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常牢头听得轻啐一口,撇嘴笑道:“你这官儿倒想得开,谢不谢的咱不指望,你还是祈祷自己能活着出去再说吧。”说罢,常牢头将铁门上锁,抓了一大把锁钥匙套在中指上,边走边摇得哗啦响。
许梁朝关自己的这间地字三十六号牢房细细查看一遍,还好,情况比想象中有要好上不少。至少有张床,有张小桌子,床上还铺着床棉被子,虽然看上去不太干净,但总比那些纯稻草遮盖要体面得多。牢房内陷入寂静,偶有一两声咳嗽声自旁边的牢房响起,除此之外,倒也听不到旁的什么声响。
许梁坐到床边,将那棉补铺平了,让自己坐得舒服些,又将桌上那盏油灯调亮不少。思绪便回到了平阳府境内的那一幕。
想不到铁头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营救自己。其实铁头闪进马车要带自己逃走的那一刻,许梁差点就心动了。然而想到自己千苦万苦建立起来的梁军,和这来之不易的官家身份,便要随着这一次逃走灰飞烟灭,从此变成与西北境内流窜的流贼一般无二,许梁是深深的不甘心。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忽听得外面放哨的侍卫示警,眼见铁头再从车内出来便要被那飞速靠近的锦衣卫千户徐长青发觉,许梁当机立断,让手下人弄翻了马车,掉进河里,而铁头便趁乱自水底溜走了。
这回虽然未曾逃走,但许梁也不是一无所获。想到铁头临走前留下的那个地址,许梁便想着找机会与外面联系上。
常牢头便是许梁盯上的目标。
三天后常牢头巡视牢房。许梁便隔着铁门叫住常牢头,苦着脸叫苦:“我说常牢头,你这里的伙食也未免忒差了些吧?天天青菜萝卜的,见不到一点荤腥,许某吃了这三天,肚子里一点油水得没有,刮得慌!”
常牢头气乐了,抽出戒尺点着铁门,讥笑道:“你这小芝麻官还挺讲究!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诏狱!你还当是你家呢?!我告诉你,你小子一日三餐有得吃就不错了,寻常犯官,到了老子这,一天就啃个黑馒头,喝碗馊稀饭!”
许梁愣了愣,见那牢头要走,连忙隔着铁栏拉住常牢头,挤眉弄眼地笑道:“常牢头别急着走啊,咱们,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什么商量?”常牢头在这牢里都混了大半辈子,收犯官的贿赂都收顺了手,见了许梁这副神色便猜到有戏,停住步子问道。
“嘿嘿,”许梁嘿嘿直笑,拿眼光去看陪在常牢头身边的另两名牢卒,犹犹豫豫的。
常牢头摆手道:“这两人都是常某的兄弟,有话你但讲无妨。”
许梁听了,便道:“那我可就说了哈。常牢头,还有这两名差爷,你们这伙食确实是太差了,许某好歹也是一方知县,吃惯了细粮。嘿嘿,那个,你们能不能通融通融,给许某整些好点的吃食来,最好能整些肉食,像什么鸡啊,鸭啊,猪头肉啊,有狗肉就最好不过了。你们要是能整来,许某给钱,给双份的价钱!”
常牢头听得,与另两名牢卒交换了眼神,便嘿嘿直笑。常牢头脸色为难地道:“原来是这事,要说咱们这诏狱规矩森严,寻常犯官咱家是绝对不给他方便的,但你许梁怎么说也是徐千户特意交待要关照的人,这样罢,咱就破一回例。”
“那就多谢了,多谢了!”许梁拱手笑道。
¡°ÚÀ£¬Ðí´óÈ˱ð¼±×Åл¡£¡±³£ÀÎÍ·µÀ£¬¡°ÓеÀÊǼûÕßÓзݣ¬ÔÛÃÇÕâÀï¿ÉÊÇÓÐÈý¸öÈË£¬Äã³öË«·ÝÔÛ¸çØí¸ö³öÈ¥¿ÉÔõô·Ö£¿¡±
“这好说!”许梁见常牢头这般说,便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痛快地道:“这样罢,许某出三份的价钱!”
“哈哈,许大人真是爽快人,成交!”常牢头哈哈大笑,伸出一只手掌摊到许梁面前,扬了扬,看着许梁。
“什么?”许梁莫名其妙。
“掏钱哪!没钱怎么买东西?”常牢头不满地道。
“呵呵,”许梁尴尬地指指身上这套已几日未换的衣裳,讪笑道:“常牢头说笑了,你们看许某现在这个样子,全身上下可还能翻出钱来不?”
