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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自己的胳膊没用，你试着去幻想太阳或者火焰这些东西。”乔修对希里说。
“听着这演奏完全没办法想象好么！”
希里的抱怨也说出了乔修内心真实的想法。
从一开始乔修就发现了这场演奏和以往自己所听的有着本质的不同。
骸骨公的这场演奏并不是一场普通的音乐会，从骸骨公的钢琴中所流逝出的音符，乔修不止用“听觉”这个感官感觉到了，还有触觉，视觉，味觉等等感官都理解了这个音符要表现的意思……
寒冷，寂静，就像在冰封的湖泊下游动的孤寂，让人冷到了想要窒息。
乔修的肌肤似乎都凝结上了冰霜，嘴中也灌入了湖泊中冰冷的湖水。
能够影响别人精神的魔法？
当一曲结束，乔修总算从一种寒冷刺骨的感觉中晃过神来，乔修发现自己的手上已经凝结出了白霜，体温也低到吓人。
这已经不是影响精神那么简单了！乔修用手抹掉了自己手臂上的白霜，刚刚呼吸出的一口冷气化为了白雾。
要是骸骨公继续演奏下去的话，聆听者的体温可能会直接下降到失温的程度，就连性命都有可能被夺走！
死亡颂唱者？乔修脑海里面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了这个词。
身为混沌恶魔的乔修体质还能支撑得住，希里的状况就有些糟糕了。
她的嘴唇开始泛白，长长的睫毛上也出现了冰霜，完全像是在零下十几度的恶劣环境下行走了好几个小时的样子。
乔修当机立断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希里的身上。
“你……你这衣服……是湿的！”
希里颤抖的语气都快要哭出来了，但她的眼泪如果滴落下来的话，有可能会冻成冰柱。
乔修握住了希里的手，发现冷到了像块冰。
这样下去……希里会因为体温失衡而死！
看来想要欣赏骸骨公的演奏，可不是单单买上一张票那么简单，如果自身不够强大的话，可是要付出性命作为换取门票的代价。
“就连听完一首演奏能力都没有？人类的躯体真是弱小到不堪一击。”
骸骨公注意到了希里虚弱的状态，他停下了手中钢琴的演奏，在他白骨指尖上凝结的冰霜脱落而下。
当音乐声停止的瞬间，乔修身上失温的症状才缓解了一些。
乔修在这时用自己已经冻僵了的双手鼓起了掌，并不是因为这场演出有多出色，只是单纯作为一位观众最基本的礼貌。
听见了乔修的掌声，骸骨公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不应该说脸色，应该说他眼窝中摇晃的灵魂之火变得稳定了一些。
“公爵大人的演奏果然非同凡响，听完之后感觉身临其境……”
何止是身临其境啊，再继续弹下去乔修都要被冻死了。
地球上不知道多少游戏设计师所希望实现的虚拟感官，乔修竟然在这场演奏中体验到了。
“但是公爵大人，您的演奏不止是人类，或许魔界中的大部份人类都无法欣赏到结束。”
乔修可以发誓骸骨公如果到首都去演奏一曲相同的曲子，首都有五成以上的居民都要被冻成冰块。
“是他们没有能力。”
骸骨公完完全全就是一位高傲的古典音乐家……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演奏有任何问题，只是那群愚昧弱小的【创建和谐家园】没有能力欣赏罢了。
“确实是他们没有能力欣赏公爵大人你的演奏，但是……公爵大人您不觉得自己也冷得有些发颤么？”
乔修首先承认，骸骨公的演奏挺好听的。
曲子本身有一种静谧冰冷孤独的感觉，如果将这首曲子用在恐怖游戏的音乐上的话，绝对属于可以给游戏整体氛围加分的音乐。
乔修一直认为音乐本身没有好听和难听的区别，除了一些噪音外，无论什么样的音乐都有欣赏的群体，就像有些人喜欢古典对电音敬而远之，有些人喜欢流行音乐却对传统民谣不怎么感兴趣一样。
没有人能给不同流派的音乐分出一个好坏，如果真有人这么做的话，就是狂妄自大！
好听与不好听都是个人感官的问题。
要不是骸骨公的演奏过于“真实”，真实到了乔修都想抱着暖炉来听的话，乔修一定会欣赏到最后。
受到了影响的不止是希里和乔修，就连演奏者本身也受到了影响。
像是骸骨公手指上早已结满了冰霜，让他不得不用活动五指的方法把这些冰霜给去除。
“这是演出必须的效果。”
骸骨公没有否认乔修的说法。
第20章 演奏
“恕我冒昧，公爵大人接下来的曲子都是相同气氛的吗？”
乔修为了自己和希里的生命安全考虑，在听完接下来的演奏之前，乔修必须要先确认这一件事。
万一接下来也都是以这种冰冷色调为主的演奏，乔修可能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听着音乐被冻死的混沌恶魔”。
希里的话……好吧，就算骸骨公不继续演奏下去，不给希里找个暖炉或者柴火堆，她坚持不了多久。
泽那斯没有被骸骨公允许踏入这里，要不然有泽那斯牌小暖炉在的话，希里一定会好受很多。
“没错，这些曲子都来自于这本乐谱之中，这是我所拥有的唯一一本乐谱。”
骸骨公拿起了一本封面已经显得十分残缺的乐谱，从乐谱上充满老旧的痕迹来看，这本乐谱已经在骸骨公手中待了很多年了。
本身是一位优秀的演奏家却不是一位作曲家么？
“那……公爵大人，能否让我弹上一曲？”
乔修再次做出了一个冒失的提议，但骸骨公没有因乔修的“砸场子”行为而愤怒，反而在骸骨公他跃动的灵魂之火中，乔修感觉到了名为“戏谑”的眼神。
