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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要掺和进来做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依然不带着任何一丝的感情。斯坦森则是轻声叹气道：“贪婪，是最大的原罪……”

  “华夏有一句古话，叫：人贵自知。人，只有知道清楚自己的位置，才能明白自己能做什么、能做到什么。还有一句话，叫知己知彼。知己，是排在前面的……”

  那个声音，淡淡的道：“这辈子，你是没有什么机会再读书了。下辈子吧，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多读一些书再来掺和这些事情。你……还是太年轻了……”

  这句话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斯坦森沉默的握着好一会儿了。才将电话挂断。

  靠在椅子上，斯坦森整个人似乎一下子憔悴了好几岁。完全没有了之前他训斥那些新人，耍弄他们的那种淡然和轻巧。他脸上更多的，是落寞和失望。

  大约坐了十来分钟，他才打开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卫星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后，安静的等待着电话被接起。

  “怎么，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吗？！”电话那头，响起了上次和斯坦森一起吃饭的那个老人的声音。斯坦森握着电话，呼出一口气让自己显得平静些。

  然后才道：“阁下，老乌鸦还活着。他刚刚电话我，让您跟他联系。”

  电话那头，回应斯坦森的是长久的沉默。甚至长久到，不是听到了呼吸声斯坦森都以为对方挂断电话了。斯坦森不敢挂断电话，在对方挂断电话前他是不敢的。

  “我知道了。”良久之后，对方才回复了他这句话。然后，将电话挂断。斯坦森沉默不语，但却没有把电话收起来。

  他在等待着，他相信那位阁下还会给他电话。点上了一个烟，斯坦森默默的吸了几口。今天的烟，有些呛人。但斯坦森的判断，却没有出错。

  在半个小时后，他的那部卫星电话响起。斯坦森拿起来，当电话第二声响起的时候就接了。

  “阁下……”接起电话的斯坦森，无比恭敬。电话那头，传来了那个老人的声音，充满着落寞与萧索：“斯坦森，你加入公司多少年了……”

  斯坦森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大约，有二十来年了吧……”

  “一晃眼，就二十来年过去了啊……”电话那头的老人，似乎有些感慨：“我还记得，你刚通过选拔的时候还只是年轻的小伙子。很多内部资料，让你看都会被吓到。胆子很小呢……”

  斯坦森似乎也回忆起了那段时间，轻声道：“是的呢，还记得那时候我因为看了詹姆斯·邦德就以为特工的生活是如此的丰富多彩。考取了公司以后，才知道不完全是那样……”

  “你是个优秀的好苗子，可惜的是生不逢时……”电话那头的老人，叹气道：“你接受了最好的训练，成为最优秀的那批人员。然而，却因为我们的敌人轰然倒塌几乎无用武之地……”

  对于这件事情，斯坦森保持着沉默。电话那头的老人，似乎也没有认为斯坦森会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自顾自的道：“我依旧认为，你是我最好的学生！”

  “谢谢。”斯坦森接受了这个称赞。电话那头的老人，则是继续道：“我一直以为，你熬够了资历就可以回来了。回来接任一些重要的职位，但我没有想到的是……”

  却听得电话那头的老人，苦笑着道：“如同华夏的那句古话一般，当鸟儿被射杀完了最好的弓也被藏起来了。”

  “国会山的老爷们、白宫的主人，都觉得我们太碍眼了。”老人叹气道：“觉得我们权限太大了，要渗一些沙子、要做一些限制，他们才会满意……”

