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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月当空》-第2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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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鹰叹道:“现在康某再弄不清楚,究竟你是僧王还是阎皇?你奶奶的!”

        法明责怪的盯他一眼,改为普通交谈,道:“找个地方大吃一顿如何?”

        龙鹰没好气的还瞪他一眼,心忖不要说素菜馆,连找个食摊都要排队。

        法明领着他转入一道横巷,然后展开脚法,左弯右转,走了至少一盏茶的时间,忽然止步,笑道:“方某绝不会亏待你康老怪!看!这不但是吃东西的好地方,还有美人儿喂你这色鬼吃。”

        龙鹰抬头望去,写着“丽人院”的金漆招脾,映入眼帘。

        法明和龙鹰踏入院门,两个把门的大汉正要拦着,忽然脸露惊骇神色,往两旁退开去。若有人从外面望进来,会以为他们在欢迎两人大驾光临,龙鹰却知道法明凭天魔气场,逼开两人。

        法明双目神光扫视两人,冷冷道:“从来没有人敢教本人吃闭门羹,有这么大胆量的全给老子送往地府去。”

        说话时与龙鹰脚步不停,大摇大摆的往主堂走去。两个把门大汉平时亦是横行市井的人物,此刻却被法明的凶焰压制得噤若寒蝉,只能目送两人登上石阶,进入丽人院的正大门。丽人院即使不是襄阳最大的青楼,也至少是数一数二。迎客大堂宽敞阔落,布置华丽,虽远比不上芳华阁的典雅书香,却是富丽堂皇。所用家具,名贵考究。五组招呼客人的桌、椅、几,均为酸枝木制,地板铺砌云石,在十多盏挂在梁柱的八角宫灯映照下,有种梦幻般的气氛。

        此时五组桌椅坐满客人,十多个年龄不过十八的俏丽婢女,如穿花蝴蝶般斟茶递水,伺候宾客。闹烘烘一片。

        法明目露凶光的扫视全场,冷哼一声。他并没有提气扬声,可是堂内每一个人,无不听得耳鼓生痛,心生惊惶。

        大堂蓦地静下去,目光全往他们两人投来,人人惊异不定。

        龙鹰暗叹一口气,这该算是他第二次光顾青楼,只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法明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阎皇上身”,当足自己是“阎皇”方渐离,言行举止,总带着说不出来的邪恶残忍味道,令人见之心寒。

        正与其中一桌客人谈笑风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创建和谐家园】,目光往两人投来,发出一阵娇笑,道:“噢!原来有贵客光临,请恕花娘怠慢之罪。”说时不住往两人抛媚眼,还婀娜多姿的朝他们迎来。

        当她经过一个俏婢身后时,诈作娇柔无力的抓了俏婢香肩一下,才继续往龙鹰和法明走去。龙鹰暗赞她老练,一看便知他们非是善类,遂教俏婢偷偷溜去找够资格应付他们的人,到来支援。

        花娘边行边道:“各位大爷喝茶聊天呵!”

        大堂又回复热闹,但谈话声明显节制,可见仍在顾忌两人。

        两个俏婢趋前先送上抹脸的热巾。法明毫不客气的顺手在俏婢香臀捏了一把,俏婢何曾遇上过如此粗野无礼的客人,吓得花容失色,却是敢怒不敢言。

        花娘若无其事的直抵两人身前,风情万种的娇笑道:“两位大爷高姓大名?好让奴家的女儿们有个称呼。”

        法明贪婪的目光从头看到她的脚,又从脚回到她脸庞,淫笑道:“我叫张三,他叫李四。”

        换过任何人,对他这摆明用来搪塞的两个名字,都会心生不悦,偏是此女双目溜转,容色不变地笑道:“原来是张大爷和李大爷。”又蹙起眉头歉然道:“随奴家来好吗?这里挤得没空位子呢!”

