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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爹赵大有虽混得只能侧坐在一边,雄壮的身板却挺得笔直,两眼微眯,得意捋须,颇有关云长单刀赴会的无敌无畏英雄气概。
张倚慧青肿着一边脸,却一双好看的凤目精光芒芒,闪烁着牛气自豪,甚至还有那么点凶残。
马大财抬头挺胸,捻须含笑,一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诸葛亮架势。
乔氏和何氏红光满面地,捏着粉拳,似乎准备随时冲出去,趾高气扬地指挥众多爪牙打得不开眼的谁满地找牙。
即使是扮菩萨相的老太太们,包括自信德行高尚的亲奶奶宁氏,也一个个目光如炬,精神焕发,看神情,大有谁不服就灭了他伢满门的趋势。
这一刻,赵庄终于露出封建大地主家凶横霸道的一面,嚣张豪强气焰冲天。
赵岳来这个世界三月了,今天终于看到了早应该看到的本质事实。
他笑了。
小农经济。庄上自给自足,有四五千青壮,下得河海,架得船,骑得牛马,射得箭,舞得动刀枪棍叉,团结互助,一呼万应,敢战,即使只是迫于环境不得不敢战,可你妈,在这片地上,别说县城,就是沧州府的三千禁军想搞事,也得掂量掂量。
看来老天待俺还不是太残酷,俺这一方豪强的少爷还有当头。
只是,你们怎么不提河西呢?
一山难容二虎。
河西的田地绝大部分是崔家的。马崔两家的田地紧密甚至是交叉相连,每年光是争水浇地,就要时不时恶斗。
这是赵崔矛盾冲突仇恨的根源之一,也是随时会爆发的赵庄最大隐患危机。
比人多,崔家几十万亩土地,得有多少佃户?
比钱财,崔家这种数千年的名门望族底蕴有多浓厚,尽可想像。而赵庄就是个穷得掉渣的土霸王,土,名符其实,豪就几乎不沾边了。
比人才,崔家子孙至少有几十人,亲朋好友众多,地方上的官吏帮凶不少,更何况听说在朝里也有两位掌握人事权财权啥的三品【创建和谐家园】。
赵家呢,别说【创建和谐家园】,就是地方官吏也没有一个。唯一指望当官的,目前还只是个十三岁的正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少年。
没得比啊!
也就是说外强中干的赵庄随时会有覆灭之灾。
也不知道崔家是蠢的,还是不够狠,凭他们的实力怎么就能让赵庄抗衡至今?
这可是屁民如牛羊蝼蚁的封建专制社会,真当官员不吃人?官绅勾结,弄不了一个穷庄子?
这里面有问题。不会那么简单。
一定有什么原因,甚至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存在。
赵岳当然不会蠢得这时候提崔家的厉害,扫大家的兴,灭自己人的威风和信心。他思索了一下,随即就抛开了。
咳嗽了几声,打断了热闹的自吹自擂,赵岳扫视明显没吹够的赵信赵越,笑呵呵道:“有奶奶们坐镇。爹和马叔领导有方。大家齐心协力。赵庄确实有优势。要做的是,继续把这种优势扩大了。”
目光一凝,露出一股狠劲,“扩大到别说崔家,就是上万辽寇来攻,也让他有来无回全军覆没。”
一提崔家,众人的脸色就难看了,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岳,满怀期待。赵岳不负众望,至少在嘴上是。
涉及到自己的专长强项,赵岳实际是信心百倍。萎缩的精神立涨。
“这个冬天要把穷困帽子甩掉。明年有太多事要做。”
“除了抓好经济外,又比如要炼出特种钢,造威力强大又操作轻松方便的多发床弩、手持的多连发弩,异常锋利耐用防水又防锈的宝刀,坚固轻便的宝甲,要用石头水泥重建更大更有防御力的城堡,要平掉庄户们破旧低矮不堪的泥草房,全部改成坚固舒服的二层楼房,空出地来规划建设各种工厂.......”
目光越发凶狠。
“辽寇不来则罢,来了就把一切留下吧。刀马衣甲,他们的一切都是咱们的财物。就算脑袋也可以卖给禁军充战功,还能交好军官震慑屑小。尸体也是肥草地的好材料,让咱们的草长得更茂盛,养殖业更兴旺。”
“崔家?敢侵咱们的地,伤咱们的人,威胁咱们的生存?哼,定要连根拔起,彻底铲除。要从现在起就攒把劲,必须【创建和谐家园】大家全力以赴。”
听着这些提气的话,众人在兴奋中瞪大眼睛,却又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小家伙果然不是善类,连尸体都不放过,他到底有多狠呐.......
