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我们有一万四千人,啊?居然连个山门都看不住!让人从咱们眼皮子底下溜了!”王公公咆哮道,单手一指耷拉着脑袋的许梁,吼道:“镇原知县许梁,你手下三千梁军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人冲破了营寨,酿成如此大祸!你可知罪?”
许梁闻言啪地跪倒在地,叫起了撞天屈,“公公,诸位大人,下官着实冤枉哪!那李家军冲营的时候,下官手下三千儿郞可是拼死抵抗哪!下官眼见漫山遍野都是敌人,急忙派人向总督大人告急求援……奈何援兵久不见来,我梁军上下用两千条人命挡了李家军近两个时辰,兵是越打越少,敌人却是越聚越多,最终才抵挡不住的哇。”
许梁说得委屈不已,又指着身上那件已不成样子的官袍,道:“诸位大人请看,下官身上这件染血的官袍,便是证明。”
武总督皱眉扫了眼许梁,沉声叫道:“庆阳守备贺人龙何在?”
贺人龙待听说跑了李廷之后已暗觉不妙了。当晚他喝得大醉,得到总督府救援许梁的指令后,并没放在心上,想到自己三千人马却要守这么一条进山大道,这些日子以来损兵折将最为严重,而这一切多少都要与那小小的七品知县脱不了干系,便存心要让许梁吃点苦头,折损些兵马。便想着拖个把时辰再派兵前去,然而贺人龙不成想到自己已经喝醉了,拄着头在帐中打盹,一迷糊就睡着了,直到总督府派人来下令连夜攻山,贺人龙才惊醒自己已铸成大错。
贺人龙上前一步,粗声粗气地道:“末将在。”
“昨夜梁军告急,本督命你率兵驰援,为何不见你带兵前来?”武总督喝道。
“总督大人容禀。”贺人龙早已想好了应答的法子,振振有词地道:“昨夜末将接到大人的命令,正要带兵来救,不料自山上也冲下来一队人马想要冲关,末将生恐关口有失,不敢冒然离开,是以才救援晚了。”
“胡说八道!”王公公剑眉倒竖,大骂道:“昨夜南边火光冲天,打得热闹,其余各处皆无动静,贼兵主力都在南边,你那关口哪来的人马冲关!”
贺人龙心知事态严重,也不管王公公脸色有多难看,梗着脖子答道:“末将所言,句句属实。公公若不信,可派人到末将驻守的关口查验,那冲关的上百贼兵首级尚在路边未曾收起。”
王公公却不信他那一套,冷笑连连:“如今这马岭山上到处都是贼兵的首级,贺将军要凑个百十来个,岂不容易得紧?”
贺人龙脸涨得通红,大叫道:“末将句句属实,公公何以冤枉人?”
王公公冷然道:“休得狡辩,来人,将那不遵将令的庆阳守备押下去,听候发落!”
便有四名东厂番子上前,将贺人龙押了便走。
“人龙无罪!”贺人龙人到了外面,仍在高喊。
厅中诸将暗自心惊,许梁眼见着堂堂庆阳守备将军,转眼间就沦为阶下囚,不由也吓得冷汗直冒。见那王公公阴沉的脸又朝自己转来,立马仆倒在地,高声叫道:“下官未能守住关口,让那李廷逃出山去,下官认罪,公公想杀要剐,下官绝无怨言。”
¡°Ó´àÀ£¬Äãµ¹¹â¹÷£¡¡±Íõ¹«¹«ÀäºßµÀ¡£
许梁伏着的身子闻言一阵擅抖,泣声说道:“只是下官尚有一事相求,关口有失,铸成大错,罪责下官一人承担。只请公公饶了下官手下那残存的几百梁军士兵,此番随总督大人出征,下官三千梁军自筹粮饷盘缠,旁人自平凉出发之时便领了十日的粮草,只有梁军上下自带干粮,然而梁军上下个个都为能为国尽忠,为圣上分忧而感到无上光荣,即便是吃糠咽菜也绝无怨言。此番两千将士战死沙场,下官只求大人饶了这些士兵,好让他们能够带了战死的袍泽回归故里……不情之请,还望公公成全!”
