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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对方已经给出了台阶,卓飞也就没再端着,冲谢坤延感激似的点了点头,卓飞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大幅地图来。“龙主席,各位,请大家看我拿来的这张地图。就目前而言,滇缅公路算是已经连同了仰光到昆明之间的陆路交通,可如果大家实际走过滇缅公路,就会发现只是单一的依靠这条公路,我们很难在段时间内把大量滞留在仰光港的物资运回国内。”
“货物到达仰光港,就可以使用缅甸的铁路网,直接用火车从仰光到达曼德勒,之后再换用窄轨铁路到达腊戌。可这些货物到达腊戌之后,却只能依靠汽车走陆路运回昆明,这期间不止需要耗费大量的油料,而且还浪费了大量的运力。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保护伞公司经过实地勘察,发现如果我们能修建一条从昆明直通边境的铁路,油料和运力大量被占用的事情就能够得到解决。”
“我有一个问题。”卓飞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龙云的手下跳了出来,“我承认如果能用铁路贯通腊戌和昆明,我们运输物资的速度就会大大提高,而且损耗也会大大降低。可如果,我是说如果,一旦日军进攻缅甸,他们势必会控制缅甸的铁路,到那时候,如果日军直接顺着铁路线杀上昆明,我们该怎么办?”
大厅里的众人闻言齐齐看向卓飞,但卓飞此刻却是犹自摇头发笑,“诸位,我可没有说这条铁路就一定要连同到腊戌,我刚才只是说修筑到边境一线。我们在畹町和瑞丽都有大型的货场,所以,这条铁路只需要修建到畹町或者瑞丽就好。畹町距离腊戌的那点路程实在不值一提, 而拥有公路和铁路两条运输线的我们,运送物资的速度至少能提高三倍左右。”
龙云的心里也一直在衡量修建这条铁路的必要性,卓飞所讲的这些,他早就已经盘算过,而且还跟国民政府的相关部门商议过。此时再听得卓飞说了这么多,又有谢坤延帮助卓飞传的那些话,龙云的心里此刻已经有了计较。收到龙云的暗示,大厅里的一众幕僚们相继离开,卓飞也在谢坤延代为做主的邀请下,进了龙云样的书房。
“说吧,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你们保护伞公司想要什么?”在书房里坐下来,龙云开口问向卓飞。闻言苦笑的卓飞暗自在心里对着龙云翻了一记白眼,心说对方好歹也是云南的政府主席,怎么会问出如此没有水平的话来。
向龙云缓缓摇头,卓飞笑道,“龙主席,我早在向谢先生说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明确的表示过,不管是我还是保护伞公司,都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获取任何的好处。我所关心的,只是能尽快把我们保护伞公司的那些物资运回国内,运到前线交给那些奋勇杀敌的将士手里,否则我们保护伞公司的一番苦心就算是白费了。”
卓飞的这些话并没有得到龙云的赞扬,因为在龙云的军旅生涯中,他见识过太多的奸诈之徒,也经历过不止一次的背叛,所以对卓飞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流露出赞同或者是不赞同的意思来。
第九章 终获支持
到底是一方大员,龙云虽说已经把卓飞刚才的那些话都听进心里去了,但表面上却丝毫没有流露出什么。说龙云不爱国,那是不可能的,但身为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还要为云南的百姓着想。龙云迟迟没有表态,也并不是不赞同卓飞想要修筑铁路的计划,他只是在琢磨自己和云南省政府能够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龙主席,我才从德国回来,德国人已经快忍不住要挑起新一轮的战争了。一旦德国人在欧洲开打,势必就会牵连到英法两国,到时候日本人也就找到了进攻南亚的机会和借口。时间对于咱们而言,是在重要不过的,如果能在明年4月间完成这条铁路线的修筑工作,那咱们就可以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使用这条铁路往国内运输物资。”
看出了龙云那犹豫的神色,卓飞随即接着说道,“欧洲一旦发生战乱,首当其冲会受到迫害的便是犹太人,保护伞公司已经给犹太人找出了一条活命的路。为了逃离战乱,我相信会有更多的犹太人申请来瑞丽,西方人一贯讲究所谓的人道救援,而这正是我们的机会。瞒天过海可是咱们的老祖宗玩剩下的计谋,神经粗大的西方人决计想不到我们会在运输犹太人的船舱里还装载这军火和物资。”