常牢头顿时就变了脸色。一名牢卒上前骂道:“他娘的,你个穷酸耍我们的是吧?”说着便扬起拳头要揍许梁。
许梁忙道:“三位不要动手,听许某把话说完。”
“说!”常牢头阴沉着脸色,冷哼道。
“许某在这里是没办法弄钱。”许梁陪着笑脸解释道,“可是,我在外面的家人有钱哪。我跟三位说,只要你们替我弄来了吃的,尽可以去找我在京城的家人报帐要钱。”
常牢头听了,脸色才缓和下来,问道:“那你家人现在何处?”
“京城外城法华寺附近有家名叫通天下的车马行,里面管事的叫燕七,人称七爷,他是许某的老家亲戚,三位想法子找到他,他定会按约定付钱。”许梁信心满满地说道。
第二百章 隔壁的狱友
常牢头眯着小眼睛想了想,盯着许梁阴恻恻地道:“看你小子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那咱就受累跑一趟。不过,你所说的是真的倒也罢了,如若不然,哼哼,到时叫你晓得常爷爷的利害。”
许梁拍胸打包票,“错不了,错不了。常牢头你尽管去就是。到了地方见了人,只管报我许梁的名号。”
“嗯。”常牢头点点头,又饱含威胁地盯了许梁一眼,这才悠悠然踱了出去。
许梁隔着铁栏对着常牢头的背影诅咒一番,暗骂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我堂堂镇原知县,梁军首领,几时这般对一个看牢门的这般低声下气过?心里头默想了好几种出去之后报复那该死的牢头的法子,臆想一阵,想到现在的处境,又唉叹一声。
“喂,年轻人,你是刚进来的罢?”忽然自隔壁的地字号牢房传来一声公鸭嗓子的问话声,这声音略为苍老,听上去却是满是戏谑之意,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许梁作听到这么个声音,还是惊着了,使劲挤着铁栏看向隔壁间,却因视线受限,什么也没看到,不由没好气地答道:“是啊。你又是哪位?想必被关在这里很久了罢?幸会幸会。”
那人嘿嘿一阵阴冷地笑,“方才咱家听到你要与那牢头做买卖?”
“那便怎样?”
“真是个不知世事的雏儿,”那人讥笑道:“咱家跟你说,这世上的人,就没几个能比看牢房的更【创建和谐家园】的。你个娃娃还想与他做交易,真个坨大的冤大头。”
难不成这人与常牢头有过节?许梁心里想,嘴上却不以为然,“我看这常牢头人便挺实在的啊,我出钱,他出力,公平买卖,童叟无欺。莫不是你在牢头手上吃了不少亏,这才蓄意诋毁人家?”
“你这人还不信!”那人气哼哼地叫道:“也罢,横竖咱家也是无聊得紧,这便与你好生说道说道,也好叫你晓得这人心的险恶。”
许梁听了好笑,这诏狱中居然还有这等闲极无聊的犯人,要与旁人聊人情世故来打发时间?但想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铁门边,懒洋洋地道:“你倒说说看,这人心怎么个险恶法。”
那人听着许梁的语气似乎有些生气,啪啪啪地踩着重重地脚步声也走到门边,席地坐了,气哼哼地道:“咱家就来说说这牢头牢卒,方才你也听见了,常牢头所说,你关在这地字号房一天能有三餐青菜罗卜,那算是好了,旁人一天就啃点黑馒头,喝碗馊稀饭度日是也不是?”
“不错,那牢头的确曾说过。”这种事情许梁记得清楚,自然承认。
“那便是了。”那人嘿嘿冷笑道:“年轻人你刚来,不清楚这诏狱里面的门道。锦衣卫的诏狱牢房也分三六九等的。最好的是天字号房,里面的犯人一日三餐,顿顿有荤有素,打点得好的还能时不时地混点小酒喝喝。稍次一些的便是你我现在关的地字号房,三餐有保证,虽是青菜萝卜,好歹能保证三餐。再差一些的是人字号房,一日两顿,剩菜剩饭,爱吃不吃。最难过的是最后一类,鬼字号房,一日一顿,吃的嘛,便是常牢头所说的黑馒头,馊稀饭,关在里面的人活下来算命大,死了也正常。”
许梁听得惊出一身冷汗,想不到诏狱里面还有这种种门道,想了想又奇怪地道:“依你所说,那咱俩关的这间,还算是好的。可是即便如此,兴许也是锦衣卫衙门定下的规矩,与看守的牢头又有什么关系?”
