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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宋-十字》-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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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俞楚严肃的刀削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夫人又瞎说什么,子明都说没事了,肯定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就等着长卿回来。”

        桑夫人啐了桑俞楚一口,埋怨道:“你儿子入狱,你自然是一点都不担心,没见过你这样做爹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一天不回到家里,我一天不能放心。明天我要去大相国寺去求佛祖保偌,梓儿,你明天陪娘一起去。”

        石越知道宗教有助于人们心情得到平静,便笑道:“伯母说得不错,明天妹子就陪伯母去大相国寺一趟。我还要去一趟冯丞相府和王丞相府,韩维那里我要避嫌,不能亲去,还要托二位丞相帮我说几句话。”

        桑俞楚奇道:“王丞相,王安石吗?如果他肯说一句话,那就太好了。”他也是关心则乱。

        石越知他误会,也不说明,淡淡一笑,便告辞而去。

        兵器研究院的事情全部交给了李丁文和沈括一起主持。李丁文一面要负责兵器研究院的重建,一面要帮助他处理胄案虞部一大堆事务,件件都要写好节略,以便他第二天按节略处置,同时还要帮他出谋划策,想办法营救桑充国出狱,便是个铁人,也得累趴下。

        而沈括也好不到哪去,主持兵器研究院之外,还要跑白水潭协助程颢处理校务,劝说学生;一面自己还有公务在身,包括还要协助治水。好在程颢不比程颐,程颢是个颇有人格魅力的人物,白水潭的事情,在此非常之际,他也能处置得井井有条。

        但饶是如此,石越还是感到身边人材缺乏,自己说起来不过一个小官,管的事情也不过一丁点,但是遇上一点风波,立时就把所有的人忙得几乎首尾不能相顾。

        在这种状况下,他也实在没有时间在桑家呆太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他特别想念唐棣等人,只是在一个资讯原始的时代,他们现在不会知道桑充国下狱的消息。

        大相国寺在北宋号称“皇家寺”,皇家祁福,甚至进士题名,多在大相国寺举行,这里又是开封最繁华的商业区所在,人来人往,自是热闹非凡。

        桑梓儿陪着桑夫人在大相国寺外下了马车,数步一叩头的向天王殿慢慢走去。五间三门,飞檐挑角,黄瓦盖顶的天王殿,供奉的是释迦摩尼二亿四千年后的接班人,号称“未来佛”的弥勒佛,另有四大天王侍立其间。

        桑梓儿并不信佛,比起要二亿四千年后方能降生于人间的弥勒佛,她更愿意相信石越能帮她哥哥早日脱离牢狱之灾。但是在这天王殿里面,偷眼看着那个位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端坐于莲花座上的弥勒佛,她心里亦不敢存半丝不敬之意。恭恭敬敬的上了一柱香,在心里默祷:佛祖保偌我哥哥早日平安无事……

        祷告完毕,忽听到旁边有一个女子在低声祁福,断断续续听到一些“……石公子……平安无事”之类。她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儿,便忍不住向声音那边望去,却是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微闭双目,在那里低声祁福,旁边还跟着一个丫环。

        这个女子就是楚云儿,虽然曾经到过桑家,但是桑梓儿和桑夫人却是不认识的。楚云儿祷告毕了,睁开眼来,却发现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在偷偷瞧自己,不禁莞尔一笑。桑梓儿亦微微报以调皮的一笑。

        两个女孩儿正在用微笑打招呼的当儿,突听到外面一阵忙乱,两人都有点好奇的心性,便向弥勒佛告了退,出了殿来,原来却是有人去大雄宝殿进香,显是权门势家,惊得大相国寺方丈亲来接待,故此惊惹了外面的香客。

        桑梓儿见识有限,只是想瞧个热闹,偷眼瞧楚云儿之时,却发现楚云儿眉头微蹙,她便忍不住问道:“这位姐姐,这些进香的是什么人呀?”

        楚云儿见她相问,展颜笑道:“不敢,这是王相公的家眷。”

        桑梓儿听到“王相公”三个字,便有点上心,因问道:“是哪个王相公?”

