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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一旦没有了威胁，心气也就没有之前那么高了，做什么也都变得散漫了一些。或者说，更加自私了一点。

  　　于是，左舟完全没有管军营中那些亟待解决的军务，更没有着急去学张君宝的太极拳，而是约着何燃到了营地之外的一处空地。

  　　“我一直都觉得咱们是朋友。”左舟的开场白就是这样，老子要玩道德绑架了！

  　　“我们是朋友。”何燃回答的很肯定。

  　　上套了……左舟望着金色的夕阳，语气越发坚定不容拒绝，“我不喜欢那些遮遮掩掩弯弯绕绕，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秘密，也都有权利保护自己的隐私。可当你的秘密牵涉到楚楚的时候，那这秘密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了。”

  　　何燃的脸上爬满了苦涩，看着左舟故作装逼的后脑勺，“你确定吗？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左舟一个大白眼翻给他，“你们这种‘不告诉你是为你好’的样子最让人讨厌了，世上就没有什么秘密是知道就会死的，大不了装作不知道嘛！可若是因为无知而造成之后的任何损失，就都要算在你们这些遮遮掩掩的人身上了，没劲！”

  　　“装作……不知道？呵呵，你还真是看的开啊！”何燃看着左舟突然间很羡慕，这真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呢。

  　　左舟挥挥手，“快说吧，早说我也好早点布置，省的等萧驸马没法抚养楚楚的时候，我再措手不及。又或者，你打定主意自己养大楚楚了？呵，如果可以的话，你怕是早就说了吧！”

  　　“你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我与楚楚有关系的？”

  　　“你可以鄙视我的人格，但不能侮辱我的视力啊！”

  　　“……”

  　　何燃低头沉默，半晌苦笑道：“你说得对，无论什么时候，坦诚相待永远是最好的选择。”

  　　左舟左右扫了一眼，可惜林子里太干净，都没有大的石块，应该带个小板凳出来的。

  　　这边何燃已经开始了，“我与流亡者一样同样来自于隔壁地球，但……我却不是流亡者。”

  　　左舟点头接道：“这我知道了，之前泥菩萨就说过，所以你是非地球人？”

  　　何燃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猜？”

  　　“好多人这么猜。”

  　　何燃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都是谁这么猜，“你还让不让我说了？”

  　　“好吧，我不插嘴了，你说。”

  　　“我不是你所想的外星人，毕竟隔壁宇宙是因为外星人打架才毁灭的，宇宙意志怎么可能允许那些外星人偷渡过来呢？再说，就算真有偷渡的，那以宇宙意志记仇的个性，也肯定会被疯狂针对！”

  　　“你还不算被针对？”左舟大惊。

  　　何燃叹气摇头，“天弃之人的意思不是说被天道所讨厌，而是被天道所遗弃。遗弃的意思是，天道不会将你当正经生灵看待，当然也不会针对你。只是……如果不被天道正视那就不会存在幸运，所以，我的人生注定只有平凡与倒霉两种状态。一个没有幸运眷顾的人，自然就会有我这般表象。”

  　　左舟有点惊讶，原来是这么个概念，“不对啊，如果没有幸运，你是怎么修炼到如今实力的？你根本不可能感悟到什么武道真意吧？”

  　　何燃挥手纠正道：“你理解错了，没有幸运确实没有办法顿悟或是获得任何机缘，但只要资质天赋够强，再拥有现成的【创建和谐家园】，是可以正常领悟的。”

  　　左舟顿了一下再次摇头否定，“这就是矛盾的地方，如果你是完全幸运值为负的人，那凭什么拥有这么强的资质？”

  　　“这就涉及到我与楚楚这种天弃之人的秘密了，你确定要听……”

  　　“赶紧的！别特么磨叽！”

  　　何燃挠了挠脸颊，面对左舟嫌弃的表情颇为无奈，只好接着道：“流亡者都知道，隔壁地球的宇宙意志与这方世界的意志在缓慢融合，这个过程非常缓慢，长达五百年。”

  　　左舟点点头，这就是大背景。

  　　“但你们不知道的是，两个宇宙的法则不同，想要融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要以这个世界意志为主，所以很多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东西就都要丢掉、舍弃，而我们，就是隔壁地球宇宙意志遗弃出来的东西所化！”

  　　左舟张张嘴，看着何燃那明明不丑却非常令人讨厌的脸，好半晌问道：“你是什么成精的？”

  　　何燃郁闷的挠了挠额头，“不是成精不成精的问题，是那种……很少有，具有唯一性的！”

  　　左舟的表情变得有点玄妙，“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个少有？”

  　　何燃想了想接着说道：“我们这种天弃之人，因为没有幸运，所以生命之中很难拥有正面的情绪。亲情、友情、爱情等等对于我们来说都无比难得。也正因如此，我们这种天弃之人非常容易走极端入魔，也就是说非常容易黑化。在我六岁的时候，我曾经见到过一个天弃之人，就是那一次，他救了我，杀死了李布衣。而他所代表的，是瘟疫！”

