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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也就是好奇,随口闲扯几句。”
于德贵虎口上的纹身秦州监狱里的老孟手上也有一个。一开始觉着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但酒店里发生的一幕让顾天佑觉着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于德贵手下的姑娘很怕他,并且不允许被带离金梦园,这就很不寻常了。于德贵肯定是不愿意得罪这哥几个的,但是很显然他更怕大哥的规矩。
怕到什么程度?这个所谓大哥是何方神圣?他凭什么又为什么禁止那些女孩子被带出去?顾天佑心念电转,感觉这是一条重要线索。觉着应该再试探于德贵一次,通过其他渠道逼一逼,先看看他有多大能量,再决定要怎么跟进这条线索。
赵子明有一句话就让他的酒店开不下去的能力,只需找相关部门以反映问题为名挑唆几句,狐假虎威,没人敢不给面子。只要市政方面的文化娱乐监管部门三天两头抽查那么几次,什么客人都得被吓跑。除非他头上的大哥有更硬的壳儿。
电话打过去,赵子明就开始吐槽:“什么破地儿啊,门口连个老黑保安都没有,酒水的档次还可以,但也用不着一股脑的全摆桌子上吧,把哥几个当什么了?酒囊饭袋,一顿酒菜就砸晕的小瘪三?最恶心的是小姐不让带出台,他把顾哥你当什么了?凯子吗?在他那里头玩儿,还应有尽有,我看是应有隐蔽摄像头吧,【创建和谐家园】都能看出的套儿,敢在咱们面前玩儿……”
“知道你见多识广玩的嗨,别废话了,找你有事。”
第51章 忆少年时竹马青梅
回到学校,得先去年级主任那里销假。年级主任叫宋强,三十多岁,跟张宝华是同届,同时也是顾天佑所在区队的指导员。第一天新生报到的时候点名把顾天佑要到了他的区队。估计不是老戴打了招呼就是张宝华跟他提到了顾天佑。
销假这事儿本来挺为难的,因为之前在宋强面前好话说了一箩筐才请了半天假,结果一出去就大半天,超时三个多小时,料想去了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看。正琢磨要怎么解释呢,丁默思这小子凑过来抢着自告奋勇:这点事儿就不用顾哥出马了,给小弟个跑腿儿的机会吧。
顾天佑欣然同意:“行,你去吧,替我销假的时候说话注意点礼貌,我先去洗澡,晚点名以后我过去找你唠唠。”
学院浴池大门口,三零四寝室的哥几个都在翘首以盼。顾天佑趿拉双拖鞋,不紧不慢走过来。哥几个立刻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打听事情经过。廖振辉估计丁默思见到邵雨泽就得认怂,他最关心的是邵雨泽有没有修理丁默思一顿。
顾天佑把事情经过略约说了一遍,刚说完,就看见长腿妹端个盆过来,短袖背心作训裤,本是扼杀美丽线条的无【创建和谐家园】手,可穿在她身上就硬是多了几分窈窕味道。戴队长的基因没这么强大,看来是遗传了他那个打排球的老婆。
“都在这儿排队那。”
浴室资源有限,男生这边人数是女生的数倍,加上天气炎热,前几届的生员也都需要每天冲凉,因此每次训练课结束,男浴室这边都是人满为患。
戴亚楠跟其他几人打过招呼,径直来到顾天佑面前,迟疑了一下,终于问道:“那个早上来的是你朋友啊?”
“一共来了俩人,你问的是哪个?”
“就是帮我拎东西的那个。”
“俩都帮你拎东西了。”
“我说的是后来帮我送到寝室的那个。”
“哦,他啊,早上不是告诉你他叫邵雨泽了吗?”
“啊,对了,他叫邵雨泽,我给忘了。”
“嘿嘿,你确定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没话找话?”
“随你怎么说,他是做什么的啊?”
“吴东大学哲学与公共管理系毕业生,在读研究生,市政公共事业办实习生,这个回答满意不?”
“哦。”戴亚楠挠挠头,似乎有点小失望。
“你现在自费给我买瓶水,我就把他微信号告诉你。”
“我才没这个意思呢!”戴亚楠脸儿泛红,顿了一下:“那个,你喝什么水?”
