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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兹向我看过来,当初智者梅亚拿是将这个尸火油的炼制配方交给琪格的,琪格临走的时候详细的写给我,这时候出了问题,库兹自然是向询问一下我,是不是配方有什么问题,或者是尸王与普通僵尸之间,溶解剂蓝矾晶砂的配比有什么变化。
我摇了摇头,这点琪格并没有跟我特别的交待,于是只能说:“还是去现场看一看吧!”
这些沼泽僵尸非常的臭,尤其是死亡之后时间久了,那种味道更难闻。所以我们将炼油厂搬到很远的山坡之上,这里比较通风,反正最近这一带的沼泽僵尸就像是绝迹了,维鲁他们每天若是要狩猎沼泽尸王,需要骑着古博来马到更远的地方去,具提亚的介绍,我们估计那里已经是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溺亡泊了,只有在那里还能找到零散的沼泽僵尸。
181白骨盾牌(下)
十口巨大的铁锅下面,还有大量的尸渣没有燃尽,熊熊的烈焰将大铁锅包裹住,离几十米远就能感觉到那种滚滚的热浪,数十名灰矮人奴隶套着一层单薄的牛皮围裙,并排蹲在一起,几个兽人监工拎着皮鞭正在骂骂咧咧的训斥着:“拉伊图部落酋长库兹大人给你们这些懒汉吃的,穿的,让你们免除了饥饿和疾病,甚至偶尔每餐上面还能见到一块儿肉肠,你们以为这样做是为什么?”
“这是对勤劳者的奖励,那个晚上,你们拼死从壕沟里钩那些臭僵尸,大家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对勤劳者奖励,对懒惰者处罚,这就是我们的原则。”那个兽人监工说得那些,倒是没有什么过分的话,他们是想在灰矮人奴隶身上寻找问题点,也许是这群灰矮人奴隶在连续劳作十天之后,向油锅里投放最后这些僵尸的时候,忘记了添加溶解剂也说不定。
可是那些木讷的灰矮人蹲在地上,并没有人可开口说话。
我们迎着滚滚热浪走了过来,我对这些熊熊烈火的热气感受并不太明显,只能感觉浑身被烤的有些暖洋洋的,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是库兹和果果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抹嫣红,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汗,这里真的是太热了。
也许是因为小的时候,一直受到火毒的灼烧,让我的身体里产生了很强的火抗,反正是这时候我没有任何的不适,我顶着热浪继续往前走,来到兽人监工的身边儿。
我们相处得久了。这些兽人监工都认识我,他们知道我是拉伊图部落酋长库兹的挚友。他们见到我之后,都有些讨好的同我点点头。看着后面库兹和果果姐联袂而来,就知道我们所谓何事,一时间所有的兽人监工脸上都有些歉意,对他们来说这件差事做得并不漂亮,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库兹走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也许是配方出现了小小的纰漏,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就这六十七具尸王的尸体这样吗?”
有时候,我觉得他跟我相处的久了,已经失去了兽族狼人那种锋利尖锐的棱角。就像是被河水冲刷了无数岁月的鹅卵石,变得十分的圆滑,说出的话会很容易让人接受。那些兽人监工们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站出来解释说:“我们兄弟接受了酋长大人这份差事,日夜坚守不敢有任何马虎,每次投放溶解剂的时候,我们都会派人远远地盯着,咱没有那些在熔岩洞里生活惯了的灰矮人们耐烧,所以每一次都是远远地盯着。但是可以肯定每次投放蓝矾晶砂都没有任何的失误……”
“只有这六十七具尸王的尸身没有融化,不过很奇异的是昨天晚上的时候,这些尸身还是沉在油锅的底部,现在已经漂浮在尸火油之上了!”另一位兽人监工补充道。“而且昨晚到现在十口大锅中。收获的尸火油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你来带我过去看看!”我用兽人语对一名蹲在边缘处的灰矮人说道。
这位强壮的灰矮人穿着一件牛皮的围裙,光着膀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瓮声瓮气地说:“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近就太热了,你这样的孩子没有办法承受那些热浪的!”
