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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德这次没有随父亲出征,而是留在家中专门照顾我的出门事宜。他见我出来了,急忙问道:“姑娘,今天除了上课外,可有出府的打算?”
“没有,怎么了?”
“奴才远房的一个姨妈病了,她膝下无子无女……奴才……奴才打算去看看她。”
见顺德神情焦急,我急忙扭头对冰巧说道:“去帐房支二十两银子,记在我的月银上。”接着,我又对顺德说道:“近段时日府上没大事,既然你姨妈无子无女,你权且当个儿子好好陪陪她,如果她同意,接了她来长孙府吧。这件事,我做主了。”
顺德闻言,更是感激涕零,直是跪在地上,“多谢姑娘。”
又简单交待几句后,在冰巧的带领下,沿着长廊转过两个院子,母亲的院子出现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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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又搞了个神马‘评价’之类的东东,我太忙,来不急看。但要谢谢给了我好评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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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章 求学记2(shukeba.com)
自从岭南回来后,我和母亲就分院而居了,起初还有些不适应,现在也习惯了,人啦最是适应环境的生长要求了。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一声。
“姑娘来了。”
守在母亲寝居门口的丫环急忙打起帘子,又望向里面通报,“夫人,姑娘来了。”
在冰巧的挽扶下,我缓步进门,再度穿过几道帘子,艳姬出现在我的面前。
父亲征战太原近一年时间,眼见着又到一年的年关了,前线战事状况到底如何,我们不得而知。母亲爱极父亲,这一年的担心都写在脸上,明显的苍老了不少。倒是艳姬神彩熠熠,葱绿色的窄袖夹袄,宝兰色的绣兰花褶裙,突现了她完好的身段,明明比母亲还要大的年龄,此时看着却比母亲要光彩照人得多。
“艳姨娘好。”
“姑娘可是来了。姐姐在里屋正等着呢。”
艳姬一边说着话,一边牵过我的手,领着我进到里间。抬眼间,我又看到母亲担心的眼神和晚上明显没有休息好的容颜。
“观音婢,来,到娘这里来。”
急忙匆匆给母亲请安鞠躬,待丫环替我解了大氅,我走到母亲所倚的屏榻前,爬上去偎在了她的身边。
“我的儿,怎么现在才来?”
按照古时晨昏定省的礼制,确实太晚了。我有些心虚的说道:“娘一边叮嘱我‘这小的身子哪经得起那多的书去读,不如多睡会子’的话,一边又埋怨我来得晚了。观音婢再该如何呢?娘教我。”
一席话引得娘‘卟哧’一笑,脸上的神情活跃不少。艳姬亦是笑道:“瞧瞧这个小人儿,难怪得老爷独宠。也只有她,才能引得姐姐笑呢。姐姐,妹妹就羡慕你啊,生了个丫头。”
母亲的神色不再忧郁,而是颇带得意之色的抱着我揉着,“房先生所讲的功课可有难懂的?”
