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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圆把车子的速度开到了60码，这是他的小电驴的极限速度，按照国家规定，电瓶车的速度最高只能15公里每小时，但是买电动车一般都有一个限速锁，默认是锁着的，当你买车的时候店里一般都会帮你解开。

  方圆很少把车开到这样的速度，一方面他不赶时间，另外一方面路上的人多不安全，但是此时他已经忘了所有的顾忌，见缝插针、连闯红灯，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脑中一想到小人儿满心期盼、化为失望、害怕和恐惧，心如刀割一般，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最近一次是三年前外公去世的时候。

  原本骑车最少四十分钟的路程，他硬是二十分钟就赶到托儿所楼下，因为是老小区，所以根本没有路灯，唯有从楼上窗户里照下的微光。

  顺着光芒晚上看去，发现许多窗户都是黑的，这一栋楼本身就是各种补习班，现在都快八点钟了，早就没有人了，唯有寥寥几个窗户还亮着，楼下的灯光正是这些窗户放出的。

  方圆来不及喘气，用衣袖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然后冲进黑洞的楼道，两部电梯，一部停在了22楼，一部停在了27楼，欣欣的托儿所在18楼，方圆已经等不及电梯，直接冲上楼梯，向上跑了上去。

  这一刻方圆大脑里唯一念头就是快一点，再快一点，更加快一点，他甚至没发觉在自己黑洞洞的楼道里竟然能清晰地看见楼梯，并且一步跨过三四个台阶，毫不停歇地向上疾奔，甚至没察觉，18楼他只用了1分钟不到的时间。

  “方先生。”正在玻璃门里对外张望的宋雪看到方圆猛地出现门外，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一脸惊喜地打开了玻璃门。

  “欣欣呢？”方圆满头大汗，急切地问道。

  “她在阳台，你跟我来。”宋雪领着方圆往里走，托儿所是有几间房子打通而成的，为了采光原来的客厅阳台她们也有保留，但是为了安全，都是采用商场里那种加厚双层玻璃，并且外面还有防护栏杆。

  方圆进来的时候，欣欣正坐在阳台的地下，小脸紧紧贴在阳台玻璃上往下看，其实如果有生活常识的都知道，在夜晚屋里开着灯的情况下，是看不到外面的，何况楼下还黑灯瞎火的。

  “欣欣。”方圆蹲下身子轻声呼喊了一声。

  小家伙听到声音，猛地转过身来，双眼中发出惊喜的光芒，“爸爸”她站起身子，扑到方圆的怀里，紧搂他的脖子。

  “爸爸？”小家伙紧紧搂着方圆，仿佛确认一般，再次叫了一声。

  方圆搂着小人儿，拍了拍她的背，“唉，爸爸在。”

  呜，小人儿终于确认爸爸来接她了，立刻放声大哭起来，方圆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着眼泪，这才注意到小家伙眼睛已经有些红肿，身上的长颈鹿图案的短袖湿了一片，想来才哭过不久。

  方圆心痛不已，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哄道：“宝宝乖，不哭了，爸爸在这里，爸爸再也不把你丢下了。”

  小人儿听了爸爸的话，也不说话，只是搂着方圆脖子不撒手。

  方圆就这样把她抱了起来，一转身，看到站在一旁的宋雪也是眼泪汪汪的，不由的楞了一下。

  “不好意思。”宋雪揉了揉眼睛，掩饰自己因为被他们父女感染快要落下的眼泪。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宋老师，这么晚了，感谢你留下来照顾欣欣，耽误你下班了。”看着已经空空的托儿所，方圆知道她是因为欣欣才留到现在。

  “欣欣是我的学生，这是我的责任，方先生太客气了。”宋雪心情放松下来，神态也就恢复了正常。

  “宋老师。”方圆沉吟了下才接着道：“欣欣明天就不来了，往后我自己带她。”

  宋雪闻言愣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一个大大笑脸，“方先生，你是一个好爸爸。”

  方圆摇了摇头，“我要是好爸爸，今天就不应该在这里了。”

  宋雪没再接这话，而是开口道：“既然这样，那么哪天白天过来，我们财务在，到时候把剩下的费用退给你。”

