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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公子所说的东西,放到军中则是统兵的要领,放到官场上则是当官的窍诀。公子能这般无私地说给大家听,实在是……”
“池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叶韬摆摆手道:“熟读兵书未必能成将军,背出百万经典不见得就是大儒,将帐目烂熟于胸却亏了老本的商人更是比比皆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池兄以为然否?”
池云想了一想,点了点头,说:“今日所耳闻目赌,我回去之后就会笔录下来,上呈陛下御览。叶公子你的这些说法,实在是能够发挥大作用的。”
看到池云有些迟疑,叶韬问:“池兄还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池云问道:“看公子今天所说的,有些似乎言犹未尽。浅尝则止,是时间不够么?”
叶韬点了点头,说:“要将这些事情全都说完,不要说一个时辰,十个时辰恐怕还是少说了。”
池云连忙问:“那么……以后这样的讲座还有么?”
“你们还愿意听么?”
“那是自然!”池云连忙说。
“十天后吧,准备例子实在是太麻烦了。”叶韬点头道。原先听讲座的人现在能给人开讲座,还是这种规格极高的讲座,叶韬虽然不会沾沾自喜,但的确是备受鼓励的。
没等池云趁着自己的记忆还新鲜的时候彻夜整理的笔记呈上去,当天晚上,叶韬进行的这次“群学”讲座就震动了整个丹阳,整个东平的高层。
“唉,”在已经对叶家,尤其是叶韬极为忌惮的高府,在听了一个和高家关系相当不错的听了讲座的在火麒军中担任督导官的退役军官的说明之后,高振沉默了好久,而到得最后,也唯有长叹一句:“叶氏工坊或许的确是厚积薄发才能够有今天,但叶韬此子一出,难道整个东平的青年才俊都要成为他的陪衬了吗?”
在官场里混迹了相当长的时间,高振比起一般人更容易体会到叶韬的这个所谓的“群学”的意义。可想而知,在得知了叶韬今天所说的内容,一向吹毛求疵的谏官和御史一定会群起而攻之。虽然“群学”里没有一个字提到权谋,但其中却处处是权谋。那帮头脑里始终少根筋的谏官和御史现在已经把叶韬当作了他们的敌人。因为叶韬,因为和叶韬相关的事情,陈廷芳被赶出了议政殿。他们不敢把敢于站出来的昭华公主殿下怎么样,却会将矛头始终盯着叶韬,会想方设法寻找大义名分让叶韬下狱……但他们永远无法成功。
很难想象,一个在小小年纪就能够将这么多的领导艺术,上下级和同僚之间的关系整理成学说的人会不懂得在官场里,在商场里,在这个纷繁芜杂的世界里区别朋友和敌人,然后找到自己的立足点。高振更不相信,能够说出来的学说就是叶韬脑子里的智慧的全部。而高振,则开始严肃地考虑重新界定自己高家和叶氏的关系。或许会让儿子高卓很不高兴,但现在的高振已经开始感觉到,想要对付叶家,必然不会很容易,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当鲁丹私下里提醒了叶韬,他说的这些内容已经有些……超常……或者说是会触动有些人的神经而对他不利的时候。叶韬明白了,在这个表面上处处标榜礼义廉耻中正平和的时代,他说的这些内容会引起多大的震动。的确,在军中,在商场上,在官场上,这些都是极为有用的知识。但是,不是现在能摆上台面的知识。
可是,说也说了,还能怎么样?虽然这可能意味着又要靠着公主和其他人的庇护挺过一阵攻击,可那又怎么样?叶韬已经有些不以为然了。他想着的是,怎么把下一次的讲座说得更加精彩。
