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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看见本章说》-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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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忍不住痒,扑哧笑出声,伸手在她的小【创建和谐家园】上拍了一下,又板起脸,搂得更紧一点,“快睡,再不睡,白发鬼就要跑出来。”

      “白发鬼?是什么?长了一百只脚的耳朵?”

      “半夜给娃娃梳头就会招来白发鬼,她会从娃娃的眼睛里跳出来,从门的缝隙里钻出来,从所有黑暗的地方爬出来,两只手把头拧下来,让你给她梳。”

      “然后呢?”小智恩好奇地睁大了眼,靠近奶奶,奶奶的鼻息扑到脸上,又短又急。

      娃娃的眼睛、门的缝隙,所有黑的地方,这些她倒不怕,就是能把头拧下来,又送过来让她梳头,太吓人啦。她的头不会痛吗?还是说脖子会痛?会不会流血?上次奶奶做菜,割到手就流了好多血,又红又黑。要是把头拧下来,流得血不是更多了吗?

      “然后啊,你就要仔仔细细的,一点点梳,她的头在你手里,眼睛也刚好盯着你,要是梳掉了一根头发下来,她就会——”

      “就会怎样?”小智恩整个人缩进被窝,抱住奶奶。

      “她就会把你的头拧下来,安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就走了。”

      “啊啊!奶奶我怕。”

      “不怕,不怕,不过白发鬼也有个致命的弱点。”

      “什么弱点?”

      “只要小宝宝睡着了,她就没办法了。有睡神保佑,她拧不下小宝宝的头,就会走开,去找那些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的不听话的小孩子。”

      小智恩吓得马上发出鼾声,奶奶却笑起来,干瘪的胸膛震得自己一上一下,连鼾声都打不好。

      从此以后,小智恩再也不敢晚上睡一半溜起来玩,就是白天给娃娃梳头,也要看一圈周边的缝隙,摸摸娃娃的眼睛,说:“现在是白天,你可别出来,我不会给你梳头的。”这才敢给娃娃梳。

      但不管如何害怕,只要有奶奶在,她总是勇敢的,就像现在黄宇在身边一样。

      鬼屋走到一半,无非是些人偶披着长发跳出,或是穿着官服的僵尸,涂着白脸,膝盖不带弯,连个人扮的鬼都没有,机械生硬,一点意思都没有。

      金智恩像是发现了自己内心强大的一面,原来也没有那么可怕,一边走,一边吐槽。到最后只拉着黄宇的手。

      又走了几步,一阵怪笑,空中突然降下一颗头,转着笑,红唇白脸,两个眼珠发着光,金智恩吓了一跳,拿手去拍,头又慢慢缩了回去。

      没了那光,金智恩身周又重归黑暗,她赶忙去拉黄宇,却捞了个空,停下来,一边叫欧巴,一边去摸,除了冰冷的墙壁,都是空的。

      刚才明明在身边的,金智恩吓得想哭,有人依靠,和没人依靠完全就是两种体验。

      她的手突然摸到一只手,拉了一下却不动弹,只觉得手又硬又大,粗糙得不像欧巴的手,正疑惑间,凑近了看,一张人偶怪脸掉下半个头盯着她看。

      金智恩怪叫一声,甩手就往前跑,跌跌撞撞,不知触动了多少机关,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摸着墙,才发现手里还有那人偶的半截木手,索性拿着那半截木手当拐杖,一路敲过去。

      她也不叫欧巴了,怕招惹来藏在黑暗中的怪东西。只是眯着眼,一步步地往前挪。

      那木手拐杖从天花板敲到地板,确定前方上下左右都没东西后,才敢往前踏出一步。

      她想立刻逃离这个恐怖鬼屋,或是找到失散的欧巴,身体做不到,精神却已先一步离开,沉浸在幻想中。

      从小她就是爱幻想的小孩,奶奶在干农活时,留她一人抱着玩具在田边,她所能做的也就是幻象。

      “只要不是白发鬼就好,只要不是白发鬼就好。”