“殿下，这个钢琴可是我的老朋友，它的脾气可比我坏多了，如果您演奏的乐曲不让它满意的话，它可是会吞掉你的灵魂！到时候就连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救您。”
骸骨公的手搭在了那架钢琴上，似乎是为了回应骸骨公的话，那架钢琴发出了几个音符，也像是在嘲笑乔修自不量力。
“我愿意尝试一下。”
说起来就连乔修自己也不信，乔修的父亲从小希望把乔修培养成一位钢琴师，所以从乔修六岁开始就接触钢琴。
也就练了半年的时间，最后的结果就连考级也没有成功考过，然后选择了放弃。
放弃的主要原因嘛……就像很多人的童年一样沉迷游戏无法自拔。
这么多年没有接触钢琴，乔修本应该早就已经忘记了，但融合了哪位三王子的记忆之后，乔修本身的记忆也清晰到了可怕。
甚至于在小时候弹钢琴所练就出来的“肌肉记忆”乔修竟然也找了回来。
所以乔修认为弹上一首还是没有问题的。
“您确定？上一个挑战的人可是人类世界一位颇具盛名的作曲家。”
骸骨公可不记得这位三王子在音乐上有什么造诣，“卑劣的人类”这个称呼在魔界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外号。
“我的曲子会让您的朋友满意的。”
颇具盛名？再怎么颇具盛名有贝多芬、莫扎特、肖邦厉害么？乔修不信自己弹一首《月光奏鸣曲》出来，这架钢琴不乖乖的拍手叫好。
哦……乔修忘记了，钢琴没有手。
乔修背后可是有着地球上无数古典音乐【创建和谐家园】们当后台，真要现场比古典音乐，乔修还真的谁都不怕。
骸骨公也没有再说废话，他直接走下了表演的舞台，来到了这个房间摆着一张桌子的角落，拿起了桌子上一杯倒满了红酒的杯子，一脸随时准备看戏的架势。
“保持住自己的体温，别睡过去了。”
乔修用自己还算有点温度的手揉了揉希里的脸颊，替希里抹掉了眼睫毛上凝结的白霜。
她的体温依然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再加上这种昏昏欲睡的状态，一旦希里睡过去就再也无法醒来。
这个房间里面没有暖炉，泽那斯因为骸骨公的命令无法进来，希里只能靠自己把失去的体温给重新找回来。
但她身上的衣服由于冰霜的融化已经湿透，乔修身上的衣服也是同样，这种状态下她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回的体温几乎是不可能事。
“听着演奏就死掉的死法太憋屈了，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希里摇了摇头摆脱了乔修捂在她脸颊上的手，似乎乔修这种亲近的举动让她很不高兴。
“那还请你继续坚持个十秒钟，魔法师小姐。”
乔修也收回了手，向着那架钢琴走去。
已经快有十八年的时间没有碰钢琴，就算靠着记忆所找回来的熟悉感，乔修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弹出来。
乔修按下了这架钢琴上的第一个键，随后乔修就感觉自己的灵魂有一部份被从身体中扯出……
这架钢琴，果然有古怪！
但乔修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畏惧，很快乔修的双手就搭在了钢琴上开始弹奏了起来。
这是一首让人听起来就像站在阳光下沐浴春风的曲子，然后……乔修真的感觉到了阳光！
这不是错觉，乔修感觉到了一种阳光晒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触感，还有一阵微风吹过。
就像午后在开满了鲜花的草丛上躺着晒太阳一样的温暖！
旁边处在寒冷煎熬中的希里在听见乔修所弹出的音符后，她愣住了。
一种淡淡温暖瞬间的将希里身上的寒冷给驱散殆尽，就像一双手缓缓的抱住了她一样，还有一种让人惬意舒服到不行的感动。
这种温馨的感觉希里也根本说不上来，只是……有点想哭，鼻子开始有些发酸。
她想到了很多，自己早年离家出走独自一人生活的日子，不停告诉自己要坚强的活下去，却又因为孤独与无助，而感觉到委屈不已却没地方发泄。
一直到她的视线看向了正在那里弹着钢琴的乔修，她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刚才乔修捂住她脸颊所留下来的温暖似乎还留在那里。
沉浸，在场所有的人似乎都沉浸在了乔修指尖溢出的音符中，柔和而又温馨的音调中。
就连骸骨公也不例外，他站在那里就连手中的杯子跌落在了地上也根本没有察觉。
音乐真的能唤醒一个人很多的东西，不像是电影，小说，绘画想要让一个人感动需要很长时间，音乐想要牵动起一个人的感情，只需要一瞬间，一个音符。
只是在这一柔和的曲调进一步快要到【创建和谐家园】时，却突然之间的停止了。
骸骨公也从这一温馨的氛围中回过神来。
“继续！为什么要停下来！”骸骨公大声的问。
“呃……后面我就不会弹了。”
乔修的手从钢琴上移开，虽然没有参加过考级，但乔修的钢琴水平在三级到四级之间，这个曲子后面的那一部份对于钢琴大神来说虽然很简单，超级简单，但也不是乔修能弹的。
“不会弹了？！你！”
骸骨公这么多年终于再次尝到了憋屈是什么滋味，曲子刚刚渐入佳境却截然而止的憋屈感，让骸骨公气得想要【创建和谐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