卓飞的这段话瞬间令龙云顿悟过来,是啊,自己刚才只是在担心日本人进攻南亚的计划会妨碍铁路线的使用,可如果是打着救赎犹太人的借口,驻守缅甸的英军未必就会中断这条铁路线路的使用。“我们保护伞公司现在已经雇佣的船只已经超过50艘,美国、德国、墨西哥、英国等地都有我们的办事处,我们的人会使用各种借口向中国输出物资,如果铁路线能够连贯到昆明,我保证,保护伞公司每个月至少会向昆明输送超过千吨物资。”
卓飞说道此时,已经把保护伞公司的全部底牌亮了出来,而龙云还是默不作声的只是低头喝茶。“卓老板,我想你刚才是不是漏掉了一个问题?”一直没有说话的谢坤延在龙云的暗示下开口说道。“你刚才也说过,日军是一定会趁着德国重新挑起战争的机会进攻南亚,缅甸是英国人的殖民地,我想日本人是不会放过缅甸的,那么,你们保护伞公司如何保证在日军进攻缅甸之时,这条铁路线还能畅通无阻。”
谢坤延一直没有说话,就是在寻找卓飞那些话中的漏洞,如果只是谢坤延自己的想法,他会认为卓飞的这个计划非常的可行,但现在还有义父龙云在场,谢坤延也不得不慎重起来。“依照我的想法,谢先生你的这些担忧完全没有必要。”听完谢坤延的疑虑之后,卓飞哈哈笑道,为谢坤延同时也是为龙云做出解释。
“缅甸是英国人的殖民地,我们需要仰光港作为出海口,英国人也一样需要。诚然,他们还有印度,可英国人古板,英国人傲慢且目空一切,他们可不认为日本人敢去挑战日不落帝国。日军一旦进攻缅甸,绝对会是一场追击战,为了尽快控制缅甸全境或者是以缅甸作为跳板进攻云南和广西,日军都不会轻易破坏缅甸境内的铁路网线。”
卓飞说话的同时,伸手在打开的地图上不时的比划和指点着,“日军进攻缅甸,依照我们保护伞公司对缅甸英军的里了解和观察,傲慢的英国人不会是日军的对手。外出的港口被日军占领,败退的英军就只有两条路可以原则,一条是退进中国境内,另一条就是去印度。而日军则会利用缅甸的铁路网线,快速的把自己的兵力送去缅甸境内的各处要点,以便他们全面控制缅甸的局势。”
卓飞的讲解令龙云不禁暗自点头,心说这个毛头小子的见识也算不凡,见到龙云点头似乎是也很赞同自己的意见,卓飞又笑着说道。“日军占领缅甸,一定会继续进攻我们与缅甸的边境接壤地区,我并不认为日军占领缅甸之后就具备了继续占领云南或者广西的能力,我更加愿意认为这会是日军的一次试探性进攻。在日军还没有完全消化他们占领缅甸获得的战争红利之前,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兵力和后备物资。”
“说铁路,你来找我是说修建铁路的,日本人怎么打缅甸,跟我们今天的会面毫无关系。”龙云突然伸手叩击着桌面,脸上也流露出一丝不耐来。已经沉迷其中的谢坤延这才突然清醒过来,是啊,卓飞今天到访的主要目的是要说服义父支持修筑铁路的事情,可实际上,他们谈论的话题却已经越扯越远。
被龙云突然打断了话语,卓飞非但没有流露出不耐,反而仍旧是笑意连连的。“龙主席,关于修建铁路连贯瑞丽和昆明的计划,我都已经如实向您阐述过了。实话说,这件事有利有弊,修筑铁路不是只用嘴皮子说说就能完成的,这需要调集大量的人手和物资去操作。我们保护伞公司可以提供一些筑路机械和工程技术人员,但具体负责施工的工人,可能会有一个很大的缺口,尤其后勤保障是个难题。”
见卓飞终于把话题扯回到原来,龙云这才坐直了身体轻咳一声,终于开口说话,“修建铁路连贯昆明和缅甸之间的铁路网线,我自然知道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可我不同意你们提出的只是连贯畹町和昆明之间的铁路线路,我要的是一条直接连接昆明到腊戌的铁路。”既然心里已经同意卓飞提出的计划,龙云索性也就没在打算藏着掖着。
示意谢坤延打开书房的一个小柜,后者按照龙云的示意从那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来。“从我打算修建滇缅公路开始,就一直在琢磨修建铁路的事情,这份东西是我们先前已经做好的一个方案。我们打算从昆明开始,路经安宁、楚雄、祥云、云县、孟定等地,然后直接出境连贯腊戌,具体的线路,我们已经勘察完毕,这条铁路的总长会超过800公里。”
接过龙云递来的档案袋,卓飞从里面取出装订好的相关资料,只是粗略的翻看了几眼,卓飞便已经开始兴奋起来。既然修建这条铁路的前期工作已经大多完成,只等着来自美国的铁轨和设备来到,加上保护伞公司提供的技术工人和机械设备,这条已经完成定论的铁路就随时可以开工。
“太好了,我们从美国订购的铁轨和一些设备已经装船出海,要不了半个月,这些东西就能在仰光登岸,如果我们现在就开始招募修筑铁路必须的人手,那么半个月之后,这条铁路也就可以动工修建了。”卓飞终于忍不住当着龙云的面跳了起来,这也使得龙云真正意识到和自己唇枪舌战半天的家伙还是个没成年的毛头小子。
龙云能暗处自己保存着的机密资料,从某种意义上说就已经是同意了卓飞想要立刻修建铁路的建议,这如何不令卓飞欣喜若狂。按照历史上日军进攻缅甸的时间和步骤,缅甸的陷落至少要等到1940年之后,而现在还只是1938年,即便这条铁路在1939年完工,这条铁路也可以有至少一整年的使用时间。
