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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宋》-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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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佑丹远远的笑道:“哪里,哪里,我们却是来负荆请罪的。石大人若是不怪罪我们,已是幸甚。”

      石越怔道:“负荆请罪?贵使言重了。”

      萧佑丹笑道:“我这个伙伴在同天节多有得罪,今日我特意带他来给石大人赔罪。”说完望了耶律金贵一眼。

      耶律金贵满肚子不乐意,脸憋得通红,好久才抱拳道:“石大人,我是个粗人,那天要是知道是你,肯定不敢无礼的。还请你见谅则个。”

      虽然那天的确是耶律金贵无礼在先,但是让辽使给大宋的官员赔罪,却只怕是大宋开国以来头一遭。虽然萧佑丹另有所谋,但耶律金贵却并不知情,心里早把石越和萧佑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石越淡淡回了一礼,微笑道:“贵使太过客气了。还请先进屋叙话。”

      萧佑丹望了望门外,只大门敞开,那些礼物全部摆在外面,因道:“石大人,那些东西是一些敝国特产,并不值几个钱,只是略表心意,还请石大人笑纳。”

      他这时说得诚恳万分,但只待石越收下这些东西,自然又有计策散布谣言出来,毁谤石越的名节。石越虽不能料得他这般险恶用心,但是在官场这么久,岂有不知小心谨慎之理?当下笑道:“贵使饱读诗书,当知君子爱人以德?二位前来,石某自当尽地主之谊,这些礼物,却还烦请诸位带回。这也是贵使成全石某了。”他的话说得委婉,语气却很坚决。

      萧佑丹见他如此,也不再勉强,暗叫一声可惜,笑道:“如此在下就只好带回了。石大人,请!”

      当下二人进屋,与石越分宾主坐下。

      萧佑丹见石府仆人来上茶,全是几个家丁,客厅中侍立的,连一个婢女都没有,心里不由奇怪——毕竟石越是当朝少有的宠臣之一,可这排场,连个县令都不如。他喝了一口茶,笑道:“虽早闻石大人崖岸深峻,不料清介至此,其实买几个侍女侍侯起居,亦无伤大雅。有些事,婢女比家丁做得要体贴。”

      石越笑道:“家中无女眷,我自己是不习惯别人侍侯的。这倒谈不上清介。”

      萧佑丹笑道:“石大人过谦了。”

      石越对辽国也有好奇,因问道:“贵使这次是从中京来,还是从燕京来?”当时辽国分设五京,又有五京道,上京本是辽国的首都,为临潢府;燕京是最靠近大宋的,在辽国叫南京析津府,又有南京道。除此二京外,另外还有中京大定府[5];东京辽阳府、西京大同府。那南京道与西京道,便是大宋一直想要恢复的幽蓟故地了。辽人也畏极北苦寒,有意南迁,遂于辽圣宗时迁都于中京,于石越时已有六十多年的历史。但是终辽之世,直到完颜阿骨打兴起,辽军面对金兵屡战屡败,契丹才被迫短暂地将都城南迁到燕京,但那时候辽国也快灭亡了。

      萧佑丹笑答:“自是从中京来。”

      石越因问道:“久闻中京繁华,不逊于中原。未知中京风物如何?”

      “虽不如汴京,但与汴京,亦差相仿佛,天下物产,应有尽有,我来之日,坊间最为流行的,倒是石大人的曲子词。”萧佑丹笑道。

      “哦?竟有此事。石某想一睹中京风貌久矣,贵使这样说来,更让人向往。”

      萧佑丹笑道:“只恐石大人盛名远播,大宋皇帝不肯让你出使我大辽。否则尽有机会。”

      石越微笑不答,他想去中京,却是想观兵于中京城下。不过这话却不好明说。

      萧佑丹自然想不到这些,但耶律金贵却对石越颇有敌意,这时听他们没有营养的扯淡,忍不住冷笑道:“自古北人不耐热,南人不耐寒,石大人若想去中京,只怕也不能久居。”他还想再说,却被萧佑丹瞪了他一眼,便不再做声,只是不住的冷笑。

      石越想不到这个蛮子一般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忍不住笑道:“昔日汉武帝设乐浪郡时,倒没听说过南人不耐寒。”

