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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嗓子,着实将众士兵吓了一跳,一个个扭头看向把总。把总好不容易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爬了起来,捂着肚子瞪向岳肃,怒道:“它妈的,敢打老子。就你这乳臭未干的样,还铜仁知府,你要是铜仁知府的话,老子就是贵州总兵了!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打死了算我的!”
士兵们一等到他的吩咐,马上来了精神头,抡刀就砍。明朝的士兵,在这个年头已经没有什么战力,但在欺负百姓上,大家的精神头还是十足的。
云贵之地,多有土人叛乱,这里的士兵,多少比中原的士兵强悍那么一丁点。但再怎么强悍,又岂是金蝉几人的对手。
金蝉、殷柱、童胄、铁虬,四个人亮开架势,抡起板凳,和士卒们打在一起。乒乒乓乓之声是不绝于耳,一会功夫,十几名士兵全被打翻在地,不是头破血流,就是被捂着腰腹弄哭不堪。
见到手下这么快全被打倒,那把总是吓破了胆,金蝉几个这时都面带冷笑地看向他,手里还拎着七种武器之首的板凳。
“好汉,刚刚都是我的错,还望几位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这一次。我现在马上付账……”
“放肆!”岳肃怒喝一声,说道:“铜仁乃本府治下,你在此地横行不法,还敢指使士兵冲撞本府,可知道是何罪名?现在说一句错了,马上付账就能完了吗?把他们都给我带回知府衙门!”
“是!大人!”金蝉几个答应一声,伸手便去抓人。
这一回,岳肃说出这番话,把总可是彻底傻了眼,看这架势,对方还真是铜仁知府。现在要是进了知府衙门,按个什么罪名,自己都得受着。只是这个罪名是什么样呢?往轻里说,是冲撞,往重里说,就是意图谋刺朝廷命官,等同造反。
“大人……”把总不等金蝉动手,直接跪到地上,左右开弓,不停地扇自己的耳光。“都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见谅的话,到知府大堂上说吧。带走!”岳肃喝了一声,又叫过店小二,算过饭钱,让他跟着到知府衙门作证。
看到这位是知府老爷,店小二和掌柜都吓呆了,一个劲地表示不用给钱,但岳肃哪里肯。算过饭钱,带着小二与把总,一同前往知府衙门。
把打翻在地的这些士兵,等岳肃走后,才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大家彼此瞧瞧,都知道闯了大祸。事到如今,只能赶紧去报信。大家彼此搀扶,一同朝守备衙门赶去。
这把总名叫葛笙,是铜仁守备牛乾的小舅子,一向仗着姐夫的势,在铜仁横行。当兵欺负百姓,也是常有的事,铜仁的地方官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不毛之地,武人多少还是有点地位的,加上葛笙还有点后台。
近一年来,铜仁发生大案,各级官吏更是忙的焦头烂额,谁还有功夫管这些“小事”,葛笙也就更加无法无天。
被带到知府大堂,岳肃二话不说,当下先赏了葛笙六十大板。差役们明白,这是大老爷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谁也不敢懈怠,板子没有留情,打的葛笙是血肉横飞,连连求饶。
板子刚打完,马上有差役通禀,说是守备大人牛乾求见。守备是正五品的官职,同岳肃这个下等府的知府平级。不过明朝重文轻武,你一个五品守备,在同级别的文官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可以说,别说是守备,即便是副将,知府给面子还要看心情。这就是文官的优越感,你敢不服,我就参你。
葛笙听说牛乾来了,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心总算落下。不过这种苦大兵,实在是没什么见识,在他心中,守备貌似很了不起。谁料,岳肃微微一笑,说道:“出去告诉他,说本官公务繁忙,无暇会客。”
一句话,打发了。
见岳肃这么说,牛乾的心彻底凉了,战战兢兢地望着岳肃,不知知府大人会怎么处置他。岳肃对明代的官场制度是了解的,牛乾这种人,按上一个罪名,杀了也无妨,不过自己刚刚上任,不便杀人,好好教训一顿,让他知道厉害便是。
放当然是不能马上放的,还要让他再吃点苦头。岳肃刚刚让人转达牛乾的话,其实真正意思是——就凭你来本府这求情,还不够资格。
牛乾当然明白岳肃的意思,差役回复之后,他马上出城,去班请救兵。