        龙鹰怕法明闹事,忙道:“花娘请带路。”

        花娘松了一口气般,转身领着两人朝后院的方向举步。

        看着她摇曳多姿的背影,心中想的却是与他并肩而行的法明。可以想象直至他登上僧王法座之前,这家伙一直过着清规戒律森严的佛门生活,长期压抑下,宣泄闷气的其中一个办法,就是摆脱万众景仰的僧王身分,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代入诸如“阎皇”方渐离的脚色,否则不能如此驾轻就熟,从有道高僧化为好色好肉、横行霸道的人物。

        主堂后是个圆形的荷花池,两旁遍植花木,两条碎石小径绕池而过,在荷花池另一边再二合为一,往前延展,一座座灯火通明的房舍林立两旁,传来夹杂在管弦丝竹声里男女调笑的声音,确是能使人浑忘日辰的温柔胜地。

        两人随花娘绕过荷花池后,两个提着红灯笼的俏婢迎上来,向花娘报告道:“禀上花娘,碧桃苑已打扫妥当,可招呼两位大爷。”

        花娘明显想不到的怔了一怔,只是没法质问两婢因何做此安排,亦知必是上头的吩咐,道:“给两位大爷带路。”

        两女娇应一声,掉头提灯深进。

        花娘待两人来到两旁,左右手探出,挽着他们的臂膀,娇声道:“碧桃苑是我们丽人院最大最豪华的花厅,平时不让人预订,只用来招呼特别嘉宾,所以两位大爷勿要怪人家招呼不周哩!”

        法明今次倒守规矩得很,没有乘机占花娘的便宜,心平气和的道:“我这个人并不难相与,娘子给我弄一桌精美的酒菜,找来最当红的小姑娘,本人定重重有赏。”

        花娘“呵哟”的娇呼一声,撒娇的道:“要人家最红的女儿陪大爷,需一点耐性才行。大爷肯定是风月场里的高手,当然也是明白人哩!”

        法明淡淡道:“没关系,只要有娘子你陪我,等多久都成。”

        龙鹰愈来愈发觉法明殊不简单,看似任性而为的毎一着,背后总暗藏玄机,可说是自他踏入襄阳城后,便牵动整个错综复杂的形势。

        第一步是引人注目,故意招摇入城,惹得地方帮会的人出手试探,法明遂露了两手,做出轰动全城的效果。不用猜也知道,被惊动的帮会,立将两个不知身分的厉害邪人入城的事,向官府和保护李显的白道集团送出消息。同时发动所有眼线,搜寻两人踪影。

        第二步则是强闯青楼,且是规模最大的一所。众所周知,任何青楼,必与地方帮会和官府紧密勾结,老板更必是地方上吃得开、有头有脸的人物,本身已有足够应付来捣乱恶客的实力,此正为花娘刚才感到惊异的原因,因以为会立即收拾他们,怎知还要招呼他们到最豪华的花厅去。不用说此厅环境隔离独立,方便围攻。

        花娘的上头正因收到风声,晓得两人并不好惹,故一边施拖延之计,一边派人飞报有关人等,调集高手。

        花娘的浪笑声传入龙鹰耳内,喘着气道:“陪便陪吧!两位大爷粗壮如牛,女儿家当然欢喜粗壮的男子汉呵!”

        龙鹰又想到如大江联要在襄阳生根,最佳的办法是经营青楼,便像宋言志于扬州般,既便于收集情报,亦容易与当地豪强、官府打好关系。法明既有成吉为他在神都主持青楼业务,自是晓得这个道理。所以今次闯青楼非是乱闯,而是故意为之。

        此时走出竹林,一道人工小河横流而过,提灯小婢登上木构拱桥,一座独立的房舍坐落小桥另一边,门前左右高悬八角宫灯,厅堂灯光火着,四周林木环绕,果然是别有天地,幽深雅致。

        此时的法明比身为色鬼的龙鹰更像色鬼,“嘿嘿”淫笑道:“粗壮是一回事,还需功夫上的配合,本人保证不会令花娘子失望。哈哈!”

        花娘用高耸的胸脯轻撞龙鹰一下,笑道:“李大爷不爱说话吗?还是对奴家的蒲柳之姿,不感兴趣呢?”

        法明哑然笑道:“他恨不得将花娘子一口呑下去,只因晓得花娘子今晚是我的,所以不想白花气力。哈哈!”

