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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叶婉茹面上不由露出一丝懊恼之色,今夜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都聚集在对文武百官的观察上,却忽略了所有女眷们的言行。
别看女眷们大多只在内宅间往来行走,但若平时京城之中有个风吹草动,往往传播最快的便是这些内宅女眷们。
“婉儿莫急,来日且长,为父为你点出这点子不足,不是希望看到你懊恼内疚,而是希望你越来越出色,毕竟我们所谋之事稍有不慎,便会家破人亡。”叶洵看着叶婉茹如此模样,便轻叹一声。
家破人亡,四个字,从叶洵的口中轻飘飘落下,却犹如一块千斤之石重重的压在叶婉茹心口之上,这种结局在她心底深处也偶有闪过,但种种原因使她不愿去想这最坏的一种结局。
更何况她心中一直都有一种心理,兄长虽然现在势微,但一定会是最后登顶之人,但她却下意识的忽略了这其中的种种艰难与变幻莫测。
现在这句话淡然的从叶洵口中划出,像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叶婉茹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之色。
但这一丝惊惶却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她的娘亲和祖母,还有这府中上上下下的小厮和侍女们,若真如此,那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叶洵看清叶婉茹眼中的惊惶,心下有些后悔,不该过早的点破此事,但现在婉儿手握金凤令又即将成为卓阳国义公主,想从整件事里全身而退已然不能。
也的确是他太过心急,婉儿最近的种种表现太让他刮目相看,但婉儿只是心性如男儿,却终归不是男儿,这份担子对婉儿来说到底是过于重了些。
“婉儿莫怕,为父在,整个叶家都在。”叶洵怜爱的摸了摸叶婉茹的头发,轻言温语的看着面露惶恐的女儿。
话语虽轻,听在叶婉茹的耳中却郑重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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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想左了,爹爹只不过是将最坏的结局说了出来,她便如此惶恐,若是日后都畏首畏尾,放不开手脚做事,那还谈什么调查大将军和恒毅之事?更不要谈艰险重重的大事了。
更何况爹爹会始终站在她的背后支持她,甚至整个叶家,乃至皇后娘娘和耶律兄长都会无声的在背后力挺于她,那她还有什么可怕呢?
为了整个叶家的生死存亡,她也绝不容许这件事发生!
从前她不参与政事,爹爹便是一位慈父,如今情况不同,爹爹便是一位良师益友。
叶婉茹定了定心神,起身对着叶洵福一福礼,“婉儿谢过父亲教诲。”
叶洵见叶婉茹自己想通,散去眼中的惊惶之色,心中大感欣慰,随后叶洵似是叹息了一声,继而道:
“贤者不悲其身之死,而忧其国之衰。为父虽不是大贤之人,但却不悔所做之事,若是为官者不作为,那大耀国数万万百姓又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
不待叶婉如作答,叶洵继续道:“陛下为二殿下和三殿下封王一事,应是对瑞王爷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这也表明陛下虽不理朝政,但对一些过大的动向却是了如指掌的。”
“拉拢朝臣,建立自己在朝局中的地位,这便是犯了执掌者最大的忌讳,但陛下却对妄动的臣子和诸位殿下并无动作,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可见,陛下也不过是在借此事看看朝中的文武百官究竟谁是忠心之人,而又所忠于谁。”
“顾清临此子虽是顽劣之辈,但满身的才华与精明的头脑却是不容小觑的,就今夜殿上的那般情形,换做他人,恐怕不会全身而退。”
“但此子不但全身而退,还被陛下钦点封了大理寺主薄,官职虽小,但这份恩典却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此子若不能站在三殿下一侧,便是婉儿你的一大劲敌。”
“虽说瑞王爷与此子因利益相牵连在一起,但今夜之事不足以让他们互生嫌隙,明哲保身和良禽择木而栖是两种互不矛盾的选择,瑞王爷懂,而以顾清临的聪慧怕是更懂其中的道理。”
“顾言虽未明确表明站在瑞王爷的立场之上,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为父观顾言心中还是颇为重视这个顾清临的,更何况此子越出色,顾言所得的实惠也就越多。”
“陛下敕封二殿下为玥王,有心也好、无心也罢,中规中矩的瑾王封号都会让三殿下封王的势头慢慢消弱,而覆在泥沙之下的真金总有放出光彩的一天。”
第一百七十二章 动了杀意
相比于叶府中父女二人宁静的氛围,顾府中的气氛就显得颇有些剑拔弩张,但这份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却并不完全是因为顾清临。
顾从云因为从进皇宫的那一刻开始,心情便一直压抑着,他不停地抑制着对顾清临的怒气和他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愈加旺盛的嫉妒之心。
这一切耀眼夺目的荣耀本来都该是属于他——顾家嫡长子的,然而现在所有的视线都投到了这个放浪形骸的二弟身上,这让一向自诩为顾府接班人的他如何能安心?