“屁!”那人恶狠狠地暴了粗口,“锦衣卫的大人们高高在上,哪里会去注意这些琐事。原本牢里早先的规矩是一日三顿的白饭,搭配些菜食,最后之所以会演变成这等模样,全是牢头牢卒们私底下弄的名堂。那天,地字号自然是对上头有交待或是家人有打点的犯人住的,那人字号是关普通犯人的,鬼字号嘛,关的便是曾得罪过牢头,抑或者是外面仇家有交待的。牢房分了这四等,从中克扣的伙食自然就进了牢头的腰包。这还只是寻常的名堂,油水更多的是来自于犯官家人,或者是犯官的仇家。进来的人想要过得好一些,便如你这般甘心当冤大头,大把地塞钱。外面的人想要关到里面的人吃些苦头,甚至于最好死在牢里,也得向牢头塞钱,从伙食上做手脚,病发了不给医治,时不时的拖出来一顿皮鞭毒打……凡此种种,你想都想不到!”
“不会有这么黑暗吧?”许梁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哼哼,”那人大声地吐出口唾沫,满是讥讽:“大凡看守犯人的牢头牢卒,个个心黑手狠脸皮厚,偏生他们基本上世代操持此业,子承父业,手里头捏着犯人的生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上下其手,吃了买家吃卖家,吃了卖家吃【创建和谐家园】。莫看他们平日见了上官点头哈腰,恭顺至极,其实私底下捞黑钱个个捞到手软。”
许梁已是惊呆了。看来自己还是混的时间太短,太单纯,对牢卒这一行太陌生,不由又拍着额头大感庆幸,那花在徐千户等人身上的上万两银子不冤,否则自己在这锦衣卫诏狱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被关到了鬼字号牢房,那后果岂不是无法想象?
那人良久没听到许梁说话,只当是他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嘿嘿嘿地得意地笑几声,又讥笑道:“你若不信,待那常牢头带了你要的吃食过来,你便能知道他们心有多黑了。”说罢,那人似乎快意无比,呵呵地连笑几声,起身拍拍【创建和谐家园】,慢慢走回床头,躺了下去,嘴里哼起了小调:“俏冤家扯奴在窗儿外。一口儿咬住奴粉香腮,双手就解香罗带。哥哥等一等,只怕有人来。再一会无人也,裤带随你解……”
晚间时分,常牢头手里提着食盒,笑吟吟地来到许梁的牢门前,亲手解了锁,将食盒放在地上,伸手一样一样地从盒中往外拿食物。一大碗香喷喷的白米饭,一碟子红烧肉,一碟子炖狗肉,一小碗肉汤,两样素菜。将这些东西摆上了桌,常牢头便嘻嘻笑道:“许大人果真是实诚人,白天我到那通天下车马行去,找了那当家的燕七,报上你的名字,那燕七便俸我做上宾,又是请摆宴席,又是送东西,忒热情。”
许梁眼睛盯着那几样诱人的菜肴,谗得都快流口水,压根就没听常牢头说什么。
常牢头见状,指着食盒道:“我心里惦记着许大人还在这里等我回话,早早地便回来了,特意备了这些东西,许大人慢用。一会大人吃好了,朝外面喊一声,我让人进来收拾东西。”说完,常牢头做了个慢用的手势,便笑吟吟地要出去。
许梁想起隔壁那人上午说的话,不由问道:“哎,常牢头,这一桌得花不少钱吧?”
常牢头此时已出了牢门,将牢门琐上,回头咧嘴笑道:“不多,不多,总共也才花了五两银子,许大人尽管放心,我常阿四是个守信之人,花费了多少,便绝对依约向燕七报销多少,绝不多报瞒报。”
许梁听得一怔,挤出点笑意,“瞧常牢头说得什么话,许某还能信不过牢头你么!”
待常牢头出去后,许梁便捡起筷子,面目凶狠地消灭起桌上的美食来,边吃边念:十五两银子一桌的饭菜,可不能浪费了,嗯,光这块狗肉,就得值四五钱银子,他奶奶的!