        楚云儿的丫头嘴快,脱口答道:“便是那个拗相公。”

        桑梓儿因为哥哥下狱,也听石越和桑俞楚说起原由,总之和王安石有扯不清的关系,听到是王安石的家眷,心里有点不舒服。勉强笑道:“姐姐认识的人真多。”

        楚云儿微微一笑,“我哪里能认识王丞相,不过刚才王丞相家的两位公子过去,我略有点眼熟,所以才知道。”

        旁边有几个进香的女子听楚云儿说起王家公子,有人便打趣道:“王家二位公子,可都是人间才俊呀。”

        “听说王家大公子在圣上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

        “王家大公子便是好,又能如何,人家早就娶了庞家小姐,才子佳人……”

        “这两位姑娘都是天生丽质,哎,可惜呀……”

        桑梓儿终究是小孩子,听人家说可惜,便忍不住问道:“可惜什么?”

        一句话惹得那些女子笑成一团,有人便答道:“自然是可惜不能嫁进王家呀。”顿时把桑梓儿羞得满脸通红,心里又有几分气怒,忍不住冷笑道:“你们这些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王家又算得了什么?我便是嫁人,也断不会嫁进什么王丞相家。”

        有人见她天真可爱,不通世故,更觉得有意思了,便有人取笑道:“王丞相家的公子还不行,看来姑娘是想入宫侍侯皇上吧?”

        楚云儿见桑梓儿实在很可爱,这里小脸臊得通红,心里便想保护她,于是对那些人冷笑道:“你们自己削尖了脑袋想嫁进丞相府,却来取笑这位小妹妹。真是好没由来,须知这世上的人物,未必便只有王家的两位公子。”

        “这位姑娘别说大话,若王家公子你都看不上,还有哪位能比得上呢?家世人品相貌事业,王家公子哪一样不是上上之选?”这是典型的三八。

        楚云儿冷笑一声,也懒得回答。她那丫环却无所顾忌,叉着腰嘲笑道:“真是井底之蛙,白水潭山长,皇上亲赐同进士及第的石大人如何?比不上吗?便是白水潭学院的桑公子,也未必比不上王家公子。”

        桑梓儿听到一怔,见这丫环如此看重石越和桑充国,忍不住对楚云儿主仆更平添了几分好感。

        可这丫环说话太冲,一句“井底之蛙”,未免得人给得罪了。有人便冷笑道:“小姑娘,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石大人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谅你也高攀不上。桑公子虽然不错,此刻却在开封府的大牢中,你此刻若来个美人救英雄,劫狱私奔,倒也是说书人的一段佳话,只是要说桑公子和王家公子比,未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便是石大人,只怕也脱不了几分干系。”

        白水潭的事情,在开封府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三姑八婆,也自有她的一番见识。此时说了出来,竟似个政治评论家,把其中利益关系看得一清二楚。

        桑梓儿听她们说到自己哥哥,她关心则乱,急道:“桑公子肯定会出狱的。”

        “这位姑娘,看你急成这样子。其实桑公子能不能出狱,还不在王丞相一句话吗?”

        “你胡说八道,石大哥说他有办法的!”桑梓儿一急,忍不住连“石大哥”都说了出来。

        楚云儿心里一惊,连忙过去拉了桑梓儿的手往殿里走去,一边安慰:“妹妹,别听她们胡说八道,这些三姑八婆知道个什么……”

        

      第六节 白水潭之狱(下)01

      更新时间2004-9-1 22:17:00 字数:0

       

        虽然桑梓儿对石越抱有极大的信心,而石越亦确有乐观的理由,但是事情却并非总能尽如人意。

        韩维接到皇帝的手诏之后,和曾布面面相觑,几次过堂,孙觉、桑充国谈笑自若,程颐辞色俱厉,现在唯一能定案的,只有段子介阻差办公。邓绾却大言不惭:“二公何必担心,若让邓某用刑,还怕桑充国不招,数日之间,便能有结果。”

        韩维冷笑道:“屈打成招,那是冤狱,不是定案。”

        曾布也说道:“桑充国一介书生,若抵讯不过,死于堂上,我们三人都脱不了干系,当务之急,是搜捕那十三名学生。”

        邓绾只不住冷笑:“桑充国什么也不招,天下之大,怎么去搜捕那些人?”