      第四十二章 哭不出

      一路挪过来,偶尔也激发了几个机关,恶鬼形象不能不说是恐怖,却没对她造成太大的影象。

      她向魔神献祭了自己心中最恐怖的脆弱之地,换来了一时无畏的勇气。

      白发鬼是只有奶奶和她才知道的恐怖妖物,这世上再没其他人知道。

      金智恩反而放下心来,又重复了一句:“不是白发鬼就好。”鼓起勇气朝前走。

      “我说,这样会不会太过份?”丁铃听到金智恩的叫声说,正把白衣往黄宇身上罩。

      黄宇顿了一下,端着满是白发的假头,看章本硕。

      章本硕坚定地摇摇头。

      丁铃不说话,看向黄宇,黄宇沉思了一会儿,还是穿好白衣,窝在角落里。

      丁铃白了章本硕一眼,没再说话。

      三人的呼吸声合在一起,又细又浅,藏在黑暗角落里,等着金智恩的到来,远处响来咚咚咚的声音,像是一只木脚戳在地上,或是一个倒着头跳过来的鬼。

      金智恩念多了白发鬼,心中非但没有升起白发鬼的形象,反而想起了奶奶。

      去世后的奶奶。

      那一天,她和朋友约好了去看gd的演唱会,麻浦体育场,早早打扮好,还带了应援的荧光棒,妈妈一个电话打过来,让她赶紧下楼,楼下司机在等。

      她不知道什么事,要问时,妈妈早挂了电话。

      她急匆匆跑下楼,看到爸爸的司机在等,上了车,司机就往外开。

      她还以为是要去什么地方,结果上了扬花大桥,就一路朝南去。她急了,问司机去哪,司机说是去老家。她问去老家干吗?司机说是社长吩咐。

      她还以为司机出了什么问题,给爸打电话,结果爸说没错,是他叫司机带她去老家。

      金智恩很生气,也不顾司机在场,就吼出来:“我不是说了吗?再过几天就会去看奶奶,我刚做好手术,还要再观察啊!老家有医院吗?”

      手机那头沉默了好久,爸爸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奶奶去世了。我在国外,马上赶回去。”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都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开进村里后,车上颠得厉害,下车后,她的头一直很晕,想吐,然后她就被一片嘈杂和偶尔的哭声包围,陌生的大婶一个个上来,拉着她的手说话,妈妈穿着黑色的孝服,坐在一边哭泣,另一边聚集的村里人却在高声叫嚷,和首尔回来的亲戚们欢声笑语,悲泣、欢乐、秩序、混乱毫无阻碍地交织在一起。

      她突然觉得厌烦了,就像是每次寒暑假时,奶奶就会打电话过来问她回不回老家,说院子种的玉米长得可甜了,过来就能享口福。

      自己现在本该在gd的演唱会,和朋友们挥舞着荧光棒,大声尖叫,伴着音乐的节奏和gd的魅力,发泄掉青春多余的精力,可现在却被一群自称从小看着你长大,又抱过你、亲过你的大婶们包围,明明就不认识,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却偏要做出彼此欣赏的姿态。

      她只想等爸爸赶来,赶快结束掉这场荒唐的闹剧,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好像踩在云端,脚下软绵绵的,从村口,延着儿时记忆中的那条土路,一路走过,进了自家大院,再到奶奶的房间,眼前的图景越来越熟悉,那种不真实感就越来越强烈。

      好像自己被父母带走,去首尔读小学,恋恋不舍地上了车,和奶奶挥手作别后,奶奶的形象就固定在了那个时候,白发散乱披在肩上,手里总是握着什么,不是镰刀,就是绳子,脸总是皱着的,眼睛也总是眯着,带着一种古怪的笑意。

      之后的几次零星拜访,也没能及时更新形象,那时的她总是被各种各样的烦恼或是莫名的期待包围,就算跟随父母回了老家,大部份的精力也沉浸在手机里,想着回首尔后的聚会,mt,社团里的活动,演唱会,还有自己的演员兴趣班。

      “来,见你奶奶最后一面。”一个声音将她从幻梦中惊醒,一只粗壮有力的手拉着她往里屋走,没有走近,她就看到一个人躺在被窝里。

      第一眼她几乎以为是个小孩子,小得可怜,被窝的高度也几乎与地面平齐,让人怀疑是不是只放了一颗头在被窝边。

      她还没做好准备,几乎要惊声尖叫起来,要甩开那大婶的手,跑得越远越好,离那死物越远越好。

      那不是奶奶,不是她记忆中任何一个时刻的奶奶!

      除了晚上睡觉,奶奶的身影在厨房里烧绿豆煎饼、煮冷面、在院子里腌泡菜、除杂草,在农田里播种、施肥,或是和邻居大声闲聊,说些小孩子不懂的土话。

      可除了晚上,奶奶一直在忙,她不会大白天的躺在被窝里,就是生病了也不会,更不会以那种直挺挺的不自然的姿势躺着,她只会侧过身子,跨起一只腿,轻轻压在自己身上。

      那不是奶奶!

