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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生息’,严格的说不算天地灵元,而是一种木行之下的生命气息,于草木植的生长有着极大地好处,乾山之内突然弥漫起‘木生息’,让所有的树木花草尽数欢腾了起来,梁辛察觉到的也不是邪术灵元,而是来自周遭树木的躁动。
梁辛东南西北的去追逐躁动感应,其实就是追周遭树木的繁荒程度,树木多的地方躁动厉害,草木稀的地方自然也就没什么烦躁感觉了。
本来,桑皮也察觉不到‘木生息’,不过荣枯道的【创建和谐家园】特殊,他到了生死边缘时,一辈子辛苦修炼的木行真气开始还本归元,此刻他已经是半木之体,所以才能发现‘木生息’的流动。
桑皮又惊喜又着急,他心里明白,如此强烈的‘木生息’,源头处怕是有木行至宝现世,木行主生,只要自己能找到这件宝贝,老命就算保住了。
于濒死之际突然迸现了一线生机,桑皮打从骨头缝里有涌出了几分力量。不仅自己站了起来,能和梁辛说上几句话,甚至还有力气偷偷凝聚了一道神通……想活命,就要先夺宝。
桑皮不傻,更明白梁辛也不傻,天材地宝现世,谁会把它拱手让人!
梁辛在桑皮的指引下,展开身法急速前行,身后的老道随时会死,他得跑快点……
这个时候,桑皮突然咦了一声,问梁辛:“你、你身上有须弥樟的气息,你是离人谷的人?”
快死时的荣枯道果然了不起,半木之身,对各种木行力都异常敏感。
梁辛呵呵一笑,没多说什么。
桑皮苦笑了起来:“两个月前,敝宗莽撞行事,发动柳暗花溟诛妖,虽然贵谷大祭酒通情达理并未怪罪,可老道们的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的,今天又蒙道友搭救,桑皮更是感激涕零,这次如果侥幸脱险,日后离人谷若有召唤……不论门宗如何,桑皮这一脉的【创建和谐家园】莫敢不从!”
梁辛不喜欢荣枯道的人,自然也觉得这番话没味道,都懒得和他客气,径自急行赶路。
桑皮喘了会子,精神不仅没有萎靡,反而更健硕了些,可见乾山中流淌的‘木生息’,对他大有好处,心里的希望越发浓烈了。
不过他见梁辛不吭声,又有点不踏实了,又继续叹道:“其实,那次掌门传令出手,也和这‘木生息’有些关系……”
荣枯道发动柳暗花溟,是因为他们用独门法术发现了离人谷中有妖气绽放,不过荣枯道也不是成天没事干,光发动法术看看这看看那,满世界找即将出世的妖精来打,其中另有内情。
就在祥瑞与活佛、梁辛恶战的当天,一位荣枯太师叔阳寿告罄,和桑皮一样,这位太师叔在临死之前,也化作半木之体,察觉到数千里外,正有一股茂盛的木生息涌动,随即告诉了同门。
荣枯道这才发动法术,探查千里,追查这道气息,其实他们的本意是想寻宝来着。可追查之下才发现,‘木生息’有些似是而非,其中裹杂着浓浓的妖气,根本就不是灵宝现世,而是有虐戾的木行妖邪出生。
要是别的妖怪,荣枯道才不会搭理,可木行大妖现世,不由得他们不重视,他们自己就是修木行的,门宗里多有木行灵物,奇花异草,这些宝贝对木行妖怪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滋补,为了防患未然,荣枯道对利害的木行怪物一向是宁杀错,无放过。
桑皮说得断断续续,其意无非是想要讨好梁辛,果然,梁辛转过头,对他露出了个笑容。
梁辛又想通了一件事,柳暗花溟要打的人,分明就是齐青啊!
柳暗花溟来得时候,齐青已经死了。
七七四十九天的之后,嘉禾齐青转生重活,六亲不认实力暴增……
如果当时二哥不出手,柳暗花溟估计也就把齐青砸成渣了,那现在桑皮也不用死了,这么算起来,桑皮倒是死在三兄弟的手里了。
想到这里,梁辛呵呵笑着对桑皮感慨了一句:“修真道上,全是他娘的算不清的烂帐!”
桑皮不停的指点方向,把梁辛带进了一片密林中,这才满腔糊涂的追问:“恩公何出此言?”
