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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之心》-第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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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卓冷哼道:“父亲,你就是存心太厚了。你是将叶家视作竞争对手,可依我来看,叶家压根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高振连忙问:“这是如何说来?”

        高卓坐了下来,看了一眼美轮美奂的座钟,叹道:“叶韬精明如此,他老子可太老实了,我毕竟是工部属吏。叶氏工坊承接了一批两万支箭矢的单子,结果不满五天就交货了,我找叶家老爷子,要求去审查一下工坊造箭的设施,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在叶氏工坊,那最麻烦的箭杆,根本不是用人手来削的,难怪快得不像话。他们在河边架起水轮驱动,用一台滚刨机构来加工箭杆,将木料粗粗锯成条状,放在上面。一根根滚进滚刨机构,等木料从下面滚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粗细几乎没差别的长木条了。然后截成合适的长度就好。比我们的工坊里让学徒们费力削箭杆来说,快了无数倍不说,材料也节省得多……还不用说那新型的投石车什么的,要知道,这些东西都不是叶韬为了邀宠弄出来的,都是工部和兵部请叶氏尝试制作。这么说吧,要是兵部决定用叶氏的那种投石车,那我们的投石车作坊直接就可以关门了。你知道叶劳耿那老头说什么?他说兵器作坊的日程已经很满,排不出日程来。他居然直接从叶韬的工作间里拿出图纸交给了兵部……今天,就是兵部召我去问我高家是不是肯代工这批投石车。奇耻大辱啊。”

        “你答应了没有?”高振连忙问。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说我回来看一下工坊的进度。”高卓说。

        “这就好,不要和钱过不去嘛。你明天去回,就说我高家接下这批单子了,另外,你再去找叶劳耿,最好能让叶氏工坊再派一些有经验的军器作坊的技工,来指导一下我们的匠师,不要弄出不合规格的东西出来,那就丢人丢大了。”高振吩咐道。

        看到高卓几乎要暴走,高振理解地笑了笑说:“我知道。一旦让叶家的匠师来指导我们手底下的人,这个面子上的确是很不好看……可你要压过叶家,首先就不能让他们时时提防着我们,放低了身段没坏处。把能学的学到手。叶家现在已经不纯是由匠人入仕的道路了,叶韬弄出行军棋,带起东平青年子弟从军拥军的心态。这个功劳更重要。你自然是能知道为什么的。可无论如何,叶氏的根基还在工坊这边,等叶氏的技术不比我们强了,难道凭你当官的本事,凭我高家多年的根基,还用担心吗?就算公主下嫁叶韬,他叶韬也就是个闲散驸马,而你呢?你不能指望二十多岁就能当上四十岁的人当的官嘛,不着急。”

        停顿了一下,高振又说道:“你还要记住,要打压叶韬,要么就直接打压到底,不能有任何侥幸。叶韬虽然自己搭着架子不肯入仕,但其实他入朝为官是迟早的事情。但是,这两军查阅府,实在是让叶韬有太多的机会结交各家子弟,和各个家族搭上关系了。一旦一击不中,等叶韬的这些关系开始发挥作用开始反击,那就不好玩了。这官场上的事情,你比我明白,你记得就好。”

        高振的提醒让高卓顿时明白了关键所在。他随即点了点头,又陷入了沉思。

        但是,高家父子没想到的是,他们视作强敌的叶氏,实际上已经给他们下了套子了。

        对于有着诸多作坊的高家来说,虽然分散在各地的作坊带来的盈利不菲,但开销也十分巨大。他们对于生意并没有挑挑拣拣的余地,不像叶氏工坊,现在着力经营的,无论是弈战楼、天梭钟表行还是宜家家居,实际上都是这个时代的高新技术产品和概念产品,利润率是极高的。对于叶氏来说,他们不需要用建造投石车为契机去结好军方,也不把全国可能需要更新两千多台投石车的生意太当回事。

        和高家不同,在东平经营了几代的高家在全国各地都有能就近供应军方的军器作坊,比起现在只有宜城和丹阳两个核心作坊的叶氏,物流和后期维护、培训的成本都要比叶氏低。而叶家现在还没打算将自己的作坊开遍全国,可能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打算。相比于叶氏现在盈利极佳的几块业务,军方的大型军械的订单的利润率实在是不高,也不值得叶氏投入巨资去建立那样的网络。