一整年时间,卓飞毫不夸张的可以保证自己能把超过10万吨物资运回国内来,而且即便是在1940年之后,卓飞也有办法继续保证这条铁路的畅通无阻。卓飞自己也没有想到说服龙岩的过程会变的如此简单,在龙云的官邸吃过午饭之后,卓飞便带着那份资料和卓岩匆匆离开,他要马上赶回瑞丽,就这份资料去跟那些犹太工程师们进行讨论。
“这个卓飞,你是怎么看的?”目送卓飞乘坐的吉普车离开,一直站在书房窗户边的龙云缓缓回身看向谢坤延。在龙云众多的子女和义子当中,谢坤延并不是最出色的那一个,但他却是龙云最为相信的亲信之一。
“不好说,实话说,我也看不透这个年轻人,我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还在学校里跟人决斗胡闹。”面对龙云的询问,谢坤延没有丝毫的隐瞒。“我在瑞丽的这些日子也在暗中观察这个保护伞公司,如果严格的说,这个所谓的保护伞公司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公司,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能够盈利的产业。到现在为止,我看到的都是保护伞公司一直在向外花钱,不管是安置犹太人,还是他们的水电站项目,都是很花钱的。”
“是啊,我也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小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来没有见过只利别人不为自己的人,这个小子让我也有些看不透。”龙云再次回身望向窗外,片刻之后,才回身吩咐谢坤延道。“通知布置在瑞丽外围的部队,如果没有发现这个保护伞公司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就尽量不要和对方发生冲突,再多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第十章 试探军统
告辞离开龙云的官邸,卓飞并没有马上就返回自己入住的饭店,而且径自去了保护伞公司在昆明的办事处。卓飞去保护伞公司在昆明的办事处,自然不能是闲的没事干了,卓飞这个时候去办事处,其实只是想要负责这个办事处的负责人帮着自己联络军统在昆明的情报站。
情报搜集工作一向是卓飞他们的短板,安吉拉来瑞丽不过几个月,就已经连续数次发现有人悄悄潜入瑞丽的犹太小镇。卓飞来到畹町的第一天,也发现了许多并非是军统的情报人员,这就不得不让卓飞小心起来,他可不想被人轻轻松松便探究到了保护伞公司的核心资料。
联络军统,是因为卓飞身边没有合适的情报人员可用,暂时借用军统布置在畹町的人手和力量,这是卓飞离开瑞丽之前,私下里就已经跟安吉拉商量过的事情。“黄站长,很冒昧的请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我们保护伞公司希望得到你们军统的支持。”在约定好的时间,卓飞见到了军统在昆明情报站的站长黄友德,卓飞在暗自打量这个中年人的同时,对方也同样在暗自打量着卓飞。
“好说,好说。”面对卓飞释放出来的善意,黄友德却像个老油条一样跟卓飞打着哈哈,“早就听说你卓老板的威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黄友德嘴里的客套话一波接着一波,可一点实际可用的话没有,这不得不令卓飞有些很是费解。
深吸了一口气,卓飞索性不去考虑黄友德的这些废话,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会见对方的目的。“黄站长,这次请你过来,主要是我们保护伞公司想委托军统帮助我们训练一批情报人员,也不要太高深,只要能让他们做到能够防范和甄别敌对势力的渗透就行。”卓飞的话让黄友德为之一楞,都说保护伞公司的老板很是神秘,今日一见,这说话、行事的根本就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嘛。
心里已经认定卓飞是个毛头小子,黄友德先前的那副平和心态随即发生变化,言语之间也就自然多了几分倨傲和跋扈。“好说,好说,不过这件事,我还需要向总部汇报,没有总部的批准,哥哥我这里可是什么帮不了你啊。”黄友德话锋一变,卓飞就已经有些察觉,再看黄友德此时的表情,卓飞已经明白过来,这货是把自己看成是肥猪一头,这是要敲竹杠了。
卓飞当即装作不在意的笑道,“既然这件事情这么的麻烦,那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黄站长你就当做从没有听我说过此事好了。”话音落下,卓飞作势就要起身,可黄友德那边却着急了。能当上军统派驻昆明情报站的站长,黄友德也不全都是靠拍马屁得来的这个位置,在被派驻来昆明之前,黄友德可是整整在东北潜伏了超过五年之久。
