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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江生气地用筷子敲着木凳,骂道:
“汉侯,你这小子大早上来送东西,是不是就怕晚一点过来你叔我留你吃饭啊。
呵,现在你了不得了,连陪叔坐下来喝杯酒都不愿意了,见外了,生分了,不拿叔当家里人了对吧?”
李【创建和谐家园】和崔桂英见状,马上上前安抚赔不是。
等把李三江安抚好后,他们才离开。
李三江将碗里最后一点粥刮进嘴里,用手背擦了下嘴,对站在身边的李追远道:“你爷爷这人,就是酸气,一副多占一点别人便宜晚上就睡不着觉的死样子,我最气他这个。”
他的田,本来就是给李【创建和谐家园】种的,谁知道这老小子后来居然还退租了。
“所以太爷您才愿意让爷爷给您养老呀。”
李三江砸吧了几下嘴,这话真说到他心里去了。
他清楚,等自己真的口歪眼斜生活不能自理时,李【创建和谐家园】不仅会照顾自己,最重要的是……他不会给自己甩脸色。
他李三江潇洒一辈子了,就算是晚年最后一程,他也不想受一丁点委屈。
但在小孩子面前,李三江还是得摆个架子:“咋了,给我养老亏了他了,地是村集体的,可我这房子,这买卖,我存的那些东西,不都最后还是给他?哼,他亏不着。”
紧接着,李三江又摸了摸李追远的下巴,继续道:“不过我可不想我的东西最后还分给了你那帮白眼狼伯伯们;小远侯,你乖巧点,多讨讨你太爷我开心,太爷立个字据,以后这些家当都直接给你好不好?”
“好啊,等我长大了,给太爷你养老。”
“哈哈哈哈,等你长大了,太爷我估计早不在了。”
但这话,听得是真开心啊,透着一股子吉利。
李追远想起昨天刘姨说的地下室,又想起昨晚在李三江房间地上看见的那本《金沙罗文经》,开口道:
“太爷,你地下室里有什么?”
“值钱的在一楼摆着呢,地下室里的东西不值钱,都是些你太爷我以前捡来的破烂儿,还有别人存在你太爷这里的十几箱子废书,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看都看不懂。”
书?
李追远眼里亮起了光,那哪里是废书,那是自己的辅导资料。
他迫切地想要提升自己的学习成绩。
“太爷,我能去里面看看么?”
“啥?”李三江有些意外,“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您都说家当以后要留给我了,您说话不算数。”
“行行行,你要去翻就去翻吧,钥匙在那门旁边的布鞋里,小心灰大,里头脏,我都好几年没进去过了。”
“谢谢太爷。”
正当李追远准备去地下室探寻时,外头小路上,又走出一道驼背的身影,是牛福。
“三江叔,三江叔,我来求你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李追远的目光立刻就落在了牛福的驼背上,然后他马上就又记起刘金霞的警告,马上侧过身扭过头不去看他。
但也正因此,李追远看见了原本坐在东屋里头一动不动如同雕塑般的秦璃,竟然挪动了脖子,目光看向牛福的后背。
她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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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柳奶奶说她的孙女不是普通的自闭症,现在,李追远信了。
“三江叔,三江叔啊!”
