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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隋》-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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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前行,便是阡陌田原,中间有一村落,寂静无声,仿佛连鸡犬牲畜都骤然消失了。这里是陷阱?费淮瞭望广阔田野,闻着泥土芬芳,感觉不到杀气。此处太空旷,无法藏匿伏兵,那村落之中想必又是空无一人。贼人屡唱空城计,是不是太单调了一些?不觉得手段很拙劣?

      水猴贼首及那群乌合之众出现在村落外面,正在手忙脚乱地破坏沟渠上的小石桥。费淮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直娘贼,你要玩,咱便陪你玩,看谁玩死谁?”

      鹰扬卫擂鼓吹号,迈着整齐步伐,大踏步走向村落。果然村落无人,队伍从村前走到村尾,不要说伏兵了,连小鸡小狗都没看到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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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伍继续向前。诱敌贼人带路,剿贼官军跟随,双方很默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贼人一次次故布疑阵,虚张声势,乐此不疲。官军则始终高度戒备,唯恐一个大意掉进陷阱丢了性命。但反反复复,始终都是虚惊一场,疲劳和懈怠还是不可遏止的出现了。

      时间在流逝,双方都很有耐心,似乎决心把这无聊游戏进行到底。大泽乡方圆十几里,虽其地形以平原为主,但平缓的山冈、郁葱的树林、弯延曲折的沟渠、温馨的小村落还是随处可见,义军可利用的地形还是很多,然而大泽乡的范围终究是有限的,游戏也有结束之时。

      费淮与鹰扬卫咬牙坚持,精神始终保持高度紧张,渐渐捱到了下午,捱过了十里路程。偶然间费淮回头北望,面对纯洁的蓝天白云,面对苍莽的广袤原野,面对轻拂而过的萧萧秋风,蓦然心神巨震,一股强烈的窒息感骤然及体,让他头晕目眩,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创建和谐家园】,接着颤抖的声音艰难吐出,“可曾听到王郎将的鸣镝之音?”

      进入大泽乡前,费淮曾与王扬约定,一旦遇敌或陷入困境,即以鸣镝相告,但进入大泽乡后,费淮陷入义军所设重重疑阵中,未发鸣镝,直到王扬主动鸣镝相询,费淮才鸣镝回应。随后两人达成默契,隔一段时间即鸣镝联系,但随着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这种联系方式就困难了。然而费淮和鹰扬卫们却陷入了与贼人的半智斗勇中,因为过于专注,竟疏忽了与王扬之间的联系。

      可曾听到王郎将的鸣嘀之音?谁也没有听到鸣镝之音。是因为王郎将没有鸣嘀还是因为双方距离过远听不到鸣镝之音?谁也无法给出答案。

      上当了。费淮仰首向天,发出一声愤怒而绝望的咆哮。中计了,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计,王扬及其所率团旅必定凶多吉少,或许已经全军覆没了。

      “撤!撤!撤!”费淮挥动马鞭,厉声狂呼,“速速撤出大泽乡,急速支援王郎将。”

      校尉旅帅们乍听有些懵,不知费淮为何突然要撤,直到听到“支援王郎将”这才恍然大悟,不好,中计了,王扬危在旦夕。

      命令层层传达,直至每一个鹰扬卫,目的很简单,要求卫士们克服疲劳,发力狂奔,以最快速度撤出大泽乡,一方面是竭尽全力救援王扬,一方面也是自救,火速从重重疑阵中撤出去。疑阵本身也是阵,只要贼人投入力量付绪实施,则所有疑阵都会变成陷阱,杀人的陷阱。

      假若费淮的判断是对的,王扬被贼人围杀,那接下来,贼人必会挟首战告胜之威,从四面八方围杀而来,趁着费淮及两团鹰扬卫精疲力尽之刻,首先利用所有陷阱吞噬鹰扬卫的性命,打击鹰扬卫的士气,摧毁鹰扬卫的战阵,一旦鹰扬卫的阵势破裂,卫士们狼奔豕突而逃,则必定全军覆没。

      然而费淮醒悟的终究还是迟了,从上午到下午数个时辰,他都完全陷在义军所设的疑阵里不可自拔,他已无法自救,他和他的部下在后撤途中遭到了义军的猛烈阻击,所有疑阵都变成了杀人陷阱,埋伏在暗处的义军将士利用各种手段打击敌人,无所不用其极。

