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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个农夫在野外救了一条受伤的狐狸,带回家中收养,帮助狐狸治好伤势,并留在家中喂养。
有一天不善水性的农夫掉进了池塘,却平安的活了下来,原来这狐狸是修炼有成的精怪,感念农夫的恩德出手相救。
狐狸精的事迹被知晓后,帮助周围的农夫做了很多善事。
突然有一次狐狸晕了过去,农夫就伙同邻舍进城求医。
结果甘公将军附身于人,一棍将狐狸精打死。
农夫不解,细数狐狸做的善事,质问其缘由。
甘公将军说道:“善恶不能相抵,狐狸吸人血食,方才成精,恶行累累,其罪当诛。”
………………
翻到第四页,沈追感觉有些心神劳累,无法继续往下翻,便合上书册,凝神思索。
四页看下来,无一例外,都是讲述的甘公将军甘鹏飞执行刑罚的事迹。
这些故事里,有杀大义灭亲的故事,有诛杀好坏皆半的精怪,有斩地位尊崇的贵族强权。
沈追从这些故事里,得到甘公将军的一个行事准则。
只要做恶事达到了该杀的准则,便一律不会放过。
他不会考虑亲情血缘,地位身份,甚至那狐妖做了多少善事弥补。
作为一个执法者,无疑甘公将军是做到了绝对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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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代入到甘鹏飞的角色想了想那一个个故事。
他摇了摇头。
有些沈追认同,有些则不认同。
在他看来,执行鞭刑的那个故事里,有些矫枉过正的嫌疑。
他不是神只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有恻隐之心。
显然那四十鞭完全可以让另外一个实力对等的人去执行,既没有违背律法,他妻弟也可能不会死。
这做法,就有些极端了。
况且这世界的律法有些地方和沈追心中信仰的地方不同。
比如那杨武的侄儿,同样是杀人,却因为死者是奴仆,便只判一年。
而假如杀的是一个在籍子民,则可能处死,这种判罚,沈追如何能认同?
“我当刑捕,是为了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并不是为了大义和这世界所谓的律法。善恶如何我心中自有一杆秤来衡量,要做到绝对公正,连亲人都杀,那不是我的本心,我做不到。”
“嗡~”桌上的书册微微颤动。
沈追有些奇怪,等待这异动消失,沈追再去打开书页,前四页却仿佛粘在了一起,无法分开。直接就到了第五页的内容。
沈追心中隐隐有所明悟。
“看来这甘公将军的神力,我是借不到了。”
这位神灵的要求,恐怕是要做到极致、绝对的公平。所以沈追如果没有完全认同这些事迹,就达不到要求了。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反而心中更加坚定,念头都变得畅通了一些,隐隐有些接近悟性时间状态下的心境。
虽然失去了借其中一位神力的机会,但这书册让明见自己的本心,知道所守护的东西是什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绝对的公平,绝对执法者,如同神祗般抛弃七情六欲……这样的神力,或许有认同本世界律法的其他人能做到,但与他沈追无缘!
“难怪说,想使用神力,必须要信仰神灵,心地虔诚,做到念头通达。”
“如果本身就排斥这位神灵的做法,那使用起来必然会有种种排斥。”
想到这里,沈追又是皱眉。
“假如说信仰神灵才能使用神力,那么那些杀戮无数,十恶不赦的宗族子弟信仰的阴神,都是些邪魔不成?”
休息了片刻,感觉到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沈追带着这个疑惑,翻开了书册的第五页。
引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纤瘦的画像,脸画黑红阴阳目,手持镣铐门枷锁,左握方牌上书善恶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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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韵意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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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最后一个故事:
“传说曾经有两个武者,因天灾赤祸,无法维生,只得沦为山贼,后来被官兵捕获。”
“在中秋前夕,两人向柳钰请求,回老家与老母团聚,并允诺七天后自动投牢,柳钰感念两人的孝心,于是放两人离开,并且赠送盘缠,结果两人却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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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知道这消息后,愧疚的【创建和谐家园】陪死,后来这两人成了柳公将军身边的小将,负责驱鬼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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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鹏飞,那是遵循绝对的法理,不容半点讲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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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公将军行事或许可以让人信服,敬畏。但柳钰将军的做法却是让人尊敬、爱戴。”
沈追唯一不太认同的地方,就是柳公将军谢罪的方式。
“不知道我能不能借用柳公的神力。”沈追合上书册。
他的想法与甘公的理念相差很大,大到甘公直接封闭了沈追借他神力的途径。不过柳公的做法他却是很认同,应该有一丝机会。
“试试。”沈追尝试着将书本抬起来,按照王龙所说,如果有机会成功,是可以感觉到书册的重量变轻。
“嗯?”沈追吃力的将书册抬起,皱了皱眉。“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需知……他现在对力道的掌控,都达到了圆满境界,别说是书册这般有明显重量的东西拿在手上,就算是普通的书本缺少了一张纸,他都能感觉到。
现在没有丝毫变化,难道意味着,在柳公这里,自己也没有机会?