有些微醉的顾从云冷眼看着洋洋得意的顾清临,想到爹爹那个失望的眼神,顾从云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这个二弟如此的碍眼!
一个恶毒的念头一闪而逝,顾从云不禁被自己的这个可怕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三分。
顾从云面色有些泛白,怔楞的抬起头就对上顾言略带怒意的面容,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爹,二弟太过狂妄嚣张,长此以往下来,恐怕顾家将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顾清临看了一眼犹不自知的顾从云,整个宴会之后直回到顾府、到了老狐狸的书房里,顾从云都一直神情恍惚,想也知道是今夜他被轩帝钦点封官的事情对顾从云的打击太大了。
只是,仅仅是这样的话顾从云便如此消沉,如今不只答非所问,更是当面之言他的品行,他不得不在心中重新考量顾从云的地位了。
“呵呵!”坐在一旁摇头晃脑轻啜茶水的顾清临听后冷笑了一声。
顾从云来不及细看顾言面上眼中的神色,脖颈有些微僵硬的转过头,待看到邻座之人居然就是他口中狂妄嚣张的顾青临时,一张脸更是红红白白变幻了好一会儿。
蓦地,那个恶毒的想法在脑中闪过,顾从云额头之上更是布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虽看不起这个二弟,怕他与自己争夺父亲的重视,却从没想过要他死啊!
顾从云晃了晃有些昏胀的头,不停地在心中暗忖,他今夜一定是喝多了酒。
“难道你二弟在你心中就是如此的不堪吗?”顾言凝着双眼,语气有些微冷,看着顾从云质问了一句。
顾从云听罢顾言的话有一瞬间的怔楞,他认为?从前爹不也是那样认为的吗?
想到这顾从云在心中哂笑一声,也只是从前了,怕从今夜起爹对二弟的重视绝不会低于他了。
“不不不,爹,二弟今夜在国宴上的表现非常出色,但这样的侥幸之心,孩儿认为是万万不该存有的,这背后付出的代价不单二弟背负不起,恐怕还要将整个顾家拖入泥潭之中。”
顾从云言语间情真意切,和着刚才额头的浅薄冷汗,好似真的在担心顾家的将来一样。
顾言听后冷眼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这个他颇为重视的长子,有心再提点几句,但今夜之事已经足够打击这个一直以来有几分傲气的长子,若是说重了又怕顾从云一时间再钻了牛角尖,从此一蹶不振,那就有违初衷了。
父子二人就这么默默对视了一番,最后顾从云做贼心虚的唯恐他爹发现他心中那点龌龊的念头,率先调开视线,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不再言语。
而顾言看长子有些真心悔悟的样子,以为他知晓他对他寄予的厚望,也低叹一声转开了视线。
眼前这对父子二人看似默契的眼神交汇,实则内心的真实想法恐怕大相径庭,顾清临心中一声冷笑,刚刚他可没错过顾从云眼中那未散去的一点杀意。
他本就是习武之人,又在沙场上驰骋过,那阴冷的杀意他如何察觉不到?
