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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薛然陡然绽开的剑光,张忠丝毫不见慌乱,双手一握一松,十指展开直插剑光最盛之处,竟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司空成在张忠背后正对上砸来的圆木桌,这桌子用红木制成,再加上薛远的劲力,怕是有千斤之力,司空成却面带嘲色,伸手搭在圆桌一角,一拨一推,毫不费力的样子就将之卸到了一旁。
薛远本也没指望一张桌子就能重创对方,是以蹂身躲在桌子后面,待得对方躲开木桌,才闪身出来,一双肉掌带着刚猛无俦的掌力,压向司空成。
第十一章 意在海州
暗司金鳞卫也许武功不一定高强,但每一个都是完成无数任务,险死还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是以搏斗经验异常丰富。
司空成看着现身的薛远,没有任何惊慌的表情,反而飞身迎了上去。
薛远虽然心中生疑,却并没有多想,又催动两成掌力,势要将此獠毙于掌下。但忽然之间,他眼前一花,竟失去了司空成的身影。
薛远心中一惊,但招式用老,又不得不向前冲了两步才止住身形,连忙回身圈掌护住自身要害,这时才有闲暇,去探看司空成的踪迹。
只见对方已经跑出了五步开外,目标竟是已然退至花厅角门的【创建和谐家园】母子。薛远大惊失色,想要追上去,但他本就落下了两个身位,哪里跑的过暗司追风步,只能大声疾呼“小心”。
一个呼吸之间,司空成就到了【创建和谐家园】母子十步之内,伸手一挥,一道乌芒追星赶月般的射向【创建和谐家园】的背心。
那【创建和谐家园】也不是庸手,心神已经提到了十二分,这时听风辨位,回转身形,左手搂抱小童,右手往腰间一抹,抽出一抹寒光,迎上飞来的乌芒。
司空成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冷笑,子母勾魂钉可没这么容易应付,那飞逝中的乌芒竟然在半空中炸成两节,靠着这股推力,前面一截劲矢骤然加速,躲过【创建和谐家园】软剑,径直插入其怀中童子的心口。
暗器上明显淬了剧毒,那童子哼都没哼一声就嘴唇发紫一命呜呼。
【创建和谐家园】一击落空整个人都呆住了,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
司空成虽爱占口头便宜,但断没有在此时不顾大局的道理,暗司的宗旨就是趁他病要他命,见【创建和谐家园】发怔,他心下一喜,抖手又是五道勾魂钉飞射而出。
【创建和谐家园】还没有从丧子之痛中回过神来,一脸茫然之色,本能的阖飞三根勾魂钉,却被另外两根一插胸口,一插眉心钉死在角门之上。
一声凄厉的嚎叫,自司空成身后响起,薛然不意自己一个晃神间,竟然妻儿尽丧,心下悲愤可想而知。一时间剑光大盛把张忠逼的连连后退。
薛远也是哀愤交加,自己这才见一面的小孙子竟然惨死在自己面前,他双目赤红望着司空成竟欲喷出武艺,卖与帝王家,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不过做好暗司的工作已是不易,血司纵然风光,但刀头舔血的生活可不好过。如能选择我宁愿去明司。”
“明司?那个养老的部门,那里……”司空成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颓丧起来,闭口不言。
“明司虽然不堪,但乱世将临,也不失为一处避风港湾。”张忠接了他的话继续说道。
司空成心中自是清楚,只是他一向没理搅三分,嘴上不肯认输,嚷嚷道:“现在天下太平,哪里来的乱世,你这是危言耸听。”
张忠瞥了他一眼,斥道:“你的臭毛病又犯了,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陛下杀了张永,彻底与秦王晋王决裂,如今他不专心应对北方反弹之势,反而命我们杀了薛然,自绝于吴王。削藩之心,路人皆知。诸王又不是傻瓜,岂会坐以待毙。诸王叛乱已是不远。”
司空成兀自嘴硬道:“吴王虽然靠东南绿林为他走私盐铁,但我们只不过杀了个过了气的绿林道贼首,顶多对吴王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对吴王本身没有任何影响。”
“那我们这次来是做什么的?”张忠反问道:“陈都监虽然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们去海州任职,但金鳞卫是什么人,整个暗司十七卫才几个金鳞卫,一次性调动六名,说没有大行动,只是监视,这话连傻子都不信。只不过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罢了,明面上威吓吴王,让其不插手朝廷与北方之争,暗地里降低其戒心,对付吴王本人。这种手段,哼。”
他最后以一声冷哼结尾,不予评价,也不知其心中如何作想。
司空成也叹息一声,吴王堂堂藩王,手下也是能人辈出,未尝没有人能看出陛下心思,也就是说他们这次的任务实在是凶多吉少,他也没了与张忠斗嘴的心情:“唉,陛下是有点好大喜功了,但廷尉大人是个明白人,怎么也如此躁进?”
