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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的那个冬天,三狗爹和明诚爹,两个年轻的爸爸(三狗和明诚刚一岁)正一起去集市上置办年货等物品。
一年到头了,不管有钱没钱都要回家过年,也不管有钱没钱,都要置办点年货,钱多就多买点,钱少就少买点,不能不买。
这年比较特别,明诚妈妈第二胎快生了,孩子的满月可能会在正月里,所以置办年货外,还得准备一些做满月的物料。
年尾的集市上人山人海,县城是每个农历尾数一、四、七开墟(开集市)(如每月初一、初四、初七),城里到罗城中间的那个大镇子是二、五、八开墟(如每月初二、十五、廿八)。
罗城山里是三、六、九(如每月初三、十六、廿九),集市地点在罗城盆地中心的一处地方,算是三四天轮一次开墟,乡人们去集市叫作“赶墟”。
今天刚好是腊月十六,墟市上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年货,目不暇接,买东西的人游玩的人,接踵摩肩;做生意的赶在年末最后几趟生意,做完就得赶紧歇业了,忙累了一整年,得要好好休息一下。
年尾这几个墟市可能是一年里生意最好的时机了,生意人再累也要坚持下来,喉咙从早上一直吆喝到下午,都要哑了,手脚不停得搬货拿货算钱找钱,都要酸麻了;不过累在身上乐在心里,这生意好了,这个年才过得舒心踏实。
乡人很多在今天是男女老少从各地汇聚到墟市上来,一边赶墟买东西,一边也让孩子游玩下见识下,一般会带着孩子一早来到集市边上的小饭店,破例花费让孩子们吃上一碗炒粉。
这炒粉说是本地很普通的食品,但也很讲究,先放油盐下热锅,接着放辣椒碎、姜蒜末、肉末爆香,再放大清早刚刚榨出来的新鲜细圆状的米粉,大火快炒,放少许酱油米酒,最后加点大骨头汤收汁,撒点葱花出锅。
那色泽诱人、香气四溢、味道让人口水直流;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粥粉面早点了,而是实实在在的一道炒菜了,米粉由于是用新鲜的米浆煮熟榨出来,细腻滑嫩之外,还能吸收汤汁,一碗上佳的炒粉,每一根米粉里面都有味道。
当然每个厨师下的料量、掌握的火候、翻炒的技艺有所区别,导致味道的小有不一样,但大同小异,总的味道都不差。大家统称这个炒粉为广丰炒粉,以区分周边的上饶粉、玉山粉等。
虽然一碗炒粉不贵,也就几个铜板,最多是一个银毫小洋(十分之一大洋),但在乡里几乎没什么经济来源的乡人来说,也算是个开支。
但在年底,可以从地里收上点东西,挑到集市上卖几个钱,犒劳下孩子家人,也是值得的,看着几个孩子围着一盘炒粉,吃的狼吞虎咽意犹未尽的样子,农人们也露出欣慰的微笑。
碰上这种情况,炒粉店的老板一般都会多加点米粉炒,尽管米粉多了,炒出来的效果没有标准的分量好吃,但对于孩子们来说,能吃上一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要知道,很多孩子为了等这一口粉,从年头盼到年尾,盼了整整的一年,很多孩子狼吞虎咽得吃完后才恍然想起,还没有细细的去品尝美味呢,怎么就吃光了,不由得懊恼好一阵子。
吃完炒粉后,该买东西就去买,该卖东西的就得赶紧去占个好位置,基本上在日上竿头时候,大部分人都要回家了。
近的赶着回去吃午饭,远的更是要早点走,十几里的山路得要走个把时辰,晚了,就得摸黑赶路了,冬间夜长日短,热头(太阳)一下山,没几口旱烟功夫,天就黑下来了。
这明诚爹要买的东西多,也杂,三狗爹家里不需要买那么多东西,买好了,就帮着明诚爹一起四处转悠,除了年货(肉、鱼、干货等),还要买些炮仗(鞭炮)、香火、红纸、米糕、酥饼等给满月准备的物料,还有明诚妈提到的婴儿小帽子、小袜子等细碎物件。
眼看着午后太阳要挂西山头上了,明诚爹才算买齐了东西,和三狗爹两人挑起箩筐,赶紧往家里赶,就算走近路,也得要七八里路,估计回到家,天得要黑了。
还好,这些路他们从小就走,熟得很,蒙上眼睛也能摸回家,只是怕家里人担心,所以还是后脚赶前脚的往回赶。