  斯坦森满嘴苦涩。他知道老人的确视他为继承人，甚至为了他的职务进行过极大的抗争。然而，现实已经证明了这并没有什么用处。

  数任公司的最高长官，总统任命的并非是从公司里面提【创建和谐家园】的那些精锐情报员。反而是总统的亲信。很多甚至连情报工作的基础，都完全不了解。

  在一批当年精干的内勤和外勤逐渐的退休后，那些补充进来的人员就显得更业余了……

  可以说，公司的真实情况是每况愈下。能依靠的，基本就是斯坦森他们这些不老不青、当年经受过训练并有多年一线经验的人在支撑着。

  所以，才会被人钻了空子出现了911这样的大事故。而这件事情发生后，新成立的国土安全又分去了他们的部分权柄。就如同当年，他们瓜分调查局的权柄一样。

  但当时调查局的胡佛局长，足够的强势。竭尽全力的，保住了调查局的大部分权限。虽然他们让出了国外情报的权利，但却获得了国内调查方面几乎最高的权限。

  “这次……我们失败了。”电话那头的老人，声音显得很疲惫：“实在抱歉，我把你拖进来了。”

  斯坦森则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这是我自愿的，阁下。与其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不如直接做些什么。哪怕失败了，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深深的感激您对我的指导，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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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三十六章 好久不见

  “嗡嗡嗡……”侯大盛的卫星电话震动了起来，看着上面显示的“未知”侯大盛不由得皱了皱眉。但他还是在电话响起三声后，接了起来。

  “我没死，来南美见我。”电话那头的声音，中气十足：“让伯努瓦，一起来！”

  握着电话，侯大盛另一只塞在口袋里面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然后诚恳而恭敬的道：“是的，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多说任何话直接把电话挂断了。握着电话，侯大盛呼出一口气然后才看着伯努瓦一字一句的道：“老乌鸦没死，让我们去南美。”

  “确认吗……”下意识的，伯努瓦就说出了这句话。虽然他绝对相信侯大盛，但老乌鸦出现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了。甚至突然到，他都有些接受不了。

  侯大盛苦笑着道：“能打通我这个电话，而且还能在上面显示为‘未知’的就只有老乌鸦了。否则的话，至少会显示一些东西……”

  伯努瓦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的卫星的电话却响起来了。

  看着上面显示的“未知”，伯努瓦同样愕然。但也很快的，就把电话接了起来。面色古怪，但很恭敬的伯努瓦嗯了好几声，说了好几声敬语。

  甚至都站起来了，显得很是恭敬。看起来，是那边的电话挂了他才收起电话。对着侯大盛苦笑着道：“的确是先生，他不仅活着还活的蛮好……”

  “是的，知道您没有任何问题我非常的高兴！”蒂华纳，总管在瞎子他们的保护之下也接到了电话。相比起伯努瓦，他显得更为恭敬和激动。

  握着电话的手，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是的，我会马上去见您。是的……是的……没有问题，现在服务商完全没有问题！全部运转起来了。”

  “好的，我收到名单后会立即执行！……请您放心！”好一会儿了，总管才挂断了电话吁出一口气。然后打开房门，用手势把瞎子叫进来。

  瞎子走进来后，顺手关了门。总管这才脱掉了外套，瞎子发现总管居然整个背都湿透了。甚至额头上，还渗出了汗珠。

  “他有那么可怕吗……”瞎子疑惑的对着总管问道，总管看了他一眼。叹气道：“你没有我的经历，自然不知道他的可怕之处……”

  却见总管苦笑的看着瞎子，悠悠的道：“你只需要知道，他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可怕。哪怕是你要追杀我，我都敢找机会逃。但如果是他说，要我死。我只会尽快的让自己死掉。连逃我都不敢逃！”

  瞎子瞬间想到了，那位等着自己去杀他的戈尔。然后，他就明白了总管的那种无力感。但瞎子不会好奇，因为他不需要好奇。他需要做的，就是自己份内的事情。

  非他份内的事情，想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那些死在他手上的很多人，就是超出自己的份内而想的太多。所以，他们死了。瞎子很清楚，有些事情想的太多会有什么后果。

  “滴滴滴……”传真机开始响起，一份长长的名单开始通过传真机的纸送达。总管快速的走过去，瞎子则是沉默的站在一旁。

  总管开始亲手把这些接到的名单，用另一台传真机传出去。然后，拿出自己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名单上的那些人的资料用最快的速度汇总！然后给我送过来。”说完，总管就挂断了电话。继续传真着这些名单，并对着瞎子道：“详细的情报，你会很快拿到。这上面的，不管是谁都要干掉！”