只是从顾从云有些内疚不敢看他的眼神,便也知道这种想法也仅仅只是想过,但顾从云三句不离顾家荣耀,想要以此来逼顾言就范,说到底所谓的兄弟情还是敌不过权利动人心啊!
从前他只以为天家情浅,却想不到这高墙大院的府邸内也竟然如此,真是可悲啊!
但此后顾从云此人他却要小心防范了,现在只是有这种杀他的念头,日后他的所为将会更加引人注目,顾从云难免不会付诸于行动,更极有可能会痛下杀手除去他这块拦路石。
“清临,说说你今日在大殿上的言行意义为何?”顾言收回视线后问了一遍顾清临。
顾清临撇了撇嘴角,挑起一边眉毛,笑着斜眼睨了一眼不发一语的顾从云,这个问题是刚刚顾言老狐狸考究顾从云的。
却不想顾从云答非所问,现在问题又转到了正主身上。
“爹,今日孩儿所为并非肆意妄言,但也是无心之举,整个大殿之上,诸多的皇子皇女们无一人上前为陛下献上贺词。”
“耶律王子与叶家之女的事情,本在私下里兄妹相称那只是他二人的私事,但经过卓阳国国王的承认,便上升到国与国之间的关系。”
“但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虽然心底不愿他朝堂之上的权臣与外邦位高权重的王子有过密的往来,但又不能出言相阻。”
“陛下避开耶律王子和叶婉茹的问题,将话头牵扯到孩儿身上时,想要掠过众多皇子在陛下那里拔得头筹的想法就在孩儿心中闪现。”
看着顾言父子认真倾听的神情,顾清临停顿了一下轻抿温茶,润了润喉咙后继续道:
“而先前又有岚湘郡主的不分场合,在国宴大殿上出言侮辱权臣之女,当着外邦各国使者的面前,这无疑丢了咱们大耀国的脸面。”
“两项相加,陛下那时心中的怒气恐怕已经到了濒临爆发的地步,孩儿的大笑一是确实被岚湘郡主的蠢笨逗得实在忍不住笑意,二是将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孩儿身上也能缓解大殿上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么说你倒是大公无私,想以身试法了?”顾言对上一副浑不在意的顾清临,眼中有些怒意升起。
“不,孩儿不过是想凭着这股真诚的儒慕敬仰之意缓解陛下心中的怒气,所言福气之说,和摸陛下龙袖之举,都是为了陛下更能看清孩儿这一份简单真诚的心意。”
“陛下不仅仅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天子,他更是一位多子多女的父皇,然而因为他的身份,使得这份简单的儒慕景仰变得难如蜀道。”
“孩儿此举虽想在陛下面前得脸,以此加重孩儿在瑞王爷那里的分量,瑞王势大,若想有所作为,孩儿在瑞王爷那里必须要做到最为看重,而不是相对看重,但陛下封官一事却是出乎孩儿意料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冒雪来访
顾言听完后有片刻的沉默,不住的在心中点头,二子清临不禁有几分胆色,现在也颇有些崭露头角,但小聪小慧终究难以成就大事,不过此子肖他,这份破釜沉舟的气势岂是一般人等可有?
