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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这倒稀奇了,那帮流贼跑得居然这样急,连银子都不要了。”许梁笑道。又在地上摸了摸,居然又在旁边找出两颗拇指大的珍珠来。
梁军诸将见了,啧啧称奇,几个梁军士兵也拿了火把凑到地上去翻找,果然又有两人找到了银锭子,珍珠一类的东西。一时欢呼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许梁与戴莺莺和那把总三人面面相觑。许梁又用火把在地上照了照,见脚边依稀是两排车轮子印。
“莫不是流贼走得匆忙,连银两宝贝从车上颠下来了都不知道?”戴莺莺迟疑着说道。
许梁看着她,回想了下,一拍脑袋,跳脚大叫道:“奶奶的上了那流贼上天龙的当了。那使长枪的流贼头子在城门下布下长枪阵,根本不是要掩护城内的流贼撤退,而是给上天龙争取时间。那一溜儿马车上装的定是上天龙的身家宝贝!”
“噢,难怪咱们一冲锋,那些人连抵挡都不抵挡,直接就干脆的撤走了!”把总也是恍然大悟。
“上马!吹冲锋号!给我追!”许梁翻身跃上一匹马背,大呼小叫地喝道。
“截下那批马车,弟兄们个个赏银十两!”
“好!冲啊!”
“快追!”
许梁重金许诺之下,梁军众将士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呼喊着随着许梁追进茫茫夜色中,即便是身后大部分是步卒,倒也个个奋勇向前,与骑马的梁军并不落后多少。戴莺莺追上许梁,担心地叫道:“许梁,眼下这里不足千人,这般冒然直追过去太过危险了。还是等到邢将军和黄将军再追吧。”
许梁伏在马背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成,不成。若是等他们到了,流贼早跑没影了!”他两眼放光地盯着前方几点火光,叫道:“那马车上可都是钱哪!老子的钱哪!”
黑夜里,流贼在前方奔逃,许梁一帮人在后方紧追不放。使长枪的流贼首领眼见许梁越追越近,心知马车装满了东西,行进速度并不快,若是身后这群人紧咬着不放,迟早会被追上,当下朝前方黑马上一中年人大喝一声:“大哥,你带东西先走,小弟去挡一挡!”
骑在黑马上那中年人正是名声响彻陕西的流贼首领上天龙。上天龙回头时,那使长枪的将领已拨转马头,反向杀了过去。上天龙大喊道:“罗兄弟当心!”又朝四下里高声喝道:“加快速度,快。传令全军,熄灭火把,摸黑前进!”
许梁听得前方人声马嘶,待再行进一段路,却见道上一个手执黑色长枪的年轻汉子横枪立马,挡在当中。年轻汉子的脸色在身后一队流贼士兵的火光中映得忽明忽暗。
“好狗不挡道!”许梁喝住座骑,骂道。
“我乃……我呸!”年轻汉子正要报出名号,忽反应过来许梁抢先一句“好狗不挡道,”自己要是报了名号,岂不承认了自己是狗?凭白吃了个大亏!
“我乃上天龙将军挥下大将罗汝才是也!”年轻汉子终于还是叫道:“对面的是哪路将军?”
