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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偷偷摸摸偷了我的鱼?快出来!”沐芷汐喊道,她不信鬼神,也不信这世间真的有鬼,如果第一次不见了鱼她还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现在,她可以十分肯定,一定是有人在捣鬼!
然而四下里一片寂静,没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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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总算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是一声嗤笑:“小女娃,老子偷了你的鱼又怎的?你要怎么对老子不客气?”
这声音虽然苍老,却浑厚有力,没有生气的意思,却带了几分好笑,仿佛是在逗小孩儿,声音里还夹着“啧啧啧”的咀嚼声,显然是在一边说话一边吃鱼。
沐芷汐不怒反笑道:“老爷爷,看在你年纪大了的份上,我请你吃两条鱼也没什么,但你也不能这样偷偷摸摸,还装神弄鬼地吓人啊,还是你的身份见不得人,只能隐藏在暗处不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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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老子的身份见不得人?”老头子嗤笑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女娃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可曾听说过鬼半仙的名头?”
“哦,原来是鬼半仙老前辈。”沐芷汐状似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说实话,还真没听过!”
那边似乎被噎到了一下,随即拔高了声音道:“什么?你竟然连老子的名头都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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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没名气?你去随便找个人问问,这天下间有几个人没听说过老子的名头的?没听过的肯定是聋子或者【创建和谐家园】!”鬼半仙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声音拔高了不止八度。
朦胧的夜色中,沐芷汐勉强看清了眼前的老头,头发胡须全都白了,眉毛很长,拖下来垂在了两边,面色却很红润,一丝皱纹也没有,看上去倒像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身上穿着一件灰衣,腰间挎着一只酒葫芦,如果他脚下没有穿着一双露出了五个脚趾头的草鞋的话,那鹤发童颜的模样倒真有几分飘飘欲仙的感觉。
“我不是聋子也不是【创建和谐家园】,但还是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头。”沐芷汐一本正经地道,心想这老头的性情倒还真像小孩子,这么经不起激。
“那是你没见识!”鬼半仙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还不忘啃一口手里的鱼肉,抓起腰间的酒葫芦灌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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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老子不过是拿了你两条鱼,怎么就偷鸡摸狗了?”鬼半仙不赞同道,随即又似乎自言自语了起来:“还别说,这鱼烤得还不错,老子也会烤鱼,怎么没你烤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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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自己正想找一位高人拜师学艺,沐芷汐心中一喜,随即换上了笑脸:“前辈说的是,不过是两条鱼而已,晚辈孝敬您也是应该的。”
鬼半仙听到这话脸色才变好了,就地躺在了草地上,一边吃鱼一边喝酒,还在絮絮叨叨说道:“老子本来在树上睡觉,还不是你的烤鱼味道太香了,让老子连觉都睡不安稳,你这小女娃忒不懂事了,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分享,把老子的馋虫勾起来了也不请老子吃鱼,老子只好自己动手拿了……老子肯吃你烤的鱼,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沐芷汐:“……”
这是什么逻辑?敢情他偷了她的鱼,她还得感到无比荣幸?
不过高人都是有些任性的小脾气的,沐芷汐觉得这老头的脾气倒有几分可爱,走过来在老头子旁边坐了下来,笑道:“前辈说的是,是晚辈不懂事了,刚才晚辈只是跟您开了个小玩笑,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这还差不多!”鬼半仙又灌了口酒,哼哼道。
手里的鱼已经被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骨头了,抬手一扔,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就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吃饱喝足,鬼半仙从地上起来,摸了摸肚子道:“你这女娃子烤的鱼还不错,老子就不跟你计较刚才的事了,以后烤鱼再遇上老子,可得请老子吃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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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老子要回去接着睡觉了。”鬼半仙说着弯下腰把脚上的草鞋脱下来,抖了抖里面的小石子,鞋底还破了几个洞,看起来略寒酸,然而他并不在意。
“晚辈想要拜师学艺,不知前辈能否收下晚辈?”沐芷汐期待地问道,刚才这老头瞬间就出现在她面前了,武功应该很高强,如果能拜他为师,她正好可以学武功。
鬼半仙听了嫌弃地摆摆手道:“不收不收!老子从来不收女娃娃做徒弟,太麻烦了,几年前收了一个臭小子做徒弟已经让老子头疼了,再收一个,老子连睡觉都不得安稳。”
“前辈您再考虑考虑吧,我很能吃苦的,学东西也很快,不用您费多少心思,并且我可以天天给您烤鱼,还会换着法子烤,每天的味道都不一样……”沐芷汐赶紧劝说道。
鬼半仙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脸上还是很嫌弃,但听到烤鱼,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这女娃子还会变着法子烤鱼?还每天味道都不一样?”
