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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圭的这样一句话也给了朱闻天很多启示，民以食为天的道理朱闻天自然是懂的，放在固定时空坐标或者现实世界当中应该也同样起作用。

  固定时空之内虽然粮食供给情况与场景之中有所不同，短时间至之内或者外资和私业很难插手其中，但是同样的道理也可以在粮食相关方面起到作用。

  由此朱闻天想到了hk那边的副食加工产业，做饼干、糖果之类的那些小厂，上一次朱闻天在hk一日游的时候，就曾经关注过这些小厂，但是并没有眼界去考量这些小厂的前途。

  经过了本次场景体验之后，朱闻天再去hk的情况下，也可以将这些小厂作为考虑的对象。

  其实赵老头也曾经给他提过，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干什么都是赚钱的，因为华夏国内市场巨大啊，完全就处于饥饿状态，需要大量的商品来进行填充。

  同时朱闻天也联想到了餐饮行业，尤其是固定时空坐标背景之下，华夏国内高档一点儿的食堂之类都是需要粮票的，如果开一家不需要粮票的高档餐厅，会是一个什么情景呢？

  只不过这方面也有着些许需要顾忌的，通过1978年高考的准备，朱闻天也了解了很多固定坐标时空此时的背景情况，这会儿可正在对很多问题进行论战呢，一切都还没有定局。

  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是朱闻天想要开什么餐厅之类的，也只能是开黑店，营业执照恐怕都批不下来，因而只能作为一种不太可能实现的方案备选。

  “大伯，今年的收成怎样？够不够一年用度？如果不够的情况下要去哪里买粮食？现在粮食是什么价格”

  白圭与周室的官员接上头之后，便在其陪同下在洛邑周围视察水情的情况，朱闻天则跟随在队伍之中，一路负责粮食、手工业方面的市场调查。

  虽然感觉这是几次场景体验之中最为波澜不惊的一次，但是朱闻天却是做得十分卖力，因为他很明白，这些工作即使无法固定衍生属性，也是可以为接下来固定时空创业积累方法和经验的。

  当然了，这些事情不可能朱闻天一个人去完成，为了更好地掩饰做市场调查的目的，从一开始白圭就给朱闻天配备了七八个年龄差不多的侍者，市场调查是朱闻天与这些人共同完成的，只不过朱闻天负责统筹罢了。

  而这些侍者相比起范蠡救子场景之中那班手下来说，经验方面完全没有可比性，几乎是一张白纸的状态，

  但是吃苦耐劳方面，他们与范蠡手下们却是相差无几的，因而朱闻天很敏锐地感觉到，与自己一同的这些人，将来很可能会成为白圭最为忠实、可靠的班底。

  基于这种情况出发，朱闻天也可以将大量实际的工作交给这些跟班来做，并由此轻松了不少，也有更多的时间对所获得信息进行汇总。

  众人市场调查的重点是粮食，但是朱闻天要求众人若是碰上其他手工业产品时也要进行相关记录，以备不时之用。

  “洛邑今年大丰收，粮食价格自然就低，尤其是粗粮价格，更是近些年来最低的，小二不必有什么怀疑的，为父到来之前其实已经有所预料”

  每天市场调查下来，朱闻天都会将所获信息与白圭回报并讨论一番，几天下来朱闻天你最大的感觉就是场景背景之下的粮食价格实在是太便宜了。

  朱闻天体验场景也算是经历过几个历史时期了，然而粮食价格最为便宜的就是当前场景了，即使与现实之中粮食价格相比，恐怕也仅仅是几分之一的价格，这让朱闻天赶到尤为意外。

  要知道此时背景可是战国时期，虽然还没有到征战多发期，但是战事偶尔就会发生以下，而在冷兵器时代，粮食可是最为重要的战略物资。

  “小二有所不知，周室数百年时间，此时虽然诸侯林立，但是无论哪一家诸侯，此时都遵循着一个默认的原则，兵马不进洛邑。

  而且洛邑一带又是天下土地最为肥沃的膏腴之地，农人只需稍稍劳作，便可获得大量收成，因而粮食价格便宜也是正常之事。”

