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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隋》-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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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世勣惊魂不定,眨巴着眼睛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兄,俺说了甚?”

      “你啥也没说。”李风云笑着摇摇手,重新转入话题,“那么,翟法司南下宋城,便是为了此事?”

      徐世勣点了点头,目露忧色,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霾,显然之前他曾见过韩相国,也曾商讨过劫掠重兵之事,但形势不容乐观,甚至很糟糕。

      “劫掠重兵,是谋大逆的死罪,你等既然无意造反,只想做个偷鸡摸狗的小贼,又何必答应韩相国趟此等浑水?要知道,这趟浑水一旦粘上了,那除了举旗造反,就再无生机。”李风云沉吟了片刻,又说道,“虽然崔氏在白马那边承担了重压,急需寻到翟法司和单雄信等人的下落,以谋求责任转嫁,但你等可以在荥阳或者梁郡等地随意劫掠一些金银粟绢露个头即可,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所谓的义气和承诺而自绝生路。”

      徐世勣对“责任转嫁”四字颇感兴趣,实际上白马局势正在如此发展,十二娘子沿通济渠南下,其目的正是要逼着翟让和单雄信等人尽快“露面”,以便把东都和各方势力的注意力由白马转移到宋城,继而给处置白马危机争取到足够的条件和时间。

      “阿兄的话自相矛盾了。”徐世勣不动声色地说道。

      李风云哑然失笑。的确,翟让和单雄信只有大张旗鼓的“露面”才能满足崔氏所需,而与韩相国联手劫掠“重兵”正好可以实现这一目的。既然能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但是,“重兵”好劫,劫了之后怎么办?东都也罢,地方官府和鹰扬府也罢,出于安全的考虑,就算翻地三尺也要找到这批“重兵”,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

      通济渠沿岸有能力和有胆量劫掠重兵的地方势力、黑道势力极其有限,扳着手指头都能算得过来,韩相国和翟让等人根本跑不掉,就算跑掉了,也保不住这批重兵。既然明摆着就是一件“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亏本买卖”,又何必费尽周折去做它?

      “计策总是有的,纸上谈兵谁都会。”李风云笑道,“人是关键,若是有人能把纸上谈兵变成现实,那计策就成了。”

      徐世勣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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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谁要造反?

      第二天船队继续南行,五十里之后便到了谷熟县城。

      韩相国和几个亲信属从早已候在码头上,看到徐氏船队抵达,当即乘小舟登船,随船队而下。

      韩相国四十多岁,中等身材,圆脸短须,长得有些富态,目光敏锐而矜持,神情冷淡而严肃,气质沉稳谨慎,若不知道他的底细,很难从外形上推断出他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地方豪望。

      一番寒暄后,翟让主动谈及自己目前的艰难处境,今入梁郡行劫掠之事,已经触及到韩相国的利益,为此不得不向韩相国“低头”,请求其让度一部分利益,日后必当厚报。

      韩相国倒是豪爽义气,大手一挥,说了几句生死兄弟荣辱与共之类的漂亮话,不过这漂亮话可不是随便说的,是语含双关的。从道上的规矩来说,翟让避难梁郡并从韩相国的嘴里抢饭吃,是过界了,是大忌讳,搞得不好双方就要火并,这一点翟让很清楚,所以他南下梁郡,名义上是信守诺言,是遵从双方之前的约定,是与韩相国联手劫掠重兵。有了这个“名义”,韩相国当然非常欢迎。今日他亲自登船拜会翟让,已经表明了欢迎翟让的态度。

      东郡翟氏和梁郡韩氏都是河南地方豪望,山东的三四流贵族,门第身份基本相当,只不过如今翟氏落难,落草为寇,双方的地位悬殊太大,这时候韩相国依旧平等对待翟氏,算是给足了翟氏面子,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韩相国此举也是为了拉拢人心,凝聚实力,以实现劫掠重兵之目标。

      既然韩相国表态,要与翟让生死与共,翟让当然也要表一下决心,愿意竭尽全力帮助韩相国达成目标。翟让手上可用之人就那么多,而且还有来自白马方面的重压,能给予韩相国的助力实在有限,所以翟让必须解释清楚,以免闹出不必要的误会。翟让说,某若还是东郡法司,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可惜自己遭人出卖陷害,如今不过是个逃犯,后面还有追兵苦苦相逼,身陷困境,此次南下梁郡恐怕会给韩相国带来麻烦,甚至影响到劫掠重兵之大计。言下之意,我能力有限,能帮助你的地方不多,你斟酌着办吧。