从冰天雪地的关外调来这四季如春的昆明,黄友德知道这是上司在照顾自己,既然是上司有意在照顾自己,那自己也应该适当的回敬上司一些好处才是。眼前的这个小子明显是个羊牯,如此好的一个敲竹杠的机会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从自己手边溜走,眼见着卓飞作势起身,黄友德急忙伸手一把按住了卓飞,口中更是急道。
“卓老板,我只是说这件事比较难办,却没有说不能办啊。坐,先坐下来,我们再好好合计合计,兴许能找出别的办法来也说不定。卓老板你是个生意人,和气才能生财嘛,你说是吧?”黄友德不留痕迹的在话尾提了一句和气生财,其中的用意早已经再明显不过,只是早已经看透他心思的卓飞却偏偏要继续装糊涂。
一个有心敲竹杠,而另一个却始终装糊涂,注定了这次交谈是不能成功。黄友德毕竟也是个心有城府之人,见卓飞东拉西扯的只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便强压住怒气主动告辞离开。“老板,这个姓黄的明显就是想要索要好处,只是一点小钱,为什么您要拒绝对方?”办事处的负责人对卓飞的反应很是疑惑,在德国的时候,卓飞可从来没有在乎过钱财。
“花钱,我不在乎,只要能办好事情。可是这个姓黄的却不是个明白人,对于这样的人,保护伞公司一个子都不会给他。”望着黄友德乘坐的轿车消失在街角,卓飞的脸上非但没有流露出担忧之色,反而是翘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来。“这件事,你不用再跟进了,相信军统方面很快就能给出回复。”
不出卓飞的预料,黄友德离开卓飞这里还不到一个小时,远在重庆的戴笠便收到了来自昆明的一份电报。“黄友德,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创建和谐家园】,马上给昆明发电报,叫黄友德给我滚回来。我要亲自问问他,是谁给了胆子,让他对保护伞公司指手画脚的。”戴笠的暴怒来的突然,令军统重庆总部的一众工作人员全都惶恐不安起来。
回到情报站的黄友德还在暗自寻思该怎么拿捏保护伞公司在昆明的办事处,却没有想到会突然收到来自重庆总部的电报,电报里只是叫自己马上返回重庆面见戴笠。黄友德也算是军统老人,在军统总部里也是有几个朋友的,匆匆打搭乘飞机赶回重庆又经过一番了解之后,黄友德这才知道戴笠为什么要把自己叫回重庆。
“老黄,不是兄弟说你,把你调去昆明,那是因为主任知道你在东北那几年的辛苦,这是想让你去昆明享几年福。可你说,你干嘛非要去得罪那个保护伞公司,我听说啊,这个保护伞公司在委员长那里都是挂了号的。当初不是没有人打他们的主意,可结果怎么样,没几个落下好果子吃的,我看你这次可是够呛啊。”
好友的解惑更加令黄友德惶恐起来,如果自己早知道那个毛头小子是个惹不得的,别说去得罪对方了,恐怕自己都不会和对方会面。“黄友德,你是我们军统的老人,在东北的几年也算兢兢业业,你自己说吧,我该怎么处置你?”黄友德战战兢兢的站在戴笠的办公室里,面对戴笠的盘问,黄友德早已经骇的汗如雨下。
黄友德的反应令戴笠不禁皱眉,眼前这货原本也算是军统中的一员大将,怎么这才去了昆明没几个月,就变的这般唯唯诺诺了。戴笠把黄友德从昆明召回重庆,一方面是准备狠狠的斥责对方一番,而另一个方面,戴笠也是想从黄友德嘴里得到一些关于保护伞公司老板卓飞的信息。
“说说吧,关于那个叫卓飞的,我想要知道在你看来,那个叫卓飞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黄友德变的唯唯诺诺,戴笠索性就直接问起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戴笠转变了话锋,这才使得黄友德一直怦怦乱跳的心脏渐渐平复下来,在脑海里先组织了一遍语言,黄友德这才磕磕巴巴的回答戴笠的询问。
“这个卓飞,看着年纪不大,可卑职感觉,此人恐怕不简单。卑职早在畹町派了人,他们说这个卓飞第一天赶到畹町,就秘密抓捕了畹町几乎所有的谍报人员,而且无一抓错。他约我见面,口口声声说想要借助我们今天的帮助,帮他们在瑞丽训练一批情报人员,用来对进出瑞丽的闲杂人等进行甄别和防范。但卑职认为,这个请求恐怕是卓飞对咱们军统的试探,他在试探我们今天对这件事情的反应。”
戴笠回味过黄育德的这番话,顿时恍然大悟,随即忍不住轻笑了几声。看来是自己小瞧了这个卓飞,黄友德这个倒霉蛋应该是卓飞专门拿来试探自己的问路石,就像黄友德刚才说的,卓飞在乎的是军统对保护伞公司的态度。“行了,你先下去吧,昆明已经不适合你了,我会再安排其他人去昆明,你先在重庆多待几天,我稍后会给你其他任务。”
黄友德屏气凝神出了戴笠的办公室,这才算是把悬着的心落了地,好歹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和现在的位置,回不去昆明了倒是也无妨。黄育德走了,可戴笠还处于沉思之中,保护伞公司是已经在委员长那里挂了号的,可这个卓飞回国之后非但没有着急来见委员长,反而先来试探军统的态度,这究竟是为什么?
