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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风花雪月里等你作者:超级大坦克科比》-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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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了一只方便袋将马指导的鞋封起来以后,总算有胃口吃了一碗泡面,然后便躺在床上,对着天窗外闪烁的星空,心里却空的厉害。直到点上一支烟,才找到了一点活着的感觉。

        我习惯性的拿起手机,除了官方发来的一条“欢迎来大理旅游”的信息,便没有人再过问我。我很想和谁说点儿什么,然后便在聊天记录里发现了和汪蕾发过的最后一条信息。

        她问我:有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去大理;我回复:正在考虑中……

        此刻,我就身在大理的某个小旅社里,她却永远不在了。我怎能不感慨万千?

        我真的特别想她,想在某个小酒馆再和她喝几杯,听她用四川话抱怨那些不够尊重她的客人。可是她却像一朵开谢了的花,就算再次萌芽,也只能开在我永远都不会看到的彼岸。

        昏暗的灯光和潮水声中,我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搞起了假设。如果汪蕾没有死,我如她所愿在大理开了一间能赚钱的客栈,然后过几年,将她也接过来,我们一起将客栈当成我们的家去经营,那会不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呢?

        可这样的假设越做越痛,因为会后悔。我应该爽快点答应汪蕾,然后也劝她一起来,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惨剧了。

        汪蕾之后,我又想起了不知道身在何方的陆佳。我没有特别多的情绪,只是因为还爱着她,而有点难过。

        ……

        这个状态持续了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和我联系,却是我想避开的人。说实话,当我知道老黄让自己护送杨思思的真实动机之后,我就挺排斥他的。否则,我也不会在武汉的时候选择买了一张飞机票,准备撇开杨思思独行大理。

        可直到此时,我也没弄清楚,就算这杨思思耍诈,只要我不想,我依然可以选择在武汉之后的下一座城市抛弃她,但却为什么却没这么干?

        或许,是因为她真的需要我吧。毕竟这么远的路,不是一个女人能轻易驾驭的。就像在路上遇见的那个开着大G的上海女人,她碰上爆胎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在那种恶劣的天气中,被动的等待道路救援,但有个随行的男人就大不一样了。

        我终于接通了老黄的电话,他特关切的问道:“你和思思到大理了吧?”

        “到了,下午到的。”

        “你跟住她没?”

        “没,到了大理后,我们就各走各的了。”

        老黄足足愣了十秒,才唉声叹气的说道:“米高,你看看你……怎么就把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呢?我让你跟着她,就是图有个人照应着,能让我们在大理找到她,你现在和我说各走各的了,这不是打乱了我的计划嘛!”

        我很不满的回道:“黄总,咱们讲道理,她一个女的,我总不能吃喝拉撒都跟着她吧,她要是存心想躲我,我能跟的住?”

        “那怎么着也得保持联系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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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黄更急了,他说道:“我和思思她爸妈还有一个星期去大理,这时间还有点,你赶紧和思思联系看看,只要我们去的时候,别找不着她人,你米高这份人情我老黄就算是记在心里了。”

        “这压根就不是人情不人情的事情,我是真不方便。”

        “你别啊……我可是和思思她爸妈打过包票了,到大理准能找着她,你说到时候我这面子得往哪儿搁啊?!而且我让小豹(老黄儿子的小名)回国了,他也会跟着来大理,所以成败就在此一举。我是真的特别希望思思能跟小豹一起到国外留学!”

        “你这梦做的是挺美,可我还是得告诉你,就我这几天和杨思思的接触来看,你这次真的可能会鸡飞蛋打,你是没看到她想留在大理的决心!……”

        老黄打断了我:“我怎么没看到,她早前就在家里为了这事儿和她爸妈闹得是天翻地覆,我不得已才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先稳定住她,要不是正好你也来大理,我哪敢有这个心眼儿,怎么着都得让她爸妈把她困在上海狠狠管教!”

        “你说的是,但这事儿我不管了。”

        我说完便挂掉了老黄的电话,我不想自己身在大理,却一再被上海的人打扰。

        可不想,片刻之后,老黄又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你爸今天可是打电话来公司问你的情况了,他话里的意思,要我多照应你。我留了一个心眼,没敢把你辞职去大理的事情告诉他,但你现在这态度,就让我很窝火了,因为你这小伙子不懂做人要有来有往的道理!”