铜仁每年产粮不多,在全国知府等级排在下面,不过确是不折不扣的军事重镇,贵州总兵行辕就驻扎在城外。请总兵出面为一个把总求情,那是不可能的,官场讲究对等接待,退求其次,找了副将尤传成。
说了不少好话,尤传成才跟着牛乾风风火火地赶到知府衙门,替葛笙求情。
面子挣足了,岳肃没有再做为难,治了葛笙一个滋扰地方的罪名,又赏了六十大板,罚银二十两,赔偿饭馆的损失。并让牛乾将葛笙手下的十几名士兵全都交出来,一同治罪,各打了五十板。
两次六十板,加起来是一百二,什么人能受得了这个,仗着差役没往死里打,葛笙才保住一条性命,被抬出府衙时,已是奄奄一息。十几名士兵,白天被金蝉打一顿,现在挨了板子,都是被架出县衙的。
看热闹的百姓是纷纷拍手称快,尤传成看到百姓叫好,甚是觉得颜面无光,狠狠瞪了牛乾一眼,先行离开。牛乾也是要脸的人,小舅子既然死不了,自己也别跟着显眼,赶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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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儿,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热闹?”
一辆马车缓缓从知府衙门这条街的十字路口经过,百姓们的叫好声,惊扰了坐在马车的一位年轻贵妇人。妇人将窗帘挑开,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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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听命而去,找了命百姓问清原委,匆匆回来复命。是知府大人打了一名横行乡里的把总,百姓们都在交口称快。
妇人听后,低头不语,似乎若是所思。丫鬟竹儿看到妇人不吭声,自以为猜对了主家心思,语带不满地道:“郡主,这个新任知府也真是的,上任之后不忙着查姑爷的案子,反倒是【创建和谐家园】立威,简直是粉末倒置,分不清孰重孰轻。哼,他要是两个月内找不出凶手,再立威也得滚回老家去。”
车上的妇人名叫沐天娇,乃是黔国公沐启元的女儿,实实在在的郡主。她有个弟弟特别有名,叫作沐天波,是下一代的黔国公。
沐天娇对竹儿的埋怨之声,并没有在意,说道:“朝廷知府理当为民【创建和谐家园】,治理地方,有欺压百姓的不法之徒,自然要管,他做的也没错。”
“郡主,这知府不忙着查姑爷的案子,你怎么还为他说话?”竹儿不解地道。
“他当的是朝廷的官,又不是我们沐家的官,有何粉末倒置?若是一上任就光忙着应付我沐家,不理其他政务,我反而瞧不起这种人。天照的案子,已经这么久了,想要查出来,谈何容易。父亲为了自己的颜面,废公济私,我觉得很是不对。以前我也是因为伤心没了理智,现在想想,倘天照在天有灵,绝不希望我这么做。”沐天娇悠悠地说完,略一沉吟,又道:“我们到知府衙门走一遭,去看看这位新任知府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车夫得了命令,掉转马头,朝知府衙门行来。看热闹的百姓们,此刻渐渐散去,葛笙等人好似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地被抬走。
来到知府门前,侍从喊来守门差役,说天娇郡主要见知府大人。差役连忙通传,此刻的岳肃已经到后衙翻阅郡马案的卷宗。听闻郡主求见,他也知朝廷体制,连忙整理元服,亲自出门相迎。
沐天娇看新任知府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心中难免纳闷,不知朝廷怎么派这么一个后生前来。不过她并没有像沐义那样,生出轻蔑之心,反而觉得此人或许有什么过人之处,否则年纪轻轻,怎能爬到这般高位。
岳肃给沐天娇见礼,通过姓名,引她到后衙落座,差役端上茶水后,岳肃才说道:“不知郡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其实,即便不问,岳肃也知道沐天娇必是为丈夫的事前来。但经过沐义那件事,他先入为主,以为沐天娇也是仗着权势,来威逼自己的。
不想,天娇郡主将姿态摆的很低,声音温和,“岳大人,我今天来,是以死者家属的身份,求大人代为申冤的。先夫被苗蛊毒害,至今死不瞑目,我这做妻子的,实在伤心。”
“郡马爷的案子,下官已经知道,现在正着手查办。目下刚刚到任,千头万绪还无法了然,卷宗上虽有记录,无奈都是泛泛之词,对案件没有半点帮助。郡主既已苦主身份前来,那最好不过,下官想寻问一下,郡马生前可有什么仇家,死时的情形如何,死前都吃过什么东西?”