        龙鹰纵声笑道:“张三兄真懂说笑,不过念在大家一场兄弟,到你力有不逮时,记着大声求救,小弟定会赶来帮忙。哈!”

        花娘显然受到指示,蓄意讨好两人,好使他们不起戒心,不但不以为忤,还分别向他们各抛一个媚眼,笑得不知多么开心迷人。谈笑声中,五人先后登阶,步入华美如宫廷的碧挑苑。

        碧桃苑是个长方形的厅堂,坐北朝南,三面开窗,通透清爽。北端放置两组卧椅,旁设茶几。两边各有几椅,靠门处置圆桌,一式楠木,木香木味,再饰以字画摆设,华丽里又隐藏古朴之意。

        最有特色的是靠北端上撑横梁的两根立木柱,以两条附柱争珠的铜龙作雕饰,造型生动,维肖维妙,顿令厅堂生色活泼。

        厅堂早有两个美婢,正为客人烧茶煮酒和准备小吃糕点,看样貌均不似汉女,若论身材姿色,均在提灯俏婢之上,眉梢眼角尽是风情,不时用眼偷瞄两人,被发觉又装害羞的垂下头去,脸蛋红红的,诱人至极,但落入龙鹰眼中,却敢肯定是大江联经专人一手训练出来,用来勾男人魂魄的秘密武器。

        愈清楚大江联,愈发觉主持大江联的人不简单,像眼前的青楼,已远超出突厥国师宽玉识见的范畴,须深悉中土文化者,才能有如此布局。

        提灯女婢挂起灯笼,过来请两人到北端上座,龙鹰正要举步,花娘“嘤咛”一声,原来竟给“酒肉花和尚”法明搂个结实,狂吻香唇,一双手似在她娇躯胡乱摸索,龙鹰却知他正凭独特催情手法,挑起她的【创建和谐家园】。

        花娘子今趟有难了。

      第八章 碧桃风云

        带路的俏婢们随花娘离开,另两婢奉上茶点,亦找借口到堂外去,但当然会随传随到,剩下两人半躺卧椅上。

        法明指指左右两条附柱上以黄铜打制的蛟龙,又指指自己的耳朵,嘿嘿淫笑道:“这花娘子大不简取,精通媚术,但怎瞒得过我这采补的老祖宗?在我的手法下全无还手之力,有得她好受了。”

        龙鹰会意过来,晓得铜龙该与铜管相连,有人正在铜管的另一端监听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难怪要特别请他们到这里来。没好气的压低声音道:“老兄你成名超过五十年,亏你还有闲情去逗玩这种小脚色,不过看她面红耳赤、春心荡漾仍坚持离开,可见已得上头吩咐。哈!我们的第一步成功哩!只看来的是什么人。”

        法明狠狠道:“最好来的是于奇龄,老子顺手宰掉他。如果他晓得我脸颊这道刺痕是故意弄出来的,好提醒他曾划过老子一下,知道是谁来了,到地府后肯定大骂自己是蠢材。哈!”

        龙鹰叹道:“你太高估对方了,若于奇龄晓得是你方阎皇来了,还怎敢离开那【创建和谐家园】的蠢货儿子半步?”

        法明冷哼道:“由得他不来吗?我们便将襄阳闹个天翻地覆,专找汉帮的可怜虫来杀,看他可在房州挺多久。”

        又道:“还有件事尚未告诉你,蠢儿的【创建和谐家园】,从不陪他睡至天明。”

        龙鹰今次真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一头雾水的道:“你在说什么呵?”

        法明哑然笑道:“因为【创建和谐家园】的儿子或因怕黑,又或怕【创建和谐家园】杀他,毎晚都要灯光火着才能入睡,哈!韦【创建和谐家园】怎受得了?只好让他自己一个人睡。记紧哩!灯光火着处,就是那死鬼的宿处。”

        龙鹰由衷赞道:“方阎皇确有道行,连李显的生活习惯都瞒你不过。”

        法明沉声道:“灭门之恨,怎可不算?”

        两人均是才智高绝之士,每一句话都是针对大明尊教一方的人来说的,真中有假,假里藏真,处处点到即止,将整个意图淸楚勾划出来,不怕对方不入彀。

        龙鹰轻松的道:“有人来哩!”