梁辛一听,人家连称呼都该了,琢磨着再不客气两句实在有点不合适了,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遽然周身毛孔缩进,一条粗大的黑藤兜头盖脸向着他狠狠砸了下来。
随即,整座密林突然暴躁了起来,周围参天古木摇动枝桠,数不清的长藤纵横挥击,脚下的茸茸青草也仿若利箭攒射而至!
攻击来的暴躁而突然,可是对梁辛而言却还差得远,连星魂都不曾唤起,猛的催动身法纵跃而起。
梁辛快若鬼魅,于狂风暴雨般的草木急攻中穿身而过,看上去危险到了极点,但前进的速度没有受到分毫的影响。
直到梁辛都快冲过密林了,桑皮才颤颤巍巍的惊呼出声,仍不忘赞叹了句:“恩公的身法端的了得!难怪离人谷不飞吹灰之力便毁了卸甲祥瑞,破月三一!”
一半是恭维,可另一半却是由衷赞叹,桑皮是识货之人,当然看出来梁辛身法的惊人之处。
说完,桑皮又喘了口大气,继续说道:“这山里的草木都护着那件宝贝,越接近就越不好走!”
梁辛嘿了一声:“也不早点提醒。”
桑皮喊冤:“我提前也不曾想到……”话还没说完,忽然眼前一亮,已经随着梁辛冲出了密林,旋即,两个人张大了嘴巴,齐齐抽了一口凉气。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所有的草木都活转了过来,汇聚到一起化作黑绿色的洪流,从四面八方向着两人奔涌而来!此刻的乾山草木,哪还有一丝清静祥和的木行之意,尽数化作了张牙舞爪的藤精树怪!
桑皮目瞪口呆,又惊又拍,他想象不出来,乾山里究竟出了什么天材地宝,竟把全山的树木藤草尽数激得转活过来,这样规模的怪物冲过来,就算是他全盛时也休想能够打过去啊。
梁辛却在一愣之后便恢复了正常,趁着藤精树怪为止,转头对桑皮道:“指方向!”
桑皮伸手,指向了草木怪物最多的方向,梁辛嘿嘿笑道:“是我笨……”话音落处,七片残鳞陡然现身,层层流转之下,随着主人的身形,一头扎进了绿色的洪流,逆流而上!
红鳞上下翻飞,开始时并未震颤涟漪,只以锋锐飞旋,将围拢而至的草木怪物层层斩断,护着主人突围。这些花草树木虽然成了精怪,可实力不过尔尔,比起当初解铃镇上的藤甲兵也强不了多少,在红鳞面前不堪一击。可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大半做乾山的草木都转活过来,分明就是一支遮天蔽日的大军!密密麻麻,哗哗乱响,更不知道疼痛生死,只懂得汇聚到一起后发狠猛冲。
桑皮不知道梁辛的本事,更不知道梁辛的目的,生怕他冲过一阵,力气不够时就把自己往树精怀里一丢……费心费力的给他出主意:“恩公,引遁法术,飞掠过去吧。”
梁辛正打得豪情万丈,闻言脚下一软。当即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我怕空中‘木生息’气息稀薄,飞起来你就查找不到了。”
桑皮大点起头,赞道:“恩公思量周全……不过,咱可以先试试吧?”
梁辛不理他了。
又冲了一阵,身前的压力不仅没有丝毫减轻,反而越来越沉重,渐渐的,梁辛竟有了一种深陷泥潭、难以移步的感觉,当下也顾不得再隐瞒行迹,心念到处残鳞霍然震颤,涟漪勾结旋旋即星阵发动。
巨响,甫一爆发,便连成了一串!梁辛脚下的小丘都被星阵之力轰成了平地,只见方圆百丈之内,只剩一片焦土,再无半根草木!
梁辛没舍得打十二星阵,而是连续砸出了三个北斗春阵,即便如此,那些草木也支持不住,被顷刻碾成了齑粉,连片囫囵叶子都没能留下来。
桑皮自然是赞不绝口,梁辛却叹了口气:“麻烦就来了!”说着,再度回荡红鳞冲向了草木精怪的大军……三个北斗春阵,便是三个六步初阶的全力一击,巨力激荡之下,哪能瞒得过高深修士!