岳肃所问的问题,卷宗上都有记录,不过从这上面,看不出一点端倪。只好请郡主再回答一次,尝试在其中找出线索。
沐天娇如实答道:“先夫生前一向克己奉公,平易近人,在私下并无什么仇家。他身为御史言官,公事上难免会得罪一些人,但我大明向来言者无罪,无数言官都没有因为弹劾某人招来杀身之祸,想来也不至于是因为公事。况且,先夫生前上呈的几份奏章,都已经查过,所参奏之人,并无谋害先夫的嫌疑。至于先夫死时的情景,还记得他那时正在看书,突然大叫一声,然后翻滚在地,不停的痛呼,脸上呈黑色,好是骇人,我派人去找郎中,可已经来不及,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人就死去。郎中和仵作都说,这是中了苗人的蛊毒……”
说到这里,沐天娇已是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当时的知府曹大人曾带人前来验看,在府内并未找出蛊毒,先夫亡故的晚上,是与我一同用饭,吃的是一样的饭菜。他不喜饮酒,只爱喝茶,当晚的茶水也经过验看,其中仍无蛊毒。如何中蛊,实令人费解。”
她的描述,和卷宗上的记载基本相同,如此一来,岳肃也有些无可奈何,只能感慨,苗人的蛊毒太过神奇。思索片刻,又问道:“不知郡马亡故当日,可曾去过什么地方?”
“先夫白日在御史衙门,听差役说未曾外出,到了时辰,就打道回府,轿夫也说,在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可疑的事情。”
“这就奇了,怎么还能无缘无故中了蛊毒呢?”岳肃现在也理不清思绪。
第006章 黑苗
与郡主谈完案情,岳肃仍是一点眉目也没有,眼看着快到晚饭时间。按照惯例,要是男宾的话,肯定要留下吃晚饭,可沐天娇终究是女流,留她吃饭多有不便。而且这位新任知府岳大老爷也没有与权贵交往的觉悟。
但人家终究是郡主,端茶送客似乎有些不太礼貌,倒不如客气一下,于是岳肃说道:“郡主,现在时辰不早,已到了晚饭时间,不如在寒舍由贱内作陪,略用些酒饭再回府吧。”意思是说,现在不早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该回家吃饭就回家吃饭吧。
任谁都知道这是礼节性的送客,谁想沐大郡主却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回答,“既然岳大人好意挽留,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沐天娇这么做,其实也是有目的的,她是想看看,岳肃会怎样招待自己,也可从中窥测这是一个怎样的官吏。对于朝廷为何派一个年轻的知府来铜仁,她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岳肃真有能力,还是朝廷故意打发一个人来敷衍。
听到沐天娇答应留下吃饭,这一来可苦了岳肃。招待郡主,可不能像平常吃饭那样,随便弄两个菜就行,怎么也得做两个像样的。
让差役招待沐天娇去花厅用茶,岳肃又命人请出夫人作陪,再喊来铁虬,让他赶紧张罗酒菜,再去菜市场买两个硬菜回来,不能怠慢。
知府后宅要比以前的县衙后宅大上一倍不止,是个三进的大院子,女眷住在后进正房,金蝉等人住在前进厢房,李琼盈和兰儿因为是女装打扮,就安置在中进客房。
花厅在前进正房,主要是岳肃会客使用,金蝉负责做饭,很快炒好四个菜,有什么溜豆腐、黄瓜炒鸡蛋、尖椒土豆丝、辣子鸡丁。这都是家里常吃的菜。铁虬到市场买了两个好菜,一盘虾,一条鲑鱼。
六个菜上齐之后,铁虬留在一边伺候,当然竹儿丫头还是没有资格落座的,站在一边。岳肃又叫出阮傲月出来作陪,郡主是女人,自己一个大男人总不便单独与她用饭。
当看到知府大人就用这些菜招待自家郡主时,忍不住冷嘲热讽道:“岳大人,你就算要在我们郡主面前扮清廉,也不至如此吧。”