许梁一番长话说出来,便以头抵地,静等着那走到自己身前的王公公发落。心里却紧张得要死,心知这回是生是死,皆在此一举,如此一想,全身抖动的幅度就更大,如同打摆子一般。厅中诸人心知许梁说的不全是真话,但也知道此战梁军伤亡最重,况且前面刚有一个贺人龙被押下去,如果许梁也被拿下,说不准下一个便会扯到自己身上,如此一想,看向许梁的目光便多少带点同情。
东厂二档头王体乾站到许梁面前,眯着眼睛打量着脚下这名吓得发抖的七品知县,打量良久,忽然呵呵地轻笑起来。
王公公又退了回去,声音清冷地道:“许知县,你且起来罢。咱家可没说要处罚你哪。”
“啊?”许梁猛地抬头,又惊又喜地看向王公公,见他微微点头,便又用难以置信地眼神去看武总督。
武总督摆手道:“许大人请起,此番贼人逃脱,罪不在你。”
“啊……”许梁喜极而泣,咚咚咚地又连连磕头,边磕边叫道:“下官多谢大人的不杀之恩,公公和大人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日后但有差遣,下官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说罢手脚并用地站起身,又用染血的袖子去抹眼泪,将唯一还算干净的脸抹得腥红一片,顿时引得厅中诸将轻笑不已。
明军收拢了山上的降兵,王公公一气之下,命人将山上的降兵就地挖坑活埋了,以泄心头之恨。眼见到手的功劳就这么扑愣愣地飞了,王公公郁闷至极,将手下东厂番子尽数打发出去探寻那李廷的下落,自己躲进马车内,随大军返回平凉府。
梁军三千人出发,只回来八百人,许梁的心情沉重得很。武总督见梁军确实损失惨重,授意平凉知府洪承畴补发了梁军三千人十日的粮草,又将在马岭山上缴获的战利物资分发了些给许梁,见魏氏后人李廷的下落短期内无法探知,只得命各军返回各自驻地,武总督亲自押着原庆阳守备将军贺人龙返回固原总督府。
而那东厂二档头王体乾,心里急于找出李廷的下落,在武总督离开平凉后也悄悄出了平凉府。
许梁带了梁军八百多人,押了几车粮草物资,正要率军返回镇原县城,忽得报洪知府急召衙门议事。许梁不明就里,暗道大军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洪知府还找自己议什么事?
去了知府衙门才得知是关于朝庭振灾粮食发放的事情,平凉府治下的几个县县令都要到知府衙门来,然而开会的时间却是在后天。许梁便想先回镇原,待得后天再回来,不料洪知府热情无比,呵呵笑道:“许大人何必这般匆忙,且在驿馆住下,正好本府也有其他事要与你说道。”
顶头上司发话,许梁无奈,只得留下。许梁命邢中山领了梁军先回镇原,也好尽快查清楚那四小姐李廷到底有没有依约释放冯素琴回镇原,因为按照许梁与她的约定,那四小姐李廷逃出马岭后就应当释放冯素琴回镇原县城去。
许梁自身带了十几名青衣侍卫住进了驿馆,第二日闲极无聊便去了安东中卫军营找黄子仁和龙峰叙旧,这一日便打发了过去。
四月十二是洪知府定下的开会日子,平凉府治下各县知县陆续赶到知府衙门。许梁进门的时候恰好遇到泾州知县林家络,走了几步又碰上了急匆匆走过来的平凉同知陆大人。陆大人见了许梁,挤出些笑,靠近了许梁忽然在耳边轻声说道:“府台大人让我带句话,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许梁听了,停住脚愣愣地看着陆同知,然而陆同知说完之后就如没事人一般与泾州知县林家络说笑着进了府衙大堂。许梁朝左右打量眼,忽惊觉府衙守卫多了几个生面孔,略一沉思,便捂着肚子朝茅厕方向走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押解进京
一盏茶的功夫,许梁回到知府衙门院内,不紧不慢地靠近知府衙门大堂。
大堂两侧衙役站得笔直,堂内却听不到很大的声响,有一种压抑的安静。许梁抬脚进了知府衙门大堂,堂内坐着的十多名官员目光齐刷刷地落到许梁身上,神情各异。
许梁打量眼,一眼就看见堂中左侧坐着一人,约摸四十多岁,身着一件黄色长袍,袍上绣了些似蟒非蟒,似龙非龙的图案,张牙舞爪。
朝庭的蟒袍许梁是在东厂档头王体乾那见过的,其规格样式与这人穿戴又大不相同。许梁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一会,心里便猛然想起这人的来历来。飞鱼服,绣春刀,不正是锦衣卫的装扮么?