身后,牛福的声音和脚步已越来越近,女孩的目光,依旧在盯着他移动。
可不能一直盯着看啊……
李追远向着女孩走去,在门槛前四米处停下,然后横向挪动了两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女孩看向牛福的视线。
其实,走到女孩跟前用双手捂住她的眼更简单,但他不敢。
柳奶奶的先前的警告绝不是空穴来风,更何况,还有李三江血的教训。
李追远注意到,女孩的睫毛在轻微颤抖。
就是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这个陌生人的靠近,还是因为她所“看见”的东西。
不过,女孩没有侧身企图绕开自己的遮挡继续看,而是将脖子回归到先前位置,目光平视。
她,又重新定格了。
李追远心里舒了口气,他还真害怕对方会突然暴起冲上来咬自己。
不过,眼下是自己第一次与她距离这么近。
她身上的复古打扮,与她真的好相配,可以说相得益彰。
她坐在那里,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外来者,闯入了她的时代,她的别苑。
柳玉梅这时走了过来,将手轻搭在李追远的肩膀上,轻声道:“小远啊,奶奶提醒过你的,不要离阿璃太近。”
“我记得,奶奶。”李追远指了指前方的门槛,“我不会再靠前了。”
许是先前的接触让柳玉梅对这男孩的印象很好,她也忍不住调侃道,“怎么样,我家阿璃好看吧?”
“嗯,好看呢,随您。”
“呵呵呵……”
柳玉梅被逗得笑了起来,她走进了屋,看了一眼里屋架子上摆放着的六层木架,上面摆满了牌位,左侧的都姓柳,右侧的姓秦。
她端起一个空小碟,在下方贡品盘里选了几块糕点,转身走出来,将小碟递给李追远:
“来,奶奶请你吃点心。”
“谢谢奶奶。”李追远伸手接了过来。
“贡品盘上拿下来的,是干净的。”
“嗯。”
李追远没嫌弃,拿起一块酥糕,咬了一口,入口绵软细腻,回味丰富。
柳玉梅问道:“甜不甜?”
李追远摇摇头:“好吃,不甜。”
柳玉梅在门槛上坐下,看着李追远:“你妈妈什么时候来接你回京里啊。”
“看妈妈什么时候有时间。”
“想妈妈不?”
“想。”
“想?怎么没听出来?”
“在心里想。”
“倒是个性子沉稳的主儿,有兄弟姊妹么?”
“我爸妈就我一个。”
“我们家阿璃也是一个。”柳玉梅说着,看向女孩,她的眼里满是慈爱。
她有个抬手的动作,像是想要摸一摸孙女的头,但又收回去了。
“柳奶奶,您是哪里人?”
“奶奶祖辈就是江上走船的,没祖籍。但真要论的话,这条长江,就是奶奶和她爷爷的祖籍。”
提起秦璃的爷爷,柳玉梅脸上浮现出一抹追色。
随即,她带着这样的表情,看向李追远。
李追远明白了,开口问道:
“奶奶和爷爷的感情,很好吧?”
“一开始可不好,我们两家算是世仇了,后来他那不要脸的东西,看上了我,非要娶我,把我爹和我那些哥哥们气得,差点把他捆起来沉江去,两家差点再次火拼。”
见柳玉梅还意犹未尽,李追远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可不就是让他给骗成了么,和他成了亲,给他生了孩子。”
“您家里人接受爷爷了?”
“嗯,接受了,还一起沉江了。”
说到这里,柳玉梅忽然回过神来,自己怎么说到这里去了?
“对了,小远,你爸妈为什么离婚啊?”
问完后,柳玉梅就有些后悔了,怎么能对孩子问这个。
“因为一起生活不下去了。”
“你爸爸的问题?”
“爸爸很爱妈妈。”
这时,远处身后传来牛福的声音:“好了,三江叔,就这么说定了,我走了,在家等着你。”
李追远有些意外,这么快的么?
偷偷回头看了一下,发现走到坝子边的牛福依旧严重驼背,李追远心里舒了口气,不过他还是马上去找李三江。
“太爷,太爷。”
“咋了?”
李三江听到呼唤声没停下来,而是径直走到厕所前,解开裤袋,坐上了龙椅。
个矮的李追远站在下面,就缺一个拂尘了。
其实,李三江家的厕所还算修得讲究,建在新房背面,避着人。
村里其他家厕所,很多都是并着主屋,正对着村道,往那上面一坐,白天时人来人往,如同在接受百官朝见。
遇到熟悉的,还会主动打招呼,停下来聊个天。
“太爷,你答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