      萧佑丹听了这句话,眼皮不禁一跳,旋即镇静如常,笑道:“石大人不必理会他。在下久闻石大人有石九变之名,既然来到汴京,有幸相晤,可否请石大人赐墨宝一副,在下回到中京,也好向同僚炫耀一番。”

      他不知道石越的字写得差是出了名的,竟然问石越要墨宝,在石越听来,竟像是出言讽刺一般。石越脸略红了一红,看了一下萧佑丹,却见他神色诚恳,并不是在讽刺自己。他想要直说,又觉得丢脸;想要拒绝,又显小气;可是要给的话,他的字实在是不怎么地道——练了这么久,虽然在现代人来说,已经勉强看得过去,但在宋代,那依然是见不得人的东西,特别以他如此显赫的名声来说,更加显得可笑。

      萧佑丹见他犹疑,忍不住出言相激:“石大人可是嫌在下是蛮夷,不肯见赐吗?”

      石越无可奈何,只得照实说道:“不敢,只是在下的字恐怕登不得大雅之堂。”

      萧佑丹哪里肯信,他见厅中墙上便挂着几幅字画,便信步走了过去,慢慢观赏。只见那些字笔走龙蛇,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仔细看印章,不是苏轼的,就是范镇的……他虽然明明知道石越就算自己字写得再好,也不会把自己的墨宝挂客厅,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失望。当下干笑几声,说道:“石大人结交的,都是当今名士,在下相求,原是冒昧。不过还请石大人能够见赐,实不相瞒,大辽皇帝陛下也久闻石大人之名,在下是想求得墨宝,将来皇上相问,在下也可以有样东西证明我所言不虚。”

      石越在宋代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人如此坚执的要求自己送字的,毕竟汴京城里都知道石越的字写得差;惟有萧佑丹却以为石越是故意推辞,竟是费尽心机想要得到。迫于无奈,石越只好勉强答应,找了一幅自己自认为写得比较好的字,送给萧佑丹。

      石越自然不知道萧佑丹在中京,也是书法名家,在石府的时候,他拼命忍住笑没有笑出来,一上马车,萧佑丹终于按捺不住,忍不住哈哈大笑——石越的字在萧佑丹看来,还真的是幼稚,他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石越吱吱唔唔不肯送字给自己。原来他还以为那是谨慎,看来还是自己多虑了。一路上,萧佑丹细细观摹石越那幅书法,一边哼着小曲,心里冷笑道:“还想设置乐浪郡!野心真是不小,只怕不能如意。”

      7

      在萧佑丹拜访石越后两天,宋朝中书省终于正式通过了判军器监的人选,以孙固、沈括同判军器监。

      这个任命大出石越的意料,孙固是当今皇帝龙潜颖邸时的旧人,皇帝一即位,他就做到工部郎中、天章阁侍讲、知通进银台司,主管着奏章的上达下传。此人略有干材,但是和王安石政见并不相合,反倒与文彦博关系密切。但是另一方面来看,这个任命亦在情理之中,一来孙固虽是进士出身,却也参加过军事行动,兼与枢密使关系亲密,这个任命表达了枢密院方面亦有兴趣主导军器监的发展;另一方面,由于这个人选是皇帝亲自提名的,显然表达了皇帝对军器监的关切,他派自己的旧人来同知军器监,象征意义非常明显。然而这个任命明显牺牲了新党的利益,新党提出设置军器监,结果同判军器监的人选一个都轮不到自己,反而都是自己的政敌。这种打击可想而知。

      石越在中书省会议时,见到王安石丝毫不以为意,冯京微露喜色,王珪眨着死鱼眼不动声色,而新上任的检正中书吏房公事李定等人则显得非常失望——但在表态时,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表示反对。

      当然,最受这道任命打击的,自然还是另一个天章阁侍讲王雱。

      “这个孙固,一腐儒而已,让他同判军器监,能成什么大事!” 王雱狠狠的把折扇摔在地上。

      谢景温小心的把折扇拣起来,交到王雱手里,这种折扇汴京虽然有得卖,但是用的人并不多,只有王雱这样自许风流又特立独行的人才喜欢经常拿在手里。“元泽不必生气,孙固同判军器监,未必不会生出许多事来。”

      王雱不解的问道:“此话怎讲?”

