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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师父很多》-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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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可比酒要好多了!”

      将那字放回木盒,顺手拈了一块糕点放在嘴中,双目不由得微微眯起,道:

      “果然入口绵软,好吃!”

      那薛姓少年既然已经走了,王安风自己也感觉有些无趣,加上天色已经渐渐逼近了午时,当下小心收好那个木盒,施展开了少林健步功朝着那座县城而去,只消得片刻时间便回了城,一路行到了李家药铺边上,还不曾过去,便听到了一道粗狂的嗓子在扯着叫道:

      “不行!你若不医,咱就砸了你这铺子!以俺们的朋友兄弟,你必在在忘仙郡都混不下去!”

      王安风神色微怔,听着口气似乎还没动上手,就没有贸然冲进去,只混进人群中去,站在一旁看着局势,只见药铺地面上摆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昂藏大汉,身披着块血布,双目紧紧眯着,而在担架旁边站着两个青年汉子,身上衣物有斑斑血迹,眉宇间藏着煞气,不似良善,一个络腮胡大汉站在前头,豹头环眼,手持着一把厚背镔铁刀,怒喝道:

      “姓李的,你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李康胜抿着一张嘴,道:

      “我救不得!”

      隐在人群中的王安风闻言微微愣了下,看李康胜的模样,和那几名壮汉的煞气,突地便想起了这位叔父年轻时候因为拒绝为贼匪头目治伤而险些被杀的情形,心中道:

      “这模样难道说是附近的贼人溜进了城,被叔父发现?还是说是城中帮派人士斗殴受伤?”

      而在此时,那大汉已经几乎怒不可遏,手中长刀咔嚓一声斜斜劈斩下来,刀锋擦过李康胜,直接砍入了厚木柜子一大半,怒道:

      “姓李的,你是不是想死,谁都知道你专擅舒筋活络,俺家大哥是什么身份,你是不是不明白?那是县尊都能说上话的人物,你不听话,当心俺剁了你这头颅,全家抄了进大牢去!”

      李康胜本就反感他一根脑筋地在这里无理取闹,闻言更是厌恶,倔脾气发作起来,当下也不解释,只冷冷笑道:

      “好大的威风,不愧是当街拳殴老丈的赵军爷,你想要抄就抄!”

      “我说了我治不了,将这人抬走,另寻高明去吧,当心待会儿内伤发作,死在我这回春堂,晦气!”

      “找死,老子劈了你!”

      那汉子闻言几乎暴怒欲狂,怒吼一声,猛地一扬右臂,掣着长刀便朝着李康胜便狠狠劈斩下去,寒光暴涨切割开空气,发出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凌厉破空声音,周围围观之人骇然尖叫出声,连连退步。

      王安风心中一突,心中还来不及害怕便猛地冲了出去,一肘破空,毫无半点留手直接砸在了那汉子腹肋之处,却是金铁触感,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那壮汉毫无防备,脚步一个踉跄便朝着一旁跌了两步。而那长刀则失了原本的方向,径直朝着王安风头顶落去,寒光凌冽。

      那壮汉见只是个少年人,心中一突,怒吼一声,浑身发力强行偏转长刀方向,狠狠地砸在了一旁的柜子之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手掌处登时便涌出了大片鲜血。

      而一旁的王安风面色微白,正大口喘着粗气,此时方才发现刚刚这处于暴怒的壮汉出手竟然只是用了刀背,而似乎也不是朝着李康胜身上落去,威慑大于攻伐,此时更是为了变招,砸在厚木柜台上,刀锋反倒因此入手数寸,不由得神色微怔。

      而那壮汉则是长舒口气,继而便指着王安风额头,破口大骂道:

      “哪里来的小娃娃,想死不成?!想死老子一刀子抽死你!滚一边儿玩去!”

