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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钰儿脸上笑容一怔:“南市惠道街的三藏茶楼?”
“对哦。”张一随口说道。
“说是年前有一个道士来饮茶,但神神叨叨,不见人也不讲课,却有源源不断地读书人来找他,结果十天不到的时间就不见了,本来以为是骗读书人的假道士,结果二月份的时候,有个读书人来闹,要退钱,说什么题目都是假的,被梁家人压下去了。”
张一满意地拎着那张薄薄的纸,和杨言非一起小心翼翼地放回到干净的新宣纸上,打算一点点重新糊上去。
“兄弟们连夜去找那几个闹事读书人,结果发现都不见了,那个道士要逃,刚好被兄弟们逮回来了,应该就在牢里关着呢。”张一心不在焉地说着。
杨言非吓得手抖了一下。
“哎哎,小心啊!没吃饱饭啊,抖什么!”张一大喊着。
“三藏茶楼是梁王为陛下收揽佛家出众子弟办的雅阁。”唐不言的声音慢条斯理响起,漆黑的眸光落在她凝重的脸上,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是姜家啊。”他叹道。
作者有话说:
八比就是八股文的问题
夹宣是宋朝才有的东西,被我拿来用了!造假必备神器
明天上架子,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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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长安城敬国公幺女白淼淼,娇滴滴的玉娃娃娇气包,碰不得,逗不得,说不得,说一句重话都要红眼睛。
还是个衰神笨蛋美人,衰别人的那种。
十六岁及笄以来,相看的小郎君来了一个又一个,结果个个突招横祸,最惨的一个腿都断了。
长安城众人:衰神!灾星!
敬国公众人:放屁,自己倒霉,怪我们淼淼,狗屁倒灶的玩意。
谁知一道圣旨,风尖浪口的白淼淼直接被赐婚,嫁给刚入住东宫的太子盛昭。
当朝太子,出了名的清心寡欲,高冷矜贵。
满长安的人都等着这位敬国公掌上明珠哭着跑回家。
哭倒是哭了。
还是当着众人面哭的。
雪白团似的小娘子坐在太子腿上,揪着他的衣服,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挂着要掉不掉的眼泪,故作凶恶,小脸通红。
“桃花酥,为什么不给我吃,嗝。”
当朝太子又哄又亲,再无平日的不近人情,揉着他的肚子,面露难色:“吃太多了,等会肚子又疼。”
盛昭冷宫出身,自小被兄弟姐妹欺负,性格阴郁自私。
他是众人眼中的烂泥,人人可欺,直到有一日,有人站在他面前。
“不许打他!”
小团子气呼呼地说着。
自此,他心中生出一朵阴暗无边的桃花劫。
(2)江芸芸一朝穿越,成了江家最不受欢迎的庶子。
生父不仁,嫡母不慈,兄长出色但寡恩,弟弟嘴甜却心坏,姐妹演戏极好。
笨蛋大美人生母被欺,爱哭软弱亲妹病重,连自己都即将被送给公主做男宠,眼看女扮男装的马甲岌岌可危,她不得不寻个出路——科举。
扬州人人都等着看大字不识一个,说话狗屁不通的江家庶子抱着鸭蛋哭着回家,却不曾想,这位平凡的庶子从不起眼的扬州解元到京城的会元,最后成了大明状元。
多年后,这位庶子更成了大明朝最年轻的一品首辅,至此身份显赫,世人崇拜,名留青史。
24 ☪ 金生案 ◇
◎动机◎
这件事情牵扯姜家要命, 不牵扯姜家也要命。
姜家不仅是洛阳高门姜家,更是陛下的姜家,是想要入住东宫的姜家。
“我知道, 不必别驾提醒。”沐钰儿没好气地说道,随后立刻过河拆桥,“昨夜辛苦别驾了,别驾快回去吧。”
话音刚落, 就看到陈安生蹦蹦跳跳的跑来身影。
“老大老大, 昨天的送饭哥哥来接漂亮哥哥回家啦!”他站在门口,手里捻着一块糕点,边走边吃, 掉了一地的屑,属实有些惨不忍睹。
他背后瑾微正快步走来。
“三郎一夜未归, 夫人很是担心。”他站在门口,担忧说着。
唐不言眉眼低垂, 最后抬眸,轻轻应下:“知道了, 这就回去。”
瑾微闻言, 连忙展开大氅:“今日有些回寒,郎君切莫着凉了。”
沐钰儿站在大门前看着两人上了马车离去, 摸了摸下巴:“也怪可怜的。”
“这么有钱还可怜什么?”陈安生的脑袋探了出来, 眼巴巴地看着那辆马车, “我还没做过这个漂亮的大车车呢,什么时候可以摸一下啊。”
沐钰儿看着他吸着手指的模样,忍着额头抽搐:“任叔, 快把这个泥点子拉去洗手。”
任叔瘸着腿, 连忙拉着几个小孩去院子里洗手。
北阙虽然落魄了, 但地牢还是坚不可摧的。
沐钰儿悠悠达达去了最西边的地牢,地牢是用铜门铸成的,无坚不摧,刀砍不破,火烧不化,格外坚固。
一入地牢,视线立刻昏暗起来,她在台阶上刚走了几步,便看到两个一高一矮,长相却是一模一样的守卫如鬼魂一般飘了过来。
“那人好凶。”
两个异口同声的声音,只是一人义愤填膺,一人委屈巴巴。
“说自己是姜家的人。”
两人每一次说话几乎都是同步出声,一模一样的字,可偏偏,一个浑厚,一个尖锐,混在高挑空荡的牢房内显得格外诡异。
“我就把他打了一顿。”
两人眼巴巴地看着她,就差在脸上写了‘快表扬’的字。
沐钰儿失笑,自怀中掏出两颗糖,一人一块放在他们手中:“真厉害,我去看看他们。”
“右边第三间哦。”两人齐齐转身,同时笑眯眯地目送她离开,在墙角昏暗的烛火照亮下,一模一样的嘴角弧度配上常年不见天日的无神双眸,顿时显得阴森恐怖起来。
牢房内的火把不甚明亮,只零零散散地点了几把,靴子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在安静的牢狱内越发可怕。
还未靠近右边第三间的屋子就听到里面碎碎念的咒骂声。
“你们抓我做什么。”
“我可是要进宫给陛下讲道的人。”
“你们抓错人了,我定要你们好看。”
沐钰儿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牢门前,那声音也逐渐大声,到最后都开始破音。
“你这些个臭.婊.子,竟敢打我,我定要把你……”
沐钰儿站在牢门前,一侧的火把幽幽照亮她的侧脸,她微微一笑,和和气气问道:“把我如何?”