        另外,那就是叶氏一贯的自信了。虽然是同样的图纸,但经过叶氏上上下下的琢磨,大家一致认为,哪怕拿到了图纸,高家也绝对不可能生产出精度和射程能相提并论的东西来。叶氏在这方面的技术不仅仅是投石车的设计,更是一整个技术体系。叶氏工坊生产投石车,首先要做的是计算木料的密度,然后通过精密的调整保证投石车的重心在正中也保证重力摆锤的配重合适。制造投石车的木料,更是经过叶氏特殊配方的药水浸泡,加强木质坚韧程度的同时让木材具备了一定的防火的特征,至少一般的火箭射在投石车上,通常晃上几下就熄灭了,再加上叶氏现在独步天下的加工精度,才保证了投石车在大约六百米的最大射程上能保持五米以内的精度,在这个时代,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但高家在缺乏了这些重要技术的情况下,制造出来的投石车能有什么样的性能指标就不知道了。虽然差得也不会很远,但军事方面的事情没有小事,只要到时候有心人将这些差距列举出来,随便编织个罪名,足够高家喝一壶的。

        第七十章 锋芒

        座钟的制造毫无疑问成为了叶氏工坊将整体技术水平提高一个档次的契机,工坊在拿到了叶韬绘制的简单的计时器的图纸之后,只用了几个时辰就将东西做了出来。将那个看起来简陋的初级产品送到春暖居的时候,二师兄赵大柱又一次称赞了叶韬。现在,随着叶氏工坊跨出木工的领域越来越远,越来越多的事情需要精确计时,座钟虽然很有用,但毕竟不如这种小巧的,最多能够倒数一个时辰的计时器来的方便。而且,计时器结构简单,最适合让刚刚加入钟表工坊的学徒练手。赵大柱不是个善于寻找产品商机的人,但木讷内向的他却总是默默地从工坊的角度考虑问题,不断完善着叶氏工坊庞杂精密的技术体系。正是因为有赵大柱负责着宜城叶氏工坊的本部,不断培养出技术过硬的学徒学工,叶劳耿和关海山、索庸才能放心离开宜城跑去丹阳,并且在丹阳呆着大展拳脚暂时不能回来了。

        赵大柱等说完了自己对于这个小小的计时器的看法,才发现,好像周围的气氛有些奇怪。在春暖居的那间冬暖夏凉的静室里,现在正三三两两地坐着十几个青年人。他们的衣着都很考究,但或许是因为实用的原因,并不比赵大柱身上那粗布的衣服华丽多少。而在光线最好的靠窗的位置,围着一张小桌子盘腿坐着的,赫然是总督彭德田和水师提督闵越。

        将计时器扔给那些青年们把玩,觉得自己有些后知后觉的赵大柱连忙过来见礼。

        “叶韬。你又弄出那小东西来做什么?除了你们工坊自己用,大概,不太能卖得好吧?”彭德田看了看在一边凑成一堆的年轻人,呵呵笑着问道。

        “大人,这东西很好用啊。”赵大柱想了想说:“工坊里工作繁忙,现在中午饭后有些午休的时间,让大家休息。把那个小小计时器定在半个时辰,到时候叫醒自己,不会错过上工的点了。”

        彭德田和闵越哈哈大笑。这赵大柱虽然脑筋简单了点,但这却不失为一个好说法。在各级衙门里。被各种事情折腾得养成了午睡习惯的人太多了,这不失为一个有效的避免睡过头的方法。毕竟座钟不可能每个房间都有,多数都放在大堂或者书房这类需要撑场面的地方了,但这个小小的计时器,却是可以随身携带的。

        联想之下,固然在工坊这等地方需要计时器,其他人需要随时为自己定下时间准绳的机会也很多。彭德田就不乏说了给来人半刻一刻的时间阐明情况。结果被忽悠得浪费了好多时间,误了其他事情的时候。计时器这种东西。彭德田是想要随身弄一个的。

        叶韬却满不在乎地说:“只要有用,不怕卖不出去。现在能卖钱的东西多了,不在乎这一个两个,最低限度,有了这东西,天梭钟表行里不会只有那么点东西了。座钟的单子已经排到明年了,店里总要有点东西卖啊。”

        彭德田点了点头,说:“好吧,那我们说回来,我们说的那个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彭德田和闵赵一起来找叶韬,显然不会单纯为了来这个静室吹吹风喝喝茶。他们带来了一个狂想。一个说叶韬心跳不已的狂想。

        在座钟问世后,彭德田就在整个港区挪出地方建设了一个港务衙门和三个办事处,都安放了座钟。并且,他还和原先负责码头事务的官员,和税务官一起,为港区制定了更加严密规范的条例。在有了具体的时间参照后,停靠计划,装卸计划和查税等等一系列事宜的安排已经精确到刻了,这些日子来,宜城港区越来越有秩序和效率,却也越来越忙碌。现在的问题,不光是要让港务衙门的属吏们知道时间,遵循时间表来做事,更需要那些来自各方的船主,大商户在时间上配合,不然,现在的时间表无法进一步推行下去。

        于是,彭德田和闵越想到了一个点子,造一个足够大的座钟,应该至少是六层楼到七层楼的样子,顶层四面敞开,是四个表面,向整个港区显示现在的时间。整点报时的钟声,每一刻钟会响起一次的时间提示,几乎都会立竿见影地让港区更加有效率,更加有秩序。而这样的建筑,更会成为宜城港的象征,成为宜城繁华富庶的标志。