半个时辰后,有牢卒进来将碟子碗和食盒收拾了提了出去。隔壁的那人便在一旁哈哈大笑。
“年轻人,五两银子的席面吃得可痛快?哈哈!”
许梁恶狠狠地道:“我乐意!你那纯粹是羡慕嫉妒恨!”
¡°àÒ£¡¡±
这般过了两日,朝庭也没有派人提审许梁的意思,锦衣卫的徐千户和几个相熟的校尉也没到牢里来探望许梁,许梁与外界沟通不畅,心中着急,也毫无办法。常牢头每日三餐都用食盒给许梁送一盒上好的吃食进来,当然价钱也贵得离谱。许梁每回吃得都是咬牙切齿。
那隔壁的人起初还冷嘲热讽,总要挖苦几句,待到第二日,连讥讽都不做了,第三日,却是与许梁话都懒得说了。
许梁心中惊奇,饭后问起缘由,那人气鼓鼓地道:“你个娃娃也忒不仗义!你在那边顿顿吃得满嘴流油,咱家却在一旁咽些青菜萝卜,境遇如此天差地别,咱家与你无话可说!”
许梁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我有肉吃,总比咱们两个都啃萝卜的好吧?”
“好什么好?咱家看不出来。”想不到那人倒也是小孩脾气,依旧气哼哼地道。
许梁讶异不已,嘻嘻笑道:“你看,我吃饭的时候,你也在吃饭,那么我这屋里的肉香味,总能散过去一点到你那边,你虽然吃不到嘴里,闻一闻也是好的嘛。这与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是一样的道理。”
那人不答话,许梁听得一阵磨牙声,想是那人气得不行,不由稍稍快意了些。
两人沉默一阵,那人期期艾艾地又放低声音说道:“诶,许梁,许大人,我与你商量个事呗。”
“什么事?”
那人难为情地道:“就你那伙食,也匀咱一份呗?”
许梁顿时一蹦三尺高,大叫道:“凭什么?!那可是十几两一顿的饭菜,非亲非故的,你也好意思要?”
那人讪讪地道:“你看这地字号就关了咱们两人,那就是缘份,你又关我隔壁,说起来咱俩还是那个,狱友,对,狱友!再说了,我,我又不白吃你的。”
第二百零一章 原来你姓刘
ÐíÁºàÒÁËÒ»Éù£¬µÀ£º¡°ÄѲ»³ÉÄã³ÔÁË»¹´ø¸¶Ç®µÄ£¿ÄãÒªÉíÉÏÓÐÇ®£¬ÅÂÒ²Óò»×Å×ì²÷ÎҵĶ«Î÷ÁË£¬Ôç×Ô¸ö¶ùÌÍÇ®Ôç½ÐÀÎÍ·ÂòÈ¥ÁË¡£¡±
那人道:“咱家虽然没钱,但咱家在这北京城里呆了大半辈子,又在宫里呆了一二十年,嘿嘿,脑子里可装了不少好东西。年轻人,咱家听你这口音,估计也就刚二十出头的年纪,想必是死读了几年圣贤书,侥幸考上了进士什么的,虽然外放了一官半职,但对朝庭定然知之甚少。”
许梁不由得点头,挠着头不好意思,“这倒叫你说着了,我许梁天启六年中了举人,外放一县典史,虽是当了官儿,却是头一回进北京城,这还是让锦衣卫给押进来了。惭愧,惭愧!”
“那你就不想了解了解咱这大朝中枢,皇宫内院?”那人循循**着。
许梁心中一动,暗道这人关在锦衣卫大牢里,却还住着地字号房,又宫里呆过,多半是个犯事的老太监。想我许梁最大的弱点便是对朝庭中枢不熟悉,在内阁和六部没有说得上话的人,至于皇宫内院,那更是踮起脚尖都够不着。如果能从这老太监手里打听到点东西,倒也不差。许梁便怀疑地问道:“听你这口气,莫非你真知道?”
“当然。”那人傲然道。
“不会是骗人的吧?我不信。”许梁摇头,“除非,你先给许某透露一些。”
“嘿你个小娃娃怎的这般不识趣?”那人气道,“咱家今年六十又七了,黄土都快埋到颈脖了,还能骗你个年轻后生不成?”
