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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其实都是鬼,都是已经死去了的鬼,现在,我们是行走在夜里的鬼。
现在去杀小日本,为兄弟们报仇,死了就死了,反正已经死了,如能活着回来,就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就算是再多活一次,多活一回。
因为注定,我们这群人,都会死的,所以,大家就不用怕了,没有什么好担心好牵挂的了。
……
已经是三点了,不能再等了,牛牯手一挥,打铁侬翻身滚到那鬼子军官身边,把那人又吓一大跳,转身的尿都尿到了打铁侬的身上了。
我去,打铁侬忍着恶心,右手反握的快刀,平肘向前一推,刀光一闪,鬼子的喉咙就割开了。
不顾鬼子脖子大动脉的鲜血飞溅,打铁侬左手一把捂住鬼子军官的嘴巴,不让其发出声音。
其实也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喉咙被割开一个很大的口子,血管气管甚至是声带都割断了,现在这个鬼子军官只剩手脚无力地乱动和抽搐了。
倒是那鲜血飞溅的声音,有点像他刚才尿尿的声音;这个鬼子军官用生命诠释了“夜尿有风险,起床需谨慎”的战场格言。
与此同时,牛牯带着大家一窝蜂地滚下鬼子的战壕内,个个用自己的方式来杀敌,还是八连最方便,大刀片这个时候最好用了。
在战壕狭窄的空间里,大刀片可以砍,可以反手用刀背砸,可以用刀尖捅,可以左手搭在刀背上用力按,可以对着睡觉的鬼子脖子上抹……
一时间,第一批鬼子就在睡梦中成了鬼的儿子了,被鬼老爹收拾得服服帖帖,先去鬼门关报到去了。
……
这个时候,整个罗店鬼子的全线阵地,都响起了汉语的喊杀声,51师全师上万人,上万个【创建和谐家园】英雄们,喊着汉语的“杀”,手持利器,排山倒海地杀了过去。
强悍异常的日本鬼子,居然能在如此声势浩大震撼人心的零距离攻击面前,组织起抵抗的力量,一时间,阵地上刀光闪闪,血花四溅,不断地有人倒下,有人继续向前……
……
在巨大的追击喊杀声中携裹下,再冷静理智的人,都会热血沸腾起来,整个51师的将士们,像一股巨大的钢铁洪流,每一个投身之中的人,都会热血沸腾英勇地跟着洪流,急速地涌向前方。
乘胜追击是正常的战术,乘胜撤退才是高招,这个时候,敌人就算是知道,也无论如何在短时间内组织起追击的力量了。
……
随着三狗一挥手,缺口一左一右的打铁侬和狗腿拉开手榴弹的弦,一连不断地扔了好几个手榴弹过去,一阵轰炸声响彻双耳,实在是太近的爆炸了。
爆炸后两秒,等弹片一飞完,烟雾还未散去,一班机【创建和谐家园】大薯和二班机【创建和谐家园】杨承祖两人迅速左右并肩从缺口冲了出去。
两人冲过去后,背靠背,手持捷克式轻机枪,接连开火,扫到一串串的鬼子挖掘兵(不知道是不是工兵),也不管死活受伤,两人分开向前冲了过去。
鬼子新挖的壕沟是两头并进,到了接近七连第一道壕沟前面十来米,才合在一起,向前直挖,所以,大薯和杨承祖穿过这个十来米通道,有个分岔路,两人就分头出击。
当然,不止是他们两人,每人后面跟着一群兄弟,所有人都背着步枪,不过三狗还拿着两把驳壳枪,左右开火,对着躺地上想起来反击的鬼子射杀。
后面的兄弟们,手持刺刀,有的拿着一米多长的短标枪,看见还在动的鬼子,就是一刀,后面的人也持续跟上,在大薯杨承祖后面,不断地向前面扔着手榴弹。
……
把九二步炮都拉到二百米处,进行直瞄平射,那家伙,70mm炮弹,一路轰过来,直接把阵地给犁开了。
老梁和菜头的一二排,登时伤亡不少,呆在那个缺口边上的兄弟,全部阵亡,把老梁和菜头心疼的欲哭无泪。
……
一个小小的山顶,顿时挤上来一堆鬼子,全都是明晃晃的刺刀,二排现在只剩五六个人了,而且还都是又累又饿、瘦弱不堪的残兵。
怎么能经得起这么多的鬼子一下子蜂拥过来,结果没两下子,每个人都给四五个鬼子给围起来拼刺了。
实力太悬殊了,本来四五个国军士兵围一个鬼子拼刺,才有优势,现在反过来,真的坚持不了几下子,二排的兄弟几乎每个人都被四五把刺刀给刺倒在地上。
菜头给刺翻在地上,但背部的刺刀,刺得他躺不下去,胸口的刺刀和腹部的刺刀不断拔出刺入,整个腹部都被刺刀铰烂掉了。
菜头一下子没死下去,眼睛充满着无奈和不甘,嘴巴流着血沫沫,想张嘴喊上几声,却只能无力地张了张嘴巴,太饿了太累了,太无力了。
