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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隋》-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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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下旨,罢去董纯左骁卫将军职,免去其检校彭城太守职,改任汶山太守,即日上任。

      武贲郎将梁德重如愿以偿,暂时主掌左骁卫府,负责徐州军事,但皇帝给了他一个任务,限期剿杀叛贼,缴回被劫重兵,若有贻误,严惩不贷。梁德重颇感棘手,对皇帝的诏令更是有苦难言。现如今贼人不在徐州,而是逃进了齐鲁地区的蒙山,虽然蒙山与彭城郡相毗邻,近在咫尺,但即便只有一步,梁德重若想越境追杀,也需要皇帝的诏令和卫府的授权,否则形同谋反,是要杀头的。

      彭城郡丞崔德本亦如愿以偿,暂时代理太守职权,负责彭城政事。

      两个人都有各自的利益诉求,而若想实现自身之利益,就必须戡乱剿贼,所以紧急磋商后,崔德本继续征调彭城的宗团乡团组建地方军,并积极谋求与鲁郡、琅琊郡联手剿贼。

      梁德重则急奏东都,再一次详呈当前之局势,并以此为借口向东都讨要越境追杀的授权。考虑到东征在即徐州军队还要确保通济渠之安全,剿贼兵力严重不足,梁德重又向东都建议,即刻征调彭城的宗团乡团组建地方军,并授予彭城行政官长统兵权,以便于卫府能够借助彭城地方力量,迅速干净彻底地剿杀叛贼。

      皇帝对齐鲁地区的局势极其关注,而他所得到的消息互相矛盾。徐州董纯说,徐州叛贼东逃去了齐鲁,躲进了蒙山,未来必将影响齐鲁局势。齐郡郡丞张须陀说齐州贼异常猖獗,严重危及齐鲁安全。而鲁郡太守段文操说,个别小蟊贼而已,不足为虑,齐鲁局势很稳定,但有一些官僚故意夸大其词,混淆视听,试图误导皇帝和中枢,居心叵测。

      皇帝不知道那个消息是真的,谁的话不可信,所以他只好诏令负责齐鲁镇戍重任的水军副统帅周法尚,即刻调查清楚,马上回奏东都。假若齐鲁贼势猖獗,则右候卫府要集中力量火速戡乱,不可延误。

      周法尚虽然在东莱水师大营里日夜为东征而忙碌,但并没有疏忽齐鲁地区的局势。水师若想顺利渡海远征,首要条件便是齐鲁稳固,而据他得到的消息,齐鲁局势的确平稳,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两股叛贼为祸,且没有攻陷任何一座城池,贼人至今还在山野间流窜,根本危及不到齐鲁的安全。此事之所以会传到东都,引起皇帝和中枢关注,纯粹是地方官僚和地方势力私心作祟,都想混乱局势以便混水摸鱼,趁着东征之便利,贪赃枉法、中饱私囊,满足自己的私欲。

      周法尚急奏东都,把齐鲁官僚和地方贵族骂了个狗血淋头,一帮【创建和谐家园】之徒,为了个人私利而置王国利益于不顾,硬是把几个偷鸡摸狗的小蟊贼说成了烧杀掳掠的叛军,唯恐天下不乱,意在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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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好大的面子

      十一月上,张须陀率军在济水两岸与长白山义军反复交战,竭尽全力驱赶叛贼离境。

      本来他向段文操做了承诺,回到齐郡就派遣兵曹书佐秦琼率军南下支援鲁郡,但这一承诺至今没有兑现,原因是水军副统帅、谯公周法尚发怒了。

      老帅怒不可遏,质问张须陀,你什么意思?成心跟老夫过不去啊?老夫给你军队,给你武器,给你统兵权,相信你,让你剿几个小蟊贼,结果你不但没有杀死小蟊贼,反而搞得天翻地覆,连皇帝都惊动了,下旨责叱老夫。你小子还想不想混了?是不是郡丞做得太舒服了,泰山日出看腻了,想换个地方,到大漠里看落日啊?老夫警告你,马上,即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了,否则,你就滚去大漠看落日吧。