        这可就是钟楼了啊。叶韬的脑子里不断涌现起以前游历欧洲的时候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些有着高耸的尖顶的哥特式建筑,在那尖顶上树立着的金属十字架的确很能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能够成为一个地方的标志性建筑的钟楼,那悠扬的钟声能够让整个地方的居民都产生一种奇特的安定感和归属感。而在自己最熟悉的上海,海关大楼的钟声从二十世纪响到了二十一世纪,仍然被很多人津津乐道,仍然是一道明丽的景观。

        彭德田和闵越合计着的,不仅仅是钟楼,更是一个具有相当实用意义的地方标志性建筑,也同样是他们这些地方要员的“政绩工程”。不过,他们的这种政绩工程,似乎值得叶韬支持一下。但是,问题来了。座钟和钟楼,远不是放大若干倍那么简单。

        传统的中式木构建筑,虽然已经被叶韬和戴越阁联手推到了一个登峰造极高度,但说实话并不适合用来建造这种高度相当可观的建筑。这可不是宝塔式建筑,结构上的承重有限,尤其是最顶上几层,最大的承重就是建筑物本身的材料重量了。钟楼的顶端,可是要安装结构极为复杂,重量也相当可观的大钟的机芯的。要让整个港区能看到,别的不说,光是那庞大的表盘和指针的重量就够呛,叶韬虽然有建筑方面的不错的底子,也有了相当多的建筑设计经验,但他也没把握用木构建筑去负荷如此的重担。他毕竟对于中式木构建筑的研究,只是在应用层面而不是在学术层面。他自然也可以让木构建筑能够负荷那样的重量,但从任何角度来说,那样的方案都称不上经济。

        想到了钟楼,叶韬的脑子里还泛起另一个经典的形象:大本钟。这个例子太过于经典,以至于叶韬脑子里居然还有整个建筑物的大致的图纸。在泰晤士河畔的大本钟从1859年开始运转,除了偶尔几次故障。一直到叶韬被轰出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的时候仍然在健康地运转。叶韬觉得,或许,那个高达九十八米的建筑,在略微进行修改之后,会很符合彭德田和闵越的需要。这要进行修改的,自然包括一些细节上的设计,和建筑的外观。全面照抄大本钟的外观,让哥特式建筑的尖顶首先诞生在宜城。那个……实在有些太恶搞了吧。

        至于钟楼内钟室的结构,叶韬觉得,也没有必要照抄十九世纪的设计。完全可以让钟室的计时精度更上一层楼,而让外层的钟面上的指针的动力,和钟室的动力体系分开。无论是从维护的简便性上,还是从整个钟楼的钟室耐受外界环境变化的宽容度上,都会好不少。

        叶韬让靠着柱子在那里咪着点小酒的鲁丹为他取来纸笔。他很快就在纸上,将他脑子里最直观的大本钟钟楼的形象勾勒了出来。抛下了笔之后,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随即摇了摇头,说:“大人,这钟楼的事情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闵越瞄了一眼草图。立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没见过西式建筑的他,觉得那仿佛一支矗立在大地上的长矛的建筑有些太锋芒毕露了,那整个建筑的比例上察觉了些什么,仔细看了看草图后之后,闵越问道:“贤侄啊,你这钟楼到底琢磨着造多高?”闵越和彭德田当初推算钟楼最少要五层至六层,已经是考虑到木构建筑造不高,但要尽量多人能够看到钟楼,这五层到六层已经是最低限度,能造得更高的话,他们自然不会拒绝。可是,叶韬的图纸上画出的东西,真的有可能造出来吗?

        叶韬心里算了算,说:“大约是两百八十尺高吧。”他报出的数字不单单震住了闵越和彭德田,更让一众在静室里对他们讨论的事情颇有兴趣的见习军官们傻了眼。二百八十尺,那该是多高啊?这样的高楼要是能造起来,那该抬多高才能看到顶呢?

        彭德田仔细想了想,说:“这么高的楼,用什么造?用木头造,怕是不牢靠吧?”

        “不,不用木头。”叶韬又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刷地将建筑的框架结构画了出来,一边还用尽可能简单的语言向彭德田和闵越解释建筑的结构和作用,解释了如何用铸铁来为这个钟楼打造结构框架,如何烧制特殊的砖来满足钟楼外墙的需要,钟室和钟面是如何的关系,用于报时的大钟是怎么个规模,如何去安装,而除了钟室、摆锤、钟面、报时钟之外,钟楼里为什么还需要一套用于校正时间和进行维护的器材……这一下,虽然彭德田和闵越对于这方面的知识并不太了解,可也明白了过来,就在那瞬息之间,叶韬居然已经完全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并且还在脑子里对于整个钟楼的计划有了大致的框架,甚至有了一定的施工计划。这样的才能何止是超卓?古有文人几步之内成诗不是什么难事。可要在瞬息之间能够有如此宏大的构思,还能将构思如何实现想个【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放眼这个世界,或许也只有叶韬才能够了。

        那高耸的钟楼尖顶,也无法和叶韬这灼灼的才华的光焰争锋了。

        彭德田听完之后,问:“……你既然已经有了腹案,那这钟楼又难在哪里呢?”

