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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撇撇嘴说:“这可由不得你!”说着,他把手一挥,两名彪形大汉立刻架起尼尔森,把他按倒在手术台上。接着把他的四肢牢牢固定住,一点都动弹不得。
尼尔森吓坏了,拼命大喊:“布朗,你这么做是犯法的,我要控告你!”
布朗嘿嘿冷笑道:“可惜,你没这样的机会啦。明天,尼尔森将死于一场意外车祸……值得庆幸的是,生前他已把背上的《雄鹰》卖给了奥赛画廊,这幅刺青极品才得以流芳百世。”
尼尔森吓得胯下湿了一大片,他哭着哀求道:“布朗先生,千万别这么做,求求您,饶过我吧!”
布朗摸着尼尔森的头,鼓励道:“小伙子,坚强些,为了让《雄鹰》更完美,等会取皮时我们打算不用麻药。”
听见这话,尼尔森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布朗继续开导,他告诉尼尔森:因为皮肤会衰老,所以刺青也有保质期。尼尔森现在二十多岁,正是切取《雄鹰》的最佳时机。就在瘦子做完消毒工作,冲尼尔森举起了明晃晃的手术刀时,房门突然“砰”一声被踢开,几个持枪警察闪电般冲了进来。布朗和瘦子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实在弄不懂,绑架计划如此周密,警察咋会从天而降呢?
尼尔森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警察揭开了谜底:半个小时前,有人打电话向警局报警,说布朗买通酒店服务生,用假出租车劫持了尼尔森,他被绑架到一座山顶别墅,布朗准备窃取他背上的刺青,然后杀人灭口……
尼尔森对那位报警人非常感激,正巧那位恩人主动打来了电话。从声音上判断,是位慈祥的老人。老人对尼尔森说:“小伙子,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一个布朗倒下了,更多的布朗正蠢蠢欲动。据我所知,你背上的那幅《雄鹰》,已被买家炒到了五千万美元!”
尼尔森惊慌地问:“老先生,那,那我该怎么办?”
老人说:“依我看,解决的办法有两个,要么把刺青去掉,让买家断了念想,要么干脆把它卖掉,那样总比遭人暗算好。”
尼尔森觉得这话有理,为了进一步请教,他提出想去拜访老人,顺便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可是,老人说自己不便现身,随即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发生的事,印证了那位神秘老人的忠告。尼尔森每天活在恐惧中,惶惶不可终日。走投无路之际,他想起了神秘老人的两点建议,决定先试试第一个方案。尼尔森找到一位皮肤科专家,说想去掉自己背上的刺青。专家对尼尔森的背部作了仔细检查后,摇着头说:“这幅刺青已经跟皮肤充分融合,除了剥皮,没法去掉。”
尼尔森心想:与其死于非命,还不如主动把刺青卖掉。或许,术后的情形,并不像罗伯特所说的那样可怕。思忖再三,尼尔森决定放手赌一把,将背上的《雄鹰》卖掉。
5.生不如死
面对众多买家,尼尔森选中了出价最高的鲍勃。鲍勃是个投机商,他肯花五千万美金买《雄鹰》,并郑重承诺,为尼尔森安排最好的医院、最好的皮肤科医生。
尼尔森跟鲍勃签了合同。鲍勃没有食言,他把尼尔森送进了最顶级的大医院,为他请来了最权威的皮肤科专家。然而,虽然《雄鹰》被成功取下,但植皮的效果却非常糟糕。
术后第三天,尼尔森背部新移植的皮肤开始发炎。时间一长,发炎的范围越来越大,症状越来越重。到最后,炎症转变成溃烂,脓水伴着血水,臭不可闻。尼尔森疼得龇牙咧嘴,从早到晚趴在床上,不是呜咽就是哀嚎。
自打换皮后,尼尔森再也不能游泳、不能泡澡,为了防止出汗,他每天窝在空调房里。由于免疫系统受损,背部和【创建和谐家园】的植皮非常脆弱,稍有不慎就会破裂。在这种情况下,尼尔森既不能坐又不能躺。更可怕的是,他每分每秒都感到针扎般的刺痛。这种刺痛由表及里,从局部扩散到全身,昼夜不停。
随后的日子里,他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从早到晚都离不开吃药、【创建和谐家园】。过去,尼尔森认为金钱是万能的。为了发财,他不停地狂赌,以致债台高筑,东躲【创建和谐家园】。如今,尼尔森成了真正的富翁,可他的感觉却生不如死。落到这一步,尼尔森开始痛恨玛莎,正是这个胖女人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从此灾难接踵而至……但当初双方签过交易合同,尼尔森对玛莎无可奈何。
尼尔森把钞票都花在了治疗上,他四处求医问药,希望找到拯救自己的办法。可过了整整一年,奇迹始终没有出现。就在尼尔森陷入绝望时,命运之神为他送来了一线曙光。
那天,尼尔森吃完药,正趴在床上【创建和谐家园】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竟是那位救过他的神秘老人。
老人问尼尔森:“小伙子,你想解除自己的痛苦吗?”