  　　左舟满脑袋的问号瞬间化为冷汗，“原来你所说很少有且唯一性的……是指这些抽象的概念？等等，这个世界也有瘟疫啊，为什么两个世界融合会将这个排斥丢弃出来？”

  　　何燃否定道：“这个世界的瘟疫自有其符合世界规则的形成方式，而隔壁地球宇宙意志的瘟疫，包含两部分，一部分是类似自然产生变异或者人为利用某些手段生成的。还有一部分，是用非常规、不符合此世界规则的方式制造或得到的。代表瘟疫的天弃之人，就是这部分不符合规则的瘟疫所化。”

  　　“不符合规则？你举个例子。”

  　　“比如……人类曾经与外星人接触时得到的一些生化武器，宇宙意志连那些外星人种族都抛弃了，怎么可能还会留着那些外星病毒呢？”

  　　左舟恍然，“你要这么说就懂了，3333年既然已经是星际时代了，那人类接触地外物种也合情合理。唉？那你代表着什么？”

  　　“我代表着核威胁。”

  　　“……”

  　　左舟的瞳孔在瞬间放大了一点，话说这种事是可以如此随便说出来的吗？虽然对于3333年的人来说，核威胁也许不算什么，但左舟可不是3333年的人，他刚刚吓的一哆嗦好嘛！

  　　何燃显然没感知到左舟的异常，接着道：“核威胁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显得格格不入，因此我被宇宙意志排斥了出来，但也因为核威胁的特性，所以我的天赋一直很好。”

  　　“只是天赋好？”我不信。

  　　何燃顿了一下也没隐藏，“我的输出很爆炸，各种意义上的爆炸，在练武这方面，我其实不需要任何的攻击性武学，我自己的特点就足以弥补攻击力的不足了。”

  　　何燃说着伸出手指点了下在旁边大树，也没见怎么运用真气，却见那足有两人合抱的大树就突然炸开一个通透的窟窿。

  　　“你炸树干吗？”

  　　“……我这不是向你解说吗。”

  　　“解说就解说，你炸树干吗？”

  　　“……抱歉。”

  　　左舟看他认错诚恳也不追究了，稍稍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表情有点玄妙的再问，“那……楚楚代表着什么？”

  　　提到楚楚，何燃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楚楚是宇宙意志排斥出来的最后一个天弃之人，也是非常特殊的一个天弃之人，她……她有希望重新被宇宙意志所认可！”

  　　“她有什么特殊的？我看跟你们的命运很像啊，还没出生呢就已经造成身边人各种横死了。好吧，这么说有点不礼貌，但从算命人的角度来说，确实是如此。”左舟说到这里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惊道：“对啊，她能够成为棺材子被楚家救出来，那这……应该算是一种运气吧！”

  　　何燃的眼角含着泪花，欣慰的点头，“就是如此，她真的不一样。”

  　　“那她代表着什么？”

  　　“楚楚，代表的是人工智能危机！”

  　　左舟脑海中瞬间闪过‘天网’‘奥创’‘科塔娜’‘矩阵’‘哆啦a梦’等词汇，唉？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掺合进来了？

  　　“相信你也明白人工智能的冰冷，按照正常来说这个世界是不会出现咱们所理解那种人工智能生命的，但在这个世界却有一种跟人工智能生命非常相近的形式，这也就给了楚楚新的希望。”

  　　“你指的是什么？”

  　　“机关术！”

  第一百三十七章 楚楚，大有可为

  　　机关术！

  　　对于左舟来说，这真是好大的一个命题啊，最直观的例子就是现在依旧于马车车厢内沉睡的双生傀儡，那种惟妙惟肖的触感比真人都滑腻。

  　　但，作为曾受过科技熏陶的社会人来说，左舟下意识的就将其与飞机大炮军舰导弹联系在了一起。而同比这些大家伙的机关术需要什么？

  　　国家计划委员会、军事工业委员会、九个国防工业部、六百个相关专业、八千个配套厂家，总之需要一个强大的……

  　　好像有点跑偏，但意思是一样的，小打小闹的机关人肯定不会是机关术领域的终点。在这个高武的世界，除非你真能开发出核弹级别的大杀器，否则终究在面对高手的时候一片乏力。

  　　然而何燃的出现就说明这条路是走不通的，至少世界意志不允许任何人走这条路。

  　　但机关术的出现又似乎预示着常规大型战争机器似乎有搞头！

  　　何燃的思想完全没有左舟这么飘忽，他现在关注的还是楚楚的问题，“因为机关术与人工智能有着一定的相似性，所以楚楚并不算是一个纯粹的天弃之人。在她身上有着属于这个世界意志的排斥，也有着属于这个世界的认同。”

  　　“这么矛盾啊！那具体的外在表现呢？”左舟问着突然间想起之前影子刺杀的时候，她那一声哭叫应该也属于所谓的外在表现吧。

  　　何燃想了想道：“她身上仅有的那点幸运大概都固化在了生存之上，所以在棺材里也能被楚家找到，在萧驸马遭到刺杀的时候可以大哭提醒，甚至唤醒酒虫反击。但……其它的应该就只剩下噩运了吧，跟在她身边的人，很可能会诸事不顺，虽然不至于说一定会死，可总会出现一些意外应该会变成常态。”