      张须陀虽然年近五十了,过去在卫府也是一员老将,但在周法尚面前,不比官职爵位,也不比战功,就以从军资历来说,那也是绝对的小字辈,所以张须陀面对老帅的怒火,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有忤逆之心。他一边回书周法尚,承认错误,赌咒发誓,一定在本月底之前彻底解决齐州小蟊贼的事,一边督军猛攻,不惜代价先把叛军赶到济水北岸,迫使叛贼不得不在大河封冻后,逃窜河北。

      张须陀夹在江左人和齐鲁人之间,十分难做,既不敢冒犯军方大佬周法尚,亦不敢得罪军方第一大佬段文振的弟弟段文操,剿贼剿得身心俱疲。为了向段文操解释,他特意派遣一名亲信僚属赶往瑕丘拜见段文操,承诺只待把齐州贼赶到大河以北,他就派遣援军会同鲁郡军队共同剿贼。

      段文操同样畏惧周法尚。他心里有鬼,徐州贼在鲁郡烧杀掳掠一事迫于曲阜名儒士子太多,不敢不上奏,但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而泗水城失陷一事,他就直接隐瞒了,至于鲁郡鹰扬府败于卞城一战,他连周法尚都隐瞒了。

      这些事张须陀都知道,但段文操的哥哥是兵部尚书段文振,段氏更是齐鲁贵族集团的核心成员,张须陀除非到了山穷水尽,不得不玉石俱焚了,否则绝不会与段氏反目。张须陀不说,不代表周法尚就没有其他渠道打听到这些消息,但周法尚同样有所顾忌,他和段文振都是皇帝所信任的军方统帅,很多利益一致,即便知道段文操蓄意隐瞒真相,也不会没事找事跑去得罪段氏。

      正因为如此,段文操才敢于向东都隐瞒。现在张须陀告诉他,周法尚发怒了,逼着张须陀限期剿贼,这时候段文操如果故意为难张须陀,耽误了张须陀剿贼,岂不是自寻麻烦,惹祸上身?所以段文操急忙回书张须陀,你安心剿贼,剿完贼了再派援军过来。徐州贼一定要剿,而且还要尽快剿,一旦尾大不掉,养虎为患,影响到了东征,大家一起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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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官员为了个人私利,欺上瞒下,而各方势力因为复杂的利益纠葛,彼此袒护。大家都把个人和集团利益至于皇帝和王国利益之上,结果可想而知,皇帝和中枢根本不了解事实真相,他们被误导了,并因此做出了错误的决策。

      皇帝和中枢十分信任周法尚,认为齐鲁局势稳定,不再关注戡乱剿贼一事。对徐州梁德重则持将信将疑之态度,考虑到徐州和齐鲁是两个镇戍区,各种利益关系过于复杂,且周法尚都说了,齐鲁局势稳定,这种情形下,中央如果授权徐州军队越境追杀,岂不是不信任周法尚,打周法尚的脸?所以东都明确拒绝了梁德重的请求,但现在徐州是个敏感地区,而皇帝、中枢和卫府在左骁卫将军的人选上争执不下,短期内徐州军事还要倚重梁德重,不能【创建和谐家园】家的脸,挫伤人家的积极性,因此同意了梁德重的另外一个请求,允许他征调彭城宗团乡团组建地方军,并授予彭城郡府统兵权,以便梁德重能整合徐州地方力量,在东征期间确保徐州地区的稳定。