尼尔森说:“想,做梦都想!如果能让我恢复健康,我愿献出所有的财产!”
老人呵呵笑道:“那倒不必,如果你来寒舍走一趟,我免费把这个偏方告诉你。”接着老人说出自己的住址。
6.失去生机
一个小时后,尼尔森赶到了老人的住所,书房里坐着一位白发老人。听见响动,老人转过身,剑一般的目光盯住了尼尔森。沉默了好一会儿,老人才一字一顿地说:“我等了你整整三年。我叫安德列,是《雄鹰》的作者。”
尼尔森恨透了《雄鹰》,自然更恨玛莎和安德列。因此,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安德列微微一笑道:“我有个偏方,能解除你肉体上的痛苦。”
尼尔森一听,兴趣来了,催他快拿出偏方来。安德列站起身,冷冷地说:“好吧,请跟我来,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偏方。”
他们来到了屋后的花园,花园的长凳上坐着一个金发女子,怀里紧紧抱住一只布娃娃。这金发女子一看就是神经有问题。长凳旁站着一位中年妇人,她正是安德列的妹妹玛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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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尼尔森看清金发女子的面孔时,他吓得失声叫道:“卡洛琳!”
安德列握紧了拳头,一字一顿地说:“没错,她就是我最亲爱的女儿卡洛琳!”
玛莎也对着尼尔森骂道:“该死的赌棍,你害得卡洛琳家破人亡,逼得她精神失常……就算剥光你全身的皮,都难以偿还这笔血债!”
尼尔森听得浑身颤抖,玛莎的话把他带回到三年前那个可怕而又血腥的早晨……
三年前,尼尔森欠了一个叫乔治的十万美元赌债。乔治要尼尔森立刻还钱,否则就打断他的腿,尼尔森只好苦苦哀求。乔治盯着尼尔森修长的双腿,突然问:“听说你跑得很快,还得过大学联赛的冠军?”尼尔森谦卑地点了点头。
乔治来了兴趣,兴奋地说:“咱俩打个赌,如果你能逃过狼的追捕,十万美元的欠债就全免了。”
接着,乔治道出了打赌的具体内容:在郊外选一座山,山脚下放一只关着饿狼的铁笼,尼尔森站在离铁笼两百米远的地方。当铁笼打开时,尼尔森就往山顶跑,跟狼比脚力。如果尼尔森能跑上山顶,就算赢,可以免去那笔赌债。乔治还可以给他一把【创建和谐家园】,危急关头可以自救,但枪声一响尼尔森就输了。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比赛开始了。当饿狼从笼子里被放出来时,尼尔森就立刻撒开脚丫,拼命朝山顶狂奔,可狼还是离他越来越近了。眼看形势危急,尼尔森只好从怀里掏出了【创建和谐家园】。就在这当儿,右侧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尖叫。尼尔森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约摸五岁的小姑娘。尼尔森脑中突然闪出个金蝉脱壳之计。他掉转方向,迅速朝小姑娘奔去。
当身后传来小姑娘那撕心裂肺的哭喊时,他也没有回头,更没开枪。尼尔森一口气跑到山顶,免去了十万美元赌债。
被饿狼咬死的小姑娘刚刚五岁,她妈妈就是卡洛琳。当时卡洛琳在远处拍风景照,目睹了尼尔森掉头跑向女儿、饿狼撕咬孩子的悲惨一幕。等她丢下相机,拼命奔向女儿,一切都晚了。事后,卡洛琳得知尼尔森与乔治打赌的内情,更是悲愤交加,把尼尔森告上了法庭。尼尔森在法庭上辩称:自己因突遭野狼袭击,没看见那儿躲着个小姑娘。乔治为了撇清干系,也否认与尼尔森打赌的事。法官最终判决尼尔森无罪。卡洛琳郁闷之极,不久就疯了。
一阵冷风吹来,把尼尔森从回忆中唤醒。
尼尔森的目光依次扫过卡洛琳、安德列和玛莎,他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从刺青到卖画,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安德列冷笑道:“确切地讲,这是一个复仇的谋皮计划!”