许梁翻起白眼,骂道:“你管老子是哪路的。”目光越过罗汝才,见前方夜色中原本还能看到的火把光线已是廖廖无几,他却不知是上天龙下令熄了火把,还当是即将到手的几车财富就要飞了,当下大急。
“咱们义军也是走投无路,混口饭吃,还望将军行个方便……”罗汝才正要说希望许梁不要紧追不放,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大道理来。
忽见许梁大喝一声:“断人财路,着实可恨!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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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许梁一声令下,身后的梁军发一声喊,掩杀过去。与流贼罗汝才所部混战在一起。罗汝才撕杀一阵,不由暗暗叫苦。他的本意是想趁着夜色,敌我双方看不清虚实,追来的明军必不敢贪功冒进,自己虚张声势,权且将追来的明军阻上一阻,替跑路的大哥上天龙争取点时间。
按照以往与明军交战的经验,明军虽然战力颇强,对追杀自己这等义军很少有积极性的,多半是赶出自己的防区就算完事。敢连夜追出几十里的明军,今晚还是头一遭遇上。罗汝才砍翻了三员明军士兵,便被手持长刀的戴莺莺缠上了。
罗汝才与戴莺莺缠斗一会,发觉这伙明军中居然有女将,大感意外,再斗了六七个回合,发觉这女将武功居然不弱于自己,一柄长刀舞得虎虎生威,将罗汝才逼得左支右绌。
罗汝才眼见身旁部下逐渐减少,明军渐有合围的趋势,深知再缠斗下去,自己也要交待了。他瞅个空档便跳出战斗圈,打马便走。
主将一撤,底下的流贼顿时就作鸟兽散,见机得早的上百人奔入夜色中逃之夭夭,余下的三百多人被梁军围住,都作了俘虏。许梁命留下两百士兵看押,自已领了其余的兵马接着追了下去。
奈何被罗汝才这阻拦一阵,先前零星的火把亮光早已消失不见。许梁循着若有若无,似是而非的流贼踪迹又追了五六里地,追到一处小山丘处,透过路边的车轮印,竟然发现流贼踪迹分作三路,分三个方向,各自逃了。
许梁这下就犯了难了。原本跟在身边的梁军士兵就不足千人,与罗汝才撕杀一阵阵亡了上百人,又分了两百士兵看押投降的流贼,此时跟在身边的梁军士兵已不足六百人。若再分作三路人马追踪下去只怕会有被反包围的危险。
梁军将领都看向许梁,等着他拿主意。
许梁思索一阵,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若是就此空手返回,凭白折损了上百人手,连一点红利都没收着,心里大大的不甘心。可若是要接着追踪下去,脚下三条车轮印,却不清楚那批马车走的是哪条道。
许梁暗道,奶奶的,横竖是分不清了,干脆赌一把得了。当下从抽出配刀,朝地上扔去。配刀刀尖钉到地上,晃了两晃,刀柄倒向正前方。
身边的梁军都不明白许梁在做什么,奇怪地看着他。许梁捡起配刀,朝正前方一指,哈哈笑道:“马车必然是沿这着条道跑了,给我追!”
那把总好奇地问道:“将军何以如此肯定?”
许梁道:“方才我掷刀问路,配刀指向正前方,必然如此。”
把总噎了噎,内心里颇不以为然,但见许梁兴致颇高,不敢出声反驳,只得闷头赶路。许梁见状问道:“你嘴上不说,心里多半是不太认可的。”
把总道:“末将不敢。只是将军这问道的法子未免太过儿戏了些。”
“莫非你能确定马车的去向?”许梁道。
“呃,将军说笑了。这四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末将随着将军一路追来,又未曾亲见马车去向,如何得知?”把总道。
“那不就结了嘛。”许梁瞪眼叫道:“横竖咱们跟丢了的,投刀问路又何妨?”
梁军一路无话,顺着车轮印子又追了一阵,黑夜里早就不辨东西南北了。许梁见久追不上,正打算放弃追踪,打道回泾州的时候,忽见前锋将士发出一阵欢呼声,几员士兵拖着两名受伤的流贼士兵押了过来,报告道:“禀将军,路边抓到两名受伤的流贼。”