张忠面色木讷,但看待事情往往独具慧眼,向司空成问道:“廷尉大人今年贵庚了?”
司空成不解其意,掰指算道:“当五十有七了,几近花甲之年。”随即便恍然道:“你是说……”
张忠点了点头,看向地上薛远的尸体,答非所问的道:“这薛远今年六十有三,当真是人到七十古来稀,他若年轻二十年,就凭这套震空掌,我在他手下走不出百招。”
司空成也看着薛远的尸体,心中明白,徐谦也老了,若不能在有生之年为陛下立下不世奇功,搏个封妻荫子,很快也就像是地上的薛远一样气血衰败,百无一用。一切皆是欲望啊。
他烦躁的挥了挥手:“罢了罢了,这些与你我半点关系也没有,还是赶紧上路,去海州要紧。”
张忠点了点头,当先走了出去,司空成紧随其后,在那里兀自嘟哝不休:“你说都监大人做个任务跑南疆这么远做什么,他可是正儿八经的船舶司都监,不像我们没头没脸的要隐藏身份进海州。他挂着朝廷命官的头衔,还鬼鬼祟祟的绕远路,真是奇哉怪也。”
张忠站定,回头看着他皱皱眉道:“不该你问的别问。”
司空成顶嘴道:“我怎么就不能问,连陛下和廷尉大人我们都嘀咕半天了,他一个都监有什么不能说的。”
张忠眉头越皱越深:“这个都监大人很不简单,得罪了陛下和廷尉大人顶多丢职贬官,但得罪那位,很可能死的凄惨无比。外人不知道,我们同为暗司,还能不清楚吗?你不是查过他的资料了吗?”
司空成想到自己查的资料,心中一凛,但嘴上还是不自觉的质疑道:“没这么严重吧,那些资料似乎有些夸大其词了。”
张忠哼了一声:“暗司杀胚也不少,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如此谨慎的,出身入死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对危险的本能感应。在他身上我感受不到丝毫杀意,只有一片平静。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张忠掰着指头自问自答道:“一个杀人盈野的人,身上没有半点杀意,那只有两种可能:一他是绝世高手可以自由收敛自身杀意,二么……嘿”他卖了关子,语调转而森然一字一顿的道:“二是他本就是个疯子变态,根本不把杀人当回事,自然就没有杀意。他还不到弱冠之年,当然不会是什么绝世高手,只可能是第二种情况。”
司空成似乎是被他的语气吓到了,脸色煞白:“你这么一说,我倒宁愿他是绝世高手了。”杀手不可怕,疯子才可怕。那是个不可定因素,能让人恐惧的只有未知。就像人们常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死人是不会恐惧的,只有活人才会恐惧。
一时之间司空成也失了谈话的兴趣,两人稍稍善后,便离开了此地。
第十二章 杀意盈野
他们离开后,整个阳川郡侯府陷入了一片火海,没有任何人从火海中逃出,不知什么时候,后院的所有人都已经死绝。
两道身影站在远处观望着火海,表情淡漠。
领首一人,语气感慨:“真是人心惶惶,连暗司正统的金鳞卫都出工不出力了。”
“哼,妄议君上,要不要禀报大人?”