许梁很快收回目光,沉稳地走到堂中,朝洪知府施礼道:“下官镇原知县许梁见过府台大人。”
平凉知府洪承畴自许梁进来后,便一直注意着许梁,待许梁施礼后,洪知府盯着许梁沉声说道:“许大人不必多礼。”说着抬手朝那着飞鱼服的人道:“这位是北镇抚司的千户大人徐长青,嗯,徐千户找你问点事情,许大人务必配合,万万不可怠慢。”说完,洪知府便紧盯着许梁,眼里的警告之意十分明显。
许梁朝洪知府投以感激的一笑,便转向那徐千户道:“见过千户大人。”
锦衣卫千户徐长青闻言起身,朝身上拍打两下,朝洪知府咧嘴笑道:“既然正主儿到了,徐某也就不打扰知府大人与诸位大人议事了,告辞!”说罢,徐千户看也不看许梁,抬脚扬长而去。
两名锦衣卫校尉上前,带了许梁出来。
出得知府衙门,早有一辆黑色马车等在外面,押着许梁的锦衣校尉拉开车门,对许梁冷声说道:“许大人,请吧。”
许梁一脚踏上马车,又再回头看了眼身后这座知府衙门,眼睛余光见不远处两名青衣卫侍卫扮成路人自衙门前经过,其中一人朝许梁微一点头,便快速离去。
许梁略微放下心来,转身上了马车。车内装扮简单,倒也干净。随后马车便行动起来。许梁感觉到马车在前进,想要找开车窗,敲了两下才发现车窗早已被钉死,当下只得作罢。
看不见外面的情景,但听声音便猜到是朝城外的方向,只听得城内的喧闹声越来越小,待到得城门处,马车停了会,兴许是守卫检查,随后马车便又开动,终于听不到城内小商贩的叫卖,取而代之的便是单调的马蹄声响。
又走了一阵,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一名锦衣卫校尉上得马车,一把摘下了许梁头上的乌纱帽,又掏出一付铁链,将许梁双手用铁链锁了。
许梁惊道:“本官尚是官身,未曾定罪论刑,校尉何以绑我?”
那校尉冷哼一声,没搭理许梁,下了马车。只听得马车外徐千户哈哈笑道:“许梁,似你这般犯事的官员,徐某亲手抓了的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上路起初总要说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来,嘿嘿,你也不想想咱们锦衣卫是干什么的?用得着咱们锦衣卫出手拿人的人基本上这辈子算是交待了。你就老老实实随我进京去,路上还能少吃些苦头。”
进京?许梁听得,心中就急了,急忙叫道:“千户大人,莫不是搞错了,许某一个偏远小县的芝麻官儿,一不欺君,二不犯上,哪用得着进京受审。”
徐千户道:“嘿,本千户只知道听令拿人,至于审案问讯,那我便管不着了。今日本官见你小子见了咱们锦衣卫,居然不惊不惧,倒也算条汉子。这才与你说了这些,否则,旁的犯官即便是求我指点,咱也懒得浪费口舌。”
“是,是,”许梁连忙说道:“许某虽然未曾去过京城,但也知道大明锦衣卫的人,个个都是英雄好汉。”
徐千户听得哈哈大笑,引得旁边几名锦衣校尉也跟着发笑,不管怎么说,能从别人嘴里听到赞扬自己的话,总是该笑笑的。
许梁在车内分辨得清楚,这次押解自己的锦衣卫连同那名徐千户在内,共有八人,其实以许梁如今的身手,想要突起发难,夺路而逃,倒也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只是这样一来,许梁日后便只有落草为寇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走上与朝庭的对立面。然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由于事发突然,事先一点兆头都没有,许梁对这次的事情一点头续都找不到。如今魏忠贤的案子早已结案,即便有人翻起自己在江西建昌县的那些陈年旧帐,应当也不至于惊动锦衣卫。真不知道又冲撞了哪路神仙!