这话一出口,岳肃颇为尴尬,却也无心跟她一个丫头见识。只是她的话,惹恼了一边的铁虬。铁虬愤愤地道:“这是什么话,你知道这盘虾多少钱么,我们家何尝舍得吃这些……”
“铁虬……”岳肃忙制止铁虬,说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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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傲月在一旁轻声道:“我家相公出身贫寒,自幼过惯苦日子,为官至今刚过一载,并无积蓄,今日一餐已是奢侈,倒让郡主见笑了”
沐天娇看在眼里,断定铁虬绝非做作,举止中是个直爽的后生。她嫣然一笑,拿起酒杯,说道:“岳大人果然为官清廉,适才是竹儿无礼,我代她给大人道歉。”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黔国公世代将门,沐天娇自也是将门虎女。言谈举止有大家之风。
岳肃、阮傲月举杯相陪。沐天娇又端起第二杯酒道:“这一杯我代铜仁百姓敬岳大人,希望岳大人能够真正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也希望我夫君的疑案早日告破。”这一餐竟是尽欢而散。沐天娇出门之后,望着岳肃的背影,不禁点点头。又对一边的竹儿道:“你这丫头,以后不得再说这位岳大人的坏话,他是一个难得的清官,若是我大明朝都是这样的官员,何愁天下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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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清早,岳肃升堂发下火签,让差役去请铜仁府治下的三位苗寨首领到堂。郡马许天照是死于苗人蛊毒,现在已可落实,要想对蛊毒多加了解,只能找本地苗人了解。在铜仁府治下,共有三个苗寨,分别是“寨方”、“寨柳”、“寨勾”,其族人皆以此为姓。三族素来和睦,进退与共,所以铜仁府称其为三苗。苗人的首领,叫作土司。土司都是世袭,有的大土司,朝廷还要委以宣抚使的官职。
从苗寨到铜仁府,有八十里路程,骑马也要半日,三寨的土司对此案倒也十分配合,在申时初刻,一同赶到府衙。
岳肃在后衙接待三位土司,先是问候几句,互通姓名,随即进入正题。
“今日请三位土司到府,不为别事,只因郡马许天照死于蛊毒,而蛊毒向是苗人特有,故此特请三位协助调查。”
方寨首领名叫方齐,他第一个说道:“岳大人,前几任府台大人也都找过我们,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并不是所有的苗人都会下蛊,会下蛊毒的只有黑苗,而我们三家都是青苗,并不懂得下蛊。”
方齐回答之后,另外两位土司柳台、勾尧都纷纷点头。
“那不知附近可有黑苗的苗寨?”岳肃再次问道。铜仁的地图岳肃都已看过,苗寨只有这三家,不过治下还有不少侗族、彝族、壮族的寨子。他怕地图上的标注不准,所有想要确定一下。
“铜仁境内除我三家苗寨之外,再无其他苗寨。至于说黑苗,根本就没有寨子,他们一向都是隐匿山野,无从寻觅。”方齐如实答道。
“这是为何?难道黑苗和你们不一样,不用聚寨度日?”
方齐摇头一笑,说道:“以前黑苗也是聚寨生活,只是他们总下蛊害人,为苗人所不齿。后来我们青苗连同白苗一同将黑苗消灭,所以世上再无黑苗的寨子,苟活的黑苗人大多也都隐居山野了。”
“原来如此。”岳肃点头,又好奇地道:“黑苗会下蛊毒,想来应该十分厉害,你们青苗和白苗怎么能有实力将他们消灭呢?”