“没关系的。我曾经在矮人国度生活过两年,也见识过很多矮人工匠们的铁炉。有些铁炉建在熔岩带上,比这里热多了!”我微笑着回答,然后迎着热浪往里面走。
身后的灰矮人奴隶连忙跟在我的后面,即使我站在灰矮人奴隶的肩膀上,走进了还是没有办法看清油锅里的情况,只有让灰矮人奴隶小心的爬上油锅一旁的木架子,这时候,后面的果果姐大概是认为太危险了,只要我一个不小心从木架子上跌下去,或者那位灰矮人奴隶生出歹意,我就有可能掉进那滚开的尸火油有过之中。
事情的真像其实很简单,只要有人将一具尸王尸身从油锅里捞出来,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事实上尸火油的配方并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出在沼泽尸王的皮肤和骨骼格外的坚韧,并不能被蓝矾晶砂溶解掉,其实这里有个更小的细节,那就是普通僵尸的尸皮和骨骼也是并没有被蓝矾晶砂溶解的,只不过炼到一定的时间之后,普通僵尸的尸皮和骨骼就会缩小,而且还会越来越黑,到最后形成一米多长的尸渣,被灰矮人奴隶用铁钩从油锅里勾出来,很多这样浸满了尸火油的尸渣就变成了大锅底下的燃料。
然而沼泽尸王身上的尸皮直到最后也没有任何的收缩,原来是什么样子,到最后依旧是什么样子的,因此才会被那些从远处观望的兽人监工们发现事情有些端倪,其实将这些尸王的尸身从油锅里捞出来,就可以发现尸王身体里的油脂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副空皮囊和一具白骨。
带着一具尸王的尸渣从铁锅那边儿走出来,两个灰矮人奴隶拖着尸王的皮囊显得轻如无物,我让他们将尸渣拖到更远一些的地方,看着这具无头的巨型尸身,我们依旧能够清晰的想想出当初这具尸王是何等的威风,它力大无穷还能呵斥大量的普通僵尸,如不是他离开了死亡沼泽,也许它可以当一辈子的王。
“怎么回事儿?”库兹凑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具空皮囊,就问我。
我低头仔细的观察一番之后,才说道:“溶解剂蓝帆晶砂溶解不了这些尸皮和骨骼,其实里面的油脂已经完全的炼化成尸火油!”
我抽出了狼牙匕首小心翼翼的刺着尸王皮囊,那皮革竟然无比的坚韧,锋利的狼牙匕首割一下,只能留下一道浅浅地白色痕迹,看得我和库兹都傻眼了。若是当初战斗的时候,沼泽尸王的皮肤这样坚韧的话。那么我们也许就会注定了接受一场败局。
库兹连忙向远处招了招手,喊来一名巡逻的兽女战士。让她用魔羚羊短矛刺这具尸王的皮囊,效果很明显,必须用非常大的力气,才能让魔羚羊短矛刺入皮革之中。这时候,我想起了卡特琳娜的那把碎剑者,若是她在的话,用碎剑者试验一下这张尸皮到底有多坚韧。
一直以来,琪格和卡特琳娜跟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无法感受到她们种种的好。可是当她们真的离我远去,却让我极度的不适应,我已经习惯了有琪格和卡特琳娜在的日子,每天早上起来从梳头开始,即使我只是一头的碎发而已,可是细心的卡特琳娜还会为我精心的搭理一遍,果果姐这个魔法师显然就边角粗心一点儿。
“竟然这样坚韧,这东西要比魔羚羊皮坚韧很多!倘若制成皮甲肯定不错,嗯。还没有多少臭味,那些恶心的绿色汁液都已经化成尸火油了!”我将头凑过去,闻了闻说道。说实话,从那具尸王皮革上。还是有一些怪味的,但是绝对可以忍受。
库兹显然是非常有兴趣,好奇地说道:“这皮革能不能制成皮甲?”
一旁的兽女战士的脸色很难看。我就问她:“假如这皮革做出一件非常坚韧的皮甲,你要不要?”
她毫不犹豫地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然后有些羡慕地看着库兹身上做工粗劣的魔羚羊皮轻甲,说道:“我们兽人战士都喜欢酋长大人身上那样的魔羚羊皮轻甲!”
“呵。这要求倒是不算高啊!等解决了这次死亡沼泽的尸患,我带你们去一次荒原深处,到时候,你们自己亲手猎杀一只魔羚羊,我会去古鲁丁找最好的制皮匠师为你们缝制魔羚羊皮轻甲!”库兹听了之后,很是高兴的对那位兽人女战士许诺道。
那位女战士眼中冒着星星,狠狠地点头答应:“嗯!”
