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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是土生土长的州府人,叫做黄铮,家中自幼贫困,父母早逝,为了供黄铮读书,他妹妹黄小娥在很小的时候便出来做工,从洗衣小工,到面馆伙计,再到缝衣针娘,什么都干过。
可惜黄铮在15岁的时候并没有能够通过城考入得圣庙,所以至今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偏偏这个黄铮自命不凡,虽无文位,却一直把自己当做是了不得的读书人,不但经常出入云袖街一夜风流,还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不时从黑市中购来价值不菲的字画书帖,挂在家中任人瞻观。
再后来,或许是想通了自己再也不可能获取文位,黄铮开始彻底自暴自弃起来,渐渐染上了赌瘾。
家中能卖钱的东西都被他卖光了,别说是曾经用来附庸风雅的字画书帖,就连家中稍微值点钱的书桌板凳都被他换成了银子,然后输给了赌坊。
不过据说这黄铮倒是对自己妹妹极好,或许他也知道,如果没有黄小娥,他早就饿死街头了,所以他虽然败家了一些,倒还算是有些人性。
直到今天。
见苏文走到黄小娥身前,黄铮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他一把将苏文推开,厉声大喊道:“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嫌害我妹妹不够惨吗?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我只问你,你制出的毒胭脂把我妹妹的容貌给毁了,你认不认?”
黄铮话音刚一落下,周围便顿时响起大片的哄乱之声。
“那真的是小娥吗?我记得她以前还为我补过衣服呢,难道真是被这林花居的胭脂给害成了这样?”
“我的乖乖,这也太可怕了,幸好我还没有买到啊!”
“可不是吗?从这胭脂可以看出,那林花居的老板必定也是心肠歹毒之人,否则怎么会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就这么被变成了怪物,哎……”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众人似乎已经坐实了苏文的罪名,那些刚刚买了胭脂之人,直感觉自己的怀中所揣的如烫手山芋一般,心中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皓马站在铺子门口,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本不想插手此事,但想着自己如今毕竟是林花居的人,而且苏文到现在也不曾辩解半句,让皓马有些恼火,不禁开口道:“这位公子,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们家的胭脂将这位小姐害成了这副样子,恕我多嘴一句,你有什么证据?”
皓马清亮的声音传出,立刻让人群稍微安静了一下,的确,到了这个时候,黄铮也只是空口无凭,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此事与林花居相关。
谁料,黄铮在听到这句话后,心中却是微微松了口气,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胭脂盒,将其狠狠地摔到了地上,顿时洒落满地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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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铮的声音越发高亢起来,指着苏文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不如的黑心商人,怎么忍心做出这等恶毒的东西出来?难道你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吗?难道你就不怕将来你的亲人朋友也因为这种东西而被毁了终生吗?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妹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儿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说着,黄铮脸上悲意更盛,抱着黄小娥痛声大哭起来,那凄厉的哭声传过整条黄梨街,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皓马却并没有被黄铮的悲戚所感染,他两三步走到苏文身边,低头看向地上的胭脂盒。
只是看了一眼,皓马就知道,这的确是自家售出的胭脂,只是,在那艳红色的粉末之中,似乎是混上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是申露草。”苏文声细如蚊,正好能够传到皓马的耳中。
皓马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但随即消散不见,然后他再度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铺子大门中,便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或许是发现皓马并没有出言反驳,有曾经买到过林花居胭脂的好事之人,也纷纷上前查看那摔落在地的胭脂盒,片刻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黄铮所言非虚,因为那胭脂,的确是从林花居买来的!
这一下整个黄梨街都险些炸街了,那些买过胭脂的人纷纷变色,指着苏文的鼻子咒骂起来,而没有买到胭脂的人却满脸庆幸,冷眼旁观着事态的发展。
“这种【创建和谐家园】,就该碎尸万段!”
“作孽啊!我看那小老板年纪也不大,怎么做得出如此恶毒之事啊!”
“抓他去见官!抓他去见官!”
人声鼎沸之下,那黄铮似乎也终于按下了心中的悲恸,他重新抬起头来,看向苏文,咬着牙说道:“你刚刚说圣律在上,可是如今圣律根本就无法保护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今天我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不要,也要让你血债血偿!”
说着,黄铮猛地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笔直地便朝苏文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那十几个伺机待动的壮汉也在第一时间动了,其中两人分别扭住了苏文的双臂,一人从背后将苏文环抱住,甚至还有两人倒地一把拖住了苏文的双腿,想来这些人也是早就知道了苏文文生的身份,坚决不让苏文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只要他们制住苏文一个刹那,便足以让黄铮的匕首【创建和谐家园】苏文心窝了!