        争论不休之下,结果三人干脆各自拜表。

        韩维上的结论是:“孙觉、程颐为《白水潭学刊》编审,其纵容之情属实。然臣以为书生议政,并非有罪,宰相当宽弘以待,以免阻塞言路。桑充国实不预此事,此邓绾无事生非,当无罪释放。段子介阻差办公,杖责二十。臣另有表弹劾邓绾……”

        曾布则拜表:“孙觉、程颐纵容之情自是属实,难逃其罪。桑充国实不预此事。段子介阻差办公,当杖责释放。”

        邓绾又自有不同:“查白水潭之案,桑充国实为主谋。其素代石越主持校务,凡诸事未经其手,焉得施行?然臣沮于韩维、曾布,多有掣肘,遂不得定其罪实。孙觉、程颐二人,或有官命在身,或当世之所谓大儒者,却肆意纵容门生,诋议朝政,攻击大臣,下狱之日,又阴使门生故吏喧哗于市井当中,其心实不可测。若不严惩,难戒来者。段子介一举子,腰怀白刃,公然胁迫朝廷命官,目中无全王法,名为圣学【创建和谐家园】,实无异于亡命之徒,臣以为当革去功名,永不叙用。又十三主犯逃逸不知所踪,当行文各路通缉。石越管教失当,白水潭所致,竟皆为亡命无法之辈,平日已于酒楼拳脚相向,一朝有事,或逃逸王法,或持刃抗命,臣实忧之。请议整顿白水潭学院,勿使鱼龙混杂,后患无穷。臣另有表弹劾石越无礼法治邪说等十事,弹劾韩维与石越为朋党沮丧断案等七事。”

        三人表章同时奏上,立时引来轩然【创建和谐家园】。

        赵顼本来想从轻处置这件案子,快快结束。不料三个法官意见各有不同,而且至于互相攻讦,真是让他无比气愤。而段子介竟然以白刃拒捕,更让他觉得不可理喻。而三个宰执大臣的意见,却完全相反。

        王安石认为公开诋毁朝政,有损朝廷变法之威信,这件事自当严惩。而从段子介等诸事看,白水潭的确鱼龙混杂,的确需要整顿。对于桑充国,他反而没什么意见,毕竟桑充国还不值得他重视,只要给天下人做了一个样子,告诉他们朝廷推行新法的决心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顺便能在白水潭施加自己的影响力,这件事就算是可以了。

        冯京没有办法和王安石正面交锋,就干脆击攻邓绾其心不正,判案必然不公。当韩维所说为是。而白水潭学院纵有轻狂之士,亦与石越无关,对白水潭学院也无大损,因为没有人可以保证几千人里没有一两个轻狂之人的。

        王珪谁也不想得罪,干脆来个称病,躲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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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石越却断非坐以待毙之人。皇帝的心意一日三变,一方面自然觉得王安国等人说得对,读书人议论时政,并非坏事,甚至是好事;一方面又觉得王安石说得有理,让这些胡说八道,对变法所需要的威信,是个极大的打击,自己犹须保护这些坚持变法的臣子,在这件事上,断难退步。对于白水潭学院,一面他又偏向石越,以为石越所学,实在谈不上什么邪说,白水潭学院自有可取之处;另一方面,他又不能石越的百家【创建和谐家园】政策,更不能接段子介拿着弯刀拒捕这样的事情。

        赵顼的心意如此摇摆不定,做臣子借机互相攻讦,那就在所难免了。更何况,朝廷的大臣,本来就因为政见不同而面和心不和。

        然而看到邓绾步步紧逼,王安石意欲插手白水潭之后,石越已经没有丝毫退路了。本来他还是希望在这件事上能够不了了之,和王安石有一个妥协。但是白水潭学院是石越心血所系,可以说是他辛苦经营,好不容易才有今天这般成绩的老巢,是他心中影响历史转轮的能量之源。王安石想借机加深对白水潭的影响力,那是把石越逼上了绝路。

        李丁文虽然不知道石越心中所想,但是他的看法与石越也是一样的。白水潭学院是石越名望所系,将来从这个学校走出来的,毫无疑问都是石越系的精英,从长远的眼光来看,石越的政治根基,必然以白水潭为主。如今王安石想要插手白水潭,无论是对石越的现在还是未来,都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在王安石现在把石越对皇帝的影响力减到一个相当的微弱的境况下,石府纸窗红烛之下,一个阴谋开始发酵。