宁老太太果然意志最坚定,当先回过神,盯了身侧的儿子一眼,向小孙子微微努努嘴,眨眼点头。
赵大有略一寻思就明白过来,赶紧表态:“岳儿,只要你有好法子。爹和大家都会全力支持你。”
一屋子人都点头,很是积极踊跃。
赵岳笑笑道:“那自然最好。不然,就凭连走都不能的孩儿,再有能耐,又济得甚事?”
又被若有若无地刺了一下,众人又都笑了,只是有点讪讪。
“咳,信哥、越哥,还有门外辛苦的武哥哥,打今年起,冬天就不要带大家出海受罪了。海风冽,海水寒,别为点吃食小钱伤了身子。都是赵庄的骨干力量,大用还在后头,可损失不起。”
“那这个冬天干什么呢?练兵,干活。”
“以后咱们的珍奇昂贵商品海了去了。大宋又有的是人傻钱多不差钱的。一管牙膏咱得卖几十两银子。一块一尺见方的精品玻璃镜子就能卖千两,甚至万两银子,诸如此类,加上有的是高明销售手段,可谓金银财宝滚滚而来。这样的暴利独家买卖,没官府背景,再没有强力护卫,怎么做得成?”
不理众人兴奋想询问的目光,继续自己想说的。
“先挑两百个最可靠,最骁勇善战,最不怕死,有牺牲精神的庄丁,作为骨干重点培养,准备编队保护咱们的油等生意,更要保护好主持的马叔叔的安全。”
“记住,危急时,财可丢,人不可损。钱没了可再赚再抢,有人就有一切。这是咱赵庄的立足之本。万万不可丢掉。”
马大财目注赵岳,含笑赞许。众人都纷纷点头。
“要加强他们武艺,也要教他们识字。字都不识,以后怎么当将军?就算做护卫主管,生意铺大了,天各一方主事,难道马叔或庄里传来秘信,还要请别人帮忙看看?”
“普及教育,让紧跟赵庄的庄户们,尤其是孩子们都有知识,这是咱庄在以后十年里必须完成的目标。
我们要培养出自己的科学家团队、工业技术专家和技术工人团队、政治家团队、军事家军官团队、商业团队、司法人才、经济金融人才、律师、建筑师........要有自己的海军、陆军、马军、水陆两栖战队、海豹突击队、特种部队,自己的警察,自己的情报网.......”
赵岳说着说着,完全进入状态,脑子里闪过这几个月来的无数设想,忘了自己现在是在封建王朝大宋、他身边是一群虽说不上舍生忘死忠心耿耿却也爱国的土鳖大宋良民。
众人听着,先是认可大赞,接着是振奋,再后就是震惊疑惑了。
怎么越听越感觉味道不对啊?
这不是造反的节奏吗?小家伙到底想干吗?
莫非要度过难关,想在十几年后在汹涌的野人潮中保住命,必须这么做,甚至必须得造反........
一个个神情变得凝重,甚至是沉重起来。
感觉到周围异样安静,赵岳警觉过来,立即住嘴。
“俺是不是说太多太夸张了?”
众人不语。当娘的勉强给了个笑。
赵岳伸小手摸摸小脑袋,嘿嘿几声,以示不好意思,但随即眼光一阴,淡淡道:“静静等着看吧。咱们这位皇帝是位最会享受的风流花鸟帝,现在刚上台,根基不稳,上又有向太后拘着,不敢,不能荒唐。等他掌控了局势,嘿嘿。咱们不靠自己又能靠谁?”
他奶声奶气的声音轻飘飘的,听在众人耳中却如同惊天动地的炸雷。
第33节俺太小,你们大人必须
“不信就算了。”
赵岳顿时没了精神,懒洋洋道:“反正目前要对付的是辽狗和崔家。”
赵越好心地分散大家注意力,插话道:“岳哥儿,咱大宋严禁规定民团是不准有弩的,制式弓箭也不能有,更别说床弩。”
赵岳知其意,但看到大家的赞同态度,心情疲惫糟糕,所以虽笑着却直接刺了句:“那官军官府还任辽狗屠杀我们,支持崔家灭我们呢。你怎么还敢抵抗?”