许梁大喜,对着两人一番盘问,两流贼士兵一个肩上被砍了一刀,另一个脚折了,都是跟着流贼大部队逃跑,半路掉队的人,眼见被明军抓住,却也没什么抵抗到底的意志。被许梁恐吓一番便交待了其他人的去向。
原来那流贼首领上天龙当真是狡猾透顶,眼见许梁紧追不舍,果断下令队伍分成三路,各带人马,分兵而逃。
许梁听得那逃跑的流贼大部队就在不远处,又问得队伍中的确有五六辆装满东西的马车,喜不自胜,命人将两人看押了,全军急行军,务必一鼓作气将那伙流贼追上。
又追了一阵,忽听得前方树林中隐约有战马嘶鸣声。许梁喝住队伍,命一百长枪兵在前,一百弓箭手在后,大队人手紧随其后,朝树林中摸索过去。离着林中三十步左右,弓箭手一轮齐射,夜空中就如忽然惊起了一群黄蜂,箭矢带着嗡嗡声射入林中,随即林中传来一片惊叫声和惨呼声。
林中的流贼见被发现,又是一番慌乱,家眷四散逃命,胆大的悍不畏死地冲出林外,要与梁军决一死战。
梁军又是一轮箭雨下去,射翻不少。许梁随即下令梁军全面出击,领军杀进林内。待得冲入林中,火把照亮下,见林中各处都伏有流贼人手,但家眷居多,胆大的奋起反击,胆小的四散逃跑,老弱病残,妇女孩子多数抱头蹲地,簌簌发抖。梁军十多人一组,对林中的流贼清剿,蹲伏在地的不管,但敢反击的一律格杀。
许梁见林中只有两辆马车,用刀挑开马车上遮住的蓬布,见一车是大米,一车是衣服被褥,并没有找到所谓的银两宝贝。押过几名流贼士兵一问,才得知这一路的流贼首领眼见队伍中家眷太多,带了那五车银两财宝逃了,只留下两千多老弱残兵,流贼家眷在这树林中引得许梁来剿。
许梁听得大是不忿。想不到自己累死累活,紧赶慢赶,还是没捞着一钱一文的银两财宝。梁军搜索到天亮方结束,搜索的将领回报,此战共抓获流贼一千六百多人,不过多是些老弱残兵,家眷妇儒,真正的流贼士兵不过百人。
许梁沉着脸听了,放眼看去,俘获的流贼中老少居多,青壮年甚少,俱都一脸惊惶。暗道声晦气,寻思着眼下陕西各县粮食紧缺,镇原可没有多余的粮食来喂这些降兵,押回镇原县去也只是凭添累赘,当下把心一横,命梁军将那一百多名青壮流贼士兵杀了,取了首级。又挑出来三百多名女子,押着返回泾州与邢中山,黄子仁等汇合。
队伍来到泾州城外,早有城头上守卫的梁军士兵报与邢中山,黄子仁。邢,黄二人得讯大开城门,将许梁迎进城里来。
邢,黄二人将许梁迎到泾州县衙,分主次坐落了。邢中山便拱手问道:“末将昨晚杀出西城门外,与城外的梁军汇合,却未见着将军,生怕将军有年闪失,派出人手在泾州城周边四下查探,都没有消息。原来将军早已追出去了。”
黄子仁也道:“是啊,大哥,我与邢营主见大哥久不归来,都很为大哥担心。”
许梁摆手道:“唉,别提了,原本想追出去发笔横财,不想折腾了一夜,除了带回来三百多女人外,啥都没捞着。哎,如今泾州城内是什么情况?”
邢中山道:“昨夜末将与黄将军各领一路人马,由北门杀入,那时流贼也是攻陷泾州不久,立足未稳,我等突然杀到,流贼大为慌乱,大部分流贼四散而逃,偶尔遇上小股流贼也是一冲就跨。待到天亮末将与黄将军汇合,打扫战场,竟然杀敌两千多人,俘虏三千多人。”
许梁点头,又问:“我军伤亡如何?”
邢中山道:“阵亡二百余人,伤五百余人。”
许梁听了,着令厚待阵亡将士家人,又派人去俘虏营中传话,招收原归降梁军的人手,那俘获的青年,中年女子自然是要带走的。三人又说了一阵,许梁忽然想起,自进了这泾州县衙,泾州县衙的官员至今一个都没见着,不由问道:“怎么没见着泾州县的官员?难道都殉职了吗?”
邢中山与黄子仁对视眼,都是脸色怪异。
“怎么回事?”许梁问道。
“嘿嘿,”黄子仁嘿嘿直笑,道:“要说全部殉职嘛,倒也说不上。这泾州县原本有一知县,一县丞,一典史。流贼上天龙率兵围攻泾州的时候,那县丞,典史见势不对,带了家眷早就逃出了泾州城。这泾州知县倒还算有些骨气,领着城内的捕快,民壮守了一阵,眼见守不住了便躲了起来。”
“哦?这么说现在这知县还没找到?”许梁也感到好笑,问道。
“找,倒也找到了。”黄子仁慢吞吞地道。
“那这知县也太不知礼数了!”许梁拂然不悦道:“我们辛辛苦苦地替他赶走了流贼,夺回了县城,他作为一县之主,这么躲着不见算怎么回事?”