        这条信息,让我心惊肉跳,在我的记忆里,我爸确实有老黄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而在这个比较敏感的时期并不排除他会和老黄联系,打听我的情况。

        这给了我一个很沉重的提醒,就算我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但也不可能真的和以前的生活完全断绝联系。而我最最见不得的便是父母为我担心,于是在不甘中第一次向老黄低了头,我终于回道:“你也甭威胁我,找杨思思的事儿,我只能尽力而为,要是能找到的话,我第一时间给你消息。”

        老黄见我服软,又顺势用糖衣炮弹攻击我:“我说米高,现在真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公司最近有人事上的调动,我们部门空缺了一个产品经理,你要是愿意回公司,我可以和陆总推荐你,毕竟你也在公司工作这么多年了,能力和经验上肯定都能胜任这个职位,这次你就跟我们一起回上海吧。”

      第9章 玩个游戏

        我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远在大理,还是会受到来自3000公里之外的诱惑。我当然清楚,自己曾经工作的公司有着一套严格的工资制度,所以一个产品经理的薪水,大约是我之前的两倍,但即便这样,我也还是买不起上海的房子,娶不起上海的女人。

        我不是说,我活在上海的意义一定要以买房子为衡量标准,可是在那样一座城市,如果你没有房子,就很难有爱情,而一旦陷入到这样困境中,那种活得没有尊严的屈辱感才是最要命、最折磨人的。

        汪蕾正是在我之前看破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拼命劝我离开上海。

        想着这些的过程中,我点上了一支烟,直到快要吸完的时候,才回了老黄的信息:“不想回上海了,大理挺好的。”

        “上海和大理的GDP相差了50多倍,你知道GDP意味着什么吗?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钱。上海才是那遍地黄金的地方。”

        自从站在大理的土地上之后,我就有了一种半真半梦的虚幻感,所以我特别反感老黄将这些血淋淋的现实扒开来给我看。

        我没有回复这条信息,因为我知道,能在上海这个遍地是黄金的地方活得很享受的,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而有些人终究是要离开那里的。

        ……

        结束了和老黄的通话,我离开了床铺,坐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茫然四顾,也想不起要给杨思思发一条信息。只是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在这里开一个能营生的客栈。

        差不多12点的时候,铁男终于回了客栈,他身后跟着一个背着吉他的青年,估计就是那个脚奇臭的马指导。

        马指导显然没有铁男那么健谈,他不声不响地将手中的啤酒放在了桌子上,便站在墙角边点上了一支烟。

        铁男在他之后将一方便袋猪头肉也扔在了桌子上,然后吐着酒气对我说道:“欢迎来到这个颓废、忧伤、孤独又没羞没臊的世界……赶紧忘了那些带着骚气的伤痛,今天晚上咱们不喝高,不算!”

        我笑了笑,随即用打火机启开了啤酒瓶的盖子,分别递给了铁男和站在一旁的马指导。而马指导在接过啤酒的同时,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了一袋花生米,也扔在了桌子上。

        ……

        酒喝了一半,铁男向我问道:“我看你是打算长期留在大理的,以后准备干点儿什么?”

        “想在这边开个客栈。”

        铁男猛地将酒吞咽下去,然后问道:“哥们儿,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我真的就是为了开客栈来的。”

        我的话说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马指导终于开了口:“开客栈,有病!”

        铁男接过马指导的话,说道:“哥们儿劝你赶紧打消开客栈的想法,从上个月开始,大理的客栈已经被强制停业了好几千家,政府说是为了保护洱海……之前,北京一哥们儿在洱海边上租了一套房子,投了一千多万,这不刚准备开业,就被强制关停了。你说这哥们儿冤不冤?听说,他可是把北京的房子卖了来大理的,还和亲戚朋友借了不少钱,现在说是倾家荡产,不为过吧?”

        我带着疑惑问道:“关了这么多客栈,那游客来大理住哪儿?”

        “这不还有一部分没关的嘛……而且我听说,政府现在鼓励大型酒店入驻大理,对客栈的态度就很模糊。所以这个时候开客栈,等于找死……你倒还算是幸运的,毕竟钱还没砸进去,要不然真能让你血本无归。”

        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看铁男这间青年旅舍,明明十来个房间,却瞎灯瞎火的,看上去凄凉的不行。

        对此,我无法评说,只感觉被政策扫过的地方,简直是寸草不生,而这种景象和我来之前想象的是有很大偏差的,我下意识觉得,洱海边上的夜晚应该会被繁华的灯火,照耀的通明……

        一阵沉默之后,我向马指导和铁男举了举酒杯,以向他们的提醒表示感谢,但心中多少还是会有点失望,因为感觉自己有点辜负了汪蕾。我没能在来到大理后,如她想象的那样去生活,去改造自己,去创造客栈事业。

        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失望,铁男又搭住我的肩,说道:“兄弟,我觉得大理是一座不太会给人压力的城市,你放轻松点,就算你一年半载的不工作,像我们一样混日子,也没谁会看不起你……在这里,你只要能给自己混个温饱,就算是有价值的,因为大家都是这个吊样子,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哪儿去。”

        我点了点头,而马指导又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在大理能赚到钱的,就属那帮会装逼的孙子!”

