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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风是掐着表来的,晚上七点准时而至,正是一天经营的黄金时段,直接让纯味屋的客人减员七成,而后新闻中又突然发布了强降雨预警,更是让酒客食客纷纷开始打道回府。结果晚上不太到九点,纯味屋里就没客人了。
北原秀次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双眼,脸色不太好,而福泽冬美正坐在大堂一角对帐,紧紧抿着小嘴,小脸上有着一个圆圆的红印子,可笑之余也是神情郁郁。
北原秀次脸色不太好并不是因为今天生意奇差,那和他关系并不大,而是因为冬美那个小萝卜头就是个神经病!
他在纯味屋工作了这小十天,自我感觉和冬美的关系有所缓和,而今天更是一番善意,想着事关雪里未来,大家相识一场毕竟有缘,帮着参谋一下出出主意也应该,万万没想到冬美那个小萝卜头如此歹毒,竟趁他毫无防备之时偷袭他。
这是神经病吧?不是解释不了,绝对的神经病!
当时他就给叉得两眼泪水直流。当然,他也没客气,一把就把冬美脑袋按到了饭碗上,让她的脸和饭碗边沿有了一个极度的亲密接触——现在看起来比他还惨,脸上那个正圆型的印子到现在还没消掉呢!
小萝卜头也许平时在家霸道惯了,但他才不惯她这些熊毛病——他又不欠萝卜头的,是女生就必须得让着她吗?
他收拾着厨台,瞥了一眼冬美,而冬美也正望向他,迎上了他的目光心虚了片刻,但马上黑着一张小脸回瞪回来,丝毫不甘示弱。
双方互瞪了片刻,几乎是同时挪开了目光。北原秀次将锅碗瓢盆各自归位,摆得整整齐齐——福泽直隆那个掌柜兼大厨因没客人,已经先回去休息了,这些活儿都是他这个帮厨的——他一边干着一边暗暗心想:“虽然在这儿干得挺舒服的,还能刷经验,老板对自己也不错,但这小萝卜头太混账,真的没办法相处了。”
他想着事儿脸上表情很难看,这让他身边跟着帮忙顺便暗中观察的春菜也是心里暗暗叹气——今天晚餐前发生的一切她是亲眼目睹了全过程的,平心而论,她觉得大姐不对!
人家好心帮忙,你没事去叉人家眼睛干什么呀?
她用围裙擦了擦手,出了厨房向着冬美走去,伸手轻轻拉了拉她,小声建议道:“大姐姐,去给他道个歉吧!”
冬美望了北原秀次一眼,憋了半天,闷声道:“我又没错,凭什么给他道歉!我不去!”
“大姐!”
“不去!”
春菜看着冬美在赌气,稳了稳神,耐心劝道:“大姐,你因为二姐上学没能全免费就迁怒于他本身就……本身就不太好,今天的事就更过份了!大姐,还是去道个歉吧!”
她说得很委婉,因为她知道她这个姐姐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说实话,她一开始就不觉得冬美是正确的,特别是了解了北原秀次是什么样的人后更是觉得不对,但没办法,这是她从小就尊敬之极的亲姐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算是亦姐亦母,别说打架了,哪怕就是她杀了人放了火也得把她藏起来,以包庇罪入狱也在所不惜。
也许有些三观不正,但她宁愿做个三观不正的人也要帮着自家姐姐——当然,该劝还是要劝的,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姐姐干蠢事。
就像现在,她感觉北原秀次这个人没计较大姐在学校无理取闹,真的算为人很大气了,结果人家不计较了,你又莫名其妙去叉人家眼,这……必须得劝劝了。
“他为什么不先给我道歉?你看他把我打的!”冬美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知道妹妹说得对,只是她从来不肯先低头——若是北原秀次先低头她倒是可以考虑道个歉认个错——她嘟着小嘴很不高兴,指了指脸上的一圈红印子,硬是说道:“你没看看他多狠,差点我把按在米饭里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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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多想当时的场面,那画面太美,想起来就胸口发闷——大姐和北原两个人在桌边打架,不但差点把桌子掀翻了,还把二姐压得哎哟哎哟直叫唤,木瓜都扁了,简直是活生生的阎王打架小鬼遭殃的日常生活版。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声,准备找找根源,耐心询问道:“大姐,你为什么要去叉他眼睛,当时他也没干什么呀?”
冬美不说话了,手里的笔在帐本上胡乱划着。春菜等了好半天,再次耐心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大姐?”