戴笠当然想不出卓飞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知晓这件事情原委的就只有卓飞和安吉拉两人,而戴笠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卓飞正一路疾驰赶回瑞丽。试探军统的计划来自于安吉拉的一次提醒,卓飞在畹町抓获大批情报人员的事情,还是安吉拉从卓岩那里听说的。有感于自己的那几次被跟踪经历,安吉拉随即提出了试探军统态度的建议,而卓飞对此也持赞同态度,毕竟自己的计划里也有要用到军统的地方。
第十一章 紧锣密鼓
“委校长,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结果我们的分析,卓飞此举,实际是针对我们军统的一次试探,他想要知道我们军统或者是政府对保护伞公司的真实态度。”夜色已深,面色沉稳的戴笠在一间书房里,坐在他对面的正是国民政府的委员长蒋介石。
戴笠是蒋介石为数不多几个极为信任之人的其中之一,若非如此,蒋介石也不会让戴笠全权负责军统,所以他对戴笠汇报的这些情况深信不疑。略微沉思片刻,蒋介石忽然对戴笠说道,“既然我们的小朋友想要试探军统,你不妨就大方一些,他想要教官,你就给他派去一些,其他的不要理会,看看我们的小朋友会做出什么反应。”
“委校长,这样做会不会显得我们太看重那小子了,根据我们的调查,那小子今年才20岁。20岁的年龄,不过还是个毛头小子,如果没有在背后支持他的那些西方势力,那小子还不如我军统里的最普通的调查员。”戴笠如此并不算在反驳蒋介石刚才的决意,真是因为蒋介石极度的信任戴笠,所以戴笠才会不假思索的想要说服蒋介石改变主意。
戴笠的劝阻令得蒋介石笑着伸手指向对方,“雨农啊,你的这种想法可是要不得啊,这个卓飞虽说年纪小小,可人家在德国的时候,可是德国元首希特勒的座上宾。德国人一向不喜犹太人,占领奥地利之后,德国政府就一直推行针对犹太人的囚笼政策。可就是这个年纪小小的卓飞,却能从德国人手里救出十几万奥地利犹太人,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此子可不是像你想的那般无用。”
蒋介石的话令戴笠暗自叹气,他知道是卓飞送给国民政府的那几万条步枪起了作用,如果没有拿小子无偿送给国民政府的数万条步枪,委员长又岂能替那小子说话。戴笠脸上的落寞虽说只有一瞬间的流露,却并没有逃过蒋介石的眼睛,心知自己的这个心腹并不是针对自己,但蒋介石的心中还是出现了一丝波动。
“雨农,我问你,你觉得这个卓飞能对国民政府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蒋介石伸手叩击着桌面,言语轻松的继续问着戴笠。
“不知道,我只是预感这个叫卓飞的不是个简单之人,他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我总是觉得他并不是简单的爱国之举。再说爱国跟救助那些犹太人好像并没有什么关联,现在瑞丽那边的犹太人已经超过10万人,军统布置在畹町的情报站回报说这几日还陆续有犹太人从畹町入境。我担心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人数激增的犹太人会对西南局势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戴笠说的都是自己的担心,可蒋介石却对他的这些担心很是不以为然,“雨农啊,我看你就是太小心了,犹太人聚集的地方在瑞丽,难道你以为龙云会坐视不理?云南是龙云的地盘,恐怕现在他比你还要紧张那些犹太人,再说了,那就是一些背井离乡的犹太人,打仗搞阴谋可不是犹太人所擅长的。”
“畹町情报站已经数次组织人手探查瑞丽,发现那些犹太人正在进行所谓的水电站工程,而且他们在瑞丽周边修建了很多的仓库。从畹町入境的物资一分为二,一部分运倒了昆明交给协调处,剩下的一半都被运去了犹太人修的那些仓库里。”蒋介石刚才已经提到了龙云,戴笠心中暗自一喜,龙云号称云南王,那可是蒋介石心头大患。
戴笠先含蓄的提及瑞丽犹太人聚集点的一些普通事物,而后却话锋一转突然提到了龙云,“军统昆明站站长黄友德近日返回重庆述职,述职报告中提及他曾经派人在昆明跟踪这个卓飞,结果发现卓飞被龙云接走密会。也就是卓飞和龙云密会之后,黄友德受邀与卓飞会面,卓飞试探军统的举动便是出自这次与黄友德的会面。”
“卓飞和龙云密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两人密会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龙云和卓飞密会,这个消息令蒋介石有些坐立难安。他可是一直想让政府的势力深入云南,可惜龙云的态度很是强硬,而这个来历神秘的卓飞却已经和龙云密会,蒋介石很是担心这两人已经私底下达成了某种协议。
戴笠不动声色的暗自留意蒋介石此时的脸色,见蒋介石此刻沉思不已,戴笠心中不禁暗乐。戴笠实际上并没有对素未见面的卓飞有什么意见,他只是恨极卓飞用如此的手段来试探军统,这种感觉让戴笠颇感没有面子,所以他才会如此积极的在蒋介石面前为卓飞添障碍拉仇恨。