这路上扁担换了好几个肩,都没有停下来抽筒烟歇个脚什么的,也算是一口气挑到村头的水口(一般村里都有条小河小溪的,村头溪水边路上大都叫水口)了,傍晚蒙蒙黑里,突然几个人赶了过来,认得是明诚爹后,赶紧喊道:“快点老泰,家里出事了”
“什么事?”明诚爹看清来人是自己的几个族弟,心中一动,赶紧问到;
“家里遭土匪抢了,大嫂被抢走了”
听到自己怀胎十月的老婆被土匪抢走了,明诚爹“哐当”一声扔掉肩上的扁担和箩筐,撒腿就往家里跑去,三狗爹也急忙把肩上的箩筐担卸下,跟几个明诚爹族弟说,帮忙挑回去。也撒腿跟着明诚爹后面跑去了。
“来了,来了”,围在砖墙屋大门的乡邻,看见明诚爹和三狗爹跑来,赶紧往两边退开出一条路,让他们俩进去,天井里躺着明诚爹的二弟三弟,村里的土郎中来福爹也在旁边,一番询问和检查。
还好伤的不是很重,是钝伤没流血啥的,来福爹吩咐旁人把几兄弟搬进厢房里的床上,就开始写方子,让人去抓药熬药,主要是些内服外敷的伤药。
三狗妈和三狗奶奶各抱着一岁的三狗和明诚,在大厅堂里还有明诚爷爷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的煞白,三狗爷爷站在旁边陪着,明诚奶奶则坐在厅堂和天井之间的木头门槛上大哭不止,旁边有几个岁数相仿的邻里老妇人不停着劝着。
21. 土匪抢人啦
明诚爹冲到爹妈面前,旁人就和明诚爷爷奶奶一起七嘴八舌的,说去刚不久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差不多半个时辰前的事,太阳刚落山时,有一群人进村询问着明诚家,说是以前的故友前来拜见的,热心的村人就把人带到砖墙屋前。
哪知道这群天杀的是土匪,年底来打劫了,前后门各去两人一封,把大门关死,不得出入,亮出刀枪,把里面的人都赶了出来蹲在坐在天井里,所有人不得大声惊叫。
屋主明诚爷爷见过世面,知道遇到这样的,就在劫难逃了,也只能破财消灾了,很听话的配合土匪把钱粮交了出来,只求土匪头子,不要伤人就可以了。
这土匪头子虽然留着一大丛络腮胡子,煞是惊人,但也讲江湖规矩,说了,我们来这,跟你们无冤无仇,为的图点钱粮过年,只要你们不反抗,就不会不伤人。
但临走时候,突然情况就变了,这群土匪进来除了搜罗打包钱粮外,还找了两根长竹子,把一个竹躺椅四个脚帮起来,做了个竹轿子,上面还铺了几床棉被子。
大家开始以为是要抬大肥猪啥的,但这肥猪不需要这个待遇啊,可以宰了或打晕了直接抬走,为啥还铺棉被子?这是要演哪一出戏?
这土匪所有东西齐全后,准备开大门走的时候,令人诧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个络腮胡子走到大肚子明诚妈面前,说,夫人,请你上轿子,走了。
这一下子,人群就炸开了,明诚爹的二弟三弟,也就是明诚的二叔三叔,正值壮年,就冲了出来,护着大嫂,喊到:“你们不是事先说过吗,只拿钱粮,不动人的,我们嫂子都快生了,这不能跟你们走”。
这土匪头子看有人敢反抗,就叫手下的人过来,准备动手,明诚妈看着对方手里有刀有枪的,吓得流泪惊道:“不要出人命,有话好好说啊”。
这土匪头子还挺听话的,让几个手下收起刀枪,就上来抢人,明诚的两个叔哪里肯,结果就和人家扭打起来,这几个土匪显然都有拳脚功夫,三拳两腿就把明诚两个叔叔打趴在地上了。
其他的都是些妇孺病残的,自然就不敢上了,明诚爷爷起身站了出来,对着土匪头子说:
“出来做事都是要讲道义的,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你要的钱粮,我全都给你了,你要个人,也可以给,但我这儿媳妇就快要生了,跟你们走怕也不是个事。这样吧,你真的还要个人跟你们走,那就拉我去吧,我这把老骨头,也动不了你们半根毫毛的”
“要是我今天非要你的儿媳妇呢?”土匪头子冷着脸说。
“非要这样?那你们到底是啥回事吗?”明诚爷爷不解,以前听说过土匪抢东西后会捎带个半大的小孩作为人质,以免被抢的人家叫人来截住报复,或是去报官府,过段时间没什么事了,再把人放出来,让他自己回家。可儿媳妇现在是个大肚婆,眼看马上就要生了,带上这样的人,岂不是个累赘?