  　　左舟闻言倒是并不意外，“这一点之前泥菩萨曾经说过，可楚楚会一直这样吗？”

  　　“这就看未来楚楚会成长到什么程度了。”

  　　“怎么讲？”

  　　何燃转头看了看夕阳，阳光快要消失了，黑暗即将来临，可他却早就先一步适应了黑暗。

  　　“我们这些天弃之人啊，一旦被宇宙意志抛弃，那就不会再得到认可，也就是说，霉运会伴随着我们永生永世。但楚楚不一样，她有机会，现在宇宙意志还没有完全抛弃她，只需要她未来成为历史的一部分，不可忽视的一部分，那她就能够重新被宇宙意志接纳，甚至于气运加身，所有帮助她的人都会得到巨大好处！”

  　　左舟神色淡然的挥挥手，“在咱们哥们儿之间就不要拿这种话来诱惑我了，先说说，所谓历史的一部分具体指什么？呃，女皇！？”

  　　何燃表情别扭，耸了耸肩讪笑道：“你真敢想，不过，要说的话，女皇当然最好，毕竟任何一个皇帝都会被史书记载，是人们不会轻易忘记的角色。但在这个世界想要成为女皇哪有那么容易。所以，还是另辟蹊径的好。”

  　　“比如？”

  　　“比如一些改变世界的人，开疆扩土的将军，闻名后世的文臣，开发新技术造福万代的科学家，等等等等吧，总之就是要足够有分量。”何燃说着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了。

  　　左舟翻了个白眼，“就没有一个简单的吗？呃，话说如果我做了然后放在她名下，这样好使吗？”

  　　何燃有点感动，但还是微笑摇头，“你是你，她是她，我先感谢你有这个想法。但天道不可欺，如果不是她做的，那天道没有理由看重她，即使历史书上记载的是她的名字，那也只会是一个名字，是得不到天道眷顾的。”

  　　“真麻烦。”

  　　“我的建议是，仍旧从机关术入手。”何燃明显经过了深思熟虑，“楚楚是人工智能危机的具现化，呃……你说成精也行！最关键的是，她与机关术有着很深的羁绊，所以天生在机关术的修炼上将会有着难以想象的天赋。如果未来她能够开发出改善民生的机关物品，那就很容易得到宇宙意志青睐了。”

  　　“哦！”左舟双眼放光，“要是这么说的话，很有搞头啊！”

  　　由于规则的改变，那些想要玩现代科技的肯定都没前途，但若是相似的思维用在机关术上却未必不行。

  　　不说别的，用机关术弄个全自动犁车提高一下农耕效率，这不算过分吧。搞个木鸢喷洒农药除虫，这合情合理吧。拉条铁轨造辆列车，降低一下远途的运输成本，算是利国利民吧！

  　　这……好像不算什么太难的问题，到时候自己也不需要掺合，就提供个思路，以楚楚的天赋，撒开了研究就是嘛。

  　　何燃看着左舟快要流出口水的样子，不由好笑，“听起来很有搞头，但你至少要保证楚楚可以活到成年吧。别忘了，她现在还是个婴儿，想要她发挥作用，至少也还得十几年。”

  　　左舟不在意，“你这浑身噩运的家伙都能够长这么大，何况是楚楚呢？”

  　　“没有这么简单的！”何燃满脸的阴沉，眼神空洞不知回忆了什么难过的经历，“你想象不到我当初经历过什么，一次次在生死线上徘徊，多少次弥留之际，还有被其它天弃之人解救的时候。楚楚虽然有保底的幸运，可她毕竟是个婴儿，没有什么自救的能力，还是需要你们。”

  　　左舟突然表情神秘，像是个浑身上下都写着好奇的狗仔，“其它天弃之人啊？你们这种……有多少？除了你之前提到的瘟疫之外，还有呢？”

  　　何燃瞬间警惕了起来，“你想做什么？他们已经活的不易了，你就别给他们添乱了。”

  　　左舟忙摇头，噘嘴委屈无辜，“是你说天弃之人特别容易黑化，关键是天赋还都很好，众所周知黑化强十倍，那万一未来碰上了怎么办？我总要套套近乎，保命要紧啊！”

  　　何燃好笑的摇摇头，却依旧没有告诉左舟，“等你看到如我这般人憎鬼厌的家伙时，八成就是了。”

  　　“我一直想说，你不能带个面具吗？”

  　　“没用的，带上面具后那种对长相的讨厌会变成对面具的恐惧、警惕、憎恶，总之都是负面情绪。还不如简化成这张帅脸的讨厌呢，起码可以降低一点他人的戒备心。”

  　　呃，左舟一哽，他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说，原来单纯讨厌的情绪还能降低敌人的戒备心吗？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自己收养楚楚？”

  　　何燃张张嘴，叹道：“两个天弃之人的噩运如果长时间交织，你知道那会引来多大的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