        叶韬直率地说:“钱!这钟楼的预算几何,现在我可是一点底都没有。”

        已经督造过不少园林的叶韬,现在已经是工程管理方面的行家里手了,既然他说没底那肯定问题不小。果然,叶韬接着说了下去:“铸铁虽然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但是要用铸铁打造那么多大型的框架结构,这个难度可不小。宜城本地没有大型的冶炼工坊,放在外地加工,对于精度和质量又不能放心,运输更是大问题。特制的砖同样如此。那么高的楼,地基又应该怎么处理?所有打桩的机器都要重新设计。各方面的情况统合起来看,各个方面从无到有,都要花很大的精力和时间,要是这些问题解决好了。我让【创建和谐家园】兄来负责建造这钟楼,然后我亲自负责钟室和报时钟的安装和调试就好了……而关键在于,钱。要是造这个东西,完全从头开始,我无法计算出具体的花费来。我还是想想,想一个比较容易实现的方案吧。”

        “不!”彭德田坚决地说:“就是这个了。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宜城那么多钱多的不知道怎么花的富户,又是大海商聚居的地方,我觉得,将这个方案落实下来,能将自己和这样宏伟的钟楼联系起来,一定有人愿意出钱……既然你能造二百八尺高的楼,那就造那么高,低了,宜城不要!”

        第七十一章 钟鼓楼

        叶韬没有能随着出发返回丹阳的猛血军和火麒军一起走。钟楼的事情太大,大的他只能留在宜城一阵,来将初期的准备工作落实下去。

        迅速得到消息的齐镇涛立刻就寻到了叶韬,让叶韬组织了一个面向他和一众顶级海商的说明会。在回答各种可行性问题回答到口干舌燥之后,叶韬终于让这些顶级海商满意了。他们将和齐镇涛一起协商着,捐出一笔庞大的资金,但他们会要求这个钟楼,由他们来命名。叶韬稍后才知道,齐镇涛正在联合一些大海商,组织一个名为七海商社的协作组织,调动各方的力量做一切和海洋有关,和远洋贸易有关的生意,想要在海商挤垮春南国的那几个巨无霸级别的海商,让东平海商能够突破春南国海商和官方的重重阻挠,尝到南洋贸易和更远方贸易的第一手的甜头,而不是依靠诸如【创建和谐家园】在内的一些对东平有特殊感情的商人不稳定的货物来源。天梭钟表行的建立,让齐镇涛手里掌握了无可取代的货物来源,也让齐镇涛的野心更大了。他们并不缺钱,原先已经稳定的贸易在联合,重组之后,有了更高的利润和效率,他们缺少影响力,让七海商社的名头掷地有声的影响力。而钟楼的命名权,他们觉得,值得扔这笔钱。

        彭得田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惊喜莫名。但他也从这里得到了更多的灵感,他在同意了齐镇涛为首的七海商社的提议之后,为了补充钟楼建设费用的缺口,和叶韬一起组织了一次情况说明会。彭得田没有急于从这些级别差着能加入七海商社的商家不少的富商那里直接获得资金,而是从容而谨慎地说明了现在七海商社已经用六十万两白银的启动资金和整个建设项目进行过程中发生的费用的六成。获得了钟楼的命名权。而在钟楼建成后,所有为这个宜城的必然的地标建筑出资的人,都会看到,在钟楼门口的铜质铭牌上有自己的名字。

        或许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荣耀,但在这个商人的地位不算太高的时代,任何这种名扬立万的机会都会被紧紧抓住。而彭得田谨慎地暂时不接受捐款,反而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高两尺八寸的钟楼模型在宴会大厅里,被邀请出席这个说明会的人总是能有意无意地瞥见这座或许并不完全符合现在大家的审美观但却没有人能忽视她的宏伟和华丽的建筑物的比例模型,在彭得田和叶韬的渲染下,宴会的气氛是如此热烈。

        建一座钟楼,这是叶韬一直没想到过的事情,而这种非常典型的欧洲建筑纵然经过改良,能够被接受,则更是让人觉得有趣。更有趣的,则是鹞鹰传来的来自丹阳的信件。在得知了宜城港筹备建设钟楼之后,丹阳的有些大臣和大商人想要询问是不是有可能在丹阳的新城区也建设一座钟楼……然后,他们被昭华公主殿下忽悠了,按照公主殿下的描制出来的钟楼外观不像任何其他东西,单单像是《魔戒》电影里的艾辛格。谈玮馨的幽默,或许也至于叶韬能了解吧。她难道是在暗示,在这个世界里,叶韬和她,都是很有成为魔王的潜质的?