黄子仁吃吃而笑,朝许梁摆手道:“大哥,你这么说可真是错怪这位泾州知县了。不是他不愿竟见大哥,实在是他现在没法见。哈哈,这老小子为了藏得性命,居然跳进了县衙后院的井里,这寒冬腊月的,要不是咱们救得及时,这老小子浑身湿淋淋的现在怕是早被冻成冰棍了!刚我出城去接大哥的时候去看过这泾州知县,他躺床上盖了三床被子都还在浑身直哆嗦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迟来的千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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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州县衙为泾州城的重中之重,昨夜攻入城中的流贼首先便攻进了这里,杀死了守卫衙役后将县衙里搅得天翻地覆,县衙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流贼洗劫一空,桌椅亭台都被毁坏不少。幸而邢中山,黄子仁两人紧接着带兵杀入,这县衙才免遭被流贼放火烧毁的命运。
泾州知县林家络被救下后,由几名忠心的衙役草草收拾了一间屋子,安置在床上休息。许梁与邢,黄二人刚进得内院,林知县闻讯赶出门外。
许梁抬眼便见一名三十左右的青年人,身上足足套了三四件厚棉袄,穿得鼓鼓胀胀,一眼看去倒像个十足的棉花团。
邢中山指着这人向许梁介绍道:“将军,这位便是泾州知县林家络,林大人。”
林家络听了,心知面前这名身披银灰战甲,年纪轻轻的将军便是前镇原知县许梁,连忙拱手抱拳,奈何他穿得实在太过臃肿,使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将左手握住右手,诚肯地说道:“在下泾州知县林家络,见过许大人。”说着,两行清鼻涕便流了下来,慌得林知县用手去擦。
许梁三人还礼之后,看得好笑,却也知道此时笑出声来未免让林知县难堪,忍得很是辛苦。
林知县脸色涨红,难为情地道:“此番流贼上天龙兵犯泾州,林某无能,未能守住城池。幸而许大人带援兵赶到,从流贼手中夺回泾州城。我泾州上下无不感激。只是林某身体有恙,不便接待,待日后康复了,再向三位将军答谢今日救命之恩。”
这一番长话说完,林知县鼻孔中的清鼻涕又快流到嘴唇边了,待再次擦干了,便道声抱歉,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又缩着脖子回了屋子。
许梁三人走出内院来,想到林知县的囧样,均是哈哈大笑。回到县衙正堂,又有衙役上前禀报道:“县尊林大人叫小的禀报许大人,现下林大人身体不适,不便理事,许大人若有安排,尽可自行作主,县衙上下无不遵从。”
许梁听得连连点头,暗道这林知县倒也有些眼色。想到此次带兵来泾州,梁军阵亡将士也有三百多人,回到镇原后光抚恤银便是一大笔钱,这钱光要自己掏是肯定不干的,现在林知县发了话,那还客气什么,当下命两队梁军士兵跟着泾州县的衙役去县库查点银两粮草,以充军用。
又与邢中山和黄子仁两人在堂中商议一番,过了个把时辰,士兵回报,泾州县库早被流贼洗劫一空,库房内空空如也,仓大使和库大使都被流贼杀了,县库大门都被毁了。
许梁三人互看一眼,不由瞪目结舌,这泾州县衙穷成这样,看来这战后的抚恤钱多半得要自己掏腰包了。
想到流贼运出城的那十几马车金银宝贝,许梁恨得咬牙切齿,不由坐在堂中生闷气。忽然士兵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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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梁听得,连忙与邢黄二人走出县衙外,见县衙门口五名绵衣乡绅站在当前,乡绅身后一排八辆平板马车,马车上绑了大坛的酒肉,大木桶装的米饭,馒头,大盆装好的菜肴,马车上饭菜的香气混在升腾的蒸汽中直扑入鼻尖,让劳累了一晚上的梁军士兵垂涎欲滴。
几个乡绅见了许梁,迎上前道:“昨夜许大人领了我大明将士大破流贼上天龙,替朝庭夺回泾州城,保得泾州城内三万百姓身家性命。许大人可谓是泾州上下的大恩人,我等代表泾州百姓,凑齐了这几车酒肉吃食,特来慰劳许大人并诸多将士,还请许大人笑纳。”
许梁虽然在战事中没得到什么实在的好处,连带着看这几名锦衣乡绅也有些不顺眼,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眼下他们带了酒肉来劳军,断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当下呵呵笑着谢过几位乡绅并泾州百姓,吩咐士兵将酒肉分发至各总各队享用。
五名乡绅又让人在县衙内摆下酒席,请出泾州知县林家络,宴请许梁三人。许梁等人劳累了一晚上,肚子正饿,当下也不客气,与泾州知县林家络,五名乡绅代表围坐一桌,开怀畅饮。
众人正吃着,又有城头上守卫的梁军士兵来报:“禀将军,安东中护卫千户官龙峰将军正在南城门外,请求入城。”
许梁愣了愣,问道:“这龙峰是哪个?”
