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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爷搔着头,干笑了半天,这才道:“富贵啊!去抓一头猪出来,送给这些抗联战士,不过那大洋嘛!可是要等你们石连长来取咯!没有他在,老夫是不会拿钱出来的!”
“你特么废什么话?识相得就拿钱出来,要不然,……”
“砰!……”
这山豹子的话尚且没有说完,这人就没影了,被另外一个人,一脚给踹没影了,也不知道这人跌哪去了!
不过要说这山豹子,还的确有些本事,竟然又从地沟里,爬了出来,一抹脸道:“谁踹我?……”
“我!……”
这一声‘我’,说得很费劲,但所有人都听到了,但在这个节骨眼却没有人敢笑的,而且特别是那个山豹子,听闻这声音,立时又趴地沟里了,他是怕挨揍!
原来这一脚将他踹飞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卫国!
“周,周老爷,对,对不起,这小子是刚收的,打扰您了!请您,多海涵!……”
赵卫国这边抱拳,差点没将周老爷身后那些跟班憋出内伤,但这会谁敢笑?也就周老爷敢笑吧!
“呵呵!原来是二嘎子啊!这没有什么!这弟兄们要吃肉,尽管上我这来!……来,富贵,去抓猪去,……”
“不,不了!抗联有,有规矩,不能麻烦您老人家,这几个小子,我回去会收拾他的,……”赵卫国冲着周老爷再度一抱拳,却回头申斥道:“还不快滚?……等,等我给你们上菜呢?……”
赵卫国吼了一嗓子,所有人都灰溜溜的走了!而张富贵这才耻笑道:“什么东西!竟然上门来讨东西?……”
“富贵啊!话不要这么说,难道你没看出来什么吗?……”
周老爷一摆手,自有家人将院门锁上,而那张富贵却伺候着周老爷进内堂。而且不解的道:“老爷,您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
“呵呵!那个二嘎子,我见过!那小子原本就是一根筋,哪里又会江湖这套?而且我从他的身手,还有那不再浑浊的目光,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告诉院子里的炮手,没事少出去给我惹事!这小柳庄,注定要不安生了!”
“老爷,您是高抬那小子了,他说话还是那个调调,二傻子一个,……”
“不!明天你打听,打听就知道了,那刀疤脸的人不少,能轻易将他击退,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好了,你们都回吧!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周老爷一摆手,所有人退下,这周家大院可就休息了!
然而他休息了,赵卫国那边可是休息不了,他这一夜,可是有着许多事情要做呢!
“都给我站直溜的,歪一点我就踹死你们!这抗联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还跑人家院子里要猪!我特么看你们就像猪!也不动动脑子?啥地方都敢去,咋不让那周老爷把你们都弄死?……”
“不,不就是一个地主吗?还敢弄死我们?……”
山豹子不服,却被赵卫国踹了一脚道:“别,别特么学我,再学都踹死你们!我实话告诉你们,这周老爷可不仅是一个地主,那是东北十三省的总瓢把子!他是岁数大了,不愿意再过那血雨腥风的日子了,这才归隐到了小柳庄!所以你们去惹他,就是奔着死去的!……”
原来,对于小柳庄这些人,石连长早就调查清楚了,这周老爷的背景不一般。而且上级领导也曾经明确指示过,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先要团结,即便不能拉他出山抗日,也绝对不要与其发生冲突!只要他不祸害百姓,不当汉奸,我们便要敬重他!团结他!
这便是上级的命令!所以由此可见,这个被称作十三省的组织,绝非凡响!……
54.第54章 我们吃着,你看着!
“卫国,你就别跟他们墨迹了,他们懂个屁?你看这是啥?……”
赵卫国正在那收拾山豹子等人,赵猛却乐得屁颠的从屋里端了一口锅出来,竟然是一锅的肉!而那黑驴也没闲着,也弄出来一口锅,却又是骨头!
当然了,这骨头上可是有肉的,而且那屋里除了这些,竟然还有半个猪头,还有猪蹄,猪尾巴!还有那猪心、猪肝,也未曾动过,还有整箱的子弹,棒子面干粮!反正那东西是不少,都是刀疤脸留下来的!
“我就说嘛!那么大一头肥猪,这帮伪军怎么能吃得完?猛子,起火!这一半咱吃,另外一半,留给石连长还有伤员!”