“少爷,昭华公主殿下有请。”当终于迈过了那一步之后,叶韬自然不会继续在和苏菲的相处里太君子,而鲁丹管家则不得不习惯于早上让其他人去为叶韬准备好早饭,有时候还要适时地去卧室的门口叫醒少爷。作为总管,鲁丹很不满意现在苏菲的工作态度,但他知道,这恐怕是没办法了。
“你的讲座很精彩啊。”看着起床了之后就直接赶来公主府的叶韬专心致志地消灭着公主府总是过分清淡的餐点,手里捧着一叠文书的谈玮馨调侃着。
“……别说你没听过类似的讲座。”叶韬耸了耸肩,他指的必然不是这个时代的讲座。
看着谈玮馨熟练的商业手腕和在公主府,内府以及内府名下的企业的管理中展示出来的娴熟的手腕和对于部下们的掌握,叶韬一直想不明白,到底谈玮馨一直不肯透露的那个原来那个世界她自称的“并不成功”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她绝不会是个没有经济和金融知识,没有管理经验和商业操作经验的普通人。她展示出来的能力,是那种可以在商场上覆雨翻云的级别。
“听过啊,群体心理学和管理心理学还是很熟悉的,尤其是群体动力学派这个分支……嗯,差不多是所有讲师最青睐的学派了。因为讲起来很好玩啊,又能组织出多种多样的游戏。”谈玮馨说这番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她知道,思思和巧儿都不会偷听,但他们所说的话,还是有些敏感。
“鲁丹说,又会冒出一些人来弹劾我,大概是类似于传播异端邪说之类的罪名?”叶韬笑着问。一点也不紧张。
“不,不会。”谈玮馨摇了摇头,说:“父王早上看到了池云的奏折。在议政殿上说,可能会找你问对。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会不开眼来捣乱的。”
问对是一个很高的召见规格。通常来说,得到国主这个级别的召见的不是那些提出了会有很大影响的议案的大臣,就是一些在各个领域有极高建树或者是有极大影响力的学者、专家、社会名流,差不多就是召见来咨询一些问题。虽然,相对于叶韬的年龄,问对显得尤为不可思议,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家都知道叶韬必然前途无量。谏官也是珍惜官位的。
“问对?”叶韬自己也愣了下。
“是啊,你说的这些虽然和现在大家耳闻目睹的学说都不同,但不可否认,你把这些东西弄到这个时代来,足以开宗立派了。”谈玮馨满不在乎地说。
叶韬挠了挠头,说:“……和我想的不一样。”
“呵呵,你以为会怎么样?一边让你继续讲座一边让人不断弹劾你?”谈玮馨取笑着,“才不呢。吵架对朝廷没好处,对你,对我,也没好处……再说了,你又没讲《厚黑学》没讲《君主论》,充其量也就是比较触动神经,说不上异端邪说。”
谈玮馨眼晴一转,说:“你讲座开得很爽啊,弄得我也很想凑合一下。你有没有兴趣来听我的讲座?我没精神给那么多人讲,准备弄个小小的,不超过十个人的内部讲座。”
叶韬很感兴趣地问:“讲什么?”
“经济学。”谈玮馨的眼神闪烁着。
叶韬心里一动,他仿佛能看到谈玮馨的裙子里带着尖角的黑色的尾巴跳动着晃荡着。如果说群体心理学管理心理学这种东西还能解释说是熟读史书和兵书然后从中提炼总结,只不过是些让人看得不顺眼的牛鬼蛇神的话,那么,经济学的许多方面的知识只能以洪水猛兽来形容了。
谈玮馨知道自己的体力和精力有限,所以,总是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脚步,不让自己做太多太辛苦的事情,不让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积极尝试有可能妨碍到她已然十分脆弱的生命,她不会做没有道理的事情。
“怎么了?”叶韬严肃地问。
“还记得你从齐家老爷子那里弄来的那六十万两白银到丹阳通过左家来提的事情吗?”谈玮馨问。
“当然……”叶韬一愣,随即问道:“难道是汇兑业务?”