  瞎子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就直接转身出门。

  侯大盛和伯努瓦，在两天后出现在了蒂华纳的机场。从大西洋飞过来，他们两个一时之间还没有缓过劲儿来。铁臂则是早早的带着人，直接开着车进入了机场等待。

  伯努瓦的私人飞机刚刚停稳，便带着人上前就将两人迎入了车内快速离开。这是总管的安排。

  当恢复了统治力后，总管要安排这样的事情非常的简单。在一小段时间内，机场的各条航线是停止状态。只有伯努瓦的飞机，能够进来。

  侯大盛和伯努瓦，被铁臂带进了一辆改装过的商务车内。总管已经在车上等着他们了。

  “好久不见……”看着伯努瓦和侯大盛，总管很是感慨：“我差点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侯大盛看着总管，叹气道：“为了你能活下来，我很多精锐的兄弟都战死了。”

  第八百三十七章 谁来

  “我很感激他们，但我能做的只是负责他们的抚恤。”总管沉默了一会儿，诚恳的看着侯大盛道：“以后，只要是他们的事情豺狗尽管找我。我会负责到底。”

  侯大盛洒然一笑，道：“豺狗还没有到要让你来负责的程度。这些兄弟的家属，我们会安顿好。你能活下来，他们的牺牲就没有白费。”

  总管活着，这点对于豺狗来说太重要了。习惯了服务站之后，突然间服务站近乎停摆这造成了对豺狗极大的损失。他们几乎等同于失去了眼睛和耳朵。

  豺狗自己的情报系统紧急高速运作，但效果比之服务商的那不是差了一星半点。事实上别说是豺狗，列国很多手机情报的人员都在这一段时间内行动略微迟滞。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服务商在冷战时期几乎达到巅峰。但在冷战后，才是他们真正的崛起。

  冷战结束后，列国的情报系统不再需要如此庞大的体量了。于是裁员成为了不可避免会发生的事情，而依附于苏联的大部分国家，在分崩离析后情报人员的归属就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他们基本不可能，再加入其他国家下属的情报组织了。但他们还得生存、还需要生活，那么老同事之间组成的小股间谍组织自然就开始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而一部分精锐人员，他们更聪明。最好的庇护所是哪里？！毫无疑问的，是服务商。服务商也不会担心他们的背叛问题，他们也清楚背叛了服务商会导致什么后果。

  于是最为精锐的那部分人员，选择的是加入服务商。也是那一次，大量的高端情报员的涌入让服务商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服务商在冷战时期的巅峰，顶多是获得了更好的情报收集、交易能力。但却没有获得更好的情报分析能力，因为情报分析员太稀有了。

  红色帝国及其盟国的崩溃，让服务商轻而易举的获得了大量优秀的情报分析员。这些情报分析员，列国也不会喜欢要。他们更喜欢要收集情报的行动队员、潜伏人员。

  情报分析员要接触的情报太多了，如果无法保证忠诚的话将会导致大量机密情报的泄露造成重大的损失。所以，情报分析员基本都是各大国自己培养从来不会对外招募或假以人手。

  服务商毕竟只是一个组织，哪怕是一个存在了很久的组织想要自己培养出庞大的情报分析员也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那一次，他们却招募到了足够多的情报分析员。

  同时，因着各国开始裁撤精简情报机构、大家奔忙在到处解体、崩溃的红色帝国及其盟国的国土内。为了更好的从那些雨后春笋一般冒起的小型间谍组织购买或销售情报。

  由服务商的骨干们组成，大量情报分析员负责核实、情报分析的服务站也随之成立。因为当时极为混乱，于是一部分走投无路的行动队，也被带入了服务站。

  当然，他们都是外围成员。或者说，他们是服务站的合伙人。他们连服务商的合伙人，都没有资格。仅仅是某个站点的合伙人，在那一片区域内和服务站有着深度密切的合作。

  服务站的合伙人，与服务商的合伙人那是有云泥之别的。而服务商的合伙人，和服务商的理事更是天差地远。

  “是的，我知道。”五角大楼，某间办公室内。那位跺一跺脚，甚至打个喷嚏无数人都会心惊胆战的将星。如今却看起来十分的疲惫，脸上充满了无奈。

  却见他挂断了电话，靠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沉默不语。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需要来处理这些破事儿。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去伊拉克或阿富汗战场上收拾那些狗屎一样的废物。

