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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营老胡把能派上去的人都派上去了,自己所有的卫兵、担架队等,身边只留了通信兵和号兵两人,需要接收命令和发出命令指挥。
战事胶着的让人焦躁不安,老胡走来走去,有好几次想自己冲上去,都被身边的通信兵和号兵两人给死抱着。
因为上头有命令,到了营长一级的干部,非万不得已,不准上前线的战场上去,副营长临走时候,交代了这两个兵,一定要严加看管好老胡,不得让好战的老胡上战场,不然,就拿他们是问。
这把老胡急死了,看着战场上不断有兄弟倒下,被鬼子杀戮,当然也有兄弟【创建和谐家园】鬼子的,这个就不怎么入眼了,主要是看见自己人倒下,那心疼得抽搐了。
老胡都掏出【创建和谐家园】指着两个牛皮糖一样的跟班了,但还是没有用,人家现在不听你的命令,以死犯上。
宁愿被营长一枪打死,也不让营长上战场,老胡的枪也就是指指,真开枪是不可能的,也下不了手。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都快哭丧着脸来求他们了,刚好看见老李头领着几个炊事班的人来,一边给撤下了的伤兵送吃的,一边来求战了。
老胡大喜过望,立刻给他们每人发了支步枪,老李头他们这些伙夫,挺着一把中正式步枪,上好刺刀,每人腰间别着两把明晃晃的大菜刀,带着浑身的葱花味,杀入战团。
215. 压垮鬼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千万别小看这些伙夫,其实他们本身就是个士兵,士兵的基础训练和基础技能都有,而且,在那个年代,他们有士兵没有的优点,就是一没有受伤,二是体力好。
为啥体力好?因为他们平时基本都能吃饱,正常情况下,是饿不到做饭人的,都会保证自己先吃饱的前提下,才会供应其他人的。
何况炊事班没几个人,多吃一点饭,基本上影响不了全部的饭量;天天都能保证吃饱饭,在那个年代的军队的士兵中,是非常高的待遇了。
能吃饱饭,同时工作量也大,几个人要煮全连的饭菜,忙里忙外的,每天都要忙,所以把体格练得壮壮的。
而且,炊事班那大铁锅大饭桶,都是要有力气的人,才能搬得动,平时行军时候,还要挑这些笨重的工具,战场上还要挑着饭菜健步如飞的,送到战士手里去。
所以,挑选炊事班的人,都是要挑壮实有力的,才能应付的了繁忙沉重的工作。
现在,老李头他们几个生力军一冲入人群中,优势马上出现,本来日军和国军两边都拼得累成狗一样了,现在这个时候,好几个体壮如牛营养健康的大汉一加入,马上发生变化。
只要他们几个冲到哪里,那里的日军就抵挡不住,这个时间,什么拼刺技术,什么心理素质,在体力消耗殆尽面前,统统让路。
体力消耗过大后,不管是力量、速度、甚至是反应都会下降很多,老李头他们只要一个简单的突刺,鬼子都格不开枪杆,眼睁睁地看着刺刀穿过自己的身体。
累到极限的鬼子,或许认为这样更好,被刺中了,被杀死了,终于可以躺地上好好休息了,也可以解脱了,不用再这么折磨了。
或许老李头他们几个炊事班的饱汉子,成了压垮日军大骆驼身上最后一根稻草,连锁反应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从一个点开始崩溃,开始慢慢扩大,直至最后的全面崩溃。
人拼一口气,熬了这么久,就是仗着一口气,现在鬼子这一口气一泄,就如同决堤之口一样,再也顶不住了,最后连什么督战队指挥官都给冲散了。
败军如潮水,一泻千里,国军这边除了几个炊事班的人,装模作样地在鬼子身后追了几下,开了几枪外,其他几乎所有的参与肉搏的国军将士,都站不住脚,纷纷瘫倒在地上。
老胡带着几个跟班,冲了上去,不停喊这个名字,拉着那个伤兵,大声喊叫着卫生兵,和尚他们几个连队卫生兵,早就忙得要飞起来了。
……
三狗倒在鬼子身边,浑身无力,手脚累得抽筋,但自己感觉不到疼痛,只看到自己的手脚在抽搐,怀疑自己身上哪个致命的部位被刺中了,身体征象很像垂危之际的状况。
但这身上没有一块好衣服,全成抹布一样挂在身上,全身血肉模糊的,不是这里被刺刀划破了,就是那个地方被捅破了,手脚又不受自己控制得在抖着抽搐着。
三狗心想,这下子,真的要死了,唉!死就死吧,也值了,鬼子也被我捅死了几个了,眼睛看着这蓝天白云,心情和老郭临死前一样一样的:
好天色啊!正是上路的好时辰!