      王安风看他神色凶悍,仿佛要择人而噬,可刚刚却分明下手处处皆有理智,并不像是外表那般粗狂,刚刚想要说什么,一旁的李康胜视线被挡住,却只道是壮汉抽刀发狠,王安风冒险救了自己,心中愤懑,猛地抽出了捣药的石杵,抬手将王安风直接护在身后,指着那壮汉破口大骂道:

      ¡°Äã¸öëçÅH»õÉ«£¬ÒªÎÒÖ¶¶ù³öÁ˰ëµãÎÊÌ⣬ÎÒ½ñÈÕ³éËÀÄ㣡ºÍÄãÓйصģ¬ÎÒÒ»¸ö²»¾È£¡¡±

      “好啊,你个庸医!”

      那壮汉同样怒火上头,身后大哥受了重伤,自己多番留手,唯一有能耐救下大哥的大夫却如此态度,他心性粗狂,当下只觉得暴怒憋闷几欲发狂,两人对峙,剑拔弩张,正在此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咳嗽声音,这壮汉神色陡然大变,脸上全无半点怒气,撒手一扔长刀,直接转身奔了过去,跪在那汉子旁边,急急道。

      “大哥!”

      第二十章 解救之法

      “大哥你怎么样了?且稍事休息,这大夫马上就为你治伤。”

      那络腮汉子跪在担架旁边,将躺着的男子扶起,后者面如金纸,虚弱咳嗽了两声,却颤巍巍道:“大牛咳咳咳,你来,来。”赵大牛闻言附耳过去,便听得自己大哥虚弱冷笑道:

      “你的朋友兄弟,能驱逐良家大夫?”

      声音未落,蒲扇般的大手便抬起朝着赵大牛左脸狠狠地抽了一下,虽然身有重伤,但是这一掌下去却极为狠辣,直抽地赵大牛眼冒金星,嘴角淌下些鲜血来,而那汉子似乎也因为牵动了内伤,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喷出血沫来。

      “都头!”

      左右两个兵士连忙要过来扶,却被他抬手拦住,一双如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等着面色煞白的赵大牛,复又颤巍巍地道。

      “咳咳咳,大牛,你来,来”

      赵大牛定了定,却再度附耳过去,那汉子反手又是一耳光下去,这此另一个完好的脸颊也红肿起来,那汉子抬手一把揪住赵大牛衣领,挣扎着站起,气喘如牛,却声色俱厉,嘶声斥道:

      “赵大牛!我带了你七年,七年!可曾教过你欺压良善?!可曾教过你危言相逼?!我铁兵卫什么时候有这种军令?!啊?!我怎么不知道!”

      赵大牛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哭声道:“大哥勿要动怒,我只为让这大夫救你一救,我自领了军棍,大牛死不足惜,但是哥哥千万保重身体,勿要动怒,勿要动怒!”

      “放肆!”

      那汉子怒斥一声,抬手推开左右,弓着腰杆晃了晃,恨铁不成钢地道:“糊涂糊涂!我身死事小,我军名为大!”

      踉跄几步,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甲,只是腰腹间有不少干瘪的痕迹,仿佛是被重型兵器砸过一样,可是定睛去看,那分明就是一个个拳印,就连手背纹路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令人心中骇然究竟是什么怪物才能够有这种恐怖的力量。

      这汉子身子晃了下,只当看不到赵大牛,抱拳便朝着不过区区白衣的李康胜大礼拜下,道:“在下治下不严,让先生耻笑,咳咳咳,必,必严加看管!”

      李康胜面色微松,抬手扶住那汉子下拜的身子,可后者穿着铠甲执意下拜,却又哪里扶得住,只听得咔嚓一声,直直半跪而下,膝盖处的铁甲将青石压出了一条缝隙,神色郑重,绝非装模作样,李康胜心中叹息一声,他本是刚正的性子,对方如此待他也不好发作,便开口道:

      “将军多礼方才在下也有多少不对,可将军之伤,确实是无能为力。”

      那汉子抱拳回道:“区区都头,当不得将军称呼,咳咳咳,请,请先生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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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寻常伤势,我自然可以处理,但是都头脉相所示,沉郁顿结,显然是内力之伤,需以内力下针,可我不过小小大夫,手无缚鸡之力,何况是那内功修为?况且,况且这以内力下针之道,是内子家传左道,其祖明言,非亲眷【创建和谐家园】,不得相授”

