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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中途,就听见身后浓稠的黑夜里,突然爆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雨霖婞对爆破很熟悉,却也没听过这么大响动的爆炸声,只是感觉那片黑沉沉的天突然便点亮了似的,烧出一片耀眼的光,那一瞬间,她几乎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聋了,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洛神的左脚就从她后面伸过来,压着她的膝盖窝,将她压得往下面卧倒。
雨霖婞和师清漪同时被洛神压着,师清漪已经晕过去了,雨霖婞耳朵里虽然嗡嗡作响,脑子里却清醒得很,天气非常冷,她感觉自己被洛神压住的肩膀上,有一股奇怪的液体开始顺着她的领子,往颈窝里流。
黏黏的,滚烫的。
雨霖婞心底猛然一缩。
身后的老楼已经彻底塌了,大火开始烧起来,照耀这片黑夜。
“她表姐,你”
雨霖婞话没说完,洛神却已经好端端地爬了起来,这一次她没有抱师清漪,而是将师清漪背在了背上,道:“警察和消防就要过来,赶紧离开。”
雨霖婞见洛神并无异状,暂时放了心,爬起来拍了拍头发和身上的灰,和洛神一起继续跑。
在这个黎明之前的黑暗里,她们所要做的事似乎只剩下了奔走,只剩下了与死神争夺宝贵的时间。
仅此一件事而已。
风笙和苏亦的车在几分钟之后出现在雨霖婞面前,停好之后,雨霖婞急道:“把后备箱里的急救箱拿出来,快!快点!”
风笙赶紧下车去拿急救箱,拿到后,正准备搭把手将洛神背上的师清漪放下来,送进车厢里去,旁边却又驶过来两辆黑色的车。
最前面那辆车的车门拉开,一个长发女人从上面跳了下来。
“阿清!”师夜然看着洛神和她背上昏迷的师清漪,声音里一丝颤抖。
车子的后座车门同时被拉开,千芊下了车往这边走,雨霖婞一愣,跟着她就看见后座那边还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祝锦云,另外一个是师轻寒。
师轻寒正靠在祝锦云肩膀上,低着头,好像睡过去了。
千芊走到洛神面前,说:“先把师师送到医院,这里不能待了,后面的事,我们再详细地说。”
洛神没说话,瞥了师夜然一眼,又看看她身后跟着另外一辆车,毫无疑问,师夜然她是想让师清漪到她的车上去。
“霖婞。”洛神叫了雨霖婞的名字,雨霖婞立刻会意。
雨霖婞和风笙过来帮忙,和洛神一起带着师清漪上了苏亦开的那辆车,车门闭合,洛神令师清漪保持趴卧的姿态,躺在后面座椅上,然后剪开她的衣服,开始对她进行紧急消毒与包扎。
千芊坐回去,师夜然也只得回到自己车上,她的车子在前面开路,苏亦的车则跟在她那两辆后面,如此一路往师夜然的医院开。
包扎终于完毕,洛神背对车窗,靠窗坐着,让师清漪侧卧躺在她的大腿上,尽量避免师清漪的背部与后座接触。
雨霖婞就在旁边看着,不说话。
车速很快,车里空调有些闷,雨霖婞看着看着,突然发现洛神的头已经低下去了,一动不动,手指却还是摸在师清漪的脸颊上。
“她表姐。”雨霖婞轻声说:“你睡了么?”
洛神没回答她。
车子已经在市区穿梭,这个时间点,车流量非常小,整齐耀眼的路灯一路连绵下去,那些流淌过去的路灯光芒打在洛神脸上,一晃而过。
雨霖婞起了身,弯腰靠近洛神,看见她露出的手腕之下,全都是血。
之前洛神在替师清漪包扎,师清漪背上都是血,洛神身上和手上沾了血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加上之前情况乱糟糟的,光线又不好,雨霖婞也就没在意,现在她看过去,发现洛神手腕上那些血,似乎还在慢慢地,往下淌。
一路淌到了师清漪的领子里。
雨霖婞响起刚才爆炸洛神压着她时,她脖子里突然感到的那股液体触感,下意识往自己领子里一摸,一片通红。
洛神靠窗睡着了,雨霖婞手指哆哆嗦嗦地搭在她肩膀上,将她的身子稍微往里扳了下,近距离看了看。
洛神冬天就穿一件女式衬衫,外套一件很薄的浅色风衣,现在后背的衣料全被那种爆炸时飞溅的碎片绞碎了,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快开”雨霖婞喃喃道。
风笙从副驾驶上回过头,说:“小姐?”