接着,安德列讲述了事情的始末:面对女儿的悲惨遭遇,安德列痛心疾首,他决定抛开死板的法律,用自己的方式向尼尔森复仇。
安德列出巨资,举办了首届国际刺青大赛。与此同时,玛莎跟踪尼尔森来到科罗岛,以四十万美元作诱饵,骗他签下了刺青协议。在刺青的过程中,玛莎故意把针扎得很深,让《雄鹰》牢牢嵌入肌肤。玛莎还给尼尔森注射了一种叫“黑石榴”的特制毒药,破坏他的免疫力,为植皮埋下隐患。“黑石榴”取自多种天然毒素,其配方鲜为人知。
安德列说:“尼尔森,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现在就应该向上帝忏悔,向我女儿赔罪!”
尼尔森继续说:“你们身上肯定藏着录音机,想录下我的口供!可我什么都没说,警察也拿我没办法!”说完,他把手一挥,转身离开了。
安德列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轻轻撕开,把里面的蓝色粉末撒到了地上。这些蓝色粉末,正是“黑石榴”的解药。
咎由自取
裴全是林场的工人,开春的一天,林场派他到山里巡查去年栽种的人参苗。他开着皮卡车进了山,到了山脚下就没有路了,他把车停在山路上徒步上山,刚刚爬到半山腰,忽然听到前边树丛里“哗哗”响,没等他摘下【创建和谐家园】,又是“哗啦”一声,树丛两边分开,从里面钻出来一只黑瞎子!
黑瞎子跟裴全相距不过十几米,它看到裴全,“呼”地一纵身子站了起来,看裆里是只公的,那个头儿比裴全还要高,估摸足有七八百斤。裴全吓坏了,他的【创建和谐家园】是打铁砂的,黑瞎子皮糙肉厚,就算打准了也不可能一枪毙命,再说狗熊还是国家二级野生保护动物,就是国家不保护,裴全也不敢惹它。
惹不起躲得起。裴全见黑瞎子只是盯着自己,没有扑过来的意思。他想起“动物世界”里说过:即使是凶猛动物都不会主动攻击人类,除非它认为自己受到了威胁。如果仓皇逃窜,反而会引起它们的误会。这么一想,裴全竭力镇定下来,以正常速度拐个弯儿朝山下走去。黑瞎子果然没有扑上来,它见裴全转身走了,也前脚落地跟了上来。
裴全在前面走,黑瞎子在后面跟着,幸好这黑瞎子脾气好,一直跟着裴全到了山路上。裴全看到了皮卡车,赶紧小跑几步上了车,黑瞎子也小跑着追上来,纵身一跃上了车,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了车厢里。
看来这家伙不是要害自己,它是好奇还是要搭顺风车?裴全不敢惹怒它,只好挂挡起步,边开车边盯着倒车镜,这才发现这只黑瞎子左耳朵缺了一块,多半儿是打架被咬掉的,那就叫它缺耳朵吧。缺耳朵随着车子摇摇晃晃,挺惬意地尝着坐车的滋味儿。
裴全顺着弯弯曲曲的盘山路开到了山脚,林场已经遥遥在望了,缺耳朵还是没有下车的意思。这下可糟了,如果把它拉到林场,这家伙很可能会受惊发狂,那就惨了!