沐芷汐点头信誓旦旦地说道:“是的,若是您收了我做徒弟,我不仅可以给您烤鱼,还可以给您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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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芷汐见自己的话奏效了,心中暗喜,十分肯定地点头道:“是的,我不仅会烤鱼和酿酒,还会做各种美味的菜,定会让您吃好喝好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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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半仙乐得眉开眼笑的,重新细细打量起沐芷汐来,嘴角的笑意有些诡异,说道:“你这女娃子倒挺有拜师学艺的诚意,老子就破例收你做【创建和谐家园】也无妨,只是你确定你真的要拜老子为师?”
看来这女娃子是真的没听说过他的名头,不然早就被他吓跑了,哪里还敢巴巴地凑上来拜他为师,天下人听到他的名头无一不是闻风丧胆,现在出现了个不但不怕他,还非要拜他为师的人,倒让他感到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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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半仙一听有些惊讶,问道:“你姓沐?那你与南越国的沐府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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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算了。”鬼半仙毫不在意道,他也不过是问问而已,若是这女娃真的是沐府的人,却做了他的徒弟,还不得气死那沐老头,正合了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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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鬼半仙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女娃倒是机灵,老子都还没说要收你为徒你就先拜上了,要是老子不收你,你这一拜岂不是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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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沐芷汐这句话让老头子听了十分受用,鬼半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点头:“你这小丫头嘴巴倒挺会说话,不知你拜我为师,想要学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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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年纪学武功,有些迟了。”鬼半仙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武功在十岁之前学是最好的,你现在才学,骨骼已经快生长完成,身体的柔韧性不够好,学起来会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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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虽然我小时候没练过武,但我的柔韧性还不错的。”沐芷汐说完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右脚随便一抬,毫不费劲地就摆出了一个与地面垂直的一字马,并且稳稳当当。
鬼半仙见了不禁“啧啧”赞叹,立马改口道:“你虽然学武的年纪大了些,不过看起来骨骼清奇,根骨奇佳,想必也是块习武的料子,既然如此,我便先教你轻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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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一本内功心法,你须得把上面的心法口诀背熟了,老子才能教你。”鬼半仙说着从怀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了一本皱巴巴的书,纸张暗黄陈旧,看起来年代已久,边缘还有些破损了。
沐芷汐接过来翻了翻,简直皱得不像样子,还带着酒香,就像是被酒水浸泡过的,不过好在还勉强能认清上面的字。
“这可是天下无双的内功心法,一般人想学还学不到咧,虽然被老子喝酒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但一样是好东西。”鬼半仙得意地说道,像是小孩在炫耀他最心爱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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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这样了。”鬼半仙打了个哈欠,说道:“老子还要继续睡觉,你啥时候背熟了内功心法,啥时候到鬼谷来找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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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别急走啊师父……”沐芷汐还想再问他几个问题的,没想到这老头跑这么快,一下就不见了人影了。
小山坡上再次空空荡荡,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沐芷汐成功地拜了师父,内心欣喜,把内功心法展平了塞到怀里,再把地上的火堆扑灭了,才翻过小山坡回去了。
回到驻扎的营地,正好遇上了巡逻的士兵,沐芷汐编了个谎,说她刚才起来去解手了,士兵们也都认识她,便没多问,放她回去了。