      那——那是——白发鬼!一头银发散落在外,提醒了金智恩,她张大了嘴,拼命挣扎,想要逃出大婶的手,跑出去告诉妈妈,其他人不会信,她一定会信,白发鬼的事奶奶小时候肯定也跟妈妈说过。

      她环目四顾,对上了抓住她的大婶的眼睛,边上一群低声哭泣的女人的眼睛,远处村人间或射来的怜悯的目光,她才猛然醒悟一件事,从车上下来,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哭过!

      一滴眼泪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和这群人虚心假意的眼泪不同,自己这个奶奶一手带大,在乡下呆了五年的孙女怎么会不难过?怎么会不比他们伤心?他们不过是住得近些,早上路过打声招呼,节日祭礼一起凑凑热闹,哪有我这个血缘相系的亲孙女关系深厚?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没哭呢?别说哭了,就是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

      更可笑的是,她在首尔还专门去上过表演课,是指导过忠武路四小生演技的老师,本来只收出道演员的,爸爸托了好大的关系,才说动那个老师破例教自己。

      为了不被看轻,从来疏懒于功课和练习的她还下了一番苦功,经常在朋友们面前表演三秒钟落泪的演技。

      可是为什么该哭的时候反而哭不出来?

      “唉,可怜的娃——”抓她的大婶松开了手,不再逼她去看,边上的人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孩子心痛死了,哭都哭不出来。

      可不是嘛,她奶奶带了那么久,感情可比一般人深厚得多啊!

      看把孩子吓的,先让她去休息。

      ……

      金智恩松了一口气,逃到自己的房间去,呆在里面发呆。

      没过多久,她就摸出手机看,kaokao上发来朋友的图片。

      “你在哪?我们都到了。”

      “听说今天cl也来了。”

      又有几张现场的图片,三个朋友带着荧光恶魔角挤在镜头前,还加了喵咪特效。

      金智恩回了句:“我有急事,出差了。你们好好玩。”按在发送键上,又停了一下,加了一句:“多拍点gd的照片。”

      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人回话,这些丫头,一定是玩疯了。

      金智恩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又回到了之前回老家的状态,无聊,拿着手机又玩了一会儿,外面突然吵闹起来。

      外面一直很吵,不过刚起来的那股声音明显不一样,像是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人过来,有人喊着来了、来了。

      她拉开一条缝往外看,爸爸来了。

      被村民、亲戚围着,一脸的憔悴疲惫,她单手支在地上,一手拿着手机,开了门,冲向爸爸。

      村民们自动让开一条路,她冲到爸爸怀里,嗅着爸爸身上那熟悉的烟味,不知怎的,眼睛突然湿了,她张张嘴,犹豫了一下,视野被泪水模糊,跃过爸爸的肩头,看到之前那群大婶,终于还是哭出声来,这一哭就停不下来,大人们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响起。

      爸爸摸摸她的头,原地站了一会儿,跌跌撞撞地冲到里屋,去看奶奶的遗体。

      亲戚也跟着进去。金智恩站在原地,这下再没人关注她,她也像刚上完表演课,完成一项任务,浑身轻松,竟有股愉悦感从心底滋生出来。

      这时手机振动,她打开看,“好的。你忙吧,我们要好好享受啦!”

      “看完演唱会,我们还要去明洞续摊!”

      哼,臭女人们,幸灾乐祸!

      金智恩捧着手机,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妈妈的目光,又低下头发消息。

      第四十三章 最伤心的人

      爸爸回来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他和村民打招呼,和亲戚闲聊,迎接客人,吃饭时,端起酒杯敬酒,该哭时哭,该笑时笑。

      她在边上看了,也不免疑惑,不过更多的是一种欣慰,不单单只是自己这样,爸爸也一样。

      像是做了错事,要被骂时,发现有人和自己犯了同样错误,一同罚站一样。不是自己一个人就好。

      半夜,人们慢慢散去,金智恩躺在房间里,睡不着,看了手机上朋友们传回的照片,没有多少想法,脑子里却想着另一件事,白发鬼、奶奶。

      明知道很荒诞,可奶奶的形象却和白发鬼混在一起,明明背影是奶奶,转过身来,却把自己的头摘下来,递给她,要她梳头。

      这些可怕的幻象抓住她,一遍又一遍地换着场景、情节折磨她,她翻起身,开了门,往外走。

      院子里一片狼籍,都是白天客人们吃饭喝酒留下的,妈妈和几个婶婶正在收拾,她不想和人说话,就折了个角度,往院子深处去。

      不知不觉间,竟和儿时的记忆对上了号,奶奶惹她生气时,她总喜欢一个躲在院子的角落里,这里的墙有条缝隙,勉强可以蹲下一个人,只有她知道的隐秘地。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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