不能这样拖下去了,裴全壮起胆子按了一下喇叭,缺耳朵一惊,站了起来,看到了前面的林场,转过身就向车后走。裴全赶快减速刹车,没等车停稳,缺耳朵一跳下了车,摇摇摆摆走进了林子里……
裴全开车回到场部,直奔场长办公室。场长“韩剃头”正架着二郎腿在看电视。叫他韩剃头可不是他会理发,因为他急功近利要种红松,把几个山头的树都砍光了,没料到这儿土质不适合红松生长,剃了光头没长出新头发来,若不是他又做检查又托人说情,差点儿丢了乌纱帽。
看到裴全进来,韩剃头瞪起了眼问:“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你看见参苗了吗?”裴全说:“看见黑瞎子了。”韩剃头喝道:“胡扯!你是在撒谎偷懒!”裴全忙说:“真的真的!”接着,他一五一十讲了遇到黑瞎子的经过。
韩剃头听了啧啧称奇,啧啧完了又说: “黑瞎子全身都是宝啊!熊胆是珍贵的中药材,熊掌是极品的山珍,据说是前掌最好……”裴全忍不住插了嘴:“管它是宝不是宝,我就知道这东西太厉害!”韩剃头一拍桌子:“它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人,咱们想办法把它干掉!”
裴全吓了一跳,说:“干掉?它可是国家二级野生保护动物!”韩剃头又瞪起了眼:“深山老林的,干掉它谁知道?就算漏了风,上边也有过指示,野生动物危及人员生命的时候可以开枪自卫,这叫以人为本!”
韩剃头发了火,裴全不敢吱声了,韩剃头又转移了话题道:“你跟我外甥女谈得怎么样了?”裴全叹了口气:“就是打电话谈谈,艳艳总是不冷不热的,约她见个面都不答应。”韩剃头笑道:“娘亲舅大,这事儿我说了算,不过嘛,你打算拿啥当谢礼?”
裴全拍拍口袋说:“您想要啥我去买,告诉我价钱就行了。”韩剃头伸出一个手指头,裴全问:“一千元?”韩剃头把手指伸到裴全眼前:“一只黑瞎子!”
裴全不吱声了,韩剃头拍拍裴全的肩膀:“想要媳妇就别怕危险,我把护林队的自动步枪给你带上,你明天上山,我到后山村把艳艳接来,只要打到了黑瞎子,我当天就给你们办定亲酒!”
裴全背着枪回到家,越想越后悔,真不该把遇到缺耳朵的事儿告诉韩剃头,人家缺耳朵没招你没惹你,不过就是坐了会儿车,怎么就忍心把它打死呢?还有就是跟艳艳谈对象的事儿,裴全早就听说艳艳是一枝花,名花无主,引得提亲人踏破了门槛儿。裴全知道韩剃头是艳艳的舅舅,便求他牵线搭桥,线虽然牵上了,至今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现在这事儿有了希望,不听他的话岂不是竹篮打水!
第二天一早,裴全就开车上了路。皮卡车开到山脚,裴全背着枪扛上行李,顺着小路上了山。快到参苗地的时候,裴全发现窝棚的帆布门帘掉在了地上,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晃动,裴全赶紧站住脚,没等他端起枪,只听“哗啦”一声,窝棚里钻出了一只黑瞎子!
裴全惊呆了,黑瞎子身子一纵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裴全,裴全看清了,正是缺耳朵!缺耳朵脾气好又是老相识,裴全估计它不会扑上来,正打算慢慢倒退,窝棚里“哗啦”一声,又钻出来一只黑瞎子!那只黑瞎子看到缺耳朵站起来,也跟着一纵身子站了起来,原来是只母的,肚子鼓鼓的还怀了小崽子。裴全想,这缺耳朵原来有老婆了,它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是想拿窝棚当家吗?