“没有什么回事,我要的就要,哪那么多废话,你让开”
“不行,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死在这里,你也不能拉人走”
“呦,你这老骨头还挺硬的,别以为我不敢对你下手啊”,土匪头子说着,脸露凶色,右手探到后腰拔出一把驳壳枪出来,大拇指一动顶上火,一把顶在明诚爷爷的头上。
土匪头子以为这样一下子,但凡是个普通百姓,基本就崩溃求饶了,这样就可以把这个家主老头吓退了;本来他也没想过要伤人杀人的,都是百姓对百姓穷人对穷人的,没必要,也不想把事情惹大,引起官府注意更麻烦。
可明诚爷爷的想法他不知道,人家是一家之主,自己的儿媳妇都守不住,以后这辈子在这地别想抬起头来生活了,既然都那样子,还不如以死相搏,即使死了,也图个清名。所以,明诚爷爷知道来了的就躲不过,反倒更是面无惧色。
这就出乎土匪的意外了,反而更激怒了土匪头子,老子纵横江湖数年,还真没有吃过这样的闷气呢,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手底下的兄弟会怎样看我?怎么服众?脸上逐渐怒气上升,看样子真的要下手了。
这时候,明诚爷爷背后的明诚妈反而不再流泪和惊恐了,镇定得拉开前面的公公,挺着大肚子不疾不徐的对着土匪头子说:“我跟你们走,但你们要答应我,不能再伤人了”。
“好,我答应你”,土匪头子见有台阶可下,就顺驴下坡,一口应承下来。
看应承下来了,明诚妈就自己走到竹躺椅上,从容坐了上去,掀开被子盖着肚子。
土匪头子一挥手,对着手底下的人说,“走”,一伙人就打开大门,挑着抬着,一路向大山里走去,明诚爷爷再也坚持不住,颓然倒下,大家七手八脚把他抬到太师椅坐下,看着这番景象,明诚爷爷连连摇头叹气。
没一会儿,左邻右舍的全知道了,三狗家都跑来帮忙,王家大院其他的族人年轻人也操起扁担、锄头、鸟铳、大刀、长矛啥的,去追那伙土匪去。
这伙土匪挑着抬着的,自然走不快,没一会就被村里人追上了,不过土匪们倒也不慌不忙,当然是仗着自己有枪。
在那个年代,一些小土匪帮子手里只是些鸟铳、刀矛啥的,抢抢穷人家,富人家的大院都打不进去。
其实,很多小土匪白天本身就是农民,晚上蒙上面去抢东西,白天继续下地干活,自己不说,没人知晓。
而大一点土匪帮,多少就会有点枪弹了,尽管不多,但对付乡人那确实威力巨大,所以,他们就敢去抢富家大户的。
当然,明抢还不一定能搞的定,人家高墙厚门的,家里人口众多,手里也有点鸟铳长矛的,一旦有所防备,就难了。
只是为了求财,而不是报仇什么的,土匪也是人,才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硬拼。
22.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面对高墙厚堡的,可以另辟蹊径啊,很多土匪就偷偷进入或讹开门,进了门就好办了,随手抓个人质,那些屋里的人谁还敢动?
何况土匪有备而来,手里拿着刀枪,万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土匪,打死打伤亲人,就划不来了,破财消灾,就破点财吧,只要人没事就可以了。
财产毕竟是身外之物,没了,还能赚回来的;人没了,怎么赚,都赚不回来的;土匪也是掌握着百姓这样的心理,更是无法无天的。
还有土匪使阴的,就是绑架大户人家的小孩,有的大人也会被绑架,限定个日子,不交齐钱粮的数目,就撕票。
听说,有土匪一次绑了两个孩子,不知道哪个孩子是有钱人家,就做了两碗肉汤,给两孩子吃,结果一个孩子连肉带汤全吃完了,另一个孩子只喝了点汤,肉不吃剩下。
土匪头子就把那个连肉带汤全吃完了的孩子给放了,留下那个只喝汤不吃肉的孩子,说,那个孩子是穷人家的,穷人家的孩子绑个屁,没钱赎的,放掉。
只喝汤不吃肉的这个孩子肯定是富人家的,从小吃香的喝辣的,才不吃肉汤里的肉呢,把他给我留着,有用。还真给他说准了。
大山里被土匪挖有很多没有水的深竖井,绑了肉票,就蒙上眼睛,拖进山里,送下竖井里,每天扔点吃的东西下去。家里人赎金交齐了,就扔根绳子下去吊上来,蒙眼送出大山。
要是家里交不足赎金,那就不再扔吃的了,活活被饿死,死后只剩一副白骨,下一个呗送下的去肉票只能和白骨相伴了,有点竖洞多的有好几副白骨,甚是吓人。
很多就是被赎回的人,回家后不是大病,就是得了神经病,整天疯疯癫癫的;家里变卖了家当后却赎回一个废人,这匪患害的很多人家破人亡,民不聊生。
不管怎样困难,人还是要生存生活,所以到了后期,乡人开始自费组织民团了,垒高墙、挖深沟、【创建和谐家园】弹,村民每户出一人或多人,农闲时候分批训练,每天都有固定几班人,持枪放哨巡逻,保卫家乡。
这样一来,一些小【创建和谐家园】就算有几杆枪,也不敢来抢了,大部分的土匪转入深山,守在重要的路口,抢劫商帮和路人,逼得商帮也组织人马护镖,至于路人,就自求多福了。
没一会儿,操着家伙的村里人,很快就追上了那伙土匪,那留着络腮胡的土匪头子也不急,回头站着,双手从后腰拔出两把驳壳枪,一支枪对着“追兵”,一支枪对着天,“呯”的一声,朝天开了一枪。
就一下子,把村民们给镇住了,都站在后面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人家扬长而去;有个愣头青拿起鸟铳灌药就要对土匪群放,被旁边的一个年长者一把拿走,呵斥道:
“你不想活了,你个鸟铳能【创建和谐家园】吗?万一伤到大肚婆怎么办?”
