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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末强梁》-第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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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雨声不歇。

      次日一早,东门街上早起的人们便见许府的下人们在爬梯子拆大红灯笼,大门上的喜字也撕了下来,换上平安符,有心询问之下,才知道许大人的新婚夫人病了。

      许梁在屋内守着冯素琴到晌午,期间张先生来把过脉,告知许梁冯素琴最迟今晚便会醒。

      许梁大感安慰。

      如今许府里冯老夫人搬过来住了,冯张氏和冯敏儿因为要看护冯素琴也跟过来,昔日的冯府就剩下个老管家,老管家见这情景,留下一封信,告老还乡了。由此,冯家的三人基本就住进了许府。

      午餐菜色丰盛,许梁和冯老夫人,冯张氏,冯敏儿同坐一桌,盏茶功夫,便结束了。

      午后许府来了个不速之客。

      许梁把来人迎到正厅,相谈甚欢。

      “早就猜着新行的建昌典史会是哪个,怎么也没料到是秦兄哪。当真是惊喜无比。”

      隔着一张桌子正襟危坐的一名绿色官袍的高大官员闻言爽朗笑道:“许兄说得是哪。月初家父拖人替秦某寻空缺的时候,我也没料到会到建昌县来,更没想到会在这遇上许兄。”

      秦峰,建昌新任的典史大人说到这,一脸惊奇地对许梁说道:“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一年不见,许兄已然官居正八品县丞,而小弟虽然穿了身官袍,却是个不入流的典史,惭愧哪。”

      许梁大笑。

      “去年八月秋闱那会,你我相识一场,如今同殿称臣,自当相互扶持,共同进步。”许梁真诚地道。

      “往后还得仰仗许兄了。”秦峰听得脸色微红,笼在袖中的右手捏了捏那纸公文,想着来时县衙里陆知县那人畜无害的笑脸,尴尬地轻咳两声,抽出那纸公文放到许梁面前,尴尬地道:“许兄,下官此来,一来是拜会许兄,二来嘛,县尊大人让下官转交一封公函。”

      “什么函?”许梁接过,拆开看了一遍,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问道“这等事情怎么不等我回衙再说?”

      “咳咳,县尊大人说许大人家中有事,不便来衙,那个……这是循旧例,只需知会许大人一声便好。”秦峰尴尬地解释。

      许梁脸色沉了下去,调整巡防营巡防使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只是循旧例?

      秦峰又解释一阵,眼见许梁不说话,便尴尬地起身告辞。

      几乎与此同时,一辆马车稳稳地停在建昌江边上的巡防营营地。新任的建昌主簿江渚南一身整齐的官袍,下了马车,在四名衙役地簇拥下徐徐走上营门,一名衙役上前叫道:“快去禀报,新任巡防使江大人到,里面的将佐速速出营迎接!”

      守营的士兵闻言一愣,随即飞快地跑进营内禀报去了。

      江主簿稳稳地站在营门口,打量着这座随江而建的营地,三面环水,一道相通,这座营地就如一道铁手,紧紧地抓住了鄱阳湖和建昌江的咽喉。江主簿打量会,不由也感叹许梁的眼光毒辣。

      营内骚动起来,大批士兵从营房内跑出,在将官的指挥下列队,将官的喝骂声此起彼伏。

      过了一刻钟,便见营内校杨上排了整齐的五个方阵士兵,刀枪如林。

      随即有一名小校跑到营门口,喝令打开营门,走到江主簿面前,敬礼报告道:“禀巡防使大人,巡防营众将士整队完毕,请您未训!”

      江渚南一愣,怎么没见着葛乔,黄子仁等人出营?难不成他们在里面等着本官?

      江渚南想着,不想在士兵面前堕了威风,一摆官袍,昂首大步进了营门。来到五个方阵前,巡视一番,脸色便沉了下去。对接引的小校喝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巡防营的两副使,一把总,几个哨官一个都不见?”

      小校头一缩,吃吃地道:“回大人的话,黄大人他们都在议事厅内等您!”

      “混话!”随行的衙役骂道:“巡防使大人到了,他们居然不出营迎接!”

      小校脖子一梗,道:“小的只是个听命的,有事大人尽可找黄大人,葛大人理论!”

      那衙役便要【创建和谐家园】,江渚南冷喝一声,铁青了脸色,直直地去了议事厅。

      议事厅外站岗的士兵见着江主簿进来,高喝一声:“巡防使大人到!”