“不用,大人才不会管这些闲事,只要他们完成了任务,不坏大人的事就行。不过他们的堂堂圣廷枢机,见识可真是让人堪忧。”
“是啊,你我只是鹰眼,都知道徐谦的实力绝对已经达到了宗师之境,而他们二人居然怀疑圣廷廷尉的实力。都说圣廷金鳞卫已经成了世家庶出子弟的镀金场所,看来传言不虚啊。”
“都是些意志薄弱的家伙,没有大局观,所思所想只顾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们哪里能明白皇上的魄力,这次来的可不止六个金鳞卫。大人只负责辅助,主持者另有他人。对于吴王,皇上是志在必得。”
……
南疆,蛟龙岭。
陈安带着章霞行走在一条由尸体铺就的道路上,准确来说是蛟龙寨贼寇的尸体。南疆蛟龙寨此时已经是一片焦土。
章霞脸色煞白的跟在陈安身后,那天他们各自分配了任务就分组离开,她因为对南疆的道路比较熟悉就被陈安带在了身边。
来到南疆之后,为了对付蛟龙寨这个地头蛇,她制定了几套方案,谨慎无比。因为在他们之前,当地衙门招募民兵,组织了几次围剿,皆无功而返,还损失了不少人手。寨中三百多条汉子可都是见过血的精锐,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整个蛟龙寨加上老弱妇孺数千人,又占据地势之利可谓易守难攻。
正在她为此挠头之时,陈安竟然直接带人冲了上去。蛟龙寨也是像往常一样遁入山林与朝廷兵马捉迷藏,恰在此时山林之中竟腾起紫色烟雾,一昼夜后烟雾散去,山路之上遍地死尸,其死状凄惨无比,整个蛟龙寨及其周边山林如同修罗地狱。就连她这种百战精锐看了也是胃中翻滚,想要一吐为快。
陈安走到一个还在地上挣扎哀嚎的物事面前,驻足站定。说是物事,是因为那人已经看不出人形了,脸上尽是坑坑洼洼的腐肉,身上的皮肤也被爪烂,看伤口痕迹竟是其自己所抓。翻卷的血肉透着青黑色,流出的血液浓稠如同浆糊一般,还是诡异的紫黑色。黑洞洞的眼眶瞪着章霞,让后者几欲晕厥过去。口中赫赫作声就是说不出话来,想是舌头已然腐烂掉了。
陈安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卷,对照着那人,认真的分辨了一下,点头道:“这人当是聂冲无疑了。”说完,伸脚踹在其心口,当即将之了结。回过头来看着发怔的章霞,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皱眉道:“反正都是杀人,用毒用剑又有什么区别,你反应也忒大了点,一点不像暗司精锐。”
章霞心头发虚,连忙低头道:“大人息怒,属下只是……只是一时不太习惯……大人的手段,属下……”
陈安不耐烦的道:“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的毒虽然厉害,但也没有能一下毒死几千人的毒药,就是一百人当面也毒之不死。”
章霞一愣第一次听说这种论调,不过想想也很合理,挥挥手就能灭掉成千上万人,那不是与神仙无异了,若是有人能够做到早就天下无敌了,但她也实在是想不通其中关窍,于是喃喃问道:“那聂冲他……”
不等她问完陈安就继续说道:“这聂冲偌大的名头,却是蠢材一个,居然在蛮山之阴建寨,这里阴毒鬼瘴甚是厉害,虽然按照季节变化有规律可循,但是人为催发,未尝不能让其提前爆发。往年瘴气爆发之时,他往山阳一躲,官兵皆被瘴气所阻,对他无可奈何,瘴气在春冬之季蛰伏,他又依仗山阴地势之险,依然不惧朝廷围剿。可谓是如鱼得水,我如今略施手段,激的瘴气提前爆发,并往其中加了些许猛料,正好让他自食其果。”
章霞晕晕乎乎,插手行礼:“属下鲁钝,多谢大人提点。”她虽然明白了其中奥妙,却总觉得那里不对劲,直到随着陈安下了山来,看着其兴冲冲的去了当地官府,用纸笔记录什么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自己纠结的并不是陈安怎么杀了这么多人,而是对其杀了这么多人还能泰然自若地在自己面前炫耀手段的那种心性的恐惧。那一寨之中可不都是贼寇,还有古稀老人,及笄少女,总角儿童,甚至是六甲孕妇,这些人可都是无辜的。那修罗场景任谁见了都不能心中平静的,哪怕她这种暗司精锐见惯杀戮之人也不例外。
随着他们上山的官兵个个都是脸色苍白,面容惊恐,望着他们的眼神除了害怕就是恐惧,宛如见了吃人妖怪一般。就是吃人妖怪也只能一个一个的吃,像陈安那样挥挥手之间就让数千人死的凄惨无比,这简直是鬼神手段。他们面对陈安二人,连半点反抗的意志也提不起来,只能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的陪着小心。