雨霖婞眼睛都红了,突然大声咆哮起来:“快给我开车!快点!开快点,听见没有!”
苏亦赶紧一脚油门踩下去。
疯人院那栋塌楼的大火还在继续烧,接到电话后,市消防大队已经第一时间赶过来,开始进行紧急灭火措施,虽然疯人院地处偏僻,附近却还是住着不少市民,听到动静,许多都爬起来看热闹,再加上疯人院里醒过来的工作人员和病人,令这个原本安静的地方开始变得嘈杂不已。
就在疯人院里一团乱麻的时候,附近林子里却晃着一条高挑瘦削的影子。
这人的肩膀似乎受伤了,左手臂垂着,不太方便,穿着黑衬衫,右手拎着一柄没有剑尖的残剑,就这样在枝杈纵横交叉的林子里幽魂般慢慢地走。
走了一段时间,这人突然停下了,远处的微光照到她脸上的青头鬼面上,说不出的瘆人与狰狞。
黑衬衫女人停下来,站定不动,目光往左边瞥,好像在等什么人过来。
然后,真的有个女人向她走过来了。
她本就很高,那个人个子却比她还高,衣服穿得也同样少,身段窈窕到近乎妩媚妖娆的味道,可是那种妩媚却是冰冷的,高贵而倨傲。
黑衬衫看着那女人,那女人走到黑衬衫面前,盯了半晌,这才抬起手指,轻而缓慢地将黑衬衫脸上那只青头鬼面具往上稍微撩。
慢慢的,黑衬衫弧线精致的下巴,以及薄唇就这样露了出来,唇线抿着,有一种冰雕玉砌的美丽寡淡。
即便只露出了这张脸的一部分,却足以成为令人神魂颠倒的艺术品。
那女人捏着黑衬衫的下巴,慢慢摩挲,那黑衬衫女人就这样任由她动作。
女人却突然卡住黑衬衫的下颌,狠狠一扭,顿时发出寒心彻骨的咔嚓声响,而她大拇指上戴着的那枚玉扳指抵在黑衬衫的脸颊上,抵出一道深深的印记。
“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女人的眼睛眯起来,声音冷媚得叫人颤抖:“以柔不听话,你更不听话呐。”
黑衬衫头部仰起,就这样被女人掐着。
“我让你监视,谁又许你今天动她了。”女人慢慢地,慢慢地掐着她:“告诉我,谁,许你动她了?”
黑衬衫一动也不动。
“你连我的一条狗都称不上,就算是带了这张脸,也抵不上她哪怕一根头发!”女人暴怒起来,一脚踹在黑衬衫的膝盖上:“你也配动她么!”
黑衬衫立刻跪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给你们爱的小绿字,上次没给,但是都在你们留言的回复下面给了哦=w=
下面的小绿字是不是比上面的小绿字还要好呢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对
164卷二(shukeba.com)
第一百六十九章
似雪的病床上,师清漪抿住的唇,苍白得更厉害。
师轻寒就端坐在她面前,说:“五年前,我去办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却被人算计,囚禁了起来。后面夜然就收到了一张光碟,光碟里面是我被”
师轻寒顿住,师清漪瞥到她的脸色,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我被分尸的画面。”师轻寒突然笑了,笑得很淡:“画面是剪辑的,他们找了一个和我身体外形十分相似的活人,进行分尸,拍下她被活剐分尸的下半画面,同时又在另外一个囚室拍摄我。当时他们采取了一些特殊的手段,却并没有真的杀死我,后面他们利用这两个画面拼接剪辑,最终制成了一张我被分尸过程的光碟,寄给了夜然。他们很厉害,那种剪辑的技术实在是太过以假乱真,根本看不出来,不过他们很谨慎,还是怕夜然不相信,又剁了那女人的一只手,戴上我的戒指,对手进行破坏模糊处理,一起寄给了夜然。”
师清漪的背本就刺痛,现在一听,感觉伤口都缩起来似的,热汗几乎渗进包扎好的伤口中。
“光碟其实是分好几次寄的,那时候,一天会给我寄一张。”师夜然这时候淡淡开口了:“最开始的光碟只是拍到那个替代女人被割刀的画面,并没有直接说死去了,随光碟一起的是另外一个条件,只要我愿意说出某些事,他们就会停手。那时候我并没有答应,我拒绝了,所以最后,他们恼凶成怒,才会给我寄来最终死亡光碟和人手。”
师清漪喉头滑了下,脑海里开始想象当时那些光碟内容的血腥程度。
她的想象和具象化能力总是太好,于是那些画面突然就变得真实起来,真实得让她想吐。
“你那时候,是不是并不知道那只是替代品,而以为那就是小姨?”师清漪说。
师夜然道:“是。”
“那你怎么可以”师清漪道:“你怎么可以忍受你为什么不答应他们的要求,难道还有什么事比人命更重要的么?小姨她,她是你的亲人啊。”
“当然有。”师夜然回答得斩金截铁。
师清漪喃喃着:“你疯了。”
师夜然说:“家族的利益,永远比家族里的个人更重要。轻寒也是知道的,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会为了我的家族,牺牲我的性命。”
“为什么?”看着面前两个同姓的亲人,师清漪突然感觉越来越冷:“这世上有什么,让你们这样选择?”