        法明道:“康老怪记着,是城外习家池的湖心亭,不见不散。”

        一人从正门负手走进厅堂,神态优闲,一身儒生打扮,像是来参加诗人骚客的雅集。但落入龙鹰和法明眼中,却知此人是不可多得的可怕高手,绝对和他们任何一人,有一拼的实力,除非是两人联手,否则想在片刻光景收拾他,并不容易。

        此人身量极高,与龙鹰齐头,比法明矮上少许,自然而然便有种洒脱飘逸的味道。脸形狭长,额头宽广,唇上蓄着浓密小胡子,双目藏神而不露,嘴角似乎永远挂着自信的笑意,一看便知是厉害多智的人物,只是高隆的鼻尽端处微呈勾曲,使人感到他不但城府深沉,且是狠辣无情之徒。

        来人在入门后三步许处远远立定,站得渊渟岳峙,强大的气势直逼另一端的两人而来,纵声狂笑。

        法明双目凶光闪闪的打量他,皱起眉头道:“这小子有什么好笑的?”

        此句话说的对象是龙鹰。

        龙鹰心忖如论年纪,眼前此君虽貌似中年,但实际年龄肯定过五十岁不惑之年,不过若以圣门两大老鬼计,这个肯定是“小子”。沙哑着声音,和应道:“老哥你有所不知了,这小子确有值得他高兴的理由,就是直着进来横着出去时,可告诉亲戚朋友,终于遇上真正的高手了。哈!”

        来者倏地收止笑声,含笑摇头道:“非也非也。晚辈得见两位魔门前辈,当然是心中高兴,但仍不是开心的主要理由。真正的原因是想到‘聪明一世,蠢钝一时’两句老掉了牙却充满真知灼见的话。两位前辈招摇过市,又故意用魔门手法留下痕迹,现在更是大模大样坐在这里等候我们,当然有恃无恐,心有定计。岂知任两位前辈人老成精,其奸似鬼,今次不但错用调虎离山之计,还大步踏进虎穴去。好笑呵好笑!”

        法明没好气的向龙鹰道:“这小子似真是有点道行,我们中了他什么计呢?”

        龙鹰斜眼睨着那人,微笑道:“原来房州封城,只是个幌子,【创建和谐家园】的蠢儿,现时和我们这对难兄难弟,正共处一城。哈!果然好计。”

        法明装着骇然的道:“那我们岂非着了道儿?哈哈!”

        龙鹰双目魔芒剧盛,往那人电射而去,两支箭般瞄着对方,冷然喝道:“给老子报上名来!”

        当龙鹰一口道破李显已身在襄阳,以那人的深藏不露,亦面色微变,到龙鹰含劲喝话,字字震动耳鼓,立时将他经营出来的上风气焰,硬压下去。

        那人仍能露出笑容,从容道:“本人宗楚客,见过两位前辈高人,当年围捕方阎皇的人中,小子敬陪末席,今天能再会方前辈,当然心中欢喜,这是令小子忍不住笑的第二个原因。”

        龙鹰心忖原来竟是宗楚客,难怪怎都猜不到他是谁,暗赞他词锋锐利,明捧暗贬,指法明的“方阎皇”是漏网之鱼,好激出法明的怒火。漫不经意的道:“小宗你不需在长安当值做官吗?到这里来干啥?不怕主子治你这头走狗擅离职守之罪?又或是怕不到房州来,少看了一会儿,给人把吃到口边的肥肉衔走,再没有可居的奇货?”

