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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煜谦好笑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对时笙调侃道:“这是第几个了?看来我今晚是一刻都不能松懈啊。”
时笙无奈地笑笑,“所以还好有你啊。”
“我今晚会累死的。”
“呵呵。”她笑了笑,扫了一眼前面的一对璧人,别开脸掩下落寞的眼神,对莫煜谦说:“你回来得正好,我去趟洗手间。”
“好。”
时笙在宴会厅绕了两圈,才终于在厅外的走廊一侧找到女洗手间,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地方那么大,怎么洗手间安排得这么隐秘?”
她抬起脚正要走进去,却突然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抱住,刚要大喊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充斥鼻间。
晃眼间,她已经被带进了一间堆满了杂物的暗房里,她愤恨地抬起头看向把她拉进来的男人。
“你想做什么?”
顾越清却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一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片刻后视线往下移,停在了她露出来的腿上。
紧接着,滚烫的手掌抚在她光滑的右腿上,引得她阵阵颤栗,她不安地观察着杂物间里的环境,房门已经被他进来时顺道锁上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用力地推他,同时用气声低喊:“顾越清,你别闹!”
顾越清收起手,抵在她耳后的墙上,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脚伤好了吗?”
时笙的心颤了一下,扭过头不予理会。
“脚伤好了吗?”
感觉到他略显急躁和强硬的语气,她不得已地点了点头,“嗯,好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她再次推了推他的身体,他却依然纹丝不动。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甚至就连他微喘的呼吸节奏她都了如指掌,感觉到他的呼吸正在逐渐地变得急促,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了那双充满着侵略性的黑瞳。
“你别......”
“越清,你在哪里啊?爸爸说要见你。”
刚要开口,门外却突然传来了颜沫沫的声音。
“越清!真是的,怎么偏偏这时候走开了呢......”
她直直地盯住紧闭的房门,直到颜沫沫的声音渐行渐远。
顾越清看着眼前略施粉黛的女人,此刻竟紧张得冒起了细细的薄汗。
嗅着自己日夜想着的芳香,顾越清却再也忍不住地伸出一只手托住她的脸,汲取独属于她的甜美滋味。
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脑袋不停地扭动,嘴里哼哼唧唧地吐出模糊不成句的话语。
“你......不可以......放手......”
“别......”时笙感到浑身止不住地颤栗,想到还在宴席上等着他们俩的颜沫沫和莫煜谦,想到这段日子以来她花了多少勇气和心力才能让自己下定决心放下。
然而,就在方才,自己竟然还是沉迷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只是一瞬而已,她事前所做的努力就统统崩塌了。
而现在呢,他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还要对彼此纠缠不清?
思及此,苦涩的泪水就像水坝崩毁了,止不住得涌流了下来,直至滑进嘴边......
顾越清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边的苦涩,他松开手,沉默地看着她。顾越清握紧了拳头,心里复杂的自责和怜惜就像潮水一样,突然朝他冲了过来,而他居然无力抵挡。
这种陌生的情绪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她的眼泪就像是火山上喷射出来的火焰一样滚烫,落下的每一滴,仿佛都烫在他的心上。
他转身走到门口,打开一丝缝隙,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剑眉紧蹙。
时笙低着头,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感觉,直到顾越清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她才尝到了自己的嘴里的苦涩,可尽管如此,她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下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杂物间的房门被打开,微亮的光线透了进来,不到几秒,房门又被关上了。
她怔怔地抬起头,往房门看去,杂物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黑暗像是无尽的深渊,卷着她的身心不断地往下坠落。
莫煜谦在宴席上等了很久,始终没有等到时笙回来,他下意识地在人群里寻找顾越清的身影。
当他看见颜沫沫也在找顾越清的时候,心里就突然开始不安和紧张了。
他在洗手间门外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人,便又回到宴席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看到颜沫沫从大门走进来,也和自己一样四处张望时,他苦涩地撇了撇嘴角,油然而起的同病相怜,不知道是对颜沫沫的,还是对他自己的。
还蹲在杂物间里的时笙,从化妆包里抽出一张纸巾,目光无神空洞地盯住漆黑的前方,机械式地擦着脸上的泪痕,直到确认自己的脸上没有泪痕后,才站起来揉了揉发麻的双腿。
她走出杂物间,眼前突然的光亮让她的心忍不住又抽痛了一下,甩了甩头,下意识地往右手边无目的地走着。
“阿笙!”
刚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她木然地回过头,就看到了一脸焦急的莫煜谦。
“你想走到哪里去?”他指了指前面。
时笙扭头看过去,发现原来自己刚才在走的是一条没有路的路,再往前走就是走廊的尽头。
多可笑,就好像她对顾越清的爱情,没有结果的结果。
第三十三章 计划失败
宴席中,莫煜谦在四周都找了一遍,却始终找不到时笙的身影。在走廊的门口看见颜沫沫的时候,便下意识地回到走廊。
刚从侧门出来,就看见洗手间旁边的杂物间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急忙迈开一步躲到拐角处。
顾越清在杂物间的门口站了一会儿后,便直接从另一道门离开了。
莫煜谦若有所思地等在拐角处,并没有立刻走了出来。果然,过了一段时间,杂物间的房门再次被人从里面打开。
时笙失神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肩膀微塌,神情落寞。他眼看着她再往前一步就要撞到走廊尽头的墙上,立刻小跑地跟上,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看着她落寞受伤的表情,他的心像是被钝刀凌迟一样,来不及思考便伸出手搂住她的肩膀。
时笙诧异地抬起头,“学长?”