  “谢谢你，宋老师。”方圆是真心感谢。

  “不客气。”宋雪随口道，跟着对趴在方圆肩头，已经停止哭泣，还在哽咽的欣欣道：“你爸爸没骗人，老师也没骗人，现在爸爸接你回家了，你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听话的，漂亮的、可爱的乖宝宝哦！”

  欣欣小声的“嗯”一声，方圆抱着她走出了托儿所，站在屋内的宋雪看见趴在爸爸肩头的欣欣忽然举起小手对她摇了摇，她不由的露出微笑，也跟她挥了挥手。

  抱着小家伙走进电梯，方圆紧绷的精神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欣欣晚上有吃饱饱吗？”方圆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背问道。

  小家伙没说话，只是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身子，方圆猜她一定是没吃饱了，想来是她见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接走了，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何况吃饱。

  “爸爸也还没吃饭呢，你陪爸爸一切去吃点东西好不好？”方圆轻声道。

  小家伙终于有了反应，轻声“嗯。”了一下。

  方圆把她的脸转到自己对面，认真地对小人儿道：“以后我们不上托儿所了，爸爸也不去上班了，我在家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小人儿闻言，双眼发出欣喜的光芒，重重的点了点小脑袋。

  借着电梯里的灯光，方圆这才看清小家伙满脸泪痕，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早上有些凌乱的头发倒是整齐了，想来是宋老师帮她扎的，心中既内疚又自责。

  “爸爸，你真的不去上班了吗？乖孩子不骗人哦？”小家伙终于再次开口说话，方圆不由的松了口气。

  “不骗人，爸爸跟你拉钩。”方圆伸出小拇指勾住小家伙的小拇指，再次做了了约定。

  满是泪痕的小脸终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方圆再次把小人儿搂在怀里，骑上他的小电驴带去吃饭，以前一晚不吃没觉得，今天不知怎么的感觉胃部灼烧般的疼痛，口中更是分泌出无数液体，唯一的感觉就是饿。

  第十六章 超大食量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他最喜欢吃的是路边排挡，排挡有两个优点，便宜、量大。但是排挡的用料和卫生就不敢恭维了，一个人可以不在乎，现在带着小人儿可不行，小孩子提抗力差，会吃坏身子的。

  所以直接带他来到住处不远的万达，现在才八点多钟，万达十点才关门，但是三楼美食一条街人已经不多了，这时候大家基本都吃过晚饭了。

  最后方圆选了一家名叫东北大灶的餐厅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没有几个人，位子也比较空，所以服务员安排了一个四人座。

  为了方便照顾到小家伙，两人并排坐在一边的长椅上，但是桌子对小家伙来说有点高了，只露出小人儿的一双眼睛，服务员很有眼色，给他们拿来一幅儿童椅，小家伙坐进去正好合适，并且还拿来了宝宝专用碗筷。

  方圆心中暗自感叹餐厅服务周到，同时翻开手中的菜单，东北大灶顾名思义，就是以东北菜为主，东北菜多荤重油，看的方圆口中生津，因为饿的厉害，怕不够吃，于是直接点了五个菜，分别是锅包肉、猪肉炖粉条、地三鲜、东北酸白菜、江米条，都是东北特色菜。

  “爸爸，我要看你包包。”等菜的时候，小家伙想起了早上的约定。

  方圆把肩膀上的背包取下来递给她，“爸爸遵守约定，现在给你看吧！”

  小家伙兴奋的不得了，坐在高高儿童椅上，两只悬空的小腿踢来踢去。

  掏出爸爸的钱包，诶呀，瘪瘪的，空空的，就一张小卡片，于是直接被她丢了一边。

  然后还有一串钥匙了，这个她也不感兴趣，也被放在了一边。

  最后就是一个手机耳塞了，这就是方圆背包里所有的物品，小家伙不免有些失望。

  小人儿有点不甘心，用小手拍一拍，捏一捏，唉，这里怎么鼓鼓的呢？

  原来在包的外层还有东西，于是小家伙一脸兴奋的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卡片，全是一些会员卡和打折券。

  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了，方圆赶忙收拾起凌乱的桌子，只留下会员卡和打折券给小家伙玩，其实很多会员卡和打折券都已经过期了，很多时候他拿到手就直接塞在包里，根本就没用过，因为懒得整理，也就没扔。