      费淮下令坚守战阵,不论遭遇何种情况,都不要放弃信念,不要抛弃袍泽兄弟,唯有齐心协力,方能杀出一条血路,否则必死无疑。卫士们已有睢水河畔血淋淋的教训,为了求生,大家严守军令,严守战阵,顽强而坚决的向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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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全军覆没

      然而义军将士已占据绝对优势,他们以逸待劳,从埋伏之处呼啸杀出,呐喊声惊天动地,手中强弩更是发挥了巨大威力,箭矢铺天盖地射向官军。

      鹰扬卫无心恋战,只求速退,结果退得越快,士气越是低落,军心越是涣散,虽然上至军官下至卫士都知道保持战阵的好处,都知道此刻必须上下齐心坚守战阵,都知道这是杀出重围保住性命的唯一办法,但人本性是懦弱而自私的,尤其没有经过战争洗礼、没有经过血腥杀戳、一直在温室里长大的卫士们,他们对自身性命的顾惜、对袍泽生死的冷漠、对团队利益的无视,导致他们在生死关头常常会失去理智,做出一些本能的却是错误的、非理性的行为。

      费淮在竭力拯救军队,校尉、旅帅们在竭力维持队伍的士气,激励卫士们的斗志,保持战阵的完整和攻防能吏。他们冲过了一个又一个陷阱,他们距离王扬越来越近,他们即将逃离大泽乡,逃离贼人的追杀。

      在他们的身后,数百手持重兵的贼人正衔尾追杀,强弩射出的箭矢不时让某些倒楣的卫士惨叫着倒下。没有袍泽伸手相救,他们脱离了战阵,然后便被贼人追上,乱刀砍死。

      就在这时,一道山冈出现在卫士们面前。越过这道山冈,再穿过前方的树林,他们就逃离了大泽乡,希望就在眼前。

      然而,不幸的一幕出现了。几团浓烟在山冈上滚滚而起,接着烈焰狂舞,火借风势,迅速席卷整个山冈。

      “快!快!快!”费淮一马当先,与十几个贴身护卫打马狂奔,飞一般冲过了山冈。

      校尉也有马,也各有护卫,他们紧随费淮之后,也夺路而逃。

      旅帅、队正和卫士们则魂飞魄散,面对肆虐的大火,面对即将被大火吞噬的逃亡通道,他们霎时忘记了一切,战阵、斗志、齐心协力、刀枪弓箭统统丢弃,这一刻人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命,所有人的眼前只剩下了那条逃生之路。

      一瞬间,鹰扬卫崩溃,战阵崩溃,意志崩溃,士气崩溃,“轰”一下刀枪棍棒、旌旗战鼓齐齐落地,两团卫士发出了一声绝望啸叫,然后便如洪流一般冲向了山冈,冲向了大火,冲向了那条逃生之路。一时间众卫士互相踩踏,更有亡命者抡刀猛砍,什么袍泽什么恩义,我只要活着,谁挡我求生之路,我就杀了他。

      风大火大,咆哮烈火迅速吞噬了那条逃生之路。有幸运者冲过了山冈,向小树林狂奔而去,只要冲过了小树林,他们的命就保住了。有不幸者受阻于大火,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乱转,眼见追兵蜂拥而至,遂狼奔豕突而逃,但能逃到哪里?最后只有跪地投降。更不幸的则是那些好不容易冲上山冈却被熊熊烈火所吞噬的卫士们,他们葬身火海,灰飞烟灭。

      费淮纵马冲进了树林,护卫们打马相随,风驰电挚。十几步外,两个校尉和他们的随从也飞驰而来,蹄声如雷,烟尘飞扬。

      “呜呜……”号角突响,跟着林中传来厉吼之声,接着一条条绊马索破空而出。

      “轰轰轰……”飞奔的战马措手不及,纷纷栽倒于地,还有战马无从躲避,狠狠撞上前马,也是一头倒地,“希聿聿”的痛嘶声响彻树林。马上骑士更是悲惨,要么飞了出去,撞在树干上四肢断裂;要么被战马压在身下喷血而亡;更有惨烈者直接被战马活活踩踏而死;侥幸活下来的尚没有从地上站起来,便被飞奔而至的义军将士一刀斩首。

