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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也要吃饭的嘛,等你工作忙完了我们再......”颜沫沫注意到他眼里厌烦的神色,猛地停了下来,又觉得伤了自尊,于是低声嗫嚅:“你是跟客户一起吃吧?”
“我可以跟你们一起......”
“不方便。”
“哦,好吧。”她闷闷地用叉子绞着餐碟里的食物,一股气憋在心里,却不敢对着顾越清表现出来。
顾越清冷眼旁观着她的表现,不作声色地拿起手机,没有任何新消息或是未接来电。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时笙的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是故意躲着他,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两种可能,烦躁、焦急的情绪就一起翻涌而来。
顾越清眼底一沉,把手机塞回裤袋里,抬头撞上颜沫沫探究的视线,垂眸在她紧握刀叉的手上瞥了一眼。
“既然吃饱了,就走吧。”
“可我还不想回去。”颜沫沫噘起嘴巴,双手手心挡在餐桌边沿,身体微微前倾,露出自以为娇媚动人的眼神,“要不你陪我走走?”
“我有事。”顾越清深邃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和不耐烦,他朝不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丝毫不理会她眼里的期盼。
果然,不一样了。
颜沫沫不再开口,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她回到家里,顾越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越清,”临下车前,颜沫沫不甘心地尝试开口,“明天还一起吃饭吗?”
顾越清听着她声音里的不安,脑海中浮现出至今仍然没有联系上的时笙婀娜的身影。
在办公室那天,时笙的主动迎合、以及被打断时的慌乱无措......
时笙,这个如同镌刻在他身体里的名字。两天的时间里,这个女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顾越清突然惊觉,这个女人一旦离开这里,换掉手机号码,他就再也联系不到她了。
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慌,淡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了,有工作。”
明媚的阳光刺进颜沫沫的眼睛里,他的脸背着光,颜沫沫却仍然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疏离和不耐烦。
她收起自己探究性的目光,谅解地点点头。
“那好,我下车了。”
颜沫沫从车上下来,还没转身向他道别,顾越清就已经发动引擎,毫不留恋地绝尘而去。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无法相信他竟然连下车送她到家门口都不愿意。她愤懑地跺了跺脚,隐忍的怒气在这一刻全盘散发开来。
她都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他凭什么对自己若即若离?
难道她做的还不够多吗?
颜沫沫躺在床上盯着光洁的天花板,翻来覆去地始终觉得不甘心、不解气。
满肚子的苦水和愤懑正无处可撒,看着凌乱不堪的地面,就算是把房间的东西全都摔到地上,仍然无法排遣掉她这些糟糕的情绪。
亏得时笙还总劝她别胡思乱想,她现在想起前几天在顾越清的办公室里,那种莫名压抑和紧张的氛围,至今仍然很怀疑那间紧闭着门的洗手间。
时笙......
说起来,她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时笙了,这几天她和顾越清一日三餐都待在一起,为了吸引他的目光,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自己的穿衣搭配。
随后,她从地上捡起手机,拨了时笙常用的号码。
“喂,沫沫。”
“阿笙,你怎么那么久才接啊?”
听着颜沫沫使着小性子埋怨的语气,时笙疲惫地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刚刚在忙。”
“哦,”颜沫沫也听出了她声音略显疲态,但此时自己因为顾越清的忽冷忽热,对她的状态却无暇顾及。
现在的她急需要有个人能够听她诉苦,为她出谋划策,“阿笙,你晚上陪我吃饭吧。”
“我走不开......”
时笙顿感心酸,瞄到手里的手机,惊觉刚才并没挂断电话。
“阿笙?你在干嘛啊?”
“我,我在孤儿院,在帮着护工照顾孩子呢,你找顾越清陪你吧。”
“越清他不理我。”颜沫沫沮丧道。
“你们怎么......”
“我不管,反正我今晚上就要你陪我吃饭!”
还不等时笙把话说完,颜沫沫就耍起了大小姐脾气,时笙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沫沫,我真的有事。”
“你还当不当我是好朋友了?连这点小事你都不肯来安慰我!”
“可是我......”
“顾越清变了,连你也变了吗?以前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陪着我的!”
“晚上七点,你要是不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闺蜜了!”
话音刚落,信号就被挂断了。
她真的很想告诉颜沫沫,人真的会变的,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事,身边重要的人和事也会随之改变。
可是她说不出口,像这样雪上加霜的事情,她永远都做不出来。
时笙到达颜沫沫说的餐厅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超出了约定时间将近半个小时。
“阿笙,这里!”