      至于限期剿贼、限期追缴被劫重兵一事,东都也没有再提,而是含糊其辞,不过有一点很明确,你必须把被劫重兵追缴回来,必须把劫掠重兵的贼人剿杀了,这是东都的底线。

      梁德重接旨后,不是无奈,而是无奈加苦恼了。他对东都有一种啼笑皆非之感。我都说了,徐州贼去了齐鲁,上了蒙山,但你却不允许我越境追杀,请问,我如何剿贼?又如何追缴被劫重兵?思来想去,也只有崔德本的计策可用了,联合彭城、鲁郡和琅琊三郡的地方武装力量围剿蒙山,而徐州军队站在一边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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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风云不知道东都的决策,他派遣到蒙山四周的斥候,最多也就是打探一下军情,看看可有敌军攻击蒙山,其他消息就一无所知了,所以他和义军首领们都判断官军近期内要围剿蒙山,为此日夜练兵,不敢有丝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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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伏威和辅公祏升官了。孟让给了他们一些人,加上他们自己的小兄弟,凑足了一个百人旅,杜伏威做了旅帅,辅公祏做了队正。两人见到李风云后,喜滋滋的报了喜讯。李风云非常高兴,恭贺了一番,又请来陈瑞,让他给杜伏威和辅公祏调拨五把长刀,五支步槊,十张轻弩,铠甲若干,再调拨一些普通武器,还有戎服钱粮等资装若干,算作贺礼。

      杜伏威和辅公祏感激涕零,暗自发誓这辈子若是出息了,一定要报答李风云。

      李风云设宴款待两人,席间随意闲谈,聊得都是带兵打仗的事,不厌其烦的讲授很多实战经验,不要说杜、辅两人,就连陪坐在一边的徐十三都感觉到了李风云的反常。李风云对杜、辅两人可谓是呵护备至,有求必应,但奇怪的是,他从不开口招揽两人,邀请两人到自己帐下效力。现在孟让和长白山义军就在洙水下游的河谷里,坚守着自己的**地位,到目前为止尚没有归附李风云和苍头军的意思。这时候,李风云如果招揽杜、辅两人,不要说杜、辅两人不敢不答应,孟让更是不敢不放人,然而,李风云字里行间,却清晰透漏出他希望杜、辅两人继续追随在孟让身边,甚至还有资助和扶植两人**发展的意思。

      杜、辅两人年少,草根出身,顽劣,不学无术,也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虽然身边也有一帮地痞无赖小混混,但谈不上“实力”二字,从心理上就没有做好“独自翱翔”的准备,甚至连这个念头都没有。几个月前他们之所以跟着同乡豪帅孟让举旗造反,不是主动行为,而是迫不得已,当时地方官府为稳定大灾之后的形势,大力缉捕盗贼,杜、辅就在缉拿之列,假若被抓去肯定杀头,杀一儆百嘛,所以走投无路,造反了。造反后,官军围剿,义军名为“转战”,实际上就是东躲**,四处流窜,竭尽全力寻找一条活路。这种情形下,杜、辅两人能活下来,能把肚子填饱,已经倍感庆幸了,哪里还有什么雄心壮志去称王称霸?

      然而,是人都有**,都有梦想,都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冲动,杜、辅也算热血少年,当然不甘心像狗一样的活着,像丧家犬一般苟延残喘。李风云在他们心里算是一个成功的强者,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却另眼相待他们,器重他们,甚至鼓动他们去干一番大事业,去称王称霸,自然会给他们以希望和信心,于是,不知不觉中,李风云便在他们心里埋下了“自强不息”的种子,只待风云际会之时,这颗种子便会冲出土壤,开花发芽。

      宾主尽兴,这酒宴渐至尾声,眼见就要散了,杜伏威不禁露出焦虑之色,但又十分忐忑,几次望着李风云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勇气说出来。辅公祏始终平静地坐在一边,有意无意地阻止杜伏威把话题往某个方向上引。

      李风云瞧着有趣,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杜、辅两人说道,“小小年纪,不知深浅,替人做说客也就罢了,还扭扭捏捏,犹犹豫豫,不敢杀伐果断,如此瞻前顾后,何以成就大事?孟帅到了蒙山脚下,却担心某吃了他。小家子气也就罢了,但胆识不足,眼界也低,说他志大才疏亦不为过,委实教人失望。如今他在洙水西岸修整好了,恢复了力气,对某的底细也打探得差不多了,觉得某没有实力吃了他,之前纯粹是杞人忧天,自己吓唬自己,于是胆子大了,便又找上门来,想从某这里借些粮草武器,甚至想进驻蒙山,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赶走某,鸠占鹊巢。”

