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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从海面吹来的风,我喝了一口被冰镇过的啤酒,心里是一阵惬意,于是又主动向叶芷问道:”这边的客栈和酒店都被关停的差不多了,海途还能对外营业吗?“
“海途也停业了,不过我是老板的朋友,招待一两个朋友,不算营业的。”
我点了点头,回道:”哦,看来这政策也是有漏洞的嘛。“
这次,叶芷没有接我的话。她似乎一点也不好奇:在客栈全部被关停的情况下,我又是通过什么方式住进“风人院”的。不问也好,因为我的方式相比于她就不那么体面了。我和马指导、铁男三人,一到晚上八点就不能开灯,一直过着偷偷摸摸的生活,这要怎么和她做对比?
片刻的沉默之后,我终于想起上次没有问她要联系方式的不礼貌,于是我拿出手机对她说道:“住的这么近,也和邻居差不多了,加个微信吧,以后可以约着散散步、打打麻将什么的。”
“你意思住的不近,就不用留联系方式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果然介意之前她留了联系方式给杨思思,我却在后来没有联系她的事情。之后,更是在一起吃完饭,也没有主动问她要联系方式。
如此看来,她在这方面也是个挺小气的女人。所以在怼了我一下之后,一点也没有将自己手机拿出来添加微信好友的意思,而我那拿着手机的手,就这么尴尬的悬在她的面前……
……
“不加就不加吧,反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一边说,一边将手缩了回去,然后将啤酒罐里的最后一口啤酒送进了嘴里。就在我以为,我们会很死心眼的将这种沉默持续到天黑时,叶芷却忽然转头看着我说道:”晚上住在这儿挺无聊的,你和思思联系,让她来这边打麻将吧。“
我与她对视着,不相信她是这么主动的人,她之所以这么说,多半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而我的第六感也告诉我,她和杨思思的联系应该算是比较密切的。毕竟他们都是从上海来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同样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她们是能够玩到一起去的。
另外,抛开杨思思的任性不说,她也确实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这里还挂着昨天杨思思送给我的那只提线木偶,我心里不免有些黯然,于是皱了皱眉,并在下一刻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之后,才向她问道:”关于杨思思来大理的前因后果,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不太听得懂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你话里有试探的意思……而且我感觉你们私下有很多联系,所以你一定已经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叶芷很少有的笑了笑,回道:“看得出来你是个很敏感的男人。”
“不是敏感,是敏锐……我现在很在意这件事情,所以你忽然和我提到杨思思,让我联系她,我不自觉的就会产生很多联想。”我说完之后便很关切的看着叶芷,如果她和杨思思联系过,那么从她口中一定会得知杨思思在这件事情之后做了什么样的选择。而我的确是在意的,但又不想主动和杨思思联系,毕竟中午的时候我们已经闹得那么难看。
叶芷稍稍沉默之后,回道:“我是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下午和思思联系过。”
“她怎么样了?”
“先不说她怎么样了,就聊聊你做的所作所为吧。“
我重重吸了一口烟,然后眯着眼睛盯着海对岸看了很久……
我虽然还没有去过对岸,但我知道那里就是下关,听诚哥和李姐说,下关的风最大也最出名,便本能的感觉,那里的灯火也是动荡的,它们化成一束束光线映射在洱海里,营造出了不真实的感觉,而我们所遭遇的是是非非在这种不真实里,也就显得根本没那么重要了。
也许,我们活着就是一道特别虚假的命题。就像汪蕾,她生前有那么多的善举,可是在她死后,依然会有很多人在议论她是个坐台的小姐。那对与错,善与恶,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我们只是永远活在别人的口中,而真正用心去理解你的却根本没有几个。
我终于与叶芷对视着,回道:“我不认为我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问题,大理这个地方虽然好,但是这个阶段的杨思思并不适合待在这里……如果有一天她能站在你的高度,以投资人的身份再来,我想,那时候就不会再有人反对她了……所以在这之前,出国深造是个挺加分的选择。”
“你很为她着想,可是你也欺骗了她。”
“那又怎样?”