家里能和冬美好好说话的就春菜一个人,冬美犹豫了半天才不高兴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突然发现和他挨得太近了,就好生气,也没过脑子就去叉他眼睛了,叉完才反应过来……”
“你们在看一份东西当然会凑在一起啊!”春菜更是不解了。
冬美突然又烦躁起来,手里的笔将帐本绝都划破了,憋屈道:“就是很生气,没理由!”
春菜思考了片刻,小心翼翼问道:“大姐,是不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和同龄男生挨得这么近过?”
冬美愣了愣,心虚了片刻后马上强硬反驳道:“那怎么可能,你不知道我在学校有多受欢迎,大把的男生围着我转,天天凑到我跟前,赶都赶不走——我本来就讨厌他,这一离近了看就更讨厌了,所以很生气!对,就是这个原因!”
说完她自己都信了,恨恨望向北原秀次,摸了摸脸上生痛的印痕,怒道:“这家伙又打我,这笔账我给他记着,早晚有清算的那一天!”
春菜看她说得这么坚定,也想不出什么原因了,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不是大姐太害羞的原因吗?那是因为什么?难道真是他们天生相性不和?就是那种只要在一起注定会打架的人?
……
北原秀次收拾好了厨房,退后一步看了看,发现锅是锅盆是盆,闪闪发亮整整齐齐,郁闷的心情这才稍稍舒缓。他望了一眼大堂,发现冬美春菜两姐妹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心中微微一紧,不过马上自嘲一笑——都准备不干了,就算她们想暗算也没什么机会了,不必紧张。
春菜是个讲理的孩子,但架不住她太尊敬冬美那个姐姐了,所谓上梁不正下粱歪,有时也只能陪着姐姐胡闹,真可惜了这好孩子了。
北原秀次一边想着一边整了整衣服,又净了手,然后顺着厨房边的小门拐进了楼道,迎头就遇到了雪里。雪里穿着一身雪白的道服,手里倒拖着木刀,头发有些微微汗湿卷卷贴在额头,脸上还有两团红晕,明显刚运动完——他没敢多看,雪里穿着道服八成没穿内衣,虽然捂得严实,但胸口像偷藏了两只活兔,略是一动颤得那叫厉害,看了直让人眼晕。
雪里是要从这里上楼,她们姐妹们的生活用房间都在二楼,见了北原秀次乐呵呵打招呼:“诶,你这是要干嘛去?”
北原秀次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尽量错开视线,也笑道:“有些事准备去见令尊,就是你父亲……你爸。”说完了他顿了顿,又满带歉意地问道:“抱歉,之前害你挨了好几下,没事吧?”
雪里皮实得很,根本没当回事,拍着胸口让兔子狂跳不止,乐呵呵笑道:“看我这膘肥体壮的,当然没事。”不过笑完了她又发愁起来,微微扁了扁嘴苦恼道:“不过你能不能别和我姐姐打架了,你是我朋友,她是我姐姐,你们打起来我都不知道帮谁好了。”
北原秀次愕然,咱们已经是朋友了吗?咱们最多算是熟人吧?
他愣了片刻后无奈道:“我也不想和她起争执,就是你姐姐那个人……”
雪里少见的也默默点头,一副深受其害的样儿,片刻后用力拍了他肩膀一下,叹息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打起来了,但我能猜得出来是为了我吧?你们因为我要加入社团的事起了争执,我姐姐那个人不讲理非逼我去干些无聊事,你又想帮我,最后就打起来了,八成还是我姐姐先动的手。唉,这人情我记下了,下次你要和人打架,除了我姐啊,下次你要和别人打架的话记得叫我一声,我一定为你两肋插刀,至死不渝。”
说完她又拍了北原秀次肩头两下,叹息着摇着头拖刀上楼洗澡去了,一脸忧愁,满是两难。
北原秀次看着她上楼浑身无力,连再见都没说——你为什么能自我感觉这么良好?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并不是在为了你打架啊!