看得出这是一位不习惯说假话的兽女战士,很多兽女们的性格都极为直爽,这个性格非常讨喜,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虚伪往往有时候不如直接说出来的好。
我追问她:“若是这尸皮制成盾牌,你们觉得怎么样?”
“啊?”兽女战士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问她感受,一直以来,其实没有人会在乎她们的感受,到了后来连她们自己也并不在乎自己的感受。所以当我问到她的感受的时候,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犹豫地说道:“我听从领主大人的吩咐!”
库兹并没有理会那位崇拜自己的兽女战士,反而凑到了我的身边说:“你的意思是将这些尸王皮革制成盾牌?”
我的忽然冒出了一个这样的想法,于是就展开来讨论:“恩,蒙在铁木木板上的皮革盾牌!这些女战士有了魔羚羊角短矛之后,有足够的攻击力,对于沼泽僵尸来说她们的杀伤力足够了,可是对于善于偷袭的死亡镰刀来说,她们跟纸片儿没什么区别,如果每个女战士能够配置一面小盾,也许就会增添很多的防御力。对她们来说,机动性也很重要,这些战士都非常善于奔跑,她们不同于兽族狼人的狼骑兵,她们不需要穿重甲,不需要有强大的力量,不需要足够的体质来完成每一次的冲锋,作为投掷手,她们只要良好的机动性,但是她们也同样需要保护自己。”
这些人中,库兹是最能够理解我的,他接着我的思路说道:“所以就用皮质盾牌,既轻便又有一定的防御力?”
我回答:“嗯!”
找一把能够轻松切开尸王皮革的刀并不容易,最后还是果果姐找来了剑士多伦列,借他的剑才割开那张尸王皮革,然后我们发现尸王皮革里面竟然还包裹着一副完整的晶莹如玉的骨骼,多伦列那把锋利的长剑从那副骨骼上切过去,竟然只有一道浅浅地痕迹。
“白骨盾牌!”
我想到了在老库鲁的羊皮卷轴上看见过的一片杂文记载,传说曾经兽人部落里出现过一支强大的军团,在军团里面就有一支军队身穿白骨战甲,头戴白骨头盔,手持骨质长矛以及白骨盾牌,她们几乎是在兽人世界中所向披靡,后来在与地狱恶魔交战的时候,被地狱种族的魅魔军团协同数十只邪眼之王和一只美杜莎女王,才将这支部队诱杀于黑龙巢附近。
现在看见这具晶莹如玉的白骨,我就想到了那支军队配备的白骨盾牌,据说只有恐怖骑士的坚硬胸骨才能够做出最坚固的白骨盾牌来,不过好像这些沼泽尸王的胸骨也很不错,只需要用最锋利的锯子将这些胸骨从侧面锯开,尸王的前胸部位就是一副完整的白骨盾牌,如果在上面蒙一层尸王皮革,既轻便又足够坚固。
182溺亡泊
溺亡泊,这里是死亡沼泽的最东端地带,之所以被兽族狼人们称之为溺亡泊,是因为这里用成片的沼泽地,很多未知的草丛下面就是那些天然的陷阱,没有沼泽生活经验的兽人,根本无法在这里生存,因为只要走错一步,就会深深陷入沼泽之中,被那些根本黝黑的泥潭吞没。这里是淹死兽人最多的地方,因此被称为溺亡泊。
虽然这儿并不算是死亡沼泽,但是这里的水草植被都受到了死亡沼泽的影响,这里的植物都是一些喜欢在有水的地方生长的植物。一直以来,帕伊高原上的荒原只适合野草的生长,整个荒原看起来是无比荒凉的,但是,在帕伊高原上,唯独死亡沼泽和叶连山这两处地方实际上并不荒凉,很多喜欢安逸生活的兽人部落选择居于死亡沼泽边缘地带,如果这里没有尸患,那将是非常宜居的地方,因为这儿里不缺乏食物。
经过追风者冒险团成员将近半个月的猎杀之后,终于整个溺亡泊都看不到一只游荡的沼泽僵尸,偶尔夜晚的试探,都成为了维鲁箭下的亡魂。越来越有经验,也越来越熟练。维鲁这个猎魔手开始熟悉那些死亡镰刀的气息,对于他来说,那些幽灵都是他弓下猎物。经过他昼夜的猎杀,整个溺亡泊的沼泽僵尸都已经退到了死亡沼泽边缘。