“这是怎么回事。”沈追有些纳闷。“难道必须绝对信仰,不能有丝毫偏差,才算是心地虔诚?”
想到此处,沈追顿时一阵气闷,有些心浮气躁。
如果是这样,那无论哪位神灵,他都没有任何机会。
因为他是最该信神,却又最不可能信神的人。
“呼~”
脑袋里面一片混沌,沈追心烦意乱的将书本放下,起身离开了屋子里。
诵读神灵典故,颇为耗费心神。
他连读两位神灵的诸多事迹,又不得其门,顿时就有种挫败感。
“不能请神灵,就没办法借神力,等于失去了一大绝招。”
踱步走到门外,沈追揉了揉太阳穴,举目看向远方。
广场上几个杂役正在打扫,墙外香客陆续归家。
东庭传来的钟声悠扬,天边的晚霞艳似火光。
宁静、祥和的一幕将沈追躁动的思绪平抚,转眼间他在无任何外力的帮助进入了明悟状态。
长期使用明悟时间带来的好处就在此时体现,没有这份能随时调整心境的能力,他恐怕早就在这异世界活不去了。
明悟状态持续时间极短,等沈追醒悟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将请神灵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只隐隐记得其中的内容大概,和开头的一两句话。
这样的感觉反而更好,沈追索性仍由它去,拾级而下,缓缓的打量着周围的风景。
走至一处满是荷叶的池塘,沈追随手折了一截柳枝,看着荷叶下游动的鱼儿。
“沈捕头也有这样的雅兴。”一道带着磁性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沈追转身一看,却正是来自武安军的林泽。
“原来是林大人。”沈追拱手道。“谈不上雅兴,在下只是心有疑惑,一时兴起,随便走走罢了。”
比沈追也大不了几岁的林泽,此时也换上了一套便装,轻笑着来到沈追旁边,同样折了一截柳条。
“哦,何惑之有?”
沈追对林泽并无恶感,而且达到后天九阶就可借用神灵之力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于是便将请神灵而不得其门的事说了出来。
不料林泽听完之后,却似笑非笑,神情古怪的看着沈追。
“沈兄弟的想法可真是……奇怪。”林泽忍不住笑道“你这样努力下去,恐怕就是花上一年半载,都无法成功。”
“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沈追有些迷惑。
林泽摇了摇头道:“神灵如何行事,哪里需要你来认同!按你这个想法,恐怕没有什么人能达到要求了。”
“那我该怎么做?”
“王班头是如何交待与你?”
“诵读书册。”
“那便是了,你只需将神灵典故铭记于心,一字不漏的全部背下即可,只要你背到滚瓜烂熟,这些文字就在你的念头中有了一席之地,自然就能做到一请神灵。”
“这么简单?”沈追有些不敢相信。
“简单?”林泽嗤笑道:“我且问你,你还记不记得柳公的第一个故事第一句话。”
“柳公行军至苍山,妖怪横行,山贼出没;截木拦道,浓烟蔽日;军民皆大惊。柳公持旗单行,妖邪退散,大破山贼。”
“……”林泽顿时无言,他没想到沈追还真的背下来了。
“那第二句呢?”
“第二句是,河妖……”沈追皱了皱眉头,努力回想,可脑子里突然变得一片混沌,无比难受,似乎要炸裂开来,顿时苦着脸道:“真是怪事,我居然忘了?”
他这才刚读完不久啊,以他如今境界,记忆力不可能如此衰弱,这是什么情况?
“怪事?”林泽没好气道。“如果你仅仅看一遍就全部记下,那才是天大的怪事!正常的后天武者,看一遍,过一炷香时间恐怕连一个字都记不住。即便是意识强大的练气真人,如果只读一遍,所记住的也不会超过五个字!”
“神灵典故,韵意藏神,读一遍,就会感觉到劳累。”
“读两遍就会感觉到吃力。”