北原秀次无语地目送她离开,拼命揉着肩膀——给这怪物拍得半身都麻痹了,这怪力女!又想着走前要不要送她本成语词典当礼物——听她说话脑仁疼,也好害怕。
她真懂两肋插刀是什么意思吗?可别理解成插自己这个“朋友”两刀,那可就真悲剧了。
他原地呆了片刻后走到了福泽直隆的书房门前,很有礼貌的轻轻敲了敲门,只听到门内传来福泽直隆温和的声音,“请进,北原君。”
北原秀次微微诧异,推开门进去了,却见福泽直隆正斜卧在榻榻米上喝酒,身前案几上是一碟盐水煮豆子,看样子是下酒菜,相当之寒酸。
“是有客人来了吗?”福泽直隆有些费劲的起身,随口问道。
北原秀次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外面好像下起雨了,今天大概不会有客人来了。”
福泽直隆听了他的话,顺势改成了盘腿,指了指案几另一面,温声笑道:“那就是找我有事了。请坐,北原君。”
“多谢!”北原秀次坐到了案几对面,而福泽直隆拿起酒壶给他倒酒,又笑道:“喝一杯吧,琉璃酒,放在现在也算难得了。唉,一直想和你聊聊天却没时间,现在刚好,估计再不聊就没机会了。”
北原秀次迟疑了一下刚要推辞,福泽直隆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已经提前说道:“这是浊酒,放在法律意义上算不算酒还要两说,没什么度数的,喝一杯就当饮料吧,省着我再挪这老胳膊老腿帮你泡茶。”
毕竟也快是前老板了,北原秀次也没再拒绝,轻扶着黑陶扁平的酒碗看着淡绿色的酒水慢慢注满,客气道:“那就喝一杯,多谢了,福泽先生。”
“是我该谢你,一直忍让没和我女儿多计较。”
北原秀次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就算是小萝卜头先动的手,但他毕竟也没客气,直接把小萝卜头打得和马戏团小丑一样——就算占理,但对方老爹这么客气,总觉得自己也是失了三分男人的气度。
不过他也不想道歉,那是小萝卜头自找的,只是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好奇询问道:“对了,福泽先生刚才怎么知道是我?”
隔着门不太可能会听到脚步声吧……
福泽直隆抬头望了他一眼,映着灯光,腊黄腊黄的脸依旧看着极不健康,但眼中却闪过了一道细细剑光。
北原秀次只听他轻声说道:“因为我是一名剑士啊,北原君。”
第五十六章 让人羡慕啊
剑士?
北原秀次腰板不由挺直了两分,想起了雪里转述她妈妈的话——一流的酒鬼,二流的剑士,三流的大夫,四流的厨子,五流的老公。
老婆口中的二流剑士?虽然是夫妻之间的调笑之语,但能把剑士放在前面,想必应该是有些实力的。
不过他细心感觉了片刻,却没发现福泽直隆身上有凶厉之气,和冥想战中的浪人剑客气质完全不同——莫非不是一般的强,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
福泽直隆见他若有所思却不答话,不由哑然失笑道:“还不明白吗?”
北原秀次端正了姿态,客气道:“请您指教。”所谓学无止境,不懂就问从不丢人。
福泽直隆指了指脑袋,笑道:“剑士要用脑子啊,北原君!这店里就这么多人,三女对我有心结,不会到我这里来,那除了你,你觉得剩下的还有哪个会敲门?”
北原秀次一口气梗在了胸腹之间,好一阵胸闷——还以这中年大叔实力高强到有什么气感、秘技之类的,比如十米之内飞花可闻,落叶可听,原来只不过是养了一帮咸蛋女儿,没一个讲礼貌的。
这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不过转而他又有些同情了,有这么一帮女儿怕也是够闹心的,真是不容易。
“开个玩笑,北原君,来,请用!”看着他的样子,福泽直隆笑了起来,举着酒碗示意共饮。北原秀次端起酒杯看了一眼,发现酒很浑浊,里面沉沉浮浮着许多绿色的棉絮状物体,还闪着微光,让整碗酒泛着琉璃色,而眼见福泽直隆已经一口干了,正闭目陶醉中,便也少少抿了一口。
又酸又涩的口感,但转而舌尖又开始泛甘,久久不散,感觉起来有些类似中国的酒醪——大概浊酒就是指这种了,米酒液态发酵后没经过过滤和蒸馏,里面有着渣状物。
听说以前小孩子就喝这玩意当饮料的,确实没多少度数。
他就浅浅抿了一口,多半还是为了礼貌,他这种严格自律的人一般不会对烟酒感兴趣,而福泽直隆很喜欢,闭了好大一会儿眼才说道:“能不能喝得惯?可惜不能用清酒招待你,大女现在只准我喝这个了……”
北原秀次将酒碗放下,客气道:“别有风味,还不错。”他说着话脸上神色更同情了——你那个恶霸大女儿连你也要管吗?你可真够惨的,不过估计她应该还没发疯到连你也打,说起来还是那几个小的最倒霉。
“喜欢就好。”福泽直隆似乎很有谈天的兴趣,又给他添了一些,笑问道:“对了,北原君也习练过剑术吗?”
“练过一段时间。”北原秀次说得很含糊。
“是在哪家道场?听二女说北原君的剑术流派很驳杂,在很多家道场进行过练习吗?”