当我们带着拉伊图部落的大队人马赶过来的时候,整个溺亡泊的沼泽地里一片宁静,偶尔。还能看见随意倒在沼泽地里的那些无头沼泽僵尸,这些尸体已经逐渐的腐烂。可是跟在队伍里的兽人监工们却是逐渐的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无论走到哪里,看见地上有倒下的沼泽僵尸。就被命令那些灰矮人奴隶,捡回来一起抬着走。等到晚上宿营的时候,在支起大铁锅将白天收集到的沼泽僵尸统统的倒进铁锅中,炼制尸火油。
兽人监工们之所以这样热衷于炼制尸火油,那是因为库兹答应每炼制一桶尸火油,兽人监工们就会得到一枚银币的赏赐,最近提亚一直在兽人监工那里吹嘘古鲁丁的繁华,还说只要有钱,在那里就永远不会有被饿死的危险。一枚银鏰儿能换取多少多少黑面包。提亚给出的答案是二十五个脸盘大的黑面包。
于是在这次旅途中,灰矮人奴隶再次变得很辛苦,他们总要时刻准备好背僵尸的准备。
拉伊图部落的兽人们几乎都知道如何才能避开那些藏在草丛下面的陷阱,熟悉这里的兽女带着我们整支队伍,在一片沼泽中穿行,我躺在亚归兽的脊背上,问一旁的格日勒:“你们这儿都是这样湿乎乎的沼泽地?你们部落就建在沼泽地里?”
也许是快到家的缘故,格日勒甚至开始在我身边儿哼起兽人部落的歌谣,她小麦色的脸上挂着甜甜地微笑。她抬眼看我了一下,然后说:“我们的家就在前面不太远的山坳里,进入那两个山丘之间,有一处地势比较高的地方。那里很干燥,就算是夏天的雨季也不会有积水。在没有被僵尸攻陷之前,我们就一直住那里!”
格日勒用手指着远处两个巨型土丘之间灰蒙蒙的地带。我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处环形的山坳。山坳的周围只不过是勉强能够称之为山的巨大土丘,这个巨大土丘从高处望去。就像是一个“凹”字。
拉伊图部落一直就在“凹”字最中心地带的南坡上建造的部落,这里可以避免冬季寒冷的北风直吹过来,坡地也没有内涝的忧患,果然是很宜居的地方。我们的队伍慢慢地走进拉伊图部落中,依稀地还可以看到部落残破的木质围墙,围墙上那些原木横七竖八倒向两旁,那些五颜六色的旗帜已经变成了烂布条,沾满了泥水,颜色已经褪了得看不出原本的色彩。
墙上面横木大多数都已经折断,部落大门口的两扇巨型木质大门已经被踩得稀巴烂,此时那些断木已经深深的嵌入黄土道里,如果不是格日勒跟我说,那些木头原本是拉伊图部落的大门,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看起来像是特意铺在路基下面的原木,原本竟然是两扇巨大的木门。
追风者小队走在最前面,他们将会再次探索一下这处山坳,也不知道那些沼泽僵尸究竟去了哪里,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沼泽僵尸忽然就没了。整个残破的部落里一片死气,到处都散落着白色骸骨和一些残砖断瓦,这里经过沼泽僵尸的反复洗劫之后,那些石木搭建的方形木屋几乎都已经垮掉。
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们再次走进她们原本的家园,心情各位的沉重,最近这些天以来,她们首次集体全都默不作声,就在队伍刚刚走进了拉伊图部落的遗址上,兽女们就自发的组织起来,开始清理乱糟糟的街道,将那些化成白骨的尸骸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放到一起找一张皮革包裹起来。
有些兽女战士和孩子走进了部落中,看见这凄惨萧条的部落,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们心中埋藏在最深处的悲伤就在这一刻,毫无征兆的爆发出来。这座家园已经被损毁得特别彻底,所有的建筑几乎都遭到了顺坏,很多石屋的屋顶都塌陷下来,木屋更是向被远古巨兽比蒙一脚踩碎了一样,很难想象那些两人粗的硬木立柱究竟是怎样折断的,估计应该是那些沼泽僵尸在驱逐了拉伊图部落兽人之后做的。