      谢景温笑着分析道:“孙固此人,我亦略有所知,他一向自命甚高,听说他九岁读《论语》,就说《论语》说的,他能做到。他本是颖邸旧人,虽然说和沈括各有司掌,但是肯定会有磨擦。加上孙固一向讨厌宦官,最反对内侍参预朝廷的事情,而军器监岂能不和宦官打交道?”

      王雱微睨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我也讨厌那些阉人多管外事。孙固若有胆把宦官逐出军器监,那么他上任我也可以接受。就怕他没有这个能耐!”

      谢景温讨了个没趣,但他倒也不怨恨王雱,这段时间,他出乎意料的陷入了一个【创建和谐家园】烦中,王安石很赏识的李定因为未为庶母仇氏行服的问题,被御史抓住把柄攻击不休,谢景温开始时替李定辩护,后来却又畏于众议而改口,结果不但王安石对他不满,他自己也受到攻击,被斥为前后不一,首鼠两端,这个知杂御史,已是做得很不稳当。若非王雱帮他说话,只怕早已被迫解职离开御史台。因此他对王雱更加感激,这时也只是诺诺道:“元泽所说甚是。不过军器监颇多流弊,孙固、沈括都不是清廉的人,自古宦官都爱钱,我们只需安插几个小吏进去,若能逮到把柄,也算为国除害。”

      王雱点了点头。军器监是个肥得流油的地方,价格上随便报点虚数,【创建和谐家园】的钱就是成千上万,加上各都作院的孝敬,当真是个大大的美差。孙固、沈括都不以清廉而闻名,自是难以洁身自爱……正想着,一个家人小心的在门外说道:“公子,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您。”

      王雱随口问道:“是谁送来的?”

      “不知道,那人把信交到小的手里,就走了。信封上也没有写名字。”

      王雱顿觉奇怪,走出书房,把信接了过来,撕开火漆,扯出一张雪白的信纸来,刚看了一眼,就大叫一声:“好!好!”一把将信撕烂,狠狠的摔在地上,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谢景温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连忙走过去,捡起已撕成几片的碎纸,拼在一起,只见上面写着两句唐诗:“苦恨年年压针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两句诗自然是嘲笑王雱倡议军器监,结果却为他作嫁衣裳。谢景温拿着纸片,不禁怔住了。好半晌,他才抬起头来,望着王雱,悠悠问道:“元泽,你说是谁写了这字?”

      王雱这时才稍稍冷静下来,恨声道:“是谁写了这字?!”

      官场本无秘密,何况王雱倡议军器监的事情,也有许多人知道。问题是谁要这么和王雱过不去,借着唐诗来嘲笑他?

      两个人的脑海里同时闪过一个名字。

      不过王雱立即就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这不合石越的性格。”

      谢景温却不置可否,阴着脸说道:“终能查出来是谁。”

      数日之后,王雱便在自家后花园办了一期诗社,宰相家的衙内办事,自然有众多的京师名流前来捧场。众人吟风弄月,渐入【创建和谐家园】之际,谢景温忽然变戏法似的取出了几十幅写着唐诗的书法来,众人细细观赏,才发现每幅书法笔迹各不相同,竟是摹写了大宋许多名人的笔迹。

      王雱便笑着提议,要考较一下众人的眼光,让大家每人猜一幅书法摹的是谁的笔迹。分给状元公叶祖洽的一幅,上面便写着一句唐诗名句:“苦恨年年压针线,为他人作嫁衣裳”。笔迹颇为稚嫩,和其他的书法各有名家风韵完全不同。

      叶祖洽端详了一会,脱口说道:“这字中的笔韵,倒有几分象石子明。”

      哪知王雱听到这句话,脸色立时就变了,还与谢景温互相使了个眼色。叶祖洽何等伶俐,这细微的举动,全部落入了他的眼中。他心中一咯噔,便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免暗生悔意。