蒋介石此刻正在飞快的盘算着,对于蒋介石而言,卓飞只是个爱国商人,或者说是个在欧洲稍稍吃得开的爱国商人。在戴笠和卓飞之间,蒋介石自然是会相信戴笠,可他现在却又很是犹豫,毕竟卓飞手里捏着继续的军火,如果没有彻底把事情弄清楚就对卓飞妄下评论,说不定会把即将到手的军火给弄没了。
沉思片刻,蒋介石终于做出决定,“雨农,你以我的名义给卓飞发去电报,就说我邀请他来重庆会面。这件事,你马上去办,我也很想瞧瞧能让你戴大总管为止忌惮的年轻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蒋介石的决定让戴笠如坐针毡,他可没有想到蒋介石会做出如此的决定,可当着蒋介石的面,戴笠不好继续阻止,只有点头答应下来。
已经离开瑞丽正赶往腊戌的卓飞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重庆,正有两个位高权重之人在议论自己,事实上卓飞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加以理会,因为他全部的心神都已经集中到了修筑铁路的事务上。要想连同缅甸境内腊戌的铁路网线,就先要获得英国政府派驻在缅甸的总督同意,如果没有英国人的同意,别说修筑铁路,保护伞公司想要从缅甸境内拿走一根草恐怕都办不到。
联络总督并说服对方,自然有保护伞公司的其他人去做,卓飞要做的只是赶去腊戌联络并拉拢驻守当地的英军。英军在腊戌只驻扎着一支300人的小部队,指挥这支小部队的是个叫安顿的落魄贵族,昔日曾跻身英国上流社会的安顿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少校军官。“安顿少校,这是我们保护伞公司的老板卓飞先生。”为安顿和卓飞两人做介绍的先期赶来中国的犹太商人肖恩。
肖恩能说会道,自从跟随第一批犹太人来到瑞丽,便被安吉拉挑出专事结交沿路英军指挥官的任务。腊戌是缅甸铁路网线最后一站,安顿又是英军派驻在腊戌的唯一指挥官,肖恩自然少不了来结交安顿。一来二去的,在肖恩的有意结交下,两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安顿出于礼貌伸手和卓飞握了一下,随后有些不满意的扭头看向肖恩,“肖恩,我希望你没有骗我,这个年轻人的中国人真的是你的老板吗?”安顿和肖恩说的是英语,他也并不知道卓飞能听得懂英语。被安顿问及的肖恩并没有立即回答对方的询问,而是先看向卓飞,看到卓飞的示意之后,肖恩这才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对卓飞的介绍。
“安顿少校,你不用再问肖恩先生了,我就是保护伞公司的老板。”没有在意安顿眼底里流露出来的不信任,卓飞笑着冲对方再次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安顿少校,我来这里,是有一笔生意想要邀请你加入。我希望安顿少校不是个种族歧视者,否则咱们之间的这笔生意可能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我可不想这笔超过10万英镑的生意里出现一个种族歧视者。”
种族歧视这个词在现在的这个时代里还不具备像后世里的那种杀伤力,但是像安顿这样昔日的贵族人士还是不希望自己和种族歧视这四个字挂上关系,所以听到卓飞提到种族歧视这四个字的时候,安顿随即变了脸色并接连摇头。“不,我当然不是种族歧视者,我刚才只是惊讶你的年龄罢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知道骑马打猎和参加舞会。”
消除了误会之后,安顿和卓飞之间的会谈便顺畅了许多,在肖恩有意的恭维之下,安顿甚至还带着卓飞参观了他们的军营。见识过安顿众多的收藏品之后,卓飞浑不在意的将一尊缅甸风格浓郁的金佛放回原位,冲安顿咧嘴笑道,“安顿少校的收藏很多很好,但恕我直言,您的这些收藏品好像价值都不是很高,就像这尊佛像,它也只是个鎏金的,里面却是瓷质的。”
卓飞的话令安顿有些下不来台,不过话虽难听,但卓飞说的却是不假,自己的这些收藏品大多是些不值钱的工艺品。给肖恩使了个眼色,后者打开随身拎着的皮箱,从箱子里取出一尊翡翠质地的骏马放置在桌子上。“这尊翡翠玉马,是我们保护伞公司送给安顿少校你的一个小礼物,希望安顿少校你能喜欢。”
第十二章 受邀
安顿的收藏品虽说不值钱,但他也是个识货的,眼见着桌子上摆着的这尊翡翠玉马通体的流光溢彩,安顿看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顶着那翡翠玉马看了好一阵,强行把目光收回来的安顿扭脸看向卓飞,张口问道,“卓先生,你们保护伞公司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你们中国有句俗语叫做,无功不受禄,我想知道你们送给我如此贵重的礼物是想要干什么?”