手里的一个手榴弹,在上来前,盖子早就已经打开了,可现在双手居然连拉弦的力气都没有了,本来想跟鬼子来个同归于尽的,却做不到了。
太累了,这一辈子,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好好地休息了,挺好的,给自己选了个风水宝地。
菜头望着蓝天白云的双眼,逐渐失去了光泽;鬼子泄愤地刺了国军将士很多刀后,终于止住了手,拔出刺刀后,菜头的身体失去了控制,软软地后仰着躺了下去。
菜头,蔡兆林,74军51师153旅306团3营7连2排排长,河北邯郸人,民国二十六年十月二十九日,牺牲于上海罗店,二十六岁。
……
那个后面的鬼子一弯身子,打铁侬像鬼魅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鬼子身后,一个肘击,力拔山兮般的力度打下去。
打铁侬的肘子像一把开山巨斧一样,直接就把那鬼子的腰椎给打断了,一下子趴在地上,旁边的三狗他们赶紧收了他手里的枪。
那鬼子正当疼得大叫起来,只发出半个音,就被狗腿给捂住嘴巴了,又是没有创意的一刀下去,割断了喉咙。
鬼子就像一条被敲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一样,在地上放着血,上下两截身体在不同地抽搐着,扭动着死去。
……
老邓一个滚地向前,与此同时,手里多出两件东西,在极短的时间内,双手就从腰里探出一把驳壳枪和一个手榴弹。
更厉害的是,都不知道老邓是怎么在眨眼的功夫里,把驳壳枪打开保险,打上机头了,另一只手的手榴弹也是拧开盖子,弦已经拉开了。
伸一样速度,而且是左右手在身体翻滚时候,交替做出多个动作,一气呵成,老邓左手把手榴弹顺着地面一个前溜,自己也不起身,而是趴在地上。
右手的驳壳枪马上搂出一道弹光,一个梭子的子弹还没打完,鬼子堆里脚底下的手榴弹就开始爆炸了,一声巨响,前面挤在一起的鬼子,马上就给炸死炸残了。
三排长老邓,打光了手里驳壳枪的子弹,接着又把身上几个手榴弹和手雷,全部扔了出去,现在效果就没有第一个手榴弹那样,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
老邓抱住鬼子不放,死命顶住,想在狭窄的通道里,凭一己之力,堵住鬼子,或是延缓鬼子前进的速度。
赤手空拳的老邓最后只能和鬼子顶牛,也没有办法空出双手来打鬼子,而鬼子则不可能有心思来和老邓这样玩小孩子顶牛的游戏。
前面一个鬼子顶住老邓,后面一个鬼子抽出匕首,斜插一刀,就刺入了老邓的腰部,正是靠腰腹发力的老邓,一下子腰一软,再也止不住脚步,一个后退。
鬼子乘势向前推送着,后面的鬼子接着又对着老邓捅了几刀,老邓再也坚持不住了,左手抱着鬼子的肩膀,右手探入怀里,取出最后的“光荣弹”。
“光荣弹”也就是最后炸自己【创建和谐家园】的手榴弹,不过老邓这个是昨天从死鬼子身上摘下来的手雷,拿出来时候,就已经连着衣服带子,拉开了插销。
老邓拿着那个手雷,在鬼子钢盔上,轻轻磕了一下,鬼子手雷击发器特有的清脆声发了出来,在老邓耳里,如同家里母亲在磕鸡蛋的声音一样,美妙而又期待。
老邓想起了入伍的前一天,和家里人告别,穷苦的家里,拿不出什么好吃的东西来饯别,母亲拿出几个准备换盐的鸡蛋,打了,给儿子做了一碗水炖鸡蛋。
那时老邓这一辈子,从小到大,吃过最美味的一顿饭了,以后就是天天念叨,把老李头念叨烦了,也按照老邓的要求步骤,做了一碗相同的水炖鸡蛋给他吃。
老邓还是觉得没有他母亲那一次那一碗的好吃;回想起那一天清晨,老邓坐在火塘边,看着母亲轻轻地磕着鸡蛋,那个声音永生难忘。
临走时,母亲眼里的不舍,像一道道绳索一样,绊着他的脚,跌跌撞撞的,难以前行;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的眼神,也让老邓永生难忘。
鬼子看见身前冒烟嗤嗤响着的手雷,吓得忙不迭手地想后退挣脱逃走,老邓却狞笑着看着惊恐的鬼子,抱紧他,哈哈大笑,响彻四周,最后在轰的一声中,那笑声,便消失无影了。
……
老邓,邓元普,74军51师153旅306团3营7连3排排长,湖北恩施人,民国二十六年十月三十日,牺牲于上海罗店,二十四岁。
……
七连仅剩的十几个人,都救了出来,先给喝了红糖水和稀饭,养着胃,当天晚上跟着运输汽车,给运到了后方野战医院去。
临走时,三狗在这个奋战了两个月的罗店阵地里,随手抓了一把泥土,泥土里就有好几个弹片、人骨头渣子等,泥土被鲜血染透了,变成黑红色。