      江主簿一掀大门,就见议事厅内坐满了将领,上首三把座椅,一边坐了葛乔,一边坐了黄子仁,当中一把空着。其他将领分两排坐在两边。

      见了江主簿进来,众将目不斜视。上首葛乔一拱手道:“原来是主簿大人!听闻江大人兼任了巡防使一职,可有公文批复?”

      江主簿冷哼一声,大步上前,在当中那把椅子上坐了,随行的四名衙役看出厅内气氛不对,小心地跟着,站到江主簿身后。

      江主簿抽出那任命书,拍在桌上,喝道:“批文在此,葛大人尽可一验真伪!”

      葛乔接过,仔细读了一遍,起身,朝众将点头,末了,众将也随之起身,面朝江主簿,恭声施礼道:“末将拜见巡防使大人!”

      这一阵山吼,江渚南浑身舒坦,原先的怨气也轻了不少,满意地点头,正要招手让众将坐下,忽得脸色一变,暴怒而起,指着一侧坐着的巡防副使黄子仁道:“这位是黄子仁,黄大人吧?哦,还有这一位,想必是邢中山邢把总,见了本官,为何不拜?!”

      邢中山稳稳地坐在左排第一个位置,听了就当没听见,头都没抬。

      巡防副使黄子仁抬眼瞟了眼怒气冲冲的江主簿,抬手掸了掸衣甲,轻吹了两口气,仿佛要吹干净上面沾着的唾沫星子似的。

      只听黄子仁幽幽地说道:“本将军没记错的话,一县主簿品级当是正九品,江大人,是吧?”

      “那又怎样?”江主簿喝道。

      黄子仁拍拍胸脯,站起身,一指自己,轻笑道:“本将军乃是从六品试百户,领巡防营副使一职!江大人,您是正九品,我是从六品,咳,本将军不大擅长数数,烦您给算算,这正九和从六中间差了几级几品?”

      第一百一十八章 韬光养晦

      几级几品?

      随着黄子仁的话音落地,江主簿的脸色变得如猪肝一样腥红,即便是刚念书的孩童也知道,从六品和正九品的差距有多大,然而大明朝向来以文制武,即便是正二品的总镇总兵,面对从三品的巡抚也是执礼甚恭,战战兢兢。

      虽然实际情形如此,但到底在大明律法上没有明文写着,武将品级要比文官品级低好多的说法,也从来没有哪个武将敢当面质问,老子品级比你高,你个小小巡抚,知府该如何如何。

      现在,居然就有这么一位不着调的从六品试百户,当着众将士的面,质问建昌主簿,巡防使江大人,我品级比你高,谁跟谁见礼才合适?

      江主簿的脸色如红转紫,由紫转青,就如开了个染坊,变换了好几种色采,方才生生忍下口恶气,当下冷然喝道:“我大明向来以文为尊,既便黄将军身为从六品试百户,然而本官身为建昌巡防营巡防使,自然没有向巡防副使见礼的道理!”

      “有这说法么?”黄子仁一脸迷茫地看向葛副使。

      葛乔看上去很尴尬,吃吃说道:“黄大人,我朝体制如此,巡防使大人所言,大抵如此,况且江大人身兼巡防使一职,大人身为巡防副使,自然没有不向巡防使大人见礼的道理。”

      黄子仁听了,想了半天,似乎想通了一般,整一整衣袖,郑重地向铁青了脸色的江渚南行了一礼,末了又拉了邢中山一把,煞有介事的劝解道:“邢把总,葛大人都说了,江大人是巡防正使,虽然品级低咱们一大头,但规矩上咱们得向江大人见礼。”

      邢中山闻言目无表情地向江渚南行礼。

      江主簿心里憋了火气,却又不便发作,当下生受了邢黄二人的一揖,闷坐了半晌才想起来训话,对着一众巡防营将士磕磕巴巴地讲了一番勉励的话语。

      讲话的效果自然是寥寥的,江主簿讲完了,却没人响应,打角落里响起孤独的掌声,响到一半便生生停顿下来。最后还是葛副使带头鼓起了掌,才不致于使江主簿在巡防营的首次训话显得太过寒碜。

      江主簿在巡防营不受待见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许梁的耳边,对于黄子仁的故意挑衅,许梁认为是不值得的,在一次午后,许梁劲戒黄子仁收敛一些,多少给江渚南一点面子。结果黄子仁冷笑着回答道:“你当我恭维他,他便会重用我么?建昌上下谁不知道你们情同兄弟?!”