皓马在苏文身后,手指微紧,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苏文身死当场,但他更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插手其中,所以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什么也没做。
千钧一发之际,苏文也什么都没做,他甚至连体内的才气都没有激发,而是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叮!”
便在黄铮的匕首距离苏文心口还有两寸之遥的时候,一个青玉扳指却突兀地从斜刺里掠了出来,准确地砸在匕首的刀尖上,将其打落在地,强烈的反震力余势未了,带着黄铮倒退了数步,才勉强站住了身形。
“敢在黄梨街动手,有人问过我五爷的意思吗?”
随即,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瘸子,一瘸一拐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脸上冷若挂霜,正有意无意地看着那十几名壮汉。
为首的大汉见到那身紫袍后,微微犹豫了一下,但在看到对方那如利刃般的目光后,还是低下了头,躬身道:“见过五爷。”
其余十几个人也只好暂时放过了苏文,纷纷有学有样地向来人见了礼。
严五爷冷哼一声,不再看这些严家的走狗,而是慢慢来到苏文身边,笑着道:“只是为了试探我会不会出手,便一直将才气忍而不发,是不是赌得有些大了?”
苏文轻声道:“我记得五爷说过,您与您大哥势同水火,我只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严五爷闻声心中一震,他不是惊讶于苏文的胆大包天,看破生死,而是惊讶于苏文竟然已经知道了那十几个大汉的来头,更已经猜出了幕后主事之人是谁,单就这份洞察力,就足以让严五爷为之钦佩了。
苏文并没有卖关子,而是淡然道:“我见过严子安,也见过五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严家应该有自己的制衣店,因为在你们鞋子的鞋边花纹中,都绣了一个花体的‘严’字,而这几个人的鞋子,亦是如此。”
严五爷眼中充满了惊愕,他不敢相信,苏文竟然是靠着如此细微的线索,便知道了这十几个大汉都是严家的人!
不过此时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严五爷顿了顿,转过头看向那个为首的壮汉,冷声道:“怎么,还不滚?难道要我五爷亲自送你们出去?”
随着严五爷的这句话,整个黄梨街都骚动了起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了大批身穿紫色长衫的人群,隐隐间已经将那十几个大汉包围在了中间。
“五爷,我,我们自己走……”那大汉首领显然也是知道严五爷与自家主子的关系的,自是不敢久留,带着自己的一众手下,缓缓朝外退开,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看向不远处的黄铮,似乎在这一刻所有人都遗忘了他。
然而,还不等这些人退到街外,又是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五叔果然是好大的威风,难道是想要罔顾圣律,包庇凶犯吗?”
第五十章 你算什么东西?
严子安手中捏着一把折扇,翩翩而来,声音不大,却足以传进所有人的耳朵,虽然同为严家族人,但严子安口中对严五爷的质问,真可谓字字诛心!
严五爷眼中厉芒轻闪,冷哼一声:“我还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有种指使我严家人来黄梨街捣乱,原来是你这个小畜生。”
严子安脸上的笑意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初,开口道:“五叔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这可是在好心好意地替您解忧呢,林花居公然出售毒胭脂已是触犯了圣律,幸好如今出事的只有黄小娥一人,若是日后那些达官贵人的家眷都因为这胭脂被毁了容貌,五叔您这黄梨街可就保不住了。”
“再怎么说咱么也是一家人,小侄这么做,也是为了五叔着想啊,您不感激倒也罢了,如今还帮着外人说话,可就太让小侄伤心了。”
严子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遗憾之色。
如果是不知其底细之人,恐怕还真被他这番表演给骗过了。
严五爷心中暗暗发笑,开口道:“小畜生,你不必跟我玩儿这套,如今州府中人,谁不知道我严老五与你那混账父亲的关系?所以你也不必在这里假惺惺的,你说林花居卖的是毒胭脂,我倒是好奇得很,黄家出了事,那黄铮一不报官,二不请圣裁,居然找到你来为他出头,还真是巧啊!”
严子安对于五爷的质疑丝毫不慌,折扇轻轻一摇,笑道:“可不是吗?还就真是这么巧!我今早遇到黄兄,正好听闻了他家中噩耗,在得知了小娥被这林花居胭脂所毒害后,当下决定带上我严府的护卫,来陪黄兄讨个公道!”