      都头张了张嘴,却还是沉默了下去,内功难修,像是他们这样的地方卫兵,一般都是修行简单的外家功夫,况且就算是寻到了有内功修行的人,又岂能因为自己一个外人,就将对方家传之术相授?至于赶往其它城池,莫说有没有如此医术,就是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一时间只觉得死期将近,纵然是他生性豪迈豁达,此时也有万事转头皆空的挫败心寒,李康胜也叹息一声,偏过头不再去看,一旁络腮大汉似是知道没了希望,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受了伤的右手不住用力砸在地面上,血液糊了灰尘,看起来平添许多可怜,可就在此时,一旁却又传来了另一道犹豫的声音。

      “李叔敢问这种下针的手法对于内力修为有没有要求?”

      李康胜神色微怔,而那大汉眸子里也亮起了微光,转头看向那穿着一身蓝色短褂的少年,后者迎着这许多目光抬起右手,内气运处登时便传出了阵阵刚猛热流,显然身居内力,且绝非短日修成,而是已有不浅火候!

      李康胜眸子微亮,左右踱了几步,右手重重砸在手心,咬牙道:“你们现在此时等着,我先去问问内子。”

      声音落下,便急急转入了后堂,药铺之中,王安风收回了右手,这一番峰回路转,那都头只觉得身在梦中,而在内堂之中,李康胜将这事情和自己妻子说了,然后才有些犹豫地道:

      “夫人,虽然说我是说可以治这伤,但是这针法总归是你们家传的安风,安风他毕竟不是你们家子嗣,这”

      迟疑了片刻,咬牙道:“若不能够,我便说安风修为不够,使不得这下针的手法。”

      那妇人闻言蹙起眉头,颇有几分责怪地看了自己夫君一眼,嗔道:

      “自作主张,我何时说不教了?”

      “这夫人有何高见?”

      “我这门太素针虽然粗浅,可也是祖爷爷传下来的,因为我这一辈只有女子便传了我,临终时候说非亲眷子弟不可传授,旁人的话我必然会犹豫几分,可若是风儿,那我便没有半点犹豫了。”

      李康胜微微愣了一下,便听到自己妻子又道:“那孩子刚来一两天,便替我们解了好多难题,生的秀气,又进退知礼为人磊落,我喜欢地紧,就是你不说,我也打算将这门针法传给他,行走江湖难免受伤,怎么能够不懂得医术?”

      “只可惜年岁大了些,否则当为雅南良配。”

      便在李康胜愣神的当口,那妇人便已经将自己头发利落扎起,从床下的雕花格子里取了一份卷起来的白布,抬眼看了自己夫君一样,笑道:“愣着作甚?”

      “药王大医精诚所言: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你这样子,还不如当年那小小学徒。”

      说完白了自己夫君一样,当先推门而出,乌发如墨,越发衬得脖颈雪白,此时行为举动更是透出几分少女气息,李康胜恍然间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当年的小师妹,回过了神之后,更是心中大喜,既是为能救下一人之命,也是为自己妻子的通情达理,袖袍一挥,便疾步追赶出去。

      第二十一章 背负生死性命之重,医者心障!

      待得他步入药铺正堂时候,自己的妻子手指已经按在那虚弱汉子脉搏之上,松了口气道:

      “这伤粗暴地很,却并不直接催命,反倒是给了足够治伤的时间,只消找到能以内力下针之人,并不难治,可是身居内力之辈在我们这里不常见,许是要让你在懊悔恐惧之中缓缓死去,却不知是谁如此狠辣。”

      那都头脸色变幻了下,并不接口,只道:

      “区区小贼而已,还请女先生下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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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儿你且过来。”

      少年走到她身边,便见这位给他印象娴雅的婶娘继续招手,让他附耳过来,低声便说些什么,王安风面色先是微微惊愕,继而便微微颔首,仔细聆听,约莫过了短短几分钟时间,她抬起头来,道:

      “风儿内力修行足够,但是从未学医,更不必提针灸之术,我可指导他下针,但是有许多风险。”

      “敢问有几成把握?”

      “活与暴毙,不过五五之数。”

      “暴毙?!”

