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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人院的事,我很感激你和你的朋友,谢谢你们救了我。”师轻寒笑着说:“之前都没有机会与你说一声谢谢。”
“没什么。”洛神道:“我们应当的。”
“我家与萧家,以及我被囚在疯人院的事,这其中牵扯比较复杂,请恕我不能对此过多解释。”师轻寒轻声道:“不过我真的很感激你们,如果可以的话,等这些事情告一段落后,我想邀请你和你的朋友们到我家去聚聚,聊表谢意,不知会否冒昧?”
“我自欣然往之。多谢。”洛神突然笑得意味深长:“不过我的友人那边,师小姐还需同她们说一说。”
“谢谢洛小姐,我会的。”师轻寒顿了片刻,又说:“我从夜然那边已经听说了洛小姐的一些事,这些年我也不在,不知道阿清搬出去后,一个人过得怎么样,如今看到洛小姐对阿清这么照顾,我也放心了。”
“清漪是我友人,我又与她同住,朋友之间相互照顾是天经地义,师小姐无需客气。”
四个人坐下来,师轻寒开始和洛神闲聊,言语以及举手投足之间表现得十分温柔亲切,平素寡言的洛神倒也依着她。
师清漪就在旁边安静听着,偶尔附和几句,内心却有无数小心思在乱动。
倒是师夜然却脸色异样,一句话也不说。
师清漪一直觉得只要师夜然和洛神出现在一起,气氛就怪怪的,总觉得她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还好从师轻寒和洛神的对话来看,她们两相处似乎比较客气融洽,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点让细心的师清漪觉得别扭的地方。
到底哪里别扭呢?
说不出。
话题聊到师清漪近况,那边洛神语气淡淡的,对师轻寒说道:“作为朋友,我们都觉得清漪她待人接物十分体贴,很照顾人,想必她的家人也是如此待她,影响她,如今一见,果真如此。这样看来,以前你们那么‘疼爱照顾’清漪,我很是感激。”
师轻寒笑了笑,看起来似乎没听出什么别样意味来,师夜然的脸色却好像更古怪了些。
洛神便将目光飘向师夜然,冷冽的,清亮的。
“早餐要凉了。”师夜然连忙将目光往下移,说:“阿清快些吃,等下你要输液。”
师轻寒歉意地笑起来:“都怪我封闭太久,向洛小姐问太多阿清的情况了。我们吃早餐吧,有空再接着聊。”
四个人围坐吃完早餐,师夜然和师轻寒在房间里又陪了一会,等到护士过来替师清漪测体温,挂好输液瓶准备妥当后,师家那两个女人这才出去。
师夜然和师轻寒走后,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雨霖婞和千芊进来探视,同样是探视,之前师家的人在的时候,气氛有些冷清,而现在雨霖婞和千芊一来,好像就连房间都被擦亮了,变得明媚起来。
“咚咚锵,本小姐的爱心黑鱼汤,一人一碗,必须喝完。”雨霖婞往碗里倒汤,阴阳怪气地说:“这个对刀口好哦。”
师清漪一边在心里腹诽这句话怎么说得跟某广告那句“这个对牙齿好哦”一个调调,一边接过雨霖婞的鱼汤过来喝了一口,说:“黑鱼这种鱼的土腥味向来很重,大小姐你怎么不放姜片。”
雨霖婞一时没接上话,千芊笑道:“有伤口的人,可不能吃姜,我就没放,忍一忍就好。”
师清漪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看向雨霖婞,说:“哦,原来是这样啊。”
雨霖婞眼神开始凌迟千芊一万刀。
洛神盯着手中那碗黑鱼汤,略略蹙眉,就只是看着。
“她表姐,你难道不喜欢吃鱼?”雨霖婞盯着洛神。
洛神没说话。
雨霖婞接道:“奇怪,上次你和萧以柔吃饭,我明明听到你对师师说你最爱吃鱼。可是现在这样,你好像非常讨厌鱼?”
洛神眸子一滑,勾了雨霖婞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把整碗鱼汤全都喝光了。
“我当然爱吃鱼。”洛神说。
师清漪在旁边几乎笑得要收不住,不过她手背上还插着针在输液,于是也不敢太妄动,抿唇忍着,洛神便有些无奈地朝她望过来。
窗户处响起了类似沙粒拍打玻璃的声音,外面的天空一片灰白,千芊看了看,说:“是不是要下雪了?”
