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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隋》-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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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安绝望了,茫然无措地望着杀上城楼的白衣人,望着厉啸而来的血淋淋的横刀,不躲不闪。他已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命运之神将其无情地打入了地狱,死亡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即便今天躲过了叛贼的杀戮,明天还是一样要被押上刑场,一刀枭首。

      死了好,一了百了。袁安蓦然有了一种解脱感,他转目望向已被烈焰所覆盖的大渠,望向正在吞噬着两岸堤坝的大火,望向正在大火中挣扎的船只和哭号的无辜者,望向正在竭尽全力疏散人群和组织救火的鹰扬卫士,脸上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而耳畔震耳欲聋杂乱无章的轰鸣声便在这瞬间骤然消失。

      徐十三的刀锋停在了袁安的颈子上,刀柄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袁安痛哼一声,当即昏厥于地。徐十三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其扛在肩上,与两个清除了城楼之敌的兄弟又飞一般冲了下去。

      李风云就站在长街上,拄刀而立。周围尸体狼籍,鲜血四溢。风云队的兄弟们三五成群,正在冲击府署,攻占仓储,奔走呼杀之声不绝于耳。

      徐十三把袁安丢在了血泊中,“旅帅,这是夏亭的里正。”

      “你认识?”

      徐十三微微颔首,“他叫袁安,是少主的朋友,为人豪爽仗义,扶危济困,在这一带颇有侠名。”

      李风云没有说话。在介绍夏亭情况的时候,陈三先生和吕明星都没有提到此人,可见此人对徐世勣这等富豪来说是朋友,对通济渠两岸的盗贼来说则是敌人了。不过徐十三既然放过了此人,李风云当然不好再补上一刀,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徐十三将其弄醒。

      徐十三蹲下身子,伸手在袁安的脸上拍打了几下,很快便将袁安弄醒了。袁安睁开眼,首先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但头部的剧痛和心里的绝望让其情绪失常,根本无意去记忆里寻找这张脸。

      “袁里正,俺是离狐的。”徐十三小声问道,“可还记得俺?”

      离狐的?离狐徐氏?河南航运巨贾徐世勣?袁安即刻想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是那个始终跟在徐世勣身后的死士。今夜劫夏亭,难道是徐世勣所为?袁安瞬间便否定了这个荒诞的念头,但徐世勣的势力遍及黑白两道,今夜既然有他的死士参与劫掠,想必劫掠者也是个势力不凡的黑道大贼。旋即他意识到自己这条命可能保住了,既然盗贼与徐世勣有关系,而徐世勣的死士又认识自己,知道自己与徐世勣关系不错,那么只要自己主动“配合”盗贼劫掠夏亭,那么性命可能留得住,只是,之后怎么办?何去何从?难道也去做贼?

      袁安心念电转,万念俱灰。徐十三又问了一遍。袁安缓缓点头,吃力说道,“记得。”

      “你可想活命?”徐十三又问。

      袁安痛不欲生,泪水差点涌了出来。如此活着,苟且偷生,又有什么意义?

      徐十三不待袁安回答,便把他拉了起来,指着李风云对他说道,“这是俺们旅帅。火烧白马者,便是俺们旅帅。”

      火烧白马,这事袁安知道。夏亭处在通济渠水道上,消息非常灵通,有关白马大劫案的故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都有,但每一个版本里都有白发刑徒,一个来自北方边陲的白发恶魔,杀人如屠狗,勇不可当,无人可敌。白发?此人果然是白发。难道这个白发年轻人便是传说中的白马恶魔?

      袁安惊魂未定,尚未看得仔细,就见李风云突然冲了上来,一把卡住他的脖子,将其凭空举了起来,厉声吼道,“某要劫掠夏亭,要将夏亭洗劫一空。”

      袁安惊骇欲绝,窒息难当,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点头,只求白发恶魔绕了他的性命。

      “你可遵从某?”