严子安满脸正气凛然,厉声道:“林花居害人终生,将一个好好的姑娘变成此等怪物,对于这等恶行,如此凶犯,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说着,严子安突然躬身,对严五爷行了一礼,再道:“侄儿之所以没有提前知会五叔,实在是时间紧迫,毕竟侄儿想着,越能早一些将林花居的罪恶揭露出来,便会有越少的人受其所害,避免悲剧的再次发生啊!”
“还望五叔能够明辨是非,交出凶犯!”
严子安的这番话,具有极强的煽动性,很快便有人跟着附和了起来:“交出凶犯!”
“交出凶犯!”
“交出凶犯!”
严五爷冷着脸,紫色长袍随风微动,然后他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握定,下一刻,那数十位紫衣人纷沓而至,行至五爷身后站定,如一杆杆精铁长枪,杀意激荡。
场间再度安静了下来,一切的附和之声戛然而止,没有人再敢继续叫嚣,因为他们猛然惊觉,这里是黄梨街。
属于严五爷的黄梨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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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严五爷想要力保苏文的话,只要他一句话,在场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动得了苏文。
这是严五爷在黄梨街数十年所积攒下来的底蕴,更是他数十年不曾踏出黄梨街一步的缘由!只要他的脚还踩在黄梨街的土地上,他说的话便如同圣律!
严子安神色复杂地看向严五爷,他不知道对方的态度为何如此强硬,拼尽全力也要保下苏文,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
想到这里,严子安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半步,距离黄梨街更远了一些。
严子安当然不会猜到,严五爷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让苏文承自己一个人情。
唯有这样,他才有走出黄梨街的那一天。
苏文一语不发,因为严五爷的突然出手,让他再无后顾之忧,所以这个人情他已经欠下了,只是,他不想再继续欠下去。
所以苏文迈步走到了黄铮身前。
就算是如今整条黄梨街的人都忘记了黄铮,苏文也不会忘记,黄铮才是整件事情中最关键的那个人。
从苏文走出林花居到现在,他除了对皓马和严五爷低声说过两句话之外,便一直保持着沉默,一直到此刻,他终于无法再继续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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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事情到了这一步,焦点似乎已经从苏文的林花居,转移到了严家的内斗之上,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偏偏在此刻,苏文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转回到自己身上,严五爷回头看向苏文,暗暗皱了皱眉。
“只是,我有些好奇,从令妹被毁掉的容貌上来看,她难道是将胭脂全都抹在了脸上吗?恕我有些孤陋寡闻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胭脂竟有如此用法。”
苏文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难以置信,但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令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咯噔一下。
是啊!就算林花居卖的是毒胭脂,也不至于将黄小娥的容貌毁到这种地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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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不少人看向黄铮的目光都充满了怀疑,而黄铮显然是被苏文这骤然的发难给弄懵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谁曾想,苏文却主动为他解释起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林花居的胭脂实在太负盛名,所以使得令妹误以为那胭脂对皮肤有着延老抗衰的作用,才会做出这番不合情理的行为。”
黄铮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对,对!就是这样的!”
苏文轻轻一笑,突然问道:“可是就算如此,我也还有疑问,希望黄兄能为我解惑。”
听到这里,黄铮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我想知道,这盒胭脂,是黄兄亲自在我林花居购买的,还是从他人手中花了高价买来的?”苏文此话一出,顿时惹来旁人的阵阵议论之声。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如果这胭脂并不是在林花居买的话,那么有嫌疑的可就不止苏老板一人了!”
“难道那黄铮真是从别人手中买来的胭脂?那他应该去找那卖主才对啊!”
一时间,舆论的风向有所转变,黄铮闻声也直冒冷汗,他正想要一口咬定,胭脂就是在林花居买的,却听苏文笑着再道:“黄兄可要想好了再答哦,我林花居自开业以来,每天卖出去的胭脂都是有账可查的,每一名顾客的姓名和府邸均登录在案,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把每一盒胭脂的去向都提交给圣裁院,我相信很快便能得出真正的结果!”
这一刻,黄铮是真的傻了,他愣愣地开口道:“圣……圣裁院……?”
苏文眉头轻挑,摇头道:“难道指使黄兄干这事儿的人并没有告诉你,我是有文位加身之人吗?你可知道,诬陷一名文生,该当何罪!”
说完,苏文身上的赤红色才气骤然而发,将黄铮的脸庞映得惨白。
四周也随即响起阵阵惊呼声,这林花居的老板,竟然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文生!
便在此时,苏文声调渐冷,厉声大喝道:“你那胭脂到底是从何人手中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