“更复杂。并不是简单的汇兑业务和异地结算业务,如果是这样,只是简单的票号就可以解决。问题是,现在,宜城那边的在弄那个七海商社,而丹阳这里,在弄九州商社。不知道怎么会的,有人提出了很天才的信用结算问题,然后,提出了建立一个中间机构,暂时,还是个只对大商人开放的内部机构,进行包括汇兑在内的一系列业务的机构。他们准备集中一批黄金作为担保,内部流通金券。实际上,就是一种金本位货币了。然后,关于这个机构的讨论就有些……没准头了。”谈玮馨简单地说,“实际上一旦这个机构运行起来,必然会成为一个影响越来越多人的准银行机构。我想,如果可能,还是让这样的机构能够在一开始就上轨道比较好。如果这个机构在无人控制的情况下坐大,不管是这种金券有了足够的信用还是某一天丧失了信用,都会是很灾难的。很有信用的话,如果这种金券流通到一定程度,那国家就丧失了对国家金融体系的控制,将来国家发行货币都会受到影响。而一旦某一天失去了信用,那相关的商家都会受到巨大影响,那些大世家总有办法规避风险,但要是导致大量中小商家破产,那可不利于安定团结了。你知道的,现在这个时代,那些商人是多精明,又是多理想化,我想不少人肯定会发现货币到底有多大能量。”
叶韬点了点头,虽然对金融不甚了了,但对于货币的功能,对于信用体系,一个现代人好歹是有些知觉的。叶韬随即笑了笑,说:“那或许,在这个时代,你会是将来的史书中的经济学之母和银行业之母?”
谈玮馨瞄了一眼叶韬,说:“不错啊,我至少有了两个伟大的孩子。”
第七十四章 奔忙
叶韬的“群学”讲座听课人数在不断飙升,以至于讲到第四讲的时候,讲课的地点不得不改在弈战楼的讲解大厅。只有这个地方能够容纳多达五百人的听众。除了见习军官们,督导官和副官们,东平的现役军官,更有一些各家的杰出子弟,一些大商家的管事乃至主事,还有些则是丹阳本地的官员。而每次讲座的内容,都会由专人笔录,然后上呈御览。虽然国主谈晓培所声称的问对迟迟没有来临,但这种实际的关注比名义上的问对更让人明白谈晓培现在对叶韬的重视。
东平没有正规的有规模的军校之类的机构,军事知识向来是靠那些将门代代传习。而现在,两军查阅府所领的火麒军和猛血军赫然承担了部分兵学的职责。当这个结合了教学与实践,却又充满欢乐和不可思议的机构在大家的瞩目中变得越来越成熟,谈晓培终于下了密旨,要求第二届行军棋公开赛和之后的见习军官遴选要有兵部、禁军都督府的强力参与。
在国主的亲自关注下,保持着极高的训练质量和教学质量的两军查阅府在兵种建设上得到了大力支持。猛血军的三千人全部由骑兵组成,其中,两千轻骑兵,还有一千人是弓骑兵。这个由戴云强调和坚持的结构最终得到了认可。实际上,戴云的目标是这三千人最好是能够通过改变装备和马匹在轻骑兵、重骑兵和弓骑兵之间转接角色的精锐,能够根据作战需要来当斥候,进行突袭,或者进行大规模会战。在内部的无处不在的竞争中,实际上戴云的部分想法已经通过一些人贯彻下去了。
而火麒军则更专精一些。三千人中间一半是花费不菲的重步兵,另外就是一千长弓手和五百人的投石车部队。完全抛弄了轻步兵兵种的火麒军或许是这个时代装备最奢侈的部队。但由于战马、驮马的配备齐全,体能和行军训练极为重视,实际上火麒军的全负重行军速度一点也不比禁军的步兵部队差。
到了秋天,两军查阅府在普及基础军事知识的讲座【创建和谐家园】过去,各类课程和训练都开始朝着专精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组织了所有的见习军官进行了地形测绘竞赛。二百余见习军官分成二十个小组分赴各地,在专业军士的带领下校正现有的军用地图,并且尽可能将现有的描写性的地图转换成更精准的等高线地图。