师清漪探头,说:“好像在下雪粒子。”
洛神站起来,把她自己盛鱼汤的碗和师清漪的放下,走到窗户旁边,为了透气,窗户开了部分,她伸手过去,准备将窗子拉上,手却又顿住了。
她眼眸深邃专注,开始往下看。
师清漪病房所在的楼层在高层,视线顺着雪粒子俯瞰下去,茫茫的一片,最下面是供病人休闲散步的花园区,许多花树凋了,石子路穿插其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渺小。
突然下起来的雪粒子让外面的人都开始往楼里躲避,路上人影穿梭奔跑,只有一个人影在那站着,一动不动。
是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个子很高,留着乌黑笔直的长发。
有些人,不看脸,光是看他姿态优雅的身形,都会觉得那就是个美人。
洛神目力奇佳,她往下看,仔仔细细地盯着那男人,那男人抬起头,往高处望,眼睛却似乎并没有看向洛神这个房间方向。
他就那样看着,不知道在看着些什么。
雪粒子越下越大,冬风刮起来,那男人乌黑的长发被风卷着,有些凄婉无奈地舞在空中。
“好冷,她表姐,赶紧把窗关上,暖气全跑光了。”雨霖婞抱着手臂说。
“洛神?”师清漪觉得有点奇怪了:“你在看什么?”
洛神站在窗边,若有所思,很快,那长发男人低下头,好像是自顾自叹息地摇摇头,转身走进了风雪里。
作者有话要说:。
168卷二(shukeba.com)
第一百七十三章——执念
“没什么。”洛神利索地关上了窗子,看着师清漪微微一笑:“瞧瞧这雪势罢了。”
师清漪点点头,洛神坐回去,几个人坐着闲聊。
聊到中途,洛神突然道:“易北那边,如何了?”
易北是师清漪委托叶臻找的,之前雨霖婞对他进行了某些专业培训与改造,只等时机成熟了,便让他潜入柳色酒吧做卧底。
洛神这时候提到易北,自然就让师清漪想到柳色酒吧,跟着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长发男子章台柳。
那个章老板,倒的确是个让人在意的主。
雨霖婞说:“那小子聘进柳色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开始刚进去,人生地不熟的,我就安排他在那先磨合磨合,熟悉人和事。调查的任务暂时没安排给他,以免打草惊蛇。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洛神淡道:“我只是想起他入柳色也有段时日了,应当可以开始慢慢地提供一些线索,便问上一问。”
“我也这么觉得。”师清漪琢磨了下,某些在意的点也被勾起来了,说:“近两个月的磨合期,足够了。雨霖婞,你让易北他最近好好注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一个女人过去,就是刺伤我的那个黑衬衫女人,我以前在柳色五楼见过她。”
“你见过?”雨霖婞讶异。
师清漪纤眉皱起来,点头,看起来有点不太舒服,洛神坐在她床边,双眸越发深邃似的,不再开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雨霖婞问:“她当时也戴着面具么?”
“我也没看太清楚。”师清漪回忆了一下当初情景:“她在我前面比较远的地方,我就只看见她的背影而已。”
雨霖婞这下更加觉得不可置信:“等等,师师,你是说,你当时连她的脸都没见过,就只看了下她的背影?疯人院那个脸上还戴着面具呢,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她了?”
“肯定是她。”师清漪斩钉截铁起来,严肃道:“她看起来很特别,我绝对不会认错。”
很特别。
特别在什么地方?