钻回自己的小帐篷里,沐芷汐觉得今晚的经历真是有些离奇,想不到误打误撞就让她拜了一位高人为师,以后她可得好好习武,早点变得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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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士兵们早早就起来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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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士兵们口中,沐芷汐对京城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哪块区域最繁华,哪条街道最热闹,哪家酒楼的菜最好吃……都被她打听得清清楚楚。
沐芷汐想起了昨晚的鬼半仙,便假装不经意间问道:“你们可曾听说过鬼半仙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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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姑娘,你突然问起这个鬼阎王来干嘛?”一个士兵小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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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是想看看鬼半仙的名气到底有多大,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随便拉个人来问听说过他的名头。
“那个鬼阎王还是不要了解得太多比较好,只要知道江湖上有这号人,要是遇见了远远躲开就好了。”另一个士兵提醒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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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姑娘你有所不知,不止是我们叫他鬼阎王,江湖上都这么叫他,因为这老头性格古怪,喜怒无常,擅长使毒,要是有人惹他一个不高兴,他就给人家下毒,并且下的都是无药可救的剧毒,立时毙命,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因此江湖上人人对他敬而远之,暗地里给他取了个‘鬼阎王’的称号。”
“是啊,虽然我们这些小人物也遇不上这样神出鬼没的大人物,但万一要是哪天倒霉催的遇上了,还是绕着走比较好,不然一不小心惹了他老人家不高兴了,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沐芷汐听了不禁有些无语,想起昨晚那老头吹嘘自己的名气时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她还真以为他是天下间哪位了不得的大人物,还是人人称赞的那种,想不到大人物倒是大人物了,却是个反派人物。
不过她昨晚跟他相处的时候也没觉得他性格古怪,喜怒无常啊?顶多是人老了,脾气有些像小孩子而已,并且他也没对她有什么恶意,还收了她做徒弟,难道传言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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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想了想,说道:“我们倒不曾亲眼看见,但江湖上都是这么传的,他自己也没有否认,听说他居住的鬼谷里面白骨遍地,寸草不生,是真正的人间炼狱,谁都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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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不曾听说,鬼半仙这个人神秘得很,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更是没人知道他有没有徒弟。”士兵们摇头道,他们平时在军营里,了解到的信息也有限,所告诉沐芷汐的都是一些比较大众的消息,人人都知道的。
沐芷汐听了心中暗暗高兴,既然师父名声在外,并且是个人人敬而远之的主儿,如果以后她用鬼半仙的【创建和谐家园】的名号行走江湖,岂不是能横着走?
大军继续前行,两日之后,总算到达了离京城十里远的郊外,那里有个城西军营,是军队的驻扎地,三十万大军就停驻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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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姑娘,将军有令,让你一起跟着进城。”王成说道。
沐芷汐愣了愣,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东方逸让她一起进城?她本以为东方逸这么多天没找她,已经忽略了她的存在了,没想到他竟然让她一起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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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逸带了一千多人进城,大多是军中有功的将领,一队人骑着快马,半个时辰就回到了京城。
城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百姓,都是听到逸王今日回京,自发地出到城门口来迎接战神的,百姓们远远见到东方逸的身影,都不由激动起来。
而城门口正中央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车帘上用来装饰的三爪蟠龙的标志可以辨认出这是当今太子殿下的马车,车后跟着一队身着土黄色服饰的侍卫。
“启禀太子殿下,逸王已经快到达城门口了。”一个侍卫向车内禀报道。
“本宫知道了。”车内传来淡淡的回应。
没过多久,车帘撩开,露出了一张俊朗的脸庞。
一名身形俊挺的男子随性自然地坐在锦缎铺就的软垫上,年约二十几岁,美如冠玉的容颜珠明玉润中微微带着一丝莹白之色,眉宇温润清雅,一袭如雪锦缎软袍,腰间一条白玉带上挂了一枚玉佩,衣摆处绣了两株金贵的白玉兰,尽显皇家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