  然而，现在除了他也没有人愿意沾染这烂泥潭。他肩膀上的那颗星，就是他来处理这烂泥潭的交换条件。肩膀上多扛一颗星当然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但想到要处理的那些烂事儿，这位扛着星的男人就笑不起来了。

  “是的，我会转达总统先生的……是的、是的，这件事情非常恶劣。”白宫，那位可谓是这座大屋子主人之外一言九鼎的人物。现在却擦着汗，恭敬的握着电话。

  他的手绢全都湿透了，但脸上的汗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滴着。当他被总统选定的时候，他还挺开心的。但现在，他的心情和大楼的那位扛着星的老人差不多。

  他很想骂娘，如果能杀人的话他甚至不介意开枪干掉几个发泄一下自己愤怒而阴郁的心情。

  “对于此事，我们所知不多。但我绝对可以保证，总统先生不会参与到这些事情中去的。我们一直都有良好的合作，总统先生极为赞赏您的工作……对的！对的，我会转达总统先生……”

  良久之后，他才把电话挂断。然后靠在了椅子上，苦笑的望着窗外。但他不敢耽搁，稍微整理了一下便向着总统的办公室走去。

  边走向办公室，他心里边在感慨：这次，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脑袋，要落地了。

  国会山，议长办公室连接的一间办公室内。一个看起来年纪在四十上下，颇为精干的男子恭敬的站起来握着电话微微鞠躬着说着什么。

  “先生一直都极为感激阁下对他的支持，我们之间一直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先生一直都没有改变过他的立场，您的支持从来都是我们最重视的……”

  却见这男子躬身，轻道：“我可以代表先生，向阁下表示：我们始终是您最忠实的支持者。是的、是的，我会转达给先生。好的、好的，谢谢阁下！……”

  握着电话，良久之后他才将电话挂上。然后整个人松了口气的样子，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好一会儿了，他才收拾收拾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庞。

  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儿，这才向着议长的办公室走去……

  弗吉尼亚州，兰利。公司的局长、副局长们脸色凝重的聚集在地下的那间办公室里。甚至911发生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感觉比这次的事情更严重。

  “那个老东西没死，他没死！”一名副局长，低声咆哮着：“可我们现在却把他得罪死了！该死的，我都不知道关于那个老东西即将身死的消息是哪儿来的！”

  另一名副局长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不至于吧？我们并没有深度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去，顶多是知道这些情况没有告知而已。再说了，他自己失去了联系还要怪我们没有告知他吗？！”

  “你认为他是会跟我们讲道理的人吗？！”排名最后的那位副局长，冷笑着道：“还有，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南美分部的那位做了什么。你以为他做的很隐秘，谁都不知道吗？！”

  “笃笃～～”最上首的那位用着手指敲了一下桌面，沉声道：“好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无济于事了。按说，他应该会给我电话。但这个时候都没有给……”

  所有人顿时都不再说话了。没有给电话，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其实心知肚明。

  “您……能跟他沟通上吗？！”最上首的那位，用看【创建和谐家园】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下属：“你觉得，如果能的话我现在还会召集你们开会吗？！”

  说着，他顿了顿道：“都安排一下吧，做好最坏的打算。我从来不认为，那位是位心慈手软的人。公司……估计也会遭到很大的打击……”

  会议室内的几个人，皆沉默无语。

  南美，哥伦比亚波哥大。波哥大国际酒店顶层，从不对外开放的顶层原型观景台。侯大盛、伯努瓦、总管三人，躬身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