        有了这样的乐趣的催化,叶韬轻易就被那些友好的商人们灌醉,塞进马车,送回了春暖居。而醉得有些糊涂了的叶韬,则成为了苏菲的大问题。

        醉倒了的叶韬并没有吐得到处都是,他只是迷迷糊糊地躺在那里,不是睡着了,不是酒精中毒式的昏迷,而是在半梦半醒的朦胧状态中肆意狂想,只是他的脑子不能准确地控制他的身体了而已。

        当叶韬的使女和小秘已经那么久了。为叶韬除去身上的衣物,为他擦净身体上因为越来越炎热的天气和酒精促发下的大量的汗的时候,苏菲不会像最初时候那样脸红心跳,手颤抖不已。但随着用力拧干的汗巾的手和叶韬的身体的接触,苏菲的呼吸会不自觉地顺从着叶韬的呼吸,乃至于她的心跳都像是会和叶韬共振,没有人比苏菲自己更清楚,她只是一个被倾慕主宰着的美丽的少女而已。

        将汗巾放回铜盆,苏菲跪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叶韬,随后,她俯下身子,脸贴在了叶韬【创建和谐家园】着的胸口上,她的耳朵能清晰听到叶韬的心跳声,对于一个侍女来说,这是很不敬的行为,但无论在这个崇尚中正含蓄的国度生活了多久,苏菲都永远无法抹去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浪漫的容易冲动的法兰克血液。

        叶韬在迷迷糊糊间轻轻揽住了苏菲的脑袋,手指伸进了苏菲的长发,像是在侍弄一只小兽一般慈爱地揉了揉。苏菲听到,迷迷糊糊间,叶韬哼起了一首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曲子……

        “我的家就在,二环路的里面……”

        “这里的人们,有着那么多的时间……”

        “他们正在说着,谁家的三长两短……”

        “……他们正在看着你,掏出什么牌子的烟……”

        假如是谈玮馨听到,她一定会认出这首何勇的《钟鼓楼》,然后用她并不有力的手臂敲破叶韬的头,警告他不能露馅。但是,苏菲只觉得,那曲子,实在是很柔和很动听,却又是那样无奈,不知道,钟楼的建造,究竟勾起了叶韬怎么样的联想。

        “……是谁出的题那么的难,到处都是正确答案”,重复咕哝着这一句歌词,叶韬却醒了过来。

        “少爷……”苏菲感觉到他的动作,刚刚直起了身子,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叶韬抱住了苏菲将她一下子提到了床上,又顺势一滚,已经将苏菲压到了身下。

        “……苏菲……能拥有你是我这一生的幸运……”头脑仍然迷糊着的叶韬眼神却是清澈的,他看着怀里的苏菲,脑子里转过或许以前对这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形象和身体的想象和旖念,或许有在这几年和这个原来叫做芙玫尔的美丽少女相处中形成的默契,还有亲切与信任。而恰是这不知道是源于哪一样的轻细的耳语,让苏菲原本就不设防的心灵与身体被点燃了。

        苏菲迎合地揽住了叶韬的脖子,微微抬起上身,吻住了叶韬的唇。

        粗重的呼吸合奏着,淋漓的汗水混合在一起,而当苏菲从小受到舞姬训练常年涂抹香油的身体因为情动而散发出这世界上最本能,也最能激发本能的香气的时候,苏菲那多年的舞姬训练中多次耳闻目睹却从未有机会尝试的技巧,终于在苏菲心中理想的对象身上呈现了一遍又一遍……

        向来勤勉地照顾着叶韬的起居的苏菲,第二天终于没有能再继续自己在这方面的完美的表现了。一直到日上三竿,鲁丹狐疑地,有些着急地来敲开了春暖居这最核心的一组房舍的门,来到叶韬的卧室门口来催促叶韬快去赶赴总督大人设下的午宴的时候,消耗了太多体力的两人才被叫醒。

        叶韬很愿意在美人怀里再躺一会。虽然,苏菲的温柔和身上的浓香绝不会和他当初命名苏菲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那位明星有任何交集,但憧憬一个人物和切切实实拥有一个人物是不同的。如果说,这个时代能有什么事情让人觉得特别安定,那莫过于他可以真正从法律上拥有一个人。而当现在这种拥有和身体上的契合,精神上的归属,情感上的依赖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再也没有更完美的关系了,至少,对于一个习惯了现代社会里缺乏安全感的两性关系的男子来说,是这样的。

        “你再睡一会。”在苏菲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又抱了一下苏菲之后,叶韬还是起身了。