“你怎么在洗手间待了这么久?”莫煜谦松开手,拉着她往会场走。
“我......”她踌躇不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我等了你很久,一直也没见你回来,担心你迷路了,就赶紧过来找了。”莫煜谦用眼角余光观察她,“你该不会真的迷路了吧?”
“是啊,这宴会厅太大了,我找洗手间都找了两圈。”这句话倒是真话,但是她却感到非常地心虚。
“这样啊,”他停顿下来,牵着她冰凉的手举起来,“以后我牵着你走,你就不会迷路了。”
时笙怔怔地看着两人握着的手,心慌得更加厉害了。此刻的自己就像海上的浮萍,她知道自己急切需要一艘能到岸的船,可是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却让她的心更加凌乱了。
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莫煜谦越是什么都不说,她越觉得难堪和愧疚。
她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低着头停在原地。
散落下来的及腰长发遮挡住了她的半边脸,莫煜谦却不需要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也能猜到此刻她是什么样的情绪。
在找时笙之前,他就已经留意到顾越清也不在现场。所以当在走廊看见顾越清的身影时,他一点也不觉得诧异。
他深知,她现在情绪低落,以及对自己的抗拒,都是因为顾越清。
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如果他挑明了,时笙只怕再也不会给他一丝一毫接近她的机会了。
对他而言,即使她现在心里面还有顾越清也没关系,他有信心,假以时日,她的心里一定会有属于他的位置的。
“怎么了?是脚还疼吗?”莫煜谦微微弯着上身,俯下脑袋看她。
时笙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依旧不发一语。面对着这样诚恳的莫煜谦,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说实话会伤人,可是要她再对他说谎,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吧。”
听到这话时,她突然抬起头,眼里含着星星点点的水光。
只一瞬间,她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于是别开脸,缓了缓心神,才说:“也好,我......我穿不习惯高跟鞋。”
“嗯,我去跟颜家的人说一声,你先到门口等我。”
时笙朝宴会厅里被几个人围在中间的顾越清看了一眼,旋即便收回自己的视线,点了一下头,说:“好。”
莫煜谦回到宴会厅后,首先在现场找到了顾越清的身影,接着才去找颜泓说明他们先行离开。
“顾律是哪所大学毕业的?什么学位?双博士吗?”
“听说你跟别人合伙开了一家小小的事务所,生意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介绍点生意?”
“还开什么事务所啊,直接到我的公司来当法律顾问得了,薪资你随意开!”
顾越清从杂物间回来后,心里对被他留在杂物间的时笙始终放心不下,正想回去找她的时候,就被颜泓生意场上的几个合作伙伴拦住冷嘲热讽一番。
凛冽的目光在宴会厅里不经意地扫了一圈,当瞥见莫煜谦与颜泓交谈几句后就快步离开时,他眼底一沉,下意识地在附近寻找时笙的踪影。
他刚要抬脚离开,却被人拦住,眼里流露出浓郁的不耐烦。
“各位在各自的领域上都有着不俗的战绩吧?”顾越清轻蔑地扫向面前四人,“在下不才,只是开了一家不起眼的律师事务所。”
“前阵子有人爆出王总公司亏空漏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陈总似乎气定神闲的样子,不过不知道您的太太在得知......祝你好运!”
“最近总有人匿名给我东西,我手上还有几份文件,好像就是关于几位的,不过为了参加颜老爷子的寿宴,现在还没来得及看。”
“你......”
顾越清讥讽地撇着嘴角,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说:“沫沫这会儿应该在找我了,失陪。”
不等身后敢怒不敢言的四人反应,他就径直地绕过他们,往走廊快步走去。
每走一步,他心里的懊恼就越深。当时不该就那样离开的,应该不管她有没有哭,直接把她按到自己的怀里狠狠揉捏才对。
一想到刚才莫煜谦着急离开的身影,顾越清越是怀疑时笙很可能已经跟着莫煜谦先行离开了。
但是他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绕着宴会厅和走廊,一遍一遍地找她。
找到时笙之后,他应该说什么?她刚才无声落泪的样子,不断地在他记忆里重现,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禁锢和束缚,想要喷薄而出。
顾越清在走廊尽头停下,背过身遥遥地望着那扇已经敞开着的杂物间的门,仿佛这样能够看见时笙楚楚可怜的模样。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突然快步地朝会场的门口走去。
“越清!”偏巧这个时候,同样正在四处找他的颜沫沫正站在入口处。
颜沫沫看见他后,急忙地小跑到他跟前,“你刚刚去哪里了啊?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她习惯性地撅起嘴巴,一副娇惯委屈的样子。顾越清看着她这个样子,杂物间里时笙梨花带雨的模样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时笙从来不会这样对他撒娇?顾越清低下头,看到一双白皙娇嫩的手臂已经挽上了他的臂弯,剑眉微微皱起。
“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