“还好。”
“如果有不懂的,也不要为难自己。如果和房先生和不来,也不要看他是你父亲请来坐馆的,也不要看他才华横溢,只管和娘说,娘替你换个先生。”
嗯?这话从何而来?能够受未来唐朝最杰出的宰相教诲是多么荣幸的事?怎么可能会和他合不来?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见我神情疑惑,极是爱怜的用手指头戳着我的额头,“你这个丫头。想当初,娘也是个顽皮的孩子,因不喜欢你外祖父所请的教书先生,是以每天不到辰时不起床,不到巳时不去上课。娘看你现在,似乎和娘当初……”
原来如此啊。看来是我赖床以至母亲误会了。我急忙回道:“房先生教得很好,原来父亲教观音婢的那些不懂的,经房先生解释后观音婢就懂了。”再说如今的我怎么能够错过房玄龄的教导呢?我必须熟练的掌握在隋之前所有的历史人文典故,免得以后犯一些‘另类错误’,而房玄龄十分胜任。
见我说得急。母亲直是拍着我的头嗔道:“看你急的?娘不过说说而已。既然你欣赏房先生,那为娘以后自不再提。只是以后,可不能再贪睡到辰时了,要不然,你父亲回来,只会拿娘作文章,说娘没有教好你。”
我‘噢’了一声,极是失落。看来,小小年纪的我不得不和那张床道别了。我之所以贪恋那张床,并且喜欢在那床上停留极多的时间,是因为那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密闭的空间可以让我思考,那……是一个十足的属于我的天地。
“先在娘这里用些点心,然后再去书房上课。”
听着娘的吩咐,我自是点头应允,从母亲的院中出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我的书房是父亲单独在他的书房隔出来的一间小屋子,正门方向挂着一张孔老夫子的画像。画像两旁是几幅梅兰竹局的水墨画,余次边上是一排排的书柜,书柜中满满的磊着古时书籍。
孔子画像下方摆着梨花木制的桌椅。桌子上放着文房四宝和一把戒尺,桌子下面放着踏脚,那是房玄龄讲课的地方。
房玄龄16岁左右的年纪,生得朗眉星目,别有清新俊逸之态。平时对着人的时候喜欢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同时不停的摇晃着脑袋,似乎对你所有的疑问听得极是认真……
实际上,他相当的心不在焉!
因为,有时候他都不知道我问了些什么。每每此时,他会堆起满脸的笑看着我,“观音婢,来,为师教你一支小曲如何?”
第一次我被他的神情雷倒了,后来就习已为常了。
他不但通晓史书,而且在琴棋书画方面亦有独特的造诣,最令他得意的莫过于他弹得一手极好的琵琶,因了此,我的琵琶技艺如今勉强也算及格。
仅用不到一年的时间,我能够有此造诣,是他最引以为豪的事情。
047章 求学记3(shukeba.com)
今天,房玄龄穿了件蓝布直裰,这身轻飘的衣物挂在他瘦弱的身子上,给人的感觉似乎是那些晾晒的衣物挂在竹竿子上的感觉,飘忽飘忽的,在这寒冷的冬天,令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我礼貌的鞠躬敛衽,“给先生请安!”
“免礼、免礼……”房玄龄的脸上堆起一惯的笑,就似那日出的第一缕骄阳,照得整片大地都有了精神。“观音婢,来瞧瞧,看为师今天给你带什么来了?”
房玄龄一边说着话,一边急忙从冰巧手中牵过我的手,拉着我在他的座位上坐下,“前天对你所说的‘天若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句话……为师还不赞同,只当你编的是首打油诗,没有任何的大道理可言。可是昨天,你知道为师在哪里发现和这句话有着相同之妙的文章吗?”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只见他摇头晃脑的说道:“《道德经》!《道德经》中有文曰‘将欲合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举之;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是谓微明。柔胜刚,弱胜强。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之句,观音婢,你所说的和这《道德经》上所言的经为师仔细一推敲,居然异曲同工呢。”
