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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此时,一阵风掀起前面的白纱,滑过眼帘,露出白纱后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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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迟萻就看清楚那是一个坐在一张巨大的白色兽皮上的男人,接着就是倒抽口气。
这男人生得极为俊美,五官轮廓深邃,长眉入鬓,凤目潋滟,大理石一般的皮肤,为他添了几分冷厉的气势,他穿着一身赤色长袍,坐在那里,气势非凡。
然而让迟萻惊悚的是他额头上的两个暗红色的犄角,上面蔓延着金色的纹路,象征某种神秘的身份,额间同样点缀着金色的额纹,如点晴之笔,为这张俊美的容貌添了几分邪异。
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男人懒洋洋地坐在那里,一双不像人类的琥珀色眼睛锁着她,看似漫不经心,却有一种教人胆寒的气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他扫了她一眼,开口说道:“过来。”
这声音低沉醇厚,格外地男人,听得人耳朵都要怀孕。
迟萻心里有些哆嗦,这个非人类看起来很可怕的样子,额头的那两根角,仿佛某种怪兽的角。
“对、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她结结巴巴地说,扭头就跑。
妈呀,这绝逼不是个人!
他身上那汹涌的血腥气,绝非善茬,还是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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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还没跑两步,身后一道力气扑过来,迟萻整个人被扑到地上,摔在柔软的地毯上。疼倒是没有多疼,只是她背后压来的人,就像一只扑人的凶兽一样,压在她身上,扼着她脆弱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
接着,那人大力地将她翻转过身,勾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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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看这男人,迟萻受到的冲击更大,发现这人的耳朵像精灵一样的尖耳朵,上面同样有金色的纹路,甚至那勾着她的下巴的手上,也蔓延着金色纹路,宛若某种神秘的图腾。除此之外,那手指甲不像人类的圆润平滑,而是像动物一样微微弯曲的爪子,锋利非常。
他轻轻地摸着她的脸,仔细地端详打量,最后手指滑到她纤细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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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地,他抓起她的双手按压她的头顶上,手指轻轻地抚着她右手上的戒指。
“这是什么?”男人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非常有诱惑力。
迟萻想将手抽回来,被他死死地压住,压下心中的惊悸,小心地道:“这是戒指。”司昂为她套上的婚戒,在这个世界,依然很不意外地跟着她穿过来了。
“戒指?”他低语,仿佛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当着她的面,很自然地套进手里,然后垂眸打量自己的手指。
迟萻错愕地看着他戴在手上的戒指,和她手上戴着的戒指一看就是一对。
突然,她猛地抬头,盯着他的面容,然后终于发现,这人的眉宇和司昂有点像,隐约能看出司昂的轮廓,只是不细看的话,会显得很陌生。
不会吧……
“司昂……”她下意识地叫一声。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眉稍微动,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不悦地问:“司昂是谁?”
迟萻仍陷在“司昂又变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存在”的情绪里,一时间没有回答他。
接着就听到他阴森森地道,“不管这司昂是何人,以后都不许提。”
迟萻:“……”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将她拖到怀里,冷冷地道:“听到了么?”
迟萻对上那双浅色的眼睛,这眼睛像兽瞳,某种猜测让她有一种不知道怎么说的感觉,在他紧迫盯人的视线下,点点头。
男人的凛冽的神色稍霁,并没有起来,反而就这么卧在地毯上,懒洋洋地圈着她,说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你的任务是侍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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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间比她今天住的那间要高档许多,就如同五星级酒店和普通民房的区别,光是地上铺的兽皮毯,就是某种凶兽的皮毛,没有一定实力,没办法弄来这么多。
于是她点点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男人十分满意,接着拉她到那张兽皮上坐着,抬起下巴朝她道:“倒酒。”
迟萻转头,看到不远处的矮几上摆着的青铜酒爵,过去倒一杯酒递给他。
他慢慢地喝酒,一边喝一边看着她,神色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被他盯着的迟萻却总有种被某种凶兽盯上的错觉。
她试探性地和他搭话:“我听鹤童说了,是大人将我救回来的,谢谢你。”
他端着酒爵,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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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她,漂亮的薄唇抵在酒爵上,抿一口酒,说道:“年。”
迟萻:“……”果然如此。
直到现在,迟萻大概明白这个世界的构造,也弄清楚司昂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实在是有点哭笑不得。上个世界,司昂变成非人非鬼的存在,这个世界,他直接变成年兽了,还真是挺喜感的。
迟萻兀自想得欢快,男人却仍是盯着她,见她有些漫不经心的,顿时又不高兴了。
“你想谁?”他不悦地问道,眼眸深处隐约出现一条竖线,像兽瞳。