“如果她不在意你,肯定不会怎样……但是她挺在意你的,所以她才会觉得你对她的欺骗是一种侮辱……我觉得,她至少是把你当朋友的,你不应该这么对她。”
我再一次看着她,觉得她美貌的背后并不是一无是处,她好像对人性有着很深的见解。可是,因为自己心里对杨思思的任性还有那么一丝怒气,还是很嘴硬的回道:“就她那种好动的性格,和谁都能成朋友的。”
叶芷有些失望的看着我,而我在弹了弹烟灰之后,便低下了头,我能看见的已经不是洱海和被夜色笼罩的“马久邑”,我的视线里只有自己的白色运动鞋和叶芷脚上的紫色凉鞋。它们在我的感官里组成了一个对立的世界。
叶芷起了身,准备离开……
我心中一紧,继而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杨思思她是留在大理,还是回上海了?”
“如果你还能联系上她,这种问题就不要问我了。”
叶芷说完后便不再停留,她修长的身影,绕过小贩们支起的摊子,很快就淹没在了人群中,而我在完全看不见她之后,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这一刻,我的内心充满了不受待见的孤寂,我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对现实生活麻木了,所以才会变得有些绝情?现在的我,好像都只是站在利弊的角度去衡量事情的对与错……
再次抬起头,好似在镜子一样的水面里,看到了一个面目可憎的自己。
第20章 女人花
我不是一个喜欢轻易低头的人,我不可能在还没有确定谁对谁错的情况下去和杨思思联系……我更不可能放下自己心中的英雄气概去主动和一个极其任性的女人道歉。所以我决定:如果这是怄气的话,那我就跟她怄到死的那一天……
回到客栈,只有铁男在,他煮了一锅挂面,也懒得用碗,直接就着硕大的铁锅吃了起来。见我回来了,向我问道:“那丫头的事情最后怎么解决的?”
“甭提了……憋了一肚子的气。”
我一边说,一边走到铁男的身边,将他的铁锅搬离了桌子之后,又说道:“走,去古城找个酒吧耍耍……哥们儿请客。”
“别介,等我吃饱。”
“秀色可餐听过吗?别吃了……”
“得了吧,就酒吧里的那些小骚()货,不先把她们哄爽了,能给你吃?”
我一阵无语,片刻才回道:”啤酒总能把你喝饱吧……哥们儿今天想醉。“
……
夜晚来临后,铁男骑着他的破摩托车载着我驶向古城。这是我来到大理后第一次逛古城,相比于洱海的宁静,这里充满了躁动的荷尔蒙味道,游客的密度也比洱海要更加集中。
古城里的男人似乎都喜欢留辫子,骑摩托,女人们也是烟不离手,完全不像我之前接触到的那些人,永远西装笔挺,说着一本正经的商业术语。
这里的人还很喜欢养狗,金毛和阿拉斯加最受欢迎,所以古城的街上会看到很多躺在地上的狗,它们慵懒的眯着眼睛,过着比人更悠闲的生活。
铁男则【创建和谐家园】的像一个老鸨,好似和谁都认识似的,他将摩托车停在洱海门之后,一路上就尽顾着和人打招呼了。而我嫌他慢,在他又找了个抽烟的女人聊天时,便独自逛了起来。我们约好一个小时后在马指导唱歌的那个酒吧见面,而那时,也正好是马指导在那个酒吧的个人专场。
……
逛了两条街,我在一家卖银器的店门口坐了下来,我的斜前方就是整个古城最出名的酒吧街:红龙井。马指导就在这条酒吧街的酒吧里驻唱。
虽然我还没有走进去,但是那炸裂般的声音却已经以横扫一切的气势从酒吧街里传了出来。而这种强大的感染力,好似让我透过灯光看到了正在舞台上撕裂的主唱们,以及没怎么穿衣服的伴【创建和谐家园】郎,甚至连那些驻足观看的游客,都跟随者强烈的节奏,变成了一副随时都能蹦蹦跳跳的样子。
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大理,当你想要安静的时候,可以在洱海边找一间客栈住下,会静的让你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当你想闹的时候,那就来古城的红龙井,这里疯狂的dj,会用爆炸一样的音乐,将你轰的灵魂出窍。
可是,这真的是汪蕾想象中无比喜欢的大理吗?