      许梁听得黄子仁执意如此,便也作罢,想着有从六品百户衔护身,小小的建昌主簿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何况此时许梁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冯素琴的病情上。

      天可怜见,在张先生的悉心诊治下,冯素琴终于在大婚后第三天上午清醒过来。她见着许梁的第一句话便是:“许大哥,素琴又让你难做了……”

      在百般央求之下,终于从许梁口中知道了自身的病情,冯素琴倒看得开,带着凉凉笑意说道:“张先生当真医术高明,居然还能断出素琴的生期,当真了不起。”

      许梁大感痛心,悉心陪伴,寸步不离,说着当年的第一次相识,那个贪财的万安财主谢贸财,城边上那座栖身的城隍庙,那一场赠衣风波……然而冯素琴的精神大不如前,稍多聊会便感到乏意,每当此时,许梁便中止了谈话,扶着冯素琴小心躺下。

      衙门自然是多日不去了的。五月初几的时候,却又有衙役前来,请许梁到县衙议事。

      见了一县知县陆澄源,一县主簿江渚南,还有当年的同窗秦峰,不免尴尬。陆县丞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便脸色微红地解释巡防使换人一事,大抵是说这是南康知府衙门的意思,他作为建昌知县,也很难做之类的话语。

      许梁不免又真诚地客气一番。心中却是冷笑不已,人都换了,再说抱歉的话,纯粹是脱了裤子放屁,臭不可闻。

      然后陆知县才说起这次让许梁回衙的原意。这又要扯到几天前的一道圣旨,那便是任命许梁为云山魏公祠协造使的事情,虽然名头有些搞笑,但到底是实实在在的黄绢圣旨,做不得假。

      许梁认真听了,才知道不日南康府的另一位协造使,南康通判何论之也将赶到建昌,与自己一同组织修建魏公祠一事。

      这真是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上回何通判想整自己没找到下手的地方,灰溜溜地滚回了南康府,原以为自己可以清静一阵子,想不到这才没过多久,何通判居然又与自己扯上了关系!

      两个势成水火的人放在一块做事,可以预见将来的不愉快。

      联系到巡防使这么快就下批文换人一事,许梁不难想到南康府的某些人在其中起着的不光彩的作用。离了建昌县衙,许梁随即便赶车到了南昌府,马车顺利从江西布政使司左参政黄维中大人家的后门处驶了进去。

      黄家的老管家自然是认得许梁的,先是恭维了一番许梁的升迁,再把许梁引到一处客堂中,说黄大人在前院会见要客,让许梁稍候片刻。

      许梁起身感谢,一张千两的银票不着痕迹地落入了黄管家的手中。黄管家低头瞟了眼,悄无声息地拢入袖中,而后着了两名小丫环给许梁柒了壶上好的龙井。

      说是稍候片刻,许梁也以为是片刻,结果两个时辰过去了,黄维中那圆滚滚,胖乎乎的身影依旧没有在堂中出现。黄管家过来陪着说了会闲话,又换了壶茶水。

      然后黄维中进了屋子。他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当中的太师椅上,呼呼地喘着粗气,朝许梁摆手道:“贤侄,你不用多说,你的来意本官多少知道些,我一会还得去指挥使司,唉,西北又不消停了。咱们长话短说。”

      “伯父请讲!”许梁看出黄维中大概是侹忙的,忙收了心神,悉心请教。

      黄维中看他一眼,微微点头,一抹脸上细细的汗珠,甩了几甩,道:“近日建昌县的变动本官大抵知道些,我即与你说一点,”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朝上一指,道:“建昌的上峰,南康府有几位大人对你很不满意!朝中有些人对你的升迁也颇有微词,眼下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是以,往后的日子,贤侄万事多加小心,别给有心人留下把柄。”

      许梁心中大惊,诚惶诚恐地道:“侄儿惶恐,求伯父教我!”

      黄维中点头,起身摊出肉乎乎的手拍打着许梁,用亲切的语气道:“眼下魏公公如日中天,圣宠无以复加,你不是还兼着那魏公祠的协造使么?往后大半年的时间里,你便什么动作都不做,一心一意替千岁爷建好这魏公祠,到时实实在在的功劳在手,任谁也动不了你!”