为了将兽人们驱逐出沼泽,它们竟然学会了拆兽人们居住的房子,那些支撑顶棚的坚实立柱,看上去应该都是被僵尸们弄断了。
兽人部落中,房子对兽人们有相当重要的意义,而且对于兽人们来说。盖一间房子是件大事儿,一般来说。兽人穷其一生也很难建起一座像样的房子,在帕伊高原上。那些足够年份的巨大木料已经越来越少,盖房子需要凑齐足够多的原木木料,现在倘若想要弄到一些主梁和立柱,恐怕要去深山之中才能找得到,可是那些深山之中的巨大木料,又是难以搬运。
兽族狼人部落里的房子都有坚固石基,这些石块也需要去遥远的大山里开凿,有些年轻的兽人为了建造一间像样的房子,有时候会背着干粮。独自进入大山,一呆就是数个月。
最后凑齐了足够的木料与石料之后,还要凑齐足够多的肉类食物,来招待那些帮忙建造房屋的部落里其他的兽人,通常部落里谁家建房子,其他的兽人都会过来帮忙,并且不会收取任何的酬劳,但是有一点,房屋主人要向帮忙盖房子的兽人们免费提供每天的三顿饭。不仅要管够吃,而且还有早晚见肉。
所以建造一间房子,对兽人们来说非常的难。格日勒也是一脸悲伤地蹲在她家门口,满脸流泪的看着倒塌残破的屋子墙壁。那是一所三间的石基小木屋,整个屋顶都塌了,不过看起来石基还算完好。只是主梁和立柱都断掉了。
库兹站在格日勒的身后,弯下腰拍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地安慰说:“别伤心了,以后我们还能建造更好的屋子。等我们将这里的僵尸彻底地赶回死亡沼泽,我就带着大家去叶连山深处伐木,去石头山采石,在秋季到来之前,我们一定会将这些房子从新盖起来!”
格日勒眼圈红红的,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狠狠擦拭眼睛的泪水,甩着大辫子跑开了。
库兹好像并不太明白,为什么说着说着,格日勒竟然连哭都顾不上,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这位性格开朗的兽人女孩儿,很少有这样难为情的时候,于是他转头求助,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眨巴眨巴眼睛,对他说:“再有一个多月你就要参加成人礼了,也许成人礼之后你应该很快的就会娶老婆,她是不是因为这个?还是你说一起盖房子盖到秋天,她有点等不及了!”
库兹听不出我的调侃,很是认真的想了半天,然后抬起头不确定地说:“应该是害羞吧!”
兽族狼人们的爱情观非常简单,寻找配偶繁衍下一代,大概是生存的本能。或者是穷苦的兽人根本谈不上有任何的爱情观,只要兽族狼人们勤劳一点,敢跟着部落里的其他人去荒原狩猎,归来之时总会有所收获,几张皮子或是一大袋子生肉干就会换来个兽人老婆,这样的兽女不一定有多么美丽,但是她一定可以为那位兽人生孩子。
兽族狼人贵族们的生活更简单,只要轻轻地招招手,就会有大票的兽女心甘情愿的献身。
我一直认为格日勒这样的兽女应该是像月亮一样,高高挂在夜空中,无数兽族狼人甘愿充当群星围绕在她的身边,追求她,爱慕她,每天晚上都会有兽人给她写一些情诗,送一些小礼物,她就是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的。
可是在拉伊图部落,这里除了那些兽人监工和一些年老的兽人之外,几乎就没有了任何的男性兽人,所以格日勒感受不到这些。甚至为了得到库兹一点点的宠爱,每天都要像是一只百灵鸟一样,围在库兹的身边欢快的歌唱。
看到库兹粗心大意的样子,我总是忍不住要劝告库兹:“你以后要对格日勒好点!”