      杜伏威顿时露出羞愧之色,尴尬无语。辅公祏倒是惊讶地望着李风云,不知道李风云何以如此了解孟让,把孟让的心思揣测得一清二楚。难道白发帅天赋异禀,有千里眼、顺风耳?看来俺之前的谨慎还是对的,俺叫杜郎不要说,以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让白发帅轰了出来,那就难堪了,幸好没说,否则肯定会激怒白发帅。

      李风云依旧在笑,并没有生气。

      “某给两位兄弟面子,你们既然来了,向某借粮借武器,某绝不吝啬,你们要多少,某给多少。”

      杜伏威、辅公祏大为吃惊,以为自己听错了,齐齐盯着李风云的脸,看到他当真没有生气,说得很严肃很认真,一时竟手足无措了,百感交集,对李风云的感激无以复加,心里更有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白发帅待俺兄弟恩重如山,日后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报答白发帅。

      两人当即跪下叩谢。

      徐十三更是吃惊,目瞪口呆。有没有搞错?杜、辅两人有这么大的面子?这就两个土混混,要什么没什么,啥前途都没有,你另眼相看,百般呵护,已经让人匪夷所思了,如今更是为了他们,要白送给孟让钱粮武器,你是不是喝醉了?孟让有两千多人,而且都是从官军的围追堵截中杀出来的精锐,实力不比我们差多少,实际上那就是一只虎。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你不乘着孟让虚弱之际吃了他,却省吃俭用,要把他养肥养胖,你什么意思?

      徐十三实在想不明白,心里更是堵得慌,这酒根本就吞不下去,寻了个借口就出去了,出去找陈瑞和袁安了。苍头帅喝醉了,说胡话,要送孟让钱粮武器,你们赶快去阻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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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但是

      “但是……”

      李风云一说“但是”,杜、辅两人的心便骤然一沉,紧张地望着李风云,不知道他会提出何等苛刻的条件,是否会超出孟让所规定的底线。

      “你们兄弟从某这里借到了钱粮武器,让缺衣少粮饥寒交迫的义军将士不但吃饱了穿暖了,还恢复了战斗力,这件事功劳的确很大,但在孟让的眼里,在义军将领们的眼里,或者说,在齐人的眼里,你们兄弟的身上从此就打上了某的烙印,你们在齐人的阵营里很难赢得信任,你们会逐渐被孤立起来,你们的日子会比你们想像得更难过。反之,你们在某的部下眼里,在苍头军的眼里,不仅仅是齐人,还是被某所格外厚待器重之人,你们同样得不到他们的信任,同样会被孤立,甚至会被群起而攻之,他们不会容纳你,这也是某始终不敢招揽你们兄弟的原因。”

      杜、辅二人听明白了,他们的心智远比同龄人成熟,当然知道李风云说得都是事实,虽然他们的人生经历还不足以让他们想到这一点,但经李风云的郑重告诫后,他们豁然顿悟,对残酷的人生有了更高更深更透彻的理解,随之而来的是心情的异常沉重。本以为做了件好事,做了一件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有功劳,有荣耀,孰料换一个角度,换一种思维,结果却是截然相反,好事是做了,结果却是大相径庭。今天李风云可以满足他们的要求,但他们获得的,与他们所期望的,完全不同。

      “所以,从此刻起。”李风云大手一挥,豪迈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要做陈胜吴广,要做项羽刘邦,你们要把心胸敞开,要把天下装进你们的心里,或许有一天,这天下便有你们的一席之地,甚至,这天下就是你们的天下。”