  经过白圭的一番解释，朱闻天也算是明白了，原来还有着这么一说，周天下持续八百年，倒是有点儿别致之处。

  而这也让朱闻天顿时意识到了商机，听白圭的意思是其他地方粮食价格并不便宜，那么这种区位之间的粮食价格差异就是一个大商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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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 商业理念

  白圭言传身教的做法总是不疾不徐、循循善诱，让人亲近。而其言谈每每一言中的，眼神之中也总是充满了和善和智慧的光芒，让朱闻天感觉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对方。

  冰雪净聪明，雷霆走精锐。虽然晚了千年，但是朱闻天感觉也只有这句杜甫的诗能够形容白圭了。

  朱闻天将自己的新领悟告知白圭，白圭也很赞许这种利用区位商品价格而进行转运交易的想法很是欣赏，其实这也是白圭一早就有的区位格局。

  只不过白圭从一开始就采取了引导的策略，并没有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此时朱闻天主动提了出来，自然是颇受赞许。

  “小二，你可曾想过，此时各个诸侯效法商鞅之策，重农抑商，尤其是【创建和谐家园】以粮食交易为目的的商业活动，因而现在我们要经营粮食可是独此一家。

  独门生意并非不好，但是也面临着很大的限制，首先这粮食运输和囤积上就缺乏必要的道路、马车、粮仓等，因而吾等要做粮食生意所欠缺的可不少。”

  白圭确实是再有打算的，肯定朱闻天的同时，他也再次抛出了当前所面临的问题。

  朱闻天虽然是一名高二学生，生活经验并不多，但是毕竟身处商业十分发达的现实世界之中，对于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懂的。

  其他不说，超市商品供应方面他还是见过并了解一些的，而且朱闻天也曾经考虑过要在固定时空登陆坐标搞连锁超市，因而也就多注意了一下相关内容。

  “那当如何运作？”

  饶是朱闻天知道一些相关信息，但是现实世界与场景体验的背景有着很大区别，而且他此来便是为了学习、借鉴的，因而也不会一直出风头去回答这些问题，更多是想听一听白圭的打算。

  “为父打算在洛邑多买土地，建设粮仓，以便囤积粮食；同时购买骡马，组建车队，以便运输粮食，并弥补有无，来回都有货物客运，提升效率，降低成本。

  故而为父也曾提示小二对洛邑地区进行需求调查，只不过小二在此方面做得不够好，没有能够主动想到这一点”

  白圭一番话说完，朱闻天对于建设粮仓、组建车队之类倒是没有多大感觉，毕竟经商嘛，就要有仓库和运输线保障才可以。

  不过朱闻天经验还是有所欠缺的，白圭的确是提示过朱闻天要注意洛邑百姓的需求，但是朱闻天却是一直没有想起来去做一下其他商品需求方面的市场调查。

  “当然这也没有多大关系，为父自小便是在洛邑城内长大，此时也有不少亲信在洛邑，因而对于洛邑百姓需求还是有心数的，因而也未曾直言要小二去做调查。”

  白圭继而言道，仍旧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就是考虑问题是否周全的问题了。

  这也告诉了朱闻天一个道理，无论是固定时空登陆坐标，还是在现实世界之中，在具体运作之前都要有一个合理、周密的规划。

  看起来这些事情都是很稀松平常的，其实留心处处都是学问，朱闻天跟随白圭虽然做的事情有些枯燥，但是不可否认还是有很多提升机会的。

  “我始终还有一点不明白，既然您对洛邑除粮食之外的其他需求也很熟悉，为何一定要做粮食生意？”

  粮食生意看起来水到渠成，但是朱闻天还是忍不住问起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小二有所不知，既然为父打算弃政从商，首先要考虑一条长远的道路，民以食为天的道理你已经懂了，粮食是在任何时候都不可或缺的，而且需求量巨大，因而可以长期维持下去。”