真是这样就只能让房了,裴全慢慢倒退,两只黑瞎子只是盯着他看,谁也没有扑上来。裴全知道山后有个岩洞,先到那儿安顿下来再想想该怎么办。裴全慢慢退出了参苗地,赶紧转身钻进林子里,扛着铺盖卷绕过山头,找到了那个岩洞。
放下铺盖卷坐下来,裴全才长舒了一口气,脑子里却是乱哄哄的,原本要下狠心打死缺耳朵,没想到它这次还带了怀了孕的老婆。自古以来,人们就不打怀孕带崽的野兽,打死它们就是缺了大德,早晚要遭报应。
不打它们吧,空着手回去怎么跟韩剃头交代?跟艳艳的婚事儿黄了不说,韩剃头也不会轻饶了自己,愁得裴全直挠脑袋,想来想去,决定先在山里住几天,回去就说实在找不到黑瞎子,谅他韩剃头也不敢派人搜山!
住几天就得吃饭,可是锅碗瓢盆都在窝棚里,总不能生吞活剥吧?好在还带了几块干粮,一时还不至于饿肚子,两只黑瞎子也不会总是呆在窝棚里,找机会把做饭的家伙偷出来就是了。裴全不由一声叹息,唉,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要去偷,真是啥新鲜事都能碰上。
看看已近黄昏,裴全挎上自动步枪,顶上子弹,小心地绕过山头,以树木作掩护慢慢向窝棚靠近。快到窝棚了,听听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裴全来到窝棚门的对面抬头看看,里面确实是空的,再看看四周也啥都没有,这才放心地进了窝棚。
窝棚里木架子床被它们压塌了,铺上的草被扒成了一个窝,窝里有许多黑毛,看来两只黑瞎子已经把这里当家了,真是鸠占鹊巢呀!占了就占了吧,它们寻完食肯定要回来,此地不可久留,裴全赶紧收拾起锅碗瓢盆离开了窝棚。
晚上能有热饭吃了,但做饭要有水,后山脚下就有一条河,河水注入了山坳中的洼地,形成了绿草茵茵的一大片沼泽。沼泽的水不能喝,要到上游的河里去打,裴全看看太阳还没有落山,便提起水桶向山下走去。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裴全猛听得山下“砰砰”两声枪响,裴全吓了一跳,心想,现在除了林场护林队配了枪,私人的枪早就收缴了,难道是山外人来偷猎?裴全端着枪走到树林边,躲在树后朝外看,前面正是那条河,枪声好像是从沼泽那里传来的。远远望去,只见一片绿茵茵的杂草,既没有野兽也没有人。
裴全本想走过去看看,可肚子里咕咕叫了起来,心想,算了吧,自己又不是护林队的,先回去做饭要紧。于是裴全到河边打了水,钻进林子上了山。
前边不远就是岩洞了,裴全忽然看见洞里有个影子一闪,裴全一惊,赶紧放下水桶,悄悄靠近了洞口,正打算探头看看,忽然听到里面有人咳了一声,裴全急忙端起枪大喝一声:“快出来!不出来我就开枪了!”里面的人吓得“哎呀”一声尖叫,听声音像是女人,裴全探头一看:果然是个姑娘!
姑娘吓呆了,惊恐地看着裴全。裴全看清了,那姑娘长得极漂亮,难道是天上掉下仙女了?裴全放下枪,和颜悦色地问姑娘:“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敢跑到山上来呀?”