      袁安唯有点头。这头一点,他就成贼,不过这也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机会,舍此以外别无他途。

      李风云将其扔进了血泊,“擂鼓,报警,召回鹰扬卫,尽数诛杀。”

      “传令,左右两队,由东门进城,埋伏于南城两翼,围杀鹰扬卫。”

      =

      夏亭关口上,鼓声如雷,撕裂了在大火中焚烧的夜空,也惊动了在两岸堤坝上呼号逃生的人群。

      所有人举目望去,这一望,骇然心惊。

      飘扬在关口上空的大纛消失了,代表着中土大隋王朝的旗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白色豹头燕尾旗,一群白衣人正在城楼上欢呼雀跃,手中挥舞的长枪长槊上皆有一颗披头散发的人头。

      真相大白,原来是贼人劫掠,原来是贼人点燃了船舶引发了冲天大火,只是这把火烧得太大了,它不但烧毁了渠道上大大小小的船只,也把渠道两岸的官府和鹰扬府统统卷了进去,把他们推进了死亡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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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组织救火的鹰扬卫士们掉转身形,直扑关口。一大群义愤填膺的商贾、护卫、船夫、水手们紧随其后,一个个咬牙切齿,发誓要生吞活剥了那些放火劫掠的贼人。

      鹰扬卫士们急速狂奔,队副奋力追上了队正,冲着他大声叫道,“贼人狡猾,不可轻敌,应火速报警永城,请求支援。”

      队正两眼通红,杀气腾腾,根本听不进去。一群小蟊贼而已,也敢夺我关口,与我为敌,今日必斩尽杀绝,以泄心头之恨。

      队副无奈,急召队中斥候,命令他马上赶去驿站抢一匹快马,疾驰永城报警。那斥候刚刚转身,队副又把他叫住了。贼人计划周详,必然考虑到了驿站报警一事,肯定有所防备,驿站极有可能已经落入贼手。为了确保安全,队副命令那名斥候马上找一条小船渡过大渠,沿大渠西岸南下永城报警,务必以最快速度求得支援。

      白衣贼人非常嚣张,看到鹰扬卫士急奔而回,不但没有拉起吊桥关起城门,反而主动出城迎战。

      双方激烈交手,杀声震天。

      出城迎战的有十几个白衣贼人,彪悍有力,攻守有序,几个照面下来,鹰扬卫不但没有把他们打退,反而被对方砍倒了两个。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鹰扬卫士,此刻一个个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攻守杂乱,全无章法,一看就疏于训练,不堪一击。中土统一有二十年了,虽然边陲战事不断,但国内却安享和平,休养生息,负责国内镇戍的鹰扬卫士们常年不打仗,训练也敷衍了事,其结果可想而知。

      队正胆怯了,他油水吃得多,膘肥体壮,一番奔跑下来早已没了力气,如今看到贼人彪悍,而自己的手下却难以支撑,遂萌生退意。

      就在这时,白衣贼人却掉头跑了。

      贼就是贼,虚张声势而已,也敢与我鹰扬为敌?队正不假思索,横刀高举,纵声狂呼,“杀!杀进去!斩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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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斩尽杀绝!

      鹰扬郎将费淮站在夏亭的长街上,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怒火在熊熊燃烧。

      贼子凶残,屠杀了夏亭五十名鹰扬卫士,斩下了他们的首级,剥去了他们的戎装,可谓极尽羞辱之能事。这实际上是对永城鹰扬府的羞辱,是对鹰扬郎将费淮的羞辱,而这种羞辱深深地激怒了费淮和他麾下两团府兵。一定要抓到贼子,一定要斩尽杀绝。

      夏亭已毁,城堡内的建筑只剩下了断壁残垣,而码头和两岸建筑亦被焚毁,至于渠道上的船只早已沉入水底,航道就此中断。夏亭毁于贼子之手尚不算严重,真正严重的是大运河航道中断,这必将影响到东征大计,而影响到东征大计的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一件大案,震惊东都的大案,就算剿杀了贼子,铲除了罪魁祸首,也无法让谯郡的军政官员免于罪责。