        虽然叶韬无比迅速地用冷水冲了把澡,然后飞快地穿好永远那么简单朴素的衣服然后走出房门,鲁丹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鲁丹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有意无意地在叶韬面前露出一抹坏笑。从目前的表现来看,鲁丹是个合格的总管,但是他却绝不是个会恪守叶韬并不在乎的上下尊卑的总管。

        一半是因为钟楼的筹备事宜千头万绪,一半是考虑到苏菲的身体,已经离开丹阳相当时间,不好再将回丹阳的行程再拖下去的叶韬却又硬生生地在宜城停留了三天。忙碌的叶韬并没有察觉什么,但苏菲却被窘的不行。毕竟在宜城有她一同受训而后又被一同赠与叶韬的除了卡珊德拉之外的所有舞姬姊妹,还有叶韬的母亲那目光如炬却总是不声不响的中年妇人。然而,相比于姊妹们的调侃,和孜孜不倦深挖着苏菲和叶韬行事细节的那股劲头,反而是叶家主母将一对对于现在的叶家来说可能都不能算是财产的玉镯塞在苏菲的怀里的举动更让苏菲觉得忐忑。她知道,自己不会是在婚礼上站在叶韬身边的人,不会是那个在酒宴的时候盖着红色盖头等待在房间里的人。但是,毫无疑问,她已经满足于自己成为了最早开始幸福并且一定会最早习惯于这种幸福的人……

        第七十二章 讲座

        叶韬越来越恨不得自己能分成两个乃至更多来处理越来越繁琐的事务。纵然已经有了几位师兄帮他挡掉了那么多的事情,纵然有苏菲越来越熟练地帮他将很多文书工作处理掉,纵然鲁丹已经几乎要成为丹阳最骄横的总管帮他把很多不需要亲自出面的问题一一抹平,但事情还是那么多。尤其是,离开了丹阳将近一个月,又在宜城搞出了现在全国瞩目的钟楼计划的时候。

        丹阳的富户虽然大多立足于农业、百货业、针织纺织丝织、珠宝与奢侈品、雕版印刷等等传统行业,或者是因为和东平军方和政府方面的“政府采购”挂钩的军工制造和配套产品产业,没有宜城的海商群体那么张扬外向,那么具有侵略性,但是,在财富上的积累都经历了几代,甚至是十几代的漫长时间,底子之深厚不是齐镇涛那样的海盗转业的大海商可以相比的。在宜城轰轰烈烈地弄出了七海商社,形成了一个具有国家级的财力和影响力的商团,并且一下子就弄到了一旦建成毫无疑问是这个世界最高建筑的钟楼的命名权,丹阳的商人们有些坐不住了。

        回到丹阳没两天,叶韬就在丹阳几个大家族发起的宴会上被严正地问起了在丹阳建造一座更高的钟楼的可能性,而隐隐约约间,叶韬听到一个叫“九州商社”的联合体正在筹备中。这个财力雄厚到让人发指的联合体背后,隐约有东平朝廷……或许是代表内府的谈玮馨的影子。

        而已经在多年的合作中被彻底养刁了胃口,已经成为这个时代最有技术含量的集开发商、施工队、监理公司、售楼公司乃至于物业管理公司多种角色于一身的戴越阁大老板,敏锐地嗅到了这样宏伟的工程里舍他其谁的味道,他已经一方面积极培训能够胜任一般工程的工程队。一边抽调戴氏营建行里的诸多老伙计和精兵强将研究了叶韬的草图和模型,开始了前期的技术攻关和技术准备了……

        在不知道谁的斡旋下,丹阳的豪门和宜城的海商们达成了协议:宜城的钟楼可以比在丹阳建造的低一些,但是,宜城的钟楼必须比丹阳的钟楼早建成半年以上。

        而这个协议,是在叶韬没有参与的情况下达成的。已经都准备好了巨额建设款项的两地巨富们这一次彻底无视了叶韬的意见。

        妈的,当我不存在啊!苦笑着的叶韬很想仰天大骂出声。对于能够同时承接两地的地标建筑,连续刷新这个时代的最高建筑的记录,对于任何一个建筑设计师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机会。但是,要知道,现在除了被叶韬和叶氏工坊连续几年培训和武装起来的戴越阁的戴氏营建行,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营造商能够承担这样的工程,当然,在接连承建了这样高难度的工程之后,现在极为重视技术储备和人员培训的戴越阁可以培养出一大批在工程技术上和工程管理上有专才的人才,但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就算现在所有的技术难题都不存在,铸铁的预制件和特制的砖块以及其他方面的材料能源源不断供应上来,哪怕从现在就开始从打桩开始的营建工程。哪怕人力资源丰沛如蚁海,按照叶韬的估计,没有一年半,宜城的钟楼也别想有初步建成的一天。而丹阳?不要说再多给半年,多一年都别想。二百八十尺的高塔,技术难度已经是相当恐怖了。再要更上层楼,天晓得又会冒出来多少难题。