看到裴全没恶意,姑娘这才松了口气,声音颤抖地告诉裴全:她舅舅今天来接她到林场住几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舅舅贪杯出发晚了,也仗着带了枪,便领着她翻山走近路。两个人刚刚登上山顶,她忽然听到身后“哗哗”响,回头一看,只见两只黑瞎子跟上来,吓得她“哎呀”一声坐在了地上。舅舅一回头也看到了黑瞎子,撒腿就往山下跑,两只黑瞎子都去追舅舅了。等她缓过神来,就听山下两声枪响,再给舅舅打手机就不通了。她又害怕又不认得路,看到旁边有个山洞,就钻进去躲了起来。
听到这儿,裴全笑了,忙问:“你舅舅就是韩剃……啊,韩场长吧?”姑娘一愣:“你怎么知道?”裴全卖了个关子说:“我还知道你叫艳艳!”姑娘打量打量裴全,突然明白了:“你是裴,裴全?”裴全点点头。
终于找到了依靠,艳艳满腹惊恐一下子喷发出来,“哇”的一声扑进裴全怀里,抱住他“呜呜”地哭了起来。
裴全有生以来第一次怀抱女人,顿时头晕腿颤心跳加速,不由得也抱住了艳艳。艳艳一边哭一边问:“我舅舅不会出啥事儿吧?”裴全想了想说:“我听枪声好像是在沼泽那边儿,沼泽就是红军长征走的那种水草地,上面的草根绞缠在一起,草下面有好多烂泥塘,要是踩在草根稀疏的地方就会呼隆一下陷进去,越挣扎就陷得越深,最后落得死不见尸。”艳艳吓得哆嗦起来,裴全心软了:“别害怕,要不要我带你去找找?”艳艳连连点头。
裴全解下捆铺盖的绳子缠在腰里,带着艳艳出了岩洞,其实他心里很不情愿。他觉得韩剃头仗着有权有势,又拿艳艳作要挟,逼自己给他打黑瞎子,更何况遇到黑瞎子的时候,他竟然丢下艳艳就跑,实在是狼心狗肺,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
艳艳也看出裴全不太情愿,挺歉疚地说:“我知道舅舅这个人心肠不好,可他毕竟是我的亲舅舅,你就帮帮我吧!”
既然艳艳也知道韩剃头的人品,裴全就把他要挟自己打黑瞎子的事儿说了,艳艳听了撇撇嘴道:“你让他忽悠了,我的事我做主!”裴全心里燃起了希望,想起艳艳扑进自己怀里的情景,这不是姻缘天成吗?
4.绝地惊魂
裴全带着艳艳拐过山脚来到了沼泽,走着走着,两个人发现前面有一趟倒伏的杂草,痕迹直通沼泽里面,艳艳眼尖,发现远处的草丛里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好像还在蠕动,赶紧拢着嘴大叫一声舅舅,草丛里探出了一个脑袋,嘶哑地叫了一声:“救命啊……”艳艳惊喜地叫了声:“是舅舅!”说着就要往里边跑,裴全急忙拉住她:“你找死啊,不能这样进去,让我来。”
裴全摘下枪,到林边砍了一根胳膊粗的树棍,从腰带里穿进去横在腰间,艳艳莫名其妙地问:“这是干吗呀?”裴全说:“这叫横扁担,防着陷下去。”说完就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踩着厚实些的草往沼泽里走,走到距离韩剃头不到十米的时候,草层越来越薄,草下的水冒出来,渐渐地淹没了脚脖子。裴全赶紧趴下来,叉开两腿分散压力,揪住杂草往前爬。
离韩剃头只差几步的时候,身下也冒出水来,裴全停下来,解下腰间的绳子,一头拴在胳膊上,把另一头抛给了韩剃头说:“抓住绳子,我把你拉上来!”看到韩剃头抓住了绳子,裴全调过头来,拽着绳子扯着杂草向岸边爬。韩剃头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抓住杂草往前爬,腰出来了,腿出来了,韩剃头猛地一拽绳子,“呼啦”一声脱出了烂泥塘,再顺势向前一蹿,抓住了裴全的两条腿,扯着衣服爬到了裴全身上,薄草哪里经得住两个人的分量,裴全身下的水忽地漫上来,整个身子都漫进了水里。韩剃头全然不管,拿裴全当垫脚石,蹬着裴全的身子又是一蹿,跳到了厚实的地方,兔子一般蹿到了岸上。
裴全猝不及防,被韩剃头这一压一蹬,身子呼啦陷了下去,幸亏腰里横的树棍架在了两旁的草上,裴全只陷到了胸口,他知道越挣扎就陷得越深,赶紧抓住前面的杂草,伏在上面一动也不敢动。
艳艳又惊又气,指着韩剃头尖叫:“你你、狼心狗肺!快去把他拉上来!”韩剃头喘着粗气直摇头:“我我、实在没力气了……”眼看裴全身子还在慢慢向下沉,艳艳顾不上再跟韩剃头废话,赶紧趴下来向沼泽里爬。草层薄了,艳艳学着裴全的样子,叉开双腿扯住杂草,一点点地往前蹭,快接近裴全的时候,身下也开始冒出水来,吓得裴全大叫:“别过来,太危险了,等我把绳子扔给你!”
