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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
“呵呵!”朱允熥笑了,“皇爷爷,前几日方先生教孙儿读书,还专门讲到了汉代宫廷中的巫蛊之乱,特意跟孙儿讲,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最是阴险毒辣,但对于心怀坦荡的君子,却没有半点用处!”
“咱,不是汉武帝!”朱元璋的眼神如刀,忽然一巴掌把盒子中的小人扫落。一个小人落在地上,上面刻着皇帝的名讳。
“孙儿也不是那个没用的
太子!”朱允熥拿起小人,摘下上面写着名字的纸条,冷笑,“算计我就算了,还把皇爷爷也刻在上面,真是其心可诛!”
“大孙!”朱元璋扭头冷笑,“你说咋办?”
朱允熥拿着小人,带着相似的冷笑,“欺负到咱爷们头上了,咱们自然是要抽刀子杀人!”
“朴不成!”朱元璋低吼。
“奴婢在!”
“给你一个时辰!”
“奴婢只需要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稍纵即逝。
朱允熥搀扶着朱元璋,慢慢走到宫中一处荒凉的地方。
这里宫墙斑驳,完全没有宫中绚丽的色彩,夏日的夜晚让人感觉有些阴冷。
灯火在屋中跳跃,屋里传出让人毛骨悚然,不似人声的惨叫。
这声音让朱允熥自认为坚毅的内心,开始有了阵阵波动,开始揪心。他毕竟是一个现代人,即便是当过两年兵,又何曾见过真正血腥的场面。
而他身边的朱元璋,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吱嘎,朱允熥推开门,屋里那些拿着刑具折磨人的太监们,马上无声的跪下。
屋里是一张刑椅,一个人光着身体被绑在椅子上,浑身上下因为痛苦而不住的痉挛。十根手指里,插满了竹签,殷弘的鲜血滴答滴答落下,在石板上凝固成黑褐色。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已经被折磨昏厥的人,倒在一边,像是死了一样。
这是朱允熥在东宫中的贴身太监,王八耻。
此刻,他一点人的样子都看不出来,比鬼还吓人,浑身散发着血腥的恶臭。
似乎听到了声音,王八耻痛苦的睁开眼。在看到朱允熥的那一刻,死灰浑浊的眼中闪现出浓浓的希望。
干裂的嘴唇动动,嗓子里竭尽全力发出微弱痛苦的声音,“三爷不是奴婢奴婢怎会害您?”
朱允熥坚硬的心有些松动了,这个太监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在身边陪伴着他,照顾着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超过了母亲,超过了去世的太子父亲。
这个太监,就像一条忠臣的狗儿,总是伴随他左右,任劳任怨。无论自己以前如何打骂,他露出的都是笑脸。
就在此时,朱元璋的大手在朱允熥的后背拍了拍。
“大孙,你要心狠。这世界上,没有人真正靠得住!”
“三爷”王八耻的声音渐渐虚弱,“奴婢不怕死奴婢不害您
此刻,朴不成在身后进来,小声说道,“两位主子,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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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真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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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宫墙下,朱允熥爷俩站着,朴不成跪着。
不远处,两个宫人挑着白纱灯,低头看着他们自己的脚尖。
世上没有秘密,尤其是在严刑拷打面前。
朴不成如老妇一样的声音响起,“奴婢查清楚了,那两个背后议论主人的贱婢,是浣衣局的奴婢。他们背后说的那些编排的主子的话,流传甚广,奴婢按照他们说的名顺藤摸瓜,抓了一百多人。”
“最后的源头,指向了外廷!”
“外廷?”朱元璋一怔,朱允熥也是心里一惊,难道外廷的官员掺和进来了?如果真是那样,以老爷子的性子,说不准又是屠刀拿起,人头滚滚。
“谁?”朱元璋冷声道。
朴不成微微抬头,“根据那些贱婢招认,浣衣局的女官和外廷侍卫领班周骥稍有来往,是从周侍卫的口中说出,然后在宫内开始流传?”
周骥,江夏侯周德兴的儿子?
瞬间,朱允熥心中原本对于这些阴谋,清晰的脉络变得朦胧起来。周骥这个人他听说过,只是从没见过,更是没有任何来往。
他的父亲,是皇帝从小的玩伴,一个村光【创建和谐家园】长大的大明武将,周德兴。(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按理说武将勋贵之家出身的人,不应该这么愚蠢,大内的侍卫自然要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周骥无端端的说出这些,是真愚蠢,还是嫌命长,还是觉得有人能保住他?
朱允熥还在思索,朱元璋忽然一脚踢出。
砰地一下,朴不成口鼻窜血。可是他只是身体晃了两下,马上再次跪倒,“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朱元璋咬牙骂着,表情骇人,“宫中出了这样的丑事,你居然不知道?你这敬事房总管怎么当的?咱看你是活腻了!”
老爷子是真怒了,半胡百的须发一起颤抖,表情似乎吃人的猛虎。
朱允熥连忙扶住,“皇爷爷,消消气!”
丑事,的确是丑事。
外廷的侍卫和内廷浣衣局女官有来往,本身就是天大的丑事。
说好听点是里外私通,说不好听的就秽乱宫闱。自古一来,这深宫之中从不缺少这种丢人的事,寂寞的宫女,强壮年轻的侍卫。
再往远一点说,所谓臭汉,脏唐,乱宋。
宫中从来不是什么圣洁的地方,相反这里有着天下最寂寞的人,也有着天下最难以启齿的勾当。
人要是能管的住,就不是人,而是圣人。
扶着朱元璋,朱允熥开口道,“那又是谁在孤的书房里,放了那些小人儿?”