我有点替她感到失望,因为直到此刻,我还没有见到她说的那种不跟物质做计较的爱情,也没有见到那种骑着破摩托车,却能让女人感到幸福的男人。
……
失神的坐了一会儿之后,我终于将手中的烟掐灭,然后跟随着涌动的人潮走进了红龙井。红龙井是一条完全商业化的酒吧街,这里的街边站满了拉客的伙计,他们很热情的向每一个路过的游客伸出了双手,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反感。他们在乎的只是一晚上能拉多少客,这些客人进去以后会喝多少的酒。
我谈不上鄙视他们,因为他们也只是在竞争特别残酷的社会中混口饭吃,我在他们的身上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种对生活的饥饿感,就像在上海时的我。
一路避让,我终于来到了马指导唱歌的酒吧,这间酒吧名为“女人花”虽然也在热闹非凡的红龙井,但位置相比于那些处在街中心的演艺吧,就差了很多。这间酒吧坐落在主街后面的一条巷子里,这条小巷子虽然也在红龙井的区域内,但里面的客栈却多于酒吧,所以相比于红龙井的主街,这里显得极其清净。
我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看,发现酒吧装修的很素,只有一张很宽大的桌子,四周放了几张长板凳,而里面的人也不算多,大概十来个的样子,清一色的女性,她们也喝酒、也抽烟……
马指导就坐在她们前面的演唱台上调试着吉他,却显得极其不协调。不过,要不是因为有他在,我还真未必有胆量走进这个大理的“女儿国”,这倒不是我假正经,实在是这个酒吧太阴盛阳衰了!
……
我敲了敲窗户,得到马指导的回应之后,我才走了进去。迎接我的是一个穿着露背装的成【创建和谐家园】人,她的头上戴了发带,却遮不住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细纹,看样子,最少也有三十大几岁了。
她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张酒水单向我问道:“要喝点儿什么?”
“给我先来两打风花雪月。”
她拿笔记下,又问道:”其他还要吗?“
“瓜子花生什么的小吃再来一点吧。”
这时,一直在低头调琴的马指导,对她说道:“白露,这是我朋友,今天晚上喝的东西都记在我账上。”
我知道马指导在大理这样的地方活得不容易,要不然也不会挤在铁男的青旅里,所以心里当然不愿意让他请客,便又对酒吧老板白露说道:“今天晚上就算我来拜白露姐的山头了,所以这客肯定得我请,也希望待会儿有机会跟各位美女喝一杯。“
“你孙子要是冲着泡妞来的,那你请客吧。”
我笑了笑,然后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了400块钱,夹在了白露递给我的酒水单里。白露却将钱还给了我,回道:“能被小马当做朋友的人不多,他既然喊你一声朋友,那这客就由我这个老板替他请了……你也不要客气,以后多给我们酒吧介绍生意就行了。”
我在上海待了这么久,不敢说精于人情世故,但多少还是懂一些的。所以我当然不相信,才短短两天的时间,马指导就认可了我这个朋友。白露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提高马指导的形象和在我心里的好感度,再顺便卖我一个人情。这没什么不对,相反,更能体现她是个善于交际的成【创建和谐家园】人。
我感谢了白露的热情,然后开始挨个向在座的女人散烟,而在这个过程中,我又有了新的发现,她们不仅抽烟喝酒,还大多纹了身,而且我在她们的言行举止里,也好像并没有看到太多生活给予她们的压迫,她们看上去似乎很享受现在的自己。
……
跟这些女人还有白露聊了一会儿之后,我独自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而马指导也开始了他的演唱。虽然说,这里的气氛比不上红龙井,但却适合喝闷酒,然后想一些事情,来消磨时光。
一瓶“风花雪月”喝了下去,铁男也终于来到了酒吧,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所以此时在酒吧里坐着的每个女人,他都能叫上名字。由此也能知道,白露这间酒吧的主要客户应该来自于朋友圈,并不怎么针对游客。
铁男在我的对面坐下,我启开一瓶啤酒递给了他,他喝了一口之后,对我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在这边弄个客栈嘛,我把白露叫过来和你聊聊,她在这边有路子。“
这两天我一直因为找不到开客栈的头绪而感到焦虑,听铁男这么一说,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于是回道:“她要是有这方面的资源就太好了,你喊她过来嘛。“
“白露,过来和你聊点事情。”
白露端着酒杯,在我和铁男的对面坐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铁男看了看我,回道:“我这哥们儿不信邪,非要在大理开一个客栈……你这边有没有认识的朋友,想转手客栈的?”