      上个月的白马劫狱大案同样震惊了东都,结果因此案而受累的官员多达数百人之多。由此推及,夏亭大案,受累者恐怕不止谯郡官员,如果迟迟抓不到元凶,剿灭不了这帮祸乱通济渠的恶贼,恐怕整个通济渠两岸郡县的军政官员都要受累。

      鹰扬府司马韩曜一路小跑而来。

      “明公,查到了,查到贼子逃亡方向了,他们向东而去,向睢水方向逃跑了。”

      睢水?睢水距离夏亭不过三十多里,假若贼子有船接应,上船之后扬帆而下,到哪追去?费淮脸色阴沉,眉头紧皱,两眼盯着韩曜一言不发。

      韩曜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明公,据逃到对岸的船夫水手说,夜袭夏亭的是一群白衣贼人,他们放火烧了渠上船只,然后乘乱攻占了关口,大肆洗劫后,于寅时六刻前后裹挟着数百人逃离了夏亭。”

      现在是上午巳时正之后,距离贼人逃离夏亭大约三个多时辰了,如果贼人经睢水而逃,永城鹰扬府的两团军队是望尘莫及,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但形势摆在这里,追不上也得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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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报使君,夏亭被贼人焚毁,运河航道中断,事态危急,请其火速处置。”

      “再报彭城左骁卫府,告之董将军夏亭一案,某率永城鹰扬正在追剿之中,请董将军相机支援。”

      =

      费淮是鲜卑人,原为鲜卑拓拔部费连氏族,北魏汉化时改为费氏。其祖上在北魏分裂时期,拥戴孝武帝西行入关,就此成为关陇汉虏两姓贵族中的一员。费淮少时随父从军,追随父亲武贲郎将费青奴在边塞战场上屡建功勋,三十岁不到便官至鹰扬郎将,是卫府军中颇负盛名的少壮派将领。

      费淮的人生理想是官至卫府大将军,而要实现这个理想,最基本的条件便是建下无数功勋。如今中土一统,内战平息,唯一能建立功勋的地方便是在对外征伐的战场上,但中土的贵族子弟太多了,想在对外征伐的战场上建立功勋的将领们也是数不胜数,结果竞争越来越激烈,最终不得不拼“爹”。

      费淮的老爹叫费青奴,是卫府军的武贲郎将,绝对的高级将领,但十二卫府里,大将军就有十二个,将军有二十四个,武贲郎将则有四十八个,再加上同品秩的中枢大员,如此算下来,费青奴的权势就一般般了。费淮拼“爹”拼得很吃力,结果可想而知,他未能参加西征,丧失了一次建立功勋、加官进爵的绝佳机会。这次东征在即,又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费淮决意不能错过了。

      然而,命运弄人,值此关键时刻,祸从天降,一伙恶贼一把火焚毁了夏亭,烧断了运河航道,直接把费淮从天堂打进了地狱。

      此案报到东都,东都震惊,皇帝震怒,谯郡的军政官员首当其冲,统统都要承担罪责,轻则罢官,重则除名为民甚至流放杀头,所以费淮唯有自救,而自救的唯一办法就是以最快速度剿杀恶贼,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免除牢狱之灾。

      费淮的愤怒就在于此,一伙恶贼摧毁了他的人生,击碎了他的理想,现在不论其付出多大努力,都已经不可能回到原点。某做错了什么要遭到如此惩罚?上苍待某为何如此不公?但怨天尤人已毫无意义,费淮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带着冲天的怒火去剿贼,去把摧毁他人生的恶贼们斩尽杀绝。

      就在费淮咬牙切齿之际,斥候回报,在睢水河畔发现了贼人踪迹。

      费淮喜出望外,下令两团卫士加快速度,急速前进。

      =

      睢水河畔,李风云负手而立,白袍翻飞,白发狂舞,气宇轩昂。

      因为有充足的时间,有芒砀山中穷苦山民的帮助,再加上被裹挟而来的商贾船夫水手们的“默契”配合,义军的撤离非常顺利,并且把所有劫掠而来的物资都运过了河。此刻,撤离的队伍正沿着原野上的羊肠小道,向芒砀山而去。