兄弟们,黄泉路上,等我一步,
咱们一起走,不孤独,
继续一起喝酒,一起吹牛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狗恍惚耳边又听到远处的枪炮声、战友们的喊杀声此起彼伏,难道是金戈铁马入梦来?
还是自己的魂灵已经在天上了?底下的战场还在打仗?三狗想看看,努力地睁开眼,感觉眼睛是睁开了,但看不到东西,全都是黑乎乎的。
“这下子,真的是死了。”三狗喃喃自语的,叹了一口气,心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太不甘心了,鬼子还没杀够啊,怎么自己就先死了,不甘啊。
“醒来了,醒来了。”
有人在说话,接着油灯一亮,原来三狗躺在坑道里,和尚和老李头在照料着这些伤病号,本来已经吹灭灯火,准备睡觉了,却听到了三狗在自言自语的。
和尚一跃而起,他自然是知道三狗的伤势,不碍事的,只是太累和受伤失血过多,一下子垮了下去,需要静养。
而老李头则是很担心,三狗这孩子,这几年来,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简直是和自己儿子一样,心疼得要死,一再问和尚,三狗有没有事?能不能活过来?
和尚过来,拉着三狗手,搭了下脉,脉象已经很平稳正常了,剩下的只需要静养几天就可以了。
三狗是左边的肩胛部被刺刀贯穿,身上包括手臂、大腿、胸腹部、背部都有被刺刀划破,还有其他的一些挫伤等。
刚抬下来时候浑身血肉模糊的,整一个血人了,都看不出是谁了,好在及时治疗,做了伤口清洗、消毒、包扎,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来。
三狗像其他正值壮年的年轻人一样,自身恢复机能是很厉害的,一些皮肉伤,一结疤,差不多就好了。
老李头过来,一边拉着三狗,一边千谢万谢的,谢天谢地谢和尚,三狗看到这番景象,自然是知道自己没有死,待他们扶着坐了起来,与和尚聊了下身体伤情,确实没有什么大碍,自己也放下一颗心了。
也问起了这次战斗的情况,国军两个营,先是被炸死了一批,大概有一百来人,七连有十来个,后来拼刺也死了二百多人,七连有二十多人牺牲。
四排牺牲了五个,不过牛牯、秀才、大薯等人都活下来了,只是受了不同程度的刺刀伤,都无大碍。
只是三狗醒来的最晚,一直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多,到第二天的晚上,也就是现在才醒来。
外面的枪炮声喊杀声还在继续,刚才三狗以为是自己幻觉,就为和尚他们,原来今晚是别的阵地的国军在夜袭。
最近,日军的攻势很猛,国军经常是白天丢了阵地,到了晚上,再来个夜战,给抢夺回来,就这样拉锯着。
七连伤好了的兄弟,全部住在坑道口近一点的地方,这里的靠近最里面的,三狗想起来出去见见兄弟们,可一发力,就发现自己还是手脚不够力,挣扎着想起来。
老李头一把按住三狗:“你是不是要尿尿?”
“不是,我想去看看兄弟们。”
“你身体还没好,和尚说了,要休息,就不要起来了,要吃喝拉撒的,就叫我,我就在这里。”老李头吩咐着。
三狗只得作罢。
……
216. 她的来信
第二天一早,牛牯和秀才他们几个就过来看三狗了,见三狗没啥大事,都放心了,不过秀才居然拿了一封信给三狗。
三狗也很诧异,这战火纷飞的地方,居然能收到信件,狐疑地看了看封面,确实是写着自己部队连队以及罗志成启的,三狗一看笔迹,就知道是谁写来的了。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自己战友的家书,和自己家书一样,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三狗揭开了信封,因为知道是谁寄来的信,不好念出来,但又看到大家正围着,等着他念。
其实谈不上是家书,可是胜似家书;信是杨慕华寄来的,三狗快速扫了一眼,还好,没有什么不能念出来的事情,就把信念给大家听了。
……
原来,在三狗毕业走了后,日军飞机不断地侵袭南京上空,几乎每天都有人被炸死,大量的政府部门及工厂学校,都在搬离。
有的顺江而上,撤到湖北武汉,有的南下,去广东广西,杨慕华她们的军医学校,是撤去广州,但她没有走,居然留了下来,留在南京城了。
她说,她的学科已经快结束了,最后一年基本是实习,没有必要跟着学校走,抗战急需用人之际,可以一边实习一边做事,就去南京留守政府办公处,申请了做防空救护队的志愿者。
防空救护队也跟学校提了申请,学校同意一些快毕业的学生参加这样的临时组织实习,为了支持,甚至提前把毕业证书都颁发给他们。
杨慕华她们毕竟是女学生,以前在实验室看老师解剖尸体,刚开始很难以接受,她们好几个星期,都不吃食堂的肉,看着就恶心,想吐,会联想起那一刀一刀割开的尸体,以及里面的脏器。
后来,慢慢地以专业角度去学习去接受,慢慢也习惯了,习以为常就见怪不怪了。