顾天佑哈哈大笑,笑的特别奸诈,像个老头子。
苗世凡说的没错,一个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整个人生当中从未年轻过。老苗说这句话的时候指向分明。
那一年顾天佑不过十三岁,已经亲手杀过一个人,抠瞎了独眼熊一只眼,除了被老不死捉弄了一次外,整个秦州监狱几千条老恶棍,不管是肮脏龌蹉的,卑鄙狡猾的,还是穷凶极恶的,没有人敢不敬他三分。他拥有熟练的与人交往的技巧,不但可以完美的自我保护,甚至还学会了掌控人心的本领。唯独不曾拥有的就是童年,或许正如老苗说的,甚至都没有年轻过。
回忆过往人生,龙爷塑造的是军人,简单粗暴,令行禁止。苗世凡魔性十足,培养的是杀手,阴暗残忍不相信任何人,爆破组长身具佛性,出尘博爱心胸宽广,点亮了顾天佑人性美好的一面;跟老不死则学会了一些特别的生存技巧。与顾宇飞相处的时间太短,并且当时秉性已定型。如果说过往人生经历中有过那么一段值得刻录的二逼时光,也就是跟许佳慧初恋的那两年。可惜那场风花雪月不计后果的情感经历最终的结果只是另一次催熟的过程。
跟方乐儿在一起的确出于真心,情感投入的时候确实不需要那么多算计,但因为方大头的存在,一举一动其实也都是精密衡量后的决定。没有任性的追求过一件喜欢的东西,没有冲冠一怒为自由过,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对人性和周遭客观因素做了精密分析后的决定。这样的人生从几岁就开始了,换个角度看,或许也是一种悲哀吧。
看着傻兮兮被自己捉弄的团团转的戴亚楠,以及同寝室里那几个对戴亚楠垂涎三尺,却不知道怎么献殷勤的二货。忽然感到很羡慕。他们单纯,冲动,容易被言语蛊惑,莫名其妙的崇拜,莫名其妙的喜欢,偶尔掌握到一点点理性的做人技巧,稍微被人鼓噪诱惑一下,荷尔蒙指数就狂飙回二逼程度。但无论结果如何,不管是哭还是笑,至少他们畅快任性过。
忽然很想见到许佳慧。不为延续旧情,也不为在她面前证明任何事,只是单纯想念曾经纯情的那两年。
……
古楼区,北三道街,一片老旧楼区,两座楼之间狭窄的胡同里,一具女尸横陈在地上,天气炎热,女尸不知躺在这里多久了,肚子鼓的像个气球。
年轻的分局刑警队长赵万晨捂着鼻子从现场出来,转头对实习助手小林说:“验尸报告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小林点头称是。
赵万晨接着道:“因为下大雨的原因,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对侦破案件有用的信息,刚才二组的兄弟们已经彻底巡查了现场周围,区域四周一公里内道路情况复杂,四通八达,且几乎没有监控探头,所以我要求验尸报告务必详细,除了死因外,我还要知道确切的死亡时间,最好误差在半小时以内,就说我说的,必须检查胃部残留,还要罪案现场二十米内完整的纤维化验。”
二组组长老范走过来,眉头紧锁,语气沉重:“这是本月第二个了吧。”瞅了一眼尸体,又道:“不用等验尸报告,一看就知道,又是吸毒过量后被殴打致死的。”
“你是老刑侦了,怎么就改不了这经验主义的毛病?”作为留美归来的犯罪学硕士生,赵万晨坚信只有科学才是最准确的破案手段。他目光冷峻,盯着老范道:“破案靠的是科学和细致,你这老毛病不改会带坏新人的。”
老范叹了口气,道:“你要真这么看重尸检报告,那我还是建议你请示上级,联系省厅技术处的法医过来,要是指着咱们分局的技术组那几根老油条,狗屁也别想检测出来,别说做罪案现场二十米内的完整纤维化验,就是尸体从上到下的纤维存留他们都未必肯给你好好做,更别说忍着恶心开膛破肚检测胃部残留了。”
“怎么可以这样!”赵万晨愤怒的:“在米国,这样的行为会遭到渎职的指控!”
老范不咸不淡的:“这里是天朝。”
正这时,姗姗来迟的分局技术组组长老江领着个年轻的实习女法医跨过警戒线来到二人跟前,推了推比啤酒瓶底还厚的近视镜,道:“这不是纽黑文大学学成归来的刑侦学高材生赵队长吗?怎么着,现场勘查完了?是不是就不用我们了?”