      ¡¡¡¡¿ª·â¸®µÄ¾ÆÂ¥ÀÓÐÈËÔÚÇÔÇÔ˽Ó¡°ÄãÖªµÀÂ𣿻ÊÉϱ¾À´ÓÐÒâÊÍ·ÅËï¾õµÄ£¬½á¹û±»µË纽ø²÷ÑÔ¶ø×èÖ¹ÁË¡£¡±

        “早听说了,韩大人和石大人,听说都官位不保呢……”

        “你们都不知道吧?王相公要整顿白水潭学院了。凡是和新法不合的,全部要赶出白水潭学院。”

        “是啊,白水潭十三子可能被通缉呢。”

        “你们知道什么呀?其实这件事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石大人献青苗法改良,断了一些人的财路,他们在王相公面前构陷,所以石大人和白水潭才倒霉的。”

        “谁说不是呢,这次写的文章,就有说免役法不好的。”

        “哎,桑公子挺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关着,出不来了。”

        “是啊,段子介还要被革了功名呢。”

        “石大人连胄案虞部的差使都不管了,称病在家,看样子真是出事了。”

        “这还假得了吗?先是国子监,再是白水潭。听说丞相府已经在商议,派开封府的逻卒上街,敢说新法坏话的,立即抓进大牢。”

        各种各样的耳语,风一样的传遍了开封府的大街小巷。关于孙觉和程颐会充【创建和谐家园】配的小道消息,关于石越韩维会被罢免的谣言,关于王安石要把白水潭非议新法的学生全部赶走的传闻,被人们说得有鼻子有眼。

        而事情的发展似乎也在渐渐证实这些传闻非虚。先是王安国再次上书,问皇帝为何不遵守诺言,本来说释放孙觉的,结果又没有放了,而案子拖延不决,现在人心浮动。然后又从胄案虞部得到证实,石越的确是称病了,而且已经向皇帝请求致仕。接来韩维再次请郡的消息也传来了。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一场政治风暴正在袭来。

        事情在熙宁四年十二月初十爆发,起因是久拖不决的情况下,王安石坚持让邓绾主审此案。结果邓绾第一次开堂,就对桑充国用了刑,桑充国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消息被狱卒传了出来,桑夫人当场昏倒,而在白水潭与国子监,却无疑是点燃了火药桶。

        原本情绪就很激动的学生们顿时失控,而程颢因为弟弟系狱,数次上表营救,都没有结果,当天去了石越府商议对策,没有人管制的学生在张淳、袁景文等人的率领下,整个学院有三分之二以后,差不多四千多人,一起写了状词,前往登闻鼓院击鼓上告,而国子监受了一肚子鸟气的学生也有三四百人过来声援。

        登闻鼓院判官见了这个声势,哪里敢出来接状纸。邓绾还是他顶头上司呢。学生们眼见不行,一气之下有人使把登闻鼓院的鼓给砸了。然后前往御史台,要求御史台管这个事。御史台正好御史中丞出缺,没有人主事,而大部分御史都和王安石不太合的,更加懒得出来管,有人叫了个小吏出来,告诉学生们:“这件事你们应当去找王丞相,或者去开封府。”

        学生们又一起到了开封府,韩维已不管事,邓绾早已回去。开封府推官下令紧闭大门,也不想出来惹事。此时学生们已是围着开封城绕了一圈,跑了无数个地方,都是互相推诿,连个主事的官员都没有见着,心里哪个气愤呀。有人便提议去王安石府,国子监的人对于各位宰相执日的情况了如指掌,便马上有人反对:“王安石现在在中书省执印,去他府上没有用。”

        一个叫李旭的国子监学生站了出来,厉声喝道:“诸位,我们一不作,二不休,不如叩阙上书。诸位以为如何?”