顾回头等人冲不过妖僧的雷霆封锁,更不曾察觉乾山内的‘木生息’流转,顾回头在心里估算着时间,再有大半个时辰,来自天门的援兵便会能赶到了,突然,一连串巨力跌宕,自乾山深处传来。
即便在激斗中,双方高手也都能分辨出来,是接踵三击,每一击都有六步初阶修为。
顾回头这才知道,原来乾山里还有其他人在斗法,这一下天门长老固然惊讶不已,五个妖僧也同时脸上变色,彼此对望了一眼,其中两个和尚身形一晃,化作灰色流光,向着出事的方向赶去。
本来是四对五,突然变成了四对三,四个天门长老彼此招呼了一声,同时催动全副神通猛攻,大好机会突然出现,长老们都是老江湖,自然不会平白放过。
剩下的三个妖僧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错动脚步,彼此间不停地移形换位,片刻前似乎有些削弱的雷霆之阵,猛然间再度饱满起来。和刚才一样,只有雷法,足以将四位天门长老牢牢挡在山外的雷法!
五个和尚时是什么样子,三个和尚时还是什么样子。不是因为妖僧个人修为远超,而是他们的合击战阵了得。
五人未结阵,不过是在联手对敌;三人结阵,威力毫不逊于五人之力,天门长老仍旧难以跨进乾山半步!
顾回头终于明白了,这五个妖僧,根本没想过击败或者杀掉他们,从头到尾,妖僧只是不许外人进入乾山。
天门长老打不进去,但也不能不打,否则没法和荣枯道交代,而顾回头的心思,已经不再这场没味道、耗时间的打斗上了,他的心里正寻思着三件事:
乾山里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妖僧不思突围,不思杀敌,只是抱着山头死守,真要等天门高手赶来了,又哪有他们的活路?
还有,那个‘六步初阶’的修士,死定了……
不光梁辛没死,桑皮也活得挺精神,两人一个开路,一个指路,草木精怪之势虽然盛若汪洋大海,却冲不翻他们这艘嵌着七股残鳞的铁头船!
忽然梁辛站住了脚步,仰头望向了天空,红鳞旋转呼啸,把蜂拥而至的草木精怪稳稳挡住。
桑皮满心纳闷,用他那半只残眼,循着梁辛的目光仰望,才刚一抬头,骤然一片炽烈的强光绽放,无数灿灿紫弧从天而降,直轰两人头顶。
随即,桑皮只觉得身体一沉,继而惊骇的发现,背着自己的那个离人谷小子,竟然没有退开,而是像个缺心眼的【创建和谐家园】,嘎嘎怪笑着一飞冲天,迎着滚滚天雷冲了上去。
两个妖僧的雷法,比起当年的二国师千煌,足足凌厉了数十倍;可小魔头的身法,比起三堂会审时提高了何止百倍!
遥遥望去,漫天银龙张牙舞爪,激荡起无尽眩光,一盏琼弧便是判官爷的一道催命符,一串轰鸣就是阎罗王的一场大欢笑!梁辛却像一头凶狠却灵活的鹞子,于层层闪电中翩然飞舞,每个瞬间都可能丧命,可偏偏再大的凶险,都会与他擦身而过!
两个妖僧心意相通,在梁辛逆袭的瞬间里,他们同时感到同伴的心情:先是不屑冷笑,继而……惊骇欲绝!
恍惚中,桑皮突然有了个感觉,梁辛是在……攀着这些紫弧银龙,一路向上爬。
梁辛的确是在笑,何其相似啊!
镇山大洪台上,干爹以残损之躯,带着自己三步穿过千煌的叠叠雷云;而此刻,自己也背着一个人,从容逆袭两个妖僧。
这五个妖僧并称五雷,和麒麟、千煌一样,都是神仙相的手下,不过他们五人自幼在一起参习合击雷法,两人、三人、四人、五人均可列阵,其中两僧合击之力,堪与三个天门长老相斗。
两个妖僧再也不敢怠慢,催动遁法迅速游弋,不停交换身形,转眼之间,那千百道雷霆霍然变得粗大狂猛,汇聚到一起,干脆变成了一盏雷……一盏粗逾小丘的狂雷!
第一九八章 四声闷响
雷暴狂猛,撩荡起的强光转眼扫清了这天地间所有的颜色,重重乾山,尽镀银白。
唯独一抹血色,虐戾、倔强、不死不休!硬生生突破了雷霆银芒,艳艳的绽放于星空之下!
自血光现身的刹那,一层层涟漪也荡漾而起,把妖僧目光中的一切都搅动得颤抖不休……
两个妖僧结阵而击,把千盏雷霆合聚成一道粗逾小丘的狂雷,即便梁辛的身法通天也难以躲开。
可躲不开,却还能扛,七股残鳞泼风流转,硬抗妖僧一击!