三狗拿了块布片把泥土包好带着,这点泥土里,有鬼子的炮弹碎片,有兄弟们的汗水、尸骨,可谓是:一把泥土一把汗,一寸河山一寸血。
……
狗腿和大薯正想着怎么搞死这个明哨时候,打铁侬也摸了过来,想都没想,就恶神一样,径直走了上去。
那鬼子哨兵突然看见黑暗中大模大样、无声无息地走出一个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也把大薯他们看得目瞪口呆。
那鬼子正睡眼朦胧的靠着墙壁,见打铁侬一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吓一大跳,下意识地手去那背后的枪,嘴巴也刚要张开时候,只见眼前一亮,然后脖子一凉,就没有然后了。
打铁侬反手握着的一把匕首,顺着手臂向前划过,雪白锋利的刀尖马上划开了鬼子的脖子,鬼子正准备去拿背后枪的双手,自然条件反射地缩回来,去抓疼痛起来的脖子。
手再也抓不住脖子上深深的伤口,鲜血在心脏强大的泵压下,不断地喷射出来,溅得打铁侬一脸一身,也溅得旁边的白灰墙,像一朵鲜艳的红花在绽放着。
为了让鬼子哨兵不发出一点声音,打铁侬抱着鬼子转了过来,自己靠在墙上,一手捂紧鬼子的嘴巴。
在惨白的灯光下,鬼子的脸在慢慢扭曲着,眼睛也发出惊恐和悲哀的神色,手脚已经无力,想拽开打铁侬的手,却无力地耷拉着。
没一会,鬼子因为大量的出血、以及气管受损呼吸不了,导致大脑和肺部大量缺氧,在眩晕和窒息中死去。
打铁侬才小心地把鬼子哨兵的尸体放倒在地上,染满鲜血的双手在鬼子的衣服上擦拭着,以免等会拿着刀的手,太滑了。
……
八连连长吕康奇身边的人全被鬼子刺死了,剩下他一人,对着三四个鬼子,知道自己今天活不了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天了。
吕连长全然不顾不防其他鬼子刺过来的刺刀,也把自己的刺刀刺进右手边的一个鬼子胸膛里去,自己的背部、腰部、胸口、腹部都中了一刺刀。
四把刺刀同时在吕连长身体里搅动着,顿时巨大的疼痛击倒了吕连长,脚一软,身体自然就站不住了,软倒在地上。
鬼子还不解恨,又来刺一刀,吕连长咬紧牙关,双手各抓住一根枪管,只是手上也发不出力量了,根本抓不住。
身上都被捅成血筛子了,浑身血窟窿,满身都是血,但王连长还在笑,笑着死去,因为他在刺向右手边鬼子前,就已经拉开了身上光荣弹的弦了。
在吕连长快要死去的一瞬间,光荣弹终于爆炸了,手榴弹爆炸的亮光,照亮了吕连长眼里最后一道光芒,也照亮了他步往天堂的路。
……
阵地上不断地有光荣弹在响起,像一团团耀眼的烟花,努力绽放出生命中最后的闪亮,哪怕是闪亮后陷入永远的沉寂,也要努力发出最后的光亮。
九连连长黄隆德拼得全身都是伤口,身上流的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反正成了个血人,依然屹立着不倒。
机【创建和谐家园】出身的黄连长,身材高大魁梧,手中的刺刀戳弯了戳断了,就挥舞着步枪,拿着枪管横扫,用枪托砸击,现在步枪也打断掉了。
双手空空的他,面对着好几个鬼子,挺着刺刀步步逼近,背后也有鬼子,已无退路了,黄连长仰头长吼一声,拉开光荣弹的弦,一头冲进鬼子堆里去,死抱着几个鬼子不放。
后面的鬼子急忙跑过来,不断地把刺刀刺入黄连长的腰背,也不能让他松手,看着黄连长怀里绑住的手榴弹在冒烟,被抱着的鬼子吓得脸色发白,挣扎着想逃走。
想逃?没门,老子临死也要抓你们几个垫背;黄连长满嘴血沫沫,依然狂笑不止,像一个血肉模糊的恶魔。
恨不能自己长出一个血盆大口,一口咬死鬼子,就算是喝他血,吃他肉,也不能解去心头的大恨。
黄连长的狂笑在一声爆炸声中,戛然而止,犹如生命中最后的绝唱,最后一个音符,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飘荡在无尽的夜空中。
……
民国二十六年(1937)十一月十五日,在青浦县,74军51师306团三营,全营五百多将士,几乎把所有的血都流进了这片土地里。
……
每一天,都是余生里最年轻的天。每过一天,我们都要老一天,比前一天大了一天的岁数。
而他们,这些英勇战死在沙场的烈士们,他们,是那么的年轻,今天是他们生命中最后的一天,也是他们生命中最老的一天。
他们,已经没有办法活到第二天;
他们,如此的年轻;他们,永远不会老;
因为,时间在他们在最年轻的时候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