        张淳、袁景文早有此意,就是不知道国子监的学生之意,这时候见他们主动倡议,哪有不同意的?便是学生中有几个老成持重之辈,在这种情况之下,也不能反对了。于是众人推举出几个文采较好的,和张淳、袁景文、李旭一起,共是十七人,做为领袖,起草奏章。

        这些人就在开封府前找店子买了文房四宝,写了洋洋洒洒万言之书,请求皇帝释放桑充国等四人,赦免白水潭十三子,罢邓绾,废免役、保甲二法等等。文章写好后,当众宣读通过,众人便浩浩荡荡向皇城进发,几千人跪在宣德门外的御街之上,黑鸦鸦的一片,差不多跪了几百米。然后由张淳等人带头,三呼万岁之后,放声痛哭,一时间哭声震天,连内宫都听得到。

        这是北宋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大事,众官员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应付,禁卫军虎视眈眈,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些学生在汴京城里到处【创建和谐家园】告状之时,王安石便已得到消息,正想叫人去趋散,不料他们竟然跑到皇城来闹了。

        赵顼听到外面哭声震天,早就叫中官去打听,又命人火速宣王安石等大臣见驾。结果中官和王安石几乎同时到达,王安石站在那里听李向安跪奏:“是白水潭与国子监学生叩阙上书,讼桑充国之狱,约莫有五六千人之众。”反正是估计,他也不怕多说几千人。

        赵顼听了又是恼怒又是心烦,因说道:“这些学生这样胡来,成什么体统?”

        王安石亦皱眉道:“臣当出去将他们劝散。”

        冯京也说道:“臣当与王丞相同往。”

        枢密使文彦博也请求一起去。

        赵顼脸色才好看一点,说道:“既如此,劳烦诸卿。”

        三人在侍卫的保护下到了宣德门外,王安石见竟然有这许多人,也感到有点意外,因问道:“你们来这里叩阙,所为何事?”

        这些学生看见王安石,可以说气不打一处来,张淳傲然说道:“学生为白水潭冤狱而来,为王丞相欲清洗白水潭而来,为免役、保甲二法害民而来!”

        冯京见他说话无礼,虽与王安石不合,亦忍不住喝道:“放肆,你竟敢如此无礼。”

        张淳冷笑道:“当此礼崩乐坏之世,学生已不知礼为何物。似邓绾这种【创建和谐家园】小人亦可以为知谏院,似桑充国公子、孙觉大人、程颐先生这样的正人君子却要受牢狱之灾,被无妄之刑,学生敢问诸位相公,礼法公义何在?”

        袁景文也高声说道:“学生引经典,议论时政,实在不知何罪之有?历史上有此罪之时,是周厉王时,是秦始皇时,是东汉十常侍乱国之时。颜子、子思子、曾子、孟子,谁不曾为布衣?当他们为布衣之时,议论时政,可曾有错?配享孔庙的圣人们曾经做过的事情,为什么就要禁止我们做?学生听说王安石之子雅善法家申商之学,难道法家之偶语律反而是礼法的表现吗?”

        王安石冷笑道:“你们倒会强辞夺理,既然自称圣人门徒,难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都没有听说过吗?”

        张淳傲声道:“王丞相常常讥人不读书,难道石山长《论语正义》王丞相也没有读过?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没有说不在其位,不能议其政。观孔子一生,不在其位而议论其政之事,举不胜举。王相公难道连这也不知道?”

        王安石哼了一声,厉声说道:“强辞夺理!尽是巧言令色之徒。你们若要上书,可去登闻鼓院,可去开封府,来这里做什么?惊了圣驾,其罪不小,速速散去。”

        李旭冷笑道:“登闻鼓院大门紧闭,开封府闭门不纳,我们上告无门,只有告这个御状。我们一心为国,并无私心,哪怕什么罪名?”

        袁景文也说道:“请王丞相接我们万言书,给我们一个答复吧。”说着便把万言书递给王安石。

        王安石接过万言书一看,惨然变色,说道:“罢,罢。”递给冯京看了,转身便往宫中走去。冯京和文彦博一看,知道这万言书所说若是采纳,等于是逼王安石辞相,他们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王安石去见皇帝。

        把学生们的【创建和谐家园】书交到赵顼手中,王安石突然有了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他一心一意,锐意变革,可以扪心自问,毫无自私自利之意,完全是为了国家的昌兴,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可是却被这众多的学子视为仇敌,几千学子聚集宣德门前,竟是为了废除免役法和保甲法。

        其实他根本没有想到学生们虽然提出废除免役法和保甲法,却并非是他们聚集宣德门前【创建和谐家园】的本意,但在王安石心中,自然什么桑充国、什么邓绾,都不过是一个借口,学生们的目的,自然是针对新法而来的。所以他才更加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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