      韩相国也听出来弦外之音了。麻烦?当然有麻烦了。翟让如今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此刻跑来宋城,名义上是帮忙劫掠重兵,实际上就是祸水东引,是把背后的追兵吸引到宋城来。重兵一劫,必然轰动一时,而这件大案比白马那两件案子要严重多了,到时上至东都下至地方官府,都会紧盯这件大案,于是白马危机便迎来了解决时机,而宋城危机则刚刚开始,韩相国和梁郡豪强首当其冲成为重点嫌疑对象,而翟让和单雄信等东郡豪强则暗中窃笑了。

      不过韩相国自有对策。凭你翟让也敢算计我?我早就开始算计你了。

      闲话也不提了,也不惺惺作态假客气了。运送重兵的船队正行驶在大运河的邗沟段,很快就要越过淮河进入通济渠,时间已经不多,必须拿出决策开始实施。所以韩相国顺着翟让的话,详细述说了劫掠重兵的诸多困难,其中最大的而且根本找不到妥善解决办法的困难,便是劫掠重兵之后如何逃避官府的追剿。

      翟让神色凝重,与王儒信、徐世勣不时交换眼神,彼此都感觉到了危机的逼近。

      “无妥善之策,并不代表就没有对策。”翟让试探道,“明府可有对策?”

      韩相国迟疑了片刻,缓缓点头,“对策倒是有一个,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翟让不敢继续问了,担心惹火上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奈何他不说话,韩相国却步步紧逼,“若想从劫掠重兵一事中成功脱身,最好莫过于金蝉脱壳,但过于奢望了。这批重兵利器数量庞大,足以装备五个鹰扬府,让五千精兵全副武装。”

      韩相国这话尚未说完,翟让、王儒信和徐世勣已是骇然心惊,脸色都变了。他们从没想到过要劫掠如此庞大数量的重兵,这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做的事。

      武器是朝廷严禁之物,除了府兵,普通平民严禁持有,而其中的重兵比如陌刀、马步槊和强弓劲弩,危害性极大,即便是十二卫府诸鹰扬等正规军队,也只有在训练和战时才能配备,其余时间都锁在武库里。武器如此重要,其运输当然由军队负责,而黑道上的亡命之徒充其量也就是散兵游勇,哪敢与军队为敌?实际上若要防身或做贼,普通的刀枪棍棒足够了,那东西也就是起个威慑和吓唬作用,现实生活中谁敢轻易去杀人?杀人要偿命,不划算。至于重兵,因为携带使用都不方便,偷了抢了都是死罪,所以没有盗贼会打重兵的主意,除非他实在活得太腻味了。

      以翟让等人的实力,也就是在水道上打劫一些粟绢等寻常物资。这类物资的押运人员普遍较少,容易得手,得手之后也容易销赃,而官府追查的力度也很小,毕竟都是吃穿用的东西,即便盗贼抓到了,东西也没了。而武器不一样,那是杀人的家伙,虽然不能吃也不能喝,更不能拿来穿,却关乎到社会安全和统治阶层的利益,乃国之利器,不得不禁。

      这次韩相国提议劫掠重兵,在翟让等人看来,也就是乘着东征之便,利用全国各地的军需送往北方之际,“浑水摸鱼”偷一点,等到风平浪静了再悄悄处理掉。重兵对中土人来说是个惹不起的“麻烦”,但对外虏来说却是稀世之宝,垂涎三尺,只要你有,他都舍得下本钱买。

      哪料事实上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韩相国竟然发了疯,要抢劫整整一个船队的重兵,要劫掠足以装备五个鹰扬府五千精兵的重兵利器。他想干什么?造反啊?

      翟让强自镇定心神,小心翼翼地问道,“明府要劫掠整支船队?”