实际上,火麒军和猛血军在经过长达半年的各种知识的灌输后,已经成为了这个时代具有最丰富详尽的理论基础的专业军官队伍的精锐部队。兵部正在认真考虑从两军中将那些早就退役的军官召回部队,将那些以前因为种种原因没能从军但现在年龄还小,还有发展空间的青年子弟召入军队,满足他们的梦想。
这或许就是系统学习的威力吧。当初被大家当作一个玩意的两军查阅府,在半年多的时间里就这样崭露头角,大家实在没想到。尤其是,两军始终保持着旺盛的士气和浓厚的竞争氛围,让两军都在不断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虽然,这种竞争不可能普及到整个东平的军队中,因为这种竞争的背后是极为复杂的体制,需要一个有着相当文化底子的军官和士官阶层,需要有持续的、良好的、专业的培训与教育,需要有有吸引力的激励体制,但从火麒军和猛血军的成功中吸取一些简单的经验,进行推广却没什么问题。
和轰轰烈烈地呈现在大家面前的两军查阅府不同,悄悄进行着的昭华公主府内的沙龙式的讲座低调得多,甚至没多少人知道。但是,要说意义的话,却绝不低于相当于为东平建立了一个另类的军校的两军查阅府。
公主府内的讲座同样是十天一次,参与的人不过二十来人。其中有东平太子谈玮明,户部侍郎林成则,东平几大豪门和富商的话事人。谈玮馨甚至没有敢多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但仅仅说了些现代经济学和金融学的皮毛,又进行了几次票号的模拟运营,就让大家明白,原来,他们手里的钱是那么恐怖的力量。
而后,由内府和大商家合营,由户部组建专门的团队进行监管的票号才被建立了起来。而最初开展的业务,只不过是会员制的异地结算汇兑和受到严格控制、额度极为有限的信贷而已。
到了这一年开始飘雪的时候,已经从谈玮馨赠送的那个园子里搬了出来,搬进了经过精心设计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更实用和美观的“峥园”的叶氏,已经成为丹阳乃至整个东平铁铮铮的名字。没有人怀疑,日进斗金的叶氏的强大,和叶氏现在在官场在商场具有的越来越大的影响力。但是,叶韬有些郁闷了。
宜家家居和天梭钟表行始终处于产能不足的状态。就宜家家居来说,宜城那边至少还是保持高端中端和低端市场齐头并进,可在丹阳宜家家居完全变成了高档家居的代名词。镜面漆和描金、描银工艺的产品最受欢迎,虽然这几项技术对于其他木工坊来说还是那么神秘,但在叶氏工坊内部,由于练习的机会太多,连那些叶氏工坊进军丹阳之后招募的本地学徒学工都已经熟练掌握了。天梭钟表行,虽然终于有了具有锚式擒纵机构的座钟,针齿式擒纵机构的以发条为动力的挂钟和定时器几个类型的产品,但似乎整个市场对于钟的要求是越来越华丽,而不是越来越准确……在宜家家居和天梭钟表行不存在开发新产品,而是强调产能和产品质量的情况下,叶韬压根不用怎么去管这两摊生意。
在弈战楼被东平军方关注着,被当作类似“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和“预备军官培养基地”的情况下,叶韬也唯有对弈战楼的这摊子事情听之任之了。
每隔几天,都会有来自宜城的信件,向他说明宜城港区的那座钟楼的进度。当新的一年到来的时候,钟楼已经突破了一百六十尺的高度以让叶韬都瞠目结舌的速度在继续向上挚升着。这座使用了铸铁框架,使用了更轻更竖固耐用的砖材,使用了水泥的建筑,不仅在设计上,在施工难度上是这个时空超一流的,在各方面的配合和工程管理方面也是超一流的。在宜城钟楼的【创建和谐家园】下,丹阳钟楼也提前开始了整理地基、准备材料等等准备工作。
和峥园隔着一条人工河,就是现在热火朝天的丹阳新城区。走出峥园前门,站在临河的大街上,就能看到对岸接连不断地运送着各种建筑材料的马车,穿梭来住的工人和园丁,在两条巷子后,就是好大一片预留给钟楼的场地了。没有文明施工的规定,差不多三分之一个城市大小的工地都没有灰土飞扬人声鼎沸的场面,没有强力照明的这个时侯,更能够将安静的夜晚留给每个人。叶韬不必惊异于这样的景象,那是他只就料想到的。