      首战大捷,杀敌数十,缴获无数,而义军却无一人死伤,这大大鼓舞了士气,不但白发帅的威望在一夜间攀上了一个新高峰,也让昔日的小蟊贼们充分体会到了军队的威力。

      携手合作的好处小蟊贼们不是不知道,但因为没有组织纪律,一盘散沙,各顾其利,常常以内讧而告终,还不如个人干个人的,所以始终成不了气候。这次芒砀山聚义,大家本不抱希望,哪知白发刑徒从天而降,以血腥手段镇慑了众贼,组建了义军,并且在第一仗中就取得了惊人战果。不难想象,这一仗对义军将士们的冲击有多大,而这种冲击对义军的未来发展必将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

      在李风云的背后,陈三先生、徐十三、韩寿和吕明星围在一起,低声交谈,神色很凝重。

      之前去永城打探军情的斥候回报,永城鹰扬府出动了两个团的军队飞奔夏亭支援。大家都很吃惊,谁也没想到永城援军出动的速度如此之快,是谁把夏亭出事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递到永城?义军在纵火焚烧渠上船只的同时,就已经控制了驿站,并无任何消息送出去,所以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夏亭在渠道对岸也安置了传递消息的快马。

      刚才留在夏亭外围探查敌情的斥候亦回报,永城援军已经到了夏亭,估计很快就要向睢水方向追来。义军没有选择,唯有阻击,虽然在原定计策中已经商定要在睢水阻击,但假若永城援军迟迟不至,义军便有充足时间撤回芒砀山,根本没必要与追兵在睢水河畔打一仗。

      “永城鹰扬府出动了两个团,四百人,四百鹰扬卫,太多了,这一仗没办法打。”韩寿忐忑不安,一边用力揪着颌下短须,一边冲着陈三先生叫嚷道,“先生,逃吧,快逃吧,这仗不能打,我们打不过他们。”

      陈三先生大为羞恼,恨不得一个巴掌扇过去,让他闭上那张臭嘴。

      吕明星眯着眼睛望着短小精悍的韩寿,目露鄙夷之色。一个小山贼,井底之蛙,什么世面也没见过,胆小如鼠之辈。

      韩寿却容不下吕明星,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敢打?你敢打那你就留下。俺在张飞寨摆酒相候……”蓦然他感觉一道寒芒从背后扫来,当即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吕明星正待反唇相讥,却看到李风云猛地转身望向他们,轻轻招了一下手。

      徐十三率先走向李风云。陈三先生、韩寿和吕明星匆忙跟上。远处正躺在草地上休息的队副郭明和岳高一跃而起,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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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疑惑不解,面面相觑。陈三先生想了片刻,摇摇头,“一两天应该没事,山里人还是蛮听话的,如今得到了好处,更是言听计从。至于裹挟之人,只要进了张飞寨,关上寨门,便插翅难飞。不过……”陈三先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建议道,“此次缴获甚多,为防万一,还是遣些兄弟回寨,确保安全。”

      “善!”李风云一口应承,“待此仗结束,先生便带上两火兄弟,火速赶回寨中。”

      “旅帅打算去哪?”韩寿迫不及待地问道,“为甚不回山?”