  等菜上来，方圆这才察觉刚才菜不够吃有点想当然了，首先端上来的是猪肉炖粉条，但那盛的盘子能叫盘子吗？那是盆好吧。然后陆陆续续的其它菜也上来了，个个都是盘子大量足，这还是方圆第一次见到这么实在的餐厅。

  所以菜肯定是点多了，不过既然上了，就开吃吧，吃不掉大不了打包，于是方圆和小家伙一起开动起来。

  小家伙对锅包肉和江米条都很感兴趣，吃了不少，其它的也吃了一点，涨的小肚子鼓鼓的，唯一不好的就是糊的一脸都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吃得，头顶将竟然还有一小节粉条，方圆掏出手机拍下了她的小模样。

  欣欣人小，吃得再多又能吃下多少，所以剩下的全归方圆解决，本以为菜点多了，但是但他吃起来的时候，胃仿佛就是一个无底洞，根本没有饱胀的感觉，吃空一盘又一盘，最后就连那一盆猪肉炖粉条都吃得干干净净。

  “爸爸大肚皮好厉害。”小家伙拍着手，双眼放光，至于四周的服务员更是目瞪口呆。

  方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一点也没有感到饱胀啊，隐隐感觉还能吃。

  在服务员惊奇的眼神中，方圆结了账，抱着小家伙离开了餐厅，然后骑着小电驴回到了出租屋内。

  吃饱喝足，精神放松下来的小家伙有些犯困了，用她那肉肉的小手不停的揉着眼睛，打着哈欠。

  于是给小人儿洗了个澡，澡洗后小家伙反而有了点精神，于是缠着方圆让他给讲故事，但是平日里他看的都是说，基本上都是一些吃人流、装逼流的故事，根本就不适合说给小孩子听，于是绞尽脑汁，给她编了一个小白兔方跳跳的故事。

  “方跳跳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个叫兔儿岭的地方，方跳跳最好的朋友是梅小鹿，她的个子又高又大，方跳跳最爱吃的是妈妈做的蒲公英，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啃木头。”

  方圆故事还没说完，小家伙已经睡着了，但是双手紧紧抱着爸爸的一只胳膊怎么也不松手。

  伸手把床头灯光线调暗了一些，方圆的思绪万千，今天她跟欣欣说以后不去上班，在家带她的话并么有骗她，也不是他一时兴起的决定，这是他在下班路上仔细考虑好的事情。

  说实在的，他现在的工资就鹿市的消费水平不算高，但也绝不算底，唯一不好的就是工作时间太长了，而且公司一直半死不活的，也没什么前景可言，他早有走人的打算，可是现在公司已经是鹿市最大的手游公司，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一直拖了下来。

  但他这一次辞职就目前来说是不打算再上班了，程序员这个职业其实非常具有灵活性，可以成为独立开发员，接些外包私活，或者跟游戏工作室合作等等，总之挣钱的地方很多，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无论做什么，技术才是最关键的，方圆大学的时候学的是C，上班后公司用的却是JAVA，所以又自学JAVA，三年下来，反而JAVA用的更加得心用手。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又想到了今天写代码的那种感觉和身体的异常，他不由的又想起那个梦。

  于是伸手摸了摸额头眉心，精神也集中了在了这里，这里是系统植入的地方。随着他的注意力集中，他感觉到眉心一阵压迫感，随即仿佛突破了一层薄膜障碍，一股股的记忆从他脑海中浮现，正是他丢在草坡上的几本书。

  第十七章 梦境照进现实

  方圆首先把精神集中在程序员的自我修养上，他记得刚上班的时候买过一本，翻看过几章，后来发现程序员只需要“休养”，于是就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去了。

  随着他的精神集中，书本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如同电脑中的解压缩包似的，他脑海里凭空多出许多记忆来，但是他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一定不是他丢的那本。

  因为这本书里面对机器语言的描绘和解释走的方向相同，但是确更加的复杂化，计算机工作原理其实就是脉冲信号识别，什么是脉冲信号？

  脉冲信号由高电频和低电频组成，当计算机识别到高电频时就意味着读取到一个高电频信号，早起科学家们为了更简洁个表示就用二进制数来表示高低电频的，所以高电频就是1 低电频就是0，因为计算机内部存储就是按照二进制的逻辑设计的。

