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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走吧，一起下去。”沈唯跟着小姑娘一起往下走，“谁找我？”
“一个姓陆的女士，还牵着一个小姑娘。长的挺可爱的。说是她女儿。”
姓陆的女士，还牵着一个小姑娘？沈唯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天台，朝会客室走去。
律所的会客室里，坐着陆景雯和萌萌。陆景雯穿着华丽的衣裙，打扮得雍容华贵。
萌萌却穿的有些单薄，已经是深秋了，她只穿了件很薄的毛衫，头发披在肩上，一张脸瘦得只有巴掌大。
看到沈唯进来，萌萌猛的站了起来，大眼睛里泛出喜悦的光芒。
沈唯看得出来，萌萌很想朝她扑过来，却硬生生忍住了。她看萌萌的脚都抬起来了，却又猛的收住，随即，小丫头扭转头，怯生生地看着陆景雯。
“沈律师，好久不见了。”陆景雯笑吟吟地站起身，一双眼睛盯着沈唯上上下下看个不停。
沈唯觉得陆景雯今天有些怪。说不出是哪里怪，但是，陆景雯的眼神让她极不舒服。
她的眼神像粘腻的蛇，缠着她。
“好久不见。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坐坐？”沈唯压下心中的不快，也忍住了想要过去抱抱萌萌的冲动。
她知道陆景雯很吃醋她和萌萌投缘，她不想在陆景雯面前和萌萌太过亲昵，免得【创建和谐家园】到陆景雯。
“哦，我带萌萌去看医生，正好路过你们律所，所以过来看看。”陆景雯说着，突然扭头看向雯雯，两只大眼睛猛的一瞪，“萌萌，怎么回事？妈妈平时怎么教你的，怎么看到沈阿姨也不打招呼？”
她说着，手就伸了过去，使劲拧住了萌萌的耳朵。
萌萌当即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敢喊痛，她红着眼眶，委屈地跟沈唯打招呼，“沈阿姨好。”
一股怒火沿着脊椎朝天灵感升腾，沈唯咬牙忍住，伸手拉开陆景雯，“陆姐，别这样。孩子还小，打不打招呼又有什么打紧的？”
“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要想孩子懂礼貌，就得从小好好教育。好孩子不是惯出来的，是严格地培养出来的。”陆景雯振振有词的说着，抬手就朝萌萌后脑勺扇了一耳光，“大声点，你声音这么小，沈阿姨听不见！”
陆景雯用了不小的力气，萌萌被她扇得往前一蹿，眼泪扑簌扑簌落了下来。
沈唯再也忍不住了，黑了脸，“你这是干什么？”她冷冷盯着陆景雯，“陆姐，这里可是律师事务所，你这样是虐待儿童！”
“虐待？”陆景雯笑弯了腰，“妈妈教育女儿，怎么在沈律师嘴里就成了虐待了？”她斜着眼睛，狡诈的眼神里混杂着一些得意，“沈律师没当过妈，没养过孩子，不知道父母的心情。教子不严是父母之过，父母严厉点，也都是为孩子好。”
“你真的是为孩子好吗，还是为了满足你变态的控制欲？”
这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沈唯却只能紧紧咬住牙关，把这句话咽回肚子里。
她知道，她现在越护着萌萌，越是为萌萌说话，陆景雯回家就会把萌萌折磨得越惨。
沈唯深深吸了口气，换上温和的口吻和浅浅的笑容，“孩子当然需要教育，但是不能使用暴力。陆姐，萌萌是个非常乖非常懂事的小朋友，对这样的孩子，语言的劝导就够了，完全不需要采取暴力。”
“是吗？”陆景雯笑得很奇怪，“不愧是做律师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她笑着转身，用力掐住萌萌的后脖子，“萌萌，我们该去张爷爷家了，快跟沈阿姨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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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雯！”沈唯满腔的血都冲到脑子里，想也不想怒喝出声。
忍不了了，她再也忍不了了！
"她是有依仗的
陆景雯扭头，对着沈唯露齿一笑，“怎么了，沈唯？”
沈唯直呼她的名字，她也不再叫沈唯沈律师。
剑拔弩张的气氛，非常明显了。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眼神都同样冰冷，同样仇恨。
“唯唯姐，顾主任找你。”律所的小姑娘进来传话，看到沈唯和陆景雯怒视彼此的情景，不由得一愣。
“你们……你们没事吧？”小姑娘呐呐问道。
她的声音打破了胶着的气氛，沈唯心中一惊，满腔沸腾的血液稍微冷却了一点。
她在干什么？她怎么能这么冲动？陆景雯和刘功临偷情的照片还没有拍到，现在她手里还没有足够的筹码和陆景雯叫板。
她不能轻易激怒她，更不能打草惊蛇。
“哦，没事。”沈唯勉强朝同事挤出一个笑容，“你先出去，我马上过去。”
等小姑娘走后，沈唯放缓语气，恢复了理智和冷静，“陆姐，孩子教育方面我们可能真的有一些分歧，唯唯非常乖，非常可爱，对这种孩子，您的教育方式可以更柔和，更有耐心一些。”
陆景雯笑的非常得意，“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我的孩子，我想怎么教就怎么教。”她看着沈唯，眼中有狰狞之意，“不相干的人，最好还是不要指手画脚！”
说着，她【创建和谐家园】般扯住萌萌的羊角辫，拖着她往前走，“走，萌萌，你的沈阿姨不欢迎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萌萌被她扯得脚步歪斜，眼看就要走到办公室门口了，她艰难地回过头来朝沈唯看。
沈唯的眼眶已经红了，噙着泪看着萌萌。
萌萌眼中也有泪，可是，看到沈唯的眼睛，她突然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头发被陆景雯拽着，嘴角因为疼痛而扭曲着，萌萌的笑比哭还要难看。可是，她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对沈唯微笑。