艳艳接住了绳子,也急忙调转身子,使劲儿拽着绳子向岸边爬。裴全拉住绳子扯着杂草,身子渐渐上浮,终于脱出了陷阱,爬到了硬实的地方……
三个人坐在地上喘粗气,艳艳愤怒地指着韩剃头:“你你……”韩剃头咧咧嘴,说:“又要骂我狼心狗肺是不?后来我不是开枪把黑瞎子引开了嘛。”裴全撇撇嘴说:“啥引开不引开,你是让黑瞎子追急了才开枪的!”韩剃头叹了口气:“谁想到能碰上黑瞎子呀,那只母黑瞎子肚子挺鼓,肯定是怀了小黑瞎子,要是给它们来个偷袭就好了,一枪就打娘儿俩!”裴全哼了一声:“想得美,打死母的,公的能饶了你?它们也是害怕陷进沼泽里,不然早就过去把你撕碎了!”
韩剃头心有余悸地摸摸脑袋,裴全笑道:“知道黑瞎子的厉害了吧?”韩剃头嘿嘿笑起来:“现在就不一样了,咱们有两支枪,埋伏起来一块儿开枪,又吃山珍又卖钱!”裴全瞪了他一眼:“那只母黑瞎子怀着孕,你就不怕断子绝孙?”韩剃头急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又变卦了?”艳艳撇撇嘴道:“说好了啥?我的事儿我做主,你甭想拿我当筹码!”
裴全看看天已擦黑,现在下山太危险,拉起艳艳说:“要打让他自己打,咱们先在山洞歇一夜,等到天亮下山!”裴全拉着艳艳往山洞走,韩剃头既不敢独自下山,更不敢去打黑瞎子,只好跟了上来。
进了岩洞,裴全到外面扯干草引火,刚刚扯了几把,就听到岩洞对面的小树林里“哗哗”响,赶紧回头一看,只见树林里探出两只黑瞎子的脑袋,一只正是缺耳朵!缺耳朵朝着洞口呼哧呼哧吸鼻子,头顶上还有一道凝固的血痕,一看就是被子弹擦伤的。裴全知道坏事了,这肯定是韩剃头开枪打的,黑瞎子这东西最记仇,这是它嗅着韩剃头的气味找来报复了!
裴全溜回岩洞一说,韩剃头先是吓了一跳,眨巴眨巴眼又笑起来:“这可不是我非要打它们,这是它们自己送上门来了,你们说怎么办吧?难道干等着让它们咬死?”让黑瞎子堵在洞里了,裴全也没了办法,只好跟韩剃头趴在洞口,压上子弹盯着对面的树林。
5.咎由自取
过了半夜,岩洞外面一片寂静,是逃跑的时候了。裴全推了一下艳艳,示意她先爬出去,自己和韩剃头有枪,万一被黑瞎子发现可以抵挡一阵。艳艳明白裴全的意思,正要嘱咐裴全几句,韩剃头已经抢先爬了出去。
裴全气坏了,这种人真是本性难移!但此时他也不敢出声喊他,只好让艳艳赶快爬出去,自己跟在后面掩护。
岩洞左面是陡峭的山坡,光秃秃的无法隐蔽,右面地势比较平坦,不远处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是灌木丛,爬过去就可以隐蔽前行了。
此时韩剃头一手抱枪一手扒地,贴着洞外的山壁向前爬,只要穿过灌木丛就基本安全了。他听到身后的响声,知道艳艳和裴全也跟了上来,心里暗喜自己抢先爬出来实在是高明,生死往往就是一步之差的事,就算被黑瞎子发现,两只黑瞎子追三个人,后面也有人替他顶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