白露小小吃惊了一下,转而向我问道:“真要开?”
“嗯,不开一个客栈,生活没着落不说,那种一直闲着的感觉也挺让人难受的!”
白露和铁男对视了一眼,然后笑了笑,说道:“在大理,有你这种想法的人可不多……是刚从大城市过来的吧?”
“在上海工作了四五年,这几天才到大理。”
“难怪了……不过我也和你说实话,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客栈的风险还是挺大的,现在的行情真不好说,因为政府的态度一直不够明确。”
我点了点头,问道:”那现在转让客栈的人应该特别多吧?“
“熬不下去的,或者原先生意就不好的,都在转让,但这些客栈的性价比都不是特别好。那些真正有实力的客栈老板,都还在等着政府出台新的政策,所以原先很赚钱的客栈,都不会转的……而你的风险就在这儿。”
白露的话让我有了一丝危机感,我下意识端起啤酒喝了一口,然后一阵沉默……
片刻之后,我又开口向白露问道:“这些要转让的客栈,都是在亏本转的吧?”
“嗯。所以现在倒算是一个抄底的好时机……反正我是觉得,这个时候做客栈和做赌徒没什么区别……”说到这里,白露停了停,又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道:“我还真有个姐妹,要转让客栈……你要有兴趣的话,我打电话让她过来和你聊聊……你先了解一下转让价格和行情。”
第21章 高性价比客栈
得到我的同意之后,白露便给她那个要转让客栈的姐妹打了电话,说是三十分钟后到这边。等待的过程中,我们继续闲聊着,而马指导就在我们三四米远的地方唱着《女人花》这首歌,他的唱腔和别人不太一样,明明一首挺正经的歌,硬是被他唱出了销魂的感觉,想来这应该也是一种才华,毕竟他唱出来的感觉,别人完全模仿不来。
几瓶啤酒喝了下去,白露约来的那个女人终于来到了酒吧。她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做了自我介绍,她叫赵菁,深圳人,她是在2013年到的大理,我也将我的情况大致和她说了一下。
她接过我递给她的啤酒之后,又说道:“客栈开在龙龛码头那边,现在已经被政府勒令停业了,什么时候解封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有优势,因为我的证件都是齐全的,如果以后政策松动了,那我的客栈肯定是第一批解封的。”
我问道:“那你这个客栈一共投资了多少钱呢?”
“房租倒不贵……一共十个房间,一年房租七万,我和房东签了十五年的合同,房租没有递增……不过装修是真花了不少钱,我们客栈是做了景观的,而且公共区域还有一个无边的小型游泳池,前前后后大概花了有150万吧。”
我只感觉吸了一口凉气,虽然这个客栈听上去很有性价比,可转让的价格肯定不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不过人家既然已经特意赶过来了,出于礼貌,还是得咨询一下价格,于是问道:“那具体的转让费是多少呢?”
赵菁回道:“90万。”
尽管这转让费比想象中的要低一些,但也绝对不是我能承受的,于是我很诚实的对她说道:“不好意思,这个价格实在是超预算了,我拿不出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