陈安走进了当地衙署,说是县衙其实就是一座简陋的村落,毕竟南疆之地蛮夷众多,王道不昌,连个像样的城市都没有,更不要说官府衙署了。
衙署中的官员专门给陈安等人准备的最好的一间客房,在陈安看来也不过是个稍微干净点的木屋而已。
但陈安暗司出生,学习过在任何恶劣环境中生存,自然不在乎这些,有张床能睡人,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这时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拿出纸笔开始记录这次自己的收获。没想到这次南疆一行居然发现了瘴气这种威力极大的毒素,来源应是草木虫蛇的尸体所生的【创建和谐家园】之气。草木所遗当为木毒,虫蛇所遗当为水毒,【创建和谐家园】之气是为火毒,瘴雾随气候变化而起伏,又有土毒的性质,几乎是五毒俱全,威力无与伦比。
陈安见猎心喜之下收集了一些,又用蛟龙寨的人做了试验,因此略有心得,这时闲暇,正好记录下来,以备日后研究。
甚至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些构想。人体为一个整体,通过气血循环生存下来。金毒霸道无比,能够直接废除人体的一项器官,打破人体平衡置人于死地。木毒积郁人体,使人气血衰败,逐渐虚弱。水毒腐蚀机体,蚕食生机与金毒一般都是直接致命之物。火毒只是引起人体不谐,如前期不加以救治,直到愈演愈烈,整个气血循环完全崩溃,就是丧命之时。土毒在于外界,表现为寒暑变换,风霜交替,主要就是人的生存环境的变化对人本身机体的影响,其最为缓慢最为温和。
这五毒的根基都是打破人体的气血平衡,如果能够善加利用五毒之力以此【创建和谐家园】人体气血,让其按照武学锻炼之法对人体进行锻炼,未尝不能替代真气内劲,强化人体本身,开创出一条亘古未有的武学道路。因为最基础的锻炼方法就是炼精,也就是强化气血,殊途同归。
想到这里陈安不禁兴奋起来,反复推敲其中的可行性。五毒合一最难把握的就是度,许多*能够算准时间爆发,一些潜伏性较强的毒药也能在特定的时间内发作。这些都遵循着一个字,那就是律。
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把握好这个规律,就能够五毒合一形成人体气血循环之外的另一个独立循环。也就是说,只要能将之研究通透,就可以直接将真气提升数倍,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陈安越是推演越觉得此法可行,于是废寝忘食的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制毒。
章霞看着陈安的房间昼夜不息的灯盏,心中疑惑,此间任务已了,正应该启程赶往海州赴任,但都监大人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竟似浑不着急。他领的可是将作监少监船舶司监理的官职,虽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但却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误了上任的时辰可是大罪。
可是要她去催促却又全然不敢,蛟龙寨的惨状可还是历历在目的。
如此这般一晃五日而过,第五天夜晚,陈安正在挑灯夜战,忽然好似察觉到什么一般,将摊在桌子上的手稿收拾起来,放进随身包裹之中。这才不疾不徐的重新坐下,对着窗外轻吐一个字:“说”。
今夜无月,窗外一片黑暗,远处树丛如同鬼影,恍惚不定。陈安的话音一落,窗外响起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回禀大人,我们失去了目标踪迹。”
陈安面色一沉,怒道:“废物,那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那个声音微颤似乎有些惶恐,急急分辨道:“但我们还是打探清楚目标似乎是从蛮江走的水路,经润江东去应该是海州方向。水鬼已经向海州打探去了。”
水鬼就是水路的暗司密探,对方真走的润江水路,绝对逃不出沿途耳目,陈安怒气稍敛,闭目思索了片刻,才缓声道:“你不去侦探,专门回来向我报告,不会只有这些吧?”