      杜、辅二人躬身拜谢,同时他们的心态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不论李风云所说是否夸大其词,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两个籍籍无名的小卒,凭什么赢得李风云的信任和赏识?李风云又凭什么在苍头军岌岌可危的情形下,卖给他们面子,借给长白山义军钱粮武器?这种种玄妙,匪夷所思,而越是匪夷所思,就越是让人猜忌,而越是猜忌,他们也就越孤立。未来对于他们来说,必定十分艰辛,他们唯有奋发图强,才能活下去,才能活得更好。

      李风云把私人之间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就是公事公办了。

      你开口向我借粮食借武器,我急人所急,理所当然要借,但我的困难是有目共睹的,我手下有几千兄弟,几千老弱妇孺,我占据了蒙山后,还要把蒙山的山民都给养活了,另外我千里跃进蒙山,又把鲁郡闹得天翻地覆,徐州和齐鲁两地的卫府鹰扬肯定要联手围剿,以便确保这两地的稳定,确保东征能如期进行,所以我所面临的危机是巨大的,我对粮食武器的需求远远要比你们大。因此目前我能借给你们的数量十分有限。

      你们有两千多人,军队数量和我们相差无几,每日仅粮食消耗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我可以救你们一时之急,却救不了你们整个冬天。可以想像,一旦你们陷入绝境,而我们又无力相助之时,你我双方必然会爆发冲突。我不想做了好事后,还与你们反目成仇,更不想看到义军之间自相残杀,所以,我借给你粮食武器的前提是,你必须拿出一个自救的策略来,你必须告诉我,你们如何度过整个冬天,又如何度过这场生死危机。

      此事关系重大,你拿出的策略不仅是救你长白山义军,也是救我徐州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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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让听到李风云所提的条件后,当即就明白了,李风云向自己发出了警告,其威胁之意不言自明。你要么归附我,服从我,唯我马首是瞻,要么你离开蒙山,自己找活路,否则我就要动手了。李风云对未来形势的发展看得很清楚,当长白山义军陷入绝境,必然狗急跳墙,就近攻打蒙山,而不是去鲁郡攻城拔寨,如此一来,李风云现在借给孟让粮食武器,就是养虎为患,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孟让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也不想撕破脸自相残杀,但鲁郡的段文操实力强大,而且还是齐鲁贵族的领袖级人物,他根本惹不起,所以思来想去,也只有去琅琊郡了。

      琅琊郡大部分地区都是崇山峻岭,唯有沿海一带适合居住,地广人稀,所以只有一个鹰扬府,官军兵力有限。同时,它又是连接齐鲁和江淮的沿海通道的枢纽,尤其东征期间,江淮、江左大量的战争物资都要经琅琊郡运往东莱,以节省时间和运力。长白山义军若能进入琅琊郡,背靠大山,面对大海,在交通干线上讨生活,便能暂时解决生存问题。

      但从长远来看,琅琊郡过于贫瘠,不适合义军的发展。另外一山不容二虎,琅琊郡还有徐州义军,他们也要生存发展。一个冬天过后,徐州义军养得膘肥体壮,必定要下山,其首要目标便是夺取琅琊郡,以赢得一块更好的立足之地,而长白山义军经过漫长冬天的煎熬,廋得皮包骨头了,根本不是徐州义军的对手,肯定要离开琅琊郡。

      长白山义军去哪?孟让早已想好,那便是越过黄草关,跨过齐长城,进入高密郡。高密郡的东面是东莱,北面是北海,而北海郡的西面便是齐郡。他要重回齐郡,重回长白山,在家乡父老的支持下,东山再起。

      当长白山义军进入鲁东地区,活跃于高密、东莱和北海三郡,便等同于帮助徐州义军牵制住了鲁东地区的官军,给徐州义军攻占琅琊郡赢得了更多时间。

      在孟让看来,自己的这一计策完全符合李风云的要求,既可以拯救长白山义军,也可以报答徐州义军所给予的帮助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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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李风云已经说服了长史韩曜、司马陈瑞和录事袁安,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