      韩相国笑了起来,他的属从们也笑了起来,船舱内的气氛顿时有些诡异。

      翟让高悬的心顿时一松,面露尴尬之色,也跟着笑了起来。看来自己是紧张过头了,竟然误以为韩相国要劫掠整支船队,这太荒诞了,让人耻笑了。

      王儒信和徐世勣也陪着笑,不过感觉气氛不对,感觉这小小的船舱似乎突然间变成了一个陷阱,一个牢笼。自己等人被困在牢笼内引颈待宰,而韩相国等人则站在牢笼外,虎视眈眈,一脸血腥狞笑。

      “法司说对了。”

      韩相国的声音很平静,但在翟让等人的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轰然炸响,顿时便有一种坠入深渊之感。

      “你要造反?”翟让脱口惊呼。

      这段日子里,这个念头就如梦魇一般,无数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深深困扰着他,伤害着他,让他度日如年,饱受煎熬,突然间,梦魇却变成了现实,他竟然在活生生的世界里看到了梦魇。这是真的还是幻觉?

      “是要造反。”韩相国的声音依然很平静,“不过不是某。”

      “是谁?”翟让忍不住追问道,“谁要造反?”

      韩相国又笑了起来,眼里掠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厉芒。

      翟让豁然顿悟,整个人顿时僵硬,心神如遭五雷轰顶,骤然碎裂。不好,中计了。

      是的,翟让中计了,他本以为自己算计了韩相国,沾沾自喜之余抱着一丝羞愧,向韩相国承诺愿意倾力帮助其劫掠重兵,哪料大错特错,实际上他反被韩相国算计了,而且自入觳中,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韩相国的计策说起来很简单,就是让一个人在梁郡举旗造反,把上上下下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造反者身上,然后他设计劫掠重兵,并嫁祸于造反者,而丢掉重兵的军队为推卸责任,还有因此受到连累的地方官府同样为了推卸责任,必然非常“默契”的配合韩相国,大家一致认定劫掠重兵者即为造反者,于是群起而攻之,以造反者的头颅来向东都和皇帝做个交待,最后“皆大欢喜”。

      那么韩相国所选定的造反者是谁?正是翟让。翟让走投无路了,有造反的动机;其在通济渠一线有声名,有朋友,亦有造反的实力;而更重要的是,不论是白马危机还是即将爆发的宋城危机,都需要一个责任的承担者;也不论是地方官府还是河南地方豪望,都需要一个解决危机的牺牲品。现在大家都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那只好牺牲翟让了。

      翟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思考对策。韩相国在这个关键时刻,决不会与自己撕破脸,更不会强迫自己去造反,因为此事不仅关系到了自己的生死存亡,同样也关系到了韩相国的生死存亡,若想达成最终目的,双方必须赢得彼此的信任,紧密配合,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失误,稍有失误便是夷灭九族之祸。所以自己尚有应对的时间,但韩相国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其后必然会想尽办法“胁迫”自己遵从他的计策,因此危机就在眼前,麻烦大了。

      徐世勣面无表情的坐在翟让的身边,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实际上心中早已掀起惊天波澜,倒不是因为韩相国要逼着翟让造反,而是因为之前李风云已经猜测到韩相国正是白马危机的背后推手。

      假设一下,假若那位从东都来的监察御史,与梁郡豪望韩相国,都是受庇于同一个豪门权贵,而这个豪门权贵阴谋造反,打算劫掠这批从江南运往东征战场的重兵利器,于是他们便设下了一个计谋,首先就是在东郡制造白马危机,在摧毁翟让这个地方豪强的同时,重创通济渠两岸的河南贵族势力。摧毁翟让是为了逼迫翟让造反,以便在劫掠重兵利器后,嫁祸翟让,金蝉脱壳;而重创河南贵族势力则是为了激化中央和地方、关陇人和山东人之间的矛盾,为举旗造反提供更多的有利条件。

      难道,出卖翟让的,制造白马危机的,当真是韩相国?虽然这一推理完全经得起推敲,但缺乏实证。徐世勣不可能找到证据,他也只能把这一猜测放在心里,等待韩相国继续“出招”。

      “造反并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当然,目前这一手段目前缺乏有效实施的条件。”韩相国似乎有意缓和气氛,脸上的笑容颇为亲和,“时间已非常紧张,但某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假若法司有良策可献,某愿洗耳恭听。”

      翟让沉吟稍许,答道,“某亦无良策,稍迟两日或许能给明府一个答复。”

      “善!”韩相国笑道,“某静候法司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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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某去造反