可是,他却唏嘘于自己现在尴尬的身份。他现在,到底是个建筑师,设计师,商人,还是文官、武将呢?他有些糊涂了。和他往来着的,俱都是富豪和权贵。进进出出公主府的次数已经多得他数不出了。而几乎两天三天就要来一次峥园找他玩,问他要礼物的绣公主谈玮莳,对他的已经传遍了整个丹阳乃至传得更远的“姐夫”的称呼,更是他受宠的再明显不过的标志。更不用说,太子爷和小王子和他的接触也没少多少,东平的那些富商豪门想约叶韬一次都不那么容易。
可是,叶韬却有些不满。自己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呢?他的确遵循着自己的梦想,想要让自己和身边的人过得好一些,努力让这个时空让自己能感到几分熟悉,几分亲切……为了这个目标,他已经付出了很多。他付出的这些绝不是为了让自己更接近权势,绝不是。
有时候,叶韬甚至开始觉得,自己过得实在是太无趣了。可他却又有些无可奈何,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忙碌并不是因为谁,恰是因为自己,和与自己来自同一个时空的谈玮馨。他们越是努力,就会越深地纠结在这个时代的漩涡里。他们所做的一切和所想做的一切都需要越来越大的权势作为基础,会让他们越来越忙。
有时候,叶韬甚至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最体谅自己,绝不催促自己的脚步也绝不拖延自己脚步的,大概,也就只有每天温柔地迎合着他的苏菲了。他现在会经常捧着苏菲美轮美奂的脸亲吻,或者,为总是顺和着他的各种合理或者不合理要求的苏菲画上几张速写、水彩肖像来调节情绪。直到有一天,叶韬忽然惊觉,自己现在的这种状态,这种倦怠的感觉,怎么那么像是在自己所熟悉的那个时代里在厌倦了工作厌倦了伺候客户厌倦了办公室政冶的时候的那种状态?职业倦怠症?这怎么可能?
第七十五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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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春天再次来临的时候,叶韬已经成为东平最年轻的一年里被御史们攻击了三轮的人,更是历来所有经历过这样的待遇中唯一的一个非官员。
就在这一年的春天,叶韬同意了猛血军和火麒军在丹阳周边进行实兵演习的申请。模拟入侵的敌国的猛血军以方式多种多样的骚扰战破袭战将模拟丹阳城卫军和禁军的火麒军折腾得寝食难安,一败涂地。戴云用机动力强,连续作战能力强,侦查和后勤供应能力强的猛血军尝试的战术,如果真的发生,哪怕是老资格如卓莽和谈晓培,都没绝对把握说就一定能对付。结果,叶韬被弹劾“有不臣之心”“启敌国之智”这种很莫名的罪名。还是太子殿下表了态说演习经过他的首肯,而兵部和禁军将演练的详细计划全部封闭研究,才让事情平息了下去。
在三月份的时候,由内府、九州商社、七海商社合资建立的德勤会计行成立了,这个会员制的金融机构已经有了部分的银行功能,并同期发行了用于会员制的会计行内部结算使用的票据凭征。叶氏工坊以新型的精密套色印刷机承担了所有使用了新型会计准则的帐目表格和一切流动票据的印刷。而这引起了“监理”方户部的有些人的不满,要求将印刷系统和技术移交给户部,德勤会计行拒绝了。而叶韬却被弹劾“巧立名目、豪夺民财”……在昭华公主府、东平现在最大的两大商团的力挺下,户部一批官员下马,而叶韬毫发无损。