安顿用生涩的中文说出无功不受禄这五个字的时候,卓飞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咖啡一口喷了出去,心说这个该死的英国老居然还懂得中国的俗语。“安顿少校,这份礼物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一份礼物而已。我保证,我们保护伞公司送给你的这份礼物,跟咱们接下来要谈到的生意没有半点关系。”肖恩不等卓飞开口,便抢先解释道。
已经知道了卓飞是真实身份,安顿也就不再把肖恩的回答当回事,只是眼也不眨的看着卓飞,卓飞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算是承认肖恩刚才的回答没有错。“安顿少校,这份礼物只是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希望能够获得安顿少校的友谊,为即将开始的合作奠定出一个良好的基础。”这番话仍是肖恩来说出,而卓飞仍然没有出言阻止肖恩的抢话。
得到保证的安顿这才有些迫不及待的把桌上的那尊翡翠玉马抱入怀中,并小心翼翼的把玩了一番。“礼物我已经收下了,你们可以说那笔生意了,事实上,我也很好奇这笔超过10万英镑的大生意是怎么回事。”把玩良许,安顿把那尊翡翠玉马仔细收好,这才集中精神向卓飞和肖恩问起生意的事情来。
在卓飞的暗示下,肖恩从皮箱中又取出一张地图在桌子上摊开,然后用自己的钢笔充当指挥棒在地图上指点着,“安顿少校,我们保护伞公司从德国纳粹手里解救出大批的犹太难民,在世界各国武力收留这些犹太难民的时候,中国政府向我的这些同胞伸出了援助之手。在这里,中国政府划出了一块土地允许我们犹太人休养生息,可是来这里的犹太人实在太多了,我们继续各种物资来提供给我的这些同胞们。”
“离开仰光港,我们从欧洲购买来的各种物资可以依靠缅甸的铁路网线直达腊戌,可是从腊戌之后,这些物资就只能依靠车辆进行运输。中国没有石油,而仁安羌油田出产的油料全都属于军管,在没有足够多的油料去维持那些卡车的情况下,我们从欧洲采购来的安歇物资就只能暂时待在沿路的火车站和仓库里,而我的那些同胞们只能节衣缩食等待救援。”
“我们再看这张地图,实际上腊戌距离畹町并不是很远,沿路地势也很是平坦,所以,我们保护伞公司就想着,是否能修筑一条从畹町直通腊戌的铁路。如果有了这条铁路,我们从仰光港上岸的各种物资就能畅通无阻的一路直达畹町,在大量节约油料的情况下,我们还能节省出无数的人力。”
肖恩的讲解已经让安顿明白了卓飞来这里会见自己的目的,可这件事情并不是自己这个小小少校就能做主的,心中纠结的安顿无可奈何,只能起身又把刚刚才收好的那尊翡翠玉马重新搬了出来。“两位,你们说的事情虽说是件好事,可惜我只是个小小的少侠,这件事在没有获得总督的同意之前,我帮不了你们。”
安顿嘴上说要卓飞两人收回桌上的那尊翡翠玉马,可眼底里流露出的不舍却令卓飞和肖恩暗笑不已,在卓飞的示意下,肖恩又把翡翠玉马推到了安顿面前。“安顿少校,我刚才都已经说过了,这是我们保护伞公司送给你的一份小礼物,这份礼物和这笔生意毫无关系,你大可以收下这份礼物。”
“总督那边,我们保护伞公司自然会去说服,实际上,我们保护伞公司已经有九成的把握说服总督同意修筑这条铁路。”许久没有开口的卓飞只说了一句,便已经让安顿为之侧目,听卓飞说这话的口气,似乎说服总督并不是什么难事。
说服总督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每天运抵腊戌的物资中,总有一些是从总督私底下经营的商行里订购来的。总督名下的两条千吨级舰船每隔几天就会从菲律宾等地运回海量的米粮,而这些米粮早就已经被保护伞公司给全数订购了,订购的价格也足够总督在某些事情上甘愿为保护伞公司摇旗呐喊。
利益有时候远比枪炮还要管用,卓飞拿枪提炮未必能让总督低头,可是面对源源不断收归囊中的好处,强硬如斯的总督阁下也有低头的时候。花费高价从总督手里订购米粮,保护伞公司的大多数人都不认同安吉拉的这个决定,也只有知道内情的卓飞会大赞安吉拉做得好,没有谁会知道每次支付给总督阁下的大笔钱钞中有半数以上都是假钞。
和安顿少校的会面不是很顺利,但也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只要保护伞公司能够说服总督,安顿这里就会对保护伞公司大开方便之门,而保护伞公司只需要每月支付给安顿和他手下的英军士兵一些所谓的劳军费即可。“肖恩,你今天做的很好,只要是用钱能够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什么难事,继续努力吧。”
从腊戌返回畹町的路上,卓飞对肖恩大肆表扬了一番,让肖恩这个贫民窟出身的犹太商人很是兴奋了一阵。靠着金钱开路作为唯一的手段,保护伞公司很快便打通了各种关节,在获得总督的支持和同意之后,大批属于保护伞公司的筑路机械开过畹町桥进入缅甸境内。超过3万闲在的犹太人也跟着加入到修筑铁路的工程中来,从腊戌到畹町这130公里的荒野中,3万多犹太人和百余台筑路机械干的热火朝天。