        我感到诧异,因为马指导的话在这个对话环境中,稍显突兀,我只是打听了开客栈的事情,他却借此说起了那帮孙子。我判断,他一定和那帮孙子里面的某一个有过节,因为他这么说的时候,感觉几乎控制不住愤怒。

        铁男没有接马指导的话,我当然也不会多问,因为我不是一个喜欢揭别人伤疤的人。我觉得,如果有一天我和马指导成为了能够交心的朋友,他一定会跟我聊聊他的人生,而现在,我们的关系,显然还没有到位。

        ……

        来到大理的第一个夜晚,我就喝高了,然后在醉生梦死中浪费了不知道多少的时光。

        大理的早晨要比上海来得晚些,我六点半醒来,天还只是蒙蒙亮,并且很清凉,明明已经是盛夏,可气温也就才十五度上下。

        我洗漱之后,便在马指导和铁男的呼噜声中离开了客栈,而客栈对面几百米远的地方就是洱海。此刻,没有光,只有潮水声在配合我的脑子,虚构出洱海在天亮时应该会有的样子。

        我在一块礁石上坐下,没有复苏的世界中,隐隐约约有一种优雅的无奈。而我是一个急切需要快乐的人,却坐在洱海边自顾自怜的悲叹,然后漠视着冰冷的潮水,就像失禁的前列腺般卷了过来……

        渐渐,黎明来了,可至始至终,我都是一样的心情,一样的姿势,坐了很久,直到我看清了身边的草木是什么颜色、什么品种。

        阳光下,洱海的水是碧蓝的,可是从远处飘来的腥臭味,也表明着这确实是一片需要治理的湖泊。

        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我总不能选择在这个时候将汪蕾留下的19万,莽撞的砸进客栈这个在大理显得很动荡的行业里,可我也不能一直这么闲着。

        想着、想着,便有一艘载着客的白色游轮从我面前驶过,荡出一圈水波。然后又看见对面的山倒映在海里显得很清秀。我不知不觉就进入到了一种放空的状态中,也不计较在这个早晨到底挥霍掉了多少生命。

        ……

        “大叔,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竟然是杨思思发来的微信,这还真有点自投罗网的意思,毕竟老黄刚托我务必要在大理掌握住她。

        我立刻给她回了信息:“我肯定找到了,你找到没?”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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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思思发了一堆笑脸过来,随即又转移话题,说道:“大叔,我们玩个游戏吧……要是我能在吃中饭之前找到你,你答应我一件事情行不行?我保证是你能做到的。”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大理有多大吗?”

        “我当然知道了,所以这件事情你不会吃亏的嘛,因为我基本上就没什么胜算。”

        “行,要是在中午吃饭之前,你找不到我怎么办?”

        “我请你吃饭。”

        “那你来找吧。”

        “好咧,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待在原地不许动,你要是故意给我制造难度,你就是狗子。”

        “那我要是想撒尿怎么办?”

        “憋着。”

        我看着这些对话笑了笑,然后又点上了一支烟,静候着这只自投罗网的小绵羊。不过,我很疑惑,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信心,竟然如此有把握会找到我,这个难度可不亚于大海捞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为了避开强烈的紫外线,我转移到了一棵树下,之后也并没有让自己闲着。我一直在手机上寻找着一些适合做客栈的房源。

        我觉得,既然还有一部分客栈保留着,那么就一定会有在政策之外,能做客栈的地方。再者,反过来想,正是因为客栈行业的前景堪忧,我才有机会在这个人心惶惶的特殊时期低价接手一家要转让的客栈。

        这些年,我自己攒了有十来万块钱,加上汪蕾给的19万,勉强凑够30万,通过在网上的初步了解,这些钱大概能接手一个小型客栈。

        ……

        将收集的一些房源信息,整理到手机备忘录后,已经是小中午时分。和早晨不一样,此刻的洱海边上游客的数量明显增多,他们有人骑着大龟摩托,有人开着敞篷的吉普,更多的是那种租来的四轮电动车。这些五颜六色的交通工具,像一粒粒被串起来的珠子,它们围着洱海转,好似给洱海戴上了一串会流动的彩色项链。

        片刻之后,不远处的那个码头边,又来了一帮流浪歌手,他们在白色的建筑物旁支起了帐篷,一边卖啤酒一边给游客们唱歌……

        铁男说,等天冷了,海鸥会从北方飞回来,那时候的洱海才真叫美,可这个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很美!我甚至想和那些流浪歌手们买点啤酒,然后坐近一点听他们唱歌。

        我差点就忘了和杨思思打赌的事情,直到看见她那辆上海牌照的陆巡慢悠悠的从远处驶来……

        这真是活见了鬼!不说古城,就是仅绕着洱海走一遍也有100多公里路,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过来的。

      第10章 摆地摊

        杨思思的车还没有开到,就已经在远处按起了喇叭,等稍微近了一些,她又打开车窗冲我挥起了手,我这才迎着她走去,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这我不能告诉你,反正我找到你,你就得愿赌服输。”

        我在心里笑了笑,巴不得她自投罗网,省得我去找她了,我回道:“不说没关系,但是你最好别和我提太过分的要求。”

        “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只是想请你帮一点小忙。”

        “说吧,想让我帮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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