北斗拜紫薇,十二星阵连打。
甫一对上便是全力一击,八十四道涟漪裹住梁辛,紫薇、北斗共处一阵,挟着煌煌天威扑向妖僧,更迎上了雷阵!
涟漪震颤无声,可两个妖僧却明明白白的听到冥冥中,响起了一声嘶哑的惨笑。
两个妖僧,狂悍雷法;一个梁辛,戾蛊星阵,两方巨力轰轰烈烈的撞在了一起!
一个刹那里,天地间陡然寂静了下来,百里乾山之内,再没了一丝一线的声响,仿佛世界就此沉睡,永远也不会在醒来。
仿佛一万年,却只是一刹那,当那声足以让仙佛嚎啕、神鬼落魄的浩浩恶响绽放于东海之滨时,远在描金峰上、浑不知发生何事的朝阳老道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不是伤心落泪,更不是悲怆难耐,而是丢了魂碎了胆,完全出自本能的惊恐,才有了这一声大哭,就好像小孩子在熟睡中被打雷声吓哭。
朝阳老道自忖道心坚定,却不料几百年的修行,在这一声突兀降临的巨响里全没了半点用处,只剩本能的,哭!
两个妖僧被巨力掀翻,自空中滚了一串跟头,一直摔回地上才勉强站稳身形,两个人的脸都酡红一片,胸中气血翻腾,这一撞连元神都受到了波及,受的伤不重,可受的罪去着实不轻。对望之下,两人都从对方脸上看出深深的惊骇,他们想不到,更想不通,一直防守严密的乾山,怎么会潜入如此可怕的敌人。
梁辛也被震得有点懵,感觉有点像喝了三两‘闷倒驴’,晕乎乎的挺来劲,落回地面晃了晃脑袋,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又扑向了妖僧!
两个妖僧顾不得喘息,双手盘转一个又一个法诀不停变化,刚刚消失片刻的雷霆再度汇聚呼啸,惊涛骇浪般冲向梁辛。
梁辛怪笑着,完全展开身形,涟漪震颤中星阵又起,转眼和两个妖僧斗成了一团!
藤精树怪的洪流源源不断,根本不分老妖僧还是小魔头,只一股脑的向前狠冲,可它们根本无法接近战团百丈之内,稍一靠近就在惨嚎中爆成一蓬齑粉……
朝阳老道浑身颤抖着,毫无威仪可言地用袖子抹了把脸,乾山海滨的恶战他不敢看,深山之内的狠斗他更不敢想,早已带着那些‘忠心耿耿’的傀儡们回到大殿中。
这时,三清像前的香炉中,三柱清香无火自燃,烟雾缭绕转眼凝成了主人的背影。朝阳忙不迭的要下跪,背景呵呵笑着阻止了他:“别跪了,一会就该逃命了,到时还得站起来,麻烦的紧。”
背影也不容朝阳插话,径自吩咐道:“把你们家值钱的宝贝都带上,然后等我传讯。”
朝阳大喜点头,正想说上几句感恩戴德的赞美之词,青烟凝聚的背影却已经飘散了。
背影散去后,朝阳脸上的笑容转眼消散,皱着眉头琢磨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有件事他想不明白,却不敢询问:师祖为什么要带着自己一起逃。
朝阳自忖,若易地而处,自己是师祖的话,绝不会护着一个现在是累赘,以后更没了半点用处的五步修士逃走。
东海乾保不住了,乾山道宗的掌门还有个屁用……
深山之中,巨响跌宕不休,两个妖僧的脸色已经从酡红变成了苍白。
比着离人谷斗祥瑞时,梁辛的十二阵已经练得纯熟无比,他用残鳞打星阵,与妖僧的雷法合击威力相若,可梁辛那道鬼魅般的身法防不胜防,交手时间不长,妖僧就已经疲于应付,几次险些被星阵扫中不说,来回穿梭的身形更把他俩的合击阵法搅得团团转,几近无法运转。
照这样打下去,梁辛迟早会获胜,可两个妖僧却丝毫没有逃退的意思,只是掉转法术只守不攻,拼命地拖住敌人……战况固然险恶,但是他们还有机会击杀强敌!
妖僧发现了梁辛的一个破绽,或者说,他们发现了一个正渐渐暴露,不久便会害死梁辛的危机——那七片怪模怪样的血色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