方齐答道:“因为饲养蛊毒,极是耗费精血,所有黑苗人的寿命都不长,族人也就很少。我们和白苗虽然不会下蛊,但却会解蛊,我们两家联合,消灭黑苗并非难事。”
得到方齐的回答,岳肃这下更犯难了,青苗不会下蛊,附近又没有黑苗,到哪里去找毒害郡马爷的凶手。对青苗的族人严刑拷问,那是绝对不行的,要是能这样做,还用等岳肃么,前几任知府早就严刑逼供了。
从苗寨打破缺口的想法,这次也打消了,岳肃送三位土司出府,随后着集府衙的所有差役。衙门里当然要安排自己的人,任谁也是这样做,岳肃当即委任童胄为总捕头,金蝉、铁虬、殷柱为班头,分管三班衙役。跟随童胄到此的四个差役张威、王顺、李晨、赵敬全都在衙门补了差事。
至于岳肃如此做,衙门的人并没有什么意外,这近一年来,铜仁府的知府频频更换,衙门里的捕头也跟走马灯似得换,哪任知府到来,不用自己的班底。即便来的是光杆司令,在破案的压力下,也换个好几任捕头。
分派停当,岳肃又让金蝉带人在城内暗访,查一下许天照有什么仇家,在死前得罪过什么人。御史衙门更得严查,专门让殷柱带人去检查在许天照死的那天,衙门里有什么蹊跷之事。毕竟当日郡马爷只到过衙门办公,这地方是最值得怀疑的。
其实,岳肃想到的,前几任知府也都想到了,御史衙门的差役大多数都被提案审讯,不受过刑都少。怕激起民变,苗人打不了,几个差役还打不了么。甚至有的知府还打算将毒害郡马爷的罪名按在差役头上,只是黔国公不是好糊弄的主,你敢敷衍了事,我更得参你。
郡马爷的案子重要归重要,其他的公务也不能耽搁,近半年来,历任知府都忙活这桩无头公案,府里的公文都要堆积如山。下发差役退下后,岳肃开始批阅公文。
不管大事小情,他都仔细批复,遇到上呈过来有疑点的案子,便要开堂重审。一时间,堆积的公务很快被他理清,治下的行政秩序也得以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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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被请来的三位苗寨土司在城内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离城而去。三寨并不在一块,每寨之间的距离都有二三十里,来到一处三岔口,三位土司分道扬镳。
土司是苗寨中首领,出门当然不能一个人,每个人都带了六名手下,方齐也不例外。
他带着族人打马回寨,在距离苗寨还有不到二里地的时候,突然冒出二十多人,这些人各个骑马,且手持武器,一见到方齐,二话不说,抡家伙就上。
苗人虽少,却各个都是硬汉,护着方齐死命向前,准备突出重围。怎奈此地道路狭窄,双方对冲马匹相撞,只有一个苗人冲了过去。那苗人穿过之后,本想掉转马头,回来助阵,却听有人喊道:“快回去搬救兵。”
这一嗓子喊完,那苗人才反应过来,立即打马返回苗寨。
马上交锋,一般来说,生死就在一瞬间,一个冲锋便能解决战斗。可这场厮杀,却拖了好一阵功夫,不知是苗人英勇,还是对方较弱。但人多杀人少,终究不难取胜,片刻功夫,就砍死两个苗人,方齐也受了伤。
双方刀来枪往,苗人先后战死,可他们的英勇,也换来对手的死亡,三个敌人被戳死。方齐最终被杀,护卫他的五名苗人四个被杀,一个重伤。就在重伤这人要被补上一刀的时候,苗寨的援兵来了,形势突变,敌人无暇逗留,连自己人的尸体也没收,催马便跑。
“阿爹!”冲在苗人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少女,少女一到方齐的身体旁,立即滚鞍下马,抱住他的尸体。
“阿爹……阿爹……”
少女名叫方彩儿,是方齐的独生女儿,看到父亲已死,是痛苦失声,不一刻竟晕了过去。
其他的苗人大部分继续去追击敌人,少部分留下方彩儿的身边,见她晕过去,忙过去搀扶。苗人向来不缺少血性,且同气连枝,老土司的死,令大家一起痛哭。
众人哭完,将尸体全部收敛,敌人的尸体,少不得要砍上几刀来出出气。有眼尖的突然发现,敌人的刀上竟然有字。
“彩儿小姐,您看,这刀上有字。”那苗人连忙将刀拿起,呈到方彩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