赵万晨看了看手表,面无表情:“老江,你来晚了十分钟。”
“堵车。”老江懒洋洋的戴上橡胶手套,阴阳怪气的:“一天到晚除了会挑肥拣瘦外,也没见破了几个案。”左右看看,冲着年轻的女实习法医道:“小许,这次现场采集你来做,记得把活儿干仔细点,免得有人说三道四,跑局长那说咱们尸位素餐。”
……
警官学院里,刑侦案例分析课上,幻灯片刚播完死亡现场的图片,一个年轻女子躺在一大堆垃圾中间,炎热的夏季里,尸体因为【创建和谐家园】出现了胀气现象。下一组是视频,只见正在现场勘验尸体的女实习法医刚做完【创建和谐家园】体液采集,不顾满手血污,又凑过去采集指甲纤维,便在此时这具女尸的肚子忽然爆裂开来,实习女法医猝不及防被弄的满身满脸。
场面十分血腥火爆,以至于有几个女生吓的不忍目睹,还有数名学员因为最后的视频感到胃部不适。
宋强面沉似水,目光从所有学员脸上扫过,道:“都说说看,观察到了什么?”
课堂上安静异常,每个人都在尽力消化刚才所见带来的震撼和心惊肉跳。当其他人的脑子还在回想所见的每个细节以及最后那个意外场面时,顾天佑的脑子里却只有尸体炸开瞬间实习女法医一脸血污镇定如常的剔下指甲残留的样子。
许佳慧果然从南边回来了,只是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
宋强继续陈述案情:“根据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显示,死者的骨龄约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死亡时间为96小时左右,死亡前一个小时内没有性行为,最后吃的食物是红烧大肠和炒土豆丝,另外,死者【创建和谐家园】体毛明显被修剪过,指甲残留的污垢中检验出了微量甲基【创建和谐家园】,也就是俗称的【创建和谐家园】,上述所述之外,在陈尸现场一共收集到了三种衣物纤维,其中一种与死者本身穿着的衣物吻合,另外两种分别为涤纶和亚麻,其中亚麻纤维是在死者的指甲中被发现的。”
最后:“综上所述,谈一谈你们对此案的看法。”
“法医这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一个坐在后面的学员低声吐槽:“这姐姐真彪悍,换做哥们儿保不齐就得吓尿。”
“没听见吗,尸检报告里连最后吃的什么都说了,真尼玛是癞蛤蟆进门——恶心到家了。”另一名学员深以为然道。
众学员议论纷纷,暂时却没人愿意第一个发表看法。第一个捧宋老师场的居然是戴亚楠,长腿妹举手发言道:“第一组图片显示,女死者身上穿的是KENZO短裙,据我所知这衣服贵的要死,一般人轻易不会消费,如果这算一条线索的话,我只有这一点补充。”说完坐下。
小姑娘的视角果然独特,宋强居然点点头,鼓励道:“这位同学观察的很仔细,看待线索的视角也具备参考价值,其他人还有要补充的吗?”
丁默思举手发言:“导员,你能不能把最后那个肚子爆炸的镜头先换成别的,一直这么看着太影响思路了。”
宋强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淡淡的回了一句:“干刑侦要是怕恶心,我劝你趁早改行。”
顾天佑慢慢举起手:“导员,请你把镜头换回到最初开始的那一瞬,大约在一星期以前我好像见过这女的。”
第52章 自告奋勇
最近一段时间,金梦园大酒店很麻烦。先是卫生部门来抽检,发现很多肉类食材没有正规检疫标志,植物类食材也存在大量转基因植物冒充天然作物的现象。酒店业务停业整顿还没完事儿,文化娱教部门又登门,连续数日夜查,搞的KTV那部分业务门可罗雀。事儿还没完,紧跟着消防部门又过来了,这次简单,整栋建筑都不符合消防部门对娱乐场所安全标准的要求,直接停业整顿吧。
于德贵三个部门转圈跑,拎着猪头却找不到庙门,根本没人理会他,到哪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这老小子这才意识到得罪了强力人物。然而最大的打击还在后面,古楼分局刑警队突然造访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出示搜查令后,刑警们从包厢里搜查出不少违禁品,还在后厨发现了几只保护条例内的珍惜野生动物。
得,银光闪闪的新镯子戴在手腕上,于德贵被带走了。
金梦园大酒店门前停车场一角,顾天佑坐在车里,眉头紧锁,目送于德贵被赵万晨亲自带上警车。
里面的搜查还没结束,但赵万晨作为国际知名的刑侦学【创建和谐家园】李云清教授的【创建和谐家园】,还是很有几把刷子的。有他亲自带队,金梦园作为第一罪案现场,从这里找到杀害吸毒女的证据只是时间问题。
二十分钟前,许佳慧刚跟着分局技术组的人一起进入金梦园,此时此刻,她或许正在里头针对每一个可疑位置做血痕预实验吧。
同六年前相比,她成熟了很多,比过去要漂亮性感,从车前走过的时候看见她穿那件制服勾勒出一条S形的线条,精干的波浪短发,微丰满的脸颊,未施粉黛却依然白皙细致,明眸琼鼻,天然红唇像一枚熟透的草莓,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这小娘们儿就不知道低调点吗?