      送走韩相国,翟让终于忍不住心中郁愤,恶声怒骂。

      王儒信亦是按捺不住,把韩相国骂了个狗血淋头。唯有徐世勣始终保持平静,似乎胸有成竹,早有对策。

      “大郎莫非已寻到对策?”翟让问道。

      徐世勣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稍安勿躁,先平息怒火,冷静下来,然后便把昨夜李风云所说之话详细告之。

      翟让和王儒信都大为吃惊。这个李风云到底是什么人?徐世勣所泄露的消息不过是一鳞半爪,他却能从中推断出很多内幕,而且惊人准确,难道他当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既然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又为何被抓?不过这些猜测没有意义,当务之急不是追寻李风云的底细,而是寻找对策以摆脱眼前的困境。

      翟让当即与徐世勣一起找到了李风云,以谦恭之态求教对策。

      李风云沉吟良久,问道,“法司白马罹难,是否与韩相国有关?”

      翟让苦笑摇头,“这种推测无根无据,莫要再提。”

      “假若确是韩相国陷害法司呢?”李风云追问道。

      翟让依旧摇头,“韩相国的目的不过是想借助造反一事来吸引官府和鹰扬府的注意力,以方便他劫掠重兵,并在劫掠之后嫁祸他人。就此事来说,谁造反都一样,某造反也可以,单雄信也可以,在梁郡随便找一个盗贼造反亦可以,所以韩相国不可能单纯为了此事而陷害某,因为某知道他打算劫掠重兵,一旦某在被捕后泄露了此事,他就麻烦了,不要说劫掠重兵了,连身家性命都未必保得住。”

      接着翟让也反问了李风云一句,“你为何一直怀疑某为韩相国所害?”

      “他要置你于死地,为甚?”李风云也反问道,“如果他一定要杀你,就算你不去造反,他还会想别的办法杀你。”

      翟让神色凝重,久久不语。王儒信呼吸粗重,显然听懂了李风云的话,对此趟宋城之行充满了焦虑。

      “俺认识韩明府甚久,此人豪爽大方,乐善好施,颇有贤名……”

      徐世勣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李风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要造反,造反的后果只有两个,不是生,就是死,而像他那样的人为了活下去,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无所不用其极。”

      徐世勣有些心烦意燥了,也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我们也在求生,也在为了活下去而殚精竭虑,你若有什么手段就拿出来,即便无所不用其极也行啊。”

      李风云看看三人,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说了一句让三人目瞪口呆的话。

      “某去造反。”

      “你去造反?”徐世勣手指李风云,吃惊得无以复加,“你说你要去造反?”

      李风云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以坚定的口气重复了一遍,“某去造反。”

      翟让和王儒信面面相觑,同样觉得匪夷所思。李风云要么别有居心,要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以他目前的处境,理所当然是藏匿得越深越好,哪料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唯恐人家不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似的,竟然要举旗造反,要“一鸣惊人”。

      “阿兄,你目的何在?”徐世勣迫不及待问道。

      “刚才法司说了,谁造反都行,只要能吸引官府和鹰扬府的注意力就行,既然如此,法司去造反,和某去造反,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翟让要去造反,瓦岗人就都的去造反,凡翟让势力所属,皆生死与共,但最后因为受牵连而死者,却不仅仅是瓦岗人和他们的亲朋好友,还包括河南诸郡的地方势力,包括河南贵族集团乃至山东贵族集团都要受到打击。

      韩相国的手段太狠,心太黑,为了一己之力竟然要杀死成千上万的人,但正如刚才李风云所说,他既然要劫掠如此庞大数量的重兵,显然是要阴谋造反,而他的背后是当今权势倾天的大豪门大世家,是关陇贵族集团的某一个当权派系,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测,真正要阴谋造反的不是韩相国,而是他背后的那个大豪门大世家,是那个在东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当权派系。东都的当权派系为了维护自身之利益,当然心狠手辣,岂会顾惜到无辜者的死亡?