知道他是司昂后,迟萻对他的了解瞬间提升到一个程度,他动动眉头,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所以见他一副要犯蛇精病的样子,马上柔声道:“想大人。”
这话让他顿了下,将手中的酒爵递给她。
迟萻以为他要让她倒酒,正想起身时,就听到他说:“喝了。”
迟萻:“……”
迟萻只好就着他的手,将洒爵里剩下的酒喝完,嘴角沾着一些酒渍,他伸手过来,原本是想拭去她嘴角的酒渍,哪知道尖锐的指甲划过,轻易地在上面留下一道痕迹,沁出淡淡的血珠。
迟萻感觉嘴角的地方微疼,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凑过来,伸舌舔去上面细小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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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将那道伤口的血珠舔完,看到伤口还在,顿时有些不开心,嘀咕道:“人类真是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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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往周围看了看,接着他站起身,走到窗台的地方,就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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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暗下来,屋顶上镶着夜明珠,光线柔柔的,照亮四周。迟萻走到窗台,已经看不见那男人,不知道他去哪里,她朝下面看了看,发现这窗台离地面也有几十丈高,往下张望,这高度实在让人头晕。
不过一会儿后,男人又回来了,他轻飘飘地踩着山壁的凸起就跳上来,手里拿着一株凝着露珠的草。
男人将那草掰断,断口处沁出清淡的汁水,他将沁出来的汁水抹到她的嘴角边的伤口上。
清凉舒适的感觉替代伤口处细密的疼痛,迟萻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到伤口好像在愈合,看面前的男人垂着眼睛给她擦药的模样,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笑什么?”男人问,语气冷冰冰的。
迟萻虽然还没摸清楚他的性格,但对付这种潜在蛇精病的人很有经验,柔声道:“大人对我真好。”
他打鼻腔应了一声,像是接受她的话。
接着,男人又懒洋洋地趴回兽皮上。
那卧趴着的模样,就像某只大型的凶兽,吃饱喝足,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休息。
他朝她招招手,在迟萻走过来时,就拉着她躺在上面,一只手轻轻地掩着她的眼睛,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睡觉。”
迟萻被他困在怀里,动一下就被他压着,只好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就这么靠在他怀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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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男人已经不见了,被窝里只有她一个人。
鹤童坐在不远处,双眼猛地盯着她,打量片刻,嘟嚷道:“你一个凡人,竟然被允许留在大人身边侍奉,不知道大人怎么想的……”
迟萻就着鹤童打来的热水洗漱,笑着道:“鹤童,大人呢?”
鹤童警惕地看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迟萻见状,就知道这鹤童虽然天真单纯,但对人类仍有一种天然的防备,这或许是非我族类的防备之心。她也不恼,笑着问:“鹤童,早餐吃什么?”
“肉脯和菜汤。”鹤童说道。
等迟萻吃过早餐后,鹤童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时,她忙道:“鹤童,我想到外面逛逛,可以么?”
鹤童拧起眉,上下打量她,眼里透着鄙视的神色,“外面很危险的,有很多豺狼虎豹,你就不怕它们吃了你?”
迟萻看向外面仙镜一般的地方,实在不太相信这里会有这些危险的东西,不过仍是很识趣地说,“那我就在这附近走走,不会过那条小溪。”
鹤童看她片刻,说道:“跟我来吧,旁边有一条可以下去的通道,你自己记住,以后要下去就走这条通道。”
迟萻朝他笑着谢了一下声,跟着他走出门。眼睛适应昏暗的光线后,便看到旁边还有一条岔路,走了几步,就看到一条往下蜿蜒的阶梯。
沿着阶梯往下走,不一会儿,果然就到达地面。
鹤童将她送下来后,就离开了。
迟萻不敢走远,她现在没有什么厉害之处,而且还是个肉体凡胎,这个世界比上个世界还要危险,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周围走一会儿,便让她大概地将这里的环境弄清楚。
这地方应该是神山中的某处谷地,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这里四季如春,宛若人间仙镜,是神山中的世外桃源。所以纵使外面冰天雪地,大雪不止,这里依然温暖得如春天。
而住在这里的“年”,应该就是这神山里的神,而且是唯一可以镇慑夕兽的存在。
除夕和年兽的故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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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萻在附近走一会儿,发现这里果然是人间仙镜,生长着很多传说中的珍贵草药,甚至有一些是上个世界的玄门中人记录的药材,可以用来炼丹的那种,非常珍贵,在上辈子已经绝迹的那种。
因为现代世界人类繁衍发展,不断地扩大生活空间,压缩大自然的空间,导致很多珍贵的草药都绝迹,没有草药,玄门的炼丹术也因此没落。
迟萻饶有兴趣地转一圈,接着就弄了一些草药回去,准备炼丹。
见她捧着这些草药回去,鹤童一脸不屑地说,“这些草药都是最低级的,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好的草药在山的那边,如果你想要,叫大人帮你弄。”
迟萻笑道:“这些我是拿来炼手的,鹤童,能不能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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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弄个炉子来,我想炼丹。”
鹤童觉得这个忙很简单,便应一声。
鹤童很快就去寻来一个青铜炉子,好奇地蹲在一旁看她炼丹,一大一小的两人凑在一起,看起来挺和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