朴不成擦了下脸上的血迹,“回吴王主子,您宫里的人奴婢拷打一遍,最后一个教习嬷嬷受不住”
“太子妃?”朱允熥语气森严,“果然是她?”说着,冷笑起来,“亏我一直高看了她,想不到她如此的愚蠢。”
“利欲熏心的人,再聪明也会变得愚蠢。满脑子想的都是咱【创建和谐家园】下面的位子,满脑子都是害人,她还怎么聪明得起来?”朱元璋推开朱允熥的手,冷笑道,“再说,她本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再聪明,能聪明到哪里去?”
“二十年的伪装被咱看穿了,被咱厌恶了,她无计可施之下,只有用这些阴险愚蠢的手段。”朱元璋还在冷笑,“只是她没想到,这个位子要给谁,咱心里早就定了。”
老爷子说的对,这么多年为了他的儿子,吕氏一直在伪装。但在她的伪装被自己拆穿破解之后,在老爷子心里已经给他们娘俩判了缓刑之后,她就是一个输红眼的赌博,无所不用其极。
这世界的坏人,不单单是聪明人。更多的都是损人不利己,阴险毒辣的蠢人。
“二十年了,咱一直以为她是个好儿媳妇!哈,想不到,咱身边是养了一条吐芯子的蛇!”朱元璋继续冷笑,“她这也是盼着咱,早点死。”说着,朱元璋咬牙道,“咱一辈子都是和男人斗,没想到居然被这么个女人,给算计了!”
“皇爷爷别急!”朱允熥的手抚摸着朱元璋的后背,“坏人要害谁,哪管这些。”说着,犹豫下,“自古一来,咱们天家骨肉相残还少吗?她害你只是捎带脚,主要还是要害死孙儿。不但要害死孙儿,还要用这种巫蛊的法子,让孙儿永远不得翻身。”
“骨肉相残?”朱元璋若有所思,愤怒的眼神有些寂寥,有些伤心。
他如何不明白这话的含义,正是为了避免骨肉相残,为了避免自己的儿子杀得血流成河,他不惜在群臣的反对下,分封诸王。
手心手背都是肉,把他们打发的远远的,享受荣华富贵,就不用在红眼盯着太子的位子,就不用在他死了之后自相残杀,更避免了父子相疑。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朱家人杀朱家人。现在朱家人没有相残,反倒是一个外人,在其中兴风作浪。
“天下最毒,妇人心!”朱元璋苦涩的冷笑。
“其实!”朱允熥犹豫下,“其实孙儿早就知道她不怀好意,上次孙儿回东宫,她给孙儿指派了一个太监领班,恰好让孙儿碰到,那人在孙儿的书房里!”
“你为啥不早说?”朱元璋怒道。
朱允熥抚着老爷子有些消瘦的脊背,“老爷子,国事都够让您头疼了。孙儿怎么忍心,用这些事让您分心!让您担忧呢!”
看着朱允熥真诚的脸,朱元璋心中涌出一股暖流。多孝顺的孩子,为了怕咱多心,这些事都藏在了心里。
“你傻呀?”朱元璋骂道,“别人要算计你,你还”
“有皇爷爷在,孙儿怕什么?”朱允熥笑道,“再说孙儿行得端,走得正,他们有什么好算计的?”
说着,他亲手扶着朱元璋在一处坐下,蹲在老爷子面前,“孙儿知道他们要算计,本来心里想好了,若是有一天孙儿接过您的担子,就把他们娘俩,远远的打发了。让他们做个富贵闲人,这样也对得起父亲,对得起您。”
“可是孙儿还是低估了人性,大位只有一个,他们视孙儿为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但是他们也想错了,大明江山,爷爷怎会交到心术不正的人手里。”
“巫蛊这事,换个稍微昏庸点的君主也许就信了。可是您英明神武,这些小伎俩,他们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爷爷您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英雄,最是明白,这世上就是有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
“皇爷爷千万不能因为他们的诡计,气坏了身子。他们那样的人,处置就是了,不值得皇爷爷生气。”
看着孙子真诚的面容,朱元璋心里阵阵叹息,“他们要害你,可咱听你的语气,不恨他们?”
“恨有什么用?”朱允熥苦笑道,“他们都已经做了,其实孙儿恨的,不是他们要害我。而是他们伤了您的心,而是他们忘恩负义。和恨他们相比,孙儿宁愿他们换个别的法子害孙儿,也不想让他们的这种歹毒诡计,伤了皇爷爷的心!”
“你这孩子!”朱元璋揉着朱允熥的头发,感慨道,“你就是心太善!”
朱允熥没说话,把头放在老皇帝的膝盖上。
真的善吗?朱允熥心中有些惭愧。
如果自己真的心善,就不会在这个时候以退为进。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么小话,就不会把朱允炆也捎带上。
朱允熥说的是他们要害孙儿,不是吕氏要害孙儿。一字之差,天地之别。
朱元璋抚摸孙子的脸颊片刻,叹息一声。
“大孙,你回吧!”
“去哪儿?”朱允熥抬头。
“回奉天殿去睡觉!”朱元璋温和的说道。
“您呢?”
“爷爷帮你办点事!”朱元璋抬头,目光看着宫中阴暗的角落,冷笑道,“你还小,有些事,爷爷不想让你见到。”
“咱的大孙心善,有些恶事,你爷爷来做!”
“骨肉相残?你知道骨肉坏了该怎么做吗?以前打仗,身上的伤口烂了,肉臭了,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刀割掉!”
朱允熥心中清楚,却看似迷糊的抬头。
“傻小子,你知道周骥和吕氏是什么关系吗?”朱元璋笑问。
朱允熥摇摇头。
“周家的儿媳妇,是吕氏的亲堂妹,他们是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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