“哎!那屋里还有小白菜,咱这么一烩,……”
“当心你的口水,……”
山豹子看赵猛那馋像,好心提醒,但却被赵卫国给踹了一脚道:“别人都有份,就你们六个,在这站着!……”
“哈!哈!……”
此刻一阵的奸笑,却是山豹子那帮兄弟,感觉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蠢事,让自己老大给遇到了。这去抢猪的不仅没抢来,竟然连晚饭都没了!
“都别笑了,我再宣布一下纪律,这我让你们干的事,你们才能干,不让你们干的事,你们瞎干,乱干,就这下场!而且你们几个枪也别背了,都给我老实的站着,你们谁要站歪了,看见没有?村东头的大柳树,我今天夜里就把你们都捆在那里喂蚊子!”
赵卫国这一句话不要紧,别说山豹子了,那另外五个小子,脸都抽抽了,感觉这次真是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别说是打劫了,这晚饭都没有了!
“哥?我这也是好心,为兄弟们讨口肉吃!”山豹子耍赖,而赵卫国却冷笑了一下。
“好心?那既然你这么好心,那么你们五个,就不用站着了,让你们老大站一晚上怎么样?”
赵卫国此语一出,那五人愣了一下,似乎想要挪动步伐,但随即却又站那了!
“怎么?你们不愿意?”
赵卫国试问,而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家伙,撇嘴道:“让老大替我们受罚,俺感觉不仗义!”
“你们呢?”
“俺们也是,不就站一宿吗?不就晚饭没俺们份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吸!……”
这会有了火,肉香都飘出来了,所以那说大话的小子,差点就没忍住哈喇子!
“行了,你们的心,老大心领了,这一个人受罚,总比都受罚要强,……哎?你们!……”
山豹子刚想再说两句敞亮话,却见身边这几个小子都没影了,感情还是没经得住诱惑,站在了赵卫国一边。
“老大你说得对,这一个人受罚,总要强似都受罚!您放心吧!您的那份,我们兄弟一定会为你吃回来的!……”
“妈了个巴子的,都特么的是白眼狼!”
山豹子这个骂,但现在骂有个毛用,人家可是都蹲那开吃了,而且来了一个清水涮!
也不知道赵猛,还有黑驴,从哪里弄来的小菜,用清水这么一洗,带着须根便倒在了锅里,然后这么一翻花,连汤带水,还有肉都盛到碗里来!再就着那一口薄薄的贴饼子,那味道就别提了!
“吸!吸!……”
这边人吃着,而那山豹子却一个劲的往回吸口水,但还不敢动,那浑身就像拧个劲似的,那么难受!
“破!这汤还真烫,这么吃,可比那老人岭的猪头肉好吃多了!”
赵卫国一边吹着清汤一边在那白活。而那黑驴还真就搭茬了。
“咱这叫什么?这叫烩菜,别看他不好看,但他中吃!还有这肉,你看见没有?这可是咱改过刀的,清一水的肉片!这叫什么?这就叫做功夫!……你们猜,咱这功夫在哪练的?……”
黑驴故作神秘,却见那赵猛搭茬道:“在后厨呗!……”
“哈!哈!哈!……”
一帮坏小子们继续欢笑,却差点将那黑驴气了一个倒仰。
然而就在这时,赵卫国却觉得身后有动静,这回头一看,却见山豹子趴在了地上,眼泪汪汪的瞅着自己!
“不让你站着吗?你趴地上干什么?”
“爹!我饿!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我知道错了!您就饶我这一回吧?”
老一套,这就是山豹子的老一套。但也别说,这老一套还挺管用。
“滚起来,下不为例!”
“是!爹!……”
这赵卫国一句话,却如同令那山豹子重获新生一般,这小子那是一个轱辘爬起来,立时喊道:“来人,还不给你家大爷盛汤?老子要大碗的!”
“又特么的瞎咋呼!我告诉你啊!在抗联没有什么老大,到时候都得听连长的,还有你们也是一样,想要吃得好,穿的暖,就得跟我打鬼子,谁要是耍花样,你们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大哥!你放心,我们都听您的!我们大哥说了,日后你就是大哥了,……”
感情赵卫国这一番话算是白说了,这些人到底还是没能明白。
对此,赵卫国也不说了,感觉慢慢让他们体会去吧!这纪律问题,也要一点点来,否则一下子给他们讲那么多,他们也记不住,而且会适得其反,没准跑了也说不一定,所以赵卫国,就要慢工出细活!