      旁人却只听到叶祖洽说是象石越的字,不免相顾莞尔,许多人便凑上前来,一面笑道:“让我也来看看石九变的字……”石越字写得差,京师士林颇引为笑谈,但平时没有人敢公然嘲笑,只是当成趣闻来说,但这里的人都多半知道王雱和石越并不相契,未免就要故意取笑石越,以讨好王雱。

      叶祖洽懒得理会这些人,心中暗骂道:“衙内钻!”——当时专门讨好“【创建和谐家园】”的人,便往往被人们讥讽为“衙内钻”。叶祖洽虽然不愿意说石越的坏话,却也不敢得罪王雱,便悄悄的让到一边去。随这些人放肆的说着石越流传在士林、坊间的糗事——其实这些事大都是被人们当成风流韵事来说的,只是到了这些人口里,却不免沾上几分恶意。

      有人用暧昧的口气说道:“诸位可知道石九变是怎么样练字的?”

      便有人凑趣答道:“无非是磨墨写字临帖,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人摇头晃脑、故作神秘的说道:“石九变自是风流才子,和我们绝不一样,他临的字帖,乃是桑家小娘子亲笔描红,非寻常可比。”

      马上便有人问道:““哪个桑家小娘子,你又从何知道?”

      ……

      叶祖洽远远听见,低声骂道:“村牛。”这些事情虽然不是胡说,但是这样胡乱说好人家的女孩子,总是有失厚道。他不想听到这些话,便信步走到一边的池塘旁边去欣赏风景。刚刚站了一会,便听有人在身后说道:“状元公好兴致。”

      他回过头,见是谢景温,连忙笑道:“原来是谢知杂,在下生性好静,那边人多,竟是不习惯。”

      谢景温略带讽刺的说道:“状元公在白水潭可还习惯?那边人可不少。”

      叶祖洽心思一转,笑道:“取笑了,我在白水潭教书,是圣上的意思,做臣子的守自己的本份罢了。”他知道谢景温与王雱的关系,这句话却是在向王雱撇清。

      谢景温听他这么说,便摇头笑道:“状元公是丞相亲自保荐的,当初苏轼还想从中做梗,说起来大家都是自己人。”

      他挑拨之意甚明。叶祖洽对苏轼的确恨之入骨:状元的荣耀,差点就被他剥夺了!但即便如此,表面上他轻易也不愿意得罪苏轼。更何况叶祖洽认定了石越前途不可【创建和谐家园】,行事更是加倍小心。当下只微微一笑,道:“我对这些恩恩怨怨,也不敢计较,只是尽力做好本份,效忠皇上罢了。”

      谢景温听了这不咸不淡的话,打了个哈哈,笑道:“状元公的胸襟,在下自愧不如。”说罢,似有意、似无意的说道:“听说石九变至今尚未娶妻?”

      叶祖洽不知道他问这个什么意思,愕然道:“此事尽人皆知。”

      谢景温半开玩笑地说道:“以石子明的受宠,说不定要尚主……至少也是皇上指配哪家大臣的千金,真是奇怪没有人去石府说媒。”

      说起这些闲事,叶祖洽便也放松了警惕,也笑道:“哪里便会没有?不过人人都觉得子明不是一般女子配得上的,一般也不敢上门说媒罢了。偏偏执政大臣的女儿们不是早已婚嫁,就是尚未及笄,也是他红鸾星未动吧。”

      谢景温点了点头,笑道:“或是如此。”

      叶祖洽被勾起了谈兴,又说道:“以我看,子明是不会尚主的,皇上必然是想要大用他,本朝可没有驸马都尉得到大用的先例。”

      谢景温一怔,他却从未想过这一点,不由笑道:“这么说倒不错。我本以为是石子明和桑家小娘子已有白首之盟了呢。”

      叶祖洽正色道:“这话可不好乱说,毕竟桑家小娘子是好人家的女孩子,他们情同兄妹,就惹出这些闲话,未免过分了。”

      谢景温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口里却笑道:“这话是不错的,这么说,桑家小娘子给石子明写字帖的事情,竟是真的了?”