      费淮死了,撞在树干上,被一突出的尖利短桠洞穿了身体,戳中了要害,当场死亡。临死前,在其视线渐渐模糊之刻,他看到一个白发大汉手里拎着一把血淋淋的长刀,正缓缓走来。

      李风云砍下了费淮的首级,挑在刀尖上,骑着费淮的战马,飞驰两军阵前。

      大泽乡外,吕明星所率第一团正与鹰击郎将王扬紧张对峙。

      鹰击郎将王扬与他的一个团于午时后遇敌,来敌亦是一个团,一团两百义军,手持重兵强弩,进退有序,非乌合之众,非散兵游勇,其所表现出来的气势足以与鹰扬卫一战。

      王扬当即意到费淮遇险了,贼人主动出现,主动对峙,但不主动进攻,明显就是想拖住自己,让自己没办法去接应费淮。你不打我,我便打你,我鹰扬府一个团还打不过你一群盗贼?不要以为你拿了长刀、长槊、强弩就无敌于天下了,那是笑话,武器是死的,武器威力大小在于如何使用,使用不恰当也就是一块废铁。再说两军交战,打的不仅仅是武器,武器只是决定胜负的条件之一。

      王扬很自负,认为自己可一战而胜,结果却让他极度郁闷。他擂鼓进攻,贼人便退,摆明了要把他引开。王扬不能中计,遂停下不攻。他不攻,贼人便与他对峙。

      王扬有心杀进大泽乡,但又不明其中情况,不敢贸然出击,再说贼人一个团就在身边虎视耽耽,一旦攻击受阻,陷入贼人的前后夹击之中,腹背受敌,岂不自寻死路?正好与费淮的鸣镝联系也因为双方距离拉大而失效,王扬为此焦虑不安,一筹莫展。

      好不容易听到大泽乡方向传出动静了,王扬想杀进接应,贼人却主动进攻了。贼人进攻,王扬只好迎战,但鹰扬卫把架势一摆开,箭矢一射,贼人便马上后撤。待王扬准备杀进大泽乡,贼人又擂鼓进攻,如此反复,硬是把王扬和他的一个团拖住了。

      鹰扬卫因此动弹不得,精疲力尽,一个个怒气冲天,同时十分担心深陷大泽乡的费淮和两团鹰扬卫的安全,一旦费淮和两团鹰扬卫全军覆没了,贼人四面围上来,自己这个团也要全军覆没。就在这时,远处大火冲天而起,王扬和部下们仅存的侥幸随即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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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军当即阻击,不过不是与鹰扬卫大打出手,而是一边退一边以箭阵阻击,还是施展拖字诀,等待主力来援。

      义军主力来援的速度太快了,王扬还没有后撤三百步,李风云就飞马而至,把费淮的人头扔在了两军阵前。

      费淮和两团鹰扬卫全军覆没了。王扬万念俱灰,卫士们也是士气低沉。接着又有几个义军士兵打马飞驰而来,把鹰扬府两个校尉和十几个卫士的头颅扔在了地上,再一次打击了鹰扬卫的士气。

      士气没了,这一仗也就没办法打了,但王扬仍在坚持,拒不投降。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向一群造反的盗贼投降,但很快义军从四面八方赶来,气势惊人,而被俘虏的鹰扬卫也被押到了两军阵前,在义军的挟迫下向被围鹰扬卫喊话劝降。

      终于,有卫士扔掉了武器,走出战阵向义军投降。王扬没有下令射杀,他默许了卫士们的投降,除了投降还有其他办法拯救卫士吗?没有。

      王扬被五花大绑押到了李风云面前。

      “某要见韩曜,韩曜在哪?”王扬愤怒至极,临死前他想质问韩曜,你为什么要造反?你为何要置费淮和某等于死地?

      “韩曜?”吕明星嗤之以鼻,鄙夷说道“那厮怕死,不敢打,带着自己的人马逃到几十里之外去了,忒【创建和谐家园】了。”

      “王郎将……”站在李风云身后的陈瑞大笑,戏谑呼道,“你误会了。韩曜不是我们义军的统帅,以韩曜那等微未之才,连给我们统帅提鞋都不配。”

      王扬大为吃惊,韩曜不是贼首,那贼首是谁?