“大人明鉴,我等在侦查过程中发现有另一路人马似乎也在搜寻目标。”
“什么人?”陈安面色凝重。
“对方手段隐蔽,并且耳聪目明,似乎是同道中人。”
“同道中人?”陈安脸上阴晴不定,口中喃喃自语:“十年了,暗司竟然还有人找他们?不对,同道中人不一定就是暗司,若论追踪之术,可以比拟暗司的还有……”他想到了一件这些年来一直忽略的问题,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立即沉声吩咐道:“加派人手,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尽快找到目标,并确保目标安全,一有消息立刻通禀,我会亲自接应。”
“遵命。”那个声音没有任何异议的领命告退,“遵”字尚在近前说出,“命”字则是由十丈之外传来。那个声音的主人轻功之高,放在武林之中绝对是首屈一指。
第十三章 天机密钥
陈安独自一人【创建和谐家园】,一旁的油灯恍惚闪烁,映照着他的脸色也是明灭不定。
他这次专门选了一个南疆的任务就是为了追踪前任御医慕少平而来。慕少平是他父亲的至交好友,更有通家之谊。而在他家破人亡之际,对方却匆匆逃离京城,如果说这两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打死陈安也不信。慕少平一定知道他陈家被灭门的真相,如果先找到慕少平了解了他一家被灭的真正原因,再去追查凶手无疑会快捷许多。
但这些年来慕少平东躲【创建和谐家园】,行踪不可琢磨,想要找寻无异于大海里捞针。陈安也是近些年来才在暗司之中崭露头角,拥有了一些自己的消息渠道。
暗司号称监控天下,自然不是浪得虚名,没费多少功夫就得到了慕少平的下落。
陈安借着公务之便,接了几个南疆的任务匆匆赶来,谁知竟扑了个空。
但好在也不是全无收获,竟让他的人发觉了另外一股同样目的的势力。
刚才探子的一句“同道中人”让他想到了很多。
一开始他以为是暗司中人,毕竟能和暗司的人比拼追踪之术的就只有暗司。这是暗司的看家本领,哪怕江湖中轻功一流的门派也无法与暗司比肩。
但是他如今已经算是暗司高层,若有人发布这种任务,他不会闻所未闻。所以只是一瞬间,他就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股势力,那就是血司。能和暗司比拼追踪匿藏之术的还有血司。堂堂血司杀手如果连要杀的人都找不到,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陈安忽略其的原因是血司已经在公众的视野中消失了十余年之久了。
这还要追溯到十余年前新皇登基之时。先皇突兀驾崩,诸王争嫡,像圣庭这种要害部门自然是被其渗透的首选。而血司这个历代帝王亲卫中的亲卫,被渗透的也更加厉害。
新皇登基之后对血司自然是不敢再用,三千血司卫,谁知道有几个人真心效忠自己,说不定一个不留神就被摘去了脑袋。
由此,血司被打入冷宫。血司的位置也被暗司杀手取代。暗司十七卫近二十余万人,再加上依存暗司的线人,人数更是接近百万大关。就算投几个人进去,也如同沧海一粟,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如此对比傻瓜也知道该倚重哪方。
当年的事情闹得很大,影响却很小,绝对不是简单的小势力能够办得到的。血司势微是近几年的事情,但十年前的血司可不是如此,那时被称为大周第一势力也不为过。陈安隐隐有种直觉,血司在当年的事件中绝对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甚至有可能就是凶手。
……
京城,一座富丽堂皇的府宅之中,一名身着月白长袍的中年人推开西厢房的房门,从中缓步走到庭院里,这人方面大耳,腰宽背阔很是孔武有力的样子,此时似正在思索什么要紧事情,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