他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这种事情却是不能再发生了,想想他当时的惊吓和紧张,本来都要宁可放弃官职也要保他一命了,幸好。
顾言收起眼中的满意之色,冷下脸来,语气也带了几分严肃道:“此法太过于冒险,想要加重你在瑞王爷那里的份量方法有很多,但这个举动太过于孤注一掷,今夜你能全身而退已实属是万幸。”
“这种事情为父不希望在看到第二次,为父的年纪大了,受不得如此惊吓。”顾言看顾清临不甚在意却也有几分后怕的样子,不由放缓了语气。
“是,爹,孩儿知道了。”顾清临垂头丧脑的低低应了一声。
顾言又看了一眼在那兀自出神的长子从云,他有些语重心长地对着这兄弟二人叮嘱道:
“从风还小,日后顾家的担子恐怕就要落在你们兄弟二人的身上了,你们兄弟二人要互相扶持,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样才可将我顾家荣耀延续下去。”
顾从云和顾清临听到这里,不由地相互看了一眼。
顾清临的眼中带着点戏谑之色,看的顾从云头皮有些发麻,勉强一笑后转过头去不再看顾清临。
“如今你们都已有了官职在身,便做好你们的分内事物,又有为父在朝中的人脉,日后想要加官进爵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言又鼓励了二人两句,随后看了一眼哈欠连天的顾清临,遂摆摆手和蔼道:“天色不早了,你二人又饮了不少的酒,今夜就谈到这吧,日后有什么事咱们再商议。”
“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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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一路无言的走出慎言院,顾从云始终快过顾清临两步,顾清临吹着口哨慢慢悠悠的走在顾从云身后。
他看着顾从云推开上前搀扶的小厮,在那脚步颇有些蹒跚但仍旧挺直着脊背,维持着顾家长子一个兄弟们的大哥该有的体面,好似不想被顾清临看轻一般。
顾清临为顾从云的这幅摸样摇头失笑,口中的口哨声吹得更加肆意响亮。
今夜他靠近轩帝身边,并未闻到药味,而是一股淡淡的丹药香味,他更加肯定了轩帝身体无疾这件事。
身体无疾,却又要装出一副有病而又强撑的模样,还对朝中的局势甚为关心,有谋而不露,则必有大谋。看来轩帝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而这棋局中的棋子不外乎诸位皇子和文武大臣,想到这顾清临心中嗤笑一声,那么便开始博弈吧,看看究竟鹿死谁手!毕竟,一些人也认为自己是布棋者呢!
耶律王子能通过卓阳国国王的同意册封婉儿为义公主一事,日后婉儿在金陵城内行起事来将有许多便捷之处,但伴随着这份荣耀而来的还有更加莫测的凶险。
顾清临叹息一声……
与此同时回到瑞王府中的闵柏涵屏退了众人,独自一人留在书房之中,偌大的书房内只有他一人,他背着双手,眉头紧锁,来来【创建和谐家园】的踱步。
好像再为什么事忧愁一样,又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一般。
已入丑时,除夕夜的喧嚣热闹到了此刻都已经沉寂下来,只有燃着红烛的大红灯笼不知疲倦的在夜风里微微晃动。
整个王府宅院内万籁俱寂,几队腰间佩剑的巡逻士兵,在围着王府高大的院墙内行走时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声清晰入耳。
“笃笃——笃笃笃—!”
一阵声音极低的叩门声响起。
寂静的夜被这两短三长的的敲门声打破,带兵巡逻的小魏抖了抖冻得发红的耳朵,挥了一下竖起的手臂,其余十一名侍卫踏着整齐的步伐继续巡逻。
小魏快步绕过小径,来到王府后门,也不出声问来人是谁,只是同样的在木门里侧敲了两短三长,待听到门后传来的三长两短回应时,便撤下门上的铜锁,将外面的人请了进来。
六位身材各异却都浑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看不清面目的人鱼贯迈进王府内,躬身颔首站在一侧的小魏待几人走进内后,将半个身子探出角门,明亮的双眼谨慎的扫视了王府后门的巷道里,没发现异常后小魏将角门重新落锁。
落上锁后,小魏从另一侧的小径绕过,不多时便出现在书房外,小魏敲了敲门禀报道:“王爷,几位大人到了。”
“好,你先退下吧,带人守好书房外。”正在踱步的闵柏涵听见禀报声停下脚步,吩咐了一句。
“是,王爷。”得到命令的小魏应承下来,看了看通向书房的这条路,而后伸手将宫灯里几盏发暗的灯罩一一拿下,拨动灯捻,待火舌窜高恢复明亮后,他才将灯罩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