沈唯知道她的意思，她在说：沈阿姨，我没事，别为我担心。
在这样艰难痛苦的处境中，她仍然想到要安慰沈唯，仍然希望沈唯能好过一些。
沈唯失声痛哭，满心酸楚无处可说。恨自己没用，更恨陆景雯心肠歹毒。
“小沈，怎么了？”顾主任突然出现在门口，疑惑地看着她。
他在办公室等沈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一时着急就跑过来找沈唯，没想到正好看到沈唯趴在桌子上痛哭。
听见顾主任的声音，沈唯赶快擦擦眼泪坐好。
“这是怎么了？”顾主任好奇地问，“刚才过来那个女的，跟你之间，有什么矛盾吗？我看到她走的时候朝你办公室啐了一口。”
沈唯用手捂着脸，心情依然糟糕透了，“她是个变态。”
“怎么说？”
“你看到她牵着的小女孩了吗，那是她领养的女儿，刚才，在我办公室里，她对那个孩子又打又骂。”
顾主任拧起眉头，“她精神没问题吧？跑到律所来虐待孩子？她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应该是习惯了，在家里，她虐待孩子已经成习惯了，所以在外面也改不了。”
“这不符合常理，”顾主任毕竟老辣，分析道，“她穿着打扮都很考究，家境应该不错，看她的举止做派，应该也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这样的人，有什么劣迹一般都急于掩饰，她特意跑到律所来，当着你的面打骂孩子，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诡异吗？”
沈唯不傻，刚才气昏了头，没反应过来，现在听顾主任这么一说，马上明白了，“她是故意的？故意在我面前虐待孩子？”
“现在看来，只能这么解释了。”顾主任摇摇头，“不然完全解释不了她行为的逻辑。”
沈唯想了想，垮下肩膀，“她可能就是故意来恶心我，激怒我的吧。她知道我跟她女儿投缘，故意打骂孩子，让我心疼。”
“你最近得罪她了？”
“没有啊。”沈唯心中一动，矢口否认道。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两人开始聊工作上的事情。等顾主任走出办公室后，沈唯马上拿了手机跑到天台上去给林彦深打电话。
“你那边跟踪陆景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我怀疑她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刚才，她带萌萌到我办公室来耀武扬威，还故意在我面前打骂萌萌，想激怒我。”沈唯把今天的事讲给林彦深听。
“这个女人脑子是不是有病？”林彦深的第一反应也是觉得陆景雯有病，“她记恨你，拿小孩子出什么气？我加派一组人手，二十四小时盯着陆景雯，争取早点拿到照片。”
“嗯。拿到照片了我们就可以找她谈判了。”沈唯点点头。
挂了手机她才意识到，刚才心情太不平静，给林彦深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她用了自己的手机。
想了想，她还是心里不安，又跑回去拿了林彦深给她的新手机，重新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怎么了？”林彦深又是秒接。
“我刚才用自己手机给你打的电话，没事吧？”沈唯担忧的问，“刚才的内容会不会被监听了？”
“监听了就监听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林彦深说的风轻云淡的。
“哎呀，你看我用自己手机打的，你怎么不挂掉呢？你如果挂掉了，可能我就反应过来了。”沈唯很是懊恼，不明白林彦深为什么也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你很少在工作时间给我打电话，我怕你有什么紧急情况。”林彦深的声音醇厚好听，“所以干脆就接了。”
他不会告诉她，刚才他正在开会，讲话正讲到一半，看见手机来电显示是她的名字。
“哦。”沈唯傻傻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还有事，回头再说吧。”林彦深语气平淡的挂了电话。
沈唯手里握着手机，手指冰冷，心口却发热发烫。
刚才面对陆景雯的那种无力和恐惧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知道，她是有依仗的。
只要她需要，林彦深就会出现在她背后。这种被保护被关心，被在意被重视的感觉，真的很好。
"真的很难互相理解
几次秋雨之后，天气越发冷了。
这日，林彦深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一个重要电话。
“林总，我们刚得到消息，李文娟死了。”
“什么？”林彦深遽然变色，“什么时候的事，确定吗？”
“确定。我们刚查到她躲在H市的南湖度假村。过去找人的时候，警方正好封锁整个度假村。我们一打听，死者就是李文娟。”
林彦深郁闷得爆粗口，手掌狠狠拍在办公桌上，“警方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警方初步断定的结果是失足落水。死者身上没有可见外伤，口鼻中有泥沙，符合溺水死亡特征。具体的还要看尸检报告。”
“失足落水！这怎么可能是失足落水！”林彦深怒道。
怎么会那么巧，他们在找李文娟，李文娟就躲进了一个私人度假村，刚查到线索，她就失足落水了！
“还要继续跟进警方调查吗？”对方问。
“当然。”林彦深的语气恢复了沉稳，“有任何进展，及时向我汇报。”
“好的，林总。”
挂了电话，林彦深心情烦躁至极。
孩子找不到，他该怎么向沈唯交代？当初信誓旦旦答应过她的。现在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林彦深揉揉眉心，又抓起电话。
“详查李文娟近半个月通话记录，每个通话名单对应的社会关系，从本人到亲戚朋友，全部查一遍！”
“之前筛查过的还要再查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