许梁突然想到那远在京城的工部主事陆澄源,那可谓是自己的冤家死对头,若说有人能够暗地里下黑手,翻出自己的什么黑材料,那非陆澄源莫属。如此一想,许梁顿时对这道貌岸然的陆澄源恨得咬牙。
却不知道回到镇原的邢中山等人接到自己借着上茅厕的机会让青衣侍卫送回去的指示后,这些紧跟自己的人马会不会按指示来做了?万一他们得知自己被押解进京,冲动之下想着发兵来救,整个半路劫人什么的,将局面弄得全无挽回的余地,那倒真是糟了!
也不知道冯素琴被那四小姐李廷放回来了没有?许梁坐在黑暗的马车内,瞪着车门缝照进来的些许亮光,脑中便在想着镇原的人和事。
其实这回四小姐倒没有食言,冯素琴早就安然回到了镇原城内。
少夫人安然归来,许府众人都极为高兴,管家铁头笑呵呵地指挥着府里的下人将许府里里外外细细打扫一遍,大丫环春儿拿出新备好的床单被褥,将少爷和少夫人的房间布置一新,厨房的伙计早早地准备好了一顿最精美的宴席,要献给虚惊一场的少夫人品尝,连戴莺莺知道冯素琴平安归来,居然撇下了从建昌赶来的老父亲戴风,跑去见冯素琴。
冯素琴拿出主母的仪态,与府内的众人见了面,简略说了些离开后的事情,又让下人去请尚在城中的胡小勇,许青,罗百贯等人过府一叙,诸事交待妥当后,冯素琴便派人去平凉府打听出征的梁军的消息。
四月初十便听说梁军到了平凉,即刻便能回到镇原。冯素琴一早便带了府中下人到镇原城门口迎接,上百号人自上午等到太阳将落山,总算远远地看见梁军的旗帜在官道尽头慢慢变大变清晰。
迎接的众人不由一阵欢呼,待众人近了,冯素琴急切地上前查看,眼光自邢中山,胡小勇和几个把总脸上划过,唯独不见了自家相公许梁。
冯素琴便有些焦燥,问邢中山等人道:“邢将军,怎么不见相公一道回来?”
邢中山急忙解释道:“夫人莫急,原本许大人也要与咱们一道回镇原的,只是临时被府台大人召去议事,晚个三两天便能回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冯素琴点头,听说许梁只是在平凉府议事,心中放心不少。
忽然,冯素琴身后的罗百贯指着陆续进城的梁军队伍惊叫道:“我记着梁军三千人出城,怎么今日只回来八百多人?”
罗百贯管着梁军的粮草饷银,对数字极为敏感,他对着进城的梁军队伍约略数了数便发觉不对。
罗百贯话一出口,众人顿时一惊,齐齐地将目光落到邢中山身上。镇原县丞黄道周问道:“邢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邢中山,胡小勇及几位把总脸色便暗淡下来,邢中山用低沉地声音说道:“马岭一战,我梁军伤亡惨重,两千多名弟兄战死当场……”
“啊!”