      交待完,黄维中便顶着大肚子朝外走。

      许梁在他身后喊道:“伯父,侄儿此次前来,还带得些许特产,望伯父笑纳。”

      黄维中头也不回,朝后摆手道:“这些小事,你给管家便是了。”

      许梁站在堂中见着黄维中鼓鼓的身影消逝在屋角,便又将随车带来的一副水晶棋子交与黄管家,谢过了黄管家的午宴邀请,离了黄府,动身回建昌。

      刚回到建昌县衙,便被陆知县叫了过去。

      “什么?三天内要筹集五千石粮草?”许梁看得手中的公文,惊道。

      “是啊,许大人有所不知,”陆知县感叹一声,解释道:“半个月前,陕西又闹民变了,固原县被乱民攻陷,平凉知府仓惶逃出知府衙门,真是丢尽了朝庭的脸面!圣上龙颜大怒,着意出兵平叛,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派到咱们建昌县头上的,便是这五千石粮草。许大人,你身为建昌县丞,主管钱粮瑶役,这事便你来办,我让户房主事刘元在一旁协助你。”

      许梁听着,应了下来。想着在黄维中府上听得只言片语,便猜到西北肯定起了大乱子,却没料到严重到要朝庭派兵镇压的程度,再想到户房主事刘元那张讨厌的嘴脸,不由大感烦闷。

      户房主事刘元早就候在许梁的签押房内了。待得许梁进屋询问起县库粮草,刘主事眉开眼笑,得意地道:“许大人放心,咱们江南承平日久,各府各县多少都有存粮,五千石粮虽多,但凑一凑便也有了。”说着刘主事呈上一本帐本,边翻着页数边指点道:“大人请看,这是咱们建昌几大仓的存粮,这是前年的余粮,这是去年的,哦,这还有些是今年刚收上来的,属下大略算了下,起用这,这还有这几个仓基本也就够了!”

      许梁对着帐本上的数字心里核计一番,不由点头道:“嗯,不错。帐面上是绰绰有余了,这样,一会刘主事你带本官到各仓去走一圈,实在看一眼。”

      刘元收了帐本便笑,摆手道:“大人,帐面上没问题,实物就更没问题了。各仓都有专人看管,错不了数目,再说各仓年份久远,久积粮草,空气不流通,仓内味道浓重,实在不宜久呆……大人放心,这事属下保证办得妥妥当当的。”

      许梁心中牵挂着家里的冯素琴,对这督办粮草一事原本就不怎么上心,再加上上午黄维中所提的韬光养晦的策略,虽然觉着刘主事笑得有些邪性,但想着刘主事一直便是陆澄源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刘元能够主动把活接过来,自己就更不想多事了,当下也就点头,吩咐刘元小心办差。

      刘主事便捧着帐本,欢天喜地地离了押差房。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多管闲事黄道周

      随手安排了粮草的事情,许梁便将心思放到了冯素琴身上。在张先生的悉心医治下,冯素琴这两日看上去似乎有好转的迹像,精气神也比以往好了很多,许梁看着高兴,只要冯素琴起来了,便陪在身边,聊些坊间的话题。

      只是,陪在一边的冯老夫人却暗暗抹了好几回眼泪。许梁无意间看见了,便奇怪地问起缘由,老夫人却不说实话,只是不住叹气,摇头。

      许梁转而找来了张先生,问起缘由。

      张先生到底是实诚人,拿人钱财还知道替人办事。待许梁问起,便直言不讳道:“许大人,实不相瞒,老夫替尊夫人开的方子,补是大补,却也大燥,燥则伤身。这两日大人兴许未曾注意,许夫人喝水见多,嘴唇干裂,便是由此。”

      “可是,我见素琴精神已经好很多了呀?”

      “唉,大人哪,”张先生叹息道:“许夫人只怕是燥火攻心,回光返照,不日难免油尽灯枯,回天乏术啊……”

      轰!许梁呆了。虽然早先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真当这一天从一名大夫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许梁还是难以接受。

      愣愣地回到冯素琴屋内,冯素琴真与冯老夫人轻声说着话,看见许梁进来,她便笑道:“相公,听说建昌江边的水草都绿成片了,去看我刚到建昌的时候看过一次,今年我还没来得及去看过呢?”

      “啊,”许梁闷闷地点头,强笑道:“前两日我从巡防营地归来,还看了一眼,确是长齐了。”

      “哦。”冯素琴脸色欣喜,随即想到自身的病情,眼神便暗淡,叹口气道:“可惜没法子亲自去看一回啊。”

      冯老夫人便道:“河边尽长些杂花杂草,有什么看头。待得十月桂花开了,琴儿身子也好了,为娘陪你去。”

      “怕是要好久呢。”冯素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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