顾天佑的喉咙咕噜一下,收回心思,叹了口气,取出电话打给戴晓楼。
戴晓楼:“是我,什么事?”
顾天佑:“拐子帮那案子,我找到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戴晓楼:“你不是在警校上学呢?”
“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吧,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长话短说,如果现在你还不及时行动,这条线索很可能会被自己人掐断。”顾天佑单刀直入,语气很急。
戴晓楼的声音坚定有力:“你说具体些。”
顾天佑解释道:“我找到一个人,身上有和孟祥林相同的纹身,并且这个人经营的场所里有很多疑点,我有九成的把握断定此人跟拐子帮有牵扯,但现在,这个人因为古楼区吸毒女殴打致死一案被古楼分局刑警队抓了,目前技术组正在金梦园里采集证据……”
戴晓楼插言问:“是不是那个留洋硕士赵万晨带队?”
“就是他。”
“是他那就不好办,出了名的认死理,这小子回国不到一年,建邺那边的哥们儿把他的事儿都传到我这儿了。”戴晓楼出现了一丝犹豫:“你真觉着我有必要插手人家建邺警方正在侦办的案子吗?”
顾天佑十分笃定的:“你要想挖到拐子帮的根子,就不能让他把这案子办结实了,你知道拐子帮的管理结构,抓这么一个人只会招来一系列灭口事件,到最后也只是破获一件杀人案,说不定还会惹来一串悬案。”
这句话说到戴晓楼心里了,他有些踌躇的:“那你想怎么办?”
顾天佑冷笑,讥嘲的语气:“你是全国十佳,二级警督,你问我怎么办?我现在就在金梦园门外,打这个电话就是要看看你在吴东警界有多大力度。”
戴晓楼恼了:“你小子别激我。”
顾天佑更进一步:“我就是要激一激你,如果你现在能终止对此案的调查,我就有把握挖出拐子帮的根子。”
戴晓楼忽然意识到顾天佑的打算:“你想搭这条线混进去?”
顾天佑挑衅的语气:“小打小闹你还没玩够吗?敢不敢跟我一起赌一把大的?”
“虽然这些年关于拐子帮的案子都是分别立案侦办的,但是我手里的资料都是现成的,你是打算让我汇总到一起上报总队?”戴晓楼有些迟疑,又有些踌躇满志:“你的思路是对的,拐子帮组织严密,一条线上稍有变故,就会立即掐断整条线索,先前几件案子里咱们已经吃了太多的亏,不过如果按你说的办,首先这份上报材料还真不好写。”
顾天佑继续加火:“怎么上报是你的事情,我认为机会难得,再等下去就会贻误战机!”
戴晓楼还是心存顾虑:“太危险了,你还不算是正式警员。”
顾天佑嘿嘿一笑:“你觉着有几个正式警员比我更合适这任务?”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声音:“你稍等,我先打个电话。”
五分钟后,赵万晨带队怒冲冲从金梦园离开,实习法医许佳慧跟着技术组的同事又一次经过顾天佑的车前。
戴晓楼的电话再打过来:“调查工作暂时停下了,但人还不能放,白胖子这怂货说案情复杂,还要请示厅里两位大老板。”
白胖子就是省厅刑侦总队的总队长白凤林。不知出于何故,戴晓楼每当提起这位顶头上司,总是一脸不屑。然而,据顾天佑耳闻所知,这位白总队在吴东警界却是鼎鼎大名的一条好汉。
“白胖子只给了一天时间,要求我汇总出一份详细的案情分析报告,如果你已经想清楚了,那么接下来我就会在这份报告里向上头推荐你去执行卧底任务。”
“你的意思是我还有一天的准备时间?”
“我的意思是你还有一天考虑的时间,事关生死,你要想清楚再做决定,以你的身家条件,实在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这是个提醒,也是个试探。
一个心志不坚决的人是不可能完成这种生死只在一线间的任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