“不,都是对着书自学的。”
“自学的?”福泽直隆神色认真了一些,身形挺拔了不少,轻声问道:“都是哪些书?”
北原秀次随口报起了书名,像是《五轮书》之类的都是现代印刷品,虽然不能说是烂大街的货色,但绝对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没有隐瞒的必要。
福泽直隆一边听着一边缓缓点头,最后听他说完了,沉思了良久后缓缓问道:“只有这些吗?”
“是的,福泽先生。”
福泽直隆神色陷入了迷茫状态,半晌后喃喃自语道:“我果然连老师也当不好吗?”
北原秀次不明所以,轻声叫道:“福泽先生?”
福泽直隆回过神来,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苦笑道:“北原君真的很有天赋,令人羡慕呀……”他顿了顿,仔细望着北原秀次,又说道,“北原君能击败大女,这我不奇怪,大女虽然好胜,但她是个没天赋的孩子,至少在剑术一途她就算再努力这辈子也不可能取得什么值得称道的成就,但我没想到你能胜过二女,除了是个女孩,我一直以为她是我这一生中最完美的成果,没想到……”
他说到最后又有些迷茫了,缓缓摇头,北原秀次本能就谦虚道:“其实雪里小姐的实力胜过我许多的。福泽先生,她只是一时不慎才略处了下风,如果再比试我不一定是令爱的对手,您言之过重了。”
福泽直隆依旧轻轻摇头,“不,北原君,我详细问过你和二女交手的情况,虽然她说得有些颠三倒四,但能听出来北原君是有实力的,我之所以这么说……北原君知道二女练习剑术多久了吗?”
“这……不太清楚。”
“十一年零两个月,自从我发现了她的天赋后,我细心教导了她十一年零两个月了,而北原君只凭着几本书自学便胜过了她——自学怕是从少年时代才开始的吧?有没有超过三年?”
北原秀次迟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不算说谎,他其实练到现在才一个多月的时间,真没超过三年,虽然也吃了些苦头狠心练了练,但真只是借了外挂的巧。
只是这涉及到他活命的最大隐秘,实在没办法向外人实话实说,只能脸上满是抱歉。
福泽直隆默默望着他,眼中神色复杂,最后轻声道:“不到三年的自学比得上我十多年的教导,有才能真是令人羡慕啊!”说出了这句话,他的身上的落寞气更加浓郁了,脸色腊黄中透着青灰色,像是突然老了好几岁,好久之后才又缓缓说道:“我是个没有才能的人,也就是个无能的人,这辈子一事无成,真的很羡慕北原君这样有才能的人,让北原君见笑了。”
他说着话又摸起酒壶想倒酒,但北原秀次一伸手按住了酒壶,轻声道:“福泽先生,抱歉,请不要再喝了。”
这福泽直隆看起来好喝两口,但也不知道天生酒量不行还是现在身体太过虚弱,又或者刚才已经喝了不少,这连啤酒都不如的浊酒感觉竟然有些喝醉了——他说自己没才能,那至少从酒鬼方面来说,确实没才能。
福泽直隆性子不错,或许是人生中多次重大的失败让他已经没有了锐气可言,想喝酒被北原秀次这少年人拦住了也没发火,更没有借机撒酒疯,而是叹了口气,任由北原秀次把酒壶挪到了一边。
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摸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了北原秀次,轻声道:“这些颓废话儿就不说了,不适合北原君这种正当勇往直前的少年人听,咱们说正事……北原君是来辞行的吧?这是之前说好的雇主推荐书,还有一点离职金,并不多,请不要推辞。”
北原秀次迟疑了一下双手接过,低头道:“多谢了,福泽先生。”和聪明人交往就是省时省力,要不是女儿太混球,其实在这儿工作真是挺愉快的。
“再次代我女儿向你道歉,北原君。”福泽直隆改成了正座,深深低头。
北原秀次连忙还礼,低头道:“您太客气了,客气的都有些让我困扰了,福泽先生请千万不要如此。”
他也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别人敬他三尺,他便还人一丈,冬美的家长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他肚里的怨气直接消了大半。
福泽直隆毕竟年纪大,有这样的姿态已经很难得了,自行抬起了头,遗憾道:“我本来希望北原君能和我女儿成为朋友的,大女脾气不好,自小就没有朋友,仇家倒是记了三十几页纸。北原君年纪和她相当,却比她成熟稳重几十倍,各方面实力也都胜过她……抱歉,这是我作为父亲的一点小小私心,原本希望北原君能磨一磨她的性子,让她知道些好歹,相处久了也许能发现她身上的优点,能让她也有同龄人的友谊,但……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