  白圭十分认真地解释道，显然在商业主导领域选择上，他也是有过慎重考虑的。

  “但是我觉得粮食区位差价只可利用一时，若是各地粮食价格趋于平衡之后，您又当如何运作呢？”

  朱闻天继续问道，这件事情上他也是用了心的，将各种情况都考虑了不少。

  “小二不必担心，粮食具备时令性，我们可以趁着丰收之时将粮食囤积起来，而在粮食匮乏之时再将其卖出去，其中利润自然不薄。”

  “今年粮食大丰收的情况下，应该不至于又匮乏的时候吧，至少洛邑周围地域不会出现粮食匮乏，若是明年还继续丰收呢，粮食岂不是会卖不出去？”

  “小二所言有理，不过小二还是未曾理解五行运转的内在，月有时圆有时偏，粮食收成也是一样的，而且为父已经通过【大六壬】法进行了预测，今秋雨水过多，粮食必然减产，甚至颗粒无收。

  即使不是这个原因，粮食丰收也不会恒定不变，只要我们做到保存得当，其中必然是有利可图的，无非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

  好吧，又是【大六壬】法，朱闻天感觉自己被打败了。既然秋天就会出现粮食短缺，那还有什么好等的，赶紧下手就是了，朱闻天可是数次见识过白圭人工天气预报的能力了。

  “只不过人手方面”

  “人手方面我早有安排，今日小二就随为父拜访洛邑的门生故吏，近、远房亲戚，同时再雇佣一部分人手，便可初步运营了”

  白圭说完便带着朱闻天一路拜访亲戚朋友、门生故吏，一圈下来竟然大部分人都愿意跟随白圭的脚步，可见其在洛邑这片地域还是非常有声望的。

  而白圭出手也是阔绰，在洛邑城周围四个方向各自购置了一处农庄，用来存放粮食，而农庄附近的农人也被其雇佣为了帮工人手。

  白圭如此做法，也有着安全方面的考虑，雇佣本地人为其做事，一方面是环境比较熟悉，形势比较方便，而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收买人心，让他们有事可做。

  正是因为预测到秋季将有过多的雨水，白圭所选农庄位置普遍都在高地，这也是白圭有备无患、提前谋划的结果。

  这一忙活就是10几天时间，朱闻天从中学到了不少有用的商业手段，就比如其中有两处农庄是以租代买的形势成交的，租赁时间长达30年，基本上跟自己的产业差不多了。

  如此做法也给了朱闻天一些提示，这会儿他在固定时空登陆坐标1978年只有10余万英镑傍身，想要购置土地、建设厂房进行生产可谓十分不容易，但是仅仅租用的情况下，或者不是一个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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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心怀天下

  洛邑的粮食收购囤积事宜迅速展开，牛车、马车车队也迅速成型，第一批粮食很快就被装载上路了，首先发往的目的地便是魏国。

  已经具备了一些商业运作初级知识的朱闻天明白，这看似仓促的行径，其实是白圭在加速资金回流速度。

  而往魏国发粮食本身其实也并不是看起来那般仓促，等到粮食在数名老班底以及新招募人手护送下上路之时，朱闻天注意到白圭交代得很清楚，包括粮食买家、地址等。

  很显然，白圭是提前做了大量事宜的，商谈买家不可能放在到达洛邑之后再去找，一定是提前便商定好的事情。

  如此也可见白圭的深谋远虑。

  商场如战场，其实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那种飘逸，除了智慧之外，审时度势所做准备才是最为重要的环节，只不过表象往往被无限凸显，而背后的细节总是让人忽略罢了。

  白圭首先发出的一车队粮食是精米，洛邑区域即使精米的价格也比魏国的糙米价格要低，然而朱闻天注意到白圭在合算成本之后只加了并不太高的利润，仅仅比之魏国糙米价格高一些罢了。

  “魏国精米的价格比咱们发的价格要高很多，为什么要定一个这么低的价格呢？”

  朱闻天由此也询问了一下白圭，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其实这个过程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说实话朱闻天已经有些喜欢上这种亲自参与创业的感觉了。