五月份,在没有谈玮馨掺和的情况下,叶家和杜家合办了一家绝对具有浓厚现代趣味的餐厅“三千院”,诸多新奇菜色让三千院很快成为丹阳诸方人士热衷的地方。但是,一个小细节却被挑刺了。在三千院里,每个桌子上都有一组盐和胡椒。而调料的瓶子,叶韬使用了他一直极为喜欢的一个设计:黑白两色两个小瓷人拥抱在一起。这个温暖的设计总是让人会心一笑。但是,“有伤风化”的弹章出现了。谈晓培让叶韬拿了一套拥抱的小瓷人给他看,然后,弹劾就不了了之了。
受到各方的压力不是没有道理。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两军查阅府。在第二届行军棋全国公开赛结束之后,新一批的见习军官产生了。或许是看到了第一批的见习军官中有相当比例的人被授予正式的军职,而且职务的起点都不低,虽然仍然在两军查阅府任用,但那只是因为军方需要给他们腾位子而己。这又一个官场直通车让第二年的捐资助军更加踊跃了。而感觉到了两军查阅府的强力的培训作用,两军查阅府下属的两军各自扩充到五千人。叶韬手里有着这一万不驻扎在丹阳,但位置依然很敏感的精锐部队的指挥权,手里还有近四百万两白银的专项开支的使用权。
这些,太让人眼红了,相比之下,叶韬在多个商家里占有股份,叶氏的几块产业都那么兴隆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作为德勤会计行持有百分之二股份,专管技术和保密事宜的叶韬现在的日常安排里有一项是参与几天就有一次的例行董事会议。而这一次,在公主府内进行的董事会议尤其地长。因为,随着德勤的业务的展开,随着基础信贷业务的兴隆,名为会计行实际上是银行和会计、审计机构结合的德勤,出现了实物银的短缺问题。由于放出去的贷款一般总是给那些比较可靠的商户,而这些商户来往的又往往是和德勤有业务关系的商户,几位董事终于提出以实物银为抵押的增额发行的内部流通的票据的可能性问题。
虽然试探性提出的发行流通量只不过是实物银价值的百分之两百,放到后世,这个比例会让众多银行家笑掉大牙。但对于这种实际上抛开了代表国家金融的户部发行货币的行为,还是要慎之又慎。最后,大家才勉强通过了这个动议,责成德勤会计行内对金融业务已经有了些敏感的董事和工作人员来制定详细的规则,严格规定流通范围,和必然会出现的流通范围外的支付担保的问题。另外,谈玮馨还通过与会的户部侍郎林成则,让林成则考虑一下户部发行金银本位的货币和建立事实上的国家银行的问题。
谈玮馨虚弱的身体让她不太害怕炎热的天气,但冗长而艰苦的会议却让她不胜其苦。当会议结束之后,谈玮馨就躺在舒适的躺椅上,抱着老大一个长毛绒兔子,微微眯着眼睛,一副随时会睡去的样子。在会议上说了太多的话让她喝许多茶水也润不开的嘴唇显得更干涩了。
叶韬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谈玮馨睡着了。叶韬叹了口气,从边上的柜子里取出一条丝质的提花薄被,轻轻搭在谈玮馨身上。他知道,关上他们现在所处的这间房间的窗户和门,那太闷热了,但时间渐晚,他可不想冒让谈玮馨吹风吹出感冒之类的事情。
而他,就在躺椅边上盘膝而坐,背靠在躺椅的扶手上,望着窗外的云彩被一点一点涂抹成金红色,被渲染成淡紫色,又渐渐冷却成深蓝。渐渐地他也睡着了。在这个宽敞的房间里,只余下了他们两个人匀细的呼吸。
似乎是两个多时辰不到的样子,叶韬被轻轻摇醒,谈玮馨轻声问他:“怎么不回去?不饿么?”可谈玮馨的脸上的表情能看出,她对这种无声的陪伴很喜欢。
“其实,今天是来找你说些事情的。看你睡着了,我想,就等等吧。”叶韬挠了挠头,说。
¡¡¡¡¡°Å¶£¬¡±Ì¸çâܰµÄ¿ÚÆøËÆºõÓÐЩʧÍû£¬¡°Ê²Ã´ÊÂÇéÄØ£¿¡±
叶韬深呼了口气,说:“请假。”
“请假?”
