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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感觉,当心情烦闷的时候会选择一个人专门走一趟大桥,从鼓楼区的下关到浦口,一个来回差不多十公里,只是走,只是踽踽独行。
来到桥中间,我俯身靠在栏杆上,向脚下的滚滚洪流望去,长江的波澜壮阔并没有看到多少,有的只是夜的黑留在水面上,并被月光和灯光反射出的粼粼点点。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创建和谐家园】打破一直伴随我的孤独寂寞冷,我还以为是雨茗或者赵笠,结果掏出来看,却发现是那个夜的女孩。
也许觉得这个时候和人聊聊天也不错,毕竟我已经孤单了一个多小时,并且一整夜很可能就这样继续孤单下去。
我问她,“怎么不发短信就打电话了?不怕我不方面接吗?”
对方就嘻嘻笑,“反正你肯定没有存储我的手机号码对吗,你应该是记住号码但没有加入电话簿!”
我有些诧异,问她,“你怎么知道?”
“人家有千里眼啊!”夜的女孩幽幽道,“你们男人都这样,一方面担心被家里那位看到说不清楚,所以不会存我的号码。另一方面又会对这种艳遇心存好奇和向往,因此不用存电话也能记住数字…对吧江潮,我说的没错吧?”
我听她又开始叫我的名字,于是想,我是不是也可以通过和她类似的手段查到对方叫什么名字呢?不然,连名字都没有,只是显得很奇葩的一个外号,我总觉得自己是在和飘渺的虚无说话。
“喂,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
“这里太冷了,我没有说话的欲望,你说吧,我听着。”
她就有些奇怪,问我,“那你现在在哪儿呢?”
“长江上!”
“啊?你,你不会要跳江吧?”
“应该不会…不过,也许你不打这个电话,没准儿下一刻我就跳了!”
“你…”夜的女孩有些疑惑,显然不相信我的话,问,“你是不是会游泳?对了,你一定是位游泳健将,你想游夜场泳对吧?”
我被对方强悍的推理逻辑和无与伦比的联想力打败了,苦笑着说,“行了行了,越说越离谱,我只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罢了,瞧你说的什么话!”
“长江…你到哪一段了?”她问。
“我怎么知道?反正走了半个多小时,应该有一两公里吧。”
“哦,从哪边走的?下关还是浦口?”
“从下关往浦口方向,干嘛,你问这么多想干什么?准备来接我?”
“你愿意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考虑一下…”
“玩去吧,哥可没心思和你逗闷子,说,找我啥事儿?”
对方似乎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沉默半晌才道,“江潮,你说话态度就不能好点儿吗?我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了?”
“不能!”
我立即开口否决,却没意识到我们这些日子发短信或者打电话根本就没什么正事。
“为什么?”
“因为我和你没那么熟,我有必要跟你浪费时间吗?”
“你…”对方气坏了,我似乎都能看到她噘着嘴生气的样子。
“江潮,我问你,你以前好像说过自己在广告公司上班,你们公司还挺有实力的?”
“是啊,怎么了?”
“公司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也没瞒着对方,就说,“风华绝代!听过没有,我们在广告圈很有名的。”
“哦,是风华绝代啊…听过的,你们是不错,很有实力。”
我不明白今天她干嘛要说这个,于是反问道,“夜的女孩,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怎么着,有项目介绍给我做?那敢情好啊,大家一起发财。”
“你别用这种调侃的口气和我说话!怎么看不起我吗?还别说,我真有项目想介绍给你呢!”
“多大规模的?”我笑笑,又叼起一支烟,混合着冷冽的夜风将烟草味吸入肺里,又说,“小了我们可不接,没工夫陪你玩。”
“多少算大多少算小?”夜的女孩更不满,“喂,我说江潮先生,难道你不知道苍蝇再小也是肉,对于送上门来的生意,你们做买卖的绝对不应该拒绝!”
我被她噎得快没词儿,于是只好解释,“你说的是对,但我们最近项目太忙,人手紧张,小项目真的接不了。”
她就说,“上千万的广告宣传企划业务,算是小还是大?”
“什么?上千万?你在开玩笑!”
“切,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靠谱?”对方冷笑,“痛快点儿,像个娘们似的,你到底有没有想法,有意愿就吱声,不然我找别家!”
“有,有!草,当然有!”
“嘻嘻,说话真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草谁呢。”
“你…”我真心觉得要么就是我跟不上时代,要么就是对方脑子里藏的都是泥巴,说着说着画风就变。
“别说没用的,那成,约个时间你来我们公司,我请两个高层一起当面谈。”
“江潮!”
夜的女孩喊,“你这人,真是的,难道分不清谁是甲方谁是乙方吗?你还要我去你们公司巴巴的登门双手捧上合同?你当我们是什么了!”
我也觉得有些过分,连忙讪笑道,“那行,你说地方,这周我安排时间去你们公司拜访您老人家,这总该可以了吧?”