  “事出有因，一是这批粮食为我魏国好友所托，所有花销都是买家先行付钱，我们只是承办了一下，并没有投入多少成本。

  二是我们也可以借此谋个口碑，让更多的人知道可以较为便宜地从我们这里购买到粮食，将来粮食贩卖路子才会更宽。

  还有一点，为父选取粮食生意为经商主业，是看中了它一直的利润；但是粮食乃是普天之下生存所需物资，为父不打算在这方面谋取暴利。”

  白圭解释一番，一双饱富智慧光芒的眼睛又上下端详了一下朱闻天的反应，见到朱闻天若有所得，这才继续往下说。

  “小二，为父预计今秋之水灾应该颇为严重，我们不仅要大量囤积粮食，以保证届时不要断粮，而且还要在那时庶民最为需要之时，保证粮食最够便宜。

  民生乃社稷根系，庶民有活路，我们经商才会有买家，这一点小二可曾理会了？”

  面对白圭颇为审视的眼光，朱闻天点头答应，原来白圭竟然如此胸怀天下，很显然白圭口中培养市场那是次要地位的，他真正在乎的还是民生。

  “由此，小二此时于各处囤积粮食之时，还要注意多购置一些粮食种子，与普通粮食分开仔细存放，以防水灾之后庶民无种可种”

  一番话下来，朱闻天不仅从白圭商业运作之中学到了很多经验，也对白圭的品行又有了更多的了解。

  朱闻天曾经听闻“心善不经商心慈不带兵”的说法，如今以商祖白圭比较，似乎这句话也未必就有道理。

  按照白圭的安排，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朱闻天一边帮衬着白圭建立粮食仓库，于各处地点辅助囤积粮食、种子，一边继续留心洛邑地域的其他市场需求。

  半月时间之后，前往魏国的商队已是返回，而这一次他们也带来了好几宗粮食生意，正如白圭所预料的那般，是第一批货的口碑打了出去，而且几宗生意都是提前预付款的。

  如此情形之下，此前收购粮食的本金算是已经提前回流了。朱闻天大体计算了一下，这些天囤积起来的粮食恐怕半数都要发往魏国，才能够满足如此大的需求量了。

  只不过商队也带回来一个让人感觉不太好的消息，本次白圭是奉了周室之命前来洛邑治水的，至少名义上是这样的，但是在白圭刚一离开魏国之后就有人说闲话了。

  闲话的根源据说来自于齐国，但是也不排除是有心人在运作，说白圭治水之时是采用堵的方法，把水灾引向了别处，祸害了他人，比大禹治水采用疏导之策将水灾引向大海要差得远。

  同时谣言还直指本次白圭为周室洛邑治水，言明若是采用同样的办法，对整个洛邑和周室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事出有因啊，前有先者作为，我何尝不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但是当时处境不同，所采用的方法自然也就不同了。

  若水灾未现之时自然要疏通河道，若水灾已经到来，又谈何疏通河道之说？只能把水灾的损失降低到最小而已。”

  白圭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首先第一句话就道出了事情缘由，白圭与大禹相比，两者所处的情形应该是有着不少区别的。

  一番接触下来，朱闻天已是了解白圭品性，自然想开口替白圭鸣不平，只不过却是被白圭阻止了下来，而接下来白圭的话却是让朱闻天也放下了。

  “小二，为父知道你要说什么，只不过眼下说不得是一个为父脱离魏国朝野的契机，正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为父早生从商之心，这便辞了官职也罢”

  说罢，白圭第一时间拟定了辞呈，随本次发货的车队一同捎往魏国，准备就此辞去在魏国的所有官职。

  同时白圭左思右想之后直接前往了洛邑城周室所在，主动推辞掉了本次为周室治水之事。

  “唉，洛邑城水灾或是难以避免了，虽然我于天子跟前多次相劝并推荐了更有才德之人来洛邑治水，想来未必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白圭自周室返回之后便自喟然长叹一声，朱闻天能够体会他在洛邑水灾治与不治之间的矛盾和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