林知县见许梁不太清楚,便解释道:“许大人刚到镇原任上不久,可能不清楚这龙峰的来历。平凉府内有安东中护卫镇守,卫指挥使大人是叶延庆,这龙峰便是安东中卫下的一名千户官。”说着林知县嘿嘿冷笑道:“这龙千户来得倒及时,流贼刚平便到了泾州,倒像是算准了时辰一般。”言语之中对这龙千户大为不屑。
许梁听了,暗想这林知县与这龙千户多半往日有过节。不过那是他位两个人的事情,自己作为外人,就不必掺和了。随即想到这千户官乃是朝中正五品的武将,品秩不低,在平凉府应当也算是排得上号的高级武将,能借机认识一番也不算坏事。
当官嘛,就是努力使朝中的朋友弄得多多的,敌人弄得少少的,这官才做得长久。于是许梁起身道:“既然是安东中卫的千户大人到了,诸位还是一齐到城外迎上一迎罢。”
林知县等人听了,表情便有些不以为然,但因为是许梁的提议,便不好反驳,怏怏地陪着许梁出南城门去迎接那捞什子的龙千户。
许梁一行人前呼后拥地来到南城门口,见了城外的龙峰千户,许梁见他一身铠甲倒也整齐,国字脸,络腮胡,骑在高头大马上倒也威风凛凛,又见他身后歪歪扭扭地站着约摸五百多名明军士兵,料想是安东中卫千户所的卫所兵。只是看那列队站姿,便猜多半是久不训练的军队。
龙千户见许梁一行人从城内走出来,许梁又是走在最前面,仔细打量着却面生得紧,自己并不认识。又抬头见城头上一排守卫标杆般站直了身子,看他们的军服样式与正规的明军服饰又不太一样,心中疑惑,大着嗓门问许梁道:“站住,你是哪里的官儿?这城上又是哪里的兵?”
许梁微微一笑,拱手道:“禀龙千户大人,小将许梁乃是镇原梁军的指挥使,昨日得知流贼上天龙围攻泾州,急率挥下梁军来援,幸不辱命,将流贼上天龙杀退。”
“呃……”龙千户听了梁军的名字,内心里想了半天愣是没记起这是哪路明军的番号,心想眼下西北兵荒马乱的,朝庭再组建支军队也不稀奇。至于这许梁的名号,那就更没听说过了。龙千户拱手道:“原来是许将军。这么说流贼上天龙已被许将军杀退了,泾州城已经安全了?”
许梁道:“正是。方才小将与林知县,几位泾州乡绅员外正在县衙里吃酒庆祝,将军来得正巧,快请进城一道庆贺。”
这满脸络腮胡子的龙峰千户听得城内有酒喝,开心得哈哈大笑,跳下马来,与几位迎接的人见礼,吩咐带来的五百明军在城外扎营,自带了十来名亲兵随许梁到泾州县衙喝酒。
几人重又回到泾州县衙,林知县见堂中的菜肴都已凉了,便吩咐衙役撤了,重新开席。
热腾腾的酒菜重新端上来,几人吃了一阵。林知县向这龙千户敬了杯酒,便似笑非笑地问道:“久闻龙千户的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却不知龙千户今日到了我这泾州小县,有何贵干?”
龙千户听得愣了愣,脸上微微一红。其实他正是奉了安东中卫指挥使叶延庆的命令,带兵出城前往泾州解围。奈何龙峰所辖的千户所在册兵员一千多名,实际兵员不到六百人,五十岁以上的老弱兵员过半数,带着这些老爷兵,如何能救援泾州?这龙千户长得虽然粗犷,为人却很是精明,自知叶指挥是早看自己不顺眼才派自己这一支人马出城解泾州的围,但带手下这帮人去只能去送死。是以他出了平凉府便下令放慢行军速度,慢慢吞吞地往泾州方向赶去。走到天黑也没走到泾州城外。又在城外三十里地驻扎了一晚,待得天亮才打起样子赶到泾州城外,派了探子前去查看,却得知泾州城还在明军手中,心中大感意外,这才亲自领兵到了泾州南城门外,叫人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