“为了我的母亲。”师轻寒开口,眼里突然晃动着某种无法言明的表情。
老太太。
师清漪本来是想说外祖母,但是她发现,她居然喊不出口了。
“为了我的母亲,我愿意做任何事,受任何苦,哪怕取走我的生命,也毫无怨言。为了她,我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也不必怨怪夜然。”
师轻寒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那一瞬间对她母亲的执着与热烈,让师清漪觉得甚至有种病态的味道。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师清漪察觉到一丝陌生感。
这边,师夜然倒是接着说:“当时最后的光碟送过来,我知道一切可能结束了,所以我才开始策划轻寒的车祸,阿清,那个车祸不单单是做给那边的人看,也是做给你看的。轻寒的死讯被我放出去,那边的人知道我的意思,你也永远不会明白你的小姨究竟是死于一种什么残忍的死法,那种画面,我希望你这一生都不会看见。我知道你的性格,如果你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你肯定会去调查,那边的人不是你能处理的,我很担心你会因此深陷泥潭,再也无法抽身。所以我才刻意让你知道,轻寒是死于车祸,死于不可抗力,而非人为,你就算再怀疑,也没有任何调查的路子。”
“我”师清漪喉咙里就像梗了一根刺。
师夜然道:“就算你那时怨我,以为是我设计害死轻寒,也好过去招惹那边的人。他们,并不是你能应付的。”
165卷二(shukeba.com)
第一百七十章
师清漪坐在病床上,强忍着睡意,不间断地开始打雨霖婞的电话,直到最后,电话终于通了。
雨霖婞接起电话就说:“师师你饶了我吧,我刚一看你的未接来电,电话都要爆了。”
“洛神呢?她和你在一起么?”师清漪道:“她手机关机了。”
“关机了?”顿了几秒,雨霖婞轻描淡写回答:“那就是没电了呗,你着什么急呢。”
师清漪皱眉:“她没和你在一块么,她在哪里,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她回家去了,你伤得重,有些东西她得收拾了再带到医院来嘛。”
雨霖婞边跟师清漪打电话,边往厨房走你再等等,后面她就过来了哎哎,我说养蛇的,你赶紧把那些东西切了,都要下锅了。”
电话里,千芊的声音幽幽地道:“难道不是一直都是我在切么。”
雨霖婞呸了千芊一声,对师清漪说:“师师你知道吗,我这可是在为你煮汤呢,你流了那么多血,可必须得好好补一补。你就乖乖等着,待会我给你送爱心汤来,你表姐晚一点也会过去的。”
“你真的会煮汤么?”师清漪声音也是幽幽的。
雨霖婞:“”
千芊插一句:“我在煮,天在看呢。雨小姐。”
和雨霖婞聊了一会电话,雨霖婞都说得很随意自然,和千芊之间的相处气氛也正常,师清漪听不出什么问题,之前一颗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那你们后面过来吧,等下就是下班高峰期,你们路上注意点。”师清漪道声拜拜,挂了电话。
殊不知电话是人们撒谎的利器,就好像有人接电话就说去准备给媳妇买新衣衫,挂电话一转头就去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