不过,他还是有一件事很担心,那便是严指导员。这个人眼睛里不揉沙子,要让他看到这些人行为散漫,也不知会怎么样!没准将人都赶走了也说不一定!
这怎么说呢?或许严指导员是好心,想要打造一支铁的队伍!但这心是好的,而实际上却不现实,就好比这些刚刚招募来的土匪,他们原本也是苦出身,但却对未来丧失了希望,从而走向了这一条不归路!
倘若此时有人拉他们一把,或许他们便可以重新回到正轨。但你倘若对他们一味的否定,或许他们便会愈发的堕落,从而走向极端!
这便是赵卫国的担心,而且是不无道理的担心!所以他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应该找个机会,与严指导员好好谈谈,至少先将独立连眼前的难关度过去!……
55.第55章 集结,小柳庄!
这一顿饭吃了许久,赵卫国那不利索的嗓音,也说了许久,为得就是与这帮混球打成一片,给他们讲讲这一场战争的意义,以及无路可退结局!
这个结局是什么?其实很简单,当战争伊始之时,没有一个人可以置身事外!
商人、地主、官员,农民、工人,又或者是千千万万的平头百姓,没有一个人可以置身事外!
就好比山豹子等人,不就被日本人生生挤出白城子镇吗?
当然了,日本人不是有意排挤他们的,只是找了几个商人的晦气,将他们的财产充公罢了!但结果便波及到了山豹子的生计!
所以在这场战争之中,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要么反抗,要么等待被屠杀,或者被饿死!这便是所有人的结局!而此时的赵卫国,便是让他们认清这种形式,认清这种无路可退的形式,然后大伙拧成一股绳,与日本人干!
这个过程是复杂的,不知有人想过没有,改变一个人的思想究竟有多难?有没有人试过?
那不是你站在高处呐喊一声,所有人便跟着你当兵打鬼子了!人家【创建和谐家园】啊?你说啥人家都信?当了好几个月的土匪,或者好几年的伪军,就因为你一句话就抗日了?然后战斗力飙升?【创建和谐家园】!那简直太特么的神奇了!
所以此时的赵卫国,在用一种山豹子等人能理解的语言在与他们沟通!讲述他们的苦,他们的不易,然后将他们拉回正常生活中来,先告诉他们,你们也是苦出身,知道这穷人的不易。但你反过来再去抢穷人,那你与那些官僚、资本家,还有大地主有什么区别?你的人性在哪里?这人没有了人性,还叫个人吗?
像这些,山豹子等人能听得懂,但这人与人还是有差距的,这有的呢!便被赵卫国这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有的呢?则是沉默寡言!
就好比那山豹子,此时也深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但却终于冒出了一句话:“哥!你说咋干吧?兄弟们日后就都跟着您了,我们这上山,也是没有办法,您也看到了,庙里啥也没有,就是那点棒子面,还是从老十叔那里借过来的!……”
“恩!我听十当家的说了,你们小子也挺不易的,而且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的老十叔也要加入抗日队伍,但组织上还要考验他,所以你算走到你老十叔前面了,……”
“真的?”
“废话,老子骗你干啥?好好干!走正道,这才不丢人!”
赵卫国拍了拍那山豹子的肩膀,这小子终于笑了,虽然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但却瞅着,却有个人样了!
“报!大当家的,好像有人,摸进了村子!……”
“叫什么大当家的?这里是抗联,叫大哥!”
这山豹子最终还没整明白,这大当家的与大哥究竟有什么区别?
“也是应该给你们弄个番号了,要不相互间不好称呼!你们就暂时编入新兵排吧!山豹子是排长!以后都叫排长!……赵猛,黑驴,在这守着,我去看看!……”
赵卫国吩咐了一声,这人就走了,而在他的身后,除了那个派出去的哨兵以外,竟然还跟了两人,手里都攥着枪!
这枪是从伪军那缴获的,山豹子的枪虽然被下了,这两个却是赵卫国给挑出来的。据说会打枪,于是便被他带了出来!
“呜呜!呜!……呜!……”
赵卫国带人出来,尚且没有走到村中,便听闻对方放出了口哨,这是独立连的暗号,在夜晚确定自己人用的。所以赵卫国由此断定,来人理应是自己人,于是他也学上了!
“呜!……嘎!嘎!嘎!……”
“卫国?是你小子?……哈哈!……”
暗号对上了,却从黑暗中走出六个人来,这打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张福张排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