“嗯。请假。”
¡¡¡¡Ì¸çâÜ°Ææ¹ÖµÀ£º¡°ÄãҪȥ×öʲô£¿ÔõôÕÒÎÒÇë¼Ù£¿¡±
“弈战楼一半的表决权你差不多算是让给军方了。两军查阅府想离开一阵,反正最近也没什么大的活动,只要你能接手,偶尔过问一下就行。钟表行现在的主要分销就是九州商社,而九州商社还有德勤,你都是大掌拒。纵然我平时出不了多少力,要请假还是要找你这个CEO的吧?”叶韬苦笑着。他并不会觉得,在自己的那么多块的生意里到处能看到谈玮馨会很郁闷。自从两人的生活出现了交集一直到现在的三年时间里,他们的生活就交织在一起了。只是,偶尔,叶韬会觉得,谈玮馨总是在催促着自己的脚步,催促着自己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做一些什么。他虽然在这些时间里努力调整,努力让自己赶上谈玮馨的进度,却被拖得好累。尤其是那么多他不太熟悉的事情纠缠在身边,那种感觉,实在是非常不好。他想要休息一阵,想要用一段时间来梳理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说起来,哪怕是在原来那个时代,他也不可能连续三年不休年假呢。
“你这些天精神一直不怎么好……想请假想了好久了吧?”谈玮馨叹着气问道。
“嗯。”
“太累了吧?”
“嗯。”
“是因为我吗?”
“……恩”迟疑了一下,叶韬应道。
谈玮馨坐正了身子。孱弱的身体让和叶韬同龄的她,现在看起却像是比叶韬小着几岁,和她眼角眉梢的那抹沉重越发不相衬了。“对不起。我把事情弄得太多太杂了。”
“不……只是有些倦了,职业倦怠症吧。其实也不算是完全放假,我想去宜城,现在工程只有个收尾了,比我想象的快太多了。我要去现场指挥安装钟室和报时钟。那里的事情单纯一些,简单一些,类似于给自己放假了。”叶韬说道。
“职业倦怠症……”谈玮馨摇了摇头,苦笑道:“好小资的毛病。”
“唉,只是找个理由罢了。”
“好吧,准你的假了……不过,你可千万早点回来。”谈玮馨轻轻抱了一下叶韬,柔声说道。
“本来还想过一阵给你个惊喜的……算了,提前让你看看咯。”谈玮馨有些无奈地说。
“什么惊喜?”叶韬问道。
“很难归类啊!”谈玮馨夸张地转动着脑袋,略有些得意地说,“……勉强来说的话,算收藏类?”
“收藏?”叶韬发问的时候,谈玮馨已经疾步走到房门口,探出头去对坐在走道里已经有些恹恹欲睡的思思和巧儿说了几句话。随后,谈玮馨也盘腿坐在了地上,就在叶韬的身边。
没一会,门口出现了两个穿着蟹青色丝袍的褐色头发的少女,看那脸型,看那身姿与气质,也同样是法兰克人。
叶韬愣住了。他熟悉这两张脸,正如他当时从那批舞姬中单单将苏菲留在了身边。这两个法兰克少女,和叶韬脑海深处里曾经烂熟于胸的两个法国明星的脸同样可以几乎完美地重合起来:一个是伊莎贝拉·阿佳妮,另一个则是艾莉婕。在现在这个世界地图和叶韬所来自时空大相径庭,现在距离那个遥远的文明体系却似乎更遥远的东平,真不知道谈玮馨是如何找到如此酷肖的人物的。
两名少女的神情有些紧张,她们显然无法明白为什么叶韬看着她们的表情那么奇怪。她们应该习惯于别人在她们的容颜前陶醉迷惑的,可是,她们在叶韬的脸上看到的却是惊诧……甚至是有些惊恐。
“找到她们还真是不容易呢。”谈玮馨笑着说:“正在找老师教她们中文呢。本来,准备中文的问题解决了以后送给你。怎么样?能收藏三个法国国宝级美女呢,很有成就感吧?”
叶韬的表情显然没有任何兴奋的成分在内,他的眉头抖结了起来。谈玮馨挥了挥手让两个法兰克少女退下,问道:“怎么了?不满意么?”
叶韬叹了口气,双手扶在谈玮馨瘦削的两肩上,尽可能温和地说:“苏菲的事情……我们一直没有好好谈过,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