众人惊叫。
接着邢中山将当夜那李家军袭营的事情说了,其中自然略过了与四小姐李廷暗中合作的事情。
冯素琴对内情一清二楚,她没想到自己随那四小姐李廷下山后,山上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连累了两千多梁军将士丢了性命,心下愧疚,收起对许梁的担忧,赶忙安排人手去安置梁军伤员。
又过了两日,仍不见许梁归来。
冯素琴心中着急,又派青衣卫赶到平凉去打听消息。结果派去的人半道上正巧与许梁安排回来报信的人碰到一起,两伙人赶回镇原报信。
镇原的人这才知道许梁又出事了。邢中山一面依着许梁的指示细心地安抚军队,做好应变准备,一面急派人去平凉府再探听消息。
很快便有留守在平凉的青衣卫侍卫飞马赶回镇原传信,镇原知县许梁,被锦衣卫押解进京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救人
消息报进许府,冯素琴乍听得,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幸而大丫环春儿就陪在身边,慌里慌张地搀扶住了。春儿见少夫人脸色泛白,气息凌乱,生恐少夫人有失,一面大喊着命人去请许府管家铁头,一面小心地扶着少夫人坐下,又让人端来温热的清水,喂了少夫人服下。
冯素琴喝了两口温水,放下杯子,身子软绵绵地斜靠在长椅上,却不说话,眼光直直地朝前看去,毫无焦点,两行清泪沿着睁开的眼角无声地滑下。
“少夫人?”春儿也是泪眼婆娑,唤了声夫人,便跟着抹起了眼泪。另两名侍候的丫环见少夫人和春儿都是这般模样,就更加惊惶。
就在满屋子女人惶惶不安之际,许府管家铁头红着眼眶走进来,进得屋内,铁头撇过头去擦拭两下眼角,再回头强装稳重,朝屋内几个轻声哭泣的丫环们训道:“哭什么!许府的天塌不下来。”
待那几名丫环稍稍止住哭声,铁头摆手道:“你们几个,先下去罢,我与少夫人说点事。”
几名丫环听了,朝铁头福了一礼,退了出去。春儿朝铁头使眼色,“铁管家,你快劝劝少夫人,少夫人身子弱,当心哭坏了身子。”
铁头缓缓点头,走到冯素琴声旁,低头说道:“少夫人,先别难过,眼下事情尚未清楚,事情也未必有多严重,你且放宽心。我请了邢中山,胡小勇,万文山等梁军将领来府上商议,那许青少爷和黄县丞,贺典史也要来,咱们大家伙齐心协力,必能想出妥善的法子来。”
冯素琴愣愣地看着铁头,眼神空洞,喃喃自语,“即便把大家都叫来又有何用?那可是锦衣卫啊……落到锦衣卫手里的人,还能有好么?”
“这个……”想到抓走许梁的居然是朝庭的锦衣卫,铁头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一点把握也没有,声音也弱了下去,铁头艰难地搓着手,干巴巴地道:“大家一块想法子,总归是有办法的。”
冯素琴只是不住地摇头,语气悲凉,“你们不懂的,朝庭既然派出锦衣卫拿人,非是叛国谋逆,犯上作乱,诛九族的重罪才成,寻常案件,哪用得着锦衣卫出马……当年先父蓟辽总督熊廷弼,便是被锦衣卫押入京师,遭遇不测的。”这般说着,冯素琴眼泪又下来了。
铁头束手无策,与春儿两人只是不住地劝少夫人要宽心,然而两人心里都清楚,少夫人与少爷伉俪情深,少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少夫人如何能够宽心得了。
两人苦劝无果,急得团团转。忽然一道黄影大步走进屋内,铁头与春儿看清了来人,却是戴莺莺。
戴莺莺此时一身劲装打扮,她看着两眼无神的冯素琴一会,摇头冷笑起来。
“哼哼,呵呵,可笑啊可笑。”
铁头和春儿都惊讶地看着戴莺莺,春儿责怪道:“戴姑娘,往日我家少爷和少夫人待你不薄,今日少爷有难,戴姑娘不施援手便罢了,何以发笑?”
戴莺莺冷哼一声,“原本本姑娘只当少夫人与许梁夫妻情深,如今看来,当真应了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笑我还真当少夫人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才情学识远胜于我,也只有这般人物才配得上许梁,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错看了她,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你胡说什么?”冯素琴猛地抬头,盯着冷笑不已的戴莺莺,“我家相公被押解进京,我自然痛心难过,倘若相公遭遇不测,我自当追随相公于九泉之下,绝不独活!”冯素琴说得坚决,也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剪刀来,握在手中。
“少夫人!”铁头和春儿惊呼,便要上前去夺过剪刀。
“哈哈哈哈!”戴莺莺又是一阵长笑,直笑得前仰后合,似是刚听到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
这下连铁头也看不过去了,怒瞪着戴莺莺,叫道:“你又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