时笙刚到门口,就看到颜沫沫已经在靠近门边的位置坐着。
“你怎么那么久?你都迟到了半个小时了!”
她刚坐下,颜沫沫就迫不及待地向她抱怨,“我都快饿死了!”
时笙抱歉连连,“孤儿院离这里比较远,路上又有点塞车,今晚算我的,就当我道歉了。”
“算了,原谅你了,本来就是我约你的,有可能让你掏钱吗?”
“呵呵。”时笙干笑两声,点了和颜沫沫一样的套餐,“说吧,你和顾越清又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颜沫沫塌下肩膀,一脸沮丧,“他不理我。”
“不理你?是不是你又做什么让他不高兴了?”当时笙问出这句话时,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
那时候的她,也常常听着颜沫沫隔三差五地就诉苦,埋怨和顾越清之间发生的争吵。
每回她听了都很羡慕颜沫沫,可是现在,更多的却是心酸。
第二十四章 他不理我
她甚至根本就从来没有拥有过顾越清,这三年只是她偷来的,现在更是连“失去”都谈不上了。
“呜呜......阿笙,越清他不理我!”
“我什么都没有做,这几天我一直都迎合他的时间,就连和他聊天的话题都是可以找的跟他工作相关的。”
“本来这两天也挺好的,可从昨晚开始他就开始不怎么说话了,今天中午跟他吃饭的时候,他还很冷漠。”
听到她连连抱怨的事情,时笙怔了一下。
一直以来,她认识的颜沫沫,印象中一直都是开朗活泼、积极勇敢的,可是眼前这个哭丧着脸,几乎丧失了自我的女人,时笙仿佛不认识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总是看手机,好像在等什么人的电话。就连我说什么,他都没有听见。”
时笙闻言,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机,顾越清的变化应该和她无关吧,不过也可能是为了那段视频。
“我还感觉到他对我很不耐烦......”
“阿笙,我回国就是为了和越清好好在一起的,他对我却总忽冷忽热,弄得我好难受。”
她不敢看向颜沫沫,逃避地转移视线看向旁边的空桌,压下自己方才的想法,“也许他还在适应期......”
“可是那么久了,就算我回来得很突然,这么长的时间,他早该适应了!”
颜沫沫生气地打断了她的话,不一会儿,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阿笙,”她怀疑的目光直射时笙清秀的侧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时笙吃了一惊,转头对上她眼里的质疑,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到了嗓子眼里,“我知道什么?”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拿着汤勺翻搅汤液,心里却如同这汤液一样翻滚不安,“我跟他又不熟。”
“我就是不知道嘛。”颜沫沫气馁地垂下脑袋,“阿笙,你要是听说过什么关于越清的八卦或者绯闻,你就告诉我吧,我能承受得住。”
她盯着垂头丧气的颜沫沫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定自己和顾越清的事情还没有暴露。
她转过头,在颜沫沫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沫沫,我真的不知道,你知道的,我一向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时笙矢口否认。
“况且,那些八卦和绯闻都是假的,你知道了也没有用啊。”
“我明白,可直觉告诉我,越清心里真的有别人。”颜沫沫信誓旦旦地说。
见时笙仍旧不相信自己的话,想了想,接着说:“我有一天去越清事务所找他,他让我在外面等了很久才开门。”
“或许他在忙。”时笙心虚地喝了一口汤,心中暗忖:那天颜沫沫是真的起了疑心的。
“但是办公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既然只是忙工作,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反锁门?”
见不得人的事......
她差点被自己喝的汤给呛到,急忙拿起湿巾挡在嘴边轻咳两声。
“你怎么了?”颜沫沫皱着眉。
“咳,呛到了。”时笙若无其事地擦了擦手,“办公室还能做什么,可能只是惯性吧。”
“阿笙,你就是太单纯了!”她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连连摇头,“办公室是最容易出轨的地方,懂吗?小白兔!”
“呵.....”时笙轻笑一声,掩饰焦虑不安的情绪。
“而且,我看到里面的洗手间也是关着门的,等我想去看一眼的时候,越清却跟我说下水道堵住了,然后还主动跟我说要去吃饭,这才是我最在意的地方......”
时笙垂下眼眸,心思翻涌,看来那一天,真的很惊险。
只差一点,如果顾越清晚一秒开口,或者颜沫沫不肯罢休,躲在洗手间的她肯定已经暴露了。
“你不是一直都说他对你爱理不理吗?既然他都主动约你吃饭了,你还在意什么?”
“就是因为这样才在意。”颜沫沫烦躁地拨开额前散落下来的发丝,“我回来那么久了,他正眼都没看过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