        宗楚客双目终现杀机,失去笑里藏刀的风范,不但因龙鹰说话阴损抵死,更因龙鹰不但对他的现况了如指掌,更似是他肚里的蛔虫,说中他的心事。以他的深沉智慧,亦大吃不消。至此方知魔门中人,没一个是易与的。

        两方甫见面立即来个唇枪舌剑。宗楚客当然意在拖延时间,以完成包围的部署,并等候尚未赶来的高手。当年倾尽白道武林和官府的力量,仍给这两个人溜走,现时不论他扪的实力如何强横,和当时仍有段距离,加上此刻是两大邪人联手,以宗楚客的自负,仍不敢掉以轻心。

        法明和龙鹰则是做戏做全套,交足工夫。眼前的敌人,是由大江联的一方,透过丽人院招惹回来的,乃借刀杀人之计,最好是双方拼个两败俱伤。不过如果他们能成功脱身,那时敌人只剩下两个选择,一是铲除,或是招揽。最愚蠢的是当他们不存在,徒添不测变数。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厅堂外东面的园林传来,不觉扬声吐气,却是字字淸晰,道:“两个老妖是不是愈老愈糊涂了,死到临头仍大放厥词,不知我们在拖延时间,好不住增兵。毎过一分,就不利你们一分,亏你们仍可笑出来。”

        四周哄笑响起,更显出他们确是处于重围之内,对方则是人多势众。

        这番话摆明是说给自诩才智的人听,乃攻心之计,好像是告诉他们,目下正是脱身的时机,但更似是包围已部署妥当,不怕他们突围,使人心中犹豫难决,惊疑不定。

        法明“呵呵”笑道:“能笑出来,与生死有何关系?不戒和尚你什么都可不戒,却切要戒口不择言。不信吗?康老怪你来分析给慧范小秃听听,让他清楚所谓的重重包围,是多么令人发噱。”

        龙鹰记起胖公公说过,李显不问苍生问鬼神,近年最爱与装神弄鬼的和尚和术士交往,而“不戒和尚”慧范正是给胖公公点名者之一,另外还提过郑普思和叶静能。慧范该曾拜见过法明,故被法明认出他的声音。同时心中暗懔,法明要他分析敌人的包围,显示他对自己的本领非像以前般无知,遂在这他没得不同意的情况下,逼他露上一手。亦顺便公告天下,他正是“变了样子”的“毒公子”康道升!

        宗楚客仍负手立在那里,监控全局,神态从容自若,像即使再多站十天十夜,仍不会气闷。两人却直觉感到当法明一口叫出慧范之名,他立即大感震骇。

        他们究竟在等什么呢?

        龙鹰好整以暇的道:“唉!小秃头确是不知天高地厚,就那么区区六百多人,算得上是高手的不过二十个人,却要包围碧桃苑如此地形复杂的大片园林房舍,我和阎皇只要兵分两路,可及时挡路的不超过二十个人,只是送上来让我们过过手瘾。不瞒小秃你,人愈多愈好,我们太久没凑过热闹哩!”

      ¡¡¡¡¡°ì¬£¡¡±

        一支劲箭疾飞而至,直射向龙鹰右边面颊,不论速度劲力,无不显示射箭者是一等一的神箭手。

        龙鹰看也不看的右手扬起,竟给他将箭镞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不但令人生出箭矢凝定在他手上的错觉,时间亦止了。

        看得最淸楚的宗楚客,再掩不住震惊的表情。

        龙鹰笑道:“射出此箭者,为三十石之弓,相当难得,还你!”

        尽管宗楚客眼睁睁瞧着,仍看不真切,只见龙鹰捏箭的手微动一下,手上劲箭已消失不见,几在同一时间,厅外暗黑处传来惨哼之声,中间似不存在时间上的间隔,可知此箭之迅疾,比从三十石之弓射出的箭,也不知快上了少。

        厅外再无人声,只余沉重的呼吸,可知龙鹰露的这一手,震慑着所有敌人。现在包保其中一些敌人,再弄不清楚谁困着谁。

        龙鹰哈哈笑道:“算你知机,及时避过胸口要害,今晚便饶你一命。”

        往法明看去,僧王双目显现的震骇神色,刚刚消逝。

        龙鹰晓得在场所有人中,只法明一个明白,他是将对方的“躲闪”亦计算在内,故能命中对方的肩臂处,不伤对方性命。

        另一个雄壮的声音,来自厅外西面的园林处,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尔等两人,于大变之后,懂得修心养性,从此避世不出,或仍可得享天年。怎知尔等不思己过,反变本加厉,意图行刺庐陵王?老夫宇文修德,今晚誓要将你们留在此地。”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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