可哪里知道,做防空救护队志愿者,在救护被炸的伤者时候,是看到活生生的人被炸断了手脚,有的甚至是被炸成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的,那种惨烈景象,太震撼人了。
即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校学生,杨慕华还是一开始受不了,连看一眼都不敢看,有的女同学直接就吐了,甚至是晕了过去的。
但是,国难如此,百姓死难者如此,最后大家还得要以最大的力量来克服自己,去救助伤者,收拾死难者。
每次一听到空【创建和谐家园】报后,大家马上跑到防空洞里,等敌人飞机一走,警报还没解除,他们就冲出防空洞,以最快的速度去救助伤者,和死神在赛跑。
救助完伤者后,又要帮助收容队收拾死难者,有的时候,到处找尸体的碎片,现场经常是一片狼藉,墙头上挂着一只手,树枝上挂着一串肠子,有时候脚都会被断头给绊到。
南京城那么大,他们分成各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一个片区,几乎每次空袭后,都会有死难者。
宪兵队天天出动,每家每户地去劝说市民离开南京,但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走,有一些岁数大的老人,走不动的或是不想死在他乡的,死活不走。
还有一些穷苦百姓,连路费都没有,离开南京,能去哪里?怎么营生?与其饿死在茫茫的半路上,还不如呆在家里,过一天算一天。
还有大量坚信日军打不过来的人,有小部分甚至是盼望日军打过来的,做汉奸的,或急于等着做汉奸的,想浑水摸鱼的,形形【创建和谐家园】的人很多。
像救护队等组织是必须要留下来的,坚守岗位,最后才能撤退的。不过在经过宪兵队连哄带骗甚至是恐吓的努力下,大量的人还是离开了南京城。
远远望去,南京似乎成了一座空城,几乎十室九空,大街上半天看不到人影,晚上更是一片寂静,九月的秋风,吹起满地的梧桐树的落叶,满眼萧瑟。
杨慕华一边经受着孤寂和恐惧,一边在担心着那个远方的他,报纸上说,他在上海那边,现在还在打仗,这么多天了,还打个不停。
不知道他好不好?只得提起笔,给他写了封信,诉说着自己的现状,主要是想知道他现在如何了,很想知道,很想马上就知道。
……
三狗趁着自己养伤的时候,也找来笔纸,给她回信,想快点写;早点,再早点寄给她,让她早点收到,以免担心自己。
可是这一肚子的话,都想说给她听,小小的几张信纸,哪里能写得完,但一提起笔,不免得瞻前顾后,这个话不能说,那个话说不出口。
具体的战事不能写,这是军事机密,写了也发不出去;具体的战争程度也不能写,怕她看了,更加担心受怕的。
最后只能写了个大概,说在这边很安全,没啥事,不用担心,要她保重自己,注意安全和健康等等。
最后也提到了一些两人都认识的黄埔军校同学的情况,大家都在全国各地奋战抵抗日寇。
……
不管怎样,在战争中,在连自己性命都朝不保夕的环境中,能收到这样的来信,给予了三狗巨大的精神享受。
在养伤的几天里,三狗反反复复地拿出她的信来,看了又看,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每一次都看不厌,她写的每一个字,都能背诵下来了,还是要拿出来看。
有时候,就是不看内容,只是看着她写的字,都是觉得莫名幸福的,闻着信纸,会有淡淡的香味,那是她的味道,莫名地向往和憧憬。
即使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三狗也要把她的信,放在内衣最贴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因为这信是她亲手触摸过的。
这样子,就能时时感觉这信纸,像似她的手,在摸着自己的心脏,那一次次心的跳动,是在为她而欢欣跳跃着,为她而活着这个世界上的每一秒每一刻。
……
精神上的巨大愉悦,类似精神治疗或是能带动身体的机能,让三狗的身体复原非常快,没几天功夫,身上的伤口全部都结疤了,内部的刺刀创伤也在快速地复合。
已经能站起来,自如地生活自理了,天气好的时候,走出坑道,晒着太阳,眯着眼睛,看着满世界的美好。
如果不是远处传来的枪炮声,和眼前的战友及武器等东西的时时提醒,三狗都快要忘了这里曾经是地狱,还以为人间处处是天堂。
天堂最多只是出现在梦境里,现实里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而地狱,则就在面前,天天如此,触手可及。
217. 重兵来袭
时间进入九月下旬,罗店阵地几易其手,不停地拉锯着,罗店像一个巨大的磨石,不停地转动着,中日两方的士兵不断地填进去,被磨成碎末,磨成血浆肉浆。
双方的阵地在犬牙交错着,互有突出部,但三狗他们这个突出部一直在七连手里,纹丝不动,这是在血肉磨坊的罗店里,极为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