      陈瑞手指李风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就是我们义军的统帅。”

      王扬再度吃惊,就是这个白发青年摧毁了夏亭、劫掠了永城和重兵船队,全歼了永城鹰扬府四团八百卫士?王扬震惊之余更感悲哀,为自己的无能悲哀,亦为费准悲哀。费淮至死都不知道对手是谁,若其地下有知,恐怕当真气得要再死一次。

      “你是谁?”王扬艰难问道。

      李风云不予理睬,根本不屑回答,转头对陈瑞说道,“给韩曜报个捷,叫他速来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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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风云挥挥手,懒得理会陈瑞的恶趣味,“把费淮还有那两个校尉的人头装好,由驿站火速传送永城,交给谯郡郡守。”

      陈瑞心领神会,躬身领命。

      义军打扫完战场,连夜撤离大泽乡,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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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贼不剿,通济渠安全没有保障,必会影响到东征大计,而贼势发展速度之快远超想像,叛贼实力之强劲也远非常人所想。今永城鹰扬府在追剿叛贼过程中,鹰扬郎将费淮阵亡,鹰击郎将王扬失踪,四个校尉阵亡两个,失踪两个,四个团八百鹰扬卫也已全军覆没,由此导致通济渠在谯郡境内的水道失去了保护,形势已万分危急。

      此刻东都已接到谯郡境内贼势猖獗,夏亭焚毁、永城被劫、航道中断的消息。皇帝震怒,对此非常重视,诏令左骁卫将军董纯马上赶赴谯郡,指挥徐、豫诸鹰扬火速戡乱平叛,确保通济渠畅通,确保运河之安全。

      如此同时,彭城的左骁卫府也接到了费淮的急书,重兵船队被劫,贼人南窜蕲县,正急速追杀。

      董纯大吃一惊,这才意识到形势严峻了,先前对叛贼的轻视,给自己带来了一场灾难,不但危及到了官帽子,也危及到了皇帝的东征大计。

      董纯十万火急下令,征召彭城郡、梁郡、谯郡距离通济渠最近的四个鹰扬府,火速赶赴运河一线剿贼戡乱。又命令淮阳郡、汝阴郡的鹰扬府做好堵截准备,以防贼人沿淮河向西逃窜,祸害颍、汝乃至南阳等地。又急告江都,恳请其下令江都、钟离、淮南三郡即刻封锁淮河,以防贼人渡淮南下,祸害江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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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谁想捅破天?

      义军沿涣水南下进入谷阳境内,做出渡淮南下之势。

      在涣水东岸的一个小镇内,义军做短暂休整。大泽乡一战,苍头军最大的战利品便是俘虏了五百余鹰扬卫。经整编后,苍头军再建两个团,并将风云旅扩充为风云团,由此苍头军便有了十个团,两千兵力,在实力上已完全压制住了谯军。

      韩曜因为私心作祟,又因判断失误,拒绝参加大泽乡一战,结果给自己的声望带来了灾难性打击。

      李风云指挥苍头军七团一旅,实际上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全歼了永城鹰扬府三个团,杀了鹰扬郎将费淮,俘虏了鹰击郎将王扬,取得了惊人战果,再创奇迹。其在义军里的威望也在一夜间再攀新“高峰”,达到了一个新高度。如今就连谯军里的大部分贵族富豪,也将其视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与李风云相比,韩曜除了拥有贵族身份这个优势外,其他一无是处,其声望遭到了沉重打击,其对谯军的控制力也迅速减弱,其帐下很多人开始主动向李风云和将军府示好,由此直接威胁到了韩曜在谯军中的领导地位,这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

      韩曜懊悔不迭,但没办法,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事实上他已经高估李风云了,哪料到李风云比他预料的更厉害。现在他只能先忍了,先低调做人,先与李风云齐心协力,把队伍拉到齐鲁去。只待上了蒙山,暂时解决了生存危机,他相信自己有足够能力与李风云抗衡到底。

      队伍的爆炸式扩展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实力的增加,还有一系列危机,其中最大危机就是吃饭问题。肚子不解决,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所以李风云到了谷阳就打土豪,纵兵掳掠,把富豪的私仓和地方上的义仓统统抢光,看到壮丁就抓,逼迫他们充当义军民夫,为义军运输物资,如此一来,义军便如浩荡蝗虫,所到之处一片废墟。

      李风云的想法很简单,反正我要去齐鲁,去蒙山,不在通济渠两岸混了,临走之前当然要不择手段的大捞一笔,否则义军千里东进,途中吃什么喝什么?到了蒙山,亦要扎跟立足,如果没有钱粮,岂不树倒猢狲散,一败涂地?