      那位都头面色苍白,脸上显出三分挣扎之色,沉默良久,招手让赵大牛附耳过来,说了几句话,后者脸上悲伤和骇然不断交错,最终沉默着退了下去,而那都头则朝着李康胜的妻子重重一抱拳,道:

      “不知女先生尊名?”

      “不敢,免贵姓风,单名一个兰字。”

      都头低低念叨两声,转头厉声道:“赵大牛,天爷爷要是收了我张正阳,那是他老人家惦记我,记得每月烧纸上酒,若迁怒于风先生和李先生,及这位小兄弟,老子饶不得你,你烧来多少酒,老子一滴不沾!”

      赵大牛勉强笑了笑,道:“哥哥说的什么话?我岂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军纪严明,你还有军棍未曾罚我,怎走得了?”

      张正阳闻言大笑,虽然虚弱也有三分豪迈,继而便俯身下去,咬牙道:

      “还请风先生和小兄弟下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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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便请张都头移步内室,此处刚刚赵大人喧闹,惹了许多人来看,已经不适合指点风儿。”

      张正阳自无不可,被赵大牛几人搀扶着跟在了风兰和李康胜身后,进了施针的内室,只约莫十来平大小,有一卧床,风兰盘在床铺上,解开两根床柱上的细绳,便自两旁垂下来了黑压压的帷幕,将里外隔绝,道:

      “张都头,咱们男女有别,外边由夫君寻找穴位,风儿下针,你换下衣服,将右手手臂伸来,我需要时时把脉,防止出了岔子。施针需得安静,还请赵大人几位守在外面,勿要让旁人打搅。”

      此时手持银针,风兰言语之中毫无半点平素的淑雅,而是透着一股英气,赵大牛忙不迭点头,连声叫道:

      “女先生放心,俺们几个在,绝不叫半个人进来!”张正阳闻言却笑道:“那你须得寻到半个人来。”

      赵大牛愣了下,见张正阳还能说笑,心中微有些放松,想回上两句,却又怕延误了时间,便又住嘴,噗通一声跪倒,冲着李康胜和王安风结结实实磕了好几个响头,起身道了一句:“哥哥”话音未落,双眼就有些泛红,再说不下去,转身踏了出去,如门神般牢牢守在了门口。

      而在赵大牛几人出去的同时,张正阳脸上的肌肉便狠狠抽搐了下,面色登时惨白许多,王安风微微一愣,便听得身旁叔父叹息道:

      “竟能生生忍住剧痛说笑,都头定力令人钦佩,还请速速褪下衣物罢。”

      张正阳忍痛抬手解开铁甲,一边掀开里衣,一边苦笑道:

      “没法子我这几个兄弟都是死脑袋,若面色苦痛,恐怕心中比我还要害怕,我一个人受罪也就罢了,何苦还拉上他们几个陪我一起担心?死便死罢,连累兄弟们一起担惊受怕,那可真是孬地很。”

      声音落下,那里衣也已经掀开,露出了精壮结实的身躯,正面有各种到刀剑伤痕,可背部却一片平滑,李康胜扶着张正阳过去,将手伸过帷幕,后者感觉两根冰凉手指搭在了自己脉上,便听到里面声音道:

      “针行险路,当先激活身体元气,夫君,点出气海关元两穴,风儿,以刚刚婶娘告诉你的第三种下针方法,刺这两穴。”

      王安风闻言心脏登时加速跳动起来,刚刚他开口只是因为想着能不能救人一命,此时临到关头方升起了许多的紧张。

      眼前这条昂藏大汉的身家性命,乃至于叔父婶娘多少年来打拼下的名声,现在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过往他从未有过这种经历,一时间只感觉自己手臂都僵硬了许多,数息都不曾动作,直到李康胜已用两根手指将张正阳气海穴处皮肤绷紧,才恍然惊觉,急急抬手按在那白布之上取针,却用力有些过大,反刺破了自己指腹,渗出了殷红的血珠滴落在白布上,晕染出了些许痕迹。

      一旁李康胜心中一个咯噔,倒是那张正阳看着取针动作僵硬的王安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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