修筑铁路的线路早就已经被龙云请来的那些国内专家勘察完毕,参与其中的犹太工程师们只需要按照图纸进行就是,在采用了分段同时开工的工作方式之后,从畹町到腊戌这130公里铁路路基的建设,居然前后只用了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便已经完成。只差一座能够跨越畹町河的跨河铁桥,从腊戌延伸过来的铁路就能过河进入畹町境内,而这一切,卓飞已经看不到了。
腊戌直通畹町之间的铁路工程开工的那一刻,卓飞已经在返回昆明的吉普车上了,因为他收到了军统专门派人送来的一份邀请函,国民政府的委员长蒋介石邀请卓飞去重庆会面。和蒋介石的会面是躲不过去的,事实上,卓飞也很想见到这位在后世历史书上毁誉参半的历史人物。
蒋介石破坏抗日统一战线,早年还追剿过红军,之后还大肆搜捕和迫害抗日志士。可是从另一个方面评论蒋介石,此人却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在北伐之后的中国,各地军阀割据,仅靠着一个名义上的委员长头衔,蒋介石有生之年一直在致力于收权于中央,妄图恢复中央对地方的指挥。
中国被日本侵略和国民政府早期的失败并不能归罪与蒋介石一人身上,依照当时国民政府和日本之间的实力对比,国民政府也的确不占优势。更何况,当时各路军阀各立山头,联军作战时并不能接受统一指挥,往往就被日军分而治之各个击破。卓飞生活过的后世里,世人已经能够客观的评述蒋介石,很多人认为当时如果没有蒋介石的苦心经营,也许中国早已经被日军全面占领也说不定。
军人不干政,这是后世里卓飞进入特种部队时便听自己的队长说过的一句话,所以在卓飞看来,只要蒋介石真心抗日,此人便不是坏人。对于蒋介石的邀请,卓飞欣然前往,不止他自己接受邀请去了重庆,还专门带上了安吉拉,并言称这是给安吉拉的一次休假机会。
卓飞没想要隐藏保护伞的实力,趁着这次去重庆面见蒋介石的机会,卓飞索性就打算亮一亮保护伞公司的獠牙。鲍曼亲自带队担任此行的护卫队长,进行挑选出来的20名护卫,使用的是一水的仿制特种部队的配置。ak突击步枪是少不了的,每名护卫队员身上还包括左右两侧腿带上的两支【创建和谐家园】,新近制造出来的铁拳反坦克火箭筒也带了两具,但这些和卓岩背上的那个硕大武器背囊相比,却是都不算什么。
去重庆是为了露脸的,卓飞自然忘不了带上自己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巴雷特狙击步枪,给卓岩用过共享劵之后,卓飞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武器,卓岩也是可以使用的。这支看着就让人眼馋的巴雷特狙击步枪已经成了卓岩的专配武器,而卓岩也就成了卓飞去重庆露脸的秘密武器。
第十三章 国母接机
昆明离着重庆千里迢迢,委员长正在重庆等待卓飞,军统自然就不能让卓飞一行走陆路赶往重庆,在戴笠的干预下,来往于重庆和昆明之间的运输机被单独调出两架,用来专门运送卓飞一行。这年月搭乘飞机可不像后世里来的安全,所以从飞机起飞的那一刻起,卓飞便闭上了眼睛,安吉拉等人还以为老板这是在打瞌睡,实际卓飞却是在心里暗自祈祷千万别让自己乘坐的这架飞机掉了下去。
运输机机舱空间不算小,可搭乘了卓飞等人之后,也算是满满当当,再加上机舱里的噪音很大,所以卓飞等人一路上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还好驾驶运输机的飞行员不是等闲之辈,在卓飞的暗自担心中,在运输机成功飞跃800多公里之后,飞行员安全的把卓飞乘坐的运输机降落到机场的跑道上。
“老板,蒋夫人来迎接咱们了。”运输机缓缓减速最后稳稳当当停了下来,第一个从机舱里出去的是安吉拉,借助机场里的灯光只看了一眼,安吉拉便回身又回到了机舱里,跟卓飞低语一句。卓飞闻声透过运输机的舷窗向跑道边朝这边走来的那群人看过去,才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曾经出现在美国各大报纸,此时正风华正茂的国母。相比原来在报纸上看到的黑白照片,国母此时更加仪态万千,卓飞随即跳下飞机,快步走到面带笑意的宋美龄面前鞠躬致意。“蒋夫人好,保护伞公司卓飞向您致敬!”
“好,非常好,从昆明一路过来,真是辛苦你了”宋美龄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大高个子,彪悍的身材,机灵的眼神,看来有一些秘密需要挖掘。自第一次见面,宋美龄就对卓飞有了几分好感,连带着对身形更加彪悍的卓岩也爱屋及乌的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