我等着对方说出一个地址,并且已经将精神集中,等着记住那些道路商业区门牌号和公司名,没料到她却说,“选日子不如撞日子,今天既然说到这里那就今天见吧。”
“今天?现在?!拜托,已经九点多了啊!”
“怎么你要回去搂着老婆睡觉吗?”
“那倒没有。”
“没有就等我,就在长江大桥上等我,咱们不见不散!”
第105章 失望之极
挂断电话,我忽然有些莫名其妙地想笑。
对方不会在逗我玩吧啊?我真的要在这里傻等吗?
我了解她多少?除了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代号之外,我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长得牛头马面或者美若天仙,一无所知却要和她见面?
这算什么?电话情缘或者就是见网友?然后呢?发生e夜情后谁也不认谁?
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盛【创建和谐家园】屎,甚至可以肯定她只是在找我解闷玩,这时候说不定已经洗洗睡了或者躺在某个身体肥硕的陌生男人怀里耻笑我…
不过我的确没有地方可去,也失去连夜工作的心情。
等就等吧,在哪里呆着反正也只有我一个人。
自嘲几句,我索性吹干净一块巴掌大的地方坐下,靠着铁栏杆,被冷冽的江风吹在后背,任那股凉意顺着脊背深入五脏六腑。
点上烟,看面前经过的那些车水马龙,想起那首曾经传唱一时的《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不禁有些迷惘。
可能很少有人像我这段时间一样总是陷入莫名复杂的工作和情感波折里,而且就算真的有,别人的选择也不会如我一般,在冷风和夜色中坐在长江大桥上,就像一个流浪的旅人。
他们也许会去酒吧、去咖啡厅、去茶楼,和亲友嬉闹岔开心思或是找老铁闺蜜倾诉衷肠,也只有我才有些刻意地选择体味这种旁人避之不及的孤独。
远远地,有个一身褴褛的流浪汉向我走来,看到竟然有这样一个不合场景的人坐在桥边,对方有些【创建和谐家园】,犹豫着从我面前走过…
我掏出钱想要叫住对方给他,但流浪汉却转过身,从脏兮兮的口袋里抓出一把钢镚扔在地上,然后嘟嘟囔囔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外乡话,竟然扭头走了。
我愣住,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仔细看,发觉好像并没有那么惨,以至于需要一个乞丐给我施舍?!
踏马的!
这世界都怎么了?我江潮竟沦落到被流浪汉怜悯吗?
真想用相机拍下这一刻的自己,然后在多年后的某个高光时刻,站在演讲台对着全世界说,老子当年也是苦孩子,我特么被乞丐救济了…
…
半个多小时后,当我已经忍不住冷意,准备起身离开不再继续等下去。
一辆紫红色保时捷卡宴风驰电掣般带着巨大的刹车擦地声停在距我大约七八米处。
车窗放下,一个长发飘飘脸上戴着墨镜的年轻女人冲我招手,喊,“你是江潮?”
“对,是我,夜的女孩?”
“过来啊,还愣着干嘛?这里不让停车,没看我打双闪呢!”
连忙翻过矮小的隔离墙,我冲过去,身体都快冻僵了。
上了副驾驶,我们彼此打量对方,谁也没有开口。
讲真,这一刻,我…心情复杂。
虽然并没有抱着和她有什么e夜情的念头,但在见到这个夜的女孩时,还是禁不住有些失望。
不,可以说非常失望。
对方长相应该还不错,虽然戴着墨镜,但身材苗条,肤色白皙,除了看不见的眼睛之外,其他五官也算精致。
但我的感觉却很不好,因为她的穿着。
怎么说呢,一身皮裤,领子那里敞开成v字型,耳朵上挂着波西米亚风格的大耳环,甚至鼻子上还带着鼻钉。
从对方白皙的脖子下面,我隐隐约约看到几处纹身图案…
第一眼,我的心情坠入低谷。
特么打扮得跟个鸡似的,脸上的粉怕没有二两重,怎么也和我潜意识里夜的女孩该有的形象对不上号。
虽然我并没有她‘应该’长成某种样子的概念,但自以为绝对不应该是这种形象。
夜的女孩也在打量我,双手扶着方向盘一直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头或者摇头。
我有些尴尬有些恼怒,问她,“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嘛!走啊,开车啊!”
对方没有驳我,也不搭腔,踩动油门带着我向浦口那边狂奔。
“你…草你啊,慢点好不好?”我一头冷汗。
这娘们几乎在六七秒就将速度提到百公里,我几乎完全贴在副驾驶的靠背上,被带着推着并且吓着。
她还是不说话,挂满各式各样手串的皓腕和方向盘偶尔碰撞,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直到她开始减速,我才勉强系好安全带,一头冷汗几乎暴怒。
“几个意思啊你?你特么不想活别拉着我啊!”
我喋喋不休骂着,对方终于忍不住开口,侧了一下头冲我喊,“【创建和谐家园】,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不想坐车滚下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