      叶祖洽听他绕着弯子又问到这事上来,心中一凛,一种不安的感觉浮上心头,勉强点了点头,道:“这倒是真的。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妥。”

      “是,是没什么不妥。”

      ……

      “元泽,现在差不多可以确定是石越所为了。”

      王雱依然有点怀疑,“仅凭叶祖洽的一句话……”

      “你看看这是什么!”谢景温从怀里掏出一册案卷来。

      王雱接过一看,竟然是中书省的案宗,不禁大吃一惊:“这可是大罪!你从哪里拿来的?还不快送回去。”

      谢景温满不在乎地笑道:“不要紧,明天就可以送回去。李资深[6]自会做得滴水不漏。元泽你先看这上面的笔迹。”

      王雱依言看去,前面文书一眼跳过,只看后面的批注,上面写着几行小字:“……此事立意甚好,然亦有几分不妥处……”这笔迹和那两句诗的笔迹,略有相似。

      王雱脸一沉,道:“这是工房案宗批文,难道……”

      “正是石越的亲笔批文。”谢景温一面说,一面又从袖中抽出几页纸,交给王雱。

      王雱见这几页纸上,全是描红,每页都有几个字写乱了,看起来是女子的笔迹,纸张又有点儿皱,倒象是某人用朱笔写描红字帖没写好做废扔掉的。他疑惑的望了谢景温一眼,不知道什么意思。

      谢景温冷笑道:“这几页纸是我吩咐得力的家人从桑家下人那里买来的,是桑家小娘子给石越描红时写废的。”

      王雱连忙又细细看去,见其中某些笔意,和石越的字果然有几分象,心中越发疑惑起来。

      谢景温又将那两句诗取出来,三种笔迹摆在一起,道:“这两句诗的字,表面上看来,和石越的字迹并不是很象,但是其中的笔意却是掩饰不得其法,欲盖弥彰。明明是石越刻意掩饰自己的笔迹后写的。”

      王雱沉着脸端详了许久,默不作声。半晌,突然问道:“我和石越本无仇怨,不过政见不合,他何必要如此羞辱我?而且他手下并非无人,又何必亲笔手书,留下证据?”

      谢景温也怔住了,想了一会,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石越素是个伪君子,无论是故意不奉诏出仕,博取士林声誉,还是在宣德门前和那些学生演双簧,其人实是深不可测。当今世上,年轻人中能和他并驾齐驱的,也只有元泽你了。也许他是故意如此打击你吧?若真是如此,这等事他做出来也并不奇怪,而且他也不便让自己的手下知道,以免影响自己的声誉……”他的分析本来甚为勉强,只不过王雱口中虽然说得冷静,实则已是气得发抖,他本来性格激烈、眼高于顶,眼见石越竟然如此辱他,如何能不激动?此时不过是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罢了,这时再听到谢景温的话,顿时气血上涌,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冷笑道:“他石越如此阴险奸诈,也不要怪我用权术!”

      8

      石越此时正在府中闷闷不乐——桑充国终于没有听他的劝阻,还是依托白水潭学院,创办了大宋历史上第一份报纸:《汴京新闻》。而最让石越心中不快的是,《汴京新闻》报馆的编辑与主事者,并非是一些只会冲动的年轻学生,除了十来个成绩一贯优异的学生之外,还有程颢这样的学术宗师,以及欧阳修的长子欧阳发这样的名流……虽然石越对《汴京新闻》的创刊乐观其成;但是对于桑充国不考虑自己的意见,打乱自己的战略部署,石越心中却不能没有一丝怨意,特别是桑充国竟然还能得到一些出色的人支持——这不是变相的证明自己未必正确吗?

      潘照临看着脸色不豫的石越,却并没有出言安慰。他知道石越心中并不是滋味,但也许这能坚定石越以后把桑唐两家牢牢控制在手中的决心,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并非坏事。

      石越紧紧握着手中第一期《汴京新闻》的样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四月廿五日,明天会是一个被历史记住的日子吧!大宋第一份报纸问世……”

      “肯定会被记住。”潘照临不带感情的说道。

      “潜光兄,这个‘师韩子’是谁?”石越指着报纸上的一个名字问道。

      潘照临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名字用的是笔名,桑长卿说这样可以保护作者,算是吸取《白水潭学刊》的教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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