这时候库兹总是挠着脑袋对我憨笑着点点头。我和库兹的感情,有时候我自己都不能理解,我甚至觉得我们就是一对孪生兄弟,他想的东西不用说出来,我就知道,我想的东西,他的心里也明白。
到现在,我和库兹都开始暗暗感到庆幸,能够在采掘场买回来那么多的灰矮人奴隶,真是明智之举。灰矮人们只要每天都能吃上两顿饱饭,他们就像是一群骡子一样,在卖力的干活儿,就算是偶尔吃两顿水煮地薯,也毫无怨言。
几乎所有繁重的清理工作,都是这一千多位灰矮人奴隶完成的。追风者小队在收索完拉伊图部落周边地区之后,确认这里没有了沼泽僵尸的踪迹,就开始将狩猎的目标扩大至死亡沼泽的边缘地带。每天维鲁都要带着果果姐他们出去狩猎僵尸。
他们甚至用废弃的木料,做了一个大爬犁。几只盘羊拖着大爬犁在沼泽地里飞奔,他们骑着古博来马跟在后面。每天傍晚的时候,他们会披着落日的余晖,从死亡沼泽边缘地带赶回来,每次爬犁上都堆满了普通的沼泽僵尸,当然也有一些沼泽尸王。
维鲁将这些沼泽僵尸带回来给我们炼制尸火油,如今第二批油桶也都已经快要装满了。
采掘场主霍森斯那里,正在日夜赶制油桶,采掘场里的铁匠工坊已经满负荷运转,上次给他送地薯的时候。还附带赠送了一些沼泽僵尸的尸渣。那些聪明的采掘场兽人监工,将那些浸满了尸火油的尸渣装进袋子里,沼泽僵尸的胳膊大腿这些部位更方便储藏和装运,所以他们会一点点的收集起来,在上次返回采掘场的时候,带给了霍森斯场主。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燃点温度更高的燃料,采掘场的铁匠工坊才会重新开动,如今从叶连山上运回木材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采掘场里的牲口已经都被饥饿的兽人们吃掉了。没有了那些大牲口,霍森斯很难从深山里运回木头,正是那些浸透尸火油的尸渣让采掘场铁匠工坊恢复运转。
霍森斯带来的口信儿,过几天会亲自押送一批新的油桶。亲自来溺亡泊。
我猜想,这位目光敏锐,思想活泛的狼人场主一定是有了新的主意。所以才会亲自赶过来找库兹商量。也许是接下来的油桶订单,也许是油炉子的样品已经制造出来。也许是他要和我们商量收购些尸渣,也许是再买一些地薯。
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这几天丢下了短矛和盾牌。在山坳后面的沼泽地里挖掘地薯。那片沼泽地非常的肥沃,走进了就能看到这片地里长满了心形叶子的藤蔓植物,将这些枯萎的、脆嫩的地薯枝叶掀开,就会露出下面的大片黑色淤泥,那些连成串儿的地薯就生长在这些黏糊糊的黑色淤泥里。
这种淤泥并不像风车丘陵的红色土壤,用锄镐或是锹铲就能轻易地将地薯从土中挖出来,这些黑色淤泥非常的软,黏糊糊的根本挖不动。这些兽女战士以前在拉伊图部落,每年秋季都要到这里采集足够过冬的地薯,所以对于采地薯她们非常有经验。
对于我来说,这片黑色的淤泥沼泽地是足以致命的。那些柔软的黑色淤泥也不知道有多深,我踩进去之后,那些柔软的淤泥就会从我的脚面慢慢地包裹住我的双腿,我越是慌张越是挣扎,就陷入的越快,当然就算是我站着不动,身体也是在不停地向下沉。这就是所谓的恐怖无比的死亡沼泽边缘地带了。
可是这些泥潭恰好也是地薯们最好的生长环境,这些黑色的淤泥里存有大量的地薯。
后来还是格日勒解开了我的迷惑,那些在淤泥中像泥鳅一样自由穿梭的拉伊图部落兽女们,她们在进入沼泽地之前,身体事先会涂一层滑溜溜黏糊糊的藤蔓汁液,这样她们就会变成一条条滑溜的泥鳅,另外就是任何亚麻布、毛料、丝绸、皮革制成的衣物,都会阻碍她们身体的灵活度,所以那些浑身沾满黑泥巴的兽女们浑身都是光溜溜的,她们借着强有力的腰肢和腿部力量,在沼泽的淤泥中不同的摆动,竟然可以挣脱黑色淤泥的束缚,每次都能从淤泥中抱出一些地薯游上来。
这种活计,只能由那些身材匀称的年轻兽女们来做,她们的身体的柔韧性,灵活性以及体能都是正处于巅峰时期,只有这样的兽女才能在淤泥中保持充沛的体力,否则,一旦有某些兽女勉强的进入淤泥中去,在里面抽筋或者耗尽体力游不上来,那根本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她,在淤泥里,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静静地沉入淤泥的最底层。