      陈瑞、袁安眼见义军在盗贼劫匪的路上越走越远,原本老实巴交、淳朴憨厚的船夫、水手、工匠们个个都变得穷凶极恶了,甚至还丧尽天良举刀杀人,遂向李风云发出警告,如此下去,后果堪虑,若不加以约束,严肃军纪,恐怕就不是替天行道的义军,而是滥杀无辜的恶魔了。

      李风云却得意洋洋,郑重其事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一群老虎正四面围杀而来,如果我们继续带着一大群羊,根本杀不出去,只能引颈待宰,束手待毙,所以我们求生的唯一办法,就是在最短时间内,把这群懦弱无能的羊,变成血腥凶残的狼,而如此颠覆性的嬗变,唯有激发人性之本恶,用金钱和杀戮来释放囚禁在心灵深处的魔鬼,让凶残吞噬善良,让贪婪淹没寡欲,让骄狂战胜谦卑,让我们的将士变成魔鬼,变成阿修罗,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在杀戮战场上击败敌人,顽强生存下去,并去争取最后的胜利。

      陈瑞和袁安目瞪口呆,被李风云这番惊世骇俗之言震憾了,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伦理观,冲击了对他们对生存的理解。

      “在这个世界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强者,而强者才能生存。若想成为强者,首要条件就是把自己变成魔鬼。看看历史上,凡称王称霸者,有谦谦君子吗?凡节操高洁之士,有成就王霸之业的吗?”

      陈瑞、袁安哑然无语。

      事实的确如此,中土历史上的五胡乱华时期,便是野蛮战胜文明,愚昧战胜道德的最好证明,也是对李风云这番惊世之辞的最好诠释。

      没有人再做出劝谏,人性本恶,做魔鬼容易,瞬息即成,做君子难,一辈子都难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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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义军正在彭城郡的谷阳县烧杀掳掠,逐渐靠近淮河之时,左骁卫将军董纯日夜兼程赶到了谯郡的永城,迎接他的除了谯郡郡守外,便是费淮的头颅和永城鹰扬府全军覆没的噩耗。

      董纯震惊了。

      他最初接到费淮的告警急书,说有一伙贼寇焚毁了夏亭,劫掠了永城,重创了鹰扬府,中断了运河航道,虽感事态严峻,但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甚至误以为谯郡的官方和军方有意夸大其辞,试图借助此事拖延东征的备战任务。

      东征在即,东都下达给各地的备战任务临近期限,未能如期完成任务者,必遭严惩,所以如今东都和地方、官府和平民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大河南北暴乱之事此起彼伏。而很多地方官府遂以此为借口,蓄意拖延那些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备战任务。一些遭受了灾患的地方官府迫于东都的重压,无奈之下甚至故意激起民变,故意混乱地方局势,以便给自己脱罪寻找恰当的理由。

      董纯认为谯郡也在制造“苦肉计”,但不便点破,于是回书郡府,说凭借谯军两个鹰扬府的实力,足以剿平叛贼,并警告鹰扬府官长,当前军方的主要任务是配合地方官府进行东征前的准备工作,切莫因为个人私利而陷入东都和地方的激烈争斗中,继而影响到自身之前途

      董纯对此深有体会,有切肤之痛。之前,他因为与齐王杨暕过从甚密,卷入皇统之争,遭到御史弹劾,被皇帝痛斥,好在皇帝还信任他,被他一番痛哭流涕的辩解之辞所感动,这才免于惩处,但从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出了差错,再遭政治对手攻击,就此被皇帝一撸到底,除名为民,那就彻底玩完了。

      然而,他越是害怕什么,什么就来得越快。费淮的第二份急件让他大吃一惊,重兵船队被劫,天大的祸事,做为镇戍区的军事长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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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纯望着费淮的头颅,首先想到的就是费淮的老爹,虎贲郎将费青奴。

      费青奴是关陇虏姓贵族,董纯则属于关陇本土贵族中的陇西一系。费青奴依附的是虏姓第一豪门元氏,也就是过去的拓跋氏皇族。董纯依附的则是陇西第一豪门成纪李氏。关陇虏姓贵族和关陇汉姓贵族之间有着根深蒂固的矛盾,而关陇汉姓贵族之间,又分为关中、陇西、河东和河洛四大系,其中陇西一系以军功起家,可以说是崛起于贫贱,与其他三大系向来冲突不断。可以预见,费淮之死,必然牵连到董纯,因为董纯的反应太慢了,间接造成了费淮的死亡,所以费青奴肯定要报复董纯。虏姓贵族同仇敌忾,必然给费青奴以支持,而董纯做为关陇陇西一系的中坚人物,借机打击他的政治对手太多了,落井下石者必然蜂拥而上。

      董纯越想越是烦闷,此事的严峻程度已经超过了他的想像,亦非他的实力所能抗御,他必须以最快速度向陇西李氏的当代家主、右骁卫大将军李浑求助,迟恐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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