      若依此猜测进行推衍,却也能得到一个合理解释。造反若想成功,必须赢得中土几大贵族集团的支持,而关陇人和山东人却仇怨甚深,关陇人若造反,山东人必然出手镇制。造反初期,立足未稳,若遭到山东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必然败北,所以设下此计,借翟让的人头打击河南贵族,先行铲除一部分反对势力,尤其在韩相国造反的通济渠沿岸区域内,更要先行铲除一部分河南籍的贵族官僚,如此则对造反有利,给造反的成功创造了有利条件。

      翟让、王儒信和徐世勣三人之所以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是不敢造反,原因就在如此。这件事的内幕太深,秘密太多,牵扯太大,像翟让等人在豪门世家的眼里不过是个草芥蚁蝼,无足轻重,但草芥蚁蝼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利益所在,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能不能做,是否承当得起后果,总要权衡考量清楚。

      “举旗造反对韩相国劫掠重兵一事至关重要,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错误,所以这个造反的人选非常重要。”王儒信冷静下来后,开口说话了。

      不论李风云是否疯癫,他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慷慨赴死,其仗义之情还是让瓦岗人十分感动。

      “韩相国之所以选择明公,肯定经过了长时间的思考和权衡。正如你所推测,明公白马罹难,极有可能便是韩相国的阴谋。既然造反人选如此重要,韩相国又怎会轻易换人?你对他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他怎会选择你?对通济渠两岸的豪强任侠来说,你也是个陌生人,大家又怎会在你造反之后倾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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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兄,假若你的推测是对的,韩相国劫掠重兵的目的是要造反,那么,你的另一个推测也有可能是对的,明公十有**为韩相国所害。”徐世勣摇头苦笑道,“既然韩相国一定要把明公推上造反之路,则一定有其原因所在,他又怎么可能会临阵易将?”

      李风云还是微笑点头,“这内中的原因,你推衍出来了?”

      徐世勣犹豫了片刻,看到翟让和王儒信都没有阻止的意思,于是娓娓道来。

      就整个中原乃至山东局势来说,东都乃是核心,而东都的外围也就是大京畿地区同样重要,卫府军云集,军事实力极其强悍,对大河南北形成了威慑和镇制作用。这种局面下,大河南北的山东豪杰若想造反,必然面临来自东都和大京畿地区军事力量的直接威胁。所以,从军事角度来考虑,大河南北的山东人若想造反后马上与东都、大京畿地区的军事力量形成对抗,最好是先控制南北大运河,先切断东都的经济动脉,然后拿下黎阳仓,获得充足的战略物资。黎阳仓是国仓,为战争和灾荒所准备,囤积了数量惊人的粟绢武器,享有“黎阳收,九州固”之美誉。造反者以黎阳仓的战略物资武装自己,在最短时间内增强自己的实力,如此才有希望生存下去并逐鹿中原。

      黎阳仓位于大河北岸黎阳城附近的大伾山,距离白马不过几十里,且与白马津、白马城一样都在南北大运河和大河这三大水道交汇点的喇叭口外。从这一地理位置来说,造反者若想实现其占据黎阳仓的目的,就必须攻占这一“喇叭口”区域,也就是大河北部的河内和汲郡,大河南部的荥阳和东郡。

      韩相国背后的大豪门大世家虽然权势倾天,但终究是关陇贵族,而关陇人的势力若想延伸到山东地区,必然会遭遇到山东人的【创建和谐家园】,所以不论其权势多大,都无法实际控制这一“喇叭口”地区。现在这个豪门世家想造反,想“拿下”这一区域,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制造一场政治风暴,重创或者摧毁这片区域内的地方势力,然后在官府中安插上自己的人,如此则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目的。

      翟让和他的势力正好处在这个喇叭口区域。如果把翟让比喻为一只蝴蝶,那么他的垮塌就如蝴蝶扇动了翅膀,然后蝴蝶效应会迅速出现,一场政治风暴很快便将席卷整个“喇叭口”区域,并且影响到整个河南乃至整个山东的局势。

      翟让到了宋城,就如身陷樊笼,根本没有退路,造反是死,不造反也是死,而尤其可怕的是,就算他现在就死了,那个举旗造反者肯定还是翟让。这是一个死局。

      “这不是一个死局。”李风云笑道,“崔氏正向宋城而来,而破开死局者,唯有崔氏。”

      翟让、王儒信和徐世勣面面相觑,都没有听懂。崔氏是山东贵族的领袖,维护山东利益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崔氏若是知道韩相国要劫掠重兵,必然会推衍出一系列严重后果,会断然阻止,如此一来,便给崔氏惹来了天【创建和谐家园】烦。宋城可能继白马之后,再度成为关陇和山东两大贵族集团角逐厮杀之地。

      “你们想错了。”李风云语不惊人死不休,“崔氏不但不会阻止,反而会推波助澜,直接引爆这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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