      他认定孟让不会归附,齐人有齐人的骄傲,你让一个齐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屈从于一个楚人,向楚人叩头跪拜,难度太大,所以孟让为了生存,必然要借道蒙山,进入琅琊郡攻城拔寨、烧杀掳掠。

      这正是李风云和徐州义军所需要的。近期内徐州义军要养精蓄锐,要低调,要韬光养晦,要把“内功”练好,然后待时机合适,再下山发展,但前期徐州义军把动静闹得太大了,齐鲁和徐州两地的官军必然要四面围剿,而此刻孟让和长白山义军进入琅琊郡,攻城拔寨,劫掠运输通道,严重影响到了东莱水师的备战,影响到了东征大计。齐鲁官军迫于无奈,只好暂时舍弃攻击蒙山,把围剿目标对准孟让和长白山义军,而徐州官军在失去齐鲁官军的配合后,亦无法独自围剿,只能停下攻击之脚步。如此一来,徐州义军便赢得了充足的修整时间。

      然而,韩曜、陈瑞和袁安却罕见的同时质疑李风云。

      度过这个冬天后,徐州义军向哪个方向发展?蒙山的北面是数百里范围的崇山峻岭,无处发展;西面是鲁郡,鲁郡的太守是段文操,以段氏在齐鲁的实力和东都的权势,以及鲁郡在齐鲁地区的核心地位,官军很快便会云集于泗水两岸,义军打不过他们,只能消极防守;南面是徐州实力最强的彭城郡,兵肥马壮,粮草充足,义军同样打不过他们,唯有据险死守;东面是琅琊郡的首府临沂和琅琊郡的第二大城池莒城,分别位于琅琊郡的南北两端,控制着横穿琅琊郡的运输通道,同时也是琅琊郡人口集中、经济富足之地,但琅琊郡只有一个鹰扬府,镇戍兵力少,义军完全有能力击败官军,攻陷临沂和莒城,占据整个琅琊郡,然后以琅琊郡为根据地,图谋发展壮大。

      韩曜三人因此质疑李风云,孟让和长白山义军一旦抢在徐州义军前面,占据了临沂和莒城,徐州义军将来如何发展?退一步说,就算孟让和长白山义军未能攻陷城池,但必然会祸乱琅琊,切断连接东莱和江淮的运输通道,结果便是齐鲁乃至徐州官军纷纷进入琅琊郡戡乱,以确保琅琊郡之稳定,东征备战之需要,如此一来,孟让和长白山义军固然有败亡之危,但同时也把徐州义军推上了覆灭之路。

      李风云连连颔首,同意三人的分析,然后悠然问了一句,“谁说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是占据整个琅琊郡?”

      三人愣然,面面相觑。的确,自始至终,李风云都没有说,义军下一步的目标是占据整个琅琊郡,以琅琊郡为根据地发展壮大,但仔细分析和推衍当前局势,以义军之实力,除了攻打实力较弱的琅琊郡外,还能打哪一个?难道去和段文操正面交锋?抑或,南下徐州,与最为强大的敌人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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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章谁利用谁?

      “在你们看来,孟让带着长白山义军去攻打琅琊郡,会引来大量官军,这对蒙山不利。”李风云微笑说道,“而在对手看来,孟让和长白山义军,与我们徐州义军是一体的,不分彼此。假若长白山义军对琅琊郡展开攻击,会让对手对当前局势作出错误的分析和判断。”李风云手指韩曜等三人,笑道,“就是你们刚才所做的推衍。对手会认为我们要攻占琅琊郡,要以琅琊郡为根据地发展壮大,会切断连接东莱和江淮的运输通道,会严重威胁到东征的顺利进行,所以,当孟让和长白山义军攻打琅琊郡时,必然会把齐鲁乃至徐州两地的官军大量吸引到琅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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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琊郡这个穷地方可以养活我们,但若想发展壮大,绝无可能。”李风云总算说出了心里话,“我们救了孟让,还要给长白山义军粮食和武器,这是个天大的人情,必须要他们马上还,假若现在不还,将来就更不可能还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李风云说得轻松,也颇有道理,但义军的实力摆在那里,而中土的局势也是可以预见的。东征胜利后,东征大军纷纷归来,齐鲁地区的官军数量会成倍数增长,还有东莱水师,随便估算一下都有好几万人马,不出意外的话,一年后,也就是明年的冬天,义军若没有发展壮大起来,必死无疑。