师清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一眼洛神,洛神似乎没有感觉到她的视线,眸子里只是一片沉沉的冷寂,端坐不动。
脑海里突然划过那黑衬衫女人同样清冷沉寂的背影,师清漪打个哆嗦,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忙将目光收了回去。
而等她将目光收回去之后,洛神的眸光却又静静地瞥向了她,怜爱的,却又带着某种叹息与无奈。
“特别么?”雨霖婞有点被师清漪那种严肃镇住了,说:“行,我会嘱咐易北那小子开始查的,柳色那边,一定查个通透。你们两呢,还是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最近就乖乖地养伤,出院了再回家好好休养,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交给我就好了,我会处理的。”
顿了顿,雨霖婞哼一声,听起来像是嫌弃,实际上倒是有几分叹息的意味:“真麻烦,可是麻烦也要管,要是换了别人,我管他死活。师师,师家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两,我才懒得插手。”
师清漪嘴角这才由衷地勾起一抹笑,轻声道:“好朋友,谢谢你。”
洛神也看向雨霖婞。
“去,牙都酸倒了。”雨霖婞不在意地摆手。
眼看着师清漪一瓶药瓶慢慢滴完,护士又进来换了一瓶,雨霖婞和千芊在病房里继续待了半个小时,才准备起身回去。
“千芊。”师清漪叫住千芊:“月瞳胃口大,又喜欢闹腾,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千芊笑笑,站直身子望着床上的师清漪,看了阵,才轻声说:“注意身体。”
雨霖婞拎着包先行往门口走,千芊则提着收拾好盛汤的餐盒,跟在雨霖婞后面,走到半道,雨霖婞突然回过头,对洛神肃然说:“她表姐,下午记得过来这边换药。”
洛神颔首。
“可记住了,别在这磨蹭,到点了就过去换。”雨霖婞重复。
“好。”洛神沉声答她。
雨霖婞这才和千芊一起,放心走了,沿着冷冷清清的走廊走了几分钟,千芊突然在一间病房前停下了脚步,看着那扇病房的门。
“养蛇的,怎么了?”雨霖婞也看向那扇门。
千芊没说话,很快,那门就被打开了,两个医生摸样的人快步走出来,看起来脸色非常难看,额头上都是汗,战战兢兢地将那房门关上,看情形,是挨了训。
那两名医生看也没看雨霖婞和千芊,飞快地就走了,两人似乎都是德高望重的医生,其中一个雨霖婞见过,还是这医院的副院长。
“我们走吧。”
千芊朝电梯走去,雨霖婞没闲工夫操心别的事,便也径直往电梯那边走。
病房里面,师夜然死死盯着医用篓里那片血淋淋的纸巾,一脸可怕的阴郁。
师轻寒歪在病床头,定定地望着,病房里灯光苍白,被子雪白,衬得她那张脸好似完全没有血色的——明明她去看师清漪的时候,面上还有几分强打起来的精神气,如今竟好像垮掉的白纸片,再也组不起来了。
“他们都是有经验有名望的医生,年纪也大了,你又何苦为难他们。”师轻寒嘴角隐约一丝未擦净的血迹,叹息道。
“我花钱,请废物。”师夜然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声音冰冷。
“夜然,别这样。”师轻寒轻声说:“你不该是这样的。”
师夜然似乎要说什么,终究忍了忍,走过去抽了一张纸巾,濡湿了,弯腰替师轻寒仔细地擦拭嘴角血迹。
“不要撑着去看阿清了不要去了,我会去看她的。你也知道,她体质特殊,过两天就可以康复的。”师夜然看着师轻寒温柔的那双眼,喃喃道:“你不要去看她。”
师轻寒笑起来,好脾气地答应她:“那好。这两天,我就不去了,如果阿清问你,你就说我有些困,睡了。”
她好像很喜欢笑,待人接物都面带笑容,亲切温和,这也许是一种天生的性格,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礼仪。毕竟以笑容与礼貌待人,别人总会觉得舒心与放松的。
师夜然深知这点,眼角隐隐有点红了。
师轻寒道:“你让医生不要再给我用止疼镇静的药,我怕我会上瘾。”
师夜然蹙眉:“他们之前说那点剂量,没有问题的。”
“我的身体,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的了,不能和正常人的体质比。”师轻寒眸中一点光芒晃动,无奈道:“我觉得我就要上瘾,不要给我用,我抵不住了。”
静了片刻,师夜然涩然道:“好,你说不用,我们就不用。他们是怕你到发作的时候,会疼得挺不过去。”
师轻寒脑袋偏了下,看向敞开的那扇窗户,长发垂在肩上,释然一笑:“挺得过去,挺不过去,都只剩下那么一点时间了,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