那声音骤然一断,紫云道士就像被掐着脖子的鸭子,脸颊到脖颈迅速涨红,惊恐地看着面前之人。
“你,你是……” 紫云道士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哆哆嗦嗦地问着。
“北阙司直沐钰儿。”
沐钰儿声音含笑,看着他时,甚至还弯了弯眉眼,瞧着格外好说话,可那道士却是瞳仁倏地一缩。
“你在南市闹事前打听清楚南市是谁的地盘了吗?”沐钰儿伸手扒拉着那条黑粗的锁链,漫不经心地问道。
紫云道士梗着脖子,咬牙不再说话。
沐钰儿纤细的手指轻巧地抬起沉重的长锁链,随后缓缓拖动,原本松松垮垮垂落在地上的锁链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那点长度被一点点绷直,最后露出道人脖颈间的那套完全禁锢着脖子的项圈。
粗重的黑链子一端挂在门上,一段则是扣在犯人的脖颈处。
紫云下意识握紧脖颈处的链子,警惕地看着沐钰儿的手指。
手指再一点点收紧,这般慌忙在沉闷而窒息的牢狱间简直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钝刀,而举刀的人却在刀刃悬在最高处时不再下手,而是恰到好处地保持着这个状态,和他四目相对。
“嗯?”
沐钰儿手指微微一动,那条链子就被缓缓收紧。
紫云道士保养得益的雪白面皮上顿时涨得通红,伸手去扣那紧紧掐着自己脖颈的项圈,被迫仰起头来。
“上次有人在南市卖假药害了人,你猜怎么着了。”沐钰儿笑脸盈盈地看着他挣扎的动作,慢条斯理地反问着。
紫云道士警惕地看着她,一反刚才的嚣张,沉默着不说话,眉宇间却是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抿起。
沐钰儿挑了挑眉。
“我们打断了他那日收钱的手骨,如今大在岭南的路上,也不知吃饭了没。”
沐钰儿平日里很少发火,眉眼流转间甚至还带着一点懒洋洋的笑意,可此刻她依旧笑脸盈盈地说着话,可琥珀色的瞳仁被跳动的烛火光影泯灭着,便露出些许锐利,好似一只小憩的大猫在不经意间悄然睁眼。
紫云道士并未因为她的威胁而色变,反而露出讥笑之色,他年纪不小,留着修剪整齐的胡子,眼尾极长,眼皮耷拉时,显得阴鸷冰冷。
只见他咧嘴一笑,挑衅道:“那司直看看能不能杀了我。”
话音刚落,原本松垮垮搭在链条上的手指指骨猛地紧绷,那条死气沉沉的链子顿时活了一般,如悄然而至的巨蟒猛地收紧粗壮的蛇身,窒息般收紧人类的软肋。
紫云道人就像一只无力反抗的猎物,被蛇尾收紧抽拉,最后重重被绊倒,摔落在地上,狼狈地被人拖了过来。
沐钰儿的动作看似轻盈,好似那条重达数十斤的帘子不过是一跟轻飘飘的绸带,手臂看似不过微微用力,可他的脑袋已经顶着木门,站也站不起来。
“来了来了。”
一高一低的两道怪异声音异口同声在寂静的牢内响起,他们走路无声,就像飘过一半,随后长长链子被两人齐齐拉起,紫云瞬间被人吊在半空中。
令人窒息的失重感瞬间而来,逐渐稀薄的空气让他不得不喘着气。
“喘不得,不得喘,胡乱皆是罪,生死一瞬间。”
古怪荒诞的强调在空荡荡的牢内回荡,高高低低的声音此起彼伏,可随着一声又一声,到最后竟成了威严凝重的重声。
紫云道人的动作逐渐变小,视线中那个笑眯眯女人的模样也逐渐模糊起来。
脑海中光影浮现,到最后只剩下观中丹炉爆.炸前的哪一点刺眼光亮,喉咙间的血腥味反涌上来,却又因为脖颈间的那圈铁圈,弯弯曲曲地堵着,鼻腔间的空气逐渐稀薄,脑海中的那道光终于要趋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