        造!凭什么不造?!面对着两地巨富们挥舞着银票不怕叶韬狮子大开口只怕叶韬不肯答应下来的劲头,叶韬也憋下了一股劲头。

        于是,叶韬一方面安排着戴越阁手下的人到工坊里和关海山等人一起进行技术攻关,一方面按照原先在宜城弄的规格。也搞了一次盛大的说明会,向有意出资的各方巨富们和本地的官员们说明了钟楼的功能、建造的难度、预算、以及极为关键的时间安排。经过了叶韬的说明,终于确定了一个半月后,宜城钟楼开工,一年后。丹阳钟楼开工的大致时间。

        不是让我造艾辛格弄出这个时代的双塔来嘛?好,我就造艾辛格。叶韬这么一发狠,还真的在谈玮馨的草图的基础上弄出了丹阳钟楼的大致设计图,虽然经过修改之后,丹阳钟楼的外形没有《魔戒》电影里的艾辛格那么锐利和嚣张,但锋芒毕露却是免不了的。而最吸引人的,则是丹阳钟楼在二百六十多尺高的地方还有个观景平台。一边绘制着草图,一边叶韬的大脑里就想着灰袍冈多尔夫跃下那高塔由兀鹰驮着远遁的镜头……

        就在两座钟楼高塔的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两军查阅府也正式迁到了丹阳城西以让这个时代所有的营建商瞠目结舌的速度初步建设好了的兵营。从丹阳西门开始的高规格的道路将在兵营前分成三叉,分别通向铁城和丹阳的两个卫星镇。这个兵营,实际上负担了协防丹阳,就近支援两个卫星镇的职责。

        而这个实际上完全能够容纳一万人左右的巨大的兵营,从建造开始就将猛血军和火麟军无处不在的竞争考虑在内了。无论是士兵营房,军官宿舍,食堂,训练场,马厩,军械库,什么设施都是两份,但是任何相同功能的设施又必然有着足够的距离。远得足够让两支不同风格的军队进行自己的日常事务不受到对方的影响,却又近到双方绝对能互相看到对方的详细举动,从而判断自己这边是做得好还是不好。

        在如此微妙地安排的营地正中间,则是用来进行在实际地图上进行战棋推演的建筑。建筑参考了弈战楼的设计,但又考虑到推演可能有三方乃至更多方的参与,有五个独立的对局室。一个极为巨大的容纳处理棋战信息的工作人员的工作间,一个公共讲解厅和一个专家研究厅。由于在这里进行的战棋推演必然发生在专业和准专业人员之间,没有必要考虑舞台效果,而是需要最直观地呈现战局。这里的公共讲解厅设计成了一个地形大厅,中间是巨大的用来放置沙盘或者地图的桌子,而周围则是逐级上升的阶梯型座位。叶韬在看到这个讲解厅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并不是他原先料想的会议厅、剧场的形象,而是觉得,这有点像是个东方式的古罗马元老院。尤其是讲解主特人和裁判长的位置设置,分明就是执政官和保民官嘛……但是,问了负责建造兵营的【创建和谐家园】兄关海山,却发现,这背后居然没有谈玮馨的指使,居然是几位军中老将们和一干年轻军官凭着自己对于行军棋大战略玩法的了解和对于两军推演的需要形成大致想法,然后让关海山设计建造的。

        这个世界……果然是很有才啊。叶韬几乎能想象到,谈玮馨在知道这样的设计的时候,笑得如何捶胸顿足,笑得如何让自己徘徊在生死边缘……

        两支军队已经入住了油漆味还没完全散去的军营了。当然,这个时代还不存在甲醛浓度的问题,所有的油漆都是纯天然材料,不怎么影响健康。日常训练也已经在戴云、邱浩辉,以及诸多督导官和副官的指导下,在见习军官们的带领下陆续展开。

        现在,猛血军和火麒军实行的是训练和学习并行的军略。每天上午进行例行的一个时辰的队列和体能训练,随后是一个时辰的专项科目训练。每天下午的时间则交给见习军官们来掌握。可以放士兵的假让他们休息,也可以组织训练,组织内部比赛,组织体育运动和棋赛。而没事情的军官和见习军官,则每两天安排一次讲座。

        这些讲座,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有的是请来军中现役或者退役的老将们来讲解战例战史,有的是找来各路具有专长的军官和军士来讲解和军事有关的各种基础知识,行军组织,营地建造,地形测绘。军事地理和军事气象学等等在这个时代虽然没有详细的学科体系的支持,但却已经有了初步的分工和专业人才。尤其是军中精通地形测绘的那些军官,平时都是被藏起来唯恐出事或者被敌国刺杀的宝贝。能够在这个场合来给这些菜鸟军官们上课,兵部和大将军卓莽等人,都是出了力的。除了军事方面的专业知识,还有则是和棋战相关的内容,比如基础的数学等等,虽然弈战楼的那些家伙在数学方面的钻研并不深,但仅仅只讲棋战相关部分,像索铮等人,还是能胜任的。