所以年老的兽人们都等在岸边,每次有兽女从淤泥中翻出来,就会飞快的接过地薯,放到水盆里,将淤泥洗干净。她们也会默默记着淤泥中的兽女们潜入的次数,每当有哪位兽女到达了足够多的次数,而她又没感觉到自己已经到达了体能的极限,这时候就会有老兽人做出提醒,让她们爬在沼泽泥潭边上,吃一些肉干儿喝点水休息一下。
那些采集上来的地薯,很快就会被拉伊图部落的兽人孩子运走。
制造粉条的全过程甚至对于维鲁和那些兽人监工都是保密的,只有最初那些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掌握着这个秘密。制作粉条的时候,往往是远离营地,在帷幔里进行的。将这些地薯研磨成浆,滤渣沉淀之后,那些沉积物就是所谓的淀粉,这些淀粉浆从漏斗的网眼中一条条的漏下去,掉进滚开的开水中就形成了粉条,这些粉条经过晾晒之后,能够保存很久。
这就是伊图部落人的新的秘密,为了保护这个秘密,每一位参与制作粉条的拉伊图部落兽女都经过了严格的挑选,而且还让她们对着兽神起誓,永远不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而这个制作工艺将来也会成为拉伊图部落的一种谋生手段。
我依旧每天躲在帐篷里尽可能多的绘制魔法卷轴,我没想过琪格给我留下的魔法墨水居然有这么多,我只使用了一半儿,我带过来的魔法羊皮纸就已经消耗光了。
这些日子,大量的粉条被慢慢地做出来,晒干之后,等待过些日子我和库兹将它们带到古鲁丁,卖给勒伊帕斯老爷,完成我们的承诺。
拉伊图部落中的那些废墟,被灰矮人奴隶清理的很干净,这事需要等待库兹的命令,需要有人去叶连山深处砍木柴,才能够重新建造这些木屋,可是叶连山里的魔兽和凶兽更多,现在溺亡泊这边刚刚稳定下来,库兹哪敢派人去叶连山深处送死。
部落里的粮食已经快要告罄了,再不想办法就要去吃那些粉条或者地薯,所以我和库兹正在筹划一场狩猎活动,据说这些沼泽地里还有鳄鱼……
183溺亡泊小事
在拉伊图部落土屋的石基上支帐篷,是件无奈之举。谁也不曾想到偌大的拉伊图部落,竟然没有一间像样子的屋子,那些能从屋顶看到外面星星月亮的房子,反倒不如住帐篷舒服。沼泽僵尸们悄无声息的撤走自后,这片溺亡泊的死灵之气也慢慢地消散,最先开始有昆虫飞进来,后两天这片沼泽地又有了蛙鸣,到处充满了生机。
我无聊的躺在一截断裂的原木上,身边坐着一位眼睛里充满了各种好奇神色的拉伊图部落的兽族少女,她的头上编了无数细碎的辫子,发辫的末梢系着几个铃铛,每次她好奇地转头,那些铜质铃铛都会悦耳地响个不停,声音不算大,但是非常清脆。她非常的年轻,身体纤细而又柔软,没有拉伊图兽女战士们挺拔的和丰硕的圆臀,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倒是很健康,她长得并不算漂亮,至少在这些拉伊图兽女中不算是最美的,但是她脸上总是挂着淡淡地笑意,就像是格日勒一样对明天的生活充满了希望,是个十足的乐天派。
她是今天采地薯最多的女孩儿,按规矩来说应当受到部落酋长的奖励,其实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她可以获得一些肉脯或者是那些烤肠,也可以选择麦饼或者黑面包,这些都是非常实际的东西。
可是我听库兹说,这位兽族少女却放弃了这些奖赏,只想跟我和库兹安静呆半个晚上。可我并不认为这是有趣儿的奖赏。
这女孩儿一直试图挑起我的话题,我整个晚上都蔫蔫地毫无精神,并没有说话的心情。只不过有时候静静地看着天空的星图在发呆,我有时候会想念卡特琳娜。那个总会时刻照顾我,又总是显得很柔弱的美丽红发姑娘。我醉迷她温暖的怀抱。我会想起琪格,这位平日里像个邻家姐姐,装扮起来又美艳无匹的贵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