咳咳……我有些窘的看着房玄龄,看着他兴奋得无以复加的脸庞,只见他眉飞色舞的又道:“不想我房玄龄能够教出这么一个冰雪聪明的徒弟出来。走,为师今天奖赏你,带你出去逛逛。咦……观音婢,你是什么神情……放心,为师和你母亲说,你的琵琶技艺突飞猛进,为师要上街亲自替你选一把上好的、适合你的琵琶。就当为师奖赏你的。权当送你的新年礼物。”
房玄龄开了口,母亲哪有不允的道理,自是笑嘻嘻的送我和房玄龄出府。
杨广即位第一年就颁布了“君民建国,教学为先,移风易俗,必自兹始。教习生徒,具为课试之法,以尽砥砺之道”的诏书。一时间远近儒生纷纷前来长安,房玄龄就是这些儒生中的代表人物。
其实早在隋文帝时期,房玄龄就先后授羽骑尉、隰城尉。只是他见不得官场的黑暗,是以辞了官,在长安一带游走,后来碰到父亲,被父亲聘到长孙府担任我的坐馆先生。我知道,依他鲲鹏展翅之才,他定不会偏安一隅,是大鹏,终有展翅九万里的一天。
走在长安街的大街小巷,处处可以看见三五成群的学子相互讨论、相互辩证的热闹场面,而房玄龄只是和他们简单的打过招呼后,就带着我进入一间间琵琶行挑选琵琶。
在逛了众多店铺之后,在‘卢家琵琶行’中,房玄龄的目光被一把四弦的琵琶所吸引,墨黑如玉的鼓牙西番花纹宣示着这把琵琶的由来已久。
他随意将琵琶抱入怀中轻挑,音质声声悦耳若大珠小珠,他赞叹不已,“不错……就这把了,观音婢,来,为师送你的。”
“这把不卖。”
一声清脆的响声阻止了我去接琵琶的手,扭头看去,一位15岁左右的少女出现在我的面前。修长的身子,白皙如玉的脸颊,大大的杏眼似含云烟,一双长眉斜飞入鬓,穿着一件淡粉色荷花暗纹窄袖长袄,外罩一件银红的大氅,乌黑的头发只简单的挽了个髻,斜插一枝似琵琶般的玉簪,余下的头发垂至腰间。银红的大氅衬得她的肌肤更是水嫩,倒也别样的光彩照人、极具魅力。
“这是我行的镇行之宝,不卖的。”那女子继续含笑说着话,接着将琵琶自房玄龄手中抓过,不待房玄龄作声,她已是将琵琶交予一旁的琴仆,“收起来。以后,客人来了要说明白,免得客人误会。”
“是,姑娘。”
看那琴仆对她的态度如此恭敬,想她定是这琵琶行的当家了。我摇了摇房玄龄的手,“房先生,我们再选其它的吧。”
对我的话不予理睬,房玄龄剑眉倒竖,星目中露出不屑和了然的讥笑,看着那女子说道:“既然事先没有声明,房某又如何能信姑娘方才所言?如果房某猜得不错,姑娘这般所为只是为了抬高这琵琶的价格……好,姑娘开价吧,无论叫价多少,房某买定了。”
呃……抬价?也有这个可能。
“这位公子,你是说本姑娘是好财之人吗?”那女子神情有些愠怒,语调不自觉的抬高,说到这里,她一把抓过琴仆手中的琵琶递到房玄龄手中,“如果你真不是那附庸风雅之人,如果公子的琵琶之声真能感动小女子,那这把琵琶就是送予公子也无不可。”
闻言,房玄龄用手摩挲着下颌半晌,眼睛迟疑不定的看向那女子,最后他接过那女子手中的琵琶,“好,一言为定。”
眼见着房玄龄选定一张太师椅坐定并将琵琶抱入怀中,那女子挥手道了声“慢”后轻移莲步到房玄龄身边,“这位公子,如果你的琵琶之音感动不了小女子,又当怎么算?”
“这位姑娘,感动与否似乎都在你的一念之间,都在于姑娘的说辞。我房某才是吃亏的一方,我都不计较了,你又何必斤斤计较?”
只见那女子抿唇一笑,直是盯着房玄龄的眼睛说道:“所以,我们得立个公平的协约方是。”
这笑……我感到一只猎物掉到了猎人的陷阱之中……
048章 求学记4(shukeba.com)
房玄龄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只笑得温朗的狐狸,而今天,这女子怎么就给了我猎人的感觉呢?
我看好戏的神情看着那女子,只见她相当自信的从房玄龄手中抓过琵琶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中,挑衅的看着房玄龄说道:“小女子愿弹一曲献丑。如果公子觉得小女子所弹感动得了公子,那公子自动退出不弹也罢。如果小女子的曲子感动不了公子,那只好请公子另弹一首来感动小女子……是否感动得了,想必公子听了小女子的琵琶曲,心中自有计较。”
这哪是协约,这分明是比赛!