        开始的时候,大家对这种和读书有点相似的安排都有些不以为然。但当讲座进行了几次之后,不但被要求参加讲座的见习军官除非出了什么大事不然必然到场,那些不被要求参加讲座的军官们和士官也纷纷要求能旁听讲座。虽然这些人都是从军中退役了的,但他们对于军事方面的求知欲一点也不比那些一脑门子热血的见习军官们差,他们渴望胜利,渴望战场的情绪甚至更加浓烈。当讲座进行到第十次、第十一次的时候,参与讲座的见习军官和退役军官比例已经达到了六比四。甚至还有不少禁军、城防军和按照东平的异地协防原则临时驻防丹阳的外地军官们想方设法来旁听。以至于讲座的席位,成为了军中表彰表现良好的军士的一种奖励……而大家对于讲座的内容要求,也越来越高。

        “叶韬呢?让他开讲座!”不知道是哪个方面的人首先想出了这个点子,然后群起响应。作为行军棋和弈战楼的缔造者,作为现在两军查阅府的实际管理者和猛血军、火麒军的实际上的最高长官,叶韬绝没有推辞、退却的理由。

        经过两天的苦思冥想和五天的精心准备,叶韬终于站在了讲台上。面对满场黑压压的人头,叶韬毫无怯意,他微笑着,说:“我给大家讲的,叫做群学……”

        第七十三章 群学

        群学是什么?放到叶韬来自的那个时代,那些有些人文科学底子的人或许会嗤之以鼻地说:那不就是社会学、群体心理学、管理心理学、人力资源管理等等方面的一些基础知识综合起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在叶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尚且没有完全分家,最热衷于格物致知弄出许多莫名其妙的说法的反而是那些所谓的当世大儒,专精于自然科学的人很少。在人文科学领域,文史哲更加是混杂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哪里有后世那种唯恐学科划分不够细致研究不够深入的盛况呢?

        当叶韬侃侃而谈什么是群体,群体有些什么类型的时候,大家就开始挺直了背脊认真倾听了。当叶韬说到群体内个人的地位和作用,说到个人如何影响群体和影响群体中的其他个体,如何调整群体的目标与个体的目标使其一致或者不一致,一些人已经敏锐地发现,这就是在教他们怎么当好下属,当好上司,教他们怎么去领导各种各样的士兵或者其他方面的属下呢。

        在军中,资深的人在碰上和自己亲近的人或许会传授一些这方面应该怎么做的说法,却并不总是能说明白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有时候,有些方法对于有些人为什么会有作用而对于另外一些人为什么会没作用,也很让人费解。可听了叶韬所说的这些结合当今实例的理论,大家都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不管是笼络人心,激励属下,树立权威,或者是挑拨离间,打击分化,都有着那么多的说法,都有着如此条分缕析的理论。尤其是那些当了几年军官,有了初步的管理和被管理的经验的中级军官,更是感触尤深。一旦将所知的方法和所知的理论结合起来,毋庸置疑,很多脑筋灵活的人的管理水平瞬间就能提升一个等级。

        而更重要的则是,叶韬在讲述这些内容的时候,固然是强调了群体相对于个体是容易被影响和误导的这一点,却绝对没有贬低基层士兵的意思,而是将军官和士兵平等地当作了群体中的不同个体,当作了在群体中互相影响的同等来对待。

        叶韬讲述的东西虽然对于很多人来说深奥了些,却绝对不难懂。在讲座的一个多时辰里,他甚至安排了好几个小游戏,以互动的形式来让大家现场体验了群体中是如何相互影响的。还设计了很多具体的情景——往往是群体和个体利益矛盾的两难情景——来提问一些人。叶韬甚至还随时改变一些情景中的条件,再问一遍,然后再改一些,再问一遍,直到被提问的人冷汗涔涔而下,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有资格为麾下的兄弟们的生命负责。

        叶韬并不觉得进行这样的讲座很难。他做的大部分准备是回忆,和寻找符合这个时代的具体案例。他很得意地看到在他宣布讲座结束的时候,在场所有人回味无穷,获益良多的表情。他心里暗道:妈的,原来连续两年每年飞到北京去参加贵的吓死人的一个月的脱产培训,听那些牛逼无比的人讲高级管理学课程可不是白花时间。

        “云受教了。”让叶韬没有想到的是,在讲座结束之后,已经擢升成为禁军指挥副使的池云在后台拦住了他,向他深深一躬。

        “怎么了?”叶韬还有些奇怪。

        “今日公子所说的东西,放到军中则是统兵的要领,放到官场上则是当官的窍诀。公子能这般无私地说给大家听,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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