听官府的,你们还有机会在这听俺说法?骨头都不知烂多久了。
刀砍到脖子了,你还会管朝廷这个不让那个不准?有核弹,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放了。
赵越大窘。众人则叹气。
赵岳又安慰了越哥一把,“哥哥好意,小弟明白。可好意不顶用。得干起来。”
“时间不等人。时机错过,弥补万难。有准备总好过到时束手无策,干等被宰杀。天下也没有后悔药。”
“我的意见是,赵庄就不要猫冬了。都行动起来。伐木,准备盖房子材料、床弩弩枪弩箭材料、机械材料。大人小孩,包括傻子,能跑能跳的都去捡石头,甭管它大小形状,是石头都使劲捡,在庄子周围按大小分成五个等次堆起来。顺便把田间地头野地的石头清理干净,变废为用。”
“全庄努力。傻子也能做贡献。至少他们能捡石头。为鼓励吸引他们干活,派管事拿着点心等好吃的。哪个傻子干得好,就奖励他。俺就不信傻子只能吃白食等死。”
“还有哇,练兵,出操,跑步长途拉练,锻炼身体,磨砺意志勇气。要按正规军训练,不,必须比正规军更严格。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传达下去,把官军军律结合咱们的情况制定出来,在全庄颁布实施。”
“一支散漫的军事团体,怎能令行禁止,怎能打得硬仗恶仗?关键时刻怎能保护父老乡亲?必须按军管治理赵庄,保护财富、保守秘密。民团必须做到军令如山,军法无情。必须做到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作战勇猛,保障有力。”
“保障有力,这个问题我来解决。其它的,俺太小,只能靠你们大人认真做到。赵庄若不当回事,俺跟娘回张庄。省得到时被人家一锅端了。”
说到这,赵岳又想起那个可怕梦魇,心里顿时浮动着一股烦躁和悲壮之气,因当幼儿不得不哭叫吃、哭叫换尿布而哭惯了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张倚慧也不禁眼圈一红。
赵大有脸一红,神情变得坚定强硬起来。
“岳儿勿急。爹信你,听你的。”
凌厉的目光扫视众人,“赵庄以后就这么干了。谁有意见最好现在就提出来。”
马大财笑了,立即表态:“俺坚决听庄主大哥的。”
这就算通过了。
赵大有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道:“关于我儿神异之事,不可泄露出去。叫知道今天的事的下人工匠都把嘴封紧了。敢瞎说的,不要手软。记住,以后所有那什么创新发明,都是咱们这些人想出来的,对,就是俺儿说的那,那个集体智慧成果。另外,对在府城求学的公廉和公亮也要守口如瓶。”
立即就有人不解。
宁老太太更直接不满地哼了声:这糊涂蛋儿子,怎么敢连俺的宝贝大孙子也信不过?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为儿子的尊严权威,她终是没说什么。
赵大有看到马大财一愣后又心领神会地微笑点头,这才笑看着母亲,解释说:“两孩子都是人精。可毕竟还小,正是不再完全信服父母的叛逆年纪,不是那么听话了。又血气方刚,争强好胜,爱面子爱卖弄,怕就怕他们被激,喝酒了,或无意中说露了嘴。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还是防着好。咱们也是打那个时候过来的不是?咱们当初做不到,凭什么指望、强迫孩子们做到?”
“再说了,知道这些秘密,对他们未必是好事,有可能招至灾祸。毕竟财帛动人心。咱们还有仇敌。一旦咱们发起来,甚至一卖油,那些险恶之人可能就会盯上两孩子。正是知道的越多,危险越大。”
宁老太太嗯了一声,神色又慈祥了,却吩咐道:“大有哇,孩子们的保护也得加强才行。光凭刘文他们几个可不行。也不可指望他们和那柴府小官人在一起,谁也不敢轻动柴家人,就依靠柴家力量保卫。”
“娘说的极是。孩儿会很快安排好的。”
这工夫,赵岳叫母亲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写了出来,等终于露出精明豪强本色的胡子爹说完了,就趴母亲怀里,疲惫不堪地挥挥小手道:“要紧做的就这些了。散会吧。奶奶们也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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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了。赵大有看老婆把幼子抱床上躺着,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还是厚着脸皮准备拍拍老婆马屁哄一下。
张倚慧却直接了当挡了回去,不咸不淡道:“老爷,岳儿累坏了,要休息。有事,以后再说吧。”
我这脸还麻着疼着呢,你想哄孩子一样哄俺几句,俺就原谅你了?
休想。
躺床上似乎睡了的赵岳突然睁开眼睛道:“爹,把三个哥哥叫来吧。”
这话解了赵大有的尴尬,有了台阶下。
至于三个哥哥是谁,哪还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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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信赵越、刘武走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