“你现在关到这里,即便不被黄土埋,怕是也没多少时候了。”许梁道。
“嘿,你个小兔崽子,敢咒咱家?!”那人气得大叫,呼哧呼哧地喘气,过了会,那人颓然道:“也罢,咱家今儿就给你小子露一手,免得被人小瞧了。”
哼哼哼,许梁冷哼着。
“从哪说起呢,”那人自语着,一拍额头,道:“有了,咱俩现在关在锦衣卫牢里,那咱家就给你小子讲讲锦衣卫的那些事。”
“锦衣卫最初乃是由太祖皇帝一手建立,起初并不叫锦衣卫,而是叫拱卫司,后来改称称亲军都尉府,洪武十五年才正式改叫锦衣卫。锦衣卫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刑侦天下仕民,文武百官,职责超脱于三法司之外,乃是一等一的利害衙门。锦衣卫分南北镇抚司,有正三品指挥使一人,从三品指挥同知两人,正四品指挥佥事四人,从四品以下镇抚使,千户,百户若干……”
许梁摆手道:“你说的这些我想只要是个当官的基本上都知道。就没有点新鲜的?”
那人冷笑一声,“那好,咱家就整点一般人都不知道的。”
那人朝四周打量一阵,见地字号牢房区域空荡荡的除了自己与许梁两人外并无外人,便放低声音道:“锦衣卫权势滔天,那你可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当这锦衣卫的指挥使?”
许梁咂吧着嘴,暗想这咱还真不知道。便来了兴趣,催促道:“这许某还真不太清楚,快说说。”
那人得意地嘿嘿直笑,捻着光下巴,道:“锦衣卫是替皇上办差的,有专折密奏的特权,紧急情况下,即便宫门落锁,锦衣卫指挥使也能有法子进宫见着皇帝。这也是一般臣子所无法比拟的。由此可见,当上锦衣卫指挥使的头一条,便是得到皇帝的充分信任,皇帝信你,你才能坐上这个要命的位置。像洪武朝的第一任指挥使毛骧,跟随太祖皇帝多年,深得皇帝信任;正德朝的指挥使钱宁,江彬,那是跟正德皇帝同睡一张床的人,宠信无以复加;还有那嘉靖朝的指挥使陆炳,乃是皇帝奶娘的儿子,与嘉靖皇帝亲如兄弟……”
那人显然对朝庭十分熟悉,说起明朝的那些人来,如数家珍。
许梁感慨道:“说得是啊,换做是我,也得用自己熟悉的,信得过的人。”
那人顿了顿,笑骂道:“你感叹个什么劲?你倒是想让自己的熟人当锦衣卫指挥使,可惜你不是当今皇帝。”
许梁讪讪不已,“说说而已,还有没有,快说快说。”
那人道:“如此紧要的位置,若想坐得安稳,光有皇帝的信任那是远远不够的,朝中还得有人支持。否则,久了便成了孤臣,做了孤臣,好事没人捧,坏事没人拉,最终里外都讨不着好去。是以这历任锦衣卫指挥使,但凡干得久些的都得有些来头,像那成化朝的指挥使万通,乃是当时万贵妃的弟弟,正德朝的指挥使石文义,背后有司礼太监刘谨的支持,天启朝的田尔耕,那是魏公公的干儿子,就算现任的指挥使骆养性,也是前指挥使骆思恭的儿子。”
原来现任的指挥使叫骆养性,许梁暗道,想不到锦衣卫每一任的指挥使都这般背景复杂,自己日后行事可得与骆养性搞好关系,不然说不准哪天又会犯到他手里。许梁想着,随即苦笑不已,现在就想与骆指挥拉关系又有何用?自己眼下这一关能不能挺过去还不知道呢。
那人见许梁久不应声,又听他在一旁长吁短叹,得意地道:“怎么样,年轻人,咱家这脑子还好使吧?这等隐秘的事儿换你几顿饭吃吃不亏待了你吧?”
许梁回过神来,点头道:“区区几顿饭便能听到这样隐秘的事情,确实不亏。这样罢,以后但凡有我许梁的一份,便有你的一份。只是你每吃一顿,就得给我讲讲这朝中不可为人道的事情。”
那人听得许梁答应,高兴得手舞足蹈,连连点头道:“使得使得。横竖咱家也是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脑子里那点存货便拿出来与你小子换酒肉又有何妨?他娘的,就是死咱家也要做个饱死鬼。”
许梁便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