村民们实力不如土匪,也投鼠忌器不敢乱动,只好慢慢的散了,回家的回家,去砖墙屋看热闹的看热闹去。
明诚爹大致听了个七七八八,也知道土匪是朝畚箕栏那个方向去的,二话没说,随手操起一条扁担,就出门往大山方向疾步而去。
三狗爹放心不下他一人,也操了条扁担跟了上去,天已将黑,明诚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扭头一看是三狗爹,想叫他回去,但嘴角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来。
心想,这么危险的事情,既然跟他去,就已经不在乎前头的凶吉了,是不可能叫他回就会回的,做相给人看不会这样做的;至于装什么客气,叫他回去什么的,说什么谢谢的,都太假了。
大恩不言谢,所以明诚爹索性就不言语,只是心里有些许感动,这个兄弟,值了。当然,他现在心里想得最多的还是自己的老婆,大着肚子,要是在半路上生孩子了,不知道怎么办?
要知道,在医疗条件极其低下的当年,很多妇女生孩子,都形容成一只脚踏入棺材里,经常有难产致死的,生日确实是母亲的苦难日。
所以一路上,明诚爹心烦意乱得不想开口,碰上个三狗爹也是一杠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两人都是在低头赶路,微有喘息声发出。
尽管天色已黑,还好这路是他们从小走到大的,闭着眼睛也能摸到畚箕栏上去;不过好在今天是腊月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天上早早挂起了个月亮,跟个大路灯一样,照得路上有些蒙蒙亮。
畚箕栏,顾名思义,就是跟畚箕两边的大耳朵栏一样陡峭的大山,中间有个跟畚箕一样的山坳;当地人给山取名,大都采用平日常见的物品来形容,比如:牛背岭、翘鸡险、羊角尖等,好记也好理解。
明诚爹和三狗爹从小一起长大,少不了经常到畚箕栏去砍柴,所以什么大路小路山路的,非常清楚。这没走几里路,就看见远远的畚箕栏里面大山坳处,有几点灯火。
那里只是几间没人住的破败房子,原先看护林子的人临时盖的,现在已经废弃了,这个点还有灯光,不用说,就是这帮土匪的窝点。
破败房子确实是这帮土匪的一个落脚点,现在这里的厅堂上,这帮亡命之徒正喝酒吃肉吆三。
房间里也点上了蜡烛,烛光下明诚妈挺着大肚子,坐在床边上,旁边放着盛了饭菜的碗筷,没有动,明诚妈吃不下,一来没有心情吃,二来确实觉得肚子很饱,吃不下。
大胡子土匪头吃喝的差不多时候,让手底下人继续吆三吃喝,他自己踱着方步,走进了房间里,看着一点都没动的碗筷,看着她,说:
“静慧”
“请叫我王夫人”
“静慧,你不认得我吗?我是胜达啊,水南的潘胜达”
“我认识的潘胜达,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明诚妈俞静慧,再也憋不住,两行清泪滑落而下。
那是三年前,不对,是四年前的事,那一幕幕,如一刀刀一样,早以刻进了心底深处坟墓的墓碑上,擦不掉抹不平了……
……
23. 人生若只如初见
四年前,俞静慧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娘侬(女孩),正值二八芳龄,在当年也算是待字闺中快要出阁的姑娘了;那个年代,要是过了十【创建和谐家园】还没出嫁,会成老姑娘了,很难嫁出去的。
静慧家在县城里最繁华的东街上,父亲开了家私塾,自己做教书先生,母亲在临街的铺面上做生意,批发零售布料或剪裁订做衣服。
家里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是个有钱人家,城里风气开化的早,静慧从小跟着父亲学文识字、背经诵书。
腹有诗书气自华,到了十五六岁,静慧就出落成一个气质如华明艳动人的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