  在冯诺依曼提出计算机要使用二进制之前，计算机的所能识别的不止有高低电频信号，更有多种电频信号来表示不同的信息。

  所以说冯诺依曼只是简化了计算过程，但不代这些废弃的电频信号没有用，所以这本书里面就提到了螺旋计算法，这种算法更加的复杂，但是功能却也更加的强大，在机器利用上来说比原有的二进制强大了无数倍，于是在这个算法基础上又衍生出了DH语言。

  这本书由浅到深的从机器语言的诞生阐述、DH语言的结构编写到现实实例运用等等都做了详细的阐述，对本身就是程序员的方圆来说，就是一本天书，一个巨大的宝藏，让他如饥如渴的反复翻看着自己的记忆并且吸收着，甚至恨不得立刻起床验证一番，但是刚一起身就发现一只胳膊被小人儿紧紧搂在怀里，如同一只小树懒一样挂在他的胳膊上，心中不由的柔软下来，也冷静了下来。

  于是方圆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其它本书本上，果然，虽然它们的名字起得逗逼，但是内容绝不逗逼，任何一本拿出去都是能震惊世界的著作，如此想来，自己突然胃口大增，身体变瘦，一定是H5N1开始发挥作用，而婴幼儿普及教育系统加深了他的记忆和身体协调能力，所以这两天写代码思维更加清晰，昨晚跳舞零失误，看来之前看似荒唐的猜测并没有错。

  随着方圆思想放飞，心神渐渐放松下来，慢慢陷入了沉睡当中，并且他又做梦了，但是这个梦毫无逻辑性，在梦里除了他和欣欣外，还有一位看不到脸的女人，三人乘坐在过山车上，穿过黑洞洞的隧道、穿过朵朵白云，惊叫着，嬉笑着，紧接着他们又出现在水底游泳，他和那个女人各自拉着欣欣的一只手，在水底和鲸鱼共舞。

  “小兔子乖乖，

  把门儿开开！

  快点儿开开，

  我要进来。”

  “不开，不开，我不开，

  妈妈没回来，

  谁来也不开。”

  方圆梦里那个女人忽然唱起了小兔子乖乖，软萌的声音一下子把他给吓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欣欣已经醒了，自己躺在床上，把两条小短腿伸的老高，一边唱着歌，还一边用小手掰着自己的小脚丫。

  方圆坐起身来，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快八点多钟了，因为今天准备去辞职，所以就关了上班闹铃。

  “爸爸，你醒了呀！”小家伙听见动静，转过头来满脸惊喜，在她脸上已经完全找不到昨日的悲伤，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劲。

  “睡饱了吗？”方圆微微起身，把自己的额头抵在小家伙的额头上。

  “嗯，嗯。”小家伙使劲往前抵了抵头，把没敢使劲的方圆抵倒在了床上，小家伙立刻发出胜利的欢呼声。

  两人在床上嬉闹了一阵，然后才穿好衣服起了床，给小人儿换上一套粉色的小裙子，圆头小皮鞋，把她蓬松的头发梳理整齐，然后给他扎了个马尾辫，辫尾还扎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大概是因为系统的原因，使得他的手脚更为协调，所以今天明显比昨天好了很多，方圆很满意，小人儿也很满意。

  收拾完东西，小人儿自然又背上她的小瓢虫背包，还从里面拿出两颗巧克力来，她告诉方圆，这是昨天宋老师给她的，说奖励给乖小孩，她没舍得吃，所以放在书包里要跟爸爸一起分享。

  方圆闻言被小人儿的话感动的眼角都有些湿润，伸手把小人儿搂在怀里，只觉得有她真好，真好。

  两人骑着小电驴，一起去阿妈早点吃早饭，这一次小人儿没有坐前面，而是从后面搂住爸爸的腰，虽然自己的胳膊短短的，爸爸的肚肚肉嘟嘟的，但是抱上去软软的也很好啊。

  因为两人出门已经快9点钟，这个时间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除了一些买菜的和锻炼的大爷大娘陆陆续续的回家，迎着海风，方圆的心情极好，于是小声的哼起歌来，身后的小人儿听见爸爸唱歌，也立刻来了兴致，软萌的童音开始在路边回荡，这一次她没有唱小兔子乖乖，唱的是Let It Go，而且还是英文版的。

  Let it 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