      李风云摇摇手,“稍安勿躁,打完这一仗再说。”

      接着他手指对岸尚在忙碌装船的一些义军兄弟,“岳队副,你马上过河,告诉兄弟们,剩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了,充做诱敌之物。”

      岳高是个高大魁梧的汉子,本是山中猎户,一手箭术出神入化,做贼之后,桀骜不驯,杀戮甚重,直到遇上陈三先生才有所改变。如今山中来了李风云,而李风云的彪悍狂放同样令其折服,尤其经过昨夜一战,他对李风云的本事更为信服。

      “官贼来了俺就跑?”岳高问道。

      李风云点点头,“跑快一点,要做出惊慌失措之态,并且丢下两条船。”接着抬手指向郭明,“带一些水性好的兄弟潜伏河中,待某等围杀上岸敌军之时,你们便在河中凿沉船只,将渡河敌兵溺死水中。”

      郭明躬身领命。

      “四百鹰扬卫算得了甚?土鸡瓦狗尔。”李风云豪迈挥手,“半渡击之,予敌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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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各怀心思

      步兵校尉刘景一边策马而行,一边大汗淋漓地诅咒着万恶的贼寇。

      你打劫就打劫,静悄悄的不就行了,为啥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唯恐天下不知,让上上下下下不得安生?打劫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自大运河贯通,南北航运繁荣以来,做贼的也就越来越多,劫掠之事更是层出不穷,但这属于地方治安管理,是郡尉、县尉职责范围内的事,与鹰扬府无关,所以鹰扬卫士们还是天天逍遥。

      虽说东征在即,皇帝诏令各地卫府鹰扬奔赴远东战场,但实际上承担东征重任的主要是北疆边陲镇戍军,国内受征诸鹰扬也主要集中在距离远东战场较近的河北河南和山西河东一带,诸如江左、江淮乃至荆襄、巴蜀等地的卫府鹰扬基本上不在征召之列,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保证中土富裕地区的稳定,确保这些地区的战争物资始终源源不断的运往东征战场。

      永城鹰扬府处在淮河以北,就其地理位置来说,它既有可能赶赴远东战场,也有可能留守镇戍,关键就在于鹰扬郎将费淮的态度,在于鹰扬府本身是不是积极争取。费淮有前途,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他当然要积极运作去远东战场,而鹰扬府的基层军官和卫士们却没有这样的**和“【创建和谐家园】”,相反,他们安逸的日子过惯了,且在二十年内都没有上过战场打过仗了,其内心深处对战争极为排斥,对打仗更是十分畏惧。当然,对剿贼这类既轻松又能捞到油水的事,他们还是趋之若鹜,偶尔活动活动筋骨顺便赚点零花钱,何乐而不为?

      只是,做贼的要有做贼的“觉悟”,像一把火烧了夏亭中断了通济渠航道这类无法无天的贼,“觉悟”就不够高,不但给负责这段渠道安全的谯郡军政官员们带来了天【创建和谐家园】烦,也该永城鹰扬府的将士们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痛苦”,比如大半夜的被官长从睡梦中叫起来,全副武装负重几十斤狂奔七十里,又饿又累几欲倒地,其中之痛岂是常人所能忍受?李景是鹰扬府内的高级军官,有自己的坐骑,有一匹武威神骏的战马代步,但即便如此,颠簸七十里之后,他那养尊处优胖乎乎的身体就承受不住了,好似散架了一般无处不痛。

      然而费淮那个该死的鲜卑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官帽子,在夏亭的废墟里上尚没有停留一刻时间,便又下令出发了。有这样亡命狂奔追杀贼寇的吗?就不能体恤一下可怜的又累又饿的卫士们?以这样的状态,即便追上了贼寇,又哪来的力气去杀贼?

      费淮脸色铁青,杀气腾腾,恨不得吃人了,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此刻触他的霉头?没奈何,两团鹰扬卫继续狂奔,但平日里疏于训练,体力严重超支,名曰奔跑,实际上也就比走快一点。费淮气得睚眦欲裂,但无可奈何,他若想剿贼,还得靠这些人,所以只能拼命催促,同时破口大骂自己的前任。前任鹰扬郎将是个“打酱油”的,只管借助通济渠之便大发其财,甚至还驱使卫士们为自己赚钱,所有军备诸事统统荒废。费淮来上任的时候,吃惊的发现鹰扬府上上下下下几乎都变成商贾雇工了,大家只顾赚钱发财,早把自己府兵的身份和保家卫国的职责忘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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