这女子这般挑衅房玄龄想必有几分本事……我摸着鼻子看向房玄龄。只见他微笑点头,做出洗耳恭听之姿。
抱琵琶入怀,调好琴弦,那女子嫣然一笑,十指如飞,一时间,满琵琶行皆是《十面埋伏》的铮铮之间①。金戈铁马、可荡山河的琵琶曲将我带进那垓下决战的楚汉之争,两军决战、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项羽自刎于乌江,刘邦取得胜利的画面一一从我脑海中飞过。
初始振奋,接着惊恐,最后有让人泪下的悲凉……真真是感人。我看向房玄龄,只见他似乎也是被那女子的琵琶技艺所打动,神色不再如初时的傲视一切,眼底有了丝丝的赞叹之彩。
半晌,琵琶声绝,那女子抬起秀丽的脸庞,得意的看着房玄龄。
房玄龄拍着掌站了起来,直是走到那女子面前,抓过女子手中的琵琶说道:“确是感人。不过姑娘方才所奏掺杂了太多必胜的个人心理,倒显得楚汉之争是一面独倒,失了两军对垒的悲壮,所剩的仅有悲凉……”
那女子闻言,方方的得意之色渐变,脸上布满红润,看来,房玄龄的话道出她方才所奏琵琶曲中的弊端……
“房某不才,愿以《六幺》一曲来比试。至于感动于否……结果由姑娘来权衡。”
“《六幺》?”那女子震惊的看着房玄龄,红唇微翕,再也做不得声。
传闻此曲拍无过六字者,故曰《六幺》……我只听房玄龄说过,但从未听他弹奏过。因为他说过:弹不来。
可今天,‘弹不来’也要弹,可想而知,他对这琵琶是志在必得了。
其实那女子的琵琶弹得真的非常的好……常言道‘好男不和女斗’,对房玄龄的好胜之心,我有些不耻。
“只是……房某得移到枫香调上弹。”语毕,房玄龄正襟危坐,神态不再玩闹,而是极严肃的调着琴弦,不时弹奏听音准不准……
良久,他才欣然一笑,“好了,但愿不要在我的徒弟面前献丑。”语毕,指拔动如雷。
这……这到底是何曲子?为何我还领略不透?再看那女子的神情,明显有着丝丝的迷醉,莫非这《六幺》一曲还可以醉人心神?
余音袅袅无断绝,琵琶行却是半晌静悄无声……
“国手当如是。”
随着那女子低低的轻喃,房玄龄含笑将琵琶抱入怀中,“姑娘,如何?”
“邪乎得紧。”那女子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房玄龄,“这琵琶,是你的了。”
“那就多谢了。观音婢,来,接着。为师送你的。”
这琵琶就是我的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接过琵琶。看着那女子仍旧不可思议的眼神,只听那女子说道:“这位公子,小女子卢雨烈,愿拜公子为师,请成全。”语毕,竟是跪在了房玄龄的面前。
“姑娘真想拜我为师?”
那自称‘卢雨烈’的女子直是点头。
“除非你将琵琶技艺全忘了。”语毕,不再理会那愣神的女子,房玄龄拖着我的手,步出了琵琶行。
“公子……”卢雨烈追出琵琶行,直是扶着木门问道:“如果……如果小女子果真忘了所掌握的琵琶技艺。望请公子不要忘了今日之言。”
我频频回头看着琵琶行前伫立的孤影,好奇问道:“房先生,一个人真的能够忘了她原来所掌握的技艺吗?”
房玄龄得意一笑。伸出两根手指头相互比较成‘十’字,“十年,至少要十年的时间不再动琵琶一分一毫,否则是忘不了的。”
十年?我再度回头看向卢雨烈的方向。若真忘却,对她而言太过冒险,毕竟再学之下,她的技艺能否超过今日很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