      义军打琅琊尚有可能。琅琊地形险峻,一旦攻占,全力经营,还有抵御官军四面围剿之希望。实在不济的话,还可以出海逃生,找个海岛藏匿起来,最起码可以苟延残喘。反之,义军不打琅琊,去打鲁郡或者彭城,即便出现奇迹,打下来了,但鲁郡和彭城都是四战之地,无险可守,只待东征大军归来,便是义军覆灭之时,根本就没有坚持下去的丝毫希望。

      当韩曜三人直言不讳地把心里的担忧说出来之后,李风云莫测高深地笑了起来。

      “谁说东征一定会胜利?”

      三人相顾无语。以中土之实力,以卫府军之强大,东征岂会失利?虽然李风云的才智已经赢得了他们的敬重和信任,但今日中土国力之强盛,可以说是空前的,雄霸万里大漠的突厥人都被中土人打得俯首称臣,更不要说远东高句丽那个弹丸小国了。东征肯定会胜利,没有一个中土人对此持怀疑态度,除了白发李风云。三人暗自鄙视,你狂妄自大过头了,若不正视即将到来的危机,未来不是黑暗,而是根本就没有未来。

      “假若东征失败了。”李风云对三人鄙夷的目光视而不见,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那么东征大军就不会归来,相反,皇帝和中枢为了维护权威,为了争回中土的脸面,卫府军为了报仇雪恨,为了洗刷耻辱,必然要发动第二次东征,他们将征调更多的军队去远东战场,将把更多的物资从江左运到东北。当中土国力持续消耗之际,朝堂上的斗争也会日趋激烈,内部的矛盾也会持续激化,随着皇帝和中枢权威的急剧下降,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必定迅速减弱,由此将引发一系列的危机,而最大的危机便是地方势力的重新崛起。地方势力一旦坐大,便会形成割据局面,中央将被架空,国祚将动摇,统一大业将面临崩溃之危。但地方势力的崛起需要时间,尤其需要在权力和财富上与中央进行激烈的博弈。为了赢得重新崛起的局面和时间,地方势力会想方设法混乱天下形势。也就是说,像我们这种举旗造反者,未来将此起彼伏,将遍布中土大地。天下大乱,群雄称霸,生灵涂炭,到了那一刻,中央不再是中央,地方也不再是地方。成王败寇,一切靠实力说话,谁有实力,谁就能称霸天下,甚至能再次统一中土,缔造一个空前绝后的大帝国。”

      这话前面说得还正常,后面就荒诞不经了。为帅者,如此胡言乱语,未免就过了。三人权当没听到,左耳进右耳出,不予理睬。虽然理论上的确存在东征失败的可能,但实际上绝无可能发生。皇帝御驾亲征,据说还有一百多万军队,倾尽国力去打一个蛮夷小国,一方面是炫耀武力,一方面则有威慑北虏之意,如此兴师动众,如同杀鸡用牛刀,到哪去寻失败的征兆?

      不过李风云利用孟让的计策还是可取的。徐州义军当务之急是休整,是练好内功,但四周强敌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攻打蒙山,这时候利用孟让去攻打琅琊郡,吸引官军的注意力,延缓官军围剿蒙山的时间,的确有利于徐州义军的成长。至于孟让和长白山义军的生死,徐州义军根本不放在心上。借刀杀人也罢,欺骗利用也罢,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你实力不够,那就只能任人宰割。

      杜、辅二人见到李风云,把孟让的计策详细告之,归根结底一句话,你给我钱粮武器,我帮你去打琅琊郡,以吸引和牵制官军,待时机成熟,我走人,我要重返齐郡,而你则可以轻松拿下琅琊郡,然后彼此就互不相欠了。

      李风云很满意,但他还是故意问道,“孟帅为何不就近掳掠鲁郡?还有,此去齐郡,不过隔着一座泰山,近在咫尺,孟帅假若要重返齐郡,取道泰山最为方便,为何要舍近求远?”言下之意,孟让是不是在骗我?等把钱粮武器骗到手了,然后就逃之夭夭?

      杜、辅二人按照孟让的嘱咐,急忙做了解释。

      此战孟让以身为饵,把张须陀的主力牵制在了阳关,从而帮助王薄和义军主力经泰山而重新杀回齐郡。张须陀势必衔尾追击,而王薄和义军主力遭此挫折后,士气低迷,实力减损,无力抵御,只能向北撤离。大河很快就要封冻,封冻后,天堑变通途,王薄和义军主力就能撤往河北,与河北豆子岗义军的刘霸道、格谦,平原义军的郝孝德、刘黑闼等豪帅会合,一边休养恢复实力,一边等待渡河南下时机。

      这种情形下,孟让即便杀回了齐郡,最多也就是再做一次诱饵,帮助王薄和义军主力顺利撤往河北,而他自己的运气就不会有那么好了,必然会陷入张须陀的围杀,全军覆没。

      至于为什么不就近掳掠鲁郡,孟让的解释就显得冠冕堂皇了。孟让说,官军马上就要围剿蒙山,鲁郡和彭城因为鹰扬府所,官军人数多,必定是围剿主力,而琅琊郡因为鹰扬府少,必定是辅助攻击。徐州义军独自应对三面敌人,顾此失彼,难以为继。孟让遂急徐州义军之所急,愿意仗义相助,但实力有限,只能去阻御琅琊郡官军。考虑到琅琊郡官军少,而徐州义军即将与强敌作战,无力长期援助长白山义军粮草和武器,所以孟让决定改消极防御为积极进攻,乘着官军尚没有向蒙山发动攻击之前,主动向琅琊郡发动攻击,运气好的话,不但能解决军队的吃喝,或许还能迫使齐鲁和徐州两地官军不得不暂缓围剿蒙山,全力支援琅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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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辅二人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避敌锋芒,主动撤入山中。”

      “孟帅避入山中,官军找不到他,就要来找某,要来打蒙山,到那时,官军三面围攻,三面都是强敌,某如何应对?”李风云冷笑道,“如果他不在琅琊郡烧杀掳掠,齐鲁和徐州官军就不会支援琅琊郡,某只要集中力量对付鲁郡和彭城两路官军即可,然而,他在琅琊郡这么一闹,某却要对付三路强敌,请问,孟帅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祸水东引,把鲁东地区的官军都吸引到琅琊郡,让他们来打某,而他却带着军队大摇大摆离开琅琊郡,杀进鲁东地区,在高密、北海一带逍遥快活?时机成熟,王帅在河北义军的支援下,渡河南下攻打张须陀,而孟帅在鲁东地区积极西进,主动配合,两人对张须陀实施南北夹击,然后便可重新杀回齐郡,是不是?”

      杜、辅二人紧张起来,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李风云笑了起来,“紧张甚?孟让那点龌龊心思哪能瞒得了某?某之所以不忿,是他一直利用你们来哄骗某,自己却躲在背后不敢出来,欺人太甚了。你们兄弟回去告诉他,某同意了,给他钱粮武器,允许他借道蒙山去打琅琊郡。不过,这是冲着你们兄弟的面子,某给人欺负就欺负了,某忍了,但你们兄弟一定要记住,若不想被人欺辱,不想被人利用,就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就要去做陈胜吴广,去做项羽刘邦,切莫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